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錦衣當權 作者:長風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12 08:04: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5 127372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4

第430章 巡察司歸屬

    “大人,老范回來了!”

    “老範辛苦了,此行順利否?”孟岩忙招呼范西平三人道,“天行,給老範送一杯水來。”

    “哎,好咧!”

    “謝謝大人!”范西平一臉鬍鬚拉渣的,露出激動的表情道。

    “大人,我們三人只花了兩天半時間就趕到了河間府,然後就直接去了何氏兄弟……”

    “對了,這是我們的調查報告,您讓我們打聽的,我們都一一的記載下來了!”老範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將捂得滾燙的紙張遞給孟岩。

    “好,辛苦了!”

    “老範,來,喝水,一會兒給你接風洗塵。”林天行笑道。

    “謝謝林巡檢!”

    “嗯,不錯,老範,你調查的十分詳細,這份調查報告很有用。”孟岩對老範的工作予以充分肯定。

    聽到孟岩的讚賞,范西平頓時覺得自己臉上光彩無比,什麼苦和累都一下子丟到爪哇國去了。

    說實話,范西平這份報告來的有些晚了,不過,他的調查至少也證實了一些事情,比如將何文海是喜兒肚子裡孩子父親的嫌疑給排除了。

    當然,即便有崔天鳴的證詞,也不能完全證明喜兒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曹欽的。

    焦宏也說了,喜兒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想入曹家的們,但曹家未必能容得下她這樣一個女人。

    就算焦宏不殺她,曹欽也未必能容她。或許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暫時不會要她性命。

    等孩子一出世,男孩兒還好,若是女孩兒,喜兒最終的命運還會更慘。

    他們當中何文東和焦宏把喜兒當成是自己利用的工具,曹欽更是一時意起,發洩獸欲,至於何文海,還算有點兒真情,但真情在利益面前是脆弱的。

    只有崔天鳴算是真愛。只是他是單相思。這喜兒是個勢利女子,根本瞧不上跟她一樣出身的崔天鳴。

    喜兒的死可以說是命運作弄,也可以說是她自己自作孽,如果他沒有跟四個男人這樣混亂的關係。也許不會走到這一步。

    “天行。先帶老範他們下去吃飯休息。回頭再給老範他們擺酒洗塵!”孟岩吩咐一聲。

    “喏!”

    “大人,崔天鳴背叛了斬立決,刑期就在明日。”蔡晉走進來。稟告道。

    “知道了。”

    “崔天鳴沒有家人,這臨刑前,咱們是不是?”蔡晉有些不落忍,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崔天鳴殺人,多少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我知道了,一會兒去牢裡,你給弄一隻雞,一碗紅燒肉,一大碗白米飯,再一壺酒,讓他吃飽了上路吧。”孟岩點了點頭。

    “好的,我去辦。”

    南書房。

    “皇上,巡察使孟岩上摺子,說請撤巡察使衙門,讓官員各自回衙,各司其職!”

    “這幹的好好的,撤掉幹什麼?”朱祁鎮一抬頭,“把摺子給我看看?”

    “內閣是怎麼個說法?”

    “內閣認為這巡察使衙門就如同三法司會審,案子結束了,這巡察使衙門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就沒有再繼續存在的必要,建議予以裁撤。”王振道。

    “那先生的意思呢?”

    “老奴的意思是,還不如保留下來,這樣對朝中文武大臣也是一個監督,反正巡察使衙門是奉旨辦案,沒有旨意,他們也不能隨意辦案。”王振道。

    “這倒也是,沒有朕的旨意,他們就不能辦案,但這樣一來,朕不讓他們辦案,豈不是朝廷要養著一群閒人了?”朱祁鎮道。

    “衙門可以不撤,但人可以回各部做事兒呀?”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一個衙門,那該有的人手還是要有的,而且這巡察使衙門隸屬哪一部呢?”

    “主子,老奴有個建議?”

    “先生請說。”

    “把這個巡察使衙門就設在內閣之下,但是只對主子您一個人負責。”王振建議道。

    “內閣,不妥,不妥!”朱祁鎮聽了之後搖了搖頭。

    “那主子您的意思?”

    “詹士府如何?”

    “太子東宮?”王振一驚,詹士府是輔助太子的機構,詹士府的官員那都可能一飛沖天,現在入詹士府當一個小官兒,明兒個也許出將入相。

    他王振和郭老虎不都曾經是太子東宮的人?

    “主子,您膝下還沒有一位皇子,更何談太子之位,詹士府只是閒散機構……”

    “正因為是個閒散機構,朕若是將巡察使衙門放在詹士府,那應該沒有那麼大的阻力,對不對?”

    “主子,這詹士府機構早已有定例,若是貿然改變的話,恐怕朝臣會反對?”

    “反對,白素心的冤案一年多了,怎麼他們沒有發現,沒有人能替朕查出來?”

    “主子說的是,可若是巡察使衙門掛靠在詹士府,就不能再叫京城巡察使了。”王振道。

    “那就叫巡察司好了!”

    “孟大人在錦衣衛任職,若是再兼任詹士府的職官就不妥了,找一個是武官,一個是文官,這文武不能兼任的。”王振道。

    明朝的文武官員是分開的,文官可以成為三軍統帥,可他的官職卻是武將,武將有時候則很多時候必須聽候文官調遣,若是統兵的文官是文武通才那還好,要是碰到一個不會軍事的文官來指揮作戰,那就遭殃了!

    “要不然這樣,索性這巡察司就劃歸錦衣衛好了!”皇帝思來想去,孟岩本身就是錦衣衛的人,劃歸錦衣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劃歸錦衣衛!”王振就怕這個。這巡察司一旦劃歸錦衣衛,錦衣衛還不權勢大漲?

    此消彼長之下,東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元氣?

    “主子,錦衣衛已經有南北鎮撫司了,這巡察司是劃歸南衙還是北衙呢?”

    “跟南北衙不相關,單獨成立一司。”朱祁鎮道。

    “主子,那這樣巡察司豈不是跟北鎮撫司的職能重疊了?”王振道,“那還不如直接將巡察司直接併入北鎮撫司呢?”

    “併入北鎮撫司,讓朕好好想想。”朱祁鎮被王振這個提議給說動了。

    如果巡察司併入北鎮撫司,那恐怕朝中應該沒有多少人會反對。至少巡察司不是一個獨立的衙門了。雖然這不一影響巡察司的權勢,但至少一個相對獨立的強勢部門不存在了!

    如果沒有約束,巡察司的權力那是非常大的,即便它只能奉旨辦專案。可皇帝從此可以繞過三法司直接辦案了。甚至比用錦衣衛或者東廠還要來的方便!

    錦衣衛和東廠抓人。最後還的履行一些手續,還未到隨便抓的地步。

    可巡察使衙門口銜天命,只要是辦案。它的權力就會被無限放大,這要是一個正直無私,謹言慎重的官兒主持,倒也沒什麼,可萬一換上一個肆意妄為,膽大妄為的官兒,那就可怕了。

    晚上,松鶴樓,為范西平擺酒慶賀。

    酒過半巡,林怡奉命來叫孟岩後頭說話。

    “完顏姑娘,你怎麼來了?”孟岩走進客廳,看到完顏小白端坐在側,微微訝然。

    “完顏參見大人!”

    “什麼事兒?”

    “今天扈三娘和那個虎妞去了東廠,高讓親自見了她。”完顏小白道。

    “哦,高讓居然親自接見了扈三娘?”孟岩有些驚訝,按理說,這個時候東廠根本沒有能力左右魔金剛的生死,他們真要插手錦衣衛的事情?

    “扈三娘送給高讓和王振一大批財物,這是內線傳過來的禮物清單!”

    “好傢伙,這得上萬兩銀子把?”

    “這份禮物價值一萬五千兩白銀!”完顏小白認真的點了點頭。

    “財帛動人心,這王振本來就是個貪財之人,不過,他們想從詔獄中救出魔金剛,恐怕還做不到。”

    “這正是完顏來見大人的原因。”

    “什麼?”孟岩有些不解。

    “判官大人判斷,王振不可能真的救人,一來東廠剛動了元氣,若是再跟咱們鬥,皇上必然不喜,失了聖眷比丟官還要嚴重。”完顏小白道,“因此,王振他們很可能用陰毒之計!”

    “殺了魔金剛,然後栽贓給我們,這樣黑虎山就斷無跟我們合作的可能!”孟岩眼中冷光一閃。

    “是的,判官大人就是這麼說的,所以命我來提醒大人小心戒備,詔獄那邊可不能讓人鑽了空子!”完顏小白道。

    “多謝了,完顏姑娘。”孟岩一抱拳,深深的一躬身道。

    “大人客氣了,完顏告退!”

    “我送完顏姑娘!”

    “天行,去,把北衙的牛大人和沈大人請來,就說本官有要事相商!”孟岩喚來林天行吩咐道。

    “喏!”

    半個時辰後,牛大力和沈一平連袂而來,兩人都下值了,換的是便裝。

    “牛大人,沈大人,快請進,坐下說話!”

    “孟大人,這麼晚了,把下官招來,所為何事?”沈一平坐下發問道。

    “沈大人,魔金剛和馬奎是關押在右司房吧?”

    “正是,怎麼了?”

    “可能會有人對他們不利,我想找個辦法將他們給藏起來!”孟岩道。

    “這好辦,詔獄下面有地牢,地牢下面還有水牢,那裡普通人根本無法接近。”沈一平道,“就是水牢因為紅蠍子的原因,暫時給關閉了。”

    “找人易容成魔金剛和馬奎的模樣,還押在右司房,將真的魔金剛和馬奎秘密關進底下水牢!”

    “好辦法,可這得傅大人同意才行!”

    “只要你們能保證不洩露一絲消息,傅大人那裡我去說。”孟岩拍著胸脯說道。

    “沒問題!”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4

第431章 巡察司署理千戶

    “公子爺,南衙來人了,要您過去一趟!”這一日清早,孟岩起來,正梳洗呢,沈聰稟告道。

    “知道了,一會兒去匠作司,先過去。”孟岩將手裡的毛巾擦了一些手,放入銅盆之內。

    聞小雨從榻上下來,拿起梳子,給孟岩梳頭,他倒是很想剪頭髮,可是得入鄉隨俗,沒辦法,這一頭漂移長髮算是留了下來。

    每天還的花費時間打理,這項工作聞小雨非要自己親自來,不肯讓別人動手。

    就是沈聰他們幾個都不行。

    “小雨,白姑娘的素心齋整理出來了嗎?”孟岩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問道。

    “素心不想再開糕點鋪了,店鋪和地契都轉到我手中了。”聞小雨道。

    “哦,你是花錢買下了,還是……”

    “沒有,我把店鋪和地契折算成銀子,算她入股我們松鶴樓,大概占了一成五的股份。”

    “這樣也好,那她住哪兒呢?”

    “白家呀,那白家也是素心的家呀,如今那焦氏姐弟一個判了斬監候,一個發配海南,這白少卿年紀還小,素心索性就搬回去了。”

    “焦氏姐弟賠償的素心齋的損失呢?”

    “那就是一筆糊塗賬,如今焦宏就算到了秋後,也恐怕是人頭落地,那白焦氏還能不能從海南回來也難說,素心妹妹就這一個弟弟,她還能逼著弟弟還錢不成?”聞小雨輕歎一聲。

    “說的也是,不過這親姐弟也要明算帳。這白素心日後還是要嫁人的,她總不能帶著弟弟一起嫁過去吧,把財產分清楚,深的日後糾紛麻煩。”孟岩道,“這你得提醒她一下。”

    “夫君這麼關心素心妹妹,索性把她也收入房中?”聞小雨輕笑一聲。

    “胡說什麼,這種玩笑開不得?”

    “夫君,素心妹妹雖說恢復名譽,可這件案子風波甚遠,加之她也快二十了。老姑娘了。又有那名聲,恐怕難遇良配。”聞小雨道。

    “話歲如此,可只要用心找,總能找到合適的。”

    “可能找到像夫君您這樣通情達理。又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就難了。”

    “別總往我身上扯。還嫌我不夠煩的?”孟岩斥道。

    “左邊一個小蝶。右邊一個小白,夫君大人,您是真看不見呢。還是裝作不理人家呢?”

    “你少來,我去衙門了!”孟岩起身道。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回來再說吧。”

    “林怡,去跟天行說,今天有雨,讓他把雨傘帶上!”聞小雨吩咐林怡道。

    “知道了,夫人。”

    錦衣衛南衙,郭怒的值房。

    又過了一年,南衙內換了不少新面孔,年輕的,朝氣蓬勃的,一看就與當初暮氣沉沉完全不一樣。

    錦衣衛的改革穩步推進,凡是身體有殘疾,年紀超過四十五歲,級別還在千戶以下的,都開始辦理內退手續。

    內退後,可以將家中十八歲的子侄直接補上來,而且內退的人可以享受平時俸祿的半分之五十的補貼。

    大明朝還沒有發放退休工資的制度,這錦衣衛也算是第一個吃螃蟹的。

    只要人活著,這半分之五十的補貼就會一直發下去。

    這樣的政策一經頒佈,錦衣衛內一下子申請內退的人多達三千多人。

    經過甄別,符合要求的就有兩千人七百多!

    這些人退下去後,家中挑選子侄遞補上來,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過程。

    這些內退的人不少都是佔據一定職位的,這樣一來,他們的職位空出來了,郭怒也就乘機提拔一些屬於自己一系的官員,然後年輕的血液補充進來,又可以改變錦衣衛內的組成,隊伍更加年輕化。

    這可是一舉多得,孟岩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郭怒那是拍案叫絕,而且這個計畫不涉及千戶以上的官員,牽涉不大,只不過錦衣衛為此每年要多付一些錢而已。

    其實,算下來,也多花不了多少,這退休的只要付一半兒的俸祿,普通校尉,那的確要多花錢,總旗,百戶的話,就要少花不少錢了。

    這麼一拉扯,平均一下,其實每年也多花不了多少,何況,這對錦衣衛整體而言是有好處的。

    對現有的錦衣衛登記造冊,規定總旗以上才能有長隨,總旗一人,試百戶兩人,百戶三人,副千戶五人,千戶八人,署理千戶十人,鎮撫司十二人,指揮僉事十六人,指揮同知同知和指揮使都是二十人,都必須登記造冊,多餘人等必須清退,逾期不清退者,予以降職或者調任處置!

    皇帝對錦衣衛這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予以全力的支持,裁撤冗員,輕裝上陣,恢復活力。

    裁撤下來的老弱也不是沒地方去,可以在安排下,去做工,孟岩與皇帝開辦的酒廠、煉焦工廠、鋼鐵廠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可以說,錦衣衛迎來了自創辦以來,歷史上最好的一個發展時期,那只要政策不斷,錦衣衛勢必會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經濟、軍事集團。

    孟岩來的次數多了,大家都認識這位元指揮使家的乘龍快婿,何況孟岩還名聲在外。

    “孟大人來了……”

    “孟大人好!”

    “孟大人今天氣色不錯……”

    ……

    雖然聽上去有些討好的意思,但可以看出來,他們都是真誠的,郭怒執掌錦衣衛,雖然規矩比以前大了,可他們的日子卻比以前過的好多了。

    沒有人克扣他們的俸祿了,沒有人讓他們去幹私活了。走到街上老百姓也不會再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甚至在背後戳他們的脊樑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尊敬的目光,就連娶媳婦也比以前容易多了。

    “恭喜孟大人了?”

    “同喜,同喜!”孟岩忙抱拳,但是一頭霧水,自己什麼時候有喜事了?

    正要抓住一個人問一下,可這喜人嘻嘻一笑,拱手抱拳之後,便走遠了。

    弄的孟岩都有些忐忑不安了。

    “標下匠作司副千戶兼巡察使孟岩參見指揮使郭大人!”這是在衙門,孟岩還是要按照規矩見郭怒的。

    “進來吧!”

    “喏!”

    “郭叔。您這一大早的就派人把我叫過來。有什麼事兒嗎?”孟岩走進值房,就放肆多了,這裡就他跟郭怒兩人,說話隨意一些。無關緊要。

    “做。喝茶自己泡。”郭怒正在伏案疾書。沒有時間招呼,直接說道。

    孟岩只好走過去,提起煤球爐上的燒開的銅壺。取了茶葉,沖泡了一壺茶。

    順帶著也給郭怒也把被子裡已經涼的茶水換掉了。

    “不錯,這手藝見長呀?”郭怒放下手中的毛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

    “還行,還行……”孟岩嘿嘿一笑。

    “皇上昨兒個召我入宮,問我你的這個巡察使衙門該怎麼處置?”郭怒道。

    “皇上要下旨裁撤巡察使衙門了?”孟岩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驚訝,朝廷是不會讓這樣一個擁有巨大權力的衙門存在,特別是那些文官。

    “裁撤是肯定的,但是皇上更傾向於保留下來。”郭怒道。

    “怎麼保留?”

    “皇上原本想將巡察使改為巡察司或者巡察廳,掛靠東宮詹士府,但是這樣一來,還不如直接裁撤為好,而且詹士府任職的都是文官,你一個錦衣衛的武官進去,有些不倫不類。”郭怒道。

    “那皇上有沒有改主意?”

    “改了,皇上後來覺得這個巡察使衙門不如併入錦衣衛,這樣一來你的隸屬問題就不是問題了,但是這件是王振和內閣都表示反對!”郭怒道。

    “內閣什麼時候跟內廷聯手了?”孟岩不屑的冷笑一聲。

    “說起來還是怕我錦衣衛的勢力壯大,東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讓你給禍害的,王振這個老癟三當然不願意看到巡察使衙門併入錦衣衛了,至於內閣,他們壓根就沒同意保留,希望直接將巡察使衙門予以裁撤!”

    “那郭叔,您是怎麼說的?”

    “你是本官的未來女婿,又出身錦衣衛,我只能說,既然案子了結了,臨時組建的衙門自然也就沒必要存在了,解散好了。”郭怒道。

    “可是我知道皇上不想這麼做,但我卻不能不這麼說,最後皇上決定,在錦衣衛南北鎮撫司之外,再增設巡察司,有你擔任署理千戶一職!”

    “署理千戶,可我只是一個副千戶?”

    “升了!”

    “這麼快就千戶了?”孟岩愣住了,這也太快了吧。

    “的確是快了些,不過以你的功勞而言,做這個千戶也不算什麼,下去吧,聖旨要不了多久就到了!”郭怒道。

    “那我在匠作司的職務?”

    “自然是撤銷了,你還捨不得那裡的罎罎罐罐?”郭怒有些不太理解道。

    “不是,我在匠作司的那批人?”

    “之前不是你們人手不足,從北衙和南衙抽調人手給你嘛,現在這些人收回來,匠作司的人,你可以調過來。”

    “好吧,只能如此了!”孟岩微微一歎,匠作司司庫大隊的人馬調出來,該怎麼安置呢?

    “你有什麼要求,現在提,等聖旨一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郭怒道。

    “我要一塊地方,足夠大,足夠隱秘!”孟岩道。

    “你要地幹什麼?”

    “訓練,倉庫被收回去了,我沒有一塊地方訓練我的巡察大隊了,得找個訓練場?”孟岩道。

    “你需要多大的地方?”

    “有個一百頃地就差不多了!”孟岩獅子大開口道。

    “還記得報恩寺往南三十裡,那裡有一個山谷,地勢平坦,空曠,而且距離官道不遠,你覺得那裡如何?”

    “好,回頭我派人去勘察一下,如果可以,就定在那裡了!”孟岩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4

第432章 錦衣衛欺人太甚

    “三娘,好幾家原本打算跟我們合作的商家都反悔了,不進我們的貨,還有原先合作的好好的,寧願賠上違約的傭金,也不願意跟咱們黑虎山合作了!”

    “虎妞,你跟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娘,還有那鴻運票號,因為給我們具保,也被順天府給勒令停業整頓了!”

    “這是有人在打擊我們黑虎山在京城的產業,是誰?”扈三娘杏目圓瞪,殺氣騰騰的緊握拳頭道。

    “咱們在京城就得罪了錦衣衛,除了他還能有別人?”虎妞咬牙切齒道。

    “錦衣衛欺人太甚!”扈三娘一掌排在案幾上,堅固無比的紅木案幾讓她給拍的一個粉身碎骨。

    這盛怒之下,力道何止千鈞,若是作用於人的身上,怕是骨頭都給拍碎了吧!

    沒想到這扈三娘是女兒身,修煉的居然是十分難以練就的內家功夫!

    怕是孟岩見到這一幕,也會驚的張大嘴巴,說不出來吧。

    “三娘,三娘,不好了,不好了……”吳友根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

    “那個孟,孟大人來了……”

    “姓孟的,我們沒找他算帳,他到先找到咱們頭上了!”虎妞怒喝一聲,就要衝出去。

    “虎妞,站住!”扈三郎連忙喝住虎妞。

    “三娘,咱們黑虎山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虎妞委屈的問道。

    “虎妞,這裡是京城。不是在關外,咱們人在屋簷下,凡是得忍!”扈三娘語氣沉緩道。

    “忍,忍,再忍下去,我們黑虎山還能在京城立足嗎?”虎妞叱問一聲。

    “虎妞,三娘也知道,可錦衣衛勢力龐大,若我們與之硬碰硬,那後果會如何。你不會想不到的?”

    “三娘。我就是心中有氣,咱們就這麼被人欺負,實在是太憋屈了!”

    “虎妞,三娘去見那個孟大人。你待在裡面。千萬別出來。”扈三娘想到那一次孟岩提出的條件。她都沒有敢在虎妞面前提一下,此事若是讓虎妞知道,依照她的火爆脾氣。保不住會鬧出多大的事情來。

    “為什麼,三娘?”

    “虎妞,你的脾氣太爆了,我怕萬一你聽了什麼話,不高興了,鬧起來,那會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扈三娘道。

    “行,我知道了,我不出去就是了。”虎妞一咬牙,眼中欲噴火,可還是忍住了,她知道扈三娘不是針對她,也是為大局著想。

    前廳。

    “孟大人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扈雲,扈雲好預備一下。”扈三娘見到孟岩,微微欠身,微笑道。

    “三娘不會怪本官不親自來吧?”孟岩呵呵一笑,走到廳中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很囂張,很無禮,跟傳說中的錦衣衛一模一樣。

    “不會,不會。”扈三娘嘴上說不會,可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分明是內心情感上一種不屑的體現。

    “本官記得三娘身邊有一個侍女,今天怎麼沒有看見?”孟岩問道。

    “孟大人說的是虎妞吧,她出去了。”扈三娘道,“晌午前就出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不知道上哪兒瘋去了。”

    “三娘你們是什麼人,不用本官多說,雖然你們沒有在京城犯事兒,但是鑒於你們屬於危險人物,所以,我們奉命對你們進行監控,本官是來對你說一聲的。”孟岩道。

    “監控?”

    “不錯,你們在京城內的一言一行都必須在我們錦衣衛的監視之下,當然,我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不幹犯法的事情,我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孟岩道。

    “孟大人何不把我們抓進詔獄算了?”扈三娘怒了,一拍桌子。

    “你們沒有犯事兒,我們錦衣衛抓人那是要有證據的,得符合朝廷律法!”孟岩道,“本官來告知一聲,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吳,送客!”扈三娘氣的嬌軀顫抖,可又絲毫沒有辦法,人家是有備而來。

    “本官希望三娘在京城平平安安的,這樣你好,本官也好,大家都好。”孟岩微微一笑,“告辭!”

    “不送!”

    “老範,看住了這個女人和她身邊的人,吃喝拉撒睡都給本官盯緊了,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稟告!”

    “大人放心,老範定不辱使命!”

    “老範,本官相信你,等過一陣子,本官會向上面提一提,升你做試百戶!”

    “多謝大人栽培!”老範激動無比,自從跟了孟岩,老範找到了年輕時候建功立業的幹勁兒和活力。

    “好好幹,百戶只是開始,未來的路長著呢!”

    孟岩走後不久,就聽得“呯”的一聲傳出,是那扈三娘再也沒能忍住,抓起案幾上的青花茶盞摔了一個粉碎。

    “三娘,現在怎麼辦?”虎妞雖然脾氣火暴,可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這鴻運客棧裡裡外外都是錦衣衛的人,她們居然被軟禁起來了。

    當然,這算不上是軟禁,起碼沒有人限制她們的自由,但只要她們出去,肯定會有人跟著,這就等同失去了行動自由。

    “大人,您幹嘛把人派到那扈三娘的眼鼻子底下,咱們悄悄的監視就是玩了?”林天行有些不理解孟岩的舉動。

    “你以為咱們悄悄的監視,她們就不知道,發現不了嗎?”孟岩嘿嘿一笑,“本官就偏不暗中監視,我給她來明的。”

    “可這樣一來,她們肯定不會再有動作了?”

    “不會的,老範那邊是明哨。你這邊還的給我暗中盯著!”孟岩囑咐道。

    “大人是想讓扈三娘放鬆警惕,認為我們既然派人跟著,就不會再派人暗中監視,那麼她們只需要騙過老範他們就可以了。”蔡晉撫著鬍鬚,搖頭晃腦道。

    “還是蔡先生知我!”孟岩哈哈一笑,“本官就是想讓她們放心大膽。”

    “大人莫非是想找出她們的……”

    “黑虎山的四當家,就帶著一個隨身丫鬟進了京城,你信嗎?”孟岩笑問道,“本官可不信,你們想想。那魔金剛當初來京城帶了多少手下。她們這一次可是來救人的,赤手空拳的來,萬一不行,要劫法場。就憑她們兩個。能行嗎?”

    “那她們必定帶了手下。但是這些人卻不在京城之中,那麼這些人在什麼地方呢?”

    “京郊附近的某處!”

    “天行開竅了,哈哈……”

    “大人。瞧您說的,好像天行有多愚笨似的。”林天行不滿的嘀咕一聲。

    “天行,給你一個任務,帶人給我盯著那個吳友根,他會幫我們找到扈三娘的手下的。”孟岩命令道。

    “大人,您放心,天行一定完成任務!”林天行欣喜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等一下!”

    “大人,您還有吩咐?”

    “你給我記住了,人找到就行了,千萬不可輕舉妄動,更加不能打草驚蛇,明白嗎?”

    “明白,明白!”林天行不迭的點頭。

    “天行是越來越成熟了,老蔡記得當初他剛到大人手下,那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蔡晉道。

    “這都是歷練出來的,天行是個好苗子,聰明,還有些小機靈,就是心思有點兒深。”孟岩微微一笑道。

    “大人就沒查過他的來歷?”

    “查,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說了,天行跟著我,他也沒做什麼不利於我的事情?”

    “老蔡覺得,他跟林怡姑娘待在你身邊,是有目的的?”蔡晉認真的道。

    “蔡先生是不是聽到什麼了?”孟岩一愣。

    “這個到沒有,不過有幾次我聽到他們兄妹在房間中爭吵,可在我們面前,她們卻跟沒事人似得,這不正常。”蔡晉道。

    “蔡先生,您可是以為讀書人,窺探他人隱私這可不是君子所為把?”孟岩笑笑道,對林天行兄妹,孟岩始終都保持一個警惕之心,該怎麼用都是經過深思之後才會下命令。

    “大人,老蔡可不是那種人,這我總覺得吧,您得多留一個心。”蔡晉道。

    “蔡先生,岩受教了!”孟岩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蔡晉一番好心,他不能當成驢肝肺了。

    這兩日,風平浪靜,鴻運客棧那邊,扈三娘、虎妞還有那吳友根都窩在房間內,除了吃飯的時候出來一下,其他時候都不出來。

    北衙詔獄也沒什麼大事兒。

    倒是郭怒說的旨意遲遲沒有下來,巡察使衙門上下也都不安起來,大家都在為自己未來擔心。

    孟岩基本不到衙,瑣事都是張、李兩位副手處理,遇到實在難辦的,再由蔡晉稟告孟岩。

    孟岩呢,則帶著人出城考察了,一去就是兩天,到第三天傍晚才返回京城。

    “大人,天行查到了!”回到家中,林天行就過來稟告。

    “哦,我這一走,她們果然放鬆警惕了!”孟岩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若自己在京中,這扈三娘肯定不敢異動,一旦自己出京辦事,老範他們故意的放鬆一下,她必然會上當,要跟自己的手下聯絡。

    “大人,他們落腳在京東郊的落梅莊,莊主叫落英奇,也是一位江湖人,家中豢養不少江湖人士,房屋上百間……”林天行稟告道。

    “落英奇,這人是什麼來歷?”

    “大人,老蔡似乎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好像還挺有名的,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容我回去查看一下《大明異人錄》?”

    “怎麼還有這樣一本書?”

    “有的,這本書早在三十年前就有了,收錄的都是大明的異人,這落梅莊老蔡似乎在江湖人士錄提到過,回去一查便知分曉。”蔡晉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4

第433章 跑步生兒子?

    “大人,您看,這落梅莊建於前朝至正年間,第一任莊主為落善,江湖人稱:賽孟嘗。”

    “謔,名頭還挺大的,至正年間,那就是有七八十年了,這莊子可是夠老的了?”

    “大人說的是,這已經傳至第四代了,莊主落英奇,自幼習武,去過武當少林,三十歲就名滿中原武林,人稱霹靂劍!”

    “霹靂劍,這名號聽著就響亮。”

    “大人,您的名號也挺響亮的。”林天行諂媚的湊過來,嘻嘻一笑道。

    “什麼?”

    “孟官屠!”

    “孟官屠,什麼意思?”孟岩一愣。

    “大人,別聽天行這小子的,他這是說您是官場屠夫呢!”蔡晉抿嘴笑道。

    “好你個林天行,皮癢了是不是,從今天起,加餐,加大餐!”孟岩怒道。

    “大人,饒命!”

    “這扈三娘帶了多少人進駐落梅莊?”孟岩問道。

    “大車有十多輛,人馬估計至少也有五六十人。”林天行正容道。

    “咱們能不能找給機會進去打探一下情況,把這些人的底細摸清楚?”孟岩道,“順便摸一下落梅莊的情況?”

    “這怕是有難度,江湖人士最喜歡跟官府打交道,尤其是咱麼錦衣衛,那江湖人是人憎鬼厭。”林天行道。

    “朝廷是制定規矩的人,江湖人最不愛的就是規矩,這兩者註定就是對頭。”蔡晉道。

    “天行。如果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你說,你能不能完成?”孟岩問道。

    “大人,您讓我去?”林天行一驚。

    “你雖然也走過一段江湖,但認識你的人不多,而且你在我身邊做事,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你給我住進落梅莊,伺機打聽一下扈三娘帶來的那批人的情況,還有扈三娘以及黑虎山跟落梅莊的關係。”孟岩道。

    “大人。天行去是沒有問題。但就是怕到時候有負所托。”林天行知道自己推辭不得。

    “你放心,你想要怎麼配合都沒有問題,身份路引,保管對方查不出來。這一點錦衣衛的能力還是有的。”

    “扈三娘的人見過我。萬一……”

    “不必擔心。我給你易容一下,保證沒有人能認識你。”孟岩道,化妝偵查。這是特種兵具備的技能之一。

    “大人還會易容術!”

    “我能把你變成另外一個人,你信不信?”孟岩嘿嘿一笑,這話雖然有些大了,可後世整容之術確實可以做到將一個人改頭換面,甚至連父母親人都認不出來。

    “信,天行相信。”林天行如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

    “準備一下,你要離開好幾天,總要想一個好的藉口把你妹妹林怡給騙過去?”孟岩道。

    “大人,要不我說您派我去外地公幹了,三五天就回?”林天行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才抬頭道。

    “你憋了半天就想出這麼一個藉口?”

    “大人,要不您幫我想一個?”林天行苦著臉道。

    “算了,就這個吧,我看還挺像樣的。”孟岩搖頭擺手道。

    “是,大人!”

    轉眼就日中了。

    “大人,該去飯堂用午飯了。”值班衙役提醒孟岩一聲。

    “知道了,馬上就去!”

    “去飯堂說一聲,今兒個大人不去飯堂用飯了。”一道倩影從外面走了進來,對那衙役吩咐一聲。

    “小雨,你怎麼來了?”孟岩一抬頭,看到提著食盒進來的聞小雨,有些驚訝。

    “人家就不能來嗎?”聞小雨嬌嗔的一笑道。

    “當然能來,不過你來是不是先告訴我一聲,我好去門口接你?”孟岩怪道。

    “我沒那麼嬌貴。”

    “這是給為夫送飯來了?”孟岩看見那精緻的食盒,不由的露出一抹嘴饞的笑容。

    “衙門裡的飯菜雖然不錯,但總吃會吃膩的,妾身就給你做了幾樣小菜,就給你帶過來了。”聞小雨道。

    “這有個老婆,知冷知熱就是好呀!”孟岩嘿嘿一笑,饞的直搓手,“都給我做了什麼好吃的?”

    “吃飯之前,先洗手!”

    “哦,對,對,要講究衛生,我這就去洗手!”孟岩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妾身陪你一起去!”聞小雨道。

    “你也去?”孟岩忽然明白了,這裡是他的值房,聞小雨雖然是官眷,可沒有官身,她是不宜單獨待在值房的,為避嫌,她跟孟岩一起去,那自然是沒事兒了。

    洗了手,聞小雨將飯盒裡的飯菜一一取了出來,三菜一湯,葷素搭配,都是孟岩平時愛吃的。

    “嗯,嗯,這道菜是林怡做的,她就愛放上一點兒小米醋,這一道是你做的,口味偏鹹,這一點隨我,這一道湯,有點兒意思,不像是你倆的手藝,奇怪,松鶴樓的大廚的菜我都嘗過……”

    “猜不出來了吧,猜出來的話有獎勵的喲?”

    “獎勵什麼?”孟岩嘿嘿一笑。

    “你要是猜出這道湯是誰做的,妾身今天晚上就讓你那個……”聞小雨臉頰紅霞滿面道。

    “那個什麼?”孟岩聞言,頓覺一絲邪火從下腹竄了上來。

    “就是夫君大人你上一次說的那個,妾身害羞,不肯做的那個。”聞小雨伸手遮面,臉頰滾燙道。

    “哦,我明白了,嘿嘿,小娘子你聽好了,為夫猜這道湯是白素心姑娘做的,可對?”

    “呀,你,你是怎麼猜到的?”聞小雨大驚之下,指著孟岩羞急道。

    “怎麼猜到的,小雨。你也太小瞧為夫了,你跟白素心是閨中姐妹,最近她與你更是形影不離,而白素心姑娘又是一位精通廚藝的高手,這熬湯對她來說,必然不是難事兒,而且這道湯十分清談,咸淡適中,不是她又是誰?”孟岩哈哈一笑。

    “早知道你這麼容易猜到,妾身就不答應那個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可妾身是小女子……”

    “呃……”

    “夫君大人。妾身來,一是給你送飯,這第二是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什麼事兒?”

    “妾身想保留素心齋的招牌。擴大經營。除了糕點之外。我們還經營麵食、京城的各色小吃,你覺得呢?”

    這不是後世的美食城嗎?

    孟岩一愣,後世美食城開遍全國各地。那是紅火得不得了,但是這是在大明朝,就算有客流量支撐,但能不能如同後世那般紅火就難說了。

    “可以試一試,但不要一開始鋪開太大,等生意好的話,再逐步推開。”孟岩道。

    “這麼說,你同意了?”

    “嗯,同意了,照你想的去做吧,我會支持你的。”孟岩很認真的道。

    其實聞小雨最擔心的並不是要做什麼,而是擔心孟岩反對她留下“素心齋”這個招牌。

    但是她聽到孟岩對留下“素心齋”招牌絲毫不在意,心中的一顆石頭才落了地。

    “多謝夫君大人!”

    “謝我幹什麼,這些事情你覺得對的,就去做,不要來問我,經營方面,你這個松鶴樓的掌櫃比我強多了,不是嗎?”

    “妾身既然嫁給夫君大人,那家中一切大小事務都要請示夫君大人的,不然,別人該說閒話了。”

    “誰敢說閒話,我封了他的嘴!”孟岩瞪眼道。

    吃完飯,聞小雨收拾碗碟離開了。

    下午,宮裡太監來傳,皇后娘娘有些不舒服,請孟岩入宮診治。

    孟岩當然不敢怠慢,火速更衣,隨那傳話的太監入宮,到了坤寧宮,給錢皇后一通診脈。

    “娘娘這是吃多了,胃部有些不適!”

    “愛卿,這不是害喜?”

    “皇上,娘娘天葵過去還不到一個月,就算害喜,也沒這麼快吧?”孟岩哭笑不得,這皇帝是想讓皇后懷孕想瘋了吧?

    “對,對,朕把這個都忘了,孟愛卿呀,朕確實有些心急了,朕都即位十一年了,親政也有兩年了,至今膝下還沒有一位皇子,這宮裡宮外都開始著急了!”

    “皇上已經誕下公主,這說明您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只要努力,後宮這麼多嬪妃,總能為你誕下皇子的!”

    “可朕希望皇后給朕生一位皇子!”

    “這就需要皇上和皇后多多努力了!”孟岩道,“其實生兒子並不在女人,而是男人!”

    “愛卿有生兒子的秘方?”朱祁鎮一亮。

    “皇上平時多運動,比如,跑步,這樣生兒子的幾率就大一些!”孟岩道。

    這是後世人總結出來的,男人若是平時運動多,身體素質好,那生兒子的幾率就會大,反之那些很少運動,久坐不活動的容易生女兒。

    這有沒有科學依據,孟岩也說不清楚,據說這是一個概率統計出來的結果。

    相信再某種程度上能說明一些現象。

    “跑步就能生兒子?”朱祁鎮呆住了。

    “皇上,這個微臣也只是聽人說,可不一定跑步就能生兒子,只是說概率較大。”孟岩可不敢把話說滿了,萬一錢皇后頭胎懷上了,生下一個公主,那咋辦?

    “概率比較大?”朱祁鎮是真有些相信了,他現在就想著錢皇后能給他生一個兒子,到時候這後宮就能清淨了。

    “是的,皇上!”

    “那朕每日該跑多長時間,多遠的路才能增加這個概率?”朱祁鎮問道。

    “這個,皇上每天勻速跑步小半個時辰就可以了,只要微微出汗,四肢活動開了。”孟岩忙道。

    “小半個時辰,朕明白了。”朱祁鎮點了點頭,“對了,愛卿不是要成親了,朕還是你的大媒呢,朕賜你一座宅子如何?”

    “皇上,您要賜宅子給微臣?”孟岩一個激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4

第434章 曹府變孟府

    “孟愛卿,你這都快要成親了,每一幢像樣的府邸,這說不過去吧?”

    “臣家中有房屋,還多有空閒,這府邸就不必了吧?”孟岩忙推辭道。

    這樹大招風,皇帝要賜的府邸肯定小不了,免不了會有人嫉妒,這小人之心是防不勝防。

    “要得,要得,這是朕給你新婚的禮物,愛卿不許推辭!”朱祁鎮霸道的道。

    “那微臣就多謝皇上隆恩了。”

    “愛卿跟郭家小姐的婚期定在那一日呀?”朱祁鎮問道。

    “定在三月初六。”

    “還有一個月,時間足夠了。”朱祁鎮點了點頭,“金英,把房契和地契拿上來。”

    “是!”垂首站立的金英答應一聲,轉身走過去,在龍案上取下兩張蠟黃的紙張。

    “主子,房契和地契拿來了!”

    “給孟愛卿吧。”朱祁鎮隨手輕輕一揮道。

    “喏!”

    “皇上,這,這是曹欽的房子?”

    “對,就是愛卿帶人查抄的曹府。”朱祁鎮道,“愛卿將它交到了戶部,朕覺得,那曹府空著也是空著,索性就賜給你做府邸了,朕會安排工部重新給你整飭一下。”

    “皇上,曹府的規格已經逾制了,賜給臣恐怕是不合適。”孟岩忙道,這曹欽的府邸雖然面積不如王侯大,可是裡面的建築那都是精雕細琢的,而且很多地方還用了彩色。這都是逾制的。

    “朕不是說了,讓工部給你整飭一番,把逾制的地方改過來就是了。”

    “臣……”

    “好了,朕賞賜大臣東西,哪一個不是歡天喜地的,哪像你這般,推三阻四的?”

    “皇上,這廣廈千間,夜眠七尺,臣家裡房子夠住就行了。沒有必要換一個。再說微臣對那老宅還有些感情?”

    “孟愛卿年紀輕輕,就不喜新厭舊,真是難得,朕是不是該送你一副字?”

    “微臣謝過皇上!”

    “這會兒你怎麼不推辭了?”

    “這一副字跟一座房子。那不一樣。皇上的墨寶。臣可以直接收藏起來,那是能夠傳世的。”孟岩訕訕一笑。

    “你呀你,朕明白了。你是擔心朕賞賜給你的宅子,朕日後再收回去?”

    “不是,皇上,您誤會微臣的意思了……”

    “行,朕就把話撂這兒了,這宅子不管你日後是不是犯了死罪,朕都不收回,怎麼樣?”

    “皇上,這,這……”孟岩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這麼定了,朕給你寫一道旨意。”朱祁鎮提起朱筆,名人取了一截黃淩,下筆寫了下來。

    “金英,用印!”

    金英取了大印,在黃淩上蓋上了寶璽。

    “給孟愛卿,收好了,這遺失不補,丟了朕可就不承認了。”朱祁鎮玩笑一聲道。

    “微臣叩謝皇上天恩。”

    “這宅子是賜給你住的,除了把那些逾制的改掉,這怎麼整飭還的你自己拿主意,這樣,朕下道旨意,讓蒯愛卿幫幫你?”

    “不用了皇上,臣還是自個兒去找蒯大人吧。”孟岩連忙拒絕,皇帝下旨那跟自己找蒯祥是不一樣的,可不能讓皇帝賜了宅子,還花錢給自己裝修?

    那恩寵太大了,恐怕那些勳貴皇親們都該嫉妒了。

    “那行,你自己去找蒯愛卿吧。”既然孟岩不需要,朱祁鎮也就沒再堅持。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還有個事兒,朕忘了對你說了。”朱祁鎮叫住孟岩往後退的腿道。

    “皇上,您吩咐。”

    “白素心的案子了結了,朕知道,你在此案中的功勞朕也知道,案子以外功勞,朕心裡也清楚,就算賜給你一個爵位,朕都覺得是應當的,你半年不到已經升到千戶了,這在咱們大明升官算是快的了,所以,朕思來想去,不升你的官兒,給你父親追贈一個錦衣衛指揮同知的銜,如何?”

    “微臣替家父感謝皇上。”孟岩納頭便下拜道,追封一個死人的官兒,那沒什麼大事兒,除了蔭澤後人之外,也沒什麼用處,就是一個榮譽。

    “那就回去等候旨意吧。”朱祁鎮點了點頭,他其實是想給孟岩升官的,白素心一案中,涉及宮中盜竊謀利案,為此每年為宮中挽回損失數萬兩白銀。

    另外,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查盜竊和走私宮中物品,但暗地裡,涉案的人員已經在清理整頓了。

    這個功勞在皇帝的心裡,可比查清楚一件冤案大多了,但是這件案子太大,也算是宮中的醜聞。

    不宜擴散,只能暗中調查,逐步撤換這些人等,以達到純潔後宮的目的。

    “微臣遵旨!”

    從皇宮出來,見天色已晚,孟岩索性就不回衙門了,命一個下人回衙替他說一聲,就直接回家了。

    “冰糖葫蘆……”

    “籲!”

    “賣冰糖葫蘆的,你這冰糖葫蘆怎麼賣的?”孟岩想起家裡女人不少,又都青春年少的,最愛吃這種甜食小吃了,這心意一動,就想著給帶幾串回去。

    這可是原汁原味的冰糖葫蘆。

    一看孟岩穿著官袍,那小販一個激靈,忙道:“這位大人,小人這冰糖葫蘆四文錢一根,十文錢三根!”

    “你還挺會做生意的,家裡人多,這樣,你這上面有多少根,我全包了。”

    “好咧。”

    “我包下了你的冰糖葫蘆,你幫我一個忙如何?”

    “大人您說?”

    “把這冰糖葫蘆給我送回去,我這騎著馬。不太好拿。”孟岩道,“不讓你白跑,這來回的路錢,我給你雙倍。”

    “不用大人路錢,您讓我今天生意這麼快就做完,我給您送回去,那也是應該的。”

    “我騎的慢一些,你跟得上吧?”

    “跟得上,跟得上……”

    “小雨,小雨……”

    “聽到了。夫君大人。妾身耳朵不背,看你這喜慶的,咱家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兒?”

    “喜事兒,當然有。待會兒再說。瞧。我給你買什麼了?”

    “冰糖葫蘆!”看到孟岩身後那插在草棒子上的一串串紅紅的,散發誘人香味的冰糖葫蘆,聞小雨驚喜道。

    “前兩天。你不是吵著要吃冰糖葫蘆嗎,今天回來,正好碰到了,咱就把這些都買回來了。”

    “你買個一兩根就行了,怎麼還把人叫到家裡來?”

    “府裡也不是你一個人愛吃冰糖葫蘆,我都買下來,大家解解饞不是嗎?”

    “說的也是,正好素心妹妹也在,她也愛吃這個,我給她也拿兩串?”

    “白姑娘也在?”

    “是呀,她是來跟我討論如何重開素心齋的,她也覺得我的那個點子好,素心齋重開,不完全經營糕點,還可以有其他的美食兒,這樣,客人只要到了咱們素心齋,就能吃到了整個北京城的美食兒了!”

    “素心齋,賣糕點的話,這個名字到十分適合,可如果加入別的食物小吃,這個名字就不適合了。”

    “大人是不是覺得素心齋這個齋字不合適?”白素心從裡面走了出來,來到孟岩面前盈盈一下拜道。

    “白姑娘就是聰明,本官讀書不多,這齋聽著好像齋菜,齋飯什麼的,全是素的,素心齋一聽,人家就覺得,這裡頭是不是都是吃素的?”

    “素心也有此感,不如請大人給充新起個名字吧?”白素心眨巴一下妙目問道。

    “這……”孟岩一時間給問住了,起名字,那可不是他的強項。

    “不如就叫素膳坊?”

    “素膳坊?”

    “這不是還有意思素字嗎?”聞小雨不解。

    “小雨,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個素字代表的是素心姑娘,她是素膳坊的創始人之一,自然要留名字了,膳就是膳食,這大家都知道,可用膳只有皇上才能,這膳自然代表了我們的食物的檔次,坊,咱們大明朝最小的城市行政單位是什麼,不就是坊嗎,這一坊有多大,說明咱們的店大,食物種類多,客人的選擇也就多了,彙聚南北吃食,定有一款適合您!”孟岩解釋道。

    “素膳坊,這名字會不會犯忌諱?”白素心有些擔憂。

    “沒事,這不算犯諱。”

    “這個名字確實不錯,雨姐,要不,咱們就叫素膳坊好了?”白素心道。

    “嗯,好,不過這名字好起,可誰來題字呢?”

    “是呀,店名有了,得有一副響噹噹的招牌吧,這招牌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寫的,這得找一個有名氣的人,這關係到臉面的問題,這人社會地位不能太低,字差點兒倒無所謂。

    這可難到他了,孟岩認識的文化名人不多,再說他是武將,結交文臣,會讓人詬病。

    “要不,我去求楊閣老寫一副?”孟岩思來想去,就是楊府的老爺子了。

    當朝首輔,半隱半退,他的字兒雖說不是頂尖的,但那也是一流的。

    但是這會不會辱沒了人家當朝閣老的身份,這文人自詡清高的很多,有很多還給自己定下規矩,對於營生一類的店鋪題名那是不幹的。

    別到時候碰上人家的忌諱就不好了。

    本來還有一個人可選的,那就是于欣的父親,這位可是更有名,但是現在還沒有起來。

    這老頭年紀不大,就是太方正了,再說他跟他也沒啥交情,就跟他女兒算是好朋友,這麼去求人家,那萬一碰一鼻子灰,反到自己面子上過不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4

第435章 孟岩求字

    “素心妹妹,來,先吃個冰糖葫蘆,夫君大人剛買的。”聞小雨遞給白素心一根冰糖葫蘆道。

    “多謝!”

    “大小姐……”

    “張叔,怎麼是你?”白素心居然跟那賣冰糖葫蘆的中年人認識,而且看上去認識的時間並不短。

    “大小姐,我可找到你了,聽說你被朝廷平反了,我們老幾個就想著再去投靠你,可是去了素心齋,那裡已經盤給別人了……”

    “張叔沒有去白府嗎?”白素心問道。

    “沒有,我們幾個就是從那裡被趕出來的,發過誓,再也不去白府。”張叔恨聲道。

    “張叔,出了這些天我都住在白府,焦氏姐弟被判刑了,家裡就剩下我跟少卿兩個人,其他人都走了!”

    “那個惡婦真是得了報應,大小姐,這些我們都從朝廷張貼的告示中看到了!”

    “既然是故人,那就客廳敘話!”孟岩招呼一聲。

    “您就是孟大人吧?”張叔激動的問道。

    “本官正是!”

    “小人給您磕頭了!”張叔放下手中的草棒子,就給孟岩跪了下來,咚咚的磕起頭來。

    “張叔,你這是做什麼,素心姑娘,你快讓他起來,本官受不了這樣的大禮!”孟岩忙道。

    “張叔,您起來吧,有話咱們進屋再說。”白素心走過去,伸手將那張叔攙扶起來。

    張叔站起身來,還是忍不住用衣角擦拭眼角的淚水。

    “沈聰。把糖葫蘆分發下去,人人都有份兒。”孟岩吩咐沈聰一聲。

    “是,公子爺!”

    “張叔,這幾年你們是怎麼過的?”

    “我會做糖人,糖葫蘆,做些小買賣,雖然賺錢不多,但還過得去,老鄧他們比我差多了,給人種地。十分收成最後能有兩三成落到自己手裡就不錯了。日子過的很苦。”張叔紅著眼道。

    “他們幾個都在?”

    “在的,在的,大小姐,改日我領他們來拜見你。”張叔激動的道。

    “張叔。你們幾個跟著我爹有些年頭了。我想把素心齋重開。不知道你們幾個肯不肯再回來幫我?”白素心誠懇的問道。

    “大小姐打算重開素心齋,可是素心齋不是已經被盤出去了?”張叔吃驚的問道。

    “其實不算是賣了,是我打算跟人合資。將素心齋擴大,重新開張經營。”白素心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大小姐若是不嫌棄我們幾個老的話,我們當然願意回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

    “說定了,說定了。”張叔道,“對了,大小姐,你打算跟什麼人合資?”

    “是跟我小雨姐!”

    “原來是跟聞姑娘,這我就放心了。”

    “張叔,你該改口了,叫雨夫人了。”白素心糾正道。

    “哦,對,對,雨夫人,小人張通見過雨夫人!”

    “免禮,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多禮了。”聞小雨優雅的一笑,“素心妹妹,我想你現在也沒那個心思了,咱們明天再詳談如何?”

    “也要,素心聽姐姐的。”

    “白姑娘,留下一塊吃飯吧。”孟岩道。

    “孟大人,少卿還在家中,我得回去給他做飯,就不留下了。”白素心道。

    “也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了,有張叔陪我就可以了!”白素心拒絕道。

    “那本官就不強留客了,白姑娘,請!”孟岩微微一拱手道。

    “小雨,今天皇上賜了我一套宅子,說是給我跟郭月的新婚大喜之用。”

    “這是好事兒呀,這御賜的宅子,肯定不小,至少要比咱們老宅要大吧?”

    “是不小,面積得有咱們老宅的三四倍吧,房屋沒有上百間,七八十間應該是有的。”

    “在哪兒,明兒個我就去看看!”聞小雨興奮的道。

    “西單斜街四十六號!”孟岩道。

    “西單斜街,四十六號,等等,那不是曹欽的府邸?”聞小雨腦子裡裝著的可是整個京城,做情報的,對朝中官員的住處,別院還有田產,那是如數家珍。

    “就是曹欽的府邸,我帶人查抄曹府之後,便將這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都上交戶部了,現在皇上又把這宅子賜給了我!”

    “曹欽的宅子賜給你,那不是讓你跟曹吉祥死磕到底?”

    “皇上未必就是這個心思,我擔心的是,這是有人攛掇的。”孟岩道。

    “王振?”

    “未必,不過,這宅子我本不想要,可皇上非要給我,還給我寫了一道旨意,就算將來我犯了死罪,這宅子也不收回。”孟岩苦笑一聲道。

    “這恩典可是不小呀。”

    “你沒明白,這宅子只能由我或者孟家的後人住,不可以變賣,也不可以租賃!”

    “這聖旨上又沒寫,怎麼就不能出售和租賃呢?”

    “這是聖旨背後的含義,算了,朝中不少人打那個宅子的主意,甚至有王爺都想請賜給自己再京中做別府之用,現在賜給了我,指不定會有多少人心中生怨呢!”孟岩道。

    “那就讓他們怨去了,這又不是咱們要的,是皇上賜給咱們的。”聞小雨道,“不行,明天我就去看看,我的給我挑選一個好房間。”

    “著什麼急,這旨意還沒下來呢,這宅子暫時還不屬於咱們,還的重新捯飭一下,把那些逾制的東西拆掉,明天我就去拜訪蒯大人,請他幫忙設計一下,改一改這宅子的風水。”孟岩道。

    又過一日,聖旨終於下來了。孟岩從副千戶晉升正千戶,京城巡察使衙門正是更名為錦衣衛巡察司,由孟岩擔任署理千戶,隸屬南衙。

    原來孟岩在匠作司的職務撤銷,原匠作司擔任署理司庫的總旗陸榮升任試百戶,擔任署理百戶。

    唐笑等原屬匠作司的錦衣衛全部調入新的巡察司。

    除了孟岩升官和巡察司併入錦衣衛之外,皇帝還下了特旨,給孟岩之父孟憲加了指揮同知之銜,並恩旨孟家世襲千戶。

    這份榮耀,可是讓人羡慕不已。

    隨後。皇帝又賜了孟岩一套宅子。綾羅綢緞上百匹,還賜了一柄玉如意!

    這可是一二品的老臣,為朝廷立下大功才有的恩典。

    這幾日來,孟岩可謂是風光無限。每天的應酬那是目不暇接。幾乎是沒從酒桌上下來過。

    不過。這一回孟岩學乖了,堅決不喝酒,要喝就喝白開水。見人就一副醉醺醺的樣子,這一看,也不好逼他,倒是讓他成功的躲過去不少。

    孟岩要找楊閣老寫招牌,他的先做好偵查,還好,他跟楊旦的關係不錯,就找了個藉口,把楊旦給約出來喝酒。

    順便,他把溫良棟和蒯祥都叫上了。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說正事兒了。

    “楊兄,這酒不錯吧,孟老弟酒廠新釀的酒,咱們可是嘗了一個新兒?”

    “不錯,不錯,就是有地兒沖,要是放上一個一年半載,去去火氣,應該更容易入口!”

    “嗯,這就選的是玉泉山的水,水是好水,就是酒麴不對,如果選用四川的酒麴的話,味道會更香醇。”

    “嗯,蒯大人是酒中國手,這一點批評是一語中的!”孟岩大口贊道。

    “來,來,吃菜……”

    “孟老弟,你做這個東,請我們喝酒,是有事吧?”蒯祥嘿嘿一笑,“這些日子,你孟老弟吃遍了京中的大小宴席,還沒聽說你掏過銀子呢?”

    “哈哈,這人還真不能太反常,一瞧就讓你們給瞧出破綻來了,今天這頓酒呢,有兩個目的,第一,我吃了那麼多的宴席,吃的我都快吐了,這頓我想自己找三兩個知己,好好的吃一頓自己的,第二,我還真有事兒求三位哥哥!”孟岩道。

    他們三人都比孟岩年長,孟岩當然以“哥哥”稱呼三人。

    三人皆撫掌大笑。

    “說吧,咱們四個,都因你才交的朋友,你孟老弟想要我們三個幹啥?”

    “溫兄的事情,咱們再說,這先說你們二位,不必為難,小弟我不是強迫。”

    “到底是什麼事兒,看你說的,把我們兩人心都提起來了。”楊旦怪道。

    “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我就是想向閣老大人求幾個字,然後做個招牌!”孟岩道。

    楊旦聞言,頓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父親在書法上雖說不是泰山北斗,可人在官場,這字畫雖然文人雅好,但也是腐敗的根源,有些人就是喜歡打著給人題字的名號,收受賄賂。

    這是楊閣老十分痛恨的,所以,他很少答應給人題字,更別說給人寫招牌了。

    要說孟岩求一副字,掛在家裡顯擺顯擺也就罷了,畢竟沒有多少人跑到你家裡去敲字兒。

    可這招牌就不一樣了,那是門匾,是要掛在門簷之上的,人來人往的,都看得見,這影響可就大了。

    “孟老弟,愚兄不敢保證,不過,以你在家父心中的地位,或許可以。”楊旦道。

    “那改日小弟備上一份厚禮,去府上看望老爺子?”孟岩點了點頭。

    “愚兄先提一下,看家父的反應?”

    “好,多謝楊兄了!”孟岩站起來一躬到底道。

    “還有一件事,要勞煩蒯兄了!”孟岩轉過來,對蒯祥施禮道。

    “請說。”

    “皇上不是賜了我一個宅子嗎,你也知道那是曹欽的府邸,所以,我想在住進去之前先改造裝修一下,請蒯兄幫忙設計一下。”

    “這個好說,好說。”蒯祥聞言,心中一顆石頭落地,別是跟楊旦那樣的難題就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5

第436章 巡察司兼管京中諸衛軍紀糾察

    “大小姐,張叔總算找到你了。”

    “張叔,我一直都在,你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可知道我的住處,你怎麼……”

    “大小姐,張叔知道。”

    “張叔,你既然知道,為何不直接來找我?”白素心奇怪的問道。

    “大小姐,那孟大人對你如何?”張叔並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問題。

    “孟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了?”

    “大小姐可有別的想法?”

    “別的想法,張叔,你這是什麼意思,素心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素心豈是那種人?”白素心冰雪聰明,一聽就能明白了張通話中的含義。

    “大小姐,老爺生前在張通那兒存了一些東西。”張通說道。

    “爹在張叔哪兒存了東西?”

    “是的,老爺病重的時候,將張通交到床前,交給張通一個匣子,說,小姐若是出嫁,這匣子就隨老爺一起埋于地下,若是小姐未能出嫁,則將匣子交到小姐手中,然後任由小姐處置!”張通道。

    “什麼?”白素心大吃一驚,父親居然還有東西留下,還留下這些指示。

    “大小姐,張通也不知道,匣子就在我家中,明日一早,我就給小姐送來?”張通道。

    “張叔,你這樣,匣子在你手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先別忙著拿給我,等我找你拿的時候,你再拿給我。如何?”

    “大小姐,這是為何?”

    “張叔,你就不要多問了,聽我的,將匣子藏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風聲,明白嗎?”白素心道。

    “明白,匣子的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埋在家中院子的那顆棗樹邊上,就連我那渾家也不知道。”張通道。

    “這就好。張叔。你回去吧,這兩天把他們幾個領過來,我看著先給你們安排些事情做。”白素心道。

    “哎呀,那就多謝大小姐了!”張通感激道。

    送走張通。白素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身返回家中。確有心事重重的皺起眉頭。

    案子是結束了,可事情還沒結束,這件事的後遺症才慢慢的體現出來。

    有些事情。白素心藏在心裡並沒有說。

    其中最大的心事就是父親的死!

    父親的病來的突然,前後也就不到十天就撒手人寰了,這說正常也正常,說不正常也不正常。

    她記得父親是回家過了一宿,第二天就發病了,當時大夫診斷腸癰,疼痛難忍,服藥後有緩解,後又加重,父親拖著病體,堅持立下將素心齋作為嫁妝傳給自己的遺囑,立完遺囑後第三天人就走了。

    因為當時有大夫的診斷,白素心並沒有懷疑父親的病有什麼蹊蹺之處。

    但是後來白焦氏和焦宏這對姐弟對她的一些列刁難,直到冤案發生,這才讓她產生了懷疑。

    父親剛死,這對姐弟就在父親的臥室內翻箱倒櫃,掘地三尺,還逼問自己,說立刻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白焦氏和焦宏似乎想要得到父親的某個東西。

    這個東西是什麼,白素心並不知道,因為父親從未跟她提過,沒有提,那應該是父親為了保護她。

    假若她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恐怕真就早就沒了性命。

    知道張通出現!

    真有這樣一個東西,焦氏姐弟欲得之而不能,那麼父親的死會不會跟這個匣子有關呢?

    這個匣子如此重要,父親居然不把它交給她這個女兒,這說明匣子裡的東西事關重大,非同小可。

    而且他還給張通留下話了,若是自己平安出嫁,這匣子就會長埋底下,永遠不見天日,可若是自己未能平安出嫁,匣子就會交還給自己,還任由自己處置!

    爹怎麼會留下如此古怪的話呢?

    匣子內到底藏著什麼東西,焦氏姐弟非要得到它,難道這裡面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不成?

    怎麼辦,她就是一個弱女子,面對複雜而又殘酷的社會,誰能保護自己?

    聞小雨夠強大了,就是她也需要找一個男人做靠山,才能保住自己不被別人傷害。

    聞小雨尚且如此,更何況她呢?

    自己的靠山又在什麼地方呢?白素心不由的一陣暗自神傷,自己現在把全部身家都壓在聞小雨身上,何嘗不是想要依附聞小雨背後的孟岩?

    但是她又跟聞小雨不同,聞小雨是孟岩的妾侍,枕邊人,而她呢,只是聞小雨的閨中姐妹,最多也就是生意上的夥伴。

    孟岩出力替自己平反冤獄,固然起因在聞小雨,但最終他也因此而獲利,從一個百戶一躍成為千戶,執掌一司,大權在握,那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自己在他的幫助下,冤獄平反,獲得自由,恢復名聲,而他呢,也收穫名聲,步步高升,獲得皇帝的信任。

    很難說清楚這裡面誰對誰的好處多一些。

    當然,白素心內心是感激孟岩的,人家可以不必選擇這麼危險的途徑來升官,就憑孟岩的能力,升千戶那是遲早的事情,差別在於時間長短而已。

    人家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為了她這個案子,孟岩也承擔了巨大的風險,這是必須要承認的。

    “姐姐……”

    “少卿?”白素心猛然一抬頭,她回來是要給弟弟做飯的,剛才思考問題竟然給忘了。

    “來了,少卿是餓了吧,姐姐這就給你做飯去!”

    家裡該找幾個下人了,總不能洗刷和做飯這種活兒都讓她一個人幹吧,再說白家的財力又不是請不起下人。

    巡察使衙門不過是換了塊牌子,人還是那些人。繼續辦公,在巡察司下面有設置了東、西兩個廳,東廳管民事,西廳管軍務。

    為了不讓巡察司變成一個清閒的衙門,這錦衣衛的在外的軍紀糾察大權被郭怒奏請皇帝認可後,劃歸巡察司了!

    錦衣衛巡察司兼管在京諸衛軍紀糾察,監督職權(涉民)。

    也就是說,巡察司今後有對錦衣衛的軍紀有糾察處置之權,捎帶著,只要在京城地面上違反軍紀的將官士兵。巡察司都有查辦之權。

    雖然限制了管制範圍。但這權力夠大了,這不僅僅是錦衣衛,還涉及京營以及京城諸衛!

    只要是軍營範圍內,士兵軍紀問題。錦衣衛無權管。但軍營之外的。只要是有將士違反軍紀,錦衣衛都可以抓人和處置現場態勢,但必須交由本衛帶回處置。

    如此一來巡察司就捎帶了一部分軍隊糾察的職能。不僅僅對錦衣衛內部,還對其他衛軍也有約束之能。

    這自然引起其他衛軍的不滿,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的官員都上書反對。

    但皇帝都留中不發了,京城之中軍人犯紀,擾民時有發生,老百姓又敢怒不敢言,加之各衛軍指揮們袒護,證據確鑿的最後都能不了了之,老百姓怨言很大。

    可以說,皇帝讓巡察司承擔這一部分職責,也是希望借助孟岩這個“官場屠夫”的名號震一震那些膽大妄為的人。

    這對孟岩來說,巡察司接下了這個責任,那日後就得幹得罪人的事情。

    而且得罪的不只是一個人,可能還會把京中諸衛都得罪了。

    這主意到底是皇帝自己拿的,還是有人故意給他設置了一個陽謀,讓他即使知道了,也只能往裡面鑽。

    “張瑄去西廳,兼管軍紀糾察和財務,李鐸留在東廳,兼管民事和本司人事,其他各部各司其職,就這樣。”孟岩沒有對巡察司多大的改動,只是微調而已。

    “大人,您讓張瑄去管軍紀糾察,李鐸去管民事,是不是弄反了?”孟岩這個決定並沒有跟任何人商議,而是自己獨斷而行,就連蔡晉都不太理解。

    “沒錯,本官這麼分配正是考慮了他們兩的性格以及行事方式!”孟岩道,“這糾察軍紀,就必須要一個鐵面無私,不講情面的人去做,李鐸處世比較圓滑,軍中多驕兵悍將,他去反而起不到震懾的效果,而民事方面,需要的就是這個調和的能力,如果讓張瑄去處置,他這個人照章辦事,有時候人死理,反而會辦壞事。”

    “原來是這樣,那這樣一來,大人豈不是要得罪京中諸衛嗎?”蔡晉道。

    “這就是皇上想要的,本官若不這麼做,恐怕要不了多久,巡察司就要換人了。”孟岩道。

    “聖心難測,難怪人說伴君如伴虎。”蔡晉長歎一聲。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讓匠作司司庫大隊,不,現在應該叫軍風軍紀糾察大隊聽張大人調遣。”

    “大人把唐笑他們給張大人用,大人身邊呢?”

    “本官暫時不需要他們,對了,等唐笑他們辦理完入職手續後,讓他過來見我!”

    “報告!”

    “進來!”

    “怎麼樣,這身試百戶的官服還合身吧?”孟岩一瞅一身百戶官袍的唐笑,微笑的問道。

    “唐笑多謝大人提攜,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唐笑單膝跪下,雙拳抱過頭頂大聲道。

    “這是你應得的,不必謝本官!”

    “若是沒有大人栽培,唐笑不可能從一個小小的校尉,短短數月就擢升為試百戶!”唐笑很激動,前幾天他還是小旗,如今一下擢升為試百戶,這升官的速度著實讓很多人羡慕不已。

    他內心感激舅舅魏實,若不是他把他發配到孟岩身邊,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但他更感激的是孟岩,他不栽培自己,最多跟匠作司大隊的其他人一樣,升個小旗而已。

    “巡察司軍風軍紀糾察大隊不可能就你們這二十幾個人,得擴充人手,上面給了我們一個百戶的編制,近期會有一批人調過來,這一次本官要的都是些白紙,你可要給我帶好了!”孟岩鄭重的道。

    “請大人放心,唐笑一定不負所望!”唐笑激動的大口呼吸一聲道。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5

第437章 白素心來訪

    教忠坊,府學胡同,楊府。

    隨著氣溫一天天上升,楊溥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每天出來活動個兩三個時辰問題不大。

    還吃著孟岩給配置的藥,楊旦每天小心伺候著,從不間斷。

    “爹,這藥不喝就涼了。”老爺子好讀書,這書到了他手中,就不肯再放下了,這不,連藥都忘了喝了。

    “知道了,這就喝。”楊溥對於囉嗦的兒子投過一絲不滿,但是他也知道,兒子這是為他好。

    良藥苦口利於病,這個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對了,旦兒,從昨天你回來,爹就看到你這眉宇間私有一絲愁緒,有什麼事情難道還不能對爹說嗎?”

    “爹,是這麼回事兒,昨兒個孟大人請我們相熟的人吃酒,他想請孩兒給幫一個忙?”

    “請你幫忙,他一個錦衣衛千戶,背後還有郭老虎那麼大的靠山,需要你一個賦閑在家照顧老父的大理寺少卿幫什麼忙?”楊溥呵呵一笑。

    “爹,這忙孩兒推辭不了,所以就應承下來了。”

    “什麼忙,你推都推不得?”楊溥有些驚訝,這滿朝文武都知道,要不是皇上硬把他留在朝中,他早就辭官歸故里了。

    這京城的氣候,實在不適合養老,他要是再想多活幾年的話,還真的回老家去。

    “孟大人想求爹您給他寫幾個字?”

    “他求我寫字,這又何難的?”楊溥驚訝道。“難道是怕爹拒絕,才先由你試探一下?”

    “正是這個意思。”

    “爹這條命都是人家救的,區區幾個字又不值什麼,舉手之勞而已,你跟他說,除了犯忌不能寫的,爹答應他就是了。”楊溥道。

    這人要知恩圖報,不然還能立足於天地之間?

    “爹,孟大人其實求的是一副招牌,這是要掛到外面去的。而且您還的署名。用印,所以……”

    “招牌?”楊溥一愣,自己為官多年,這請托讓他題字的店鋪多的說不過來。他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一次。寫這種東西有一就有二。弄到最後,得罪誰都不行,乾脆誰的請都不答應。

    特別是入了內閣後。就再也沒有為任何人題過字了。

    當然,師生朋友之間的相互的贈送勉勵那還是有的,但這些都是搜藏在個人家中,最多也就是裝裱一下,掛在自家屋內,孤芳自賞而已。

    “是呀,孟大人不是納了一方妾侍嗎,準備開一家食肆,缺一個響噹噹的招牌。”

    “名字有了嗎?”

    “聽說好像是有了。”楊旦道。

    “這事兒我應了,回頭你問清楚,這招牌上的字是要見人的,爹要好好準備一下。”楊溥道。

    “那就太謝謝爹了!”楊旦聞言,大喜過望,他就怕這老頭子犯倔,不答應,那他可就在孟岩面前不好說話了。

    “對了,旦兒,你聽說沒有,這京城巡察使衙門變更為錦衣衛巡察司了?”

    “孩兒聽說了!”

    “你對這件事怎麼看?”楊溥問道,他知道兒子還有心出仕,但是他還有些擔心,善良耿直的兒子能否再狡詐殘酷的官場中生存下來。

    “聖上從白素心冤案中獲得巨大的名望,正是因為他的力排眾議,堅持重審此案,令冤者昭雪,所以,裁撤巡察使衙門聖上是絕不會做的,但保留的話,必然會遭致朝臣的反對,畢竟巡察使衙門歸屬不清,如果只聽命於聖上的話,那職權可就大了,必須予以限制,所以聖上將其納入錦衣衛的管制,這樣也就能平息朝臣的不滿了!”楊旦想了一下道。

    “嗯,不錯,旦兒,你能看到這些,說明你是用了心的,也看到了一些東西。”楊溥道,“自古皇權和相權就是對立平衡的,一旦失去了平衡,這國家政局就會走向兩個極端,第一,那就是皇帝昏庸,大臣腐敗,國家內亂,這第二呢,皇帝英明睿智,大臣廉明,國家強盛,一般情況下,開國君主都是比較強勢英明,而且大亂初定,國家休養生息,政局會平穩發展,一旦恢復國力,雄主老去,若後繼之君平庸的話,那必然需要一位元權臣,權臣不好當,弄不好會粉身碎骨,遺臭萬年,若蒙皇帝信任,相得益彰,到能開創一番事業,可若主弱臣強,那便是禍亂之源!”

    “爹的意思,咱們大明朝容不得一個權臣?”

    “爹不是這個意思,爹只是告訴你,做權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非大野心,大智慧者,千萬不要去走這條路!”楊溥道。

    “孩兒明白,孩兒就算出仕,只想做一員能吏,為朝廷,為百姓做一些事情而已。”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不過你現在出仕還不是時候。”楊溥道。

    “那是什麼時候?”楊旦問道。

    “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來告訴我。”楊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讓兒子自己去想。

    這自己想到的,悟到的,跟別人告訴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且不說這楊旦擰巴眉頭,把自己關進書房去悟了,孟岩這邊卻來了一個相熟的客人。

    京城巡察使衙門變更為錦衣衛巡察司的聖旨已經下達到孟岩手中,這換塊門匾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

    這巡察司署理千戶孟岩孟大人也算是走馬上任了。

    他很忙,非常忙,需要簽署大量的檔,還有聽下面的彙報,安排工作。

    各個部門都在招兵買馬,按照上面給的編制,巡察司也算是錦衣衛內一個不小的職權司了,權力還不小,原來兼管錦衣衛軍紀的部門也要合併過來。

    這樣一來。南衙就瘦身了,南衙原來有三大職責,第一是管理本衛軍紀,凡是錦衣衛犯了軍紀或者國法,都有南衙處置判決,差不多屬於錦衣衛的專屬軍事法庭,輿情司,不用說,情報部門,是南衙最核心的部門。人員最多。最神秘的部門,具體事務只對署理南衙的錦衣衛指揮同知或者僉事負責,指揮同知和僉事對皇帝負責。

    第三是匠作司,本衛匠戶管理和軍器研發和製造。主要是高尖武器的研發和製造。屬於國家核心機密部門。

    軍紀這一塊查處的職能現在剝離給了巡察司。而南衙則還保留最後判決的只能。

    用現在的理解就是,巡察司就是憲兵處,一些小違紀問題直接就給處理了。而南衙就是軍事法庭,真犯了罪的,需移交過去進行公開審訊和判刑。

    郭怒從南衙給他調來一個副千戶,擔任他的副手,專門管錦衣衛軍紀。

    北衙方面,基本無什麼變化,偵緝司和理刑司加上詔獄三大塊兒,已經完全被傅嘯塵掌握。

    至於京中其他各衛所,都跟以前一樣,經歷司還管著檔案儲存和文書轉發。

    “白姑娘,你怎麼來了?”

    “天行,泡茶……”喊了半天,不見林天行,忽然想起,他派林天行去東郊的落梅莊化裝偵查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自己真該找一個長隨了,這身邊沒有一個使喚的人,那真是不方便。

    “還是本官自己來吧,這人都給我撒出去辦事兒了。”孟岩自嘲的笑了笑,從一堆文書中站起來。

    “大人,讓素心來吧。”白素心走過去,拿起案幾上的毛巾,抱住了銅壺的手柄,將燒開的水壺提了起來。

    “白姑娘是客人,讓客人自己給我這個主人泡茶,實在是有違待客之道!”

    “大人,請用茶!”白素心泡茶的動作和姿勢都和優美,仿佛在自家一般熟悉。

    孟岩不由的想起那一次,白素心泡茶的時候,不慎燙到手的時候,自己正好彎腰接過,那一抹動人的風情至今還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裡。

    “謝謝白姑娘。”孟岩微微一愣神,旋即不好意思的接過茶盞。

    “白姑娘,你來見本官,有什麼事情嗎?”孟岩摸不准這白素心來幹什麼,她居然孤身一人來見自己,這有些怪異。

    “孟大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白素心盈盈一下拜道。

    “白姑娘請起,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本官能夠幫到的,一定義不容辭。”孟岩認真道。

    “大人,素心懷疑我爹是被人謀殺的!”白素心道。

    “白姑娘,這可不能胡說,謀殺跟自然死亡那是完全不同的。”孟岩微微一驚。

    “孟大人,素心並不像追究什麼人,素心就像知道一個真相,我爹是被謀殺還是得重病身亡。”白素心道。

    “白姑娘的意思,本官有些不大明白?”

    “我想請孟大人開棺驗屍,幫我確認一下,我爹的真正死因,至於結果,只有孟大人和我知曉就可以了,不對任何人提起?”白素心道。

    “白姑娘,令尊已經入土為安,你既然不想追求任何人,何必打擾他的安息呢?”孟岩不解的問道。

    “孟大人,這關係到素心的未來,所以素心懇求孟大人幫我。”白素心鄭重的道。

    “這……”孟岩猶豫起來,這白素心的請求也算是合乎情理,女兒想要知道父親的確切死因,但如果確定白新元是死於謀殺,那兇手也幾乎可以鎖定。

    她不願意追究也在情理之中,那白焦氏畢竟是弟弟白少卿的母親,愛屋及烏之下,白素心又怎麼會忍心去讓弟弟傷心呢?

    但是人為人女,如果不弄清楚父親的死囚,自己的心也過不去,那種愧疚之情會伴隨一生。

    “白姑娘,你先將你的懷疑說與本官聽一聽,至於開不開棺,咱們再做商議如何?”孟岩可不會貿然答應開棺驗屍,連前應後果都沒搞清楚。

    “是,大人。”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5

第438章 白新元之死

    “三年前的中秋節,那個女人,就是焦蘭蓉派人到店裡來,叫我們回去吃飯,爹答應了,說把店關上門就回去。”

    白素心娓娓道來。

    “爹答應回家吃飯,其實還是為了弟弟,若是沒有少卿,爹可能早就休了那個女人了……”

    聽到這一段,孟岩默然不語,儘管他聽何文東說過,說白少卿並非白新元之子,是白焦氏跟外面的男人所生。

    但是這也是何文東的一面之詞,何文東也沒能說出那個人是誰,此事到是一個疙瘩。

    不管是說,還是不說,對白素心的打擊都太大了,對白少卿也非常殘忍。

    這勢必會影響到一個孩子的將來,甚至會毀掉他的一生,於是孟岩一開始就選擇了隱瞞!

    將這個秘密隱瞞下去,白少卿就是白新元的兒子,給白家續香火,有什麼不可以呢?

    至少白少卿姓白,認白新元這個父親,逢年過節的還給他端飯上香,磕頭。

    如果真的把白少卿的身份搞清楚了,那白素心和白少卿還能跟現在這樣嗎?

    如果白少卿是白新元之子倒也罷了,若是不是,那對剛剛獲得自由的白素心而言,那又是一次巨大的心靈打擊。

    孟岩真的不忍心這麼做,這個秘密就連聞小雨他沒有透露,生怕這女人之間說話,一不留神給說出來,那就麻煩了。

    但現在看到白素心如此執著,為了父親死的真相。不惜來求他開棺驗屍,自己隱瞞了這個一個秘密,似乎又有些對不起這個可憐的女子。

    “我跟爹到了家中,那個女人一改常態,做了一桌的好菜,還有爹最愛的吃扣肉月餅,就這樣,我們一家人吃著飯,焦宏還敬了爹三杯酒,客氣的叫爹姐夫。”

    “當時看來。這是一個很平常的中秋團圓飯。第二天一早,爹跟我起身返回素心齋,當時我看到爹臉色不好,就問:爹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爹只說昨晚受涼了。沒什麼大事兒,當時我也沒有在意,等到了店中。準備幹活,和麵的時候,爹突然倒地,額頭上全是汗水,左手捂著肚子,我趕緊派人去找大夫,大夫過來,診斷後,說爹得了腸癰,這個病十分難治,開了藥,說如果能挺過去是造化,挺不過去的話就要準備後事……”

    “素心當時嚇壞了,趕緊把這個消息通知家裡,那個女人和焦宏帶著人把爹接了回去,我怕那個女人對爹心懷不軌,也跟著一塊兒回去,將店裡的事情交給別人,一心一意回家照顧爹的起居飲食,爹服了大夫開的藥,病情有些好轉,我當時很高興,但是爹卻打算把自己身後的事情預先安排一下,這就是後來的遺囑事件,爹怕他死後,我受委屈,把素心齋留給了我,然後將白家的宅子和其他產業留給了少卿,並且請了坊正和街坊鄰居做了見證,怕日後那個女人反悔。”

    “立這樣的遺囑,那白焦氏姐弟就沒有反對?”

    “她們當然反對了,但我娘是爹明媒正娶的妻子的,雖然娘早逝,可我畢竟是白家的大小姐,還沒有出閣,所以,我是有繼承權的,而焦蘭蓉只是父親收的妾侍,最多算是填房,就算她生下了一個男丁,也無權干涉爹如何立遺囑!”白素心道。

    “原來如此。”

    “遺囑立下後,爹的病情很快就惡化,過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就咽氣了。”白素心道。

    “死亡證明是那個衙門出具的?”

    “是坊裡直接出的證明,死因寫的是病死。”白素心道。

    “這之後,你就沒有懷疑過?”

    “沒有,除了中秋節那天晚上,爹病重的這九天內的飲食起居都是我親手來的,沒有假手他人,而且爹也不會吃那個女人做的東西。”白素心道。

    “你懷疑是白焦氏下毒?”

    “爹的身體很好,怎麼突然就病了呢,而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在回家吃了那個女人做的飯之後,就病了呢?”

    “你不是說,你父親吃了大夫開的藥之後,病情有所好轉的嗎?”孟岩道,“如果真有人下毒的話,那藥不對症之下,病情會越來越嚴重的。”

    “大人,這是當初那個胡大夫給我爹開的藥方,您看一下。”白素心掏出一張紙來遞給孟岩道。

    “這不是當初的那張吧?”望著上面俊秀的字體,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是,這是素心憑記憶默寫的。”

    “哦,這張藥方你確定沒錯嗎?”孟岩仔細看了一下藥方,藥方沒錯,確實是治療腸癰,但腸癰也要看脈象和人,用藥自然要有變化。

    “沒錯,素心可以肯定!”

    “藥方沒錯,但對不對症那本官就難說了。”孟岩將藥方還了回去說道。

    “大人,如果開棺驗屍,能否驗出我爹的死因?”

    “這個本官可不能給你打包票,也許開棺驗屍,根本就驗不出什麼來。”孟岩道。

    “不管有什麼結果,素心一力承擔。”白素心鄭重的道。

    “開棺驗屍,茲事體大,而且本官並非專業的仵作,若是有本官一個人恐難完成?”孟岩道。

    “大人的意思是,需要幫手?”

    “這個自然,葛通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他是祖傳的仵作,在大理寺供職!”白素心道。

    “那是以前,現在葛通已經本官這巡察司的專職法醫官了!”孟岩呵呵一笑。

    法醫官,這可是巡察司頭一份,雖然只是八品官兒,可對仵作這個行當來說,那是破天荒的。

    仵作那是下等戶口,按照大明律,這一類人是沒有資格參加科舉做官的。

    能夠給葛通一個八品官了,這是特例了,在大理寺的話,葛通就算做到死也只是個仵作,沒有任何品級。

    所以,葛通毫不猶豫的從大理寺跳槽過來,來巡察司,當起了專職法醫官,還帶了三個徒弟。

    “只要大人認可,素心這邊沒有問題。”

    “那就好,白姑娘,待本官與葛仵作商議一下,你先回去聽信兒吧。”孟岩應了下來。

    “那素心就多謝大人了!”白素心盈盈再拜道。

    “白姑娘不必多禮,這也是本官分內之事。”孟岩忙道。

    “大人,素心告辭了。”

    “本官雜務纏身,就不送白姑娘了!”

    “啟稟大人,楊旦公子求見!”

    “楊旦,快快有請!”孟岩從文山中一抬頭,急忙吩咐一聲。

    “楊兄,你怎麼有空到小弟這座小廟來?”忙的手舞足蹈的孟岩見到一副悠閒模樣的楊旦,忍不住玩笑一聲。

    “呵呵,我是來拜真佛來了!”

    “哈哈,快請,快請,泡茶,泡茶……”孟岩大聲叫了一聲,總算有衙役聽到了,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孟老弟,我是來給你送好消息的!”

    “真的,老大人答應了?”孟岩一驚,頓時喜出望外,這“素膳坊”要是掛上首輔閣老的親自題寫的招牌,那廣告效應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爹同意了,但說了,這是看在孟大人你的面子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楊旦嘿嘿一笑。

    “嘿嘿,多謝楊兄了。”孟岩道。

    “還有一件事!”楊旦面露喜色道。

    “可是老爺子准你出仕了?”孟岩眼睛一亮。

    “孟老弟,你怎麼知道的?”

    “這,本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這一看你眉梢的喜色,就知道主有喜事了。”

    “爹是同意愚兄出仕了,但是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讓愚兄再等等。”

    “再等等,老大人這是怕你捲入首輔之爭中去。”孟岩道。

    “首輔之爭,那跟愚兄沒有多大關係,再怎麼著,這內閣首輔的位置也不會落到愚兄的腦袋上?”

    “楊兄是做不了這個首輔,但進內閣做個大學士還是可以的,如果有人許你一個進內閣的機會,你會動心嗎?”

    “這……”

    “你看,楊兄你心動了吧?”孟岩微微一笑。

    “到不是心動,愚兄在想自己能否勝任?”楊旦如實回答道。

    “以楊兄的才學,區區一個內閣學士,自然是不在話下,可他這是要拉攏你,而你是可以影響到老大人的,從而可以影響到內閣首輔人選。”

    “對,孟老弟這麼一說,愚兄是茅塞頓開了。”

    “楊兄,老大人是在保護你,一旦你身上有了某個人的痕跡,那日後必然很難洗脫,所以,老大人讓你等,其實就是等這個首輔的人選塵埃落定,到時候,你再出仕,那麼你就不必顧忌這些了。”孟岩解釋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楊閣老為了兒子,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孟老弟說的太對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呀!”楊旦激動的眉開眼笑道。

    孟岩微微一搖頭,這楊旦太樸實了,實在不是混官場的料子,就算做官,也只能做一個技術性的官僚,官場上的權力傾軋太多了,你不算計人,人家就不算計你了,尤其你還有一個內閣首輔的老子?

    老大人還真有自知之明,看出官場不適合他,可楊旦也是有抱負的,當年他非要他辭去大理寺少卿的官職回家務農,那實在是傷了兒子的心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12 10:05

第439章 東廠要幹嘛?

    內閣首輔的人選離孟岩有些遠了,文官集團的鬥爭,跟錦衣衛關係不大。

    不過錦衣衛對朝中官員的監視,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官員監視那是從來都沒有放鬆過。

    這可是錦衣衛建立的目的所在。

    這也是朝中文官集團對錦衣衛痛恨的原因之一,誰沒事兒希望自己的隱私被記錄下來,甚至還有可能傳諸後世?

    孟岩自己的事情都還忙不過來呢,哪有閒心去管人家的閒事兒,正好這些人也別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

    “楊兄,擇日不如撞日,待我忙完這些,就跟你回府拜望一下老大人?”

    “也好。”楊旦一想,便答應了。

    “來人,把蔡先生請過來!”

    “大人,您叫我?”

    “一會兒,咱們提前下值,你跟我一去去一趟楊府,你先回一趟松鶴樓,找雨夫人,拿一些糕點。”

    “孟老弟,來我家,你還帶什麼東西?”

    “一些糕點,老大人年紀大了,牙口不是很好嘛,糕點酥軟,很適合他吃,適量就好。”

    孟岩也知道,太貴重的禮物,楊溥是斷然不會接受的,這吃食就沒有問題了。

    素心齋的糕點,那是京城有名,愛吃的人不少,楊老大人也是其中之一。

    不然,這素心齋主人白素心被爆出通姦殺人,那怎門能夠轟動整個京城呢?

    這多少也有些名人的效應。

    “那就多謝了,這自從素心齋關門以後。家父就再也沒有機會吃到素心齋的糕點了,前些日子還念叨呢。”

    “是嗎,那老大人以後有的吃了,素心齋準備重新開業了!”孟岩笑呵呵道。

    “是嗎,那可是一件喜事兒。”

    蔡晉匆匆離去,孟岩埋頭奮筆疾書,處理這案頭上的一堆公務,還好,他只需要在這些上面簽字做批,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直接就推給下面的人處理了。

    案頭的公文越來越少。蔡晉也從松鶴樓回來,手裡提著一個雕漆的紅木盒子。

    “大人,您沒預先說一聲,幸虧有白小姐在。不然還真趕不上呢。”蔡晉道。

    “是白素心親手做的嗎?”楊旦驚訝的問道。

    “是的。楊公子。”

    “太好了。爹看到了,一定很高興。”楊旦喜悅道。

    “那就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咱們早去早回?”孟岩笑呵呵的站了起來。

    楊府。

    “楊洪,去後院通報一聲,就說孟岩孟大人求見老爺。”

    “哎,老奴這就去!”管家楊洪答應一聲,丟下手中的活計,就朝後院跑了過去。

    “孟大人,請!”

    “楊兄太客氣了,請!”

    “公子,老爺請孟大人到內廳說話!”楊洪很快就跑了回來,沖楊旦彎腰一拱手道。

    “知道了,這就去!”

    後院,內廳,一般情況下,楊溥只有在回見親近故交的時候才會選擇在這裡,而回見一般客人,都會在前廳,前廳比這裡大的多了。

    這內廳會見,有點兒帶私人性質的意思。

    這說明楊溥不把他這個錦衣衛千戶不當外人,這讓孟岩感到非常的意外,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晚輩末學孟岩參見閣老大人!”

    “哎呀,孟大人快起來,起來,老夫可受不起呀!”楊溥站起來,走過去將孟岩攙扶起來。

    “閣老德高望重,是朝廷的柱梁,晚輩豈敢有不敬之意?”

    “重了,重了,快,請坐,楊洪,奉茶!”楊溥招呼一聲。

    “這是晚輩的一點兒小小心意,還請老大人收下!”孟岩一招手,蔡晉將手中食盒遞了上來。

    “這是什麼?”

    “是臣家人做的糕點,給老大人拿來一些嘗嘗,算是晚輩的一點兒心意。”孟岩道。

    “嗯,好,只要不是金銀財寶,綾羅綢緞,老夫就收下了!”楊溥沒有任何推辭,直接就命人接了過去。

    “爹,這可是您最愛吃的素心齋的糕點。”楊旦上前道。

    “哦,素心齋,莫不是孟大人……”楊溥一驚,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爹,您誤會了,白小姐跟孟大人的如夫人是好姐妹,今天剛好白小姐也在,所以,就一起做了這些糕點。”

    “老夫孟浪了,呵呵。”楊溥呵呵一笑,自己理解錯了。

    “這個都是剛做出來的,最好吃,老大人不妨嘗一嘗?”孟岩建議道。

    “嗯,好,老夫正好腹中有些饑餓了。”

    “爹,您嘗一嘗?”楊旦將食盒打開,取出其中一塊糕點,親自送到楊溥的嘴邊。

    “老夫自己來。”楊溥一聞到那個香味兒,就知道孟岩所言不虛,這熟悉的味道快有幾年沒有聞到了。

    “嗯,是這個味道,甜,濡,滿口都是香味,好,孟大人有心了,老夫總算是吃到了正宗的白家糕點了。”楊溥贊道。

    “老大人喜歡,以後隨時都可以吃到。”

    “這怎麼行呢,老夫怎麼總是吃你家的東西?”楊溥連忙搖手道。

    “爹,是這樣的……”

    “那這是好事兒,看來孟大人這位如夫人真是經營有道呀?”楊溥聽完楊旦的解釋,不禁笑道。

    “讓老大人見笑了。”

    “照這麼說,這招牌就是為了素心齋重開了?”

    “老大人說的不錯,重開素心齋並更名為素膳坊,除了經營糕點之外,還有其他的吃食。”孟岩解釋道。

    “素膳坊,這個名字倒是不錯,老夫答應了。這個招牌老夫給你寫,不過,今天不行,三天之後,你派人過來取吧。”楊溥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那就太感謝老大人了!”孟岩一躬到底,這件事總算是做到了。

    從楊府出來,孟岩與蔡晉正要打道回府,突然一匹快馬疾馳而至,馬背上跳下來一名身穿鴛鴦戰襖的錦衣衛校尉。

    “標下錦衣衛北衙右司房校尉孫康參見孟大人!”

    “北衙右司房。可是沈一平的麾下?”

    “正是!”

    “什麼事情?”

    “啟稟孟大人。東廠來人,說是那關押右司房重犯魔金剛涉及一樁盜竊案,要提人去東廠審訊。”

    “盜竊案,東廠想要幹什麼?”孟岩眼中厲芒一閃。分明是想找個藉口把魔金剛帶走。這魔金剛到了東廠。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大人,這分明是找個藉口把魔金剛從詔獄轉走,等人到了東廠。恐怕咱們就管不了。”蔡晉道。

    “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孟岩哼哼一聲,上前一步,從哪校尉手中奪過韁繩,“孫校尉,本官借你的馬一用。”

    “孟大人儘管拿去!”

    “多謝了!”孟岩一個翻身上馬,“蔡先生,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北衙!”

    “是,大人!”蔡晉望著策馬而去的孟岩,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憂色。

    北衙,右司房。

    “姜檔頭,裘天剛是巡察司寄放在我詔獄的犯人,你們東廠若是想要把人帶走,必須得到巡察司的許可,否則,你們不能帶走他。”沈一平面對一群來自東廠番子。

    “沈百戶,我們不過是帶裘天剛回去審訊一下,你這又何必為難我們呢?”

    “不管裘天剛犯了什麼事兒,沒有巡察司孟大人的親筆文書,誰都不能帶走他。”沈一平拒絕道。

    “沈大人,裘天剛跟內廷失竊案有關,司禮監著東廠帶人回去接受調查,你就不怕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你吃不了兜著走嗎?”那叫薑寒的東廠檔頭有些冷聲道。

    “姜檔頭,沈某人把話撂這兒了,今兒個就算是皇上的聖旨來了,也不行!”

    “沈一平,你好大的膽子!”

    “誰不知道你們司禮監經常矯詔,幹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沈某人說的聖旨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沈一平,你當真不讓我們帶人?”

    “薑寒,別忘了,東廠是沒有權力私設公堂的,但凡你們捉拿和審訊都是由我們錦衣衛進行,所以,你們想要審訊裘天剛不是不可以,我們這裡有刑堂,不比你們東廠裡面的設施差!”

    東廠的抓人,必須通過錦衣衛,而且鎖拿的人犯也通常關押在詔獄,審訊工作也在詔獄。

    只是後來東廠勢大了,不願意受制於錦衣衛,除了皇帝下旨,必須關押詔獄之外,他們抓到的人犯都直接關在自己私設的小監獄內,審訊也都跟錦衣衛分開了。

    東廠私設監獄,那都是皇帝默許的,但是在程式上還是違法的,朝臣多有反對,但最後都沒能改變。

    “沈一平,你……”

    “錦衣衛詔獄豈是誰想進,就能進來的嗎,來人,把不相干的人等給我打出去!”孟岩強勢出場了,龍行虎步,雖然只有一個人,卻把東廠一干人等的氣勢都壓了下去。

    “標下錦衣衛北衙詔獄右司房百戶沈一平參見巡察司千戶孟大人!”沈一平一見到孟岩出現,當即露出喜色,快步上前見禮道。

    “沈大人免禮!”

    那東廠檔頭薑寒十分尷尬,可人家官位職位都在自己之上,雖然互不隸屬,但若是不上前見禮的話,那就是壞了規矩。

    “下官……”

    “一個小小的役長,秩不過九品,也敢自稱下官?”孟岩冷冷的一灑道。

    薑寒一下子被噎在當場,臉色由白轉青。

    “孟大人,您雖然身居高位,但也用不著如此羞辱下官吧?”薑寒寒聲道。

    “本官對東廠的人素來沒有好感,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這裡是錦衣衛詔獄,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是打算劫獄還是威脅呢?”孟岩冷笑一聲。

    “下官只是奉命來帶裘天剛回去問話。”

    “誰的命令,可有憑證?”

    “是高公公的命令!”

    “高公公,高讓?”

    “是的!”

    孟岩眉頭一皺,高讓是王振的心腹,曹吉祥被貶斥後,高讓暫時代管東廠,可以說,如果沒有特殊變化,這高讓極有可能是下一任司禮監提督掌印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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