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小駙馬 作者:墨柱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1 16:56: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40 184645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28

第261章 困住玉霄

    江湖人物都出身百姓,姜述在百姓中聲望極高,在江湖人中聲望同樣很高。姜述遇刺消息傳來,又有于吉、史阿等人鼓動,立時形成一個支持姜述的同盟。這批人皆不知刺客身份,大多數人也不知道刺客頭子是聲名如日中天的玉霄道長。這次圍捕玉霄道長的行動,最終無論成敗,參與的江湖人物知道得罪了蜀山派時,迫於蜀山派的龐大勢力,這些江湖人物為了避禍,日後只能依附朝廷或琅琊宮,這次武林大會整合分化江湖人物的目的就可達成。

    眾人皆伏在岩石之後,許多人初次參與如此規模的群戰,不由熱血如沸,青年子弟紛紛請戰。于吉也有些按捺不住,詢問齊隸道:“小齊,我們沖下去?”

    齊隸搖頭道:“等一會,陷陣營還未上來,那時豎起黃旗,四面伏兵齊起,這夥人便走不脫了。”

    話音未落,只聽號角聲響起,大隊騎兵趕到,行進時也擺著整齊的軍列,騎弓一輪輪按序發射,十餘名落後的刺客登時被射中,速度減下來,又會有更多的箭射來,傷者很快屍橫就地。

    于吉見玉霄道長面目已依稀可見,道:“現在可以殺上去了?”

    齊隸還是搖頭,道:“還得等一會。”

    突然之間,右峰上喊聲大作,南海派、劍皇莊為首,率領右路人馬,從山坡上殺將下來。齊隸叫道:“啊喲,不好!”

    于吉道:“怎麼了?”

    齊隸頓足道:“包圍圈還未形成,以玉霄的武藝,若無軍陣擠壓,如何會困住他?怎麼不見旗號,便自行動手了?”

    只見右路人一鼓作氣地殺上前,緊接著墨門、五行門和摘星樓等各處埋伏的群豪盡起,齊隸無奈揮下旗號,左慈領著中路群豪也殺上前去。

    齊隸連聲歎氣,說道:“若在軍中,部下這般不聽號令,自行殺敵,帶頭的軍官非得斬了不可。”

    于吉心下歉然,道:“都是我們事先沒有嚴申號令。”

    齊隸穩了一下心神,安慰道:“這些江湖好漢,武功都強,卻是一群烏合之眾,怎比得上朝廷所練的精兵?未經操練,即使嚴申號令,也未必好用。旗令還沒下達,人就亂糟糟的衝殺出去,這哪裡是打仗,簡直是胡鬧!”

    齊隸說完,又歎了一口氣,想起內府三營號令嚴峻,兵將無不肅然奉命,自己初次指揮戰事,算是以失敗告終。

    王越道:“事已如此,歎氣也無用了。咱們也動手吧!”

    于吉早已心癢難搔,叫道:“好,大家殺啊!”

    于吉、王越身形很快,緊隨前面眾人沖下峰去,齊隸道:“道長,這裡需要有人坐鎮,你不需親臨前敵……”叫聲未畢,于吉展開輕身術,早去得遠了,但見他疾沖入陣,長劍揮動,立即取了兩名刺客性命。

    玉霄道長也知琅琊宮附近群豪聚集,此時見千餘人同時殺上,帶領門中精銳往斜刺裡衝鋒,他的武功極高,很快殺出一條血路。這時陷陣營官兵被群豪阻住去路,難以結陣應戰,敵我混雜,弓駑也無法利用。

    史阿站在齊隸身側,望著山下亂局,歎道:“被圍住的很少有蜀山派精銳,玉霄道長這次若是脫逃,再想尋機殲滅,怕是不很容易。日後即使恢復益州,以蜀山的險峻,想要攻下蜀山派,官兵定會損傷不少。”

    齊隸原本有些沮喪,見玉霄道長殺出重圍,往東而行,忽然露出喜色,道:“玉霄想從海邊奪船而走,卻不知那邊駐有水軍一營,戰船上皆配有火炮,這下玉霄想要逃得性命,怕是很困難。”

    玉霄道長合共百餘人,襲擊姜述時折了二三十名,在逃亡途中又折了二三十名,被群雄截下二三十名,隨著玉霄道長沖出包圍圈的只有二三十名,大多是蜀山派精銳,個人武藝很高。

    玉霄道長見群豪人多勢眾,不敢回頭廝殺,望著海邊逃生。在玉霄心目中,海邊有的是小船,只要奪取數艘小船,逃到茫茫大海之中,姜述手下兵力太多,也只能望洋興嘆。

    大漢水軍自太史慈建軍以來,兵力從三千逐漸擴到五萬,部下分為十營,在沿海區域駐紮。琅琊宮位於青徐交界處,往東到威海有漫長的海岸線,為了保護青州腹地,水軍在此處駐有不少兵馬,琅琊宮東邊水軍軍營駐有三千水軍,由營將敬江統領。

    敬江是東海盜出身,水軍元老之一,沒有文化,但在軍中威信很高,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自從接到通知,聽說琅琊宮召開武林大會,敬江就有意收攏兵馬,擔心江湖人搗蛋,沿海邊道路設置關卡,盤查來往行人。

    姜述設計引誘玉霄道長出手,周圍水陸駐兵均已得到通知,敬江判斷玉霄道長很有可能走水路,拿出地圖琢磨一會,統領中軍一千兵馬在山海相匯處設卡,封住東下道路。

    雖說敬江不識字,因是盜賊出身,剿匪專業得很,敬江分出一半兵馬就著地勢擺陣,另一半兵馬上船,操作駑箭、火炮、小型投石機均對準來路。如此嚴陣以待的陣勢,不用說二三十人,就是數千精兵想從此過,也得付出巨大代價。

    玉霄道長自清晨出手,經過一陣廝殺,就開始率人逃亡。護衛姜述的三營皆一人雙馬,步卒如何逃得過騎兵追擊?因為玉霄道長武藝過高,姜述擔心損傷太眾,未讓騎兵散陣追擊,玉霄道長一行這才僥倖逃到此地。

    長時間的廝殺逃命最是耗費體力,玉霄道長武藝雖然精絕,逃到海邊也是筋疲力盡。回觀身邊弟子,個個氣喘吁吁,害怕丟了性命,個個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潛力基本已被挖掘出來。

    這時騎兵一排兩騎,整整齊齊,從後面勻速追趕,也不急著近戰,只用騎弓傷敵。蜀山道子體力不繼,面對連續不斷的箭雨,不斷有人受傷。傷者速度減緩,力量不及,很快就會中更多的弓箭。若非玉霄道長不時斷後阻擋,怕是蜀山弟子此時存不了幾名。

    只聽一聲慘呼,又有一名蜀山弟子被箭射中,玉霄道長回身一望,見是小弟子雲若傷了左肩,疾步而行,抓住雲若往橫裡一拖,避開一波箭雨,接著將雲若掄往前方。望著雲若與師兄們匯合,玉霄道長這才長籲一口氣,穩了一下心神,腳下發力,沖著追兵殺上前去。

    在後追趕的陷陣營士兵,知道玉霄道長厲害,見狀立即停下行軍,就地組成嚴密的防守圓陣,似一隻張開利刺的刺蝟一般,讓人不知如何下口。玉霄道長攻不進來,但陣內利箭卻能射出去,玉霄道長不敢停步,只能左騰右挪,不斷變幻身法,回身望見弟子們已經拐過山坳,這才急騰幾下,身形如鬼魂一般,很快追上弟子們。

    玉霄道長這次出手,體力也已消耗到極限,追上弟子時感覺有些目眩,知道修為耗損過多,若不抓緊時間打坐歇息,即使逃得性命,也免不了一場重病。

    這時只聽弟子們一陣驚呼,玉霄道長定神往前張望,只覺心臟似是受到重擊一般,前面海山相連處,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左邊是峭壁,右邊是大海,中間只有百米左右的狹窄通道,一支兵馬已經擺開軍陣,嚴待以陣。海上擺著十餘條戰船,船上兵馬也是全幅盔甲,強駑利箭正冷冷瞄向他們一行。

    前邊有兵馬阻住去路,後面有緊追不捨的追兵,海裡有嚴陣以待的戰船,左邊是幾乎是九十度角的峭壁。若是玉霄道長一人,即使現在疲勞過度,修為大降,但無論跳海逃生還是攀岩而上,還都難不住他。但是玉霄身邊還有十餘名傷痕累累的弟子,皆是他的本家子侄和親傳弟子,如何能捨棄他們獨自逃生?

    “恩師,你不要管我們,先退吧,我們斷後。”

    “伯父,山上怕是也有兵馬,您從海路走,不然官兵圍攏上來,再走就來不及了。”

    ……

    弟子們見已到絕地,都出言催促玉霄真人撤走,言語間真情湧動。越是這樣,玉霄真人更是走不得,他仰天厲嘯一聲,不由淒然淚落,道:“罷了,罷了,既然不是其敵,我等認輸便是。”

    以玉霄道長高傲的性格,說出這話比殺了他還難受,身邊的蜀山弟子這時皆泣不成聲。玉霄道長強忍住心酸,對陷陣營士兵高呼道:“蜀山派玉霄,求見齊侯當面。”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陷陣營中傳出,道:“各軍就地駐紮。”

    陷陣營軍陣湧動,從陣中現出數條身影,兩名老道是于吉和左慈,身穿軍裝者是王越和史阿,中間一人豐神俊朗,身體修長,氣度不凡,身著將官軍服,正是齊侯姜述。

    眾人均忌玉霄道長身手太高,行到玉霄道長二十余步遠時,都停下身形。姜述抱拳施禮,道:“姜述見過玉霄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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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彩衣仙子

    玉霄道長除了武功蓋世,占卜星象醫藥練丹也均涉及,上下仔細打量姜述一遍,歎道:“齊侯有人君之姿,又重文治,久後必掌天下。我蜀山派在這亂世之中,本該避世不出,是老道受不了得擁蜀山的誘惑,這才派人行刺齊侯。弟子皆依我令而行,如今我等已經到了絕地,我可以束手就擒,萬望齊侯放了我的弟子。”

    “師父,不要……”

    “師父,你走吧,我們甘願受死……”

    蜀山弟子聽說玉霄道長為了救他們性命,竟要束手就擒,全都哭拜於地,一個勁地催玉霄道長自行逃生。師慈徒孝,場面十分感人,于吉、左慈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同情之色。

    姜述因為甄婧身亡,對蜀山派恨之入骨,但是見了這等場面,恨意立時消去不少。姜述歎了口氣,道:“玉霄真人,您是江湖前輩,與南華真人同輩人物,我也不想為難你。我有三個條件,若是你能答應,我就放你等回去。”

    玉霄道長面露毅然之色,道:“只要不違背公理人心,齊侯請說無妨。”

    姜述道:“其一,你回去後閉關自修,不得再出世,掌門之職傳給別人。”

    玉霄道長點頭道:“經此一戰,我雄心也失,這事我答應了。”

    姜述道:“其二,朝廷現在還未統一,百姓仍受割據之苦,你們蜀山派弟子從今以後,可以不為朝廷效力,但不得為朝廷敵人效力,如何?”

    玉霄道長笑道:“諸侯實力相差太遠,頑抗只是螳臂擋車,這事我也答應你。”

    姜述道:“第三,上次你們蜀山派行刺,我平妻甄婧為救我而死。我聞你門中弟子彩衣仙子患失魂之症,昏迷已有年餘,請將彩衣仙子交給我,日後我娶彩衣仙子為平妻。”

    彩衣仙子俗名敬齊眉,是玉霄道長侄孫女,年方十六七,容色十分美麗,天姿很高,被譽為益州第一美人。去年年初,敬齊眉練功走火入魔,竟至得了失魂之症,多數時間昏迷不醒,即使間或醒來,也似癡呆一般,不言不語,也不認識親人。

    玉霄道長雙眉擰成一個疙瘩,定神望著姜述,道:“我那孫女走火入魔,不省人事,你要她幹嘛?真要娶她嗎?”

    姜述笑道:“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能讓她還魂,也能借她消除蜀山派與甄家、琅琊宮以及朝廷的仇恨,真人以為不值得嗎?”

    玉霄道長面露狐疑之色,道:“齊眉是個不懂世故的小女子,怎會牽扯這許多事?”

    事情牽涉道家秘法,姜述只留于吉、左慈在身側,讓王越師徒退後。玉霄道長明白姜述之意,有些話不想讓人知道,也讓蜀山弟子退後五十步。

    姜述見餘人走遠,道:“真人精通醫理,年餘未治癒敬齊眉,你以為她還有救嗎?”

    玉霄道長異道:“你不是說你能讓她還魂嗎?”

    姜述道:“我確實能讓她還魂,但非令孫女之魂,而是我愛妻甄婧之魂。”

    玉霄道長面露猶豫之色,沉吟一會,望向于吉、左慈,道:“這是你們琅琊宮秘法?可使亡魂借體還魂?”

    于吉道:“只有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施用此法。甄姑娘為救侯爺,不惜以身擋箭,身體受傷甚重,又中了劇毒,已經無法醫治。恰好我在身邊,又恰好帶著道具法器,又正好有人護法,種種機緣巧合,成功收了甄姑娘的魂。”

    玉霄道長點點頭,望著姜述道:“齊眉還魂以後,是敬家人還是甄家人?”

    姜述道:“她是甄家人的魂,敬家人的身,如何分得清楚?我想借此事消除誤會,又怎能讓她不認敬家人?”

    玉霄道長想了一會,眉頭逐漸舒展,哈哈大笑,連說三個“好”字,向姜述施禮道:“告辭。”

    玉霄道長長劍入鞘,面無懼色,向著阻路的軍陣走去。廖化不明情況,見玉霄道長行近,剛要下令,只聽那邊姜述高呼道:“讓路,放蜀山弟子回去。”

    方才一陣搏殺,官兵傷亡十余,江湖群雄傷亡二十餘,都在前觀救治,所幸琅琊宮長老有精通醫術者,各營又配有軍醫,傷者大多無生命危險。姜述來到現場,先撫慰傷者一番,又將死者遺體聚攏一起,做了一場隆重的法事,寫了手書,這批死者可以入烈士陵園。

    姜述身握權柄,文治武功遠揚,在江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現在親臨現場,與眾人溫言交談,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南宮莫、修飛雁、柳落花、包同等江湖大佬,依序拜見姜述,因為時間問題,只夠說些客套話。

    除了南宮莫等有數幾個大佬,餘人這時才知道玉霄道長的身份,出手幫了姜述,卻為此得罪了蜀山派,眾人後怕之餘,投向國教或合門從軍者不計其數。

    琅琊宮離東萊很近,順著山路直往北行,從大澤山西部穿過,就到了東萊屬縣掖縣,從掖縣東行一日,就是東萊群治地黃縣。

    自姜述擔任東萊太守算起,至今已有七年時間,十二歲的小太守已經成為大漢柱石。再次回到東萊公主府,姜述不由感到有些陌生,樓臺亭閣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親人皆在洛陽,園內顯得冷冷清清。

    家人早將園子收拾乾淨,姜述步入後院,忽然瞧見木榭,想起當初與張寧在此定情的往事,不由頓足駐立,浮想聯翩。張寧已經生了兩子,長子名叫張靖,承繼張角之祀,皇子中排名老四;次子取名姜國,還未過百歲。

    姜述於不動聲色間謀奪荊州,與眾諸侯的軍事力量已不可比擬,統一國內只是時間問題。眾諸侯也心知肚明,在劉協謀劃成空以後,劉焉為了表示誠意,遣四子劉璋入朝為質。劉瑤、士燮主動交納貢稅,長安也不敢輕啟事端。

    四處沒有邊事,內政進展順利,姜述低調抵達東萊,將赴東倭指揮作戰。東倭實則與後世日本完全不同,但是因為姜述內心強烈的民族觀,對東倭恨烏及屋,不顧眾人阻攔,定要親赴東倭。

    諸人阻攔姜述奔赴東倭,並非認為東倭諸國會對漢軍帶來威脅,而是因為海路茫茫,擔心途中出現意外。東萊商業繁榮以來,借助姜述普及的常識,商人已經開發十餘條海路,最南端已經到達占城。東萊距離東倭很近,海路十分通暢,又是深秋季節,出現海難的機率幾乎為零。

    目前海船更新換代很快,現在大船均採用三帆結構,載重量很大,行駛平穩快捷,船上皆配有指南針,除非極端天氣,否則很少偏離航線。

    從威海出發至東倭,順風時只需兩日兩夜便到,姜述、甘寧、典韋、孫策皆能適應,馬超、許褚暈船暈得厲害,就連道行很深的于吉、左慈,也被顛簸得臉色蒼白,連呼難受。醫官根據姜述指點,煎藥湯讓眾人喝下,症狀這才得以緩解。

    比及到了日出之時,東方從黃變紅,再到深紅,繼而朝陽一躍升出海面,慢慢露出笑容,海天一色頓時變得絢麗多彩,讓人深為驚歎自然造物之奇。

    東倭四島朝廷已經賜名,分別為倭西、倭南、東倭、倭北四島。自太史慈帶領泰山賊首次抵達東倭,已有七年時間,從數百人艱苦創業至今,立下許多功勞。漢人來到東倭,主要為了開礦,沿倭西、倭南、東倭三島海岸線修建了十餘處港口,控制了海港附近及礦區周圍的廣大區域。當初萬余退役黃巾軍送到島上,大多與倭女通婚,也有部分攜家小一同前來,人口發展很快。人口增多,商家便隨之遷來,又有沿海一帶的貧民前來淘金,十餘處港口很快發展起來。

    姜述一行在漢東郡軍港補充物資,次日在倭西島祥通港下船。主持東倭事務的紀靈,早已得到通知,統領一干文武前來迎接。姜述讓紀靈帶人安頓隨從親衛,信步走在城中大道上,觀察祥通港城區,甘寧、典韋帶著十余親衛皆著便衣,跟在身後不遠處。

    祥通港商埠建設基本複製威海商埠,規劃十分合理,城牆並不是很高,但由磚石壘成,十分堅固,整個城區十分大氣,商業區、居住區分開,還閒置很多地皮,以備以後發展。最中央建了一處院落,當成官衙使用,紀靈派人常駐此地,吏員處理政務,軍官處理軍務,整個城市顯得整潔有序。

    姜述十分滿意,道:“宣高在此經營數年,打下堅實的基礎,異能(姜述為紀靈取字異能)調來數年,至今日規模,功不可沒,才堪大用,到了回朝出力的時候了。”

    甘寧笑道:“異能在此呆得久了,未必願意回去,倘若調他回去,我想在東倭呆上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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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蒙面女子

    姜述笑道:“以興霸的殺性,若在此呆上幾年,島上土著大半會滅族。待滅了邪馬台,我奏請朝廷在此設立郡縣治理。”

    姜述來到一家館舍,還未到飯時,館舍生意甚是冷清,大廳顯得空空蕩蕩,掌櫃方才無精打采,見有三位客人進門,頓時來了精神,上前招呼,道:“眾位老鄉請進,喝茶還是吃飯?”

    姜述道:“簡單做些飯菜。先泡一壺茶上來。”

    掌櫃連聲答應,高聲吩咐廚下準備,引三人在右首桌子坐上,用幹布將桌椅擦拭一遍,請三人落座。很快,一個機靈的夥計捧著茶壺和幾個陶杯過來,小心給三人斟上茶。

    姜述問掌櫃道:“館舍甚是清雅,位置選得也好,生意還好吧。”

    掌櫃笑道:“還好,一家人活計夠了。當初溫飽也不能夠,如今這樣,已是心滿意足。”

    姜述問道:“一家人都在這裡?”

    掌櫃答道:“父母亡于戰亂,我與妻子流連失所,後來聽說東倭可以謀生,便來這裡發展,在礦上做了幾年工,賺了些錢,這才開了這家館舍。”

    姜述道:“背井離鄉,確實不易,幾個兒女?”

    掌櫃自豪地答道:“已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內人又懷上了,還不知男女。”

    姜述環視大廳,見沒有孩子蹤影,問道:“孩子沒在館舍?”

    掌櫃道:“兩個兒子皆在學校上學,女兒還小,在家由內人照顧。我家在東邊居民區,平常孩子都不過來。”

    姜述道:“學校?這裡建了學校?”

    掌櫃說道:“此處效防東萊,城中不僅有學校,還有工坊和醫館。這麼說吧,只要東萊有的,這邊城裡都有。”

    說到這裡,掌櫃更加自豪地道:“說起來,我們將軍是齊侯的親信,東倭漢人都算是齊侯的人。”

    說到這裡,館舍內又進來數人,掌櫃卻不去招呼,夥計也愛理不理。掌櫃見姜述面露詫異之色,小聲解釋道:“方才那些人雖是漢人裝束,卻並非漢人。”

    姜述仔細打量一番,道:“這些人長得與漢人很像,怎會不是漢人?”

    掌櫃笑道:“本地倭人貴族皆穿漢衣,但是走路姿勢不一樣。漢人走路昂首挺胸,本地倭人行路弓腰駝背,再說本地倭人雖著漢裝,平常動作皆是學出來的,不似我等這般自然。”

    姜述笑笑,想來這些倭人與後世漢奸相似,漢人從心底裡根本瞧不起他們。目前朝廷對外強硬,數戰皆大獲全勝,異族對待漢人恭敬異常,漢人自然耀武揚威,骨子裡的那份自信異族很難效仿。

    不一會工夫,又進來幾撥人,但皆非漢人。掌櫃像個萬事通,不停跟姜述解釋,這幾撥人除了兩撥倭人,竟然還有幾撥三韓人及高句麗人,皆是逃來的貴族。

    甘寧在側聽得明白,仔細打量幾撥人,見這些人身材粗壯,應該是行伍出身。心思姜述剛到東倭,這撥人便結夥前來,背後就不定會有蹊蹺。

    甘寧出去一趟,小聲吩咐在外警戒的親衛,又派人通知紀靈小心戒備。此時店內忙碌起來,掌櫃已去櫃上忙活,姜述見甘寧進來,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

    旁邊一桌共有四人,為首一人年約三十,顯然是漢族人,小聲道:“那邊傳來消息,說齊侯到了東倭,你等打探到消息沒有?”

    左側一位錦衣男子道:“港口方才戒嚴,我等手下皆不能近前,沒有打探到詳細消息。”

    錦衣男子漢話雖然流利,但是尾音很重,顯然不是漢人,但判斷不出是否倭人。

    另外一人說道:“我家王子得到確切消息,紀靈已經趕到,應是為了迎接齊侯。”

    這時飯菜上來,旁側四人止住話頭,只是低頭吃飯,飯後小聲嘀咕幾句,各自招呼隨從離開,館舍頓時空了下來。

    姜述見掌櫃閑了下來,招呼他過來,問道:“剛才那些人是什麼人?”

    掌櫃道:“那個漢人是汝南人,姓陳,在此開了一家商行,生意做得很大。與其同桌的三人,一是莫吉若國人,是其國王子心腹,曾經跟隨王子在漢境遊學,見識倒是不低。其餘兩人我也不識,聽兩人口音,像是高句麗人。”

    姜述以為此事蹊蹺,飯後並不急著回去,叫掌櫃上了一道茶,詢問東倭詳細情況。此時路上巡邏的士兵逐漸多了起來,不時盤查路上形跡可疑之人,想來是紀靈已經得到通知,加強了戒備。

    紀靈並未急著去見姜述,正去城門口巡視,見城門士兵十分認真負責,進出商販貨品均認真檢查登記。剛好有數位女眷進城,為首一女頭帶面簾,不似漢家女子,年紀約十七八歲,渾身透出高貴之氣,雍容大方,皮膚白皙水嫩。那名盤問的青年士兵隔著面簾,雖看太清女子容貌,但依然被迷得發怔,為首軍官大聲呼喝一聲,這名士兵才醒過神來。

    蒙面女子一行行李並不是許多,士兵認真檢查過後,軍官示意放行。蒙面女子進了城門,長籲一口氣,神情頓時放鬆下來。在側觀察的紀靈內心生疑,又見此女隨從多是強悍男丁,不由高聲喝道:“你們幾個,留步。”

    蒙面女子芳心一震,隨從們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想是平常這裡掛著武器。紀靈見狀認定此女大有問題,見她埋頭向前走去,道:“站住,有女眷的這幾位。”

    紀靈一邊高喝,一邊打個手勢,左右靜立的十余隨從立即策馬上前,攔在女子一行面前。

    蒙面女子見前方有人攔路,趕緊示意停步,見發號示令者是位三十餘歲的長大漢子,身著將校軍服,緩步上前,輕聲說道:“我等不知將軍呼喚我等,得罪了。”

    此次姜述來到東倭,對於遠隔重洋的紀靈來說,是個極好的表現機會,絕不允許出現差錯,因此紀靈並沒有因為女子柔弱而心軟,策馬轉了一圈,仔細觀察面前這群人,冷聲道:“你等何方人氏?”

    蒙面女子道:“不瞞將軍,我等是邪馬台國商人。”

    紀靈眼力很毒,早就看出這幫人不是漢人,只要此女撒謊,他便會立刻下令逮捕這些人,此女毫不隱瞞,自承身份,倒讓他感覺有些意外。紀靈又問:“既是邪馬台人,兩國交戰之際,你等潛入我境內意欲何為?”

    蒙面女子道:“將軍此言差矣,我等如何是潛入?我等經過盤查方才進來,是來城中做生意的。”

    紀靈冷冷一笑,道:“兩國敵對,商路早已斷絕,你來做什麼生意?”

    蒙面女子道:“將軍,打仗歸打仗,生意還是要做的。”

    紀靈高聲喝道:“大軍已斷絕邪馬台水陸要路,你等若是生意人,絕對過不了關卡。你等不是商人,而是細作!來人,將此行人扣下,嚴加審問。”

    士兵下馬便要動手,女子隨從急忙上前團團衛護,擋住士兵。正在紛亂之時,一位漢人匆匆過來,向紀靈行了一禮,道:“將軍,這是我在邪馬台國的生意夥伴,雖然兩國交戰,利潤卻較平常多了數倍,因此冒險從小路趕來,請將軍體諒。”

    紀靈擺擺手,示意部下暫且停手,下馬走近此人,緊緊盯著此人眼睛,道:“你將生意做到邪馬台了?真是本事得很,這夥人真是商人?”

    此人答道:“此女家族為邪馬台貴族,說是純正的商人並不準確,此次來此確實是做生意。”

    紀靈道:“你是何人?”

    此人道:“在下名叫陳異,豫州人,牛倌坊大街上的陳記鋪子便是在下產業。”

    紀靈目光一寒,正在思索之時,身後上來一人,附在他耳邊說了數句。紀靈又策馬圍著這夥人轉了一圈,對陳異說道:“既然你出面擔保,此事暫且作罷,倘若鬧出事來,唯你是問!”

    陳異諾諾而退,引著眾人去了牛倌坊。紀靈望著這夥人遠去,打了一個手令,數名身著便衣的漢人立即跟了上去。紀靈這才下馬,北行數十步,走入一家館舍。

    掌櫃識得紀靈,立即上前招呼道:“將軍快快請坐,您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紀靈笑道:“吳小強,這些年混出個模樣來了,我有朋友在此,前來一見。”

    紀靈來到姜述桌前,恭敬地站在那邊不敢就坐。姜述笑道:“異能怎麼這般拘謹,快坐下說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19:28

第264章 東倭格局

    紀靈見掌櫃夥計離得皆遠,小聲道:“以前尾隨主公左右,因此沒有太大壓力,如今遠離主公時間太長,再見才知主公官威,不得不拘謹些。”

    姜述笑道:“這些年嘴皮子倒練上去了。那女子暫且不要驚動,只須派人盯緊便是。陳異身份可疑,十有八九是袁家餘孽。”

    甘寧在旁問道:“袁家不是敗落了嗎?此人又能興起什麼風浪?”

    姜述搖頭道:“興霸莫非忘了袁胤?情報司事後探明,當初隨從袁胤逃走者,有數百人之眾,其中有袁術一支近二十名青年子弟,還有八名頂級殺手。”

    再說女子一行,跟隨陳異進入陳家鋪子,先到後院安頓。陳家後院共有七間正房,因為提前接到通知,收拾得十分整潔,很快安頓停妥,女子隨即通知眾人議事。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姜述此次尋找的主角卑乎彌,她親自冒險前來,共有兩件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燒毀此城糧倉和碼頭,擾亂漢軍後勤供應,以緩解趙雲部對邪馬台國的軍事壓力。

    卑乎彌出身貴族,因為生日時辰十分獨特,與天照大神同日同時,因此家族自小對她異常照顧。後來邪馬台國內亂,國王一支皆亡,貴族們討論國王人選時,竟然想起她來,更為玄奇的是,提及她為國王候選人後,貴族們竟無一人反對。

    卑乎彌甚為獨特,除了祭祀之類的重大活動,平時深入簡出,很少抛頭露面,在王宮後面圈了一處極大的院落,居住在此靜修。院子內除了十余位貼身婢女,只有他的弟弟亞侍才有權進入此院。

    卑乎彌卻不知她日常習慣與傳說中的日照大神極為相似,而日照大神事蹟並未出現於典籍中,皆是各支貴族族長口口相傳,即使尋常貴族知曉這些秘密者也少之又少。卑乎彌父親屬於貴族旁支,不可能聽說日照大神的事蹟,諸位貴族族長認為卑乎彌習慣皆屬自然,更加認定她是日照大神轉世。卑乎彌因此威信很高,只要發下話來,合國貴族無敢不從者。

    邪馬台是東倭勢力最大的國家,其國之所以未兼併周邊小國,是因為貴族分為幾系,相互內鬥所致。等到立了卑乎彌為王,諸系皆有了國家興盛的寄託,相互間妥協之後,諸系擰在了一起。

    漢人到達東倭,帶來了先進的科技和許多新理念,貴族們皆心生嚮往,以學漢字讀漢書說漢話為榮,邪馬台以儒學理念治邦,經濟發展很快。一國經濟實力提升,必然會提高軍事力量,花重金購買漢制兵器為樣品,大力發展治煉,生產鐵制武器,又從揚州高薪聘請數名老卒,教習部隊演練戰陣,邪馬台戰鬥力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

    東倭國家林立,共百餘小國,被臧霸、紀靈統兵先後滅了三十餘個,東倭合境無人敢於招惹漢人。也正是因為漢人強大的戰鬥力,讓尚存的東倭諸國恐怖難安,在這種形勢下,邪馬台異軍突起,給東倭諸國帶來了希望。東倭部分國王,尤其是靠近漢人控制區的國王,擔心漢人來犯,皆上貢邪馬台國,自貶為屬國。邪馬台自然而然成為聯盟核心,而卑乎彌則成為東倭諸國共主。

    趙雲攻打三韓時,部分三韓貴族為了避禍,拖家帶口逃到東倭,其國貴族皆帶來許多兵丁,為了生存,自然而然結成一體,實力比尋常東倭小國還要強大。三韓貴族來搶東倭地盤,侵犯了東倭本地貴族的利益,因此東倭數國聯合與三韓遺族交戰,不料卻吃了敗仗。卑乎彌聞聽此事,派兵前去征伐,三韓遺族實力有限,與強大的聯盟作戰無疑是自尋死路,因此派使乞和。卑乎彌將三韓遺族合併,劃東倭島西北一塊區域讓其安置。後來高句麗亡國之時,又有許多貴族前來投奔,皆被卑乎彌收留並劃地安置。邪馬台統合這些力量,實力暴增,出兵征伐一些不願臣服的小國,東倭本土勢力漸有整合為一體之勢。

    紀靈得到這個消息,認為久後必會影響漢人在東倭的開發,將情況報告給姜述,姜述因此派趙雲統領大軍前來征伐,後來又派諸葛亮擔任此路大軍軍師。

    姜述到達東倭時,趙雲部下早已到位,與諸葛亮制訂好軍事計畫,只等姜述趕到付諸行動。因為祥通港距離東萊最近,大量軍糧輜重皆儲備在此城,引得卑乎彌不惜風險親身來此主持。

    陳異確是袁家子弟,而袁胤等人也皆在東倭藏身。袁胤確實是個人物,精通文武,頗有謀略,因為出身大家,不知民間疾苦,原本眼高手低,自從袁家對上姜述,災難接踵而至,竟將袁胤逐漸磨練成才。袁術孤守南陽之時,便知大限已至,提前準備好大量金錢珠寶,使心腹族人袁異存在東萊錢莊。後來挑選部分優秀子弟隨同袁胤出逃,除了讓張勳、俞涉、李豐三位心腹帶領精銳護送,又將賴以保命的八大金牌殺手派了過來。

    袁胤輾轉來到東倭,為了躲開姜述,喬裝分為數批,漂洋過海來到東倭。袁胤不缺金錢,左右又有數百漢軍精銳,邪馬台貴族自然對他高看一眼,但是卑乎彌卻推脫不見,一位貴族名叫薩多,與袁胤關係親近,求見卑乎彌為袁胤說情。卑乎彌答道:“袁胤此時落魄,尚有數百帶甲衛士,可想當年袁家厲害至極。袁家如此勢力,尚被姜述連根拔起,我等小國,如何能與其抗衡?若是公然接納袁胤,一旦惹惱姜述,邪馬台定會亡國。”

    薩多聽後瞠目結舌,繼而問道:“袁胤如何處置?”

    卑乎彌沉吟良久,道:“我因事關國家存亡不能接見,你等可以私誼與其相交。”

    袁胤雖未得到卑乎彌接見,但在薩多等貴族幫助下安頓下來。袁胤此時家破人亡,與姜述有不共戴天之仇,雖無緣得見卑乎彌,但是到處宣揚姜述的壞話,挑撥邪馬台貴族與漢人的關係。

    袁胤族弟袁異早年負責駐東萊商行,後來袁家商行連續遭到打擊,被臧霸和敬江扮作強盜搶去貨物無數,最終商行被迫關閉,袁異也回到南陽,一直跟隨袁術左右。

    陳異並非袁術近支子弟,但是最得袁術信賴,姜述赦免袁氏遠支弟子以後,陳異得袁術暗示,改了籍貫出生地,又改姓陳,受袁術重托,在東萊錢莊存了大筆錢財。後來袁胤到了東倭,讓陳異取出部分存款,在祥通港等地開了數家陳家商行,賺錢之餘以為耳目。

    姜述前來東倭,保密級別很低,陳異提前得到消息,迅速派人通知袁胤。袁胤潛心復仇,不願錯過這個機會,通過薩多向卑乎彌建言,只須燒毀祥通港儲備的糧草,漢軍或會不戰而退。

    漢軍大軍壓境,雖然尚未正式用兵,但對邪馬台國造成極大壓力,卑乎彌聽了薩多轉述,決定親赴祥通港。袁胤以為得計,實則卑乎彌感興趣的並不在燒毀糧草,而是想找個機會與姜敘見上一面,看看能否有辦法避掉滅族之災。

    袁胤、張勳、俞涉、李豐等早已潛入城中,聽說卑乎彌傳召,很快聚了起來。袁胤等人皆未見過卑乎彌,面對這位名望很高的一國之君,皆不敢以其為女子之身而輕視,神態十分恭謹。眾人見禮完畢,袁胤道:“此次行事兇險,大王親臨險地,若有差池,在下等萬死莫贖。”

    卑乎彌神態平靜,不慍不火,緩聲說道:“閒話少說,你等探知糧草囤於何處?守備佈置如何?有何詳細計畫?”

    袁胤答道:“軍糧輜重皆在軍港左側大倉庫內,但是其中守備情況還未探明,入夜我親自帶人前去打探。詳細計畫且待探明資訊再行制定。”

    卑乎彌又問:“姜述到了嗎?住在何處?”

    袁胤道:“已經於午前到達,安排在衙門驛館,防衛十分嚴密,尋常人很難接近。”

    入夜,陳異帶著袁胤、張勳、俞涉等人,出門打探消息。卑乎彌只帶兩名侍婢出門逛游,十余名便衣護衛遠遠跟在身後。一行人沿著西街往東緩行,街道十分寬敞,青樓歌肆館舍茶樓林立,與繁華的威海商埠相仿。城內人來人往,大多皆是漢人,言語也是漢話,雖然與大漢本土相隔重洋,卻讓卑彌呼有一種來到大漢城市的錯覺。

    打聽消息不能輕易開口,在戒備森嚴之時,很可能惹人懷疑,以卑乎彌的身份,一端被人盯上,要想脫身很難。卑乎彌轉了一圈,指著一家裝修華麗的酒樓,道:“先去酒樓用餐。”

    三人進了酒樓,逕自尋了一張臨街桌子坐下。夥計走了過來,問道:“幾位小姐用些什麼?”

    卑乎彌道:“弄些拿手酒菜上來。”

    夥計忙道:“最好的菜式是紅燒巴魚、糖醋帶魚、還有蛤蜊疙瘩湯……”

    卑乎彌不待夥計說完,道:“拿手菜都上一份,再拿一壇好酒。”

    夥計應了一下,又道:“酒自然是姜府家釀最好,諸位要五年的還是八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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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偶遇女王

    卑乎彌往常品嘗過姜府家釀,確是好酒,但是酒烈如火,道:“那酒烈些,沒有其他好酒?”

    夥計道:“還有我家掌櫃自釀的米酒,酒性溫順。”

    卑乎彌道:“此酒最好,拿一小壇上來。”

    正在此時,卑乎彌忽然望見數人進門,為首一位青年身著白色錦袍,相貌英俊,氣質典雅,一身書卷氣,目光顧盼之外隱然生威。左右跟著兩位大漢,身材彪悍異常,一看便知是勇猛之士。

    青年環顧酒樓大廳,見卑乎彌旁邊空著一張桌子,徑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招呼兩位大漢落座,點了幾份精緻小菜,又要了一壇好酒。酒菜尚未上齊,忽然有一位食客走到青年面前,端相一會,猛然施下大禮,道:“小的江小海給太守大人請安。”

    這位青年便是姜述,聽手下彙報說蒙面女子到了酒樓,便帶著典韋、許褚過來,想看看此女究竟是何方神聖。不想還未找個藉口接近蒙面女子,卻被食客認了出來。

    姜述扶起江小海,笑道:“當年還是個半大孩子,如今已經成人了,父母兄長還好吧?”

    江小海是東萊黃縣江家莊人,是江家族長江四海的幼弟。江家莊離主道不遠,姜述擔任東萊太守時,去過江家莊數次,在江四海家吃過飯,如今隔了數年,早已記不起江小海的模樣。但方才從江小海稱呼判斷,此人應是東萊人,也只有東萊人才會稱其為太守,老人們稱為小太守。判斷出江小海是東萊人,又憑名字猜出此人十有八九是江四海的弟弟。

    江小海想不到姜述身居高位,至今還能記得他,神色十分激動,道:“父母兄長身體都好,這些年村裡富了,常念叨大人的恩德。”

    姜述讓江小海在對面坐下,道:“來東倭所為何事?”

    江小海拘謹地答道:“前幾年村民種植棉花,積攢了不少錢,便合夥開了一家織坊,我在這邊開了一家商鋪,專門經營咱村自產的織品。”

    這邊姜述與姜小海聊天,卑乎彌在旁聽得清清楚楚。卑乎彌聽兩人言語,知曉這位青年是大漢官員,而且治政很有成績,對百姓非常好。卑乎彌心中不由一動,心道若是將此人請到邪馬台國,用大漢的先進管理手段治國,邪馬台國必然會繁榮昌盛。但是如何能打動這位青年?其在大漢便是太守,如何會拋下高官厚祿前來蠻荒之地?此人年紀與自己相仿,若是招為王夫……

    想到這裡,卑乎彌俏臉不由一紅,瞅著談笑風生的姜述越看越是順眼,正想找個藉口親近,恰好江小海起身告辭,姜述目光正往這邊看來。卑乎彌身為國王,自然不會似尋常女子般羞得抬不起頭來,而是勇敢地對上姜述的目光,雍容大度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打個招呼。

    姜述與卑乎彌心思一樣,雖然不知卑乎彌身份,但是明白她的身份定非尋常,也想尋機與卑乎彌結識,見卑乎彌點頭示意,正好遂了他的心願,立起身來,招呼道:“相見便是有緣,若是姑娘不棄,我們同桌共飲如何?”

    卑乎彌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挪步到姜述桌前,道:“誠蒙這位公子厚愛,蠻荒之人自是求之不得。”

    卑乎彌過來共桌,典韋、許褚便移到旁邊那桌,重新整治酒菜上來。姜述見卑乎彌雖然帶著面簾,但從面簾縫隙便能看出此女十分美麗,兩人寒暄數句,姜述問道:“姑娘帶著面簾,可是因為族規?”

    卑乎彌笑道:“本族沒有這般規矩,只是因為生得貌醜,擔心嚇著別人。”

    姜述笑道:“姑娘定是貌似天仙,擔心有人騷擾而已,本人雖不敢稱為君子,卻斷不會騷擾姑娘,還請姑娘摘下面簾,一來讓我一睹真容,二來飲宴也方便。”

    卑乎彌登上王位以後,一直帶著面簾,當初她曾發下誓願,若無心儀之人,不將真面目示人。今天見到姜述,投了眼緣,不假思索便摘下面簾。只見一張粉臉俏紅,杏眼瓊鼻,肌膚粉嫩,果真是國色天香。即使姜述家中美妻如雲,也被這般麗色晃得有些失神,良久才回過神來,道:“此容只應天下有,九霄仙女下凡來。姑娘如此麗色,連我都會心動,姑娘帶著面簾不是為了遮醜,原來是為了遮美。”

    卑乎彌捧起酒杯,笑道:“我自成人以來,還是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方才聽你與人交談,必是官身,小女子失敬了。”

    姜述道:“姑娘說的不錯,我整日公務纏身,很少有機會到館舍酒樓。說起來真是有緣,得識姑娘這般麗人。”

    兩人聊了一會,卑乎彌見姜述出口成章,談吐不凡,已是心折,問道:“漢人說升官發財,大人為官多年,必定身家深厚。”

    姜述笑道:“所謂升官發財,皆是喜事,所以四字連在一起,但並非為官便要發財。為官者發不義之財,坑害百姓,是為貪官,而今朝廷清明,豈能容得貪官?我出身大族,又是嫡子,做官之前,身家便足以應付平常所需。”

    卑乎彌問這句話,是想瞭解姜述家底如何,若是家底並不豐厚,可以用高薪相誘,但姜述所言打破了她的幻想。卑乎彌接著問道:“公子婚配否?”

    姜述不答,盯著卑乎彌看了一會,反問道:“姑娘婚配否?”

    卑乎彌搖搖頭道:“不曾。”

    姜述笑道:“以姑娘容貌氣質,東倭之人難有配上姑娘者。可惜我已娶妻,否則……”

    卑乎彌聞言不由心如刀絞,雖是初次相識,但姜述卻打動了她塵封多年的芳心,自己雖然未嫁,無奈他已娶妻。對於一國國王,自然不會屈尊為妾,這段可遇而不可求的孽緣,必然無果而終,不可能再持續下去。

    卑乎彌怔然想了一會心事,調整一下心態,道:“我可保薦公子為邪馬台國高官,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未知公子有意否?”

    姜述一怔,道:“姑娘莫要說笑,邪馬台為東倭大國,怎會憑姑娘一言決定如此重要之事?”

    卑乎彌道:“本王自然……小女子自然會有辦法,若是公子應允,小女子必會促成此事。”

    卑爾彌一時口誤,姜述心中早已了然,道:“莫非邪馬台國王當面,倒讓在下失敬。”

    卑乎彌盯著姜述看了一會,見姜述目光清明,臉色不改,並無任何敵意,緩緩說道:“不錯,我正是邪馬台國王卑乎彌。今漢軍欲攻我國,公子若想建功,此可謂良機。”

    姜述哈哈一笑,道:“女王將我人品看得太低了,既然有緣,此般俗處不是談話之所,我等去尋個雅處喝茶如何?”

    卑乎彌也是膽大,洩露身份以後,依然不慌不忙,對姜述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不理美婢眼色示意,起身道:“如此最好。”

    卑乎彌自承身份,又答允隨同姜述出去喝茶,從始至終臉色根本沒有任何異狀,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姜述對此女不由又高看一眼。

    卑乎彌帶上面簾,招呼一聲侍婢,跟隨姜述出門。一出門口,典韋、許褚便緊緊跟隨姜述身後,散落在街上的親衛也隨即而動。卑乎彌身為女王,洞察力非同尋常,環視一下,就判斷出附近護衛人員不下百人之多,心中暗自生疑。

    兩人沿街北行,再拐向西,到了一所極為幽靜的院落。這邊人早已接到通知,大紅燈籠已經高高掛起,下人雖然極多,但是十分安靜。姜述進了院落,對許褚打了一個手令,許褚回身帶些親衛,招呼卑乎彌的隨從到廂房奉茶歇息。

    院子正房是二層樓房,兩人來到二樓,進了一個房間。房間內收拾得十分乾淨,地上鋪得是紅木地板,臨窗擺著一幅花梨木幾案,幾案上擺著一套紅泥茶具。

    姜述推開窗戶,海風頓時吹進來,耳聽著窗外潮聲,樓下又有人彈起一曲優雅的琴曲,確實是個絕佳的雅處。姜述讓海風吹了幾息時間,又將窗戶關上,道:“已是初冬了,今年雖然涼得晚,但是海風吹得時間長了,也會受涼。”

    姜述仔細洗茶泡茶,為卑乎彌斟了一杯,道:“這是今年的春茶,保存得極好,能喝出春暖花開的味道。”

    卑乎彌雖是國王之尊,平常也飲茶,但是當著茶文化的鼻祖姜述,對於茶道的理解基本算是門外漢。兩人一邊品茶,姜述一邊講解茶道,卑乎彌聽得十分入神,一壺茶很快喝完。姜述換茶之時,卑乎彌突然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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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獻身獻國

    姜述笑道:“失禮得很,至今尚未自我介紹,我是青州人,姓姜名述。”

    卑乎彌手捧著茶杯,聞言不由大吃一驚,失手將茶杯摔在地上,幸虧茶杯甚是結實,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幾個轉,楞是沒有一點缺損。姜述心痛得拾起茶杯,道:“這是我自己親自製作的茶具,前前後後費了十餘日工夫。”

    卑乎彌芳心早已大亂,本想為邪馬台國聘請一位能臣才子,不料卻鬼使神差,在這兩國將要爆發戰爭的前夕,遇上敵軍的實際掌舵者,這下不請自到,將自己直接送入虎口。

    姜述似能看出她的心意,道:“無須驚慌,我此次前來東倭,本就是為你而來,自然不會不利於你。”

    既來之,則安之。卑乎彌本有與姜述面談之心,心態很快調整過來,當下笑道:“我還幻想請你出任邪馬台丞相,現在才知道,就是我讓位也請不動你。”

    姜述反問道:“國王的位置很誘惑人嗎?依我看,身居高位是種負擔。就說你吧,方才為了求賢不惜冒險,這是因為你是一位好國王,將百姓放在心上。若是一心為國為民,自是很苦很累,但若一心追求享受,橫徵暴斂,讓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這樣的國王稱職嗎?遲早會被百姓推翻。”

    卑乎彌想了一會,道:“你講得很有道理,我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麼要對我國用兵?”

    姜述不答反問道:“邪馬台今年滅國十餘,為什麼要對這些小國用兵?”

    卑乎彌答道:“我要統一倭人,讓倭人過上好日子,似漢人一般富裕。”

    姜述添上新茶,道:“統一倭人或能做到,想讓倭人過上好日子,憑你一人之力很難做到,貴族們不會與你一心一意,到時他們將是你最大的阻力。你無法對貴族動刀,因為他們是你維持王位的基石。因此,你方才所言只是美好的理想,永遠不可能實現。若想東倭百姓錢財充裕,生活無虞,唯有成為大漢郡縣,只需十年時間,東倭會和大漢其餘郡縣相仿,倭人才可以富裕起來。”

    卑乎彌沉思片刻,道:“你統兵前來,是為了殺盡我國貴族?”

    姜述抿了一口香茶,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錯,我本想殺盡倭人貴族,在東倭建立郡縣,推行新政。倘若如此會讓你不快,可以將貴族遷到大漢內地居住,不願遷移者,我會殺掉他們。”

    卑乎彌思慮良久,心道以邪馬台國的力量,如何抵抗大漢進攻,既然有敗無勝,還是避免戰爭為好,道:“我很羡慕大漢的繁榮富強,很想讓我的族人過上漢人一般的日子,但是東倭太落後了。你若保證東倭人能過上好日子,我不當這國王就是。”

    姜述認真盯著卑乎彌的美眸看了一會,徐徐問道:“你退下王位,以後想做什麼?”

    卑乎彌望著姜述,猛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我要嫁給你為妻,監督你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姜述站起身,走近卑乎彌身旁,給卑乎彌摘下面簾,只見卑乎彌雙目如星,眉梢傳情,頓時為之心動,出塵的容貌和雍容的氣質,早已打開姜述的心扉。她的肌膚晶瑩剔透,白裡透紅,視線滑到雪頸以下,更是讓人血脈沸騰,雙峰高聳入雲,玲瓏浮凸的身材讓姜述心動不已。

    卑乎彌尚是處子,在姜述火熱的注視下不由有些赧然,繼而掩面一笑,便要逃出屋去。姜述此次東征,身邊並未帶著女子,此時怎能放過這個尤物,當即將她拉於懷中,繼而嘴唇覆上小小櫻唇……

    卑乎彌雙手緊緊抱著姜述,感受著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很快在姜述的攻擊下軟了下來,平昔異常精明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由想道:“對!就是這種感覺,為了它,我可以放棄所有……”

    兩人就這樣吸吮攪拌,交纏碰撞,氣息越來越是粗重,姜述忍不住搭上雙峰輕柔撫摸,卑乎彌敏感的玉體觸電般顫抖,頭不自覺地後仰,一聲輕呼脫口而出。

    嫵媚入骨的嬌音,更讓姜述血脈奔騰,他的雙手連續靈巧地揮動,卑乎彌雪白精美的胴體漸漸浮現出來,只見雙峰茁壯挺拔,玉腿修長筆直……

    卑乎彌似乎驚呆了,身體不由本能地掙扎起來,此時姜述的嘴唇已經吻向雙峰上的紅豆,在紅豆挺立以後,不停地在上面打著圓圈,還不時用牙齒輕輕咬著。卑乎彌的玉體頓時軟了下來,繼而輕輕顫抖,抱著姜述的雙手越來越緊。

    姜述的雙手也沒閑著,從纖腰到俏臀,再到已經如春潮氾濫的小小峽谷。卑乎彌受到這般刺激,再也站立不住,雙腿纏上姜述的虎腰,急促地輕喘,眼神已經迷離……

    聞琴音而知雅意,姜述是彈琴高手,在女人身上彈奏更是專長。彈奏之時姜述已經順便除去衣物,深吸一口氣,對準目標,分身一氣呵成,進入曲徑通幽的玉洞,剛剛進駐便品嘗到細密緊致的壓力。姜述是其中高手,自然不會大煞風景一下到頭,而是就著這狹小空間來來往往,到了卑乎彌玉體逢迎之時,這才突然發力,猛地突破那層薄薄的障礙……

    “喔……”卑乎彌在情迷之時猛然遭到致命一擊,不由悲呼一聲,淒美哀怨的眼神讓姜述更是心神蕩漾,雙手抱著她的玉臀,就這樣輕柔動作起來。卑乎彌從來沒有遇到這般情形,只是緊緊抱住姜述,不知拼搏了多長時間,卑乎彌這才苦盡甘來,忘情地極力後仰,不住呻吟起來……

    兩國首腦在這邊風流快活,紀靈手下卻忙成一團。入夜以後,先是秘捕陳家商鋪數位夥計,從諸人口供已經可以認定袁胤等人身份,紀靈當即下令緝捕。袁胤等人卻擺脫跟蹤,讓紀靈不由大發雷霆,隨即下達通緝令,在全城進行搜捕。袁胤等人卻似憑空消失一般,紀靈部下不斷回饋回來資訊,竟然再沒發現半點蹤影。

    卑乎彌回國之時,隨同者除了姜述,還有無數精銳漢卒。次日,卑乎彌召集文武大臣入宮,正式宣佈嫁給姜述為妻。文武眾人皆是貴族子弟,面對大漢重兵壓境,皆是憂心忡忡,這下與大漢聯姻,再也不用戒備漢軍入侵,不由又驚又喜。

    卑乎彌隨即又宣佈一個決定,合國貴族遷到大漢內地,邪馬台國全部併入大漢。朝堂之上頓時紛亂起來,文武大臣相繼提出異議。卑乎彌靜候諸人說完,揮手示意大家噤聲,緩緩說道:“我國合國之兵只有萬余,其餘小國全部兵力相加不足三萬,皆是烏合之眾。大漢數萬精兵陳兵邊境,以邪馬台國國力,如何抵抗?我之所以決定全國併入大漢,是為了避免這場必敗的戰爭,以免合國上下受此覆頂之災。諸位若有異議者,本王也不阻攔你們,劃出東方百里之地,任你等統領族人前去,本王不會跟你等計較,但是漢軍起兵之時,再無人可以救得了你們。”

    爭執的大臣們頓時啞口無言,城南大漢軍營屯集萬餘精兵,只憑數百家兵如何抵擋?如果真要去了那邊,無疑與去了斷頭臺一般。合朝文武息了爭執,皆垂頭喪氣,下朝以後匆匆回去與族人商議不提。

    姜述雖與卑彌乎有了合體之緣,但他為人謹慎,此次來到邪馬台境內仍然統領重兵,除了三千親衛,還有孫羌、田峰兩營騎兵。除了衛護姜述人身安全,還有震懾邪馬台貴族之意,擔心有人興風作浪,糧草輜重諸物皆是隨軍攜帶。

    自從卑乎彌於朝堂上宣佈歸附大漢,邪馬台城內紛亂兩日,數位心中不服的貴族串連,興兵夜襲王宮,欲挾持卑乎彌,以期撤回王命。姜述早有準備,卑乎彌入城之時,命許褚帶領一千親衛隨同,全面接管王宮警戒。

    叛軍不過數千,皆兵甲不齊,在王宮門前,被許褚統兵一陣大殺。城中精銳駐軍皆由卑乎彌王弟統領,聞警引軍包抄,不到兩個時辰,全部殲滅叛軍,參與叛亂的貴族多被抓獲。

    叛軍失敗,城內頓時平靜下來,城中貴族見大勢所趨,已不可違,開始處置田產商鋪,做好內遷準備。諸葛亮奉命入城,開始接手邪馬台軍政事務,一切均計畫實施,十分順利。

    姜述見諸事妥當,遠望南山風景不錯,靜極思動,邀請卑乎彌進山遊玩。此山原是小山家族私產,小山家主因為參與叛亂被誅族,其家田產商鋪皆被沒收,此山也被充入官府。小山家族勢力頗大,族內有精通商業的人才,原本家財蘊厚,族人在山中築有村寨,山路修得頗為齊整。

    山清水秀,空中清新,攜美同遊,令人心曠神怡。午時在山中野炊,卑乎彌存有心事,本待建議姜述回營,見姜述興致很高,欲言又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26

第267章 袁胤設伏

    午後繼續向深山行進,轉過一個大彎,植被茂盛,多是巨大的杉樹,與前面景色殊異。姜述駐足,謂卑乎彌道:“此山秀麗,皆天然而成,倘若是在漢境,文人留墨者必眾……”

    說到這裡,左側樹叢忽然射來十余支利箭,但因距離姜述甚遠,又有親衛持盾護衛,並未造成傷害。遇刺對於姜述來講並非首次,護衛在側的典韋處理此類事件富有經驗,連連呼喝下令,典韋引領百名親衛在姜述面前排成盾陣,許褚引領百名親衛圍上前去。

    眾人均以為是邪馬台國殘餘貴族部眾搗亂,不以為然,沿著山路繼續東行。又行一段路程,前方叢林突然又射來幾支利箭,所幸親衛皆全神戒備,行進之時手挽盾牌,輕鬆擋住敵箭。此時,姜述開始警惕起來,喝止住欲分兵上前搜查的護衛,道:“回去,加強戒備!”

    從此處返回兵營,必然經過數段險峻之路,兩旁山林茂盛,極易隱藏兵馬。姜述於途中,潛意識忽然覺察到危險的氣息,抬頭打量兩側山林,見飛鳥不落,知曉林中有人埋伏,忽然想起當初南華真人送給他一個錦囊,一直隨身放著,此時意識到未知的危險,應該是打開錦囊的時候了。姜述打開錦囊一看,錦囊上寫著八個字:“回途不利,宜往東行。”

    此時山道兩側樹林內,伏著密密麻麻的士兵,這些士兵並非邪馬台國士兵,而是全身漢軍制式的精兵,還有十余架強駑。這是袁胤統領的五百余精銳,袁術留下的最後軍事力量。

    袁胤自落難以後,經過這段時間歷練,確實長進很大。當初在祥通港,袁胤正在軍港附近探聽消息,一名心腹尋了過來,道:“卑乎彌正與一位青年男子在酒樓會面,相談甚融。”

    袁家想在邪馬台立足,還要依仗卑乎彌,這就決定了兩者之間的主從關係,卑乎彌手握主動權,袁家不得不低頭,暫時聽她號令。兩者只是相互利用,因此袁胤表面順從,暗地裡卻在防著卑乎彌。袁胤詳細問明青年男子的相貌,雖然不能確認青年男子就是姜述,但卻生出極大的危機感。隨後又發現有人跟蹤,當即招呼張勳、俞涉諸人,設法甩開尾巴,立即趕到海邊,啟用早已備好的逃命舟,從海上逃了出去。卑乎彌已經失去信任,袁胤不敢公開露面,利用前期結交的人脈,從小山家族購置一處山林,將部下全部轉入一處秘密山谷,隱藏行跡,等待機會。

    姜述來到邪馬台以後,袁胤異常重視,派出斥侯密切觀察,並不惜銀錢打探各種消息。袁胤就似潛藏在暗處的毒蛇,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時機,今日終於昐到了千載難逢之良機。

    斥侯見卑乎彌出城,及時彙報給袁胤,袁胤當即集合部下,趕到山道附近準備設伏。但是姜述出行,親衛必先仔細巡查路線,兩側容易設伏之地都認真檢查。袁胤見狀,想出一個主意,派十幾名精細士兵在山道兩側山林茂盛處躲過親衛檢查,尋機發射冷箭,然後迅速逃走。

    按照袁胤設想,經過三兩次冷箭,姜述意識前方危險,或會撤回兵營,撤回之時或會忽略回程檢查。袁胤諸般設計奏效,姜述回程時亦未派出親衛檢查,但是關鍵時候姜述感覺不對,想起南華真人昔年警告,距離埋伏地點三百步處停下,開始收攏親衛。

    袁胤選擇此處設伏,原來根本沒有奢望用來伏擊姜述,而是因為此處是出入藏身之處的要道,為了預防一旦與邪馬台交惡,用來阻擊進山清剿他們的兵馬,因此根據地利設下種種機關,兩側圓形巨石最是厲害,若是姜述不慎中計,即使親衛武藝最高,突其而來的巨石如何應對?

    姜述先喚來兩名親衛,道:“你們兩個一先一後,務必將我手令交給諸葛亮、孫羌、田鋒三人,讓諸將聽從諸葛亮指揮行事。前方山道兩側飛鳥不落,必有伏兵,你們匹馬向前,敵人埋伏必然不會發動。我引領眾人慢慢東行,擇地駐紮,以候援兵。”

    兩名親衛得令,立即啟行。袁胤在山林中遠遠望見,還幻想姜述繼續前行,埋伏不敢發動,任由兩名親衛疾馳出山。

    姜述遙望兩名親衛一前一後出了山口,下令道:“全軍戒備,皆往東行,擇地紮營。”

    袁胤本來已做好萬全準備,只待姜述進入伏擊圈,推動備好的巨石,將姜述一行輾壓成泥。此時眼睜睜看著一行人簇擁著姜述,回頭又往東行,袁胤不由暗罵一句,強自忍住,命令部下注意隱蔽,心中祈禱姜述快點返程。

    諸葛亮此次跟隨姜述過來,一路之上出了不少好主意,讓姜述刮目相看,因此這次委其重任。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絕非簡單人物,典韋、許褚皆是勇將,但是謀略不足,孫羌、田鋒也非帥才,只有諸葛亮才能把握全域,有能力將隱藏在暗處的高明黑手揪出來。

    袁胤埋伏半天,看看天色漸黑,未見姜述回轉,問斥侯道:“姜述目前在何處?”

    斥侯答道:“方才望見他們在老龍灣紮營,想是今夜在彼處宿營。”

    袁胤心想這老龍灣身處山谷平地,地勢開闊,並無用計之處,看來今天良機就此錯過。袁胤心中還不甘休,下令道:“暫時撤下山坡,尋僻靜處埋鍋造飯,明日再來設伏。”

    袁胤統領眾人撤下,卻未注意遠方樹叢內,有人正在密切監視著他們。

    這是諸葛亮的手筆,若是庸才,心憂姜述安危,早就擁兵殺上前來,在不占地利的情況下,即使得勝,也會是一場慘勝。諸葛亮得了姜述手令,仔細研究前後過程,認定這夥人很難對付,因此派出斥侯暗中盯著伏兵,並未打草驚蛇。

    此時諸葛亮引領孫羌、田鋒等統領六千餘眾,埋伏在山口右邊一座山丘背面,斥侯前來報告:“兩側山坡皆有伏兵,共約五百餘人,皆著漢卒全套制甲,有十余架強駑,目前伏兵分為兩路退下,尚未確定對方紮營之處。”

    諸葛亮點點頭,道:“甚好,注意隱藏行蹤,我猜對方伏兵之處必會留下崗哨,你等小心行事,抓幾個活口回來。”

    斥侯領令而去,諸葛亮道:“全軍分兩撥飲食,準備夜戰。”

    晚飯後不久,斥侯抓了四名活口回來,一經審訊,知曉是袁家餘孽逃到此處。諸葛亮問明情況,和顏悅色對四名士兵道:“你等並非袁家人?”

    四人皆搖頭。

    諸葛亮又道:“你等家人皆在豫州?背井離鄉在外,不想家嗎?”

    四人皆露出無奈之色,其中一人大著膽子說道:“當初因為軍令,跟隨袁大人出來,如今漂洋過海至此。我等家人皆在豫州,如何不想念?只是我等不識路途,又無盤纏,即使想回也回不去。”

    諸葛亮道:“若是你們立功,我答應赦免你等之罪,送你等盤纏,讓你們隨船回歸漢境。”

    四人目光一亮,皆道願意立功。

    諸葛亮道:“待會你們分出一人引領我軍士兵去你等平常駐留之處。其餘三人跟隨大軍活動。”

    此時斥侯回來,報告說對方營寨已經紮好,分為兩處。

    諸葛亮當即下達軍令,命孫羌引領五百兵馬去抄袁胤的老巢,自與田鋒偷襲袁胤紮營之處。

    卻說袁胤退在山上擇地紮營,命令斥侯哨探姜述情況,聽說姜述駐地防守很嚴,知曉夜裡偷襲沒有機會,又不想打草驚蛇,想了一會,讓士兵就地休息。

    張勳見袁胤憂鬱,讓左右取來酒肉,來陪袁胤飲酒解悶。袁胤心中不快,不自覺喝得大醉,醉臥帳內。到了半夜,忽然外面吵亂,將袁胤驚起,袁胤忍往頭痛,正要出帳,只見帳外湧入一夥人,為首者正是田鋒。袁胤不由嚇得呆了,被田鋒上前一把揪倒,命左右將他捆了起來。此時漢軍佔據上風,部下紛紛喝道:“放下武器不殺!”

    袁胤部下見來人皆是漢人同袍,大多主動棄甲來降,除了摸哨殺了數人,基本沒傷太多性命。諸葛亮見這邊大獲全勝,分出五百兵士押著俘虜回營,自與田鋒引領兩千餘兵馬去偷襲俞涉營地。

    俞涉所領士兵埋伏在左側山坡,下山尋地紮營,距離袁胤營地直線距離很近,但是需要繞過山丘,行軍路途極遠。俞涉營中防守更差,只設了兩個巡邏哨,很快就被身手矯健的漢軍斥侯摸了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27

第268章 攻佔吳郡

    大軍進去,各自圍住營帳,並未驚動。俞涉正在沉睡之時,感覺有人推他,不耐煩地哼了幾聲,並未睜眼,感覺有冰涼之物觸體,這才驚醒,睜眼看時利刃已經抵在咽喉上。

    天亮之時,姜述得到報告,說袁胤一夥被抓獲,連藏身老巢也被抄得乾乾淨淨。姜述領兵回營,問明諸葛亮經過,道:“亮兒可以獨領一軍了。”

    姜述先讓人押袁胤上來,袁胤望著姜述,一言不發,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姜述見狀,歎了口氣,從俘虜中找出袁氏子弟,讓典韋押到營門斬首。可憐袁術一支子弟,若是自此隱藏起來,天下之大,怎能無落腳之處?又不缺銀錢,盡可延續繁衍,怎奈繼續興風作浪,今日被連根拔起。袁術一支只余八大殺手護著袁耀逃走,其餘族人遂絕。

    姜述回到營帳,讓人押張勳、俞涉前來,道:“你兩人本是漢將,如何隨袁氏背井離鄉?”

    俞涉道:“袁太守于我兩人有知遇之恩,受其委託,不得不忠人之事。”

    張勳亦點頭認可。姜述道:“事至如今,憐你兩人忠主之心,若想為將,我可安排你們職務,若想為民,我即放你們回籍。”

    兩人皆言願為民,姜述贈兩人盤纏,又使人指點兩人路途,張勳、俞涉自此歸鄉。降卒也有半數願意歸鄉者,姜述皆贈送盤纏,願意從軍者,暫時編在親衛,待東倭事了,再將其編到趙雲部下。

    邪馬台並于大漢,姜述請設東倭郡、倭南郡、倭西郡、倭北郡,朝廷分派官員治理。封諸葛亮為平波將軍兼領四郡軍事,統領兩萬兵馬駐守東倭四島。

    邪馬台貴族分批安置在大漢各郡,其餘小國有不從者,皆被諸葛亮引兵征平,東倭正式納入大漢疆界,大漢又添四郡。

    回到洛陽,姜述奏明兩後,封卑乎彌為一品夫人,令為姜述平妻。姜述與卑乎彌完婚不久,與郭嘉等人奔赴徐州,開始籌畫討伐劉瑤之事。

    劉瑤,又名劉繇,字正禮,東萊牟平人。齊孝王少子牟平侯之後。繇伯父寵,為漢太尉劉龐侄,原兗州刺史劉岱兄弟。劉瑤年輕時,其叔劉韙為賊人劫持,統鄉人殺死賊人,奪回其叔,自此名望漸顯。後來舉孝廉,初為郎中,又任下邑縣長。後來任命為司空掾,除侍御史,其堅辭不到任。後來避亂江淮,靈帝任命其為揚州刺史、振武將軍。

    劉瑤到任後,吳景、孫賁迎其到曲阿。袁術佔據豫州,又想圖謀揚州,派兵攻打揚州江北諸郡縣。劉瑤遣樊能、張英統兵防禦,相爭數年,不勝不敗。

    揚州之境共有六郡,九江郡、廬江郡、丹陽郡、吳郡、會稽郡、豫章郡。劉瑤到任數年,能夠完全掌控的區域很小,除九江郡外,丹陽太守吳景、吳城太守嚴白虎,會稽太守王朗,廬江太守陸康,豫章太守孫賁皆有異心。

    丹陽太守吳景為孫策母舅,豫章太守孫賁為孫策堂兄,各擁兵萬餘。姜述回京,召孫策問道:“我欲取揚州,當行何計?”

    孫策道:“劉瑤名為揚州刺史,然而諸郡皆不心服,吳景、孫賁皆與我有親,大軍趕到之時,此兩人必不敢與我軍爭鋒。會稽太守王朗,乃是知名文士,然此人武功不足,周邊各郡不與其爭鋒,因其名望之故。廬江太守陸康,乃江東大族陸氏族長,勢力極大,甚難安撫。吳郡嚴白虎,為人暴虐,不得人心,其地沿海,又與廣陵接連,可先攻其地,以威懾諸郡。”

    姜述又召郭嘉,道:“伯符建言先攻嚴白虎,奉孝之意如何?”

    郭嘉道:“劉瑤對朝廷表面恭順,對其無名興兵,吳郡、會稽皆是大郡,奪取吳郡,王朗有文膽卻無武膽,必會舉地投降。兩郡若下,丹陽太守吳景、豫章太守孫賁皆孫討逆親族,可以遣使說降,六郡之地則下四郡。餘下九江、廬江,只須讓降官報上文書指其過失,則出師有名。”

    姜述撫掌道:“奉孝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可讓太史慈統領水軍,先去奪了吳郡港口,我讓孫策部為此次征戰主力,定可一戰而定。”

    卻說劉瑤接著朝廷命令,說嚴白虎起身賊盜,佔據吳郡,橫徵暴斂,百姓怨聲載道,今朝廷興兵討伐,令揚州各郡各守疆域,不得隨意出兵,以免誤傷。劉瑤對嚴白虎成見更大,見信大喜,從事薛禮道:“朝廷興兵討伐嚴白虎,若奪得吳郡,會稽兵馬暗弱,若懼朝廷往攻,或會不戰而降,吳景、孫賁若再獻地而降,主公雖為揚州刺史,然名不屬實,久必被朝廷兼併。”

    劉瑤搖頭道:“揚州四分五裂,乃我能力不及,朝廷若是來攻,我等只有舉城而獻,若真如你所言,四郡皆歸朝廷,彼時我等降了便是。原本皆為朝廷之地,我又為皇親,此應為之意。若是朝廷攻下吳郡,再無動作。我等可借朝廷之威,命令各郡交納稅糧,或可收攏各郡。”

    薛禮知劉瑤必敗,再不復言,歸家後即寫降書,令心腹送給姜述。

    嚴白虎自黃巾起,招募壯丁萬余,攻城拔寨,佔據吳郡,自稱東吳德王,遣部將分守烏程、嘉興。吳郡人口眾多,商鋪林立,為繁華大郡,因為嚴白虎暴虐,許多商人遷去東萊,吳郡逐漸衰弱。

    嚴白虎此日還未睡起,忽有從人來報,道:“滿校尉在外立候,說有緊急軍情報告。”

    嚴白虎急披衣召見滿會,道:“何事如此驚慌?”

    滿會道:“朝廷水軍若干,昨夜突然出兵,如今港口全部被占,軍船亦被其奪走。”

    嚴白虎一愣,繼而嚇得臉色蒼白,命令左右聚文武議事。眾人尚未聚齊,有斥侯來報,道:“朝廷興兵,孫策統領大軍正向吳城趕來。”

    嚴白虎之弟嚴興道:“所謂兵來將擋,我領兵前去交戰一場再說。”

    嚴白虎見眾人皆沉默不語,自己也無好計,道:“如此你領兵馬一萬,前去楓橋拒敵,若是敵軍勢大,則緊急退回城中防守。”

    嚴興當即點將整兵,啟程趕往楓橋,兵馬擺列軍陣,嚴興橫刀立馬,在橋頭上嚴陣以待。斥侯向孫策報告,孫策道:“無名小輩,竟敢對抗天軍。”

    孫策欲要出戰,部將荀正道:“主將乃三軍之所系命,不宜輕敵小寇。文聘、宋揚皆勇猛之將,何須將軍出馬?”

    孫策道:“你之言如金石,既然如此,且讓文聘出戰。”文聘好戰,聞令欣然出馬。比及文聘到了橋上,甘寧統領水軍從下游逆水而上,水軍駑箭齊發,射倒嚴興部下無數。嚴興見敵不過,不等與文聘交戰,便下令撤軍。孫策統領兵馬緊追,一直殺到吳城城下,嚴白虎領兵接應,嚴興軍敗退入城中。

    大軍水陸並進,圍住吳城。孫策統兵赴城外挑戰,城中只是不理,無人出戰。城上一員小將,見孫策部下出口罵戰,露出頭來,右手指著城下大罵。孫策就馬上拈弓取箭,顧左右道:“看我殺了這廝!”說聲未絕,弓弦響處,果然射個正中,直直射中小將咽喉。城上城下見者,無不喝采。

    嚴白虎見狀大驚,道:“我軍兵馬不足兩萬,又被斷了水路,今彼兵五萬餘,又有這般勇將,我等安是對手?”

    滿會道:“不若派人求和。”

    嚴白虎就派滿會出城去見孫策,孫策讓宋揚談判,問滿會道:“你等何意?”

    滿會道:“我家將軍只欲守吳郡。”

    宋揚道:“吳郡皆朝廷之地,非嚴白虎所有。你告訴嚴白虎,若是舉地歸降,可保性命,待打破城池,欲得性命也難。”

    滿會狼狽而回,與嚴白虎實話實講,嚴白虎聞言大怒,但戰又戰不過,無奈之下只能棄城前往嘉興。孫策統領五千兵馬入城,讓宋揚統兵安撫百姓,守護城池,自統餘軍緊追,沿路降者無數,孫策命部將陳芬統領本部兵馬分兵受降,又分兵讓部將田械去攻烏程。

    嚴白虎不得民心,其部下又多是吳城人,到嘉興之時,身邊只余五千餘眾。嚴白虎會合嘉興守兵,計有八千餘人,見孫策前鋒已到城下,不敢困守城池,欲投烏程,行到半路,聞知烏程被田械攻下,無奈之下逃奔余杭。

    一路之上軍士四散,軍糧亦被部將江傅劫去投降,快至余杭時身邊士兵只余五百餘。因為缺糧,飯時去路側淩家莊劫掠。淩家莊卻有一位豪傑,姓淩名操,通曉武藝兵法,農閒時教授族人武藝,聽說亂兵進莊,召集村中百余壯丁與亂軍相戰。嚴白虎部下兵無戰心,竟被百余人打出莊外。嚴白虎擔心被追兵趕上,不敢計較,竟去投奔會稽王朗。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27

第269章 全下揚州

    孫策引兵趕到,淩操父子出村迎接,孫策見淩家父子精通武藝,使其隨軍征戰。淩家父子熟悉地理,帶大軍抄小路截擊嚴白虎,在西津渡口與嚴白虎相逢。嚴白虎不敢交戰,棄了家眷,往南便逃,身邊只余嚴興等十餘騎。

    會稽太守王朗,接到嚴白虎求救文書,召集手下商議,道:“嚴白虎與我鄰郡,向不犯事,今來信求援,諸位以為當如何處理?”

    郡吏余姚人虞濯,乃虞翻從兄,立起身來,道:“朝廷興仁義之師,討嚴白虎暴虐之眾,不僅不應援救,正宜擒拿嚴白虎以獻朝廷。若因此惹惱朝廷大軍,以我郡萬餘兵馬,如何抵擋?”

    王朗聞言,道:“朝廷大軍得了吳郡,複奪會稽如何應對?”

    虞濯道:“劉景升一州之地,尚獻給朝廷,以齊侯文治武功,既然定計欲平揚州,何人能夠抵擋?若與朝廷為敵,待城破兵敗之時,恐怕性命難保。”

    王朗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待設計擒下嚴白虎,再獻地歸降。”

    嚴白虎逃到會稽,虞濯出城來接,安置在驛館,擺上酒宴,道:“太守在外辦公務未歸,諸位先行飲食,待明日再相見。”

    嚴白虎近日奔波逃命,這下安頓下來,當下喝得大醉,被虞濯帶領士兵,將十余個醉漢皆捆綁下獄。虞濯辦完此事,前去向王朗報告,道:“嚴白虎等眾皆已擒下,主公宜早歸降,必得厚報。”

    王朗聽其言,次日讓虞濯迎接孫策,獻上降書。孫策大喜,使人急報姜述,命令部下急行,到了會稽城外,王朗統領合郡文武出城來接,奉上印授,會稽恢復。

    次日,姜述傳來書信,道:“調王朗到京任職,虞濯任吳郡太守,姜亞為會稽太守,淩操、淩統父子皆到丞相府任職。嚴白虎兄弟即日處斬,從者根據其罪責,由孫策會同文武商議處置方案。”

    兩郡平定。孫策奉姜述命令先赴丹陽,丹陽太守吳景聞孫策親至,連忙將其迎到府上。孫策先行了家禮,又去見過舅母等長輩,與吳景在客廳落座。吳景道:“聽聞朝廷取了吳郡、會稽,正欲派人去打探情況,正好伯符來此,可解舅父困惑。”

    孫策道:“我部下精兵五萬,太史慈將軍統領水軍兩萬,七萬大軍來攻丹陽,舅父能抵擋乎?”

    吳景搖頭說:“只能自縛而降,並無抵擋之力。”

    孫策道:“既然不能抵擋,何不舉地而降,可保富貴。”

    吳景道:“與齊侯並不熟識,若被閒置奈何?”

    孫策道:“齊侯知人善用,以舅父之才,成就豈一郡守乎?”

    吳景默然不語,良久方道:“如此,我寫降書,伯符代為送達。”

    孫策笑道:“齊侯現在吳郡,舅父何不親自去獻降書?”

    吳景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隨伯符啟行。”

    孫策道:“我還要去豫章去見堂兄,我寫一封書信,舅父持信去見齊侯。齊侯心系百姓,重視法度,最恨貪官,若舅父記得這些,必得齊侯賞識。”

    舅甥兩人說了半天話,吳景置酒招待,兩人喝得大醉方至。次日一早,孫策向舅父辭行,引領從人徑奔豫章而去。

    從丹陽前去豫章,須經鄱陽,左右護衛有熟識地理者,道:“鄱陽有水匪無數,不如走吳郡轉到會稽過境直到豫章。”孫策道:“區區小賊,吾何懼焉!”遂披掛綽槍上馬,護衛共二十騎,出城上路。

    卻說孫策向前走了兩日,至第三天近午,過嶺之時,只聽一聲響箭,兩旁轉出數百人來,為首一人,其人身長七尺,面黃睛赤,形容古怪。叫:“留下買路錢來!”

    孫策橫槍立馬笑道:“只要能勝過我,給你錢財也無妨。”賊首怒道:“小子狂妄!”縱馬揮刀,直取孫策。孫策挺槍來迎。兩馬相交,戰二十合,不分勝負。左右親衛皆知孫策勇力,不由暗暗稱奇。賊首見孫策槍法無半點兒滲漏,一刀揮去,孫策閃過,用臂挾住刀竿;孫策複一槍搠去,賊首亦閃過,挾住槍竿。兩個用力一拖,都滾落下馬。兩個棄了刀槍,拳腳相加。賊眾見首領有些不敵,不由發一聲喊,一起沖上前來救。孫策護衛皆是軍中老卒,個個武藝不俗,也不慌急,上前迎上。孫策與賊首放手,各自上馬,取了刀槍,上馬複殺起來。逶迤殺到嶺下,正逢暴雨,兩下各自收兵。

    孫策往後走了一程,尋個宿處住下,次日一早再行到山嶺處,賊首又引眾前來,尋孫策對打。孫策道:“昨日戰了一日,未問姓名,可敢報上名來?”

    賊首道:“有何不敢,吾滋江人陳武,字子烈。你可敢報上名來?”

    孫策哈哈大笑道:“富春人孫策,字伯符。”

    陳武打量孫策一會,道:“向聞你跟隨齊侯,如何會來此地?”

    孫策道:“要赴豫章見我從兄孫賁。”

    陳武上前並不廝打,陪個笑臉道:“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平生最是敬服齊侯,可否為我引見一下?”

    孫策昨日與陳武交手,雖然略遜自己一籌,也是難得的一員勇將,笑道:“齊侯求賢若渴,自可以為你引見。”

    陳武連忙謝了,又請孫策上山飲酒,孫策道:“我急著趕去豫章,待回來時再飲酒不遲。”

    陳武道:“既然如此,我引十餘位伴當陪你同去,權當嚮導。”

    孫策重新上路,得了陳武之助,路上遇上賊人,皆與陳武相識,一路沒有阻礙。進了豫章城,孫策直奔太守府求見,孫賁聞知孫策來到,連忙出門迎入。孫賁父親早亡,自小在孫堅家寄養,與孫堅情如父子,孫策亦以長兄事之。

    孫策說明來意,孫賁既是孫家族人,孫堅又為孫家族長,孫策說出歸降之事,孫賁自無不允之理。孫賁寫了降書,因為四境山越人不寧,不敢擅離,讓孫策捎給姜述,派人前來交接。

    姜述聽說吳景前來歸降,親出城門迎接,到了客廳落座,吳景要上前行禮,姜述道:“您為尚香舅父,也是我的長輩,在私我要向您行禮。您此處舉地而獻,為朝廷建功,也該是我向你行禮。”

    吳景此人確實是位能臣,姜述與其交談一陣,對此人甚是賞識,又談論新政諸事,吳景悟性很好,不僅理解很快,還能舉一反三。姜述任其為青州別駕,為荀彧助手,待歷練數年,可以獨當一面,處置一州政事。

    繼而孫策傳來消息,孫賁獻地而降,又有陳武投奔。姜述十分高興,任命倉慈為丹陽太守,閔純為豫章太守。

    四郡歸了姜述,劉瑤坐立不安,聽說姜述在吳郡,帶領張英、樊能、于麋等諸將前去拜見。姜述聽說劉瑤前來,叮囑典韋幾句,晾了劉瑤一段時間,才去門外迎接劉瑤。

    劉瑤跟隨姜述入內,見親衛個個彪悍異常,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軍衣鮮明,個個鬥志昂揚,心中暗贊姜述治軍有方。

    諸人落座,劉瑤道:“聽聞齊侯征平四郡,特來致賀。”

    姜述笑道:“此彈指之勞,些許小功,不值一提。今瑤公既然來此,正好有一事商議,我欲讓蒯越擔任揚州刺史,改任瑤公任大鴻臚一職,未知瑤公意下如何?”

    大鴻臚雖是清職,但是位列九卿,劉瑤自無不允之意,謝道:“在下能力不足,在揚州不足服眾,如今擔此高位,已屬祖蔭福報,多謝齊侯美意。”

    姜述道:“既然如此,我即刻讓蒯越隨你前去交接,揚州兵曹一職由孫策擔任,朱治出任九江太守,王朗、薛濯、孫賁皆調到洛陽任職,張英、樊能、於麋等將暫且安排在大將軍府,遇缺再行補職。”

    劉瑤方才擔心去了洛陽任職,部下將被閒置,如今聽姜述起用諸將,更是放下心來,與諸將重又謝過姜述。姜述與劉瑤閒談一會,見劉瑤此人名不副實,才能平平,只能擔任顯貴職務,其才不可大用。

    揚州至此便剩下廬江一郡未下,姜述思索半天,統領親衛五千徑去廬江,前去拜訪陸康。再說陸康此人,性格老而彌姜,最是倔強,聽聞諸郡皆歸朝廷,心中正在猶豫,忽聞姜述統兵前來,心裡不由有些發虛。但是又不能避而不見,若是惹惱了姜述,憑著廬江一郡兵馬,最多抵擋數日,萬難有保全機會。

    陸康無奈之下,帶著合郡文武到城門迎接,姜述與陸康客氣數句,徑直引領親衛進城,與陸康到太守府落座。陸康年紀已過五旬,身體也不好,姜述道:“太守年紀已大,可以安心回家養老享福。”

    陸康聞言便知想要保全官職已無希望,心裡正在忐忑之時,姜述又道:“聽聞你子、侄孫皆賢,能否讓我一見?”

    陸家下一代能拿出手的,也只有陸績一人,再下一代便是陸遜是個人物。陸康聽姜述如此一說,便知姜述對陸家情況瞭若指掌,連忙謝道:“老朽代子侄謝過齊侯。”

    姜述又道:“子侄可在府上?”

    陸康連忙使人去傳,不一會,進來兩位少年,皆是十五六歲。陸康道:“這是齊侯,你兩人先行見禮。”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1 20:27

第270章 分散山越

    兩位少年上前行完禮,陸康介紹年紀略小的少年,道:“這是我獨子陸績。”

    又介紹另一位少年,道:“這是我侄孫陸儀。”

    姜述問了兩人數句,陸績聲名很大,口才學識皆好,但變通不足。陸儀就是史上陸遜,是不可多得的謀略之才,是東吳最著名的名臣之一,在吳國所建豐功偉績,如同諸葛亮在蜀國地位一般。

    姜述沉吟片刻,道:“陸太守致仕,陸績陪你三年,三年後到洛陽,我自有安排。”陸績連忙上前施禮謝過。

    姜述又喚陸儀上前,道:“陸太守,我為你侄孫改個名,就叫陸遜,字伯言。我收其為徒,隨至洛陽,你以為如何?”

    陸康大喜過望,陸績隨其回家侍候,實是姜述讓他再好好教導一下,三年後已是成人,去丞相府謀取一個官職。陸遜福氣就大多了,姜述兩個大弟子現在年紀輕輕,一個現任刺史,另一個擔任平波將軍,若是不出意外,陸遜未來前程不可限量。陸康連忙上前謝過,道:“多謝齊侯恩典。”

    姜述文治武功,當屬天下第一,自然是少男少女崇拜的榜樣,陸遜畢竟年少,得了這個喜訊,不由喜上眉梢。姜述道:“伯言近日好生侍候叔爺,撫育之恩最重,為人首先重孝,其次才是感恩。”

    陸遜應諾一聲,先行了拜師大禮,又給陸康行禮,感謝他撫育之恩。

    姜述受了陸遜拜師之禮,又對陸康道:“陸家是江東大族,你是族長,當聽說過冀州司隸故事。朝廷不會打壓大戶,但是不容隱田之類事情發生。朝廷新得揚州,安頓一段時間,必會推行新政,查除隱田諸事,屆時還要陸家積極配合。”

    陸康忙不迭答應下來。姜述隨即任命賈范為廬江太守,陸康交接完軍政事務,自回江東養老。陸遜則隨姜述北上。揚州順利恢復。

    揚州數月平定,孫策改任揚州兵曹,其部下改為丞相府編制,姜述讓鞠義重組裂石營,編制馬步軍五萬,中軍兩萬兵馬,部將黃祖、王威、張達、馬忠、範疆,各統馬步軍六千。重騎兵六營副將張百陽升任重騎兵六營主將。

    在文武眾人的大力推動下,揚州局面很快打開,山越問題卻暴露出來。山越實則是江東地面上的原居民,漢人遷居漸多,爭奪資源引發矛盾,發生爭執官府則要介入,一般情況下皆會偏袒漢人。有些官員大戶設計謀奪山越地產,因此山越人逐漸被逼上深山,窮苦不堪,吃不上飯時,便聚眾下山劫掠。

    姜維十五歲出師,出任海昌屯田都尉,並領縣事。正逢天氣亢旱,姜維打開倉谷以賑貧民,勸督農桑,百姓對其十分信賴。到任不到半年,政績突出,拔姜維為揚州賊曹,此時吳郡、會稽、丹楊多有山越起事,姜維秘密調查情況,提出剿撫相合的治理計畫。

    會稽山越大帥潘臨,聚眾逾萬,間或出山洗劫百姓,周邊百姓深以為害。姜維統領手下二千餘眾,又向孫策借兵三千,探知潘臨下山,設伏擒下潘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潘臨歸降。姜維又上奏請求朝堂支持,在夷州劃地以治,遷山越民眾、失地漢民十余萬往彼處安置。

    剛安頓好潘臨一夥,鄱陽山越大帥尤突作亂,姜維複往討之,一戰而勝,陣斬尤突,招降其部下五千余,遷到東倭安置。因姜維數次建功,恩威並濟,所到之處,山越望風歸降。一年內安置山越百姓合計五萬餘,又上書建言山越民眾赴青州、冀州等工坊打工,安置無地失地山越百姓。行此政策以後,數年時間山越百姓逐漸走出深山,或去東倭、夷州耕種,或去青州冀州工坊打工,山越之害根除,得益于姜維以剿為附,為撫為主,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思路。

    姜維因功拜為定威校尉,軍屯利浦。姜維向姜述建議道:“日後征戰南夷,山地較多,漢人遠不如山越百姓,利浦軍營之兵,我想招募山越百姓為主。”

    姜述以為此法可行,授姜維振威將軍,練山越兵三萬。正值丹楊賊帥費棧受長安印綬,煽動山越人作亂,姜維統領新練山越兵討伐。孫策最初認為不可行,道:“你營皆山越百姓,為亂者亦是山越百姓,山越百姓皆親連親,到了彼時士兵不聽指揮,此行必敗。”

    姜維道:“不然。山越百姓受朝廷之恩者,皆有安身立命之所,我麾下士兵雖是山越百姓,正好言傳身教。從賊者多受人挑撥,明白真相後,附賊者必少之又少,剩餘強硬分子,可以一戰可定。”

    姜維統領新練之兵赴丹陽,派出士兵聯繫各寨,探明果然是費棧刻意挑撥,邀請各寨族長長老會議,說明情況,各寨族長長老明白此事始末,又感念姜維對山越族大恩,各自回去說服從賊者回寨。費棧部下只余千餘。

    姜維得知費棧駐軍之所,秘密佈置,切斷費棧部退路,在夜間潛入其駐所,鼓噪而前,應時而破,斬首百餘,降九百餘。與附近山越各寨商議,征其強壯者為兵,羸弱者遷到夷州分田安置,得精卒萬餘,宿惡蕩除,所過肅清,還屯蕪湖。

    姜維文武全才,以剿匪代練兵,數月時間,揚州匪患盡除。賊盜聞姜維大名,則竟相遠循,不敢在揚州境內為禍。秭歸大姓文布、鄧凱等,暗地裡聯合苗人,搶劫百姓財物。姜維探知消息,派兵消滅苗兵千餘人,俘獲兩千餘人,審訊文家、鄧家通匪,即日出兵抓捕相關人等。文家、鄧家聚集家兵佃戶五千余人拒捕,姜維毫不手軟,大開殺戒,殺一千四百余人,文家、鄧家人皆下獄,抄沒兩家財產,土地房舍皆拍賣。

    士燮字威彥,蒼梧廣信人。其祖先本是魯國汶陽人,王莽之亂時避禍交州。六世至士燮父親士賜,桓帝時封士賜為日南太守。士燮少遊學京師,隨潁川劉子奇學習,幫助其師治《左氏春秋》,因此孝廉入仕,補尚書郎。後舉茂才,除巫令,遷交阯太守。

    士燮長弟士壹,聲譽也很高,交州刺史朱符為夷賊所殺,州郡擾亂。士燮上表薦士壹任合浦太守,次弟士郁任九真太守,三弟士武任南海太守。

    交州共七郡,為南海郡、蒼梧郡、合浦郡、郁林郡、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士燮兄弟四人各掌一郡,又在偏避之處,士家在交州威尊無上,震服百蠻。

    後來朝廷派遣張津為交州刺吏,張津後為部將區景所殺,朝廷聽說張津已死,封士燮為綏南中郎將,都督七郡,領交阯太守,代行刺史權力。自靈帝遇刺,朝廷紛亂,道路斷絕,但士燮每年皆從海路進貢。

    姜述既下揚州,安頓一年以後,開始謀劃交州。朝廷下旨,伏波將軍太史慈兼任交州刺史,鞠義任交州兵曹,所轄新編裂石營五萬馬步軍轉為地方編制,部將黃祖、王威、張達、馬忠、範疆皆隨鞠義到任。避開士家兄弟任職的交趾、合浦、九真、南海四郡,任命桓階為蒼梧太守,耿武為郁林太守,陳矯為日南太守。

    聖旨下到交州,士燮自是明白朝廷要收回交州,聚齊族人商議。士家為交州大家,士燮兄弟七人,士燮六子,嫡系子侄計有三十餘人。士燮道:“聖旨已經下達,刺史、兵曹、別駕皆是朝廷派來,蒼梧、郁林、日南三郡太守、兵曹也由朝廷委派。現在看來,朝廷這是要收回交州,目前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我們兄弟掌控的這四郡了。”

    士壹道:“蒼梧、郁林皆臨近荊州,怕是大軍已經入境,我等出面硬抗不妥,若是讓兩郡太守拒不交接呢?”

    士燮苦笑一聲,道:“聖旨上講我們士家勞苦功高,既然以前能夠讓交州穩定,此次也定能保證順利交接。如果從中做梗,很難說朝廷是否會借機伸刀。”

    士家眾人面面相覷,刺史、兵曹是交州行政軍事最高職務,但若士家不配合,刺史、兵曹不接地氣,諸郡各行其是,兩名高官就會被高高掛起。同時拿走三郡是一步好棋,刺史、兵曹被架空機率很低,有了三郡為基礎,士家即使不配合,刺史、兵曹也能在交州站穩腳跟。

    士鬱道:“朝廷這刀伸得太快,切得也多,我等偏偏沒有好辦法應對。莫非是齊侯的主意?”

    士燮點頭道:“齊侯從來不做沒有把握之事,聖旨已經下達,無論我等如何應對,朝廷必定還有下一步計畫。我們現在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確不好應付。”

    士武道:“我以為不然。士家領袖交州,已有十餘年之久,又得軍民敬重,士家上下均將交州當成自家產業。以前朝廷紛亂,無暇顧及,讓我士家坐大,全然忘記交州本是朝廷所有。如今朝廷復興,內政武功不亞于漢武,不會任由地方擅權。齊侯掌朝廷大權,向來不做冒險之事,聖旨既然下達,說明決心已下,再無更改可能。依我看來,此為士家每年納貢而得的福份,齊侯為士家留了一步生路,若是主動交出交州軍政,士家會安享榮華富貴,如若不然,下一步朝廷就會派遣大軍攻伐,彼時便是士家大禍來臨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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