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650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1

第291章 孟獲敗退(一)

    關下很快密密麻麻擺滿了蠻兵的屍首,刀鋒營的將士們正在全力貫注地瞄準射擊。特種兵與普通士兵不同,射出的箭很少走空,因為他們都是兵王。

    箭矢用得其實不多,三千士兵分為三隊,每人放上五箭便換上另一波。挽弓放箭是件極費力氣的事情,五箭以後力氣準頭都會受到很大影響,三波人輪番上陣最是合理,能夠保證最大的殺傷力。

    “兩千多了。”徐晃對高順說道。

    “嗡。”高順說話言簡意賅,面色也冷冷的,其實他這人面冷心熱,有時候心腸極軟。

    “蠻兵應該很快就會下令撤兵,上午差不多不會再有蠻兵來攻城了。”徐晃說道。

    “緩射!蠻兵靠近城下時再射,將蠻兵嚇跑了,還怎麼玩?”高順今天很例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

    蠻兵見城上箭矢漸少,膽子不由大了起來,加快速度向前沖去。很快,最後排的蠻兵也已進入射程。

    高順下令道:“全體都有,由遠到近確定目標,報數,準備好後自由射擊,若放走了一個,不算功勞。”

    三千人突然同時發力,關下不足三千蠻兵,只是一輪便減員一大半。剩餘蠻兵見勢不妙,方要逃走,第二輪弓箭又到了。這次兩位箭手瞄準一個,命中率更高。

    一位盾手撤退時很有經驗,將身體縮得小小的,蹲著慢慢走路。兩名刀鋒營戰士對了對眼色,一人瞄準其露在外面的腳板射擊,一箭將盾手的腳板釘在地上,盾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盾牌差點脫手,一支利箭疾飛而至,準確命中他的咽喉。

    刀鋒營儘管已經盡力,最終還是沒有完成任務,放跑了一個蠻兵。有時候老天爺想讓誰活,不活都沒有道理。一位十八九歲瘦弱的蠻兵,已經沖到城下,或許因為瘦弱的原因,第一波和第二波箭雨都將他忽略。往後逃跑時,意外地連摔三跤,竟然因此躲過了三支志在必得的利箭,第四次爬起身時已經離開了弓箭的射程。

    朵思大王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五千精兵被殺死四千九百九十九人,這是多麼逆天的一件事情。朵思大王望向那邊高丘上的孟獲,正好孟獲也往這邊望來,兩人眼中不約而同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往昔即使關城再險,也有無數次攀上城牆,甚至有幾次險些破關,那有此次這般連關牆還未接近便全軍覆滅的事情?今日攻城,五千精銳愣是連一點浪花也沒翻起,若是每戰都是如此,就是部下精銳全添進去,也不可能攻下這座險關。孟獲感覺此事不可思議,望向朵思大王之時,腦子還未打過彎來。

    看到孟獲沒有一點反應,朵思大王不知孟獲是因為震驚還沒反應過來,而是認為孟獲怪他作戰不利,朵思大王深呼一口氣,下令道:“多備盾牌,五千人在前,五千人居後,陸續壓上。後面兵馬準備輪番上陣,不間斷攻擊,務必打開缺口。”

    徐晃與高順此時臉色輕鬆,正在俯視關外的蠻兵,見朵思大王調兵遣將,還不死心。徐晃笑道:“有此雄關,若是物資充沛,即使蠻兵百萬也休想破關。孟獲不知另想辦法,只憑兵多猛攻,實在有些犯傻。”

    實際上孟獲不是沒有另想辦法,但是除了慧道關這條路徑,周邊並無路徑可通漢境,除非繞個極大的圈子方能從其餘道路攻擊他郡。如此一來,耗費糧草不說,時間也耽誤不起,若是漢軍援軍趕到,破城掠奪的願望便不可能會得逞,更要考慮物資運送的難度和大軍能否及時撤離的問題。數次差點破關,城防搖搖欲墜,更是讓孟獲對破關充滿了希望。實則現狀就是十分兇險,沒有民兵支持,物資幾欲耗盡的徐晃部下疲累不堪,在持續的高密度進攻中,既要派兵去採伐木石,又要分兵輪番守城,還要留出關鍵時刻頂上去的預備隊,守城兵力並不是很多。所幸關牆狹窄,太多人也擠不開,徐晃又調配得當,小心謹慎,因此才支持了這許多時間。

    不怪姜述協調後勤不力,蜀道本就難行,益州南部更是道路艱險。益州新下沒有多長時間,百姓並不富裕,官倉也沒有積蓄多少物資,許多部隊一下子擁入益州,糧草輜重均需從外州調入,一來一往需要耗費很多時日。周邊諸路兵馬,作戰任務皆很繁重,徐晃部尚有險關支撐,李嚴部若非緩兵之計成功,城池幾乎命懸一線。

    高順部此次來援,因為兵種原因,隨軍攜帶物資較多,所幸雄關險峻,正是刀鋒營大展雄姿之地,只憑弓箭便可有效殺傷敵軍,消耗少之又少。

    姜述來到成都以後,方知益州物資調運之艱難,道路崎嶇難行,途中損耗極大,除了大軍所需,徵用民夫車輛也需大量糧草,若非朝廷近年財政充盈,農業收成又好,倉庫皆有積蓄,即使換成靈帝時最好的年份,如此大戰也會壓垮大漢財政。

    成都物資已經積累不少,但是因為運力問題,不能及時運送到位。南部諸州情形尤其險惡,除了輜重,糧草都出現極大缺口,若非官員盡力,百姓又知異族兇殘,擠出口糧均給士兵,只是依仗正常供給,徐晃等軍恐怕早已斷糧。

    姜述到達成都以後,火速讓州郡官員組織匠人打造獨輪車,運力這才上來,但是凡事說話簡單,真要操作卻需要一個過程。姜述無奈之下,為了保證川南安全,將最精銳的部隊刀鋒營派到益南兩處主戰場,不料皆收到奇效。

    再說朵思大王發力攻城,城上守軍不懼反喜,刀鋒營官兵此時瞪著雙眼,瞄準之後觀察蠻兵破綻,只要蠻兵稍有疏忽,利箭便會呼嘯而至。朵思大王此次下了本錢,前軍一端有人倒下,後軍立時上去一人補充,攻到城下之時,五千後軍全部補充上去。換言之,此次前軍攻到關牆下的代價是五千條鮮活的生命。

    面對木盾緊緊護住的蠻兵,高順不急不躁,蠻兵攻到城下,下一步就會攀登雲梯,不可能沒有疏露,只須交叉射擊,便可有效殺傷敵軍。即使放任敵軍上來,有神刀手絞殺,五千蠻兵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朵思大王此時心中滴血,這些部下皆是他的族人,一個時辰內損折眾多,攻勢卻依然沒有什麼起色。忽然,一隊精銳打開一處缺口,一名蠻兵勇士率先攀上了城牆,但是迅速被幾道刀光籠罩,被肢解成數塊掉下關牆。畢竟有了希望,朵思大王不由興奮起來,下令另一隊蠻兵迅速向前,主攻方才登上城牆的所在。

    蠻兵登上關牆,雖然並未成功,也給孟獲帶來了希望。孟獲瞪大眼睛打量戰場,希望能夠找到守軍的軟肋,環視一下關上關下,忽然道:“阿會楠,我軍弓箭似乎對守軍無效。”

    阿會楠認真看了一會,道:“守軍皆著全甲,只是露出眼鼻,就連四肢也皆有軟甲保護,我軍弓手從下向上射擊,力度本來就弱,給守軍殺傷力不大。”

    孟獲陰沉著臉,又問道:“朵思手下損折多少?”

    阿會楠道:“方才朵思部報來情況,現在攻城的是第五撥勇士。”

    孟獲面露驚色,望向關下密密麻麻的蠻軍屍首,道:“兩萬精兵打沒了!?”

    阿會楠道:“現在第六撥也上去了,如這般進攻,朵思部下五萬精兵到不了午時,全軍都會添進去。”

    孟獲心情更是跌落下來,道:“命令朵思部,此番若是不能見功,就將兵馬撤回,收兵回營。”

    朵思大王如今想死的心都有,這種攻城方式氣勢洶洶,實是典型的添油戰術,與送死無異,但是軍令所在,又不得不為。嫡系精銳數量迅速減少,朵思大王的話語權也會隨之降低,孟獲軍令此時傳達過來,朵思大王頓覺有一種劫後逢生的感覺,第一時間下達了撤軍命令。

    一個半時辰,朵思大王嫡系精銳減員一半,朵思大王真是欲哭無淚,慶倖的是並未全軍覆滅。朵思大王剛要下令歸營,突然接到孟獲軍令:不計代價強攻關城。

    朵思大王方才忙著檢點士兵,沒有注意觀察關城,孟獲自始至終密切關注著關城上的動靜。朵思大王部下退兵以後,漢軍在關牆上玩起了遊戲,先玩套豬,就是用繩索挽個套,從關牆扔到城下套蠻兵屍首,然後吊上城頭,不一會工夫竟然套了上百人之多。繼而挑出部分屍首吊起來,練習射箭,看著族人遺體被當成靶子,觀戰的蠻兵蠻將不由怨氣沖天。

    朵思大王接到命令以後,內心不免有些惱火,他的嫡系已經損折一半,如果再去攻城,這一半精兵很快就會消失,成了光杆司令,以後還有什麼話語權?等到傳令兵說明原因,大夥一齊往城頭看時,不由怒火沖天。城上懸掛的靶子都是朵思大王的族人,朵思大王部下兵將不由怒火沖天,紛紛上前請戰,士氣大振。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1

第292章 孟獲敗退(二)

    朵思大王隨即下令,全軍猛攻,這次不是五千人一撥撥上去,而是全部都上,皆到駑箭射程之外列陣。擔心攻擊強度不夠,孟獲又命阿會楠部下五萬精兵助攻。

    關牆上,徐晃看著蠻兵突然殺上,笑吟吟地望著高順,道:“你是我認識的所有人中最蔫壞的一個,孟獲遇到你算是倒了大黴。”

    高順笑了笑,道:“蠻兵若是退兵,兒郎們就沒得玩了,找點樂子還不行?”

    徐晃身後的親兵們,羡慕得望著輕鬆備戰的刀鋒營將士,這些傳說中的英雄果然名不虛傳。箭無虛發,精力充沛,配合默契,若非礙著徐晃的面子,不少武藝不凡的親兵,恨不得馬上央求高順投其部下。

    刀鋒營曾經有過千人迎戰匈奴萬名精騎的經典,那時只是依仗就地取材的車陣,如今憑著這道雄關,三千刀鋒營戰士就是懸在蠻軍頭上的利劍,很快就會露出銳利的鋒芒。

    午時將過,朵思大王部下全部耗盡,他赤紅著雙眼,孤零零地站在不遠處,包括他的子弟、親兵,全都倒在了攻城的道路上,若非孟獲及時派來親兵將他拉住,估計失去理智的朵思大王也會沖上前去。

    “朵思,漢人雲:千軍易得,一將難救。不必難過,我會給你再撥五萬部下。等到攻下此關,我會屠滅關城內所有活物,為我們的勇士祭奠!”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思維已經麻木的朵思大王聽到這個聲音,思維立時活躍起來,他面向孟獲,哽咽道:“勇士們死得太慘,實在太窩囊了!”

    孟獲拍了拍朵思大王的肩膀,道:“我知道。所以我們必須強攻,否則一切犧牲都失去了價值。”

    應對蠻兵不間斷地高強度進攻,即使刀鋒營三班輪換,體力明顯下降。徐晃對高順道:“我讓部下替一下這些勇士?”

    高順大呼道:“將士們,徐將軍想讓部下暫代我們一會,大家說需要嗎?”

    刀鋒營士兵聞言,大聲答道:“不需要,我們頂得住!”

    徐晃看著士氣複振的士兵,對高順更是欽佩,一句話便能調動合軍士氣,不虧是刀鋒營不可替代的軍魂。徐晃取出畫弓,對高順道:“我倆比試一下如何?”

    高順笑道:“敢不從命。”

    兩人全身覆甲,徐晃道:“你到左側,我到右側,我讓兩名親兵記數。”

    說完,徐晃尋找一個位置,徑直走了過去,瞄準一位後排的蠻兵小將,“嗖”的一聲利箭射出,正中小將的喉嚨。眾軍齊喝一聲好,徐晃搭箭再射,連續射中六人,抬頭看關樓上親兵記的數字,腦袋不由嗡的一下,原來高順那邊數字已經到了十三。這下惹起徐晃的爭勝之心,連續引弓搭箭,只見箭如流星,不到兩刻鐘時間,徐晃力氣耗盡,不得不停下手來,將畫弓交給親兵,回身看親兵記的數,自己名下是六十七,而高順名下卻是一百八十六,而且數字還在持續增加。

    高順射得性起,不斷施出一弓雙箭的招數,又過了一刻鐘,感覺氣力已盡,這才收手,抬眼去看分牌,自己也嚇了一跳,三刻鐘時間,殺敵二百七十六。

    待高順一臉輕鬆地走過來,徐晃道:“我平生欽佩之人寥寥無兒,今日又多了一位。”

    徐晃一名親兵怯怯地上前,對高順道:“將軍,能否讓小的見識一下您的弓。”

    高順微笑一下,從腰間取出弓,遞給這位親兵。親兵興奮地接了過去,用力一拉,石數也只是二石半,也能夠拉圓,心中詫異,暗想這弓也平常,高將軍如何憑藉此弓殺敵如此之多?

    高順見這位親衛甚是機靈,指點道:“練弓先練心,須做到弓人合一,弓如人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時,弓便可大成。並非能拉硬弓者,才是弓中強手。”

    至傍晚之時,孟獲不得不下令收兵,強攻傷亡太大,一日間敵人傷亡幾乎為零,而己軍士兵傷亡已經達到九萬餘。孟獲此次出兵合計二十五萬,一日時間折了半數,兵力已經銳減至十萬左右,已經傷筋動骨,士氣大挫。

    孟獲愁眉不展,此時他思慮的不是如何破關,而是擔心能否安然撤離。孟獲並不糊塗,今日如此高強度的進攻,若以原來城中守軍的能力,破關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今天突然出現的覆甲勇士戰鬥力之強悍讓人瞠目結舌,說明這撥人馬應是漢軍的援軍。換而言之,關城已經不再岌岌可危,本來占盡優勢的北洞蠻兵馬反而陷入危險之中。

    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智謀便會起到決定性作用,而漢軍將領的謀略是蠻軍無法比擬的,孟獲判斷今日城上的覆甲精兵是漢軍的王牌精銳,雖然人數不多,但足以改變敵我強弱的形勢。孟獲想到這裡,傳令道:“吩咐各將準備,明日退兵。”

    月光似水,溫柔地灑在寧靜的大地上,蟲鳴偶爾響起,卻並未打破這份安諡。蠻兵崗哨因為今日大敗,心情本該十分低落,但是剛才接到的撤軍命令,又讓他們興高采烈。比起捐軀的袍澤,最起碼他們還活著,很快他們就能見到離別多日的家人。

    草叢裡響起輕微的響聲,數名輕甲漢兵匍匐前進,如靈蛇一般靈活。寨門固定崗哨不多,左右只有兩伍,兩處哨樓還各有四人,輪值的士卒到了午夜,到了最為困倦的時候。

    雲朵遮過了月光,左側哨樓上的崗哨共有兩名,一個叫會也同,一個叫巴白,兩人聽到寨門處有些輕微響動,探頭向下看時卻看不清楚,待到雲朵飄過,就著月光看清楚寨門前面崗哨皆在,兩人不由放下心來。此時只見樓梯搖動,卻是有人上來,會也同道:“換哨時間還未到,怎麼現在有人上來了?”

    巴白年紀大些,心眼也多,噓了一聲,輕聲道:“莫提醒他們,行裝還未整理,正好時間寬裕一些。”

    待到崗哨爬上來,巴白小聲嘀咕道:“情況正常,無交接事宜。”抬頭細看來人,卻不熟悉,而且相貌不似族人,巴白意識到這是漢軍前來摸哨,不由大吃一驚,想要大聲呼喝,卻感覺喉嚨掠過一絲涼意,無論如何努力,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會也同正在彎腰收拾東西,聞聽後面有聲響,轉身看時,卻被一隻有力的胳膊鎖住了喉嚨,另有一隻大手在他後腦勺上猛然發力,兩手配合,只聽咯咯數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聲,會也同軟軟地倒在地上。

    裴元紹帶著部下精兵,隱藏在黑暗的草叢中,見部下斥侯麻利地拿下崗哨,皆換上蠻兵衣物,又順利攻下哨樓,揮手做了一個手勢,千名刀鋒營士兵迅速起身,幾個縱躍便上了大路,隨即列成軍伍,快速進入營門。

    孟獲部下損折多是步卒,剩餘十萬餘兵馬大半皆是騎兵。騎兵在南方培訓不易,孟獲此次志在必得,竟然帶了近八萬騎兵,總量占北洞蠻騎的一半有餘。

    裴元紹統兵進了蠻營,卻未驚憂蠻兵,示意數支小隊去對付巡邏哨,統領部下來到馬場。看守馬場的蠻兵不多,而且皆已睡熟,刀鋒營士兵摸上前去,皆是一刀斃命,乾淨俐落,竟無一人發出呼喝。裴元紹並未參與,他繞著馬場看了一圈,統領一隊士兵徑往東行,指揮士兵迅速清除木樁,將寨牆拆出很長一段空檔。

    馬場東門距離營寨外牆很近,刀鋒營勇士此時成了工兵,很快清理出一片空地,外面湧來一大批漢軍步卒,迅速進入馬場,騎著一匹,又各挽起三四匹戰馬,依序開始陸續向外疾奔。

    顯然這些漢軍並非步卒,十分熟悉馬性,因此馬匹雖多,但是絲毫不亂。馬蹄聲在夜晚十分響亮,附近蠻兵驚醒過來,過來探視之時,卻遭到暗處冷箭的無情狙殺。

    比及營中兵將警覺,營中忽然起了幾個大火頭,又有不少人大聲呼喝,蠻兵軍營頓時亂了起來,蠻將皆以為敵軍劫營,紛紛喚起部下,皆往營寨前後門聚集,比及孟獲帶人過來察看,卻見崗哨皆空,臨近營門左右,燒了數頂營帳。

    正在此時,有位蠻將匆匆來報,道:“馬場出了大事,漢軍正在搶奪馬匹。”

    孟獲急忙帶人去看,部下蠻兵于路不斷遭到冷箭暗算,黑暗裡不知漢軍來了多少兵馬,待衝破層層阻擊,終於到達馬場時,偌大場地只餘下少量馬匹,松垮松垮地散在四周。而不遠處的刀鋒營戰士,騎在馬上,往外撤退之時不斷放箭襲擾。孟獲心中大怒,下令部下去追,卻忘了失了馬匹,皆成步兵的蠻兵如何追上騎兵?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1

第293章 孟獲敗退(三)

    果不其然,只是不久時間,蠻兵皆垂頭喪氣地回來覆命,說漢軍退得甚快,沿途又有埋伏,黑暗裡不知多少兵馬,損折一些士兵,不敢繼續追擊。為了購買培訓這些戰馬,孟獲不知花費了多少精力銀錢,今朝被漢軍奪走,自是感覺十分心痛加肉痛。

    到了次日清晨,孟獲剛剛起床,尚未下達全軍撤退命令,只聽蠻將來報,道:“漢軍在城頭上遊戲,這次……”

    孟獲見蠻將不敢往下說,道:“恕你無罪,接著往下說。”

    蠻將猶豫半天,期期艾艾道:“漢軍尋了數名屍體,吊在城門樓上,正在比試射箭,屍體上掛著白布,上面用漢字寫著大王及主要親屬的名字。”

    孟獲昨夜失了大半戰馬,內心就弊著火氣,來到營前遠望,只見慧道關上熱鬧得很,不時響起陣陣歡呼聲。反觀自己麾下,蠻兵們皆氣憤難平,卻又無可奈何。孟獲躍上一匹戰馬,往前邊高兵看時,卻見屍首外表罩著白布,上面用漢字寫著人名,正中央的寫著孟獲,左側寫著孟優,右側寫得孟父的名字,旁側便是孟獲母親、爺爺、伯父、兄長等嫡親親人的姓名。

    一般人遇到這般情況,都會忍耐不住,何況孟獲這樣心高氣傲之人?孟獲雙眼狠狠盯著關上士兵,似能噴出火來,但關上士兵卻不理他,只是大聲笑鬧,間或聽到漢軍歡呼道:“射中孟母的xx了,又射中孟母的xx了。”

    孟獲心中火氣再也憋不住,策馬回到營中,整理隊伍出營攻關。又命令部下迅速回去調兵,起合國之兵趕來爭鬥。

    昨天損折九萬余眾,孟獲部下僅余十萬餘眾,如何能對關城造成威脅?攻城半天,又損傷兵丁三萬余,阿會楠勸道:“漢軍善於守城,故意激怒大王,就是想借此雄關消耗我族勇士,還請大王三思。”

    孟獲猛然省悟,下令大軍回營,決定遷大營于羅烈河以南。遷營之時,漢騎以千人為單位,不斷攻擊後軍,孟獲這時才明白漢軍偷馬的目的,沒有騎兵保護的步卒,在撤退途中又無法擺列軍陣,對上漢軍精騎如何迎戰?

    蠻兵後軍在漢軍精騎數次衝擊下,終於崩潰,漢軍也不急著追趕中軍,只顧漫山遍野地追殺蠻兵。等到後軍被殺得差不多了,又開始不間斷衝擊中軍,孟獲見這樣下去,非得全軍覆滅不可,下令中軍擺起軍陣迎戰。

    漢軍見蠻兵擺起軍陣,並不沖陣,駐馬在遠處歇息一會,複又上馬,遠遠地繞開中軍,徑直去衝擊前軍。前軍聽說漢騎在後追擊,急奔渡口,到了渡口一看,原先淮備渡江的小船均已不見,沿河岸尋找之時,後面漢騎追到,上游又有一支漢軍騎兵沿河岸殺奔上來。

    阿會楠統領前軍,急忙讓士卒結陣迎戰,但是方才急奔之時,兵將混亂,倉促間如何列得戰陣?漢軍萬餘精騎應對蠻兵兩萬余步卒,其中還有高順部下三千兵王,蠻兵頃刻間被殺得四處奔逃,漢軍精騎一刀一個,殺得不亦樂乎。

    阿會楠見勢不妙,棄了部下,脫下衣甲,欲泅水渡河而逃。正好趙弘遠遠望見,將前槍中置,彎弓搭箭,利箭直奔阿會楠後心,利箭透背而過,阿會楠當場喪命。

    孟獲見漢騎繞陣而過,便知前軍不妙,統領中軍收了軍陣,不敢急行,謹慎前進。忽有敗軍來報,道:“漢軍派兵奪了渡口,前軍全軍被圍,阿會楠將軍陣亡。”

    若是孟獲手下有三萬騎兵,此時也敢與漢騎正面衝鋒,但是手中只有數萬被嚇破膽的步卒,自保尚且困難,怎有能力解救?孟獲苦思無計,前有大河阻路,又有騎兵追殺,無奈之下只得讓諸軍皆走小路,鑽山林間小路回國。

    再說高順、徐晃統領漢騎大殺一陣,回頭再尋孟獲,卻見蠻兵分為數十股,盡往兩側山林鑽去,也不知孟獲混在那股軍中,只好分兵追殺大股部隊,直至天黑方收兵回關。

    孟獲逃回南疆,檢點兵數,只余萬餘殘兵,回想二十五萬大軍踏入漢境,多麼意氣風發,如今淒淒慘慘,不由黯然神傷。很快又傳來軍報,道:“木鹿大王統兵與漢軍賭鬥,失敗後已撤回本國。”

    孟獲此時兵敗,品嘗到漢軍的厲害滋味,這才明白與漢軍爭鬥是多麼愚蠢的事情。繼而軍報陸續報來,數路偏師全部失敗,逃歸者不足十之二三。北洞蠻族經此一役,已經傷筋動骨,合族壯丁去了一半,如何再起風浪?

    漢軍卻是不依不饒,高順、徐晃、李嚴各領部下,兵分三路南征。沿途所經村寨,無論男女老少,全部屠殺。孟獲這才知道惹惱漢軍的嚴重後果,但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是沒用,無奈下只得集兵迎戰。

    南邊兩路蠻兵皆退,兩路羌兵卻還陷在益州西部,被漢軍拖住。先說蘭羌一路兵馬,由王子切諾帶領,攻佔了瀘定縣城,所幸守軍得到消息較早,及時通知城中百姓躲入深山,又頑強阻擊了半日時間,掩護百姓安全撤離。

    嚴顏部下只有兩萬兵馬,面對洶湧而來的蠻兵,只能依託瀘水與蠻兵相持,要想恢復瀘定縣城實力委實不足。關羽前軍一路快馬加鞭,騎兵很快抵達瀘水與嚴顏部合營,兵力達到四萬,形勢這才有所好轉。

    蘭羌兵佔領瀘定以後,搶得不少來不及轉移的糧草銀錢,又佔據了漢人華屋,感覺日子真是逍遙。但是要想擴大戰果,就要強渡瀘水,有嚴顏統領漢軍駐守,甚是難敵,又得乘船過去,強攻數次,均無功而返。

    切諾王子為蘭羌王次子,治軍有方,屢立大功,此次佔領瀘定以後,給蘭羌王送去不少珠寶古玩,得了蘭羌王誇獎,更是信心百倍,想再接再厲,再占些地盤,多搶些錢財。

    漢軍卻似打不垮一般,占得天險,只守不攻,十分惱人。切諾心想漢軍只有四萬,若是再增兵助戰,用添人戰術也能將其擊垮。蘭羌調集兵馬,皆赴此地,瀘定一個小小縣城竟然彙集了二十余萬羌兵。

    嚴顏此次立了大功,不僅將羌兵攔截在瀘水以西,還派部下救出無數躲于山林的漢民。因此,蘭羌雖然荼毒瀘定一縣,但是漢民百姓死傷很少。

    嚴顏部下大多皆是新收編的川軍,訓練時間不長,與關羽部漢軍主力相比,武器裝備、軍陣戰術、兵將素質皆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川軍極其堅韌,嚴顏原在軍中威望又高,士兵憂心若放任羌軍入川,或給父老鄉親帶來滅頂之災,因此人人拼命。數次與羌兵交戰,川軍憑藉地利,殺死敵軍四千餘眾,自身傷亡也有千餘。

    關羽征戰多年,未輸一陣,已經成為姜述手下一員名將,不久統領步卒押送軍械糧草趕到,諸軍合營,兵力達到八萬。關羽聽完嚴顏彙報,又派斥候詳細打探羌兵動向,次日派輕騎渡河,騷擾敵軍後路。關羽部下多是黃巾老卒,經驗豐富,又不按常理出牌,很快便讓切諾王子煩心不已。

    若是陳列兵陣,一板一眼大戰一場,關羽部下兵馬雖少,卻未必會輸。但如此一來,部下損折必眾,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部下多年感情,如同自家兄弟族人一般,關羽如何能做這種傻事?

    漢軍輕騎襲攏蠻族後路,嚴格遵循姜述在軍校所授之“敵強我走,敵弱我擊”的八字真言,勢小時則躲入山林,遇到躲避戰亂的漢民,便一併帶出。很快瀘陽境內除了蘭羌和當地生蠻熟蠻,漢民幾乎全部撤出河東。

    蘭羌雖然名為羌族,但與唐羌、西羌皆非一族。羌族是古代中原對西南、西北等地少數民族的統稱,發源時或有些關聯,但是隨著年代久遠,語言風俗各異,逐漸演變成不同的族群。漢境西南地區,最大的族群便是蘭羌和唐羌,蘭羌佔據今川西南及青藏高原南部,唐羌佔據青藏高原北部及青海、新疆南部,其中夾雜一些不成氣候的小部族。

    蘭羌占地雖大,人口卻少,合國人口不足百萬,此次切諾王子部下兵馬,幾乎是其國一半壯丁數量。蘭羌以放牧為主,習俗與北胡大同小異,皆是上馬為軍,下馬為民。

    以前兩羌也曾與漢軍發生衝突,羌族戰敗以後,漢軍追擊至其領土,便會因疫病退兵,久而久之,兩羌便目中無人,大漢內亂時,多次侵擾漢境,殺傷百姓,搶劫財物人口。

    蘭羌多是騎兵,但是關羽部下輕騎一人雙馬,又配置馬鞍馬蹬,切諾出動主力剿滅數次,漢軍輕騎鮮有犧牲者。關羽部輕騎仗著馬快,駑箭又利,見追兵少時便回擊,主力趕上時便快馬逃脫,這是後世成吉思汗的戰法,拿到漢代同樣適用。

    切諾被煩得要命,一位部將建言道:“我軍派主力去攻打漢軍主力,其輕騎必然參戰,或可一戰而定。”

    切諾思考一陣,道:“漢軍佔據地利,我軍若攻,吃虧不小。先派人去漢軍約戰,若其敢於應戰,地利就可共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1

第294章 大敗蘭羌

    使人去見關羽,說起約戰之事,關羽拍案道:“蘭羌無信無義,誰與其約戰?!”說完,讓左右將使者並其左右皆推出斬首,懸掛首級于營門示眾。

    切諾中計,怒火沖天,統兵來攻漢軍。關羽統兵佔據瀘水渡口,採取半渡而擊之法,等羌人上岸聚集,便以弓駑攢射。切諾連續渡河數次,折兵萬餘,不得不另想辦法應對。有部將建言道:“瀘水如此之長,何必在此渡河,另尋渡口渡河便是。”

    切諾依計而行,統領主力從下游搭浮橋過河,部下過河四萬餘,只見上游忽然漂下數十火船,船首皆有尖銳鐵椎,撞在浮橋上刺入,很快引燃浮橋。東岸漢軍突起,圍著蠻兵大殺特殺,激戰兩個時辰,全殲四萬餘蠻兵。切諾欲過河去救,恨無船隻,只能在對岸眼睜睜地看著部下被漢軍分割包圍,逐漸殲滅。

    與關羽部下大戰兩次,切諾皆吃了大虧,損折五萬余士兵,不敢輕易出戰,兩軍便在瀘水相持。漢軍手中有船,見蠻兵沒了動靜,便複派兵襲擾其後方,甚或殺入蘭羌腹地,沿途屠殺羌民。

    蘭羌王聞訊大怒,其長子會所羅又趁機中傷,說切諾擁兵自重,蘭羌二十余萬兵馬,漢軍不足八萬,為何不能勝?蘭羌王因此派使者怒斥切諾,令其限期破敵。

    切諾受了指責,也知是長兄中傷之故,但蘭羌王限期破敵,又不得不為。切諾乃命部下伐木製成木排,用粗繩相連,秘密搬到上游,做成一座浮橋。是夜黃昏時分,統領主力領兵前進,到了漢軍營寨時,已是三更以後。

    切諾見漢營亮著燈火,防守卻鬆懈異常,竟然不見崗哨,不由大喜過望,揮令眾軍鼓噪而入。比及殺入核心,卻見只是一座空營,待要退時,卻見四面伏兵頓起。漢軍反客為主,守住營寨外圈,只是發射火箭。

    漢軍最是重視情報工作,切諾派人打造木排之時,關羽就已知道消息,只是裝作不知,放任蠻兵襲營。又派嚴顏另立新營,將糧草輜重皆遷出,卻在營中積些草木易燃之物,灑上火油,士兵便於駐足之處埋設大量火藥,內以引線相連。

    漢軍火箭齊發,頓時燃起無數火頭,大火沖天而起。正是風緊火急,滿營皆著,又漸次引燃地下炸藥,只聽陣陣巨響,炸飛兵將無數。羌兵那見過這等場面?頓時自相踐踏,亂成一團,死者不知其數。

    營中火光連天而起,照耀如同白日,漢軍弓弩最是厲害,此時又在暗處,僥倖得活的蠻兵成了靶子。蠻兵此時兵將皆失,軍士亂竄,切諾也是驚慌萬分。漢軍最重軍功,此時諸將各引部下,遮天蓋地,分段擊殺。

    切諾在營中尋到一處火小之處,漸次聚些敗兵,拼命往外殺去。關羽故意放開一道通道,只放切諾數人出去,又截住餘眾大殺一通。殺到日已高升,漢軍方才殺絕蠻兵,可憐十余萬蠻兵,只余廖廖幾人逃脫,餘者皆死在此地。

    切諾逃回城中,回觀左右,只有十餘人,不由號啕大哭,道:“漢人厲害,我族絕非其敵,只悔當初統兵犯境,傳令各軍班師回去,再不敢與漢軍爭戰。”

    切諾命令部下士兵收拾行囊,打開西門上路,後腳漢軍又緊隨上來,進城佈置一番,無論生蠻熟蠻,統統遷到城外。漢軍精騎早已奉命潛到要路設伏,切諾行到半道險峻之時,兩側突然滾下巨石若干,弓駑紛飛,又殺傷無數蘭羌士卒。切諾見事不妙,急忙呼喝部下聚集,又退往瀘陽。及到瀘陽城,檢點兵丁只余萬餘。

    關羽兵力已占絕對優勢,遷營至瀘陽城下,卻是只圍不攻。瀘陽城內早被漢軍設計,糧草皆無,羌兵無奈之下,只能殺馬而食。切諾衝突數次,無法突圍,只好讓人赴國內救援。蘭羌王得到消息,不由大驚,切諾是其愛子,又不能不救,於是徵兵十五萬,殺奔瀘陽來救切諾。

    關羽前番放任切諾逃歸,便是存了圍點打援的想法,蘭羌之境並非漢境,若是興兵討伐,不占地利,如今圍了切諾,便是引誘蘭羌國內兵馬來救,再滅了這撥兵馬,日後只須數萬精兵,便可踏平蘭羌全境。

    卻說關羽正坐帳中,斥侯來報,道:“南羌王征合國之兵十五萬,多有老弱,前來營救切諾。羌軍已經集結,估計十餘日便可抵達漢境。”

    關羽便思破敵之計,引周倉、劉辟、龔都三將巡視路途。行至瀘水上游,水流湍急,此蘭羌必經之路。向下卻地勢平坦,好大一片水面,北邊卻是岩石,如同一壩,阻住水勢。岩石之下,卻是一片平原,正在大路與瀘水中間。關羽站在岩石之上閉目凝思,得一妙計,讓周倉等諸將分頭行事。

    蘭羌王進了漢境,一路卻無兵馬阻路,正行之間,只見前軍阻滯,前軍使人來報,道:“大道為漢軍挖了數道壕溝,兵馬不能通行,前軍士兵正在填埋。”

    蘭羌王親到前面觀察一番,又看看天色,道:“既然如此,派兵整理道路,今日在此紮營,明日行軍不遲。”

    關羽此時正召集諸將聚議,命令諸軍預備船筏,收拾水具。部將問曰:“陸地相持,何用水具?”關羽道:“我讓劉辟堵絕道路,意讓蘭羌王在彼處紮營,又讓周倉帶人去河北石壩打眼埋藥。今日蘭羌王果然在彼處紮營,今夜諸將帶著船筏水具,駐于高處。待準備完畢,我軍乘高就船,炸藥一響,大水一淹,十五萬羌兵皆為魚鱉矣。”

    蘭羌王弟巨何隨軍同行,傍晚登高一看,回來急告蘭羌王,道:“此處臨近瀘河,上邊偌大水面,地勢極低,若是沖塌石壩,我軍危矣,宜早定計。”

    蘭羌王也是一驚,隨其到彼處一看,笑道:“此處石壩乃天然形成,瞧這模樣,怕有數千年模樣,一夜之間怎能塌陷?除非天滅蘭羌。”

    到了黎明時分,突聽一聲聲巨響接連響起,附近感覺地震山搖,聽得瀘水河岸猛然傳來巨響,如同萬馬爭奔,似是地震一般。羌軍皆被驚起,急忙出帳來看,只見大水已經洶湧而下,羌軍亂竄,隨波逐浪者不計其數。

    漢軍皆準備充分,駐于高處,聽著那邊聲聲巨響,也覺心驚膽戰。到了天亮,眾軍乘船前去探視,只見蘭羌紮營處水深數丈,那裡還能見到人影。漢軍沿水巡邏一圈,只有數處高處,聚了一些逃脫大難的蘭羌士兵,總數不過數千。蘭羌見漢軍至,紛紛跪下求降。眾軍見其可憐,將其捆縛押入漢軍大營。

    諸將準備一夜,收穫不多,皆來詢問關羽。關羽道:“大水急速而下,泄得也快,待諸位駕船巡視之時,大水已退,你等引兵沿水面往外巡視,必有發現。”

    諸將聞言,各引部下沿水面週邊巡查,果然發現無數屍體,間或有保得生命者,也被駭得回不過神來,呆呆傻傻,漢軍也不言語,只是上前一刀斃命。

    諸將回營,皆言關將軍英明。關羽笑道:“諸位軍校學習之時,未聽主公講過格物?此法皆主公所授。屍體太多,若是腐爛,或會引發瘟役,諸將各派部下,務必將屍體深埋。”

    諸將部下各自拖屍掩埋,計算人數,十四萬有餘,正合蘭羌王大軍數量。有俘虜認出蘭羌王及貴族屍首,關羽命士兵將首級送往城中,又命保全百餘俘虜性命,以為日後入蘭羌嚮導。

    切諾在城中眼巴巴地盼望援軍,忽有部下有報,道:“漢軍送來幾個大盒子,現放在城門外。眾軍不知虛實,不敢亂動,特來請示將軍。”

    切諾來到城樓,好奇盒子內盛著何物,讓部下親兵開城門抬入城中,打開一看,不由昏絕於地。諸軍探頭去看,原來是蘭羌王及數十貴族首級。

    切諾醒轉過來,只覺萬事皆休,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給關羽。關羽打開一看,卻是一封降書:“我本小國王子,誤聽他人遊說,無端攻打漢境,乃至合族精壯皆亡。其罪在我父子,與族人實無關係。我今自刎謝罪,萬望將軍成全。”

    切諾在送出降書後,召集部下道:“我蘭羌侵犯漢境,今合國之兵只餘你等,城中糧絕,突圍無望,諸位可隨將校持我首級出降。”說完,切諾拔劍自刎。諸軍皆哭拜於地。諸將隨即整兵,打出白旗,手持切諾首級,到關羽大營請降。

    姜述接到關羽軍報,言滅蘭羌四十萬,蘭羌王、切諾皆亡,又言蘭羌降兵萬餘,甚是可憐,是否考慮許其歸降。姜述大喜,按功封賞眾軍,寫信給關羽道:“先令其為奴,修築益州道路,討伐蘭羌之時,令其屠本族族人贖罪。你軍現駐川西,可使士兵上高山訓練,因蘭羌居處高度與川西高山類同,兵丁不適應高山環境者皆留在本地,討伐蘭羌時只讓身體無礙者出征。”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1

第295章 痛殲唐羌(一)

    張燕自張角病逝時歸了姜述,一向兢兢業業,原任關羽副將,後來因為戰功升為主將,一直駐守豫州。此次奉命援救川西,知道事情緊急,晝夜急趕,于月初抵達成都。姜述因為張燕不識地埋風俗,派李恢為其軍師。

    唐羌侵犯漢境並不順利,二十萬羌兵被李嚴部將霍峻,統領六千步卒阻于界門關。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史上曾為劉備麾下名將。其兄霍篤在南郡聚部眾數百人,後來霍篤逝世,劉表以霍峻繼承其部曲。劉表病逝,霍峻便率部曲歸降劉備,並被任為中郎將。後隨劉備入蜀,劉備從葭萌關還襲劉璋,留霍峻守葭萌城。張魯遣將楊帛勸降霍峻,霍峻嚴詞拒絕,楊帛退去。後劉璋部將扶禁、向存等率萬餘人由閬水上攻打霍峻,城中兵不過數百人,霍峻堅守一年,伺機出擊,終究破敵。

    姜述以前觀看史書,記得這段史實,數次進行推演,不由對霍峻大為嘆服。恢復荊州,姜述使人探明霍峻擔任枝江縣尉,召其隨於左右,見其熟知兵法,並不限突將之才,讓他去國學學習兵科。恢復西川時,姜述任命霍峻為李嚴部將,獨領一營。因為霍峻防禦能力突出,當初佈置防禦之時,委以霍峻以重任,使其部防守界門關。

    蜀郡太守馬良也是一名能臣,治政才能顯著,因蜀郡位置重要,大族林立,又多生蠻,姜述因此任命馬良擔任太守。馬良到任之後勵精圖治,設法震懾郡內大族,對生蠻也是恩威並用,政績斐然。唐羌進攻之前派人串連,唯汶山蠻響應,其餘生蠻皆赴官府首告,此馬良之功。

    唐羌犯境之前,霍峻得到消息以後,派部下三千步卒皆駐於必經之路界山關,自領精騎三千急赴汶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夜襲汶山蠻首領城豪大寨。

    城豪為川西生蠻領袖,往昔劉焉任益州牧,以撫為主,封其為汶山蠻司,令其治理川西生蠻,因此蜀郡生蠻較為穩定。馬良到任以後,認為城豪掌管生蠻過多,倘若不加控制,久後恐成大患,上書姜述,請另封蠻司四人,分其權勢。內地生蠻不附唐羌之亂,與此事很大關聯。

    往昔城豪在川西自大慣了,這下分出五分之四權力,自然心中不服,但是漢軍屠殺異族,威懾力極強,內心儘管不服,卻不敢有任何動作。唐羌派人遊說,恰中城豪心意,因此首起回應。

    霍峻膽量很大,事急從權,未做請示便屠城豪合族,又使另一蠻司烏述代管城豪轄區。滅了這個心頭大患,霍峻率領精騎星夜趕赴界門關,防禦唐羌大軍。

    界門關比慧道關還要險惡,道路因是開山而成,關外險峻不能攀爬,即使雲梯也不好支。唐羌王李撒統兵到了關下,望著關城愁眉不展,待要繞路而行,擔心時日久長,或會錯過時機。李撒因此廣派部下,探聽路徑,以期繞過界門關。不料周邊甚少人煙,即使尋找到一二戶人家,皆言不知曉。如此一來,竟然拖了一月有餘。

    城豪次子城震,因隨友人出遊得免大難,間小路投奔唐羌。李撒聞知城震知曉路徑,不由大喜,承諾為城家報仇,又重賞城震,讓其引導三萬步卒從小路進入汶山。

    蜀道路途艱難,小路更是難行,城震引兵行了月餘,才到達生蠻居住之境。也是城震和三萬羌兵倒楣,剛露出頭來,就與姜維先頭部隊遭遇。

    姜維統領八萬步卒,按照情報司提供的名錄,從南向北盡屠附逆生蠻。山地營主力以山越人為主,皆出身山林,善於攀爬,又有蠻司派人引導,分兵數路,行速甚快,此時進入汶山地界,正在挨村挨寨屠殺。

    羌兵走出山林之際,正好鄧艾剛剛帶兵屠滅附近山寨,漢軍崗哨發現山林中走出數名蠻人,還以為是漏網之魚,因此隱藏行跡,欲要擒殺建功。未料後續蠻人不斷出現,皆手持刀槍,身著甲衣,大出哨兵想像,一位哨兵連忙去通知鄧艾。

    鄧艾從山寨上往下張望,能看到的蠻人估計已有上萬,又皆身著兵甲、手持武器,絕非平常蠻人。鄧艾部下分為五撥,正在附近山寨屠村。手中兵力只有兩千,不敢露面與其相爭,派人分頭通知其餘部下,又讓情報官迅速通知姜維。

    鄧艾所在山寨據道而建,卻是一處利於防守的絕佳位置,寨內又有防匪的木石,完全可以抵擋一段時間。望著蠻兵逐漸靠近,鄧艾分派部下任務,部下迅速行動,按照分工各負其責。

    城震見前面蠻寨大門緊閉,謂羌將李風道:“族人長居山林,忽見大軍來到,必然心生懼意,若是生出誤會,卻是不好處理。請將軍約束部下兵馬,就地休息一會,我去前面叫門。”

    李風一路上餐風飲露,受了不少苦楚,眼看將要苦盡甘來,自然不會得罪城震,下令各軍原地休息。羌兵行路辛苦,眼看村寨就在眼前,皆眉開眼笑,彼此開著玩笑,神色極為放鬆。

    城震不知寨中已生變故,也未帶從人,走到寨門下方,大呼道:“我是城豪次子城震,此次引唐羌精兵前來,請寨主出來答話。”

    鄧艾在內聽完城震所言,已經明白其中原由,也不答話,尋個隱蔽所在,彎弓搭箭,瞄準城震。城震見寨中無人答話,又放聲大呼一遍,話音未落,一隻利箭疾飛過來,未等城震反映過來,利箭已透前胸。

    城震只覺身體一震,俯首一看,只見箭簇尚在顫動,還未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又一箭疾奔過來,正中他的喉嚨。城震左手捂著胸部,右手捂著喉嚨,“撲通”倒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

    李風在下面山道往上張望,因為距離甚遠,未看出城震已經中箭,只看見他摔倒在地,還以為城震正在叩首,行其族中的禮節。李風環視四周,見周圍風景秀麗,比唐羌不知好了多少倍,心道將這裡納入唐羌境內很是不錯。

    李風在那癔想一會,再扭頭去看城震,還沒爬起身來,這才發覺不對,讓城震數名從人上去探視。從人奉命過去,走近一看,城震已經中箭身亡,正待發聲招呼,數隻勁箭一齊招呼過來,數人頓時也死在這裡。

    李風這時看清數人被利箭射中,心中不由暗罵一聲,心思城震或與寨主有仇。但城震是連結唐羌與本地蠻人的紐帶,若是城震死了,如何在大山林中行走?無他引路,即使退回也已不能。

    李風關心城震安危,又派一隊羌兵上前,手持盾牌武器,先去探查城震生死。這隊羌兵小心翼翼,到了寨門外面,隔了好遠一看,便知城震已經死透,上前搶了城震屍體,迅速退了回來。

    李風見這山寨位置險要,屬於易守難攻之地,又不想和蠻人撕破臉皮,當下派個使者前去說明情況。使者來到門前,大呼幾聲,寨內卻是一言不發,幾支利箭卻疾飛過來,頓時奪去使者性命。

    李風見狀,不由傻在那裡,若是強攻此寨,即使得勝,也會與當地蠻人結仇,這次本是攻打漢人,若與生蠻火拼起來卻非好事。但寨中人不理使者,連相互溝通都不能夠,如何讓其開門放己方兵馬通行?

    鄧艾這般做法,正是要讓羌兵疑神疑鬼,拖延時間等待部下趕到。李風不知寨中情況,愣是沒下決斷統兵進攻,兩夥人就此僵在這裡。

    到了傍晚,李風也沒有想出解決辦法,只好讓部下就地紮營。鄧艾部下皆離此不遠,得到消息陸續趕到這裡,寨中防守頓時穩固。姜維也得到消息,通知各部皆往這邊集中。

    次日,李風剛剛起床,軍糧官來報,道:“軍糧只夠一天之用。”原來啟行之前,唐羌王曾喚李風、城震及軍糧官商議,為了減少士兵負重,仔細核算隨軍軍糧。軍糧官計算十分準確,若是昨天進寨補充糧草,恰好將補給銜接起來,不會影響行軍打仗。誰知卻遇上這般狗血之事,李風尋思半天,派一隊士兵上前大喊,說明情況,倘若寨中再無人理睬,只好統兵殺入寨中搶奪糧食。

    接近午時,寨中依然沒有反應,李風正要下令進攻,寨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生蠻。李風不由大喜,急忙喚此人上前,道:“我是城震請來的客人,尚請貴寨寨主放行。”

    來人道:“我家寨主與城震有仇,因此殺了城震,認為你等是城震朋友,擔心貴軍趁勢奪寨,故而不敢放行。”

    李風忙道:“我等不想與貴族成仇,因此沒有強攻,只要求寨主放行,絕無惡意。”

    來人道:“你等來了多少兵馬?還有多少糧草?”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1

第296章 痛殲唐羌(二)

    李風沒有深思,順口答道:“共三萬步卒,糧草已所剩無幾,尚請貴寨救助一二。”

    來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即回去請示我家寨主。”

    來人回寨,李風一直等到傍晚,此人也沒出來。李風無奈,只好再讓部下就地紮營。軍糧官晚上來報,道:“糧草已盡,若是明日寨主再不借糧,我軍危也。”

    次日一早,軍糧官勉強為羌兵湊合一頓稀粥,李風統兵來到寨門下,大呼道:“請寨主出來答話。”

    寨牆上一人現出身來,正是昨日來人,道:“我家寨主說,你等已經無糧,說是借道,定會趁機襲奪我寨,搶奪我寨糧食。因此不敢借路,請貴軍繞路而行。”

    李風頓時急了,道:“我軍只是過境,絕對不會襲擊貴寨。”

    此人道:“你軍軍糧已盡,若無糧草供應,大軍如何生存?如何保證不奪我寨糧食?”

    李風問得啞口無言,良久才道:“軍中確已無糧,還請貴寨供應一些,我等必有厚報。”

    此人道:“若要糧食也行,先拿銀錢出來,我寨可以賣給你們一些。”

    李風扭頭傳令道:“各將去士兵處湊錢,記好帳目,此次戰事結束必會歸還。”

    各將分頭傳達命令,士兵皆將身上銀錢拿了出來,怎奈羌兵很窮,此次出戰又要輕裝而行,因此三萬大軍只湊了很少一點。李風讓人拿著這些銀錢,放在寨門前,道:“我軍這次輕裝出行,銀錢只有這些。”

    此人從寨牆上看了一下,道:“這些銀錢能賣多少糧食?肯定不夠你們一頓。我看你等也不容易,不如這樣,你等留下十五萬箭矢,我寨送給你等十日軍糧。”

    三萬大軍合計不過二十萬支利箭,這一下要去十五萬,部隊戰鬥力就要大加折扣。一位部將在李風耳邊說道:“將軍只管應承便是,等其打開寨門,還不得乖乖聽我們的!”

    李風心思也是這個道理,就讓軍需官收集箭矢,在寨門前擺了極大一堆。此人又道:“你等暫時退出五裡,待我寨細細點檢一下。”

    所謂“在人屋簷下,不容不低頭”,李風忍氣吞聲,下令全軍後退五裡。那人見李風領兵走遠,下寨對鄧艾道:“將軍,不辱使命。”

    鄧艾笑道:“張南,做得不錯,這次記你一功。”

    隨即鄧艾下令,讓部下士兵出去,將箭矢全部搬進大寨,就連那點銀錢也未放過。

    李風等人在下面往上張望,部將忽然說道:“寨中出來搬運箭矢之人,如何皆穿兵甲?”

    李風仔細一看,不由大罵一聲,道:“娘的,這不是漢軍嗎?我們被漢狗給騙了。”

    李風立即統兵殺上,剛剛殺到寨前,只見上面巨石、巨木一齊滾下來,一下子傷了數百士兵。等到進了弓駑射程,牆上箭飛如雲,又折了數百士兵。因為道路狹窄,兵卒施展不開,又缺少箭矢,因此攻打數次,皆未見效,士兵又損折不少。

    過了午時,羌兵缺糧,軍糧官無奈之下帶人去采些野菜,和著糧底,勉強做了幾鍋糊糊,讓士兵稍微墊一下。下午再攻寨時,效果依然不佳,迴圈攻了兩個來回,不少士兵因為腹饑,已是沒了力氣。

    漢軍並不心急,羌人來攻則大打出手,羌人不來則置之不理。李風卻忍受不了,知曉這般下去,不用漢軍動手,士兵勢必崩潰。便分出一些士兵往兩邊山林打獵,可是雙方交戰如此大動靜,獵物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第二天繼續交戰,連續用野菜果腹的羌兵體力嚴重不足,損傷更大。李風見不是事,此時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懸在此地,已是危機重重。

    午時,李風這邊用野菜果腹,寨中卻傳來豬肉的香味,眾多羌人皆咽了幾口唾液,眼巴巴地望著寨牆內升起的炊煙。李風心事重重地坐在地上,良久沒有說話。部將上前說道:“漢軍兵力不少,又佔據地利,不如撤退為上。”

    李風苦笑道:“往那裡撤?來時城震都走過數次錯路,我們如何辯認道路?現在後撤,十之八九都要把命交代給山林。”

    部將道:“士兵連續數天吃菜,體力嚴重不足,由下向上攻又缺弓箭,要想攻下重兵防守的村寨甚難,要不再尋找一下別的道路?”

    李風搖搖頭,道:“以前問過城震,過了此寨才有岔路。”

    部將道:“難道我等在此坐以待斃不成?”

    李風默然不語,登高四顧,見蠻寨扼守要地,又有精銳漢軍防守,攻破甚是不易,思索半天,愁眉苦臉回到營地。見部下士兵面有菜色,有氣無力,更是愁上加愁。

    午後李風又統兵猛攻一陣,損折士兵更多,檢點人數,數日間折兵近萬。前路既然不通,又無糧草,李風決定立即退兵。卻不知數日間優柔寡斷,耽誤了退兵的絕佳機會,姜維部主力皆已聚齊,豈容羌兵安然撤退?

    次日上午,李風領兵撤退,姜維部下出寨追擊。山地作戰,弓駑威脅最大,羌軍利箭被熟蠻出身的張南騙去大半,數次攻寨已將弓箭耗盡,自然不能抵擋,又數日未得飽腹,被姜維部殺得大敗。

    羌兵漫山遍野到外亂跑,但怎能有山越兵靈活?姜維統兵大殺一日,羌兵幾乎全軍覆沒,就連主將李風也免不了亂箭穿心的悲慘下場。只能數百名羌兵,早在斷糧之時便悄悄溜走,得以保得性命,在大山裡轉了數月,待到鑽出山林之時,早已物是人非,唐羌境內已是血流成河,此是後話。

    再說唐羌王自李風統兵離去,便指望此路奇兵見功,不料過了月余,關上依然十分平靜,沒有任何異狀。唐羌王不由暗生退兵之意,誰知突有信使來報,道漢軍截斷退路。

    原來張燕統兵迎擊唐羌,行至半路,接到霍峻軍報,說憑藉險關,以部下兵力足以阻擊羌兵。張燕即與李恢商議,兩人均非簡單人物,細問來使戰場情況以後,決定改路包抄羌兵後路。

    繞到界門關西側,從富春關出關經羌境,多出一倍路程,所幸道路可過車馬。張燕擔心唐羌退兵,催促部下星夜兼程,讓公孫越統領輕騎為前鋒,沿路屠滅附近羌民以隱瞞行跡。前鋒行至界門關西三十裡處,方被羌兵斥侯發現。

    唐羌王李撒得知後路被斷,不由慌了手腳,連忙派人詳細打探情況。唐羌到界門關路途十分險峻,只有一路可通,前面險關擋路,後面大軍若再扼守險要,糧草供應不上,羌軍便插翅難逃。

    公孫越征戰多年,經驗豐富,前鋒暴露以後,便擇險地駐紮,讓弓駑手多備巨石擂木,埋伏山路兩側,當路壘石為牆,借助險要地形,構成一道完美的防禦線。

    李撒知道事急,統領重兵來攻,公孫越竭力擋住。兩側伏兵又出,巨石擂木紛紛滾下,殺傷不少羌兵,木石漸漸塞住道路,馬不能過。李撒不顧士兵損傷,指揮羌兵清理道路,發起一波又一波強攻。

    兩軍殺到午時,公孫越部下兵少,竟被殺出一個缺口,公孫越統領親兵上前,好不容易才重新封住。正在艱難之時,幸好張燕統領中軍趕到,替下精疲力竭的前軍,與羌兵激戰起來。

    中軍攜帶物資陸續抵達,火炮安裝完畢,炮彈開始發威,狹窄山路上擁擠的羌兵頓時遭了大難,山路上很快便血肉橫飛,殘肢斷軀鋪滿路面。

    李撒在後看到這般慘狀,恨得雙目欲裂,但還存有一絲理智,不得已下令撤回。此時已經臨近傍晚,李撒查點士兵,強攻不到三個時辰,竟然損折三萬餘精兵,見夜色來臨,統兵回營。

    行至半途,忽見一股羌兵奔將過來,原來是界門關漢軍趁兵營空虛,集兵殺入營中,將糧草輜重皆搶個精光。李撒更是心驚,整頓兵馬,又重新向後路殺去。

    原來姜維統兵滅完通敵生蠻,奉命赴界門關助戰,關上兵力頓時寬裕。上午,關上士兵望見羌兵整隊往西,急忙向霍峻報告,姜維、霍峻已得情報官報告,知是張燕部已經斷了羌兵退路,兩人商議決定劫營。羌營主力盡出,只有萬餘老弱,怎敵得住數萬精銳漢軍,很快便被殺透營寨。漢軍奪了營寨,也不追趕羌兵,只將合營物資均拆卸搬運送到關上。

    李撒與李風不同,殺伐決斷,軍營丟失,已無路可退,便指揮部下,發起不計損失的夜攻。張燕部下雖有火炮相助,又占得地利,但在羌軍如此狂攻之下,也感覺甚是吃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2

第297章 痛殲唐羌(三)

    姜維最有膽略,聽說戰況激烈,只留下三千步卒守城,其餘兵馬皆隨其出關。行至半夜,只聽前面人聲鼎沸,火光沖天,夜戰正是激烈時刻。姜維統領兵將疾行,見羌兵只顧進攻,後面崗哨皆無,選好地形,讓朱恒帶領步卒先去設伏,自引騎兵殺上前去。

    此次唐羌共出兵二十萬大軍,李風部三萬步卒全軍覆滅,日間又折了三萬餘,上半夜大戰,又損折五萬餘兵馬,如今滿打滿算已經不足九萬。漢軍精騎突然從背後殺上,將正在休整的羌兵後軍很快殺散,間接影響到正在強攻的前軍,戰場頓時亂成一團。

    李撒正在前方指揮,突見後方騷亂,顧不上進攻前方,聚兵來迎姜維。姜維統兵大殺一場,見羌兵前軍回轉,也不與其直接交鋒,轉個圈子統兵回走。撤了三裡左右,候羌兵追來,兩側伏兵突然殺出,頓時將羌兵殺得手足無措,那邊姜維又統兵回身殺來。唐羌追兵大敗,遺下上萬屍體,李撒整兵接應,救下不少殘兵。

    雙方廝殺一夜,至天亮時,李撒見戰場上多是羌兵屍首,查點部下只余五萬餘兵馬。登高四顧,西方張燕部嚴防死守,東方姜維、朱恒兩軍排列軍陣,虎視眈眈。李撒見大勢不妙,棄了馬匹,只領少數親兵,鑽入山林,尋找小路逃跑。五萬殘兵糧草斷絕,李撒棄軍而逃,群龍無首,諸將聚議,合軍投降。

    木鹿大王退兵,孟獲戰敗,蘭羌、唐羌全軍覆滅,大局已定。並州此時卻起了謠言,言漢軍在南方大敗,益州六郡已失,漢軍已經調集內郡民兵參戰。謠言先在九原傳播,後來並州全境皆傳,最後幽州、涼州也謠言四起,北方三州人心惶惶。

    神鳥機構、情報司勢力發展很快,各地均配有情報官,資訊十分通暢,謠言雖起,文武官員卻知道實情,軍政事務並未受到影響。官府皆發公告闢謠,又捉了一些散佈謠言之眾,局面這才穩定下來。

    情報司追查謠言源頭,最後查到了九原一戶陳姓人家。這戶人家人丁不多,母親劉氏,年方三十歲左右;長子名叫陳譚,已經娶妻,尚未生子;次子陳熙,三子陳尚,皆未成人。

    再查陳家其它情況,相關人員嚇了一跳,此戶人家巨富,除了九原產業之外,洛陽、東萊還有不少產業。情報司不敢擅自抓捕,便將此事彙報上去,史阿又將此事稟告姜述。

    南方戰局已定,姜述剛回長安不久,聽完史阿彙報,讓史阿取來此案檔案,細看之下,大約猜出此家底細。下令封查此家財產,將陳家上下一併捉拿進京。

    因為有異族奴隸修路架橋,大漢東方、北方諸州交通十分便利,九原雖與京城相隔甚遠,不到一月也將人犯送來。姜述親自審案,在丞相府一間偏室審訊,先喚劉氏進來。

    劉氏天生麗質,年紀已過三十,看起來十分年輕。因為姜述特別囑咐,一家人路上並未受什麼苦楚。劉氏進了房間,看清案後坐著的是姜述,頓時花容失色。

    實則劉氏雖然認識姜述,姜述卻已不記得劉氏。這劉氏便是袁紹後妻,先前為袁紹之妾,後來嚴氏病故,劉氏因生子而晉正室。姜述在長安陪讀之時,只與嚴氏熟悉,與袁紹幾位妾室見面很少,對劉氏並無印象。

    姜述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已經確定其身份,讓左右出去,道:“我與嚴氏很熟,而嚴氏早亡,你算是本初正妻了。”

    劉氏心中本就慌亂,當場被姜述指認出來,更是手足失措,一時不知如何答話。姜述道:“本初臨走之時,曾經求我一事,讓我為其保留一子承祀。我與本初原本相善,因此應允了此事。”

    劉氏知曉袁家與姜述的恩怨,本以為定然無幸,聞言知道還有生望,忙道:“妾身已經改姓隱居,絕不敢再生是非。”

    姜述道:“北方諸州謠言漢軍南方兵敗,你可知這事?”

    劉氏點頭道:“確實聽下人們提及此事。”

    姜述又道:“你可知謠言何人散佈?”

    劉氏搖頭道:“妾身不知。”

    姜述道:“乃你家三子散佈謠言所至。”

    劉氏渾身一震,連忙說道:“尚兒年方十歲,還未成人,怎會做出這般事情?”

    姜述道:“此子可不一般,小小年紀,利用同學賭鬥,往外散佈謠言,若非情報司仔細,陷些被其瞞過。此事造成社會動盪,這可犯了重罪。”

    劉氏連忙叩首,道:“請您念及往年交情,饒過尚兒一命,我做牛做馬報您大恩。”

    姜述歎息一聲,不再言語,讓女衛先送劉氏出去。又傳喚袁譚進來。袁譚年已十六,自袁家敗落,隨同劉氏輾轉逃到並州,起出袁紹所藏財物,改姓在九原謀生,一向安分守己。

    袁譚幼年之時,因比姜述小著幾歲,最愛跟著姜述,姜述見袁譚忠直,沒事時指導他些文事武藝。但是後來造化弄人,袁氏與姜述水火不容,袁譚先隨袁紹在並州,又被送去南陽,姜述起兵攻伐袁術時,劉氏見機得快,刀兵初興之時,便領著諸子悄然逃到荊州,又經司隸逃到並州,後來在九原落戶。

    袁譚此次被捕,還以為身份洩露之故,認為已經無幸,來到室內垂頭喪氣,低頭跪在地上。姜述見袁譚年紀雖大,容貌卻與少時相像,想起以前故事,動了憐憫之心,歎道:“顯思長大了。”

    袁譚身軀猛然一震,抬頭見是姜述,內心委屈狂湧而出,泣道:“小叔叔,我家雖然與你敵對,我並無能力勸止,但我心裡確實沒有與你敵對的心思。這幾年輾轉逃亡之時,我經常想著當年你教導我的話,只要持心以正,則萬事皆易。這些年我都持正行事,並未做過一件違背良心的事……”

    姜述並不打斷他,聽他將話講完,走上前去扶他起身,道:“顯思,當年告誡你的話,你能記在心裡,並且能夠做到,這十分難得。袁家是袁家,你是你,你的堂姐不是嫁給我了嗎?此次捉拿你們至京,並非因為袁家之事遷怒於你們,而是你三弟妖言惑眾,造謠生事所至。”

    袁譚哀告道:“尚兒年幼不懂事,求小叔叔饒他性命。”

    姜述道:“我聞袁尚為劉氏親生,一向在家裡飛揚跋扈,常借母親之勢欺淩你與顯弈,奈何你還為他求情?”

    袁譚道:“尚兒年少,未經世事,不知世道艱難。我與顯弈年長於他,皆是我未盡心教導之故。”

    姜述欣慰地點點頭,道:“你等家產因是袁家所有,已經官府查封,放你們出去以後,你如何謀生?”

    袁譚道:“錢財皆身外之物,只需饒過尚兒,我便是打工務農也會贍養母親,供弟弟們成人立家。”

    姜述拍拍袁譚的肩膀,道:“起來吧,你自小習文練武,打工務農浪費了你的才華,到丞相府謀個職位,以後忠心國事便好。”

    袁譚數年心驚膽戰,如今心事頓去,狂喜而泣,道:“定不枉小叔叔赦罪之恩。”

    姜述又喚袁熙進來,叮囑兄弟兩人一會,讓兩人接著劉氏,徑去齊侯府外院安置。又讓袁譚選些親近下人,其餘下人皆讓官府官賣。

    姜述當夜回府,劉氏在外求見,姜述讓她到書房相見。劉氏來到房中,跪下泣求:“尚兒年幼,請齊侯看在本初面上,饒了尚兒一命。”

    姜述望著劉氏,見她容貌秀美,雙目蘊淚,正是楚楚可憐。原本姜述扣下袁尚,並無殺他之意,因為袁尚年紀還小,又顧忌袁譚友愛,因此只想關袁尚數日,磨練一下鋒芒。姜述心中斟酌,正欲答話之時,只見劉氏膝行過來,攀住姜述大腿,嬌容往上仰望,正如帶雨梨花,格外讓人憐惜。

    姜述不免有些尷尬,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正在猶豫之時,左右卻已退出房外。劉氏見左右皆去,芳心不由頓悟,玉手環繞姜述大腿,巧妙地往上一撫。

    姜述最經不過誘惑,只聽劉氏嬌聲說道:“奴家只餘這身子還算清白,獻給齊侯以為酬謝。”

    女人天生愛潔,劉氏午後洗浴過,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姜述忍耐不住,心道救助寡婦也是積德,本初既已不在,權當替他為如狼似虎的劉氏解渴。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灼熱,即使姜述年少風流,又是眾多少女的夢中偶像,出身大家又為袁紹正妻的劉氏,也不由感到一種恥辱,不由閉上鳳目,眼角滴落兩行清淚,顫抖著的雙手解開衣服扣子。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2

第298章 喜好熟的

    劉氏慢慢地脫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美豔無倫的玉體,雪白的肌膚如美玉無暇,散發出陣陣醉人的芳香,這香氣似蘭似麝令人心曠神怡。苗條的身材曲線玲瓏,雙腿修長挺拔,柳腰盈盈不勝一握,粉紅的肚兜遮不住高聳。這是劉氏首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其他男人面前暴露身體,見姜述熱烈的目光掃來掃去,羞得粉臉飛紅,不由用手遮住高聳迷人的山峰。

    待肚兜也褪去,劉氏的胴體完全裸露在姜述面前,半老徐娘美麗的臉龐露出羞意,性感迷人的萋萋芳草烏黑發亮,柔滑圓潤的曲線盡顯熟女誘惑的氣息。

    “啊……”即使溫柔的愛撫,也讓劉氏不由呻吟一聲,隨即而來的充實讓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似玉雕冰琢的迷人胴體敞開,曲線柔和的玉腿已被分開。劉氏玉體猛然一顫,只有袁紹光顧過的秘地被硬物狠狠進去!

    劉氏不由流出無奈而屈辱的淚水,偏偏體內傳來的感覺使她僅存的理智煙消雲散,開始無意識地挺動奉迎。沒有多長時間,數年未經人事的劉氏不由嬌呼一聲,……姜述把她送上了絕頂高潮。

    姜述的眾多情人皆是熟女,馬後年紀不大,何後、劉氏、東海公主皆是半老徐娘,還有一位老婦董後。除此之外,姜述還有一位秘密情人,張魯的母親張氏。

    張氏失蹤事件,並非張魯所為,而是被神鳥機構偷出,輾轉送到襄陽。欲送洛陽之時,劉焉獻土而降,姜述擔心節外生枝,授意暫時不要將張氏送到京城。

    劉焉到了京城,不久病故,神鳥機構扣著張氏,真是關也不是,放也不是。後來報給姜述,姜述想了一會,心道張氏信奉道教,不如暫時安置在後宮道觀。

    張氏確實有些本事,在宮中時間不長,便與馬後、何後混得極熟。董後也信道教,又見張氏駐顏有術,時常召她相見,兩人年紀相當,在宮中皆是寂寞,很快成了莫逆之交。

    姜述只要在京城,間或會去看望祖孫三後,澆灌一下乾涸的田地。旱地一經灌溉,立時便煥發生機,張後十分伶俐,很快發現了這個秘密。又見宮中數子,與姜述長子姜中皆有些相象,一日突然對董後道:“三代侍一夫,確為一樁奇事。”

    董後最初未聽明白,轉念一想,臉色不由一變,也不知張氏何時發現這個秘密,這事若是傳到外面,可是大漢有史以來最大的醜聞。若是董後掌管後宮,遇到此類問題,不須多想,徑直殺了張氏便可。董後雖然身份尊崇,但是權力絲毫沒有,她與何後、馬後面上雖然客氣,心中存有芥蒂,只能等到姜述進宮之時,向姜述述說此事。

    姜述將張氏安排在宮中,早就忘在腦後,心道張氏雖與劉焉有染,罪不及死,聽說張氏曉得這個天大機密,除去有些於心不忍,不除或會留下後患。姜述心思半天,沒有想出合適的解決辦法。董後望著小情郎苦思,不由笑道:“張氏雖然年紀不小,但她駐顏有術,貌美如花,不若拖她下水,此事立解。”

    姜述對這位半老徐娘也是好奇,卻不心急,命人召張氏來見。張氏那日詐董後,見其面色,就知猜測是真,心道姜述乃天下少女的夢中情人,三後何德何能得其為情郎?馬後年青貌美,與其私通還能理解;何後徐娘半老,與姜述便不般配;董後已是夕陽日下,卻能得到姜述青睞,更是惹人妒忌。

    張氏來到董後宮中,雖然從未見過姜述,卻能一眼認出他來,見他俊朗有威,內心不由生出一團火來。姜述見她果然名不虛傳,年紀雖與董後相仿,看起來卻與馬後仿佛,生得又是豔麗,也存了偷嘴的念想。

    室內三人均想促成好事,但是誰也不好開口,董後見兩人眉來眼去,她反而成了障礙,藉口有事離開。室內只剩下孤男寡女,張氏又是會撩人的性子,不一會兩人就調笑起來。

    張氏走到姜述身邊,衣裙輕輕撩起,如同仙女下凡一般。挺直的鼻粱,輕彈得破的肌膚,微微翹起的櫻桃小口,姜述望著這絕美的容顏,不由浮想聯翩。

    姜述擁抱著張氏,手伸到那豐滿挺拔臀部輕撫。張氏依偎在姜述懷裡,扭動著嬌軀,嬌聲說道:“齊侯,您是天下人心目中的英雄,如何還非禮我這老太婆?”

    張氏輕捶了姜述一下,姜述並不理她,雙手熟練地解開張氏的衣裙。張氏年紀雖已不小,但是軀體卻是絕美無倫,雪膚凝脂,柔骨冰肌,美麗得象一朵出水的白蓮!長長的脖頸,白皙細膩,閃爍著柔光,雙肩圓渾,纖臂如藕,一搦可握的細腰如弱柳迎風,高高聳起的俏峰更讓身材凹凸有型,無不閃爍著熟女特有的丰韻。

    姜述按了一下張氏的玉肩,張氏立刻心領神會,默契的跪了下來,為姜述褪去衣物,扶他躺下,然後微微蹲下。姜述輕撫張氏的頭髮,張氏最有經驗,口中不時嬌呼。

    從午時直到傍晚,直至久經沙場的張氏敗下陣來,姜述這才滿頭大汗。不知多了多久,清醒過來的張氏臉色潮紅未消,勉強爬起身來,幫姜述穿上衣物,侍候姜述離開。

    數日以後,于吉來尋姜述,道:“聽說張魯之母在齊侯手中,能否將她釋放?”

    姜述心中生異,道:“道長與她相識?”

    于吉笑道:“張夫人婚前名喚李珍,是我同門師妹。”

    姜述驚道:“李珍也出自琅琊宮?”

    于吉道:“不僅李珍是我同門師妹,其夫張陵也是我同門師弟。”

    姜述又問道:“李珍既然出身道門,怎會以身待人?”

    于吉道:“道門之內分支無數,李珍選修一門秘術,駐顏有方,精通房術。因為不合禮教,很少有人選修此門,又是道門秘聞,外人並不知曉。”

    姜述道:“李珍現在宮中道觀,前些時日問她,她說不願出宮。”

    于吉沉思一會,繼而恍然大悟,道:“師妹性命無虞就好。”

    再說北方諸族,鮮卑、丁零、西羌、燒當羌四族,自南方戰事開始,便密切關注戰局,但是相隔太遠,又無飛鴿傳書的手段,資訊並不順暢。袁尚造謠生事,卻將四族野心撩撥起來,四族本來聚兵邊境,對漢境虎視眈眈,此時互通資訊,約期發兵。

    大漢經過姜述改造,農業產量大幅度提升,交通、物資、運輸等方面皆大非昔比。南方大戰雖然幾乎掏空國庫,但是再應付一場大規模戰爭,也並非沒有潛力可挖。

    袁譚母子一行進京不久,姜述接到情報司和神鳥機構傳來的情報,得知北方胡族約期將臨,當即召集文武心腹商議。

    糜竺熟悉財政諸事,道:“今南方蠻兵雖退,但是兵馬皆已殺到境外,一時不能撤回,錢糧也不能耽擱。北胡四族起兵,其勢不亞于南方諸蠻,今朝廷財政吃緊,兩頭作戰,需要大量糧草輜重物資,又要調征民夫,朝廷財政壓力大增。”

    姜述面露堅毅之色,道:“我等行藏富於民之策,國庫雖空,民眾手中積糧若干,糧草之事應當無虞。銀行司即日起發行戰爭國債,以未來稅收作為抵押,銀錢不是問題。異族認為漢人仁義,勢弱時蟄伏,實力強大之時則殺我百姓,搶我錢糧,掠我人口。大漢講究仁義,是對仁義之士所言,對狼心狗肺者,必須以暴制暴。前期南方諸蠻作亂,我大漢將士浴血奮戰,給入侵者當頭一棒,令入侵異族元氣大傷。我們花費了無數精力物力財力人力,自然不會放過他們。待我們滅其族,毀其國,奪其儲蓄以還軍費。北方諸胡入侵,以我軍戰鬥力而然,只需後勤保障到位,擊敗諸胡不是問題。”

    郭嘉道:“主公所言極是,異族既然有膽入侵,就要承受大漢之怒。當以此為良機,盡屠其族,大漢開疆拓土,使異族之境皆為大漢國土。”

    賈詡道:“四胡以鮮卑勢力最大,燒當羌次之,西羌再次之,丁零最弱。根據情報司回饋來的資訊,鮮卑出兵攻打並州,丁零攻打幽州,兩羌聯軍攻打涼州。我認為當逐個擊破,涼州、並州皆採取守勢,集中先破丁零。然後諸軍往西,再破鮮卑,然後大軍集中涼州與兩羌相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2

第299章 丁零滅族(一)

    眾文武七嘴八舌,很快討論出章程,姜述道:“命令,孫堅部迎戰燒當羌,張飛部迎戰西羌,魏延部迎戰鮮卑,三路兵馬以守為主,扼守險要。張合部迎擊丁零,黃忠、呂布、馬超三軍皆赴幽州助戰,趙雲部會合扶餘兵馬,襲擊丁零老巢。夏侯淵、夏侯淳、曹仁、曹純四路兵馬,建軍甚晚,操練不熟,現在不堪大用,北下屯於要害之處抓緊操練,若是北方邊境戰事不利,合軍立即北上。公孫瓚、高覽兩營重騎兵赴幽州助戰,龐德、潘鳳兩營赴並州助戰,黃蓋、張百陽兩營赴涼州助戰,司隸、荊州兵曹分兵一半支援並州,雍州、益州兵曹分兵一半支援涼州。”

    姜述上次下達全國戰時令,擔心北胡趁勢作亂,已令諸軍皆赴邊郡駐屯,軍令下達後不久,諸軍迅速到位。隨著丁零胡兵首先踏入漢境,北方諸州戰火又起。

    戰爭國債下達,鉅賈大戶爭先購買,三日內聚得銀錢無數。甚至許多大民族主義者,捐獻家產以為軍用。銀錢到位,物資很快採購上來,道路又通達,迅速運到邊郡。

    幽並涼三州百姓與胡族世代戰爭,早已聚下仇恨,三州百姓聽聞欲與胡族大戰,各地壯丁自發組織起來,運送糧草輜重,修繕邊關城牆,一時間熱火朝天,軍民匠人,全都在忙碌備戰相關事宜。

    丁零第一勇士刹那統領兩萬騎兵進入漢境,遭遇張合部將姜瀘統領的六千精兵,拉開了漢軍與北胡之間大規模戰爭的帷幕。刹那認為以騎兵與漢軍士卒野戰,人數又相差數倍,必定會大勝無異。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軍容整齊的漢軍祭出車陣,六千漢軍竟將兩萬胡騎殺得大敗。被巨響震得發懵的刹那,直到部下士卒到處亂跑亂竄之時,也未弄清失敗的原因,只聽見漢軍陣內轟鳴的巨響讓部下慌了手腳,戰馬四處亂躥,而漢軍精騎趁機殺上,許多丁零勇士竟然不戰自逃。

    四千漢軍像趕鴨子般追殺數倍于己的丁零騎兵,這讓刹那感到一種深深的恥辱。刹那部逃出五十裡,得丁零主力接應,這才讓漢軍知難而退。丁零王聽完敗軍反應的情況,沒有斥責刹那,而是默默地想了許久。

    為了漢人境內的財富和女人,也為報前怨,丁零國出動了二十萬兵馬,這是丁零的全部家底。若是丁零此次敗了,將會是什麼悲慘的結局?丁零王想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大漢境內富足的錢糧和美麗的女人,迷惑了丁零人的神智,卻忽略了威名遠揚的大漢是丁零不可能戰勝的龐然大物。不足萬餘漢兵竟然殺得兩萬扶零精騎落花流水,這是何等強大的戰鬥力?

    丁零王看看天邊圓圓的月亮,又望了一下遠方美好的草原,清冷的月光下似乎多了一些亮點,丁零王定睛一看,不由嚇了一跳,那不斷跳躍忽明忽暗的亮點,定是漢軍行軍的點燃的火把。

    丁零兵正在熟睡,不想半夜突然響起淒厲的號角聲,不少白日吃過敗仗的士兵剛剛做完惡夢,猛然被驚起,頓時坦胸狂奔,還大呼大喊,好似大難臨頭,若非丁零王及時派親衛彈壓,說不定會引起可怕的炸營。

    部將聞知號令漸次而來,聚集在丁零王周圍,表現可圈可點,畢竟部將皆久經戰陣,心理素質比普通士卒強悍許多。部將問丁零王道:“大王,是漢軍來襲營?”

    丁零王不答,只是盯著遠方忽明忽暗的亮點,諸將隨著他的目光看出。“這是漢軍點燃的火把,一二三四……”部將們的目光追隨丁零王的目光而去,頓時發現了異狀,一位精明的部將開始點數。

    以丁零人的算術知識,只能數到一百,再多便是無數隻了。果然,不一會,那位部將說道:“火把有無數隻,可是到底有多少漢軍呢?”

    丁零王望著這位部將,心中鄙夷一番,冷冷地說道:“火把分為十六列,每列分為十六行,布成一個小陣。前面整整一百六十個小陣,後面也是一百六十個小陣。”

    丁零王方才費了很多勁,才基本推算出這個數字,但是敵軍的總數是多少,他至今還沒有計算出來。王弟風潔特曾經在洛陽遊學,聽完丁零王所言,在地上擺起了木棍,好半天才說道:“大約十萬左右漢軍。”

    丁零王聞言大驚,心思以今日初次交戰的戰果來看,六千漢卒殺敗兩萬部下精兵,這十萬漢軍一旦殺將過來,恐怕凶多吉少。丁零王急忙道:“諸將各自傳令,士兵皆全神戒備。”

    丁零王心中不斷推算戰果,越推算心中越是發涼,十萬漢軍與多少丁零勇士戰力相等?丁零合國之兵只有二十萬,白日又折了五千余人,自然不是十萬漢軍的對手。

    丁零王腦門上不由大汗淋漓,他不由十分後悔這次出兵的決定,若是知道幽州有十萬大軍在此,怎會出兵來攻?如果知道漢軍戰鬥力如此強大,誰來用腳向鐵板上踢呢?

    實際上純潔的丁零人根本不識智謀,連異常簡單的疲兵戰術也看不出來,如果真有十萬漢軍,丁零人立刻就會遭遇可怕的毀滅性打擊。實際上,外面還是姜瀘的數千部下,一個機靈的校尉想出這個壞主意,想逗丁零王開開心。

    實際上這位校尉好心辦了壞事,漢軍黃忠部、呂布部、馬超部十五萬大軍,正要秘密向此地包抄。加上在此執行阻擊任務的張合部三萬大軍,四路兵馬正在執行姜述制定的獅子搏兔計畫,以壓倒性優勢一舉擊垮丁零兵,然後大軍迅速西上,支援壓力最大的並州戰區。

    丁零人合營不知已經戒備了多長時間,丁零王才回過味兒,道:“奇裡博,你派遊騎前去巡視一番,不要主動招惹漢軍。”

    “是,大王。”奇裡博躬身領命。奇裡博為一員勇將,身長八尺,虎背熊腰,四方大臉,鼻口雄異,額頭寬闊,本來相貌堂堂,可惜一道深深的大疤沿左頰劃到下巴,變得甚是怖人。

    奇裡博尚未出營,突然一陣喊殺聲驀然間響起,而且從遠而近聲音越來越大。丁零王連忙下令:“小心戒備,漢軍殺上來了。”

    忽然丁零王的臉色蒼白,那邊火把數量未減,也一動未動,周圍還有漢軍前來攻擊,漢軍到底有多少人?敢於明目張膽襲營,至少不會少於五萬人,天呐,外面有十五萬漢卒?

    外面喊聲很大,漸到營前之時,卻突然消失,諸將緊張的情緒絲毫沒有緩解,這種詭異的寧靜最是可怕。寧靜又持續了很長時間,剛才已經領命的奇裡博也不敢出營,合營上下皆在全神貫注地戒備。

    遠方的火把漸次熄了,丁零王緊繃的神經越發緊張,這說明不斷有漢卒加入襲營的行列,丁零人這次面臨的將是空前的壓力。火把最終全部熄滅,而東方的雲彩開始變紅,繼而一輪鮮豔的朝陽露出了笑臉,遠方的大地一下變得異常清晰。

    媽的,一個鬼影子也沒有,漢軍哪裡去了?丁零王疑惑地想著。丁零王再次環顧四方,目光所及之處確實看不到一位漢人,忽然發現奇裡博站在營門口,以為他探視歸來,道:“奇裡博,什麼情況?”

    奇裡博赤紅著臉,道:“大王,方才以為漢軍襲營,沒有出去探視,我立即和兒郎打探一番。”

    奇裡博擔心丁零王翻臉,不等丁零王答話,便吩咐部下分頭向各個方向查看,自己策馬向昨日漢軍主力呆過的方向馳去。待到了這裡,他忽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地上出現許多整齊的黑點,密密麻麻。奇裡博望著這番詭異景象,心中十分發虛,他信奉鬼神,心中相信這是神跡,擔心驚動神跡會受到懲罰。最終,好奇的奇裡博還是忍住恐懼,跳下馬去認真一看,這不是木頭燃燒後的殘骸嗎?他喃喃罵了一聲,繼而飛身上馬,數十騎隨他向大營疾馳而去。

    “大王,昨夜有許多亮點的地方沒有一個漢軍,盡是一些火把燒盡的殘骸,密密麻麻插在地上,異常整齊。”氣喘吁吁的奇裡博大聲說道。

    丁零王沒有說話,牽著馬出了營帳翻身上馬,部將們也上馬緊隨其後。一行人疾馳而行,很快來到現場,丁零王下馬仔細觀察一番,不由自嘲地笑了,心中暗罵道:“媽的,被漢軍玩了一夜。”

    此日行軍,奇裡博統領部下擔任前鋒,這是對他昨日違令的懲罰,他騎馬走在路上,心中暗自咒駡著這些狡猾的漢人。他的部下多是他的族人,對於這次改任前鋒也多有不滿,跟在奇裡博身後,不似昂然出征的勇士,倒像是一群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32

第300章 丁零滅族(二)

    遠方的漢軍斥侯遠遠盯著這萬余胡騎,計算過大約數量以後,快馬向姜瀘報告。姜瀘聞言大喜,昨日一戰沒有過癮,這萬余胡騎正合胃口,他招呼一下馬鐙馬鞍齊備的精騎,往胡騎方向繞襲過去。

    漢軍騎兵狠狠地向胡騎隊伍肋部插了過去,直到殺透軍陣,這才遠遠繞了一個圈子,往前方奔去。博裡奇打量一眼地上部下的屍體,雖然查不出有二千餘屍體之多,但知曉吃了一個大虧,不由怒從心來,見漢騎數量不多,招呼部下迅速追了上去。

    “撤!”還想伺機再衝撞一陣的姜瀘,見胡騎追了上來,心中不由大喜,招呼部下迅速往後撤去。

    奇裡博自恃人多,不斷催促部下加速,然而他的臉上很快現出驚訝之色。他驚訝的不是漢騎速度奇快,而是漢軍均能在急速馳馬中轉身射箭,密集的箭矢一波又一波射來,前方胡騎不時發出慘叫,摔落下馬然後被袍澤的馬蹄踩踏如泥。

    漢騎突然向兩邊分出,露出擺好軍陣的漢卒,奇裡博猶豫一下,喝道:“隨我上前沖陣。”

    這支已經不足七千人的胡騎呼嘯上前,狠狠撞上漢軍軍陣,不料正好撞在鐵板上。車陣整齊擺列出來,上面竟然漆著與漢軍軍服同樣的顏色,衝擊漢軍步卒的胡騎,好不容易逃過了弓駑的攢射,到了眼前才遇到這種殘酷的事實,但是減速已經不及,只能狠狠地撞向堅固的車陣上。

    沒有馬鞍馬蹬的騎兵一個個飛拋起來,正好落在密密麻麻的長槍陣上,銳利的槍頭瞬間穿透只著皮甲的胡騎身體,驚人的慘號聲此起彼伏,頓時響徹草原。隨著敵騎不斷撞擊,摔倒的戰馬倒在車陣前面,後來的騎士借此發力,開始連人帶馬躍過車陣。

    長槍陣主動往後撤退十米,露出腳下的短槍陣,尖銳的短槍被固定在地上,非常堅固。胡騎的馬匹被短槍穿透,露出崢嶸的槍尖,刺入部分倒楣的丁零人的大腿或是屁股。

    丁零人大部分還是幸運的,沒有讓短槍將人馬串在一起,但是長槍手卻舉槍輕鬆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後面的弓弩手也從間隙中準確的射擊,為長槍手分擔部分壓力。

    在後面指揮戰鬥的奇裡博,在聽到部下此起彼伏的聲聲慘叫,及時止住了後軍的進攻,但這兩刻鐘左右的時間,又有兩千余勇士倒了下去。面對如屠殺般的場景,奇裡博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連忙下令撤退,自己帶頭勒馬回轉。

    漢騎此時從兩側狠狠追了上去,踏駑根本不需瞄準,便會準確命中簇擁在一起的胡騎。大漢精騎在高速行使中,依然能夠將利箭拋射上半空。

    追擊時損失了一千餘眾,撤退時又損失了一千餘眾,加了遇上襲擊損失的二千餘眾,還有強攻漢軍步卒損失的二千餘眾,奇裡博狼狽逃回後查點士兵,不由欲哭無淚,萬余精兵只余三千餘眾。

    姜瀘就像毒蛇一般纏住了丁零人,這次惹得丁零王大怒,派兵包圍姜瀘部。若是姜瀘部皆是騎兵,完全可以掉頭跑開,可惜部下還有一半步卒,不可能跑過幾乎全是騎兵的丁零人。

    好戰的姜瀘並不畏懼,兩場小規模戰鬥已經殺敵過萬,面對不識陣法的丁零人,姜瀘有信心堅守到援軍到達。姜瀘計畫的堅守還未來得及實施,四方八方便圍攏上來大量漢軍。按照漢軍的計畫,姜瀘部就是引誘丁零人的誘餌,只需丁零人包圍上來,漢軍就會實施反包圍。

    一心打算美美吃上一口的丁零王,忽然發現周圍陸續出現的漢軍,愣了足足三分鐘,看著四方八方不斷湧來的漢軍主力,他知道憑藉部下的戰鬥力,取勝只是美好的願望。丁零王沙啞著嗓子,大聲下令道:“諸將往北突擊。”

    漢軍早已佈置好了一切,守在北方的是漢軍主力沒羽營,為首大將是威名遠揚的黃忠。沒羽營的弓駑手之強,比及姜述親衛軍也不差多少,讓丁零人吃盡了苦頭。

    擺起箭陣的六萬精兵皆能使用弩箭,一輪便是六萬利箭,再一輪又是六萬利箭。丁零人前鋒在兩輪箭雨之後,便損折萬余精兵,前鋒部隊顯得十分淩亂。事情還未結束,沒羽營士兵箭壺中各有八十支利箭,很快第三輪利箭又飛疾而來。距離越近殺傷力越大,三萬左右的丁零人前鋒,還未真正接戰,就損失了一半兵力。

    在丁零人將要殺到陣前之時,只見漢軍前陣一分,黃忠統領騎兵狠狠地撞了上去。丁零前鋒將很快注意到了異常,部下紛紛落馬,根本擋不往漢軍的衝擊。前鋒將的頭皮開始發麻,僅僅片刻工夫,一馬當先的黃忠已經殺到他的面前。

    “這是魔鬼!太恐怖了!”前鋒將看著這位漢將一刀斬殺一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不由瞪大雙眼,恐懼地大呼。

    黃忠奮馬揮刀,強大的氣場讓前鋒將渾身發抖,前鋒將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揮刀迎上。只見黃忠鋒利的橫刀猛然揮及,先鋒將連刀帶人,皆被一刀兩斷。

    先鋒將上半截軀體被刀力震上半空,旋轉了一圈,正好全方位地觀察了一下戰場,發現三萬部下只餘下數百騎,可惜淩空時間太短,先鋒將尚未來得及仔細回味,便重重地砸在地上,很快失去了意識。

    黃忠一馬當先,統領精騎狠狠插入丁零人中間,所到之外無一合之將,迅速穿透丁零人的戰陣,留下一地屍首,將丁零人切割成兩半。同時,馬超統領騎兵從東方殺來,將分隔在戰場北部的丁零人再次衝擊一陣,丁零人的軍陣頓時崩潰。而遠方,漢軍步卒正排起車陣相連……

    方才想拼命突圍的丁零王被圍在南側,心中戰意早無,瞅准機會突然拐向右側,想趁步卒未曾合攏之前,從缺口處破圍而出。被圍在南側的丁零人見王旗轉而向東,皆尾隨在後蜂擁而去。

    丁零王望著前方沒有騎兵,而漢卒距離尚遠,正在慶倖得脫重圍之時,坐騎忽然失蹄,將他狠狠地拋在地上。緊接著,陸續踏上這塊區域的胡騎接連摔倒在地。從地上爬起來的丁零王晃了晃腦袋,有些發蒙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又一位丁零人在他身邊失蹄,他忽然發現地面上挖著一個個深深的小坑,只要戰馬踏入其中,馬腳便會折斷。

    發現了這個秘密的丁零王連忙呼喝部下,但是戰場上殺聲震天,幾乎遮掩住丁零王的聲音,丁零人接二連三踏入這個區域,然後就是馬失前蹄。丁零王抬眼往前看去,這些小洞一直延伸到漢卒排列車陣的地方,他這才明白這塊看來防守空虛的地帶是漢軍精心佈置的陷井。

    漢軍與丁零人的裝備相差太大,丁零人的皮甲根本擋不住漢軍銳利的橫刀,但漢軍的兵甲卻能擋住丁零人的馬刀。在如此不對等的情況下,丁零人很快便失去了戰鬥下去的信心,隨著一位丁零人放下武器,張口號啕大哭,受到感染的丁零人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漢軍沒有接到受降的命令,並沒有因為丁零人跪下求降而有所憐憫,照樣一刀一個,殺得不亦樂乎。最終還是黃忠看不下去,命令部下受降,這才免了這些丁零降兵被殺盡的悲慘下場。

    漢卒已經連好車陣,組成車陣嚴密防守,若是沒有特殊情況,丁零人今日將會全軍覆沒。隨著旗號不斷變幻,漢軍步卒不斷將車陣往內移動,戰場空間被壓縮得越來越小,漢軍騎兵此時已經撤去陣外。

    丁零人終於彙聚在一起,合共還有五萬餘兵馬,圍著丁零王,惶恐不安地望著四周黑壓壓的漢軍。隨著一聲轟鳴聲響起,炮彈不斷落在丁零人擁擠的區域,收割著這些可憐人的生命。而恐懼讓丁零人不得不擠在一起,炮彈的威力此時發揮到極致,一顆跳彈奪去了至少五十人的生命。

    望著這血肉橫飛的場面,丁零王不由哀歎一聲,喝令道:“全部放下武器,投降!”

    看著丁零人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降,呂布望向旁邊的黃忠,道:“漢升,全部受降?”

    黃忠笑道:“丁零人未傷漢人百姓生命,也無斬盡殺絕的道理,匈奴人快要脫籍,這些免費勞力何樂而不納之?”

    黃忠此次出戰,有權節制各將,既然決定受降,隨即傳下將令。漢軍頓時停下手來,場面頓時變得非常寧靜,隨著丁零人雙手抱頭逐一出去投降,場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丁零王。

    丁零王此時茫然地看著前方,望著子民們戰戰兢兢地在漢軍的指揮下排成兩列,往南方步行而去。一部分漢卒進入戰場,開始收攏馬匹,收拾武器,打掃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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