[兩宋元明] 明末英雄 作者:女俠獨孤雯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0 18:35: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74 4824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8

第330章 京師守戰(二)

    幾千名後金精銳射手以優良拉力包線的一石以上清弓拋射出的重箭射向不過一裡範圍的城頭的時候,發揮出的密集壓制力量似乎完全不遜色于張家新軍主力在攻城時的能力。甚至因為後金集團所擁有的優秀弓手數量更多,依靠遼東廣闊的資源和長期的積累家底也遠遠比當年入寇到京師城下的蒙古人雄厚的多,並不在意數量不少的箭支以不可揮收的方式消耗出去。尤其後金集團聽說新朝軍隊的軍隊規模遠遠沒有明軍那個水準的時候。

    在城頭上幾乎每平米的範圍內一分鐘內就有數支重箭落下,即便身披甲持盾的人在城頭上也極有可能遭到殺傷和壓制。而能夠有效應對這種威脅的精製全身板甲在如今駐守京師城頭的新軍部隊中並不多見。

    近一裡範圍內的城頭上的新軍在箭雨下似乎完全被壓制住了,躲避在一些臨時木板下的青壯也因為近百架大小投石機發射出的數百枚石彈而遭受到上百人的傷亡,不得不退入城頭的石堡內。

    城頭守軍在預定的攻城地點似乎被完全壓制住的情況下,逼近城牆的三十多部雲梯車及樓車攜帶著七百多名雖然並非家丁一類但還算過的去的戰兵全身披掛的逼近了城頭。一部分人以三眼銃等火器在極近距離上瞄準著垛口,掩護著另一部分負責近戰肉搏的人展開了翻牆進攻。

    一千名最為優秀的後金弓手們在進攻隊伍逼近城牆的情況下顯現出比張家新軍中的清式長弓弓手更為優秀的射術,重箭在六十步左右的距離上以幾乎不超過一人範圍的誤差精確的拋射到臨近城垛附近的城牆內為登城的先鋒提供掩護。

    幾十部樓車和雲梯車抵達城頭前凸的堡壘的時候,掩蔽在城垛下方和石堡上的火槍手終於在披了兩層甲的情況下冒著傷亡的風險暴露出來。以十數斤重量沉重而粗短專門用於守城的火槍向逼近城牆的敵軍展開了射擊。

    自古典時代至16世紀的兩千多年時間裡,在投射兵器與盾甲防具的較量中一般是盾甲防具佔據上風。除了多人用的床弩或者弩炮等“重兵器”,除了少數極具力量天賦的神射手。大部分普通士兵射出去的箭和拋出去的石塊都不能威脅到諸如攻城戰兵這類擁有重防護的對手。

    然而威力越來越大的火器越改變了這一點。在歐洲,製造最為精良的鋼制板甲加上厚實的內襯也無法抵禦穆什克特重型火繩槍的射擊。在此時的京師城下,身披雙甲兵站在樓車木板之後的敵軍也難以和城牆比較防禦力。京師各部原由的輕臼銃再經過厚重金屬套筒的加固只後已經足以把四五兩重一寸口徑鐵彈以三千焦爾左右的槍口動能和二百米左右的初速發射出去。銃上的勾架還可以依託工事或牆頭低消巨大的後坐力,能量巨大的硬質鐵彈轟擊之下。樓車和雲梯車上的檔板也不再堅固,彈丸在打穿木板和盾牌的防護後依然有足夠的動量將樓車與雲梯車上的士兵鈍擊殺傷。

    不過在這樣近距離可以直接瞄準作戰的範圍內,即便是一些不合格射程近的火器也有其用武之地了。

    裝載著不少事先填裝好彈藥的樓車裡的火器手們接連不斷的向開火的垛口和暴露出來的射孔開火。以上百名先鋒傷亡為代價也殺傷了幾十名在城頭上冒著箭雨出堡作戰的新軍戰士們。

    城外數量眾多的遼東集團官兵也有用於守城的不少的爆炸物,當挑選出來並用重賞重罰激勵之下的敢戰先鋒們用支架將不少陶制黑火藥炸彈支到城垛內側引爆的情況下終於沒有幾個人敢堅持守在外凸的堡壘之上了。

    不斷登上樓車和雲梯車的明軍先鋒在經過數分鐘卻又顯得很漫長的激戰後終於突破了城牆,翻入一片狼藉的城頭外堡牆頭之上。

    攻上城頭的明軍先鋒迅速從外凸的堡壘展開沿城牆展開的進攻,冒著城頭堡壘不斷射來的銃彈前進,在近一裡的外城東部上攻入城頭的明軍披甲戰兵越來越多,上城的人已多達數百人的兵力。按照傳統的經驗:這麼多的人上城,應該完全可以在城頭站穩腳根了。

    然而就在城外的守軍爆發出攻上城頭的歡呼聲的時候,猛烈的炮聲響了起來。精確的部署在敵攻城地段兩側的各四門共計八門中重火炮以最大限度的裝藥量向人群打出八發炮彈,在第一輪開火中就以散彈和實心彈相結合掃倒了攻上城頭的二百餘人。整個城頭上的敵群正在向外擴展的攻勢為之一頓。沿城牆的火器手中的重臼銃也似乎像是無需填裝彈藥並且打不完似的,狹窄的城頭之上在十數秒種的時間內就打出上百發鐵質重鉛彈成片的將參與攻城的明軍殺傷。城內的重型配投石機及重臼炮似乎也早已集中的部署在了敵人重點攻城的地段,接連不斷打出的巨石和泥彈精確的落入敵群,將退入四五個外堡內的殘餘明軍及城外的塗有防火泥的攻城樓車運梯車砸毀了大部。

    這種“城頭炮”並不是第一次運用了。上一次給圍攻青州的明軍就帶來不小的殺傷。不過張海自起家以來同南至廣西狼兵北至宣府大同兵等不少明軍都交手過,而一直對抗建州的遼東各部卻很少于張海等人的隊伍交手過。自然對於張海等新軍迥然不同的城防戰戰術欠缺多少瞭解。

    京師被繳獲的購自澳門的“紅夷大炮”一共約十八門,其中能夠有效機動的不過十七門。再加上陳勇等人帶隊駐防京師後利用京城內的銅錢資源及鑄炮工匠新造的二十四門四百斤身管的九斤彈青銅炮,一共不過四十門火炮。

    這些火炮如果用於防守青州城那樣城牆不過十幾裡範圍的尋常府城,只要部署在城門各城就能在整個城頭形成完整的炮火封鎖線。而對於內外城周長近八十裡的京師城頭來說卻顯得的有些不夠了。這也是聽聞到張家新軍在內地不少戰事後的孫承宗等人並不以為意的原因。

    “真是倒楣!我們選擇的攻城範圍怎麼就能那麼恰巧的在城頭敵軍的兩座炮壘之間呢?”袁崇煥等負責進攻的遼東文武官員不由覺得晦氣,但並沒有多少人喪失拿下京師的信心。

    攻上城頭的明軍被密集的炮火轟退之後,遼東軍所擁有的十一門“紅夷大炮”調整了瞄準的方向。針對之前城頭上炮壘大致存在的位置展開了接連不斷的猛烈轟擊。

    這時代的“紅夷大炮”威力可能不比拿戰時期的四磅輕炮威力大多少,尤其葡萄牙人賣給明軍的這批。不過即便如此,那些命中城頭的重炮炮彈也能輕而易舉的摧毀和破壞並非實心建築的磚石堡壘和京師的新軍在城頭加築的那一層空心牆。數百發炮彈的轟擊之下,進攻城段兩處各幾十米範圍內的石堡都被轟擊的垮塌下來。

    擁有強大兵力的城外遼東與後金聯軍在第一天的進攻中當然不是只針對一處或幾處城頭。在初步試探性的進攻遭受挫折之後就利用兵力和物資上的優勢于城南、城東、城北所有可以借助風勢的方向展開了全面進攻。

    面對這種全面進攻的壓力,陳勇的要求很簡單:只有在遭遇到密集重炮炮擊或者存在四部以上攻城車同時進攻的地方,才可以示意相應城牆內側的旗手和信號兵示警。在其他大多數敵軍以雲梯蟻附攻城的地方,小號的“萬人敵”等爆炸火器外加重型短銃向敵人開火。

    同時,利用這幾個月來在京師城內搜集起來的材料乃至留在城內的工匠,京師城內的新軍也趕制出兩部牽引式熱氣球用並用此時在全城也並不多見的望遠鏡武裝起來。

    城內的多部馬車牽引在高空各處觀察城外敵人的動向。因為無需像張海直屬的航空隊那樣攜帶大量百虎齊奔箭發射箱而只需攜帶一些信號火箭彈,每部熱氣球可以攜帶兩個體重不算很重的成年人,一個負責以望遠鏡觀測敵情,一個負責以信號或者速寫的方式向下面負責指揮的人傳達敵情。

    在城四周的敵軍猛烈再各個方向上攻城的情況下為了不錯失戰機或者指揮失誤,陳勇命副指揮王鼎親自攜帶望遠鏡登上熱氣球,在高達五百米的高空中觀望著數裡之外的四周敵軍動向。

    集中精銳兵力和攻城器具的後金遼東聯軍在城北,內城東,外城南的三個方向上有展開了煙霧掩護下的突擊,曾經三次以幾百人到數百人的兵力在精確拋射的重箭箭雨掩護下登上了城頭立住了腳根。但都毫無例外的恰好被兩個炮兵連至少八門以上部署到位的中重火炮組成的炮壘在城頭上包擊,在猛烈的銃炮火力和投石機密集的打擊下遭到了失敗。

    僅僅第一個白天的全面攻擊,攻城的各防就傷亡損失兩千餘人。雖然在對峙和消耗戰中也殺傷了幾百名城頭的守軍,但是對於並不缺乏人力的京師城內新軍來說這種損失比是完全可以接受甚至是一定程度上佔便宜的。

    “真實奇怪了!難道南朝軍隊的主力不在揚州或南京,就隱藏在這京師城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火炮和投石機?我們在哪裡進攻,他們城頭上的炮陣就部署到哪裡。好象在這四十裡的京城城頭上處處是陷阱一般?”在第一天的進攻中損失了五六百名精幹的阿敏及莽古爾泰都有些驚疑的抱怨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8

第331章 京師守戰(三)

    早春時節後金與遼東聯軍在攻城的第一天裡對京師城頭的全面進攻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通過在各處的全面試探性進攻,不少的軍官將領都看的出來如果不是城內的守軍在屢屢被敵攻上城頭的情況下仍然留有餘力,那麼城內守軍的兵力相對著京師內外城八十裡的城頭必然是人力上有些捉襟見肘的。

    對手能夠從城內新增加的兵力無非是一些老弱婦孺之類的輔兵,在遼東參加過不少攻堅戰的後金官兵都知道:這樣的輔兵在白天守城寨的時候或許有用,但是在夜戰和近戰中哪怕面對飛爪勾索級別的登城攻擊都是脆弱不堪的。至少面對這種守軍兵力並不是很充足,又在白天激戰了一天的城池,夜間以精銳的突擊有很大的破防成功率。

    不過這種野戰中的登城進攻依然是很大風險的事情,以這京師城頭的高度如果掉落下來雖然沒有當場死亡的風險也有極大概率受重傷。

    參加第一夜夜間突襲的八旗各部再也沒有敢於像白天那樣用精兵骨幹投入消耗戰,而是在佐領以下所有披甲戰兵中各部抽籤選出參戰的甲喇,再由隨機選出的甲喇抽選出負責登城的戰兵,雖然這樣一來參戰部隊的素質大為下降,但是各部卻可以因此承受更大的風險並拿出更多的人來。按照六萬人中三十抽一的原則選拔出兩千名軍兵,並由萬餘人負責掩護分別選擇內城西至外城西四個外堡做為夜襲突破方向。

    遼東的關寧集團則抽抽選出一千名比較堪戰的戰兵由五千於人負責掩護在城北兩個外堡做為突破方向。“紅夷大炮”也在白天瞄準要了將要進攻的城段。並在火弩的指引下使隊伍在暗夜中不會迷失方向。

    與此同時,後金與遼東集團規模龐大的兵力下隨時能夠出戰的數萬作戰部隊分成二十多股在其他各個城段展開佯攻。

    “我就不信,這城頭之上莫非有幾百門那種犀利的火炮?把每一裡都以足夠的火炮嚴密的封鎖住!”阿敏所部在白天的作戰中損失不算微乎其微,沒什麼好氣的說道。

    “這一次如果再是不成,我們就不要再出動自己的精銳攻城了。”奴爾哈赤說道。不是面臨生死對決,兩三千的損失已經是後金集團願意在一次作戰中承受的極限,如果只算各旗內的滿州本部,通常每年新成年的男性兵源也不過如此數量。

    擁有龐大兵力的城外聯軍為了不讓城頭上的守軍安心休息,在夜間依然由負責出戰的五萬多人以遼東軍為主,後金為掩護的人馬在京師內外城的幾十處城門展開了佯攻。

    面對夜間防禦這個難題,陳勇王鼎等人依靠對當初青州守戰的總結及討論後的改進也做出了大致的安排:漫長的城頭當然難以像青州府城那樣僅僅依靠二十四門部署在城頭上的火炮就構成完善的防線。夜戰守衛城頭的主力應該是這數個月來逐步裝備部隊的一萬七千余支能夠擊破進攻之敵任何單兵防護的重火繩槍。

    五萬左右的核心戰兵在夜間將有一萬三千人左右駐守在八十裡城頭上每隔百步大概150米一座的橫堡上。橫堡是由佈置在內側平臺上的石板和石墩在黃昏以足夠的人力時臨時搭建起來的。每個石堡上可以部署五十名士兵使用粗短而容易填裝單位的重火繩槍進行警戒。堡壘面向城頭一方只有僅可供槍管身處和有效觀察城頭地段的射孔與觀察孔。就是長矛伸近來都難以左右搖擺。箭支射近來也只能沿固定的方向才能飛過。另外四千余名戰士在夜間將以八到十人的班為單位部署在各個裡坊街口處在固定位置上擔任警戒,當遇到滲透入城的敵兵的時候主要任務是在遇到危險的情況下發出信號指示敵兵存在的方向。

    負責休息及做預備隊戰備的三萬余主力及規模龐大的青壯將駐守在距離城牆不遠的地方,其中約一萬五千主力及三萬多可以在夜間有效調動的青壯將做為預備隊應對城頭及城內可能出現的問題。

    當然大部分進攻力度並不強的夜間襲擾性的進攻會被在八十裡城頭負責當值的三萬餘名用守城器材及推杆負責防禦的青壯有效的抵禦住。

    在城內暫時還擁有足夠的守城物資下,這套守戰策略在面對明軍主力進攻的時候是萬無一失的,但是面對在白天表現出強悍戰力的後金主力則並還要看戰士們的實戰表現如何。

    陳勇等人並確切的知道敵人的全面強攻在白天之後會緊接著在攻城的第一個夜晚繼續展開,但還是在黃昏的時候吩咐曾經在新軍主力部隊裡當過兵的連營乾親自睡在城頭的不少橫堡內為戰士們打氣。

    夜裡最初負責在各處佯攻的幾萬明軍並不強,但負責掩護的幾千名後金精銳弓手卻發揮出處人意料、並且比張家新軍主力中的弓手還要精湛的技藝。距離城頭五十米外以盾車掩護著的後金弓手們以百步左右的拋射也幾乎能借助城頭附近火光輝映出的城頭把箭傾斜的射在橫向誤差不過兩三米左右的範圍內。拋射過來的重箭完全不是負責值守的那些青壯們簡單的棉甲所能抵禦的。

    在第一輪的進攻之下就有上千名負責在城頭之上堅守的青壯們在數萬支拋射過來的重箭箭羽下遭到殺傷。相比白天,夜間來襲的重箭往往看不清來襲的箭道,更讓人防不勝防。

    在夜間投來的土石炸彈和箭羽的掩護下,有重點箭雨掩護的十幾處城頭都被攻下,上萬名“先登”依靠著簡單的雲梯接連不斷的湧上了城頭。

    橫堡的重型火繩槍開火了,為了防止暗夜中的慌亂導致開火不準確,城上的橫堡每一個射孔在厚厚孔壁之下都只能沿著大致差不多正確的方向開火。堡內的每一輪排槍中的十發重型彈丸有時候會接連將兩名防護水準不怎麼樣的敵兵打到再地。一個橫堡利用填裝好彈藥的一輪射擊往往就能殺傷四五十名登上城頭的敵兵。填裝彈丸的間隙,負責在射孔值守的精幹戰士還以弓箭接連不斷的向外射箭,以威脅那些防護並不是很優良卻在掩護下攻上城頭的敵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8

第332章 京師守戰(四)

    攻上城頭的明軍在最密集的地方不過於半裡左右外城西段接連不斷以雲梯攻上一千五百餘人。但在至少三座橫堡一百五十名重火繩槍手利用填裝好的彈藥及工事掩蔽的第一輪開火之下就遭受上百人的傷亡。接連不斷射出的弓矢及城內的預備隊以弓箭和投石展開的襲擊之下敵兵不得不放棄城頭退守佔據的外堡。

    城內的弓矢投石向相應外堡展開的攻擊造成密集的人群慘重損失的情況下甚至有不少的明軍不得不跳下城頭,或是在混亂的踩踏中傷亡。

    攻擊中的不少箭矢彈丸也同樣落到了城外,並且早城城下個別負責掩護的後金軍主力負傷。

    以遼東軍為主力的佯攻雖然失敗了,但是做為進攻主力準備展開攻擊的後金主力卻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因為那些在激烈的交鋒中落到城外的箭矢似乎力道並不大,難以給身披雙層鐵甲的大多數後金戰兵以實際的威脅。從城內投來的石塊兒泥彈能給重裝的戰士造成傷亡,不過在這樣的打擊下負傷的人遠遠多於戰死的人。這說明城內並沒有多少配重的重型投石機或者投石機的數量根本不足以掩護長達數十裡的城頭,大多是連投石索都不能熟練運用的士兵投出的簡單帶著繩索的“馬尾飛石。”

    在通過試探性的全面佯攻摸清了城上的橫堡大致所在位置後,城外利用暗夜搭起的配重投石機開始不斷把一石重的巨石從近二百步的距離上按照白天所測定的距離和角度重新調整之後展開了攻擊。

    史上少見的規模龐大的隊伍,不僅僅使得攻城的聯軍擁有充足的人力和物力,還能夠挑選出十分精通於攻城器械的極少數人才和足夠精銳的士兵。這使得攻城的能力似乎好不遜色于當年的張家新軍主力多少,不論守備多麼完善的城池也能輕而易舉的攻上城牆。

    近兩個月的時間裡準備的四十多部重型投石機已經在暗夜中被部署到了預定的地點,外城西和外城東兩處準備進攻的後金主力及遼東軍精銳做著火力鋪墊。

    每一輪轟擊都能將幾千斤的石塊兒投擲到將要展開進攻的城段之上。在連續不斷的石塊轟擊之下原本看起來十分堅固完全能抵禦投石攻擊的橫堡也被砸塌了四五處,為登城的後金軍隊打開了通道。

    不僅僅如此,在城頭之上堆積和散落的石塊還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更外側城橫堡的重型火繩槍火力射界。

    物力似乎好不遜色于中原軍隊,素質也很優良的幾千名後金精銳弓手再次於夜間展開了猛烈的箭雨。除了精銳弓手之外,使用五六鬥弓力的不少尋常滿州士兵也參與到對城頭的掩護中來。這些普通的箭手射出去的箭即便沒有準確的拋射到城頭,而是給自己的攻城人員造成“誤擊”往往難以威脅那些全身鐵甲的後金主力戰兵,而防禦力遜色的多的大多數守軍在這樣的箭支拋射襲擊之下即便能夠用簡單的盾牌有效的護住身軀,卻難以有效的展開守城作業了。

    夜晚之中如同飛蝗一般的箭雨下,身披雙層重甲的後金先鋒們首先利用如同守城戰具一般的帶叉掛著繩索的木杆搭在城垛的下方,使得即便有冒死身披重甲的守軍企圖以推杆破壞如同雲梯一般的木叉也無從著力。隨後後金負責登城的先登精銳便順著木杆以一定的傾斜角度向城頭攀登而去。即便有躲避在城垛之下的守軍沿著大致的方向漫無目的的向外拋出開水或者石塊火罐爆炸物一類的東西也只有在士兵們接近城垛的時候才有威脅。

    在戰兵們接近城垛大概兩三米距離的時候,便迅速向城頭投出攜帶的黑火藥葫蘆炸彈以清理有可能躲在城垛下的敵人。並借助爆炸的聲勢用長兵勾住城頭,登著木叉攻上城頭。

    那些被選為先登的後金戰兵們雖然參加過多次攻城作戰,卻依舊有些緊張。不過在冒著敵我雙方的箭雨於黑夜中攻上城頭之後卻並沒有想像中的多少殘敵在頑抗。城頭那些素質和裝備都並非優良的青壯們在門板木床也無法有效防禦的重箭拋射和投石機的火力準備之下已經沒有多少人敢於繼續在城頭立足了。不過這此攻上來的後金主力有了上次佯攻中的經驗教訓,為了防止可能的重型火銃威脅大多盡可能的低著身子。這樣還可以躲避從城牆內側不斷砸來的石塊兒和威力並不算大終究可能會帶來危險的箭矢。

    在少量的後金先登攻上城頭之後,做為預備隊的青壯們對城頭的後金戰兵展開了反擊。不過雙方在夜戰中的防護差距似乎同以往新軍同那些鄉勇鍛煉戰鬥的時候反了過來。在加上做為預備隊的普通青壯及新軍戰士同後金先鋒的巨大近戰能力及經驗差距。第一排攻上城頭的先登就把多達近十倍的青壯和新軍預備隊士兵們刺殺的頻頻後退。越來越多的後金主力戰兵在外城西牆登上了城頭,並在擁有了足夠立足的兵力之後迅速沿城頭向南北兩端攻去。

    登城城頭附近一裡以內的橫堡都在不久前的投石機火力準備中被砸的跨塌下來,開始不斷有後金戰兵把引火照明的火團拋到城內側以掩護著下城的戰兵向城裡攻去,攻到城內的幾百後金戰兵同逐漸趕來的近萬名預備隊在城下邊緣臨近城門的地方爆發了激烈的巷戰。

    而在登城敵人所佔據城段外側的橫堡前,重型火繩槍射程範圍內的後金士兵在臥倒的情況下利用碎石做為掩蔽抵擋著遠處不斷襲來的重型鐵彈。後面的人不斷從城下送來已經拉好弦上好箭的強弩,供那些先鋒戰士同橫堡對射。

    弩箭的射速並不比火槍更快,但在夜戰中隱蔽性的優勢外加有人在後方負責開弩上弦並不斷送過去的情況下前方的士兵可以臥倒射擊,很快就逼近進距離壓制住橫堡內的火繩槍射孔。

    此時身在廣寧門附近不遠的地方指揮戰鬥的陳勇見到後金軍隊如同新軍主力一般豐富的攻城經驗和犀利進攻也不由為之驚歎。

    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那種似乎只有在新軍主力部隊中才存在的應變能力、戰前觀察與準備能力。

    見到這些,才知道為什麼在遼東的不少城堡攻堅後金軍隊往往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城寨拿下,也才瞭解師傅為何在對待這股特殊的關外蠻夷時那樣的謹慎。

    不過不論是陳勇還是在城內負責指揮預備隊的王鼎雖然趕到了險戰一般的壓力卻沒有完全絕望。

    “內城軌道上那些防區內的重裝備就緒就緒好了沒有?”陳勇焦急的命令傳令的士兵以約定號的燈光信號詢問道。

    當後金軍隊從四處攻上城頭已經完全控制了近一裡的城牆並開始準備躍入城牆直攻城內的時候,黑夜裡一連串巨大而沉悶的爆破響了起來。更確切的這種聲音既像是爆炸聲又像是炮聲。

    那是通過城牆內側軌道而逐步從攻城敵軍所佔據城頭的兩段集結起來的二十餘門兩千斤重的巨型臼炮開炮的聲音。巨型臼炮起源于張海根據20世紀七十年代民兵教材中拋石雷的投降,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圓筒型。而是一個如同拋石雷發射坑一般的斜切下來的方體一般。這樣,炮身就無需承擔太高的壓力,整個臼炮更像是一部定向爆破的地雷。

    這樣的臼炮利用城內動員起來的工匠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利用常見的石材趕制了二百多門,不過對於整個京師八十裡的城頭來說仍然顯得守備十分稀鬆。

    於是沿著數十裡的城頭陳勇等人又按照事先的安排制出了方便重臼炮、配重投石機在城頭上及城頭下兩側移動的木制或石灰製成的軌道。這些重型守城工具在接力推動之下能夠以每半個時辰二十裡左右的速度快速移動,迅速集中到要支援的地段。

    二十多門如同拋射坑坑壁一般型制的拋石雷臼炮一次把兩萬餘枚幾斤重的石塊如同定向雷破片的一樣打了出去。南面和北面向敵群夾擊開火的投石雷在夜晚以密集的彈雨覆蓋了百丈城頭上的敵群,一次就將上千名身披重甲登上城頭的後金主力埋葬在石雨之下。城下不少頑抗的後金軍士兵及幾十名與之交戰的新軍壯丁也受到波擊。

    還有二十部集中起來的配重投石機不求射程只求投重和精度的把二十多枚近二百千克的巨型泥彈投到了兩側投石雷臼炮覆蓋不到的城頭上。在黑夜裡人們很難發現從空中飛來物體的情況下又殺傷幾百名中央處登城的敵兵。

    突如起來的震懾和巨變讓殘餘的後金士兵也不由的慌亂起來,紛紛向外堡處逃裡,又有不少人死於從黑暗的空中飛來的石塊打擊之下。

    白天全面展開的連續強攻不成之後,夜晚的突襲也便這樣的失敗了。

    滲透入城內的二百余後金士兵依靠完全不遜色于新軍主力旅弓手一般的箭術及遠強於新軍守城部隊的近戰戰力,還是在頑抗中給守城的官兵帶來了近兩千人的傷亡才最終被殲滅,這些人還險些破壞和引爆藏在城牆內側藏兵洞內的不少火藥等守戰物資。

    不過王鼎卻並不為這略略吃虧的交換比感到悲傷,反而在之前的一些緊張和疑慮也煙消雲散了。

    雖然城外敵軍不僅在品質上,就是在數量上也多於城內所有可用於守城的青年男性。但顯而易見:城外的敵人不會同京師內的守軍進行這種長期以命換命的消耗戰的。如果京師之戰真能在這樣的消耗戰中消耗掉後金過半的主力並重創投靠後金的遼東軍。那麼即便京師沒有堅守到入秋的時節,也同樣起到了應盡的作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8

第333章 守戰收穫

    一夜激烈的守戰之後天亮的很晚,陰沉天空下的微風帶著硝煙和血腥的氣味吹過城頭。城外的聯軍為數雖然不少,卻終究退出城下一裡距離之外。

    “看這樣子隨時有可能下雨,把城上的敵方屍體拋在城外去吧!”王鼎下令道。

    這一晝夜以來激烈的戰鬥中京師的新軍守軍傷亡也不少,但在城頭上死傷於彈丸箭雨的並不多,幾千死傷大部分是圍剿滲透城內的強敵時所遭受的。而城外敵人攻城時的傷亡,屍體大部分留在了城頭上或城裡。

    算上人員差距及裝備差距,後金官兵的平均戰鬥力十倍於包括青壯在內的京師十五萬守軍。就是城外的遼東明軍也強于陳勇王鼎手下那些兌了水的守軍。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同城外的強敵打出差不多的損失比,顯然是一場勝利了。

    以古以來處理屍體的方法是掩埋,就是對待敵軍的屍體。古代打了勝仗的軍隊也習慣將對手的屍體埋在高高的土堆上以為“京觀”。而張海在新軍中立下的規矩卻是焚燒。不僅對敵軍或者在鄉間要清洗的“敵民”也是多數如此,就連自己的士兵也是如此處理。

    面對部分戰士們的顧慮及疑問張海說道:“人死之後如果靈魂不是立刻離開軀體,而是要停留在屍體內。要麼選擇片刻之間被大火燒死,要麼忍受長達幾個月甚至幾年乃至更久全身被蟲蟻病患侵蝕,大家會怎樣選擇?”在見識過不少被拋開的墳墓之後這個問題已經並不難回答了。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古代貴族那種優良的下葬條件,普通人家不論棺材多好或者包裹的多好終有腐爛的一天。

    病毒細菌之類的概念此時代雖然還沒有光為普及,不過這腐爛的屍體有可能終究污染水源之類也是並不難理解的事情。

    新軍之中如同所有有朝氣時代的軍隊一樣,記功不論首級,繳獲的意義更為重要一些,尤其是繳獲鎧甲。繳獲的鎧甲物資通常難以在短時間內偽造,通過其樣式和品質還能看的出敵軍的精銳程度及內質實力怎麼樣。

    戰士們在城頭上收拾敵人的那些首級,並處理掉沒有死掉的傷者的時候不由的對攻城的這些敵軍之裝備大為開眼。一晝夜以來登上城頭並戰死的後金官兵幾乎每個人都是外掛的明鐵甲外加內襯的包鐵棉甲外加皮內襯。

    嚴格的來說相當於一人三甲或者說雙鐵甲。兩千名戰死或負傷後被殺的後金官兵一下就讓城內增加了四千套鐵甲。

    審訊俘虜之後才知道參加戰鬥的這些後金軍隊並不全是挑選出來的精銳,僅僅算是尋常意義上的披甲主力。另外一千多留在城頭上的遼東軍擁有鐵甲的戰兵才算是被抽選出來的精銳。

    “難道後金軍隊的情況居然是披甲戰兵全都是雙鐵甲,就是跟隨大軍出征的一般男丁也往往有皮內襯外加鐵甲?”見慣了明軍,張海那裡也有所口風,不過當確實這個消息的時候陳勇等人還是有些讓人震驚。

    這些在城頭上乃至城內戰亡的敵人多半傷亡于拋石炮和投石機所釋放的彈雨之下,部分遭到一寸口徑重火繩槍射擊而傷亡的敵人也是在鎧甲沒有被明顯破壞的情況下所遭受的鈍傷。鎧甲明顯比人體更堅固也更容易修補,這一晝夜以來的城外敵人猛烈的攻擊一下就為城內的守軍贈送了六千餘福鐵甲,這些鐵甲的品質還明顯強於從關內明軍繳獲物資中挑選的那些。

    這些物資繳獲給戰鬥力帶來的提升甚至遠遠大於數千人員傷亡帶來的臨時性減員了。

    進攻的後金軍隊在戰鬥有二百人左右被俘,其中近一半是在城頭上挖出來的裝死的人乃至不致命的傷亡下特意留下來的人。另外也有不少是在城內的戰鬥中被噴筒炸彈釋放的爆炸火光及碎片而導致失明的人。

    防護裝具頗為強悍的後金軍隊在近戰中的死傷大多是這種面部負傷或種種原因的手腳部負傷。

    由於守城的新軍主要是靠器械戰術外加防禦優勢贏得了勝利,在近戰肉搏中的表現甚至還不如遼東軍中的不少人。被俘的後金軍儘管都是戰場上的淘汰者,但還是不少人頗為不屑。

    “這二百多俘虜留著有什麼意義?”不少基層的官兵並不理解,為了俘虜一些尚算健全的後金官兵,在城內和城上的戰鬥中守城的部隊額外付出了至少數十傷亡。

    不過陳勇做為張海的弟子之一卻知道這是師傅在臨走時落在紙面上的相關要求之一,便向負責看押這些俘虜的戰士問道:“這些人的狀況怎麼樣?失血過多麼?影響不影響戰鬥或者活動?”

    留俘虜不奇怪,可聽到這些話不少戰士就更奇怪了。幾名負責警衛的戰士問道:“是聖上這麼要求的麼?難道這些漢話都講不懂對我們又是這樣一副態度的夷人真能這麼快的為我們所用?他們戰力就算頗強我們也不需要這一二百人吧?”

    “白紙黑字乃至大印你們都看了,這還有假,快去準備吧!”

    當陳勇詳細的吩咐之後人們才知道將要做什麼。

    張海在前世層聽說過這後金在獲得了起兵後的一系列大勝後繳獲過近三十萬明軍的作戰物資,起兵前又有長期的準備。所以幾乎所有的戰兵均能做到一人雙甲。而為了最大限度的追求火力,燧發排槍的口徑卻不得不做的僅僅有十餘毫米。就算採用了硬質而且密度更大的黃金子彈也終究不知道對這種雙鐵甲目標的殺傷效果究竟如何。

    這二百多名俘虜就成了最佳的研究標本,在將這些人單獨關押紛紛以曼佗羅花粉及其他一些藥物製成的昏迷藥物使其昏迷後。沒有受重傷的俘虜被重新的按照繳獲過來的雙鐵甲外加皮內襯的標準披掛起來,並用鐵索綁在京師城內一處臨時開闢出來做為靶場的小廣場如同單杠一般的木杆之上。

    這些後金士兵之所以能被俘還算是當中稍微老實些的,面對自己將要被處決的情況沒有人膽小的難以站立,卻也沒有幾個人破口大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8

第334章 後金堅甲

    天啟四年或新朝二年秋季主力部隊南返的時候給陳勇配備了五十件親衛連才有配備的精鋼製成的五管燧發排槍,還有一百件普通近衛部隊及新兵開始裝備的四管燧發排槍。

    這些排槍普遍使用十毫米直徑的十克左右黃金彈丸,槍口動能在近一步壓縮槍械壽命的情況下達到上千焦爾。

    不過,首先對那些全身披掛的後金俘虜們展開射擊的卻是明軍當中挑選出的少量比較堪用的十三毫米口徑鳥槍。因為口徑略大,使用鉛彈的情況下彈重也有三錢左右。

    一名經驗豐富曾在主力旅部隊服役過的副連長攜帶著早已填裝好彈藥並壓實的幾支鳥槍逼近到距離其中一名俘虜大概十五米遠的地方先是瞄準那名俘虜的右胸開火,接著用第二支裝要彈藥的鳥槍對那名俘虜的腹部開火,接著用第三支鳥槍準確瞄準那名俘虜的大腿處開火。

    三發鳥槍彈丸在極近的距離上命中了那名身材並不算高大被鎖著的後金士兵。

    結果在查驗的時候發現這幾發鳥槍槍彈竟然沒有一發擊破那厚實的雙層鎧甲。當這個俘虜的鎧甲乃至內襯被士兵們完全扒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只有命中右胸的那發彈丸因為身體上的緩衝小而砸起了一個小腫包,可根本沒有見血,也沒有發現骨折的情況。

    這個結果讓不少的戰士都為之憂慮。雖然材質不怎麼樣樣,但是依靠足夠長的槍管和槍重。優質的三錢彈丸鳥錢在槍口動能方面同燧發排槍的小口徑槍管其實差距不大。使用鉛彈在十步左右的距離上都難以對後金主力戰兵構成威脅的話,那麼燧發排槍的有效射程也不容樂觀。

    打靶實驗讓不少被鐵鍊鎖起來的後金俘虜都恐懼不已,不過此時依然只有少數幾個性格比較硬朗的似乎在叫駡著什麼。這些人被做為了接下來的重要實驗物件。

    十毫米口徑燧發排槍發射的黃金子彈在十步左右的距離上終於打穿了那些後金俘虜身上的厚重防護,不論是精製的親衛連武器還是準備配備給普通部隊中的燧發排槍均是如此。終於在那些俘虜身上右胸彈洞中有鮮血滲出。毫無疑問,即便在近距離,黃金子彈的穿甲能力也明顯比鉛彈強了不少。

    不過在用這些彈丸近距離的射擊腹部、大腿等有比較柔軟的肉體做緩衝的部分的時候,依然還是只能透過鎧甲打出小小的血包。根本做不到彈丸入肉。

    又用填裝好彈丸的兩種燧發排槍在其他幾名俘虜的身上按照標準裝藥做了射擊測試,結果令人震驚:新軍主力部隊開始裝備的燧發排槍竟然不能有效對後金主力戰兵的防護在五十米外造成哪怕臨時性減員的威脅,除非打中頭部等特殊部位。

    後金戰兵們的箭術及肉搏能力身為各連營軍事主官的一些人也都領教過,沒想到在防護上這些敵兵也如此的強悍。不論在進攻還是防護能力上,幾乎完全不遜色于張家新軍主力旅的步兵了,甚至可以說還有所超出。

    “也就是因為炮兵實力的相對不足,外加對於弱目標的殺傷輸出不夠,才顯得在同遼東等地明軍交戰的時候或許沒有張海等人的主力部隊那樣強的威勢吧。”

    “測試結果一定要以妥當的方式送出去!”陳勇焦急的說道。

    京師雖然算是全國數的上的大城,周長足有八十裡。要在城外五裡外紮營包圍圈勢必更大。可是對於擁有足夠的騎兵也不像青州之戰時戰鬥力相比守軍落後的情況下,城外的包圍網十分嚴密。不要說是負責突圍的人,就是尋常的信鴿也不一定能突圍出去。而且信鴿的問題在於容易被人利用或是洩密。

    出城的手段就只能有兩種了,一是選擇可靠的人乘熱氣球在夜間起飛,沿風向自然飛行的情況下逃出京師的包圍圈。還有一種事先準備好的方法就是類似于青州之時那樣的“炮彈傳信了。”

    為了更為可靠的把消息傳遞出去,兩種手段幾乎是同時運用以免意外。

    城外規模龐大的敵人所擁有的騎兵足以在廣闊的範圍內警戒十五裡範圍內的動向。加上敵軍大營距離城池本身的距離,要是得傳信的炮彈相對安全且不容易被發現那至少得有三十裡射程的大炮。而且這炮的拋射誤差還不能太大,只有落點誤差在半裡的範圍內負責搜索的潛伏情報組才有可能在淩晨的暗夜裡以拉網搜索的方式以最短的時間找到從城中拋射出來的炮彈。

    用於發射傳信炮彈的大炮當然是早在去年秋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鑄造了。在16世紀的歐洲,擁有十一米長巨型炮管的要塞炮可以把重彈發射到十一公里大約二十多裡的射程上。

    為達到要求並盡可能的節省成本,城內的銅匠和炮匠們鑄造了重達萬斤左右的銅炮。這樣重量的銅炮還要在以精確測量過的方位與角度的情況下埋入石灰砌好,以進一步增加承受膛壓的能力。

    為使這樣的火炮在拋射的情況下克服空氣帶來的種種不確定因素,二百毫米直徑的彈丸用一千八百余兩黃金及包夾在中間的精鋼製成,精鋼的內部才是有關這此後金鎧甲的測試報告。

    張海並不擔心這一千八百余兩的黃金會給資訊的傳遞帶來不確定的風險,先不說實際的獎勵可以比這個價值更重。張海在東南等地的一系列行為也讓不少人對未來張家對社會的控制程度會嚴密到什麼程度多少有些瞭解。至於這一路上可能的土匪豪霸之流,在半年多的時間裡運河沿線展開的作戰和清洗中已經大部分不存在了。

    按照事前的約定,在敵軍展開大規模進攻第一次停歇後的夜裡為了掩護向預定地區發炮的重炮帶來的巨大炮聲,除了火炮發射陣位位於接近城牆一公里的距離外,還在距離重炮最近的那一段城牆以十多門四百斤身管的中型青銅炮對敵營展開了猛烈的炮擊。

    按照在青州之時的經驗,明軍對於沒有把握拿下的城池也會展開長期的圍困,除非在作戰中被擊潰。

    不過後金軍隊的作戰風格及原則還是超出了陳勇乃至張海在事前的估計。

    當猛烈進攻一晝夜過後的白天,城頭上那些被拔光了衣服的屍首被扔在投落城下的稻草中並城頭上的守軍扔下來的火把被點起熊熊大火的時候,從奴爾哈赤到皇太極等人都知道繼續在京師城下展開圍攻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在認識到城內守軍守戰物資的豐厚乃至器械戰術之精良後,具備十分豐富戰爭經驗的後金上層當然沒有如張海等人所預料的那樣像個賭徒一般輸了就還要賺回來,而是像另一位面上的寧遠之戰一樣:在盡全力的猛烈進攻中拿不下,就果斷爽快的決定“割肉止損”。

    “這京師的守軍留給遼東那些人看守著麼?然後讓我們在春夏之季南下江南去走那‘烽火揚州路’”各旗旗主當中阿敏憂慮在大戰的關鍵時候自己可能成為危險的犧牲品。有人提出來的南下江南之意並不以為然。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合理的決斷和選擇並不難做出。

    “依靠我們就應該有依靠我們的覺悟,讓遼東那些人去光復中原的失地去吧!我們後金的大軍不過黃河。在糧草上有什麼需要支應的告訴我們便是了。淮河以北,如果有拿不下來的硬釘子,也可以先知會一聲讓我們再做決定。我們的主力不南下,各旗派遣出一些負責偵察的騎兵幫助那些遼東明軍打探消息倒也不是不可以。還是原來的老辦法:讓各旗抽籤決定派誰去吧。”僅僅是思索了片刻,奴爾哈赤就做出了決定。

    經過遼東與後金聯軍進一步的商討,針對京師和南下的具體安排也最終確定下來:遼東明軍沿運河南下,在過黃河之後兵分兩路一路進攻逼蘇北,一路收復中原。而後金集團的主力雲集于大明府至保定一帶。

    對於京師城中的新朝守軍,經過這一天一夜激烈的交鋒皇太極及奴爾哈赤等人也從對戰場的觀察乃至個別逃回來的士兵那裡瞭解到了一個大概:城內算是比較正規一些的軍事力量也就數萬人左右。其餘都是訓練時間並不算長的壯丁。就算包括上這次城頭的繳獲,這數萬人的披甲率也不可能同後金主力相提並論。而且這麼年輕戰鬥力又不怎麼樣的隊伍也必然在城中沒有多少馬匹。就是張海等人的主力部隊也向來不以騎兵聞名。

    這樣一來:奴爾哈赤便有自信以蒙八旗外加兩黃旗主力,再加遼東軍留下來偏師在京城十裡以外的郊外大營負責監視,主力駐防在保定府至大名府一帶。由南下的遼東軍一路重點進攻另一重地青州城,另一路對河南等地展開反撲。

    在攻城的戰鬥中王在晉也瞭解到守城的新軍數量雖然不少,專門用於守城的各種機關火器也很犀利,但近戰野戰的能力算不上強。以此看來:那些新軍中貫以“治安”之名又是分散部署到各地控制地方的武裝還真未必算的上什麼大的挑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35章 輕銃極限

    後金與遼東提前的撤圍行動讓京師城內派出去送信的少年一路上遭遇到不少波折。搜集到傳信炮彈後南下的偵察班戰士面對敵軍大股兵力的南下不得不謹慎小心的繞路南行。從熱氣球趁夜間空降的戰士倒是擺脫了後金集團的騎兵因此更順利些,找到鹽山縣約定的岸邊又在接應下乘船南下也累計花費了十幾天的時間才抵達揚州一帶。

    隨著集中在東南一帶的工匠們對於精度匹配要求很高情況下軍品製作的逐漸熟悉,也因為對水力機械和鋼鐵冶煉的熟悉乃至不惜成本的碳材供應。如今新軍六個準備投入戰略決戰的步兵旅超過一半的普通戰士完成了換裝。一萬兩千名基層主戰步兵共配備了一萬八千件七萬兩千余管燧發排槍步槍。如果加上近衛部隊裡原有配備的及新增的標準更高的精製五管燧發排槍,此類火器的總數已經多達近兩萬兩千餘件。

    雖然主力部隊同後金主力還未曾交戰過,張海卻按照最壞的情況做了打算:很顯然,如果僅僅是為了消滅某一個對手或準備某一場戰爭,這些已經比西方火槍或尋常鳥槍增加了一倍標準的“標準裝藥”還有近一步增加的空間。尤其是在運用黃金子彈並不擔心過高的溫度式裸露的鉛彈燒融的情況下。

    揚州城開闢出來來的射擊實驗場上,張海也以傳統中製作比較優良的明雙甲外加皮內襯大概五六十斤標準的頂級防護套在了在清鄉作戰中俘虜乃至不少罪犯的身上。進行著與京師類似的模擬測試。

    當以排槍開槍的時候巨大的震動從槍管傳遞到射手的肩膀,槍聲再也不那樣清脆,似乎是如同大號的爆竹炸開了花。槍管噴吐出的煙霧也飛噴到幾乎一人之遠的距離上。迅猛飛出槍膛的那金燦燦的十毫米彈丸飛到七十步外的時候依然沒有多少彈道下落的徵兆,終於將兩層鐵甲外加一層皮甲的防護打穿之後讓滾燙的金彈入射到被試驗目標的肉體內,遠遠的傳來如同上刑一般的慘叫聲。

    連續使用同一支槍械的情況下射手不斷的更換射擊目標,可卻發現即便是這種程度的強裝藥也只能對八十步以內的雙鐵甲的厚重防護之敵構成威脅。再遠就會是如同後世的鎮暴彈那樣打個大腫包。而到了百步大概一百五十米以外,連明顯的腫包也難以給敵人早成了。

    很顯然:在重防護目標面前,這種十克彈丸的燧發排槍想盡了一切辦法挖掘潛力提高威力也只能做到如此。

    “敵人沒有我們那麼多的火器負擔,除了比較輕的近戰冷兵器乃至並不算重的弓箭之外可以把大部分負重都加在防護上。而我們的板甲雖然精良,在負擔了這麼多排槍火器之後就不能像歐洲的騎士們那樣再加那麼多的內趁了。二十餘千克的鎧甲及衣物對於大部分士兵而言其實已經很沉重。

    為了在規定的時間內滿足數量上的要求,張海新軍主力步兵們的全身甲達不到張海及親衛們那樣優良,僅僅是比普通的鐵質鎧甲強不少低碳鋼而已。一石二鬥力的優等清弓在八十步的距離以內依然有不小的概率能夠穿破鎧甲給戰士們帶來威脅。

    “我們的戰士可以在臥倒的情況下展開射擊,或者利用臨時散兵坑禦敵。”劉洪濤在對張海這樣說後還是有些沉重。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後金軍隊中能拉開一石二鬥力弓箭的有多少人。只要有充足的時間外加嚴格的訓練,並且在資源上沒有匱乏之憂,理論上絕大部分普通人都能通過長期的訓練達到這個“門檻”水準。如果真的是按“料敵從寬”做為原則,那麼八旗主力的幾乎所有人都能運用一石二鬥力的優良清弓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於中遠距離上大部分箭支命中不了目標,或者命中目標時因入射角度問題多數給戰士們造不成太大傷害,可剩下的箭矢壓力仍然十分巨大。

    “相比面臨敵軍大股騎兵的衝擊,我還是更憂慮在與敵軍步騎的對射中怎麼辦的問題。以前我們面對明軍的時候不擔心這個問題。可如果我們以臥倒的方式最大限度的發揮槍械火力,那就意味著喪失同敵軍展開長期對射的效率了。如果敵軍在我軍的射程之外。”正在張海邊說邊思考著的時候。忽然身邊不遠的地方一聲與眾不同的爆破聲穿了過來,那是正在運用燧發排槍的一個戰士手中的槍管炸膛了。好在自鐵護手開始到頭盔的全面防護發揮了重要作用,射擊時的要領注意乃至槍械瞄準裝置的改進也使得火槍光火煙霧對眼睛的威脅幾率降低到最低。

    新軍兵器的鍛造乃至黑火藥的選拔過程中,標準化的要求一向較高,不過即便如此因為槍管冷縮或者其他種種原因在比標準裝藥再增加一倍的情況下仍然普遍的發生了炸膛的狀況。一千一百余次強裝藥實彈試射,炸膛一共二十多次,六名戰士儘管有從護手到全身鎧甲帶防護可還是有七名戰士因此失明或眼部受傷。

    對於這種強裝藥對槍管壽命乃至士兵帶來的危險,張海還是忍受了。最後敵軍這股勢力是隊伍前所未有的對手,軍工備戰時間又不算太充裕。殺傷近百名敵人才有一人非戰鬥減員的代價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江面之上穿來了周松等人的消息:京師陳勇那邊兒已經有人傳信回來了。

    燧發排槍的實驗報告張海並不完全擔心,自己所準備的雙鐵甲外加內襯的厚重防護應該是這時代尋常亞洲士兵所能夠承受的最強防護了,結果不會比已知的情況更壞。不過後金集團士兵的普遍體質如何,能夠承受什麼樣兒的鈍殺傷卻是值得關注的了。

    其實從很早的時候開始隊伍上就有一種意見:曾經廣泛裝備在過去的主力部隊,現在的治安軍各部中的那種輕臼銃存在威力過剩的問題。以鉛彈鈍擊那些沒有全身甲防護的目標時,尤其是拋射殺傷,根本無需五六百焦級別的動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36章 決戰籌備

    京師方面送來的報告讓不少人懸著的心都安了下來。以被俘的後金士兵進行的測試,同揚州等地依靠不少俘獲的比較強壯的敵鄉勇及罪犯所進行的測試差不多。

    如同優秀的投石手發射的投石索一般的圓型石彈才需要數百焦爾的能量和超過一磅的彈丸才能有效的殺傷那些傳統披重甲的目標。

    而如果採用鉛彈,因為受力面積大大減小和風阻帶來的能量損失減少,能夠把二百克一寸口徑鉛彈拋射到二三百米級別的大概二百多焦爾的能量就能給那些沒有金屬板甲的目標以重創了。

    在實驗中,即便是一百五十米左右拋射距離,大概四十米每秒初速級別的六兩鉛彈,在命中身披重甲的後金士兵腹部、大腿等承受能力較強的非要害部位的時候雖然沒有給那些人造成骨折或內臟受重創等立即喪失戰鬥力的重傷,卻也使其在長達幾分鐘的時間裡都難以恢復戰鬥力。即便是在給那些人以反抗機會的模擬戰鬥中也是如此。

    人在高度緊張的臨戰狀態的時候的確會因為注意力的轉移和激素的分泌使得對痛感的敏感程度小的多,因此會出現很多“戰鬥到流血而死”的事情。但這僅限於面對箭矢或輕小低溫彈丸等等性質的殺傷時。而在鈍殺傷面前,即便是高度緊張情況下的人也會感覺到無法掩蓋的傷痛。

    自去年秋季開始,炮坊的兵工單位新加農炮鑄造的任務逐漸減輕後,就開始按照當時提出的要求生產一種工時同九斤彈四百斤身管加農炮差不多的“筐形銅炮”。

    這炮的炮身並非圓柱或圓筒的形狀,而是很像略長一些的開口大底部小的方形竹筐,更確切的比方是更像一個又長又扁的青銅方鼎,更像一個方口的喇叭。

    這種形狀的火炮因為比加農炮更容易加工一些,身管的全重就達到了四百公斤左右。原本的打算:張海準備新制出一些一斤重的重型鉛彈,這種“銅鼎炮”在裝好了足夠的彈藥後可以如投石雷發射坑那樣一次把四百多枚一斤重的鉛彈發射出去。

    不過這樣算起來,在面對十排左右敵兵襲擊的時候一次只能幹掉三四十餘騎而已。面對鬆散的精兵或是敵騎,十幾發殺傷拋射的彈丸命中一人就是很高的效率了,更多被殺傷的還是馬匹而不是人。

    可如果彈丸的需求只有二百克重的六兩鉛彈,不僅能應付大量原來輔助部隊本來就擁有的彈藥及其模具可以繼續利用,可以在一輪時間之內發射的鉛彈數量從四百枚提高到一千二百枚。一輪開火面對鬆散衝鋒的敵人也至少能殺傷近百人。

    這數個月來所生產的“銅鼎散彈炮”已經多達近一百五十門,可以配備到包括獨立近衛部隊在內的二十五個營級作戰單位,每個營級單位都至少擁有六門“銅鼎霰彈炮。”

    如果像新裝藥標準的燧發排槍那樣允許一定炸膛風險的進行“雙份強裝藥”,每門炮足可以發射足足同銅炮重量差不多的兩千四百枚六兩鉛彈,以覆蓋一個營三百米米左右的作戰正面近百米殺傷縱深內的近半目標。相比九斤彈青銅加農炮雖然對付遠距目標的時候有些不足,但面對騎衝擊時的抵禦能力乃至殺傷對手的能力也強化了很多。

    劉洪濤大致計算道:“平均算起來,假如我們以橫隊或者近似橫隊的寬三角陣營地:士兵肩膀挨著腳步發揮我們最大限度的火器優勢:那麼在二百步或三百米左右的營作戰正面,平均分配火力的情況下至少可以有十二門青銅加農炮、六門銅鼎霰彈炮、三個熱氣球火箭班。至於各營中原有的百虎齊奔箭發射車,除非在十分特殊或緊急的情況下,更好還是做為熱氣球火箭班的備用燃料。因為這些從平地發射的火箭儘管不少是重型箭支改裝的,威力上還是很難對後金那些重甲目標構成威脅。但即便如此,以青銅加農炮有效範圍內可以折算命中敵騎兵群兩次,二十四發炮彈殺傷最多四百個目標。六門銅鼎霰彈炮殺傷一千二百個目標,三部火箭熱氣球在營範圍內的有效射程上以三千六百支箭按照我們以往的經驗大致可以殺傷六百個目標。再加上步兵營平均至少六千支燧發排槍槍管。面對敵騎在狹窄正面上的集中突擊時至少可以連人帶馬的殺傷兩千兩百人以上。我不相信即便是後金實力比較強的旗能在進攻中承受這樣的傷亡還依然如常的能夠展開攻擊作戰。”

    不過張海還是有些憂慮:“如果是我們以種種方法迫使敵人必須和我們決戰,而且這關係到建州的前途命運,我們不能這樣假設敵軍的傷亡承受率。”

    進攻中承受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損失就會潰敗?這只是明軍中精銳主力的標準而決不是一支部隊的上限。在張海前世的印象裡從祖魯人到那些明治維新時期某些日本武士在進攻中所能承受的傷亡要高於這個比例。決定性的會戰,假設後金集團可以在進攻中承受一半的傷亡也不為過,尤其是在局部負責決勝的部隊。

    “我們還有半年左右的時間,除了給剩餘的部隊完善鎧甲和燧發排槍等裝備之外。炮兵部隊上空餘出來的人手可以投入到新輕臼銃的生產中,此外為了進行戰略決戰。東南地區近百已經沒有太大作戰任務的治安營可以將全部的一萬六千餘件輕臼銃都騰出來,武裝到我們各級炮兵和航空單位等技術及後勤兵種中。師傅參考東北等地少數民族優良長弓的弓箭在對付明軍的時候固然是利器。但是在優勢的正主敵人面前,我們再班門弄斧就沒有多大意思了。”參加軍備討論會的弟子也包括這一段時間以來放下第三旅的任務後主要協助兵工生產的李峰。其實原本的臼銃在過去新軍隊伍中的火力地位比較重要,加上攻城及遠戰所需,負重空間也比較達才設計成二斤或者三斤重。當隊伍中新的火力體系開始普及的時候,李峰就知道暫時放棄弓箭的時候到了。或許如果有足夠長時間的訓練乃至全國範圍內更為廣泛的選兵訓練條件。優等的清式長弓也可以成為不遜色於燧發排槍的利器,但如果在新朝三年的時候展開戰略決戰,絕大多數新擴充在內的兵源使用弓箭都將是在強敵面前達不到要求的。

    “一斤左右的輕臼銃如果新造,全工時以我們現在的條件進行大規模生產的時候成本大致如何?”張海詢問道。這些事情在張海身邊的小女孩那裡應該也有記錄,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連同原料在內的全成本不過五百文左右,我們體系內工匠需要負責的全工時不包括開礦在內大概折算五天。如果只求尋常優秀的投石索發射鉛彈級別的威力,身管的加工容易了很多。主要的工時其實還是那改進後的火繩槍發射機構。”李峰思索片刻後大致回答到。實際上考慮大規模生產後的熟練度這個指標還是有很大冗餘下的結果。

    這樣算下來,在秋季決戰前還可以完成至少十二萬支半公斤左右的輕臼銃做為替換各部隊弓箭火力的主力,使每個戰鬥步兵隨時可以在臥倒的情況下快速發射的火銃管數達到二十二發,攻防裝具的總重也不超過三十七公斤。按照平均三發殺傷一人的效率,平均每個營面對威脅時能夠集中起來的人馬目標殺傷能力達到六千至七千,面對一個主力旗的進攻才勉強變的安全。

    “被打落下馬的重裝之敵繼續向我們進攻就只能是步行速度了。而且在一個營的正面集中數千上萬的騎兵目標必然要有不小的縱深。能夠有效殺傷三百米內目標的情況下就能夠為我們的加農炮及銅鼎炮爭取第二輪開火的機會。”宋子悅也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的說道。

    “我們的銅鼎青銅炮的盾殺傷對於傳統鎧甲的殺傷能力比較強。但是如果在最大拋射距離上,能夠給我們的步兵戰士帶來嚴重減員麼?”張海忽然問道。

    “這個我們也測試過,命中胸腹的時候或許會造成不小的傷害使之幾分鐘內失去戰鬥力,命中頭部有可能造成春減員,命中其他部位並不喪失使用火器的戰鬥力,這還是在二三百米的最大拋射射程上”李峰回答道。

    軍備討論會之後的張海手下不少弟子們受張海所影響的部分畏敵情緒消散了很多。因為再有半年左右的時間,隊伍的戰鬥力就可以迎來另一次質變。

    “這些日子以來在新軍隊伍中你有什麼感受沒有?還有我們的師傅?閒暇的時候在南京城的酒樓,李峰又遇到了劉子雲等人。

    劉子雲以前的時候對張海多多少少有些偏見,對新朝大軍也是如此。總覺得這些少年們似乎一點兒情商智謀之類的也沒有。李峰這樣能夠與外面的人正常溝通打交道的就算是出色的了。

    可現在越來越覺得:在張海的大道面前,從文到武,一切情商乃至智慧天賦上的東西似乎在某種無形的力量面前都是那樣的渺小不堪。以往的時候不論是君、臣,還是將,往往不是人精就是人傑。而在這新朝乃至新軍種種制度乃至器物,都在逐漸擺脫這種對君臣素養本身的依賴,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偉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37章 訓練變革

    自從武安山寨近三年的時間以來,新軍主力部隊的武器裝備發生了越來越多的變革,火器與弓箭手的作用此消彼長。但總的來說:除了基本的內務和佇列訓練以及文化政治課程學習以外,弓箭訓練占了基層步兵相當大的權重。即便是火器排的戰士也要對優等的清式長弓有所熟悉。

    自從明庭連續兩個皇帝一個被捉一個被殺,整個明朝除少數邊軍及殘餘勢力基本被瓦解,新軍主戰裝備全面火器化,裝備的燧發排槍越來越多,備戰的物件也更為明確之後,弓箭訓練以及相關的力量訓練邊被大幅度的削減了。

    這樣的消息並沒有讓那些新戰士們高興多久,讓人痛苦的弓箭及其相關力量訓練雖然逐漸減少了。但是土工作業、帶甲長距離衝擊、鋼制伸縮長短矛的運用技巧等項目卻多了起來,一樣讓人疲憊不堪。

    唯一能夠讓新兵們乃至不少老兵們最為歡欣鼓舞就是射擊訓練連逐漸變多了。一連數個月,不論是前弓箭排還是以前的火器排,也不論是老兵還是新兵。平均每五天就要進行連續一輪折合十二發子彈的實戰考核。比過去火器排五日三發的考核還多了不少。此外還有類似數量比例的空槍火器操作訓練及彈藥填裝訓練。這樣的實彈射擊密度在某種程度上要比現代中國多半野戰主力中的普通士兵訓練密度還要強了。

    精良的黑火藥滑膛槍槍械本身的精度也趕不上五六半或八一式之類粗糙些的現代步槍五分之一。比起精度高一些的現代槍械哪怕在有效射程內的散佈半徑也能相差十倍,散佈面積相差百倍。但是要在聲光後座特徵明顯比現代槍械大的情況下讓普通戰士也能在快速瞄準下自然的做到相當於現代百米胸環靶基本不脫靶的程度,甚至在立姿和跑動中也有攻擊敵大型佇列目標的能力就需要比現代部隊普通戰士更為嚴格的訓練。儘管精度要求上比發揮槍械性能極限的特等射手低的多。

    現代軍隊在和平年代往往以連最多營為單位分散駐紮。擁有強大凝聚力的新軍做為一支戰爭年代的政治軍隊沒有那麼多防範造反限制部隊隨意調動的規矩,在臨戰的狀態下步兵旅為總單位集中起來的城外大型軍營內。

    這樣一來,雖然實戰打靶真正所用的時間占總訓練時間的比例很小,可部隊在訓練的時候卻經常能聽到不遠的距離上時不時傳來的陣陣槍聲。各旅的靶場還專門面向訓練場設立,時不時的有越過靶牆的子彈飛入訓練長上,甚至命中全身披掛的戰士們。

    這樣做當然會帶來一定的傷亡風險,但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強化對部隊的臨戰訓練。在訓練中百分之一的死亡指標和百分之二的純減員指標都是能夠允許的。本來在這時代的傳統軍隊中,從軍幾年百分之幾的非戰鬥減員率就是很正常的情況。

    主力部隊以外還有眾多徵集而來的“訓練輔助人員”這些人主要負責在射擊訓練場上以馬車奔跑的方式直接拉動類比騎兵的移動靶,或者在全身披掛的情況下類比實戰中的散兵和小股敵人。以輪換的方式傷亡率也高達百分之幾。而為了準備最為關鍵的戰略決戰,新朝並不吝嗇以重金和優厚的待遇做為回報。

    “七十步左右距離單個目標的射擊要領大家明白了沒有?”靶場上從遠處或近處不斷傳來的槍聲中,第三旅四營三連的連長大聲的喊話道。

    “一則正來正瞄,瞄頭打胸;斜來斜瞄,二則半個身位,三則橫來橫瞄,一個身位,小組群射擊,按號就緒!”士兵們響亮的回答到。

    但是由於黑火藥槍彈的平均初速畢竟比現代步槍慢了一倍。在百米左右的距離上射擊單獨的運動目標的時候提前量已經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了。即便實彈訓練從一開始就是高標準的應用射擊訓練,但在七十步到百步的距離上,並不是所有戰士都能熟練的掌握各種情況下射擊運動目標的要領。首先對於距離和目標速度的估計就是一個需要長期的經驗才能熟練掌握的任務。

    以專門的訓練用槍和黃金彈丸進行的實測類比的情況下,不合格的戰士雖然無需像舊軍隊裡那樣遭受比較直接的體罰或刑杖,卻要花費很大時間在土工作業等其他方面進行“補課。”

    第三旅的射擊訓練已經連續展開二十餘輪了,全旅兩千余名主戰步兵打廢的燧發排槍就有數百件。可新兵們的實際成績還是不盡如人意。

    “各連隊的靶場相互干擾的情況下,又是射擊百米處的運動目標。我們的主力部隊不是負責鄉下清剿任務的治安隊,需要這麼嚴格的要求麼?”不少步兵連的連長都向第三旅的石壘那裡反應道。

    在不少人想來:射擊七十到一百步上的傳統箭靶就是一個不低水準的要求了。在擁有多管火器的情況下戰士們實際上無需像傳統的火槍兵那樣在戰場的壓力下以複雜的步驟填裝彈藥。靶場成績同戰場的成績根本不會差距的那麼誇張。

    “如果敵人不以密集隊形展開進攻,而以分散隊形對我們戰士進行騎射騷擾怎麼辦?我們以敵人形制的弓箭在敵軍面前班門弄斧麼?”石壘向那些有疑問的基層連營軍官回到。

    自從瞭解到過去隊伍裡的弓箭是來自於敵人那裡後,不少官兵受張海等人的決策影響在潛意識裡對後金騎兵集團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畏懼。

    要克服這種畏懼,就要讓戰士們實實在在的感覺到自身實力和戰鬥力的提升。在現代社會,不少青年都知道戰場上的流彈不長眼,前線的步兵極有可能是遭到炮火和各種重兵器威脅的炮灰,而在一戰之前民風尚算樸實的步兵時代,訓練對於士氣的意義超過不少人的想像。

    在以巨大成本進行組織的臨戰訓練之下,即便是不少的新兵,那種對莫名中傳聞中的強敵潛在的畏懼心理也在逐步減輕。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38章 決戰方略

    在傳統舊軍隊裡,從軍官到士兵們最不習慣的就是火器訓練。火器訓練要消耗身管壽命,報廢的器材要佔用各方利益能撈到的空間。更不用說煩瑣的操作和炸膛的風險。

    而新軍每個士兵都能擁有二十管以上可以填裝好彈藥隨時開火的火器情況下,儘管有相當的傷亡風險,火器訓練還是純樸的戰士們相比之下最願意接受的訓練。哪怕是長時間的空槍瞄準和操槍訓練也一樣。

    “十五歲!十五歲!我參軍到部隊!紅領巾映著我,開花的年歲!雖然暫還沒有帶上英勇勳章勳章,我為我的選擇高呼萬歲!生命裡有了征戰的歷史,一輩子都不會感到後悔!生命裡有了征戰的歷史。”這首改編而來的《征戰的歷史》乃至其他不少軍旅歌曲在各個步兵旅內十二個連隊分批追逐次聯合訓練的時候時不時的飄蕩在火熱的訓練場由遠近各處。為疲勞不堪的各連隊注入著新的活力。

    隨著春末夏初的臨近,天氣也一天天的轉暖起來。高強度長時間的臨戰訓練也變的越來越艱辛,不過想到秋季很有可能展開的戰略決戰,大部分兵源成份還算優良的新兵都不敢鬆懈。

    不過在經過多次作戰也擁有過比較完善文化與政治教育的各老兵連隊,只是在去年張海決定倉促南撤的時候曾經有過不少疑慮。隨著對燧發排槍的越來越熟悉,就連一些青州之戰的時候就入伍的弓箭排前戰士也越來越有著更深的自信。尤其是新朝三年陽春三月舉行的那場規模龐大的新老兵器對抗演習之後。

    面對著單列臥姿目標,親弓箭排中的老兵在測試訓練的時候徒步真弓實箭的展開壓制撒放。板甲之外內襯著足夠防護的新戰士們以臥倒的姿態感受著戰場之上的壓力。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多少人受到重傷。

    “就算那後金戰兵精勇強悍到戰場之上百步外的騎射能和我們靶場弓箭步射一樣那又如何?我們在靶場上打死靶,七十步左右開弓放箭,對於臥倒狀態下的全身甲,命中率不過十分之一,命中之後能夠有效殺傷的百中無一。而對手快速射一百箭的時候我們足可以認認真真的打出二十輪排槍了。就算他在百步的距離上拋射或者讓馬逗著圈子拋我們一個連也能讓至少一個牛錄的敵軍全變成步兵,只能爬著走”第二步兵旅的一名自鹽山而來的排長自信的說道。

    “要是碰上聖上那樣的呢?”另一名曾經跟隨張海等人起家的老戰士笑道。在新朝的前期,張海並不算打算玩什麼寬鬆和言論自由那一套,不過在當下的核心隊伍裡,還並沒有什麼十分嚴格的文字獄。張海既是如同宗教領袖一般神聖的化身,也是平易近人的“塵世基督。”

    說起這個,全連的不少人先是一棱,之後老兵練隊的不少人都笑了起來。別說後金全軍,就是當中十裡挑一的精銳要是能有張海那箭術與神力,那關外的蠻夷就算沒有足夠的攻城手段也早該入主中原了。

    正當決戰前的戰備訓練在揚州及帶熱火朝天的進行著的時候,揚州不遠處的長江江面上行使過龐大的船隊,包括二十四艘排水量大約在二百噸左右的近海帆船及八十多艘排量在五六十噸的近海船隻。

    這些海船在不攜帶遠洋需求級別的火炮和糧水等儲備物資的情況下,已經可以一次性運載三個步兵旅戰鬥群一萬兩千餘人及其相應的二百多門大小火炮、兩千餘匹馱馬,數百輛馬車左右的作戰力量。

    能夠運輸上萬名全副武裝軍隊的近海力量的組建其實並不容易,除了南京、揚州、松江等地的造船工匠全力趕工之外。還依靠之前的繳獲改造了不少的二百料沙船才湊夠了能夠運載上萬全副武裝的軍隊及其給養的船舶。

    為了方便大軍的登陸,這些船隻只能按照適合近海航行的要求設計成吃水近可能淺的樣式,面對比較大的風浪很容易出現翻船事故。不過在近年的作戰中,平定舟山以南的海面顯然還不是軍隊的作戰重點,舟山群島以南的那些海主巨寇們在長江之戰乃至舟山海戰中受到不小的教訓,主動大規模前來挑釁的可能性也並不大。而在0020長江口及以北地區,即便是每年的八月也不是像東南部海域那樣惡劣的海況。整個主力已經具備了進行上千公里遠航的可行性。

    “遼東一帶沿海的海岸怎麼樣?普遍都適合我們的人船物資進行登陸麼?”在大體作戰方案的確定的討論會上張海詢問道。

    為了培養在嚴格紀律下人們提出建議的主動性,即便是張海及其身邊的小女孩們早有大致草案的時候張海還是會詢問一下相關的人。

    “水師和輔助部隊中登州出身的人有不少,遼東那一帶的沿海還是熟悉的。不過要是走臨近朝鮮或者更遠的地方風險就比較大了。”周松回答到。

    京師城下後金軍隊理性而果斷的作戰決策更增加了作戰決策中的壓力。以往包括張海及劉洪濤在內的不少人都認為只要在遼東展開能夠威脅後金核心命脈的地區,那麼後金主力就必然會舉大兵與張海等部尋求決戰。

    而就現在京師之戰中奴爾哈赤等人的表現來看:就算部隊在遼東登陸打到赫圖阿拉。謹慎的奴爾哈赤及皇太極等人極有可能還是理性的選擇派出小部分部隊進行試探性的進攻再決定與隊伍進行決戰與否。或者極有可能部隊必須在各旅分散進軍的情況下,它才可能視情況集中進攻新軍一路。而不太可能像原來設想的那樣可以憑藉自己在正面決戰中的戰鬥力輕易的給這股勢力以殲滅性打擊。

    畢竟,如果能夠不被全滅或殲滅性打擊,效仿當年的耶律大石等人西逃也未嘗不是更合理的選擇。

    平時訓練和各旅作戰的目標,就是一個營在正面遭遇敵軍一個旗主力在狹窄正面上的密集突擊的情況下也能夠靠火力體系擋住。但一個旅不能面對抵禦後金主力的風險,在料敵從寬的情況下不少人都沒有把握。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0 21:19

第339章 決戰方略(二)

    “遼東的明軍也是明軍,我不信非得要我們的主力部隊出動才能解決不可。如果後金主力一直盤踞在華北一帶不敢難進,讓遼東集團和宣大殘部像當年蒙古人時代那樣做前鋒。我們低成本的武裝和訓練更大規模單位的輔助部隊就讓他吃不了逗著走”新任第三旅的旅長石壘說道。

    “如果奴爾哈赤他們畏懼我軍主力,就算遼東軍在黃河以南站不住腳,他們依然龜縮在河北一帶呢?”在戰略對抗推演中張海提出了最壞或者最麻煩的可能。

    張家新軍自起事以來也經歷過不小的軍政事物,雖然過程一帆風順但也大致明白一個經驗:如果一件事情有多種可能性,壞的或者麻煩的那一種可能性遠遠高於順利的可能性。因為世上的事業大多是帶有競爭和對抗性的,誰也不會是完全無知的傻瓜。

    張海等人從山東一帶募集的兵源中也有不少是從遼東甚至東江軍那裡過來的,一年多的時間以來也有不少人成為連排級軍事主官並學會了新的思考問題的方式。

    “從北直隸到遼東一帶大概有多遠的距離?一人雙馬大概要走多長時間?傳信呢?”張海向參加討論會的幾名曾經有過逃難經歷的遼民出身的骨幹問道。

    “我個人的感覺說不好,但是當年建奴還沒有起家時候的驛站來看,從以從京師到遼陽一帶計,大概一千四百里左右的路程。如果是一人雙馬,這麼遠的距離也比徒步行軍通常要快。但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這還是不考慮抵達戰地後的馬況也不考慮馬匹損失的情況下。如果是傳信那就另當別論了,人馬輪換,緊急的情況下日行可達五百里,三天之內消息就能傳過來。

    很顯然:建立在建州主力佈防于京師附近的情況下,從遼東出事到做出回師反應在陸路一人雙馬的情況下最快也要十八天的時間。

    “十八天的時間應該足夠我軍船隊抵達後覺華一帶後打一個來回運送第二批部隊上岸了。更不說這十八天的時間陸上的隊伍也能構建起比較完善的營壘。”負責水師的周松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八月份展開行動,那麼歸途中是空載,第二批三個旅群的來途中則是順風且有足夠的人力。再加上新造的大船上都有人力螺旋槳裝置為助力,十八天的時間足夠進行一個往返。如果敵人尚未過江,我們的主力集中在松江府,即便風向不是很有利也能做到這一點。”

    按照隊伍上多次進行的推演,以三個旅戰鬥群防禦中抵禦後金主力乃外加遼東軍主力的進攻並無太大問題。但如果在第二波登陸部隊之前先頭部隊就與敵人發生激戰,那麼殲滅性打擊敵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奴爾哈赤等人極有可能因見識到新軍強大的火力而做出更為果決的決斷有效的展開西逃。

    “我們再準備一年如何?如果到下一年,兵工系統盡力完善需要完善的步兵火力。主要步兵都能夠像親衛連一樣,而燧發排槍能夠將炮兵等技術兵種也都武裝起來,對敵人交戰的把握就大了很多。而且還會有足夠的船隻一次型的運送全部主力部隊上岸”負責兵工的李峰忽然說道。

    “京師內的存糧還能堅持下一年麼?”張海不願意這麼明目張膽的開創一個因為種種原因主動不守承諾的先例。倒不是京師的守軍對隊伍多麼重要,而是如果沒有京師新軍這顆棋子,後金集團就沒有必要被牽制在華北一帶。它有可能南下,更壞也更麻煩的可能是主力回師建州以應對新軍主力可能的威脅,那樣的話殲滅性重創敵人的難度依然會加大。

    新朝的情報體系實際上算不上強也算不上專業,不過後金集團入關以來的不少消息更讓人們瞭解到這股實力不可小視。不僅僅披甲戰兵大多是一人雙鐵甲。其軍事力量主體也完全不像後世某些小說所設想的那樣是如同漢人一般的徒步為主騎兵為輔部隊,而是比蒙古人更有甚之全騎兵化甚至一人雙馬的部隊,只不過在作戰上更為靈活而已。不然在缺乏足夠的馬匹機動下,像薩爾滸那樣的仗是不論如何也難以完成的。

    關外的陸海攻勢預計中的登陸地點沒有選在張海曾經印象比較深的長生島,而是遼西走廊附近的覺華島。儘管那裡有數千遼東守軍,但是對於新軍主力旅戰鬥群來說,這個規模的明軍就算依託艱險地形防禦中那也完全不成為值得一提的困難。

    在遼東登陸固然有很多好處,可以依靠遼東一帶的山嶺更為隱蔽的展開突擊。甚至依靠如今退入朝鮮境內的東江軍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這帶來的後果卻極有可能是將建州八旗軍民向西趕,而且主力的登陸部隊及其船隊不容易瞭解到關內之敵的回師增援信心。

    而如果以遼西為依託,以遼河、渾河、太子河構成的三叉水系為依託的後金核心地帶仍然在二三百公里徒步攻勢的作戰範圍內。展開晝伏夜出的作戰行軍的話,即便沒有複雜的地形也容易達成一定的突襲效果。特別是在火力變革後不但隊伍的作戰隊形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就連紮營的要求也比傳統軍隊小了許多的情況下。

    為了在作戰中讓步兵擁有更持久的戰力,夏末時節依託東南地區規模不小的經濟力量還將為兩萬五千人左右的大軍準備累計兩個月份以精麵粉和油、糖、花生等奢侈食料壓制而成的高能軍用食品。隊伍僅僅依靠兩三千匹左右的輕型馬馱載就可以提供二十多日份的所需軍糧。如果加上士兵隨身攜帶至少三日份的高能軍糧,在擁有充足水草的地區不依賴馬車或人力車保持足夠越野能力的情況下,後勤自持力也可以達到二十五日以上。最大限度的滿足從遼西走廊到開源至老寨一帶的突襲作戰。在冬季來臨前依託河流展開的水運線則可以在突擊作戰任務進行時或完成後提供第二輪作戰任務所需的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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