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屍案密碼 作者:阿丑(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40: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 2312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一十八章︰暗獄

    我看到屍體的手指仍在動彈,快步走到屍體邊上,屍體渾身都是傷口,傷口有大有小,每一個傷口裡邊都塞著一片玻璃碎片,

    玻璃碎片將死者全身都紮住了,一塊一塊反射著我手電筒的燈光,特刺眼,死者被殺的時候肯定是被凶手脫光衣服推到一堆玻璃渣子上面打滾,每一寸皮膚相隔不遠便是玻璃傷口,

    玻璃長短都有,刺入死者的身體,使得死者看上去渾身的玻璃刺,看著心痛不已,

    我伸手把死者的臉部轉過來,死者滿臉的玻璃塊,一小塊一小塊的玻璃碎片紮在他那剛毅的臉部,玻璃碎片扎得不深,一片一片刺入皮膚,血淌了一臉,

    死者的唇部被玻璃片刺穿,鼻子橫插著兩塊玻璃,眼楮更是糟糕,全是玻璃渣子,我觸摸到他的臉,他嘴巴動彈了一下,一口黑血湧出來,看到他痛苦到發抖、抽搐,我則紅了眼,他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

    「曾七,你怎麼會這樣子,他們發現了你,你給我撐住……」我在死者曾七的耳邊喊著,死者的耳朵內照樣刺進了玻璃片,他聽不到也看不到,掙紮了一會便死掉了,

    我憤怒地打著地板,這群人渣,他們居然用玻璃碎片殺死了曾七,我緩緩地站起來,渾身難受,曾七的死狀讓我憤怒到了極點,

    「我說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你看看,曾七就是我們的下場,教授他比我還瘋狂,他殺人可不會隨隨便便割開你的喉嚨,讓你死得徹徹底底,他會先把你弄得半生不死,讓慢慢地體驗死亡的感受,慢慢地斷氣……我勸你一句,離開這兒吧,我們沒法和教授作對,」嚴健從門口走進來,看到曾七死在一堆玻璃碎片之中,嘖嘖地說起來,「曾七自以為很了不起,他以為能抓住教授,他太小看教授了,」

    「嚴健,帶我去見教授,我要殺了這個老王八蛋,」我舉起手中的尖刀怒道,

    「我怎麼知道他在哪,我沒法帶你去見他,我只想離開這兒,」嚴健痛苦地看著我說,「我不想落得曾七這種下場,不,教授他肯定會用更殘忍的招數對付我,」

    「你馬上帶我去見教授,」我走到嚴健面前並將手中的刀再次架在嚴健的脖子上,嚴健眼花滿天飛,哆哆嗦嗦地說︰「我寧願被你一刀砍死,我也不會去見教授,」

    「嚴健……」我怒了,揮起刀子就要砍死嚴健,房間內的燈光卻突然間亮了,兩道白色的燈光照射過來,我眼楮一晃,手中的刀子凝在了半空中,屋內出現了一條身影,他就坐在房間中間的太師椅上面,悠然端著一杯茶,慢慢地啜著茶水,

    「麻鴻,你把毛強帶哪去了,」我看到坐在太師椅上的是古道藥膳館館主麻鴻,立馬喝道,並把刀子收住,緊緊地盯著麻鴻,

    麻鴻面不改色,繼續喝著手裡剛剛泡好的茶水,喝了幾口茶水,他眼楮落在渾身玻璃碎片的曾七身上說︰「我能坐在這兒,毛強他自然沒有什麼大礙,我讓你把嚴健帶過來,你也做到了,但你還得幫我做一件事,做完了,我才能把毛強交給你,」

    「麻鴻,你就是古道藥膳館的麻鴻,你和教授什麼關係,」我身後的嚴健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麻煩,驚訝地朝著麻鴻說道,麻鴻卻沒有回答嚴健的話,眼光放在我身上,完全把嚴健當做是空氣,我咬了咬嘴唇問︰「我還需要做什麼,」

    麻鴻冷冽的眼神從我身上轉到我身後的嚴健臉上,「幫我殺死他,」

    「神經病,殺我做什麼,你這糟老頭子,難不成是教授讓你來殺我,」嚴健呵呵笑起來說,我回頭看了一眼嚴健,再看一眼麻鴻,麻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我搖搖頭,提起手中的尖刀對麻鴻說︰「我怎麼會殺死嚴健,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殺了他,我是警察,」

    「不,你不是警察,你離警察還遠著呢,你不過是一個大學生而已,」麻鴻冷笑著說,我瞪眼望著他,他居然對我瞭如指掌,

    「警官,他是個瘋子,你別聽他的話,就算你殺死我,毛強也未必還活著,你看看地上的曾七,他死得多慘,全是玻璃片,那得多痛,」嚴健顫著聲音對我說,

    「一個是兢兢業業遵紀守法的好警察,一個是殺人無數為非作歹的殺人犯,袁圭,做出你的選擇吧,你殺了嚴健,我把毛強還給你,你不殺嚴健,你只能得到毛強的一具屍體,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清楚,一秒也不能多,」麻鴻把手中的茶杯放下來再從褲兜內拿出一隻小鬧鐘,他擰著鬧鐘的發條,

    發條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令人心亂如麻,

    麻鴻把鬧鐘調整好了之後放在他面前半步之遙的地板上,

    「小警察,你別被他的話唬住了,你趕緊過去殺死他,殺了他,我再帶你去殺死教授,你聽我的準沒錯,你殺了我,他未必會把毛強警官還給你,」嚴健急了,開始?動我去殺麻鴻,我一動不動,眼楮看著地板上那隻小鬧鐘,小鬧鐘的秒針不停地跳動,轉眼便跳了一圈,

    「嚴健,你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你別說大話了,你連教授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去帶袁圭去殺他呢,」麻鴻重新端起茶杯一面說著一面吹著熱茶,讓茶涼下來,

    「你別管我就是了,袁圭他要殺也是殺你這個……」嚴健一時語塞,頓了頓,他又說,「誰說我不知道誰是教授,我隨時都能帶袁圭去見教授,我們先殺了你,再殺教授,」

    「嚴健,不需要你帶我去了,教授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輕聲說著,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坐在太師椅上的麻鴻,「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便是多宗謀殺案幕後的主使者『影子』,」

    「不可能,他不是教授,絕對不是,」嚴健大吃一驚,不停地否認我的猜測,「教授怎麼會是他,太好笑了,就他這副老不死的模樣,他怎麼配得上教授,」

    「你不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嗎,以前的教授不管是以哪一種方式出現,我想都是他的替代者吧,教授腦子那麼好使,他做了那麼多虧心事,殺了那麼多人,他肯定不會輕易露出馬腳,」我反駁嚴健的質疑,嚴健傻眼了,呆呆地望著前面安之若素的麻鴻,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麻鴻抿唇冷笑著說︰「袁圭,你說我是教授,何以見得,」

    「年紀、語氣、氣場,你不是教授還會是誰,雷永增、夏一寒、於丘都被殺了,嚴健背叛了你,你已經孤立無援了,我和毛強找到了古道藥膳館,直搗黃龍,敲山震虎,你一定沒有想到我們會那麼快,坐不住了吧,何況,我帶著嚴健到了這兒,除了教授,我想沒人想著讓我殺了他,」我分析著,麻鴻只是笑,嚴健卻發抖起來,

    「袁圭,你真要殺了我嗎,」嚴健說完這話,地板上的小鬧鐘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太師椅上面的麻鴻坐不住了,表情變得猙獰恐怖,手中的茶杯更是摔在地上,他朝我吼道︰「袁圭,做出你的選擇吧,殺賊救警察,還是放賊殺警察,」

    「不,我不會殺人,」我被麻鴻這個表情的轉變小小地驚嚇了一下,麻鴻一副看似淡定的皮囊下居然藏著一位「暴君」,我更加確定他就是「影子教授」,我不屈不饒地朝麻鴻喊出這一句話,麻鴻的表情立馬凝住了,目瞪口呆,他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會殺死嚴健去救毛強,

    但我偏偏不會讓他得逞,我說完的時候,嚴健慘叫一聲,他轉身朝房間大門外邊跑了出去,我知道嚴健跑出去一定會陷入包圍,他還不如留在我身邊,我想去抓住嚴健,讓他鎮定,嚴健卻跑得很快,一轉眼便消失在門外,

    我想去追,房間的大門轟然關起來,

    「你太令我失望了,」麻鴻用冷冰冰的口吻對我說,

    「是你太看得起我,就算要殺人,我也是先把你殺了,」我舉起手中的尖刀怒視著麻鴻,麻鴻從太師椅上面跳下來,背著手朝我走過來,

    我看他目不轉楮地朝我走來,舉起手中的刀子便要朝他砍過去,結果大門突然被推開,幾條人影從外面鑽進來,我嗅到一股怪味,腦袋一沉,摔在了地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光線很昏暗,迷迷糊糊地看不到任何東西,我的手和腳都被繩子綁著,圍在我周邊的是一排鐵欄,和牢獄中的一樣,

    我眯眯眼,讓自己清醒一些,眼楮沒有那麼迷糊之後,我看到自己被關在一個暗獄之中,

    暗獄內除了我之外似乎還關著另外一個人,那個人離我不遠,三四步路的距離,手腳同樣被捆綁著,微弱的光線中,我看著他並不是太清楚,只感覺到他個子挺高大,頭上髮絲也挺濃密,臉上的五官,他背著光線,沒看得見,

    「醒了,」那人說話了,嚇得我趕緊把目光收回來,

    「這是哪,」我輕聲問道,渾身痠痛,腦袋昏沉,也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什麼磨難,

    「古宅的秘密監獄,以前用來關押土匪還有日本鬼子,前邊還有個刑房,待會兒他們見到你醒過來,應該會帶你過去嘗嘗滋味,」男人說著,他聲音很沉,嗓門很低,

    「刑房,你試過了,」我愕然問道,

    男人嘆了一聲,「差不多了,各種酷刑,剃頭、點天燈、老虎凳、辣椒水、夾棍、滿堂彩,刺皮,呵呵,我整個人都跨了,那滋味不好受,」

    「你是誰,他們怎麼會……」我沒有想到這兒還關押著其他人,這個人不像是毛強,那他會是誰呢,我問道一半,那人嘿嘿笑道︰「還記得大白洗衣店的三枚硬幣,」

    「你是囚鳥,」我駭然叫道,心裡邊充滿了各種滋味,

    男人低聲說道︰「袁圭,我們總算是見面了,」

    我曾經預設過無數跟囚鳥見面的場合,真沒想到我會在一座私人暗獄內見到了他,我抬頭懵懵地看著對面的男人,這算見面了嗎,可我怎麼也看不到他的樣子,只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一十九章︰反殺

    「你真是囚鳥,」我對著模糊的身影再問一句,我有種打死也不相信他是囚鳥的樣子,

    「如假包換,」男人苦笑著說,

    「你也會有今天,」我調侃著他,我還真沒有想到先把囚鳥抓住的不是我而是麻鴻這個老混蛋,我有點兒不甘心,心裡邊滿是不舒服,

    接下來囚鳥的話讓我更加不舒服,他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笑聲說︰「沒有人能抓住我,我故意讓他抓到我,其實,我是在這兒等你,」

    「等我,少吹牛了,」我看到他手腳都被捆著,忍不住笑了,「沒有想到你不僅是個殺人狂魔還是個吹牛皮大王,」

    「你別不相信,麻鴻等一下就會死在我的手裡,你信嗎,」男人笑著說,

    「麻鴻會先宰了你吧,傻瓜,看來你還有妄想癥,」我說完,男人幹咳一聲,咳完了,他壓低聲音悄悄地跟我說︰「今晚發生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在這兒等你,不為別的,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沒有想到囚鳥都淪為囚徒了,還是那麼的異想天開,這讓我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我還以為他是一個穩重謹慎、做任何事情都會精益求精,把案子設計得天衣無縫的人,

    現在看來,無非是個沒腦子的精神病患者,我都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屢屢讓我吃苦頭的囚鳥,

    「我只想跟你預告一下,等我殺死麻鴻之後,我還會再殺一個人,你聽好了,這個人的名字叫葉朗坤,我一定會殺死他,」男人用惡狠狠的語氣跟我說,說完之後,他身體扭動幾下居然把綁在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他脫困之後,偉岸地站著我面前,

    我整個人都傻掉了,抬眼望著他高大的身軀,還是看不到他的顏面,我腦袋嗡嗡嗡的鳴響,回想著他剛剛說的那番話,他已經走到牢籠門口,也不知道他用什麼東西弄了一下鎖頭,牢房的門被他推開了,

    男人走出牢房後又說了一句︰「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別洩氣,因為你還有一位老朋友,他也來到了古宅,等一下他就會來救你出去,對了,等一下離開的時候,記得給麻鴻收屍,」

    男人說完之後,大步離去,他個頭高大,腳步卻很輕盈,沒多久便消失在我眼前,

    「喂,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殺麻鴻,你怎麼會被麻鴻殺死,還有,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不現在殺了我,」我撕開嗓門喊著,牢房內只有自己的回聲,那人已經離開了,我好著急,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沒有跟他談清楚,

    我責罵著自己,看來我真不能低估他,我這麼嚷嚷的時候,牢房內一個人也沒有出現,麻鴻把我弄到這兒,他居然不派人看守,

    我腦子裡想著囚鳥的話,他的話像是一根針一樣刺在我的腦子中,葉朗坤到底是誰,難道我錯了嗎,麻鴻不是影子教授,葉朗坤才是影子教授,麻鴻和嚴健一樣不過是教授的傀儡罷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囚鳥每次都會比我早一步,我很惱怒,再想到他瀟灑地離開,心中更是怨念十足,囚鳥被抓到這兒,真的只為等我嗎,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他一定是想找麻鴻確認什麼,教授和他到底有何恩怨,我想到腦子都要爆了,牢房外面傳來一個響聲,有個人摸了進來,

    「誰,」我朝那人喊了一聲,

    「龜爺,」那人回了一句,

    「小莊,咋會是你,」我聽出那人的聲音,囚鳥還真說對了,古宅內還有我一位老朋友,我沒有想到小莊會出現在這兒,聽到他的聲音,我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小莊這會兒已經來到牢房邊上,他從牢房門口進來順手幫我解開綁著我身上的繩索,

    我獲得自由後,欣然問小莊,「小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囚鳥把你帶來的,」

    「囚鳥,這和囚鳥有啥關係,龜爺,倒是你,你怎麼被關在這兒,」小莊反問我,

    我苦笑道︰「一言難盡,」

    小莊告訴我說,他本來在雲甸鎮和姜子文追蹤臧阿民的下落,結果發現臧阿民所在的喪骨會有一位顧主位於天山區,這位顧主綽號「教授」,和喪骨會有著密切的聯繫,也是喪骨會最大的顧主之一,喪骨會的臧阿民他們經常把骨頭和屍體用遺體運輸車販運到天山區偷偷賣給他,

    教授和臧阿民關係還不錯,生意往來多年,他把臧阿民收為乾兒子,

    小莊從雲甸鎮發現臧阿民秘密坐上火車往北逃跑,因此,他認為臧阿民極有可能跑首都天山區投靠他的乾爹「教授」,小莊一路追蹤臧阿民,臧阿民來到首都之後並沒有直接來天山區而是東躲西藏,也就在前天,臧阿民實在忍不住了,突然坐車來到天山區,

    小莊他追了過來才發現,教授沒有讓臧阿民過天山區是因為他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

    小莊經過調查發現臧阿民的乾爹「教授」惹上了好幾單案子,這幾個案子正好我在查,但他忙著追緝臧阿民,根本沒有發現關於「教授」的案子是我在調查,他去派出所見過柯文峰和劉厚德,以柯文峰、劉厚德那麼愛面子的性格,他們肯定不會跟小莊提起我,

    小莊追著臧阿民來到這棟古宅,他明明看到臧阿民進入了古宅,追進來後,他發現臧阿民不見了,他尋找著臧阿民,卻發現了「教授」他們的蹤跡,

    為了將臧阿民和「教授」一網打盡,他暗暗潛伏,慢慢地尋找他們的犯罪證據,找來找去,結果找到了這座暗獄,

    「小莊,說來你也不會相信,古宅內除了臧阿民之外,囚鳥也在這兒,他說他要去殺了教授,咱們抓緊點,」我知道囚鳥要去找麻鴻的麻煩,不能再跟小莊敘舊寒暄,

    我跟著小莊從暗獄入口走出來,暗獄的入口處位於一間老屋內,我們打開老屋的門,腳剛剛跨出去,嚴健突然穿著一件紅裙子,戴著一頭白頭髮嬉嬉笑笑地從我們跟前飄過去,他還在門前的院子內挑起舞來,嘴裡唱著說︰「教授死掉了,教授死掉了……」

    「什麼鬼,」小莊被嚴健的打扮給嚇住了,

    我聽到嚴健高興地說教授死掉了,急忙走到他面前問道︰「嚴健,你怎麼了,教授他死在哪兒,能帶我去看看嗎,」嚴健朝我嘻嘻地笑起來,還用手指不停地挖著兩個大?孔,挖了一會兒?孔,他傻呵呵地笑道︰「給糖吃,我就帶你們去抓教授的鬼魂,」

    「好,給糖吃,」我發現嚴健有點不對勁,他好像真的被嚇傻了,從一個瘋子變成了一個傻子,我說完這句話,嚴健開心地?起掌來,嘴裡念叨著「有糖吃咯,有糖吃咯」然後朝院子左側的過道跑過去,

    我追在嚴健的身後,小莊快步跟著我問道︰「這傻子能信,」

    「他是教授的手下,對古宅也熟悉,他應該知道教授在哪,」我剛剛回答完小莊,走在前面的嚴健指著前面的一所黑色大門的房間興奮地叫道︰「教授的鬼魂就在那兒,我不敢過去,怕怕,」他做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看了我和小莊一眼,抱著頭飛快地跑了,

    嚴健已經秀逗了,我沒有理會他,帶著小莊朝前面的黑門跑去,推開黑門進去,門內飄來一陣血腥味,我知道教授出事了,朝前面看了一眼,屋子中間懸掛著無數條繩子,繩子懸掛著一個白頭老者,

    白頭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麻鴻,他的脖子、手腕、腳腕全部被拴著繩子,繩子懸在木屋的正梁,麻鴻趴著懸吊在半空,呈「大」字形狀,頭對著門外,腳對著內裡,

    在他的身體上,從手背到腰背、腿背陳列著一根一根的白色蠟燭,蠟燭均被點燃,有些已經燒到一半,一根根冒著火焰的蠟燭排列在麻鴻的身體上,蠟燭燃燒的蠟淚在他背部結成了一片,灼得他背面一片通紅,

    我們推開黑門進來,帶進來的一道風吹著懸掛著的麻鴻還有一根根蠟燭,姿勢看上去著實詭異無比,

    我走到麻鴻跟前,麻鴻的腦袋本來垂著,我走來的時候,他腦袋動了一下,嘴巴嘔出一口黑血,他猛然抬起頭看向我,

    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的兩顆眼楮已經被挖走,眼楮沒了,還被人塞進兩顆紅色的玻璃珠子,

    「我……沒有……想……想到你……」麻鴻嘴唇蠕動,邊說邊嘔血,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

    「你說什麼,」小莊站在我身後,他見我慌張,替我大聲問了一句,

    「沒想到你是……袁……澤……霖的兒子,」麻鴻說完腦袋又垂了下去,

    袁澤霖是我的父親,他在我十二歲大的時候已經患病離世了,我聽到麻鴻的話,如同遇到一個晴天霹靂,哆嗦著嗓門問他說︰「你怎麼會認識我爸,」

    「我們本來可以聯手……對付……這個怪物……可惜了……」麻鴻說完,脖子發出咯的一聲,腦袋下垂得更厲害,我去試探他的?息,沒有氣了,

    我發愣的時候,麻鴻背部的一根蠟燭燃燒到頭了,火苗燒到蠟燭底部,突然冒出一道火光,火光飛起來有半米多高,這道火光猛烈地綻放出來,其餘的蠟燭全被它給吞噬,火勢一下大了起來,已然到了沒法控制的地步,

    「小心,」看到火光飛射,小莊將我抱住往外拉去,

    此時,懸掛著的麻鴻渾身都是火焰,手、腳、腦袋、軀幹全部被大火給燒著,小莊嗅了嗅空氣瀰漫著的焦味,「死者身上撒著磷粉還有塗著酒精、煤油這類的易燃液體,」

    火越燒越大,漸漸地吞沒麻鴻的屍體,繩子被燒斷,屍體掉落在地,繼續燃燒,我眼睜睜地看著麻鴻的屍體被燒成灰燼,腦子裡不停地環繞著麻鴻死之前跟我說的話,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章︰培菌室

    我木頭一般杵著,屋內火勢蔓延,麻鴻的屍體已然成為一塊焦炭,小莊拉著我往屋外走出來,我六神無主,魔怔了一般,小莊在我的背部用手拍拍說︰「龜爺,中邪了,」

    我嘆口氣,抬眼望著屋內熊熊燃燒的火焰,再看看儼然而立的小莊,微微一笑,表示沒有問題,小莊長舒一口氣,咧嘴笑呵呵地看著我,

    穿著紅裙子戴著白色假髮的嚴健哼著歌兒從院子大門飄飄然跑了進來,他圍著我和小莊轉著,一圈一圈地轉著,

    「這個傻子,要不要我揍他一頓,瞧著好煩,」小莊問我說,

    嚴健邊唱邊跳地圍著我和小莊,我看到他變成這副傻模樣,只怕不是裝出來的,小莊說要揍他,我攔住了,嚴健他已經傻掉了,抓住他並不難,我現在只想抓住囚鳥,救出毛強,囚鳥殺死麻鴻之後,估計還在古宅內,毛強也在古宅的某一處,佟嘉嘉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朝院子前門走去,嚴健卻攔住了我,他嗯哪嗯哪地叫著,我不知道他說什麼意思,嚴健見我沒有反應,表情變得很著急,嗯哪嗯哪不停地叫著,實在不懂他想說什麼,小莊朝嚴健舉起拳頭,做了一個要打他的動作,嚴健害怕不已,躲了開去,

    我和小莊繼續朝外面走去,嚴健發出一聲尖叫,他跑過來拉著我的胳膊扯著我往院子右側的走廊跑去,我意識到嚴健想讓我看什麼東西,儘管不是很願意被他拉拽,還是由著他拉著,

    小莊追著我們,他本想從嚴健手中搭救我,我用眼神示意他暫時不要,

    嚴健拉著我走到長廊盡頭的一間屋子,推門進入屋子,我感到一陣寒意,酷暑之夏,悶熱無比,這間屋子卻顯得冰冷冰冷,我好奇地跟著嚴健進來,嚴健將屋子中間的一張舊桌子搬開,他從桌子底下找到兩塊鬆垮了的木板,他把木板給拆了,

    木板被卸開,地板下面出現一個密室,嚴健指著密室朝我嗯哪嗯哪地叫著,興奮不已,也不知道密室裡邊有什麼東西,

    小莊過來看了一眼密室,他掏出一個打火機說︰「龜爺,我先下去瞧瞧,你等我信號,」他劃開打火機順著樓梯走向這座神秘的地下密室,

    嚴健蹲在我身邊,他朝我笑著說︰「糖呢,我的糖呢,」

    我身上沒有糖果,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嚴健看到我沒有給他糖果,急了,他一把將我撲倒在地,他力氣很大,我來不及躲開,整個人被他推翻在地,他把我弄倒之後,伸手在我身上的褲兜衣袋一陣亂摸,最後把我的鑰匙給掏走了,

    「糖果,糖果……」嚴健抓著我的鑰匙,笑著跑了,

    「嚴健……」我想去追嚴健把鑰匙搶回來,密室下面的小莊朝我咕咕叫了幾聲,示意我可以下去了,我暫時放過掏走我的鑰匙的嚴健,翻身跳進離地面並不算高的密室,小莊此時已經找到密室電燈的開關,密室內懸掛著七八根燈管,?刷刷亮起來,整座密室如同白日,

    「龜爺,你過來瞅瞅,差點把老子給嚇死了,比起雲甸鎮那些骨頭,這兒恐怖多了,」我聽到小莊這麼說,趕緊移身走向小莊,小莊站在密室中間,密室內的溫度很低,冷冰冰的如同一座地下冰窖,

    在小莊跟前,一具一具玻璃棺材擺在地上,有些棺材直立靠在牆邊,

    我梳理一下,密室內,地上躺著的棺材有十一具,靠在牆壁上的有七具,地上每具棺材內都躺著一個人,靠在牆邊的棺材被密封起來,看不太清,所以不知道里邊有什麼,

    地上躺著的玻璃棺材,它們是透明色的,棺材內躺著一個沒有衣服的女人,女孩渾身紅斑血痘,安安靜靜地泡在一灘黃色的液體裡面,她們嘴巴喊著一條管道,管道從嘴巴伸出來直接浸泡在外面的黃色液體內,

    女孩們好像還有呼吸,她們隨著呼吸,嘴巴會動一下,嘴巴一動,吸管便會把棺材周圍的黃色液體吸入他的口內,但是女孩們的生命特徵很微弱,每隔一陣子才會吸一下,她們艱難地存活在玻璃棺材中,渾身塗著一層白色的膠狀物,身體被刺開一個一個的小孔,

    除了遍佈全身,一粒一粒密密麻麻的紅斑血痘之外,還有不少這種小孔,小孔上面鼓著一塊一塊小指頭大小的血色菌類,

    女孩們身體的部分,手和腳,臉部都長滿了血色的菌,在她們的腹股溝那兒則長了兩片拳頭大小的肉質蘑菇,圓頭,充血,像一顆血瘤,

    「媽的,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小莊忍不住罵道,卻又不敢出手救人,說實話,我也不敢,女孩們是經過精心製作出來的「培育基體」,我怕我稍做得不對會害了她們性命,

    這兒應該就是麻鴻用女孩身體培育屍菌的密室,看到那麼多女孩躺在玻璃棺材內,她們有的還有呼吸,有的已經死亡,她們身上的長出來的菌,一塊一塊,一顆一顆,飽滿,瑩潤,光滑,

    我每一具每一具地把躺在地上的玻璃棺材查探一遍,在最裡邊的一具棺材內,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墜亡者美美的屍體,美美的屍體被清理得很乾淨,皮膚上無數的紅斑和血痘,她躺在棺材內,同樣咬著一根吸管,吸管殘留著不少黃色液體,

    麻鴻看來不僅要拿活人來種菌,還有用死人,這些死者還曾是他的顧客,麻鴻這是做什麼,廢物回收利用,我心底不由得湧出一絲鄙夷之色,

    小莊走過來看著美美的屍體,發現美美已經死亡,他膽子大了起來,伸手去抽動美美嘴巴咬著的吸管,吸管不大,被他抽動兩下,它慢慢地順著小莊的手從美美的嘴巴內滑出來,

    吸管伸進美美屍體內將近兩尺,帶出來的屍液看著很噁心,小莊看著從屍體內取出來的那麼長的一根吸管,他冷笑道︰「吸管怕是直接通往胃部,好噁心,」

    小莊把手裡的吸管扔掉,再看了看棺材內壁的黃色液體,他扭頭問我說︰「營養液,」我點頭表示這些黃色液體屬於營養液之類的,

    營養液養活棺材內的女孩們,女孩們身體則要把生長著表皮的屍菌養活,屍菌養大之後,他們會把屍菌切走,再用屍菌製造成藥膳這類的抗衰老美容養顏之物,

    我把麻鴻他們所做的犯罪行為粗略地告訴小莊,小莊聽完直罵娘,說麻鴻被燒死,實在是活該,他怒氣衝衝地走向立在牆壁的那些棺材,他把棺材的蓋子打開,棺材內,同樣裝著人,人還活著好好的,棺材蓋被推開後,綁在棺材內的女孩驚恐地望著我們,

    女孩們嘴巴被封堵住,手腳被捆綁好,她們神色不安地躺在裡邊,我們出現後,她們更加慌亂,我走過來告訴她們別害怕,我們是警察,她們聽完依舊慌亂,完全分不清是非曲直好人壞人了,

    我看到她們的身體、臉部均出現大面積的紅斑和血痘,和丁桃、陳瑤兒她們身上的差不多,有些已經潰爛了,流著血膿,極為噁心,

    她們這些女孩並沒有被麻鴻他們做成地上躺著那些棺材中培育屍菌的女孩,估計沒來得及,她們惶恐地看著我和小莊,小莊無奈地搖著頭,他把最後一具立著的棺材打開,

    棺材裡藏著一個手腳被捆綁嘴巴被堵住的男人,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小莊伸手一把將男人從棺材內扯出來,一腳朝男人的屁股踹過去,「臧阿民,你這個王八蛋,老子總算抓到你了,」

    我大感意外,沒有想到臧阿民被麻鴻綁起來塞進了玻璃棺材,

    臧阿民見到我和小莊,臉上本來很慌張,此時,他卻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樣朝我們傻笑,也是,見到我們,至少他不會死,若是見到麻鴻他們,他估計也會被拿來培育屍菌,生不如死,

    小莊把臧阿民提起來又是一頓拳腳相加,臧阿民被打得很慘,但他卻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而是傻呵呵地笑著,滿臉的喜悅,

    「龜爺,我先把他帶走了,其他那些還有氣的女孩,你趕緊叫人來把她們送醫院去吧,看她們的情況,不容樂觀呢,」小莊感慨地看了一眼地上棺材那些被用來培育屍菌的女孩,再看看立著的棺材內那些渾身斑斑點點的惶恐女孩說,

    我點點頭,

    小莊押著臧阿民從密室出口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們後邊,我觀察了一下臧阿民的表情,敢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乾爹」麻鴻會將他拿來製造培育屍菌的「基體」,他大老遠地跑來投靠麻鴻,麻鴻卻是那般狼心狗肺,

    臧阿民被小莊帶出來後,喜悅的神情變得怨恨,如果麻鴻沒有被殺,我想他一定會去找麻鴻的麻煩,

    我們從地下密室出來,走出大門來到長廊這邊,順著長廊往外面的院子走,沒走幾步,我們看到長廊前面扭動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紅裙子戴著白頭髮在地上滿地打滾,不是嚴健是誰,我們快步來到嚴健跟前,

    嚴健抽搐著痛苦地望著我和小莊,嘴巴全是血,血不停地嘔吐出來,他的一雙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喉嚨,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邊,

    我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手不停地弄著脖子,恨不得要撕開脖子把卡在裡邊的東西取出來,他越是慌亂,越是掙扎,嘴裡嘔出來的血更多,

    我暗暗吃驚,想著嚴健這傻子該不會真把我的鑰匙當做糖果吃到嘴裡去了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一章︰伸冤

    我想到這一點,內心無比恐懼,喊著嚴健讓他別亂動,並用手想將嚴健牢牢摁住,他吞了鑰匙,喉部食道被鑰匙卡住,大量出血,再掙紮下去,只怕會傷及氣管和動脈,

    可我剛剛觸踫到嚴健,嚴健雙腿一蹬,身體變得僵硬,緊緊握住喉嚨的手漸漸地沒了力氣從脖子上鬆開,我抱住嚴健在他耳邊喊道︰「嚴健,嚴健,你別這樣子……」

    「龜爺,他死了,」小莊蹲在嚴健邊上,試探了一下嚴健的?息對我說,我吐了一口氣,看著死掉的嚴健,嚴健眼楮瞪得很大,嘴角還在湧出血來,我伸手把他的眼楮閉上,起身看了一眼長廊,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看到劉隊帶著天山區派出所刑警隊的人朝我們跑來,

    我從派出所悄然把嚴健帶走,他們估計已經發現了,路途遙遠,來一趟也不容易,

    劉隊看到嚴健死在地上,他查看了一下嚴健的死因,抬頭看著我說︰「怎麼回事,」

    「嚴健他瘋了,把鑰匙當做糖果吞了下去,」我如實回答,劉隊冷冷地掃了我一眼,我知道嚴健的死和我脫離不了干係,但我並不願意這樣子,我沒有想到嚴健已經傻到分不清鑰匙和糖果,

    我把麻鴻底下培菌室告訴劉隊,劉隊沒有再揪著嚴健的事兒不放,找到麻鴻的犯罪證據,這可是要立大功了,劉隊帶著人趕往前面那座地下培菌室,

    我讓一位刑警隊的隊員看好嚴健的屍體,帶著小莊、臧阿民朝古宅外邊的院子走去,走到院子門口,我看到前邊的佟嘉嘉,她渾身是血,手臂上不少傷口,手中的尖刀也不知道扔哪裡去了,一隻手攙著毛強正要往古宅大門走去,

    「你找到毛強了,」我悅然朝佟嘉嘉跑過去,再看到毛強依舊昏迷不醒,心裡邊不由得擔心起來,佟嘉嘉朝我笑道︰「我把毛強救出來了,我說我不會拖你後腿就不會拖你後腿,」

    「嘉嘉,謝謝你信任我,」我說,

    佟嘉嘉問道︰「你有看到七哥嗎,他應該也在這兒,」

    「曾七他被殺了,被麻鴻給殺了,渾身玻璃碎渣子,死得很慘,」我不想隱瞞曾七的死亡,佟嘉嘉聽完人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我看她傷的不輕,忙過去將她攙著的毛強弄到手裡,佟嘉嘉哀聲說︰「七哥人挺好,唉,好人總是命短,」

    「別這麼說,麻鴻也給燒死了,壞人的命也不長,」我安慰著佟嘉嘉,我知道她和曾七感情不錯,她很敬畏曾七,認為曾七是個老好人,好大哥,

    聽說麻鴻被燒死了,佟嘉嘉霽顏笑道︰「我剛剛看到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原來是麻鴻,誰幹的,」她說完眼楮瞟在我身後的小莊身上,我立馬把小莊還有他押著的臧阿民介紹給佟嘉嘉,

    「行了,不需要想那麼多,趕緊把毛強送去醫院吧,」佟嘉嘉抿唇一笑,爽朗地說,我知道她還為曾七的死亡難過,我告訴她曾七死亡的地方,讓她去見曾七一面,我和小莊則離開古宅開車回天山區,

    我先把毛強送去天山醫院,再把小莊和臧阿民送回派出所,

    小莊好不容易才抓住臧阿民,他很開心,我也替他開心,在派出所內,他先把臧阿民手腳銬住,然後去跟派出所的所長柯文峰進行交接,他得把臧阿民帶回沐城縣公安局受審,

    臧阿民不是在天山區犯的案,柯文峰自然也不願意把臧阿民留在自己管轄的地方,

    我和小莊先去吃了一頓飯,然後再把小莊和臧阿民送去火車站,我本來想讓小莊坐飛機,小莊說他恐高,更喜歡做火車,小莊押著臧阿民坐火車回沐城縣,我開車從火車站回來,半路調頭去了天山醫院,

    毛強的情況不是很好,人一直昏迷,不停地發高燒,怎麼也降不下來,我進入病房看到毛強的時候,毛強一臉的紅痘,人本來好好的,一頓高燒過去,他臉上爆出來一顆一顆紅色的痘痘,痘痘也不大,青春痘一般大小,但我知道那不是青春痘而是會要人命的屍痘,

    他臉上長起來的紅痘和我見到的長在丁桃她們屍體上的血痘差不多,

    血痘一粒粒地生出來,密密麻麻地遍佈他的臉,一張好好的臉瞬間變成一張麻子臉,我想瞭解毛強的狀況,去找了毛強的主治醫生,我沒有想到醫院給毛強安排的主治醫生會是馬紅陽,

    馬紅陽的未婚妻寧麗被殺之後,他本來還在休假,並沒有上班,聽說毛強出事了,他才申請回來當毛強的主治醫生,

    我來到馬紅陽的辦公室,馬紅陽給我倒了一杯水說︰「小袁兄弟,你也看到毛強現在的狀況,實話說,不容樂觀,他可能隨時會死掉,」

    「有那麼嚴重嗎,」我咬緊牙握緊拳頭,該死的麻鴻,我不明白,毛強只吃了一碗藥膳,發病怎麼會那麼快,麻鴻他到底在藥膳內添加了什麼,別人吃了麻鴻的藥膳,也不見那麼快就發病長痘,

    馬紅陽坐下來解釋說︰「毛強這種屬於應激性肉芽腫,發病很快,熬過去應該會沒事,熬不過去,恐怕……唉,毛強是個好哥們,我和你一樣希望他能好起來,但我和你算比較熟,所以給你提個醒,做好心理準備,」

    「沒得救,和孟珊珊、盧冬梅一樣,」我問道,

    馬紅陽沉默了一下說︰「也不是沒得救,聽說你們已經找到病源了,引起這一系癥狀的屍菌已經送到我們醫院,醫院裡邊的專家,還有外邊的醫學專家正在一起研究解藥,毛強命大的話,再熬幾天,應該有辦法,只是他身上的血痘越來越多,燒一直退不下來,這幾天很艱難,不過,你放心,我會看好他,他可是我最好的哥們,」

    我點點頭,但願毛強不會出什麼意外,我瞥了一眼馬紅陽,他正好看著我,我對他笑了笑,他看上去對毛強還不錯,我離開馬紅陽辦公室,再去看了一眼毛強,

    毛強臉上的血痘開始轉移了,在他的手臂、大腿、胸口慢慢地也開始湧現一粒粒血痘,看著挺肉麻,

    我不能一直守在這兒,只能把毛強交給馬紅陽治療,我開始還有點擔心馬紅陽的狀態,擔心他會因為未婚妻死亡影響到自己,接觸之後,馬紅陽還不錯,至少沒有什麼問題,心態糾正調整得很好,做醫生的人,心理素質自然不會太差,何況他還是一位皮膚科醫生,

    我從天山醫院回到派出所,柯文峰所長和劉隊他們正在談論慶功宴的問題,這一次,他們算是大獲全勝,麻鴻死亡,培菌室被找到不說,他們根據在古宅內找到的線索,把麻鴻那些涉案的黨羽一舉殲滅,全部都抓了,

    麻鴻這個人,他很狡猾,精於算計,他的資料和情況沒幾個人知道,但他卻把身邊所有人的資料和情況全部記錄著,每一個人他都需要了如指,這是麻鴻這類最可怕的地方,也是他們這類人最失算的地方,

    麻鴻沒有想過自己會輸得那麼徹底,他手下人的資料都放得好好的,劉隊搜了出來,通過這份資料,他可沒少抓到犯罪者,幾乎到了一網打盡的地步,難怪他們說要搞慶功宴,那麼大的案子,轟動了整個天山區,他們破了,可想而知,後邊的榮譽和嘉獎……

    柯文峰所長看到我之後,他走到我面前,他把一份案情報告交給我,說是讓我交給鞦韆瞳,並跟鞦韆瞳說明案子已經了結,我點頭接過案情報告,

    柯文峰和劉隊這會兒跟我提起嚴健的死亡,嚴健的的確確死於一把鑰匙,鑰匙是我所住賓館的房門鑰匙,我以為他們會對我問責,但是嚴健吞鑰匙死亡這事,主要責任不在我,他們也清楚,所以只讓我寫一份簡單的報告說明白嚴健死亡的原因和過程,

    他們這麼做,也算是怕我跟他們搶功勞,我答應之後,柯所長和劉隊他們繼續去跟刑警隊一干人聊慶功宴的事兒,

    我一個人站著,他們將我視若無睹,這兒沒什麼人情味,還是毛強人比較好,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打開案情的報告,看到關於麻鴻的資料,他的資料內容很短,有些地方好像故意遮掩了一樣,

    資料上面只提到他是河省大康縣人,年齡不詳,家庭關係不詳,履歷更是簡短地只有一句話︰1976年,曾經在西南沐城縣插隊,簡簡單單一句話,沒頭沒尾,卻在我心裡激起一層不小的波瀾,

    我對著麻鴻的資料發呆的時候,大角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過來對我們喊道︰「所長,劉隊,不好了,剛剛有人打電話來報案說,有個女人……有個女人被殺人,那個女人被凶手用鎯頭把腦袋給爆了,就在春眠路上半段的民宜小宅……」

    聽到出現了兇殺案,談論著慶功宴的大夥兒全部噤聲,面面相覷,起初的歡愉、亢奮一下子跌落低谷,

    「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案發現場,」柯文峰朝大夥兒叫了一句,

    劉隊趕緊帶著一隊人離開,找車子去案發現場,

    我看到柯文峰在那邊罵罵咧咧,看來嚴健說得對,爆頭連環殺人案和麻鴻他們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麻鴻雖說被燒死了,這個案子的凶手可還活得好好的,我也是納悶,凶手明明可以停歇一段時間再作案,他到底想做什麼,和麻鴻到底有沒有關係,

    我追著劉隊他們出來,本想著跟劉隊他們一起去案發現場瞧瞧,遠遠地看到佟嘉嘉大步朝我跑來,

    佟嘉嘉氣喘吁吁地來到我面前說︰「袁圭,我調查清楚了,我表姐真不是被麻鴻他們殺害,麻鴻他們和我表姐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你一定要給我表姐伸冤,她被另外一個凶手殺死了,那個人,一定還會殺人,他好像上癮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魔

    我和佟嘉嘉趕到案發現場,劉隊已經指揮刑警隊的隊員把案發現場給拉起警戒線,

    死者死於春眠路民宜小宅後面的一條窄巷內,死亡時候身體側躺在窄巷左邊的青磚牆壁,一隻手高高舉起趴在牆壁,牆壁上有大量的擦拭型、濺射型血跡,

    我站在死者的位置,她應該是從巷子口進來,手裡還拎著一籃子的蔬菜,剛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正想著回家做飯,凶手尾隨著死者,死者進入窄巷,四周無人,凶手趁機用手裡的鎯頭敲打死者的後腦勺,

    死者的枕骨位置被敲擊得血肉模糊,留下一個血色腦洞,

    凶手並非一鎚子搞定死者,死者被砸到之後,人倒在地下,她伸手撐著牆想爬起來,凶手見她沒有死亡,情急之下,補了幾個鎯頭,血飛濺在牆壁上,凶手殺人之後,把死者身上的財物都給拿走了,一毛錢也沒有留下,匆匆忙忙,把死者身上的衣袋褲兜翻了一遍,

    我蹲在死者跟前,站在警戒線外邊的佟嘉嘉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我對她笑笑,讓她放心,我知道佟嘉嘉心急著給她表姐報仇,可我們並沒有找到關於凶手的任何線索,案子看似搶劫殺人,連環兇殺,我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小袁,這個案子你本來可以放手了,麻鴻已經死了,他的團夥我們也抓得差不多,」劉隊蹲到我身邊跟我說,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別插手,

    「哪能呢,案子萬一和麻鴻有關,怎麼辦,」我說完伸手把女孩的臉部移過來,看到女孩的正面,我大為一驚,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我去檢查死者寧麗遺體的時候踫到的那個短髮女孩,女孩當時神秘兮兮,我對她印象很深,

    「怎麼了,你認識她,」劉隊見到我的表情後皺起眉頭問了我一句,

    我搖搖頭說︰「不認識,但是見過一面,她好像是受害人寧麗的朋友,劉隊,你能先去把女死者的身份調查一下嗎,我急著用,」劉隊本來不願意聽我的指揮,但他見我態度誠懇,認真,咳了一聲才起身去圍觀的群眾中詢問死者的情況,

    我把死者身上穿著的藍灰色襯衫的紐扣一一解開,女孩的胸前和腰部並沒有給我太多意外,上面長著一粒一粒的紅色血痘,血痘不多,每一顆都很大顆,其中幾顆已經發芽了,拱出來一顆一顆小肉芽,看著很噁心,

    我把女孩的衣服重新扣好,低頭想了想,怪事了,爆頭殺人的幾個案子,孟珊珊、盧冬梅、倖存者、還有這個女孩,她們身上或多或少都長有血痘、肉芽、肉蘑菇這類的東西,唯獨寧麗,她是正常的皮膚,沒有任何怪異的痕跡,

    這到底是為什麼,受害者這會兒沒法串聯起來,難不成還真是連環搶劫殺人事件,

    劉隊走回我身邊說︰「查到了,女孩叫吳珂,她家就住在前面,獨居,鄰里關係一般,只知道她是個唱歌的女孩,唱地下搖滾的類型,很瘋很野,」

    「吳珂,她到底和寧麗什麼關係,」我嘟囔著,

    「她和寧麗有關係,」劉隊問我,我把吳珂去派出所殮房見寧麗的事情告訴了劉隊,劉隊起身又走了,大概是去調查吳珂和寧麗之間的關係,連吳珂在內,爆頭血案一共五個受害者,其中只有吳珂和寧麗是互相認識的人,這對查案很有幫助,

    我眯眼望著吳珂的屍體,她五官挺漂亮,短髮挺適合她,看著她的臉,替她惋惜的時候,我發現她的嘴巴裡邊好像含著個什麼東西,我用手指撐開她發白的雙唇,在她舌頭底下找了一會,結果從她的舌根底部找到了一枚閃亮的戒指,

    我把戒指放進證物袋,仔細看著戒指上面的紋路,看著看著,我腦袋一熱,把證物袋交給身後的一名刑警,我朝佟嘉嘉跑過去說︰「我知道凶手是誰了,嘉嘉,咱們去天山醫院,」

    我和佟嘉嘉回到警車上面,劉隊這會兒從人群中走出來朝我喊道︰「小袁,我問過了,還真有人見過寧麗來過這兒見吳珂,」

    「殺人凶手是天山醫院皮膚科的馬紅陽醫生,」我回答劉隊一句,發動車子朝天山醫院去,來到天山醫院大門,我把車停好,佟嘉嘉疑惑地跟我說︰「你確定了嗎,真是馬紅陽,」

    我肯定地點點頭,帶著佟嘉嘉進入醫院去馬紅陽的辦公室,結果馬紅陽沒有在他的辦公室內,我們去詢問外面的護士,護士們說馬紅陽醫生說他累了,下班回去休息了,

    我和佟嘉嘉從醫院二樓下到一樓的時候,照顧毛強的護士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她攔住我們說︰「總算看到你了,毛警官他……他剛剛被馬醫生帶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要把毛警官帶去哪裡,」

    「趕緊去報案,」我對護士說,護士立馬懵了,

    我和佟嘉嘉哪還管得上護士,離開天山醫院坐上警車出來馬路朝馬紅陽家的方向去,馬紅陽帶走了毛強,他極有可能已經殺死毛強,這個混蛋,連自己的老同學都不放過,

    馬紅陽住在天山區銀河公寓的頂層,我和佟嘉嘉來到銀河公寓,坐電梯來到馬紅陽家門口,馬紅陽的家門口沒有關門,我嗅到一股藥水的味道,

    佟嘉嘉急著給她表姐報仇,二話不說衝了進去,我還擔心著她,結果她在裡邊朝我喊了一句︰「袁圭,你進來吧,」

    我走進馬紅陽家,從門口轉到大廳,馬紅陽住的地方還算高級,大廳外面是一個高大的落地窗,馬紅陽此時正坐在落地窗邊上,毛強被他扔在腳邊,馬紅陽一手拿著一杯紅酒一手拿著一把鎯頭,鎯頭上面還有不少的血跡,

    「你們來得可真快,我還想著晚點再處理我這位老同學,看來我沒有什麼時間咯,」馬紅陽說完喝了一口紅酒,他臉色通紅,怕是沒少喝,他醉醺醺地看著我和佟嘉嘉,一副醉臥沙場君莫笑的模樣,傲慢,厚顏無恥,

    我怒道︰「我本來可以更快地抓到你,吳珂早就懷疑你了,只是我太大意,沒有發現那個細節,我真後悔,如果不是麻鴻的案子在中間耽擱一下,我保證你已經坐在監獄裡,」

    「細節,」馬紅陽醉眼望著我問,

    「寧麗屍體,你應該沒有發現,你殺死她之後,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和孟珊珊、盧冬梅她們一樣,他把現場偽裝為搶劫殺人,但你沒有想到寧麗的屍體左手無名指戴著一枚戒指,我看到了戒指,你和毛強、岳小九他們卻沒有看到,為什麼,因為戒指是當時留在寧麗身邊的吳珂故意戴上去的,只有我看到了,」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我還以為戒指是你和寧麗之間的訂婚戒指,我錯了,不是你和寧麗而是寧麗和吳珂……」

    「你胡說,寧麗和吳珂都是女人,」馬紅陽呵呵笑道,

    「胡說,你殺死吳珂的時候更沒有想到吳珂她已經心求一死,她失去寧麗之後,一定很傷心,她想給寧麗報仇,又想殉情,想來想去,她決定用自己的死亡來證明你是凶手,你跟蹤她的時候,她早已發現,因為她早就懷疑你了,在你用鎯頭打爆她的腦袋之前,她偷偷地把一枚戒指藏在舌頭底下,她是甘願一死,為愛而亡,」我說完,馬紅陽苦笑一聲,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厲害,我還真小瞧你了,」馬紅陽晃著腦袋又給自己倒滿了紅酒,

    「你和寧麗本來是相愛的情侶,吳珂的出現擾亂了你們的感情生活,寧麗喜歡上吳珂,無可厚非,你卻因為嫉妒,加上你已經病入膏肓的殺人心理,所以才殺人,」我目不轉楮地盯著馬紅陽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之前並不認識吳珂,你也沒有發覺自己的女友偷偷地背叛了你,你本以為自己能和寧麗結婚生孩子,有一次,吳珂來到了你的辦公室,她說她是寧麗介紹來的人,你肯定會優待她,結果你看了她戴著和寧麗同款的戒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而為之,這件事讓你懷疑起寧麗,」

    「說得很有道理,說得跟真的一樣,」馬紅陽傻笑著念叨,

    「你也別狡辯了,你殺死吳珂,並非僅僅因為她搶走了你的女人,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她和孟珊珊、盧冬梅一樣患上了同一種病癥,」我說完的時候,馬紅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然一笑,我厲聲說道︰「馬紅陽,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胡說八道,」馬紅陽咧嘴一笑,把杯子中的紅酒全部倒入口中,

    「持才傲物的馬紅陽,在遇到孟珊珊、盧冬梅她們之前,我看過你的病患記錄,你自從被聘入天山醫院,你還從來沒有失手過,每一位患者,無論哪一種皮膚病,你都能把他們給治好,唯獨孟珊珊、盧冬梅她們,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們一次次地來跪求你,哀求你,一次次在你面前哭泣,一次次在你面前表示不想死,你的自尊心遭受了極大的創傷,在極大的壓力下,你心理慢慢地扭曲,既然治不好,救不了,乾脆殺死就好了,」我揣摩著馬紅陽的心理,細細地訴說著,

    佟嘉嘉此時朝馬紅陽吼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殺了我的表姐,」

    「沒錯,是我殺了她們,我從來沒有見過像她們如此噁心的人,她們的每一寸皮膚都糟糕透了,每次見到我都很頭疼,遇到她們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到自己和她們一樣,每一寸皮膚都長滿了那些噁心的肉芽,」馬紅陽冷冰冰地說,「我沒法容忍她們,我得一個一個地清理她們,」

    「也是,我發現你這位年輕氣盛的皮膚科醫生還有一個很不好的癖好,你有輕度的潔癖,對不對,」我掃了一眼馬紅陽家的大廳說,馬紅陽的家裡很乾淨,還有他的車子,他的辦公室,幾乎一塵不染,任何東西都是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我能想像得到,以為有輕度潔癖的人,遇到孟珊珊、盧冬梅、吳珂這些患者,他本來已經夠煩躁了,自己還沒法治癒她們患上的病,

    「潔癖,這不算什麼,我有潔癖,之前我還不是一樣幫助我的患者,我憎恨的是她們這些女人,你知道她們利用自己漂亮的身體去做什麼,你聽說過她們的故事嗎,她們來找我,不停地訴說她們那些骯髒的事情,那些噁心的交易,在我眼裡,她們都是垃圾,身體既然已經那麼骯髒,憑什麼還要活下去,既然是垃圾,清理掉就好了,」馬紅陽說完把手中的酒杯砸碎在地,

    「我不準你這麼說我表姐,」佟嘉嘉憤怒地瞪著馬紅陽,

    馬紅陽揚起手中的鎯頭嘻嘻笑著說︰「垃圾就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我不能放棄毛強,我的老同學,我得淨化他的靈魂,」

    他說完手上一用力,鎯頭朝他腳邊的毛強的腦袋敲過去,

    「馬紅陽,你瘋了,」我朝馬紅陽喊道,距離太遠,沒法去救人,我看到馬紅陽要殺毛強,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的一聲槍響,馬紅陽手中的鎯頭噹啷一聲掉在地板上,

    我抬頭一看,馬紅陽眉心被人打了一槍,血滑落出來,從?梁兩邊往下流,

    「這種瘋子就該一槍殺掉,」馬紅陽被槍殺之後,劉隊手托著一把六四手槍帶著一幫刑警隊同事匆匆走進來,

    看到劉隊他們把現場圍起來,我瞥了一眼毛強,看到毛強的眉毛挑了一下,知道他還活著,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佟嘉嘉看到殺死她表姐的凶手馬紅陽被擊斃,氣憤地跑上去踹了兩腳馬紅陽的屍體,她還嚷著要馬紅陽碎屍萬段,最後被幾名刑警給拉開,被拉開之後,我看到她蹲在地上嗚嗚痛哭,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三章︰林凡

    毛強最終被送去醫院治療,經過幾位醫學專家對麻鴻研究發明的屍菌進行各種分析、研究,最終也找到了化解的藥物,除了毛強之外,其他吃了麻鴻「屍菌藥膳」出現離奇病癥的患者也獲得了治療,

    以麻鴻為首的犯罪團夥被瓦解了,心理扭曲的青年醫生馬紅陽被劉隊槍殺,盧冬梅的仇也算報了,佟嘉嘉可以重新回到學校上課,

    我也算是理清麻鴻的犯罪路程,麻鴻用屍體和白骨種菌成功之後,騙來不少女孩,也改造了不少女孩,女孩為其利用,成為他牟利的工具,有了錢之後,他想改良自己研製出來的屍菌,結果女孩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女孩患上紅斑之後,他發現利用這些曾經被改造的女孩來種菌,效果更佳,也因此,他勸說女孩們自殺死亡,再竊取她們的屍體,又或者偷偷地把女孩圈養起來,麻鴻簡直是變態到了極致,比譚宗海、葛白離之流還變態、殘忍,

    麻鴻的話給我很大的影響,他曾在沐城縣插隊,也認識我的父親袁澤霖,在我的人生當中,我沒有見過我父親幾次面,我家裡人都拒絕跟我聊他,對於父親的歷史,我是一無所知,只知道他是病死的,

    每次提到我父親,母親總是淚流滿面,所以,在我的世界內,我拒絕談論我的父親,也不想去尋找關於他的任何東西,我愛我母親,我不希望她悲傷,

    從天山區回來學校,我給鞦韆瞳打了一個電話,她看上去總是很忙,我怕我不找她,她會把我當空氣,想起來的時候才會見我一面,鞦韆瞳沒有接電話,我給她打了三個電話,一個都沒有接,

    第二天,一個自稱是鞦韆瞳派來的男人,他把柯文峰所長交給我的關於麻鴻的案情報告拿走了,

    等了一個星期,鞦韆瞳還是沒有來找我,我有點心急了,我和她可是有約定,她要是翻臉不認人,我可是要爆脾氣了,鞦韆瞳越是拖下去,我越是不安,時間過去了很久,我依然想見林凡一面,我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是不是被鞦韆瞳派去調查案子了,

    週末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打車來到鞦韆瞳她們辦公的古代建築,

    在門外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天黑,屋裡的人才肯出來找我,我被一個男人帶進一個充滿麝香的屋子裡邊,在屋內坐了一會兒,鞦韆瞳穿著一件性感小短裙,踩著一雙高跟鞋,把頭髮梳得高高的,臉上化著很濃的妝走了進來,

    進屋之後完全不管我的感受,自個掏出一個鏡子不停地欣賞她那妖精一般的臉蛋,看了一會兒,她扭頭問我說︰「小烏龜,你覺得我這打扮怎麼樣,美不美,漂亮不漂亮,」

    「美,漂亮,好看,」我敷衍地說道,

    「真的假的,」鞦韆瞳眉頭緊鎖,呆呆地瞅著我,

    「真的,鞦韆瞳姐姐,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這是真心話,很成熟,很性感,很牛逼的女人,簡直就是古代的女王陛下,」我也是沒什麼話說了,乾脆逗她開心開心,

    鞦韆瞳卻很不開心,一副「老娘沒人要」的樣子坐著說︰「你別糊弄我,我說你這個小烏龜,啥時候變得油嘴滑舌,姐姐我漂亮是漂亮,可也總不能老是孤芳自賞,我得找一個懂得欣賞我的人,老實跟你說,我今天去相親了,家裡人安排的,」

    「相親,」我嚇了一跳,我還以她忙著去辦什麼大案子,遲遲不肯聯繫我,原來是跑去相親,這讓我很氣憤,她要是去辦案也就罷了,這不是沒把我當一回事嗎,

    「沒辦法,老姑娘,姐姐三十出頭了,沒人要,你知道為什麼嗎,」鞦韆瞳問我,

    我趕緊搖頭,肚子裡全是火氣,實在不想搭理她,

    她吐氣說︰「還不是因為我是個女刑警,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明察秋毫,鐵面無私,做人太正直了,你說哪個男人沒有點小毛病,我以前的男友總喜歡背著我做點小動作,他們以為能騙過我,姐姐那麼聰明,他們能耍什麼花招,我也是自討沒趣,非得當著他們的面拆穿他們,唉,哪個男人不要點面子,哪能給一個女人數落,一次兩次就罷了,可我就是忍不住……」

    「姐,我來找你可不是為了……」我不想聽鞦韆瞳的這些相親史,我想直接表明直接的意思,

    「我知道……」鞦韆瞳打斷我說,「我知道我自己不夠好,可我剛剛去相親,那個男人看到我就跑了,你說他是幾個意思,」

    鞦韆瞳憤怒地說著,又拿起鏡子對著自己的臉,懷疑地說,「我真有那麼難看,那麼老,美美的一個好姑娘,那麼不識貨,也不知道他那眼楮什麼時候瞎了,」

    「姐,你再說下去,我得走了,」我實在沒法再待下去,

    「走吧,走吧,」鞦韆瞳揮手叫我離開,

    我提醒一句說︰「林凡……林凡的事……你還沒……」

    「小烏龜,你跑到我這兒來,原來是為了林凡呀,你咋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沒課上特意跑來找我嘮嗑嘮嗑,哎喲,瞧瞧我這記性,老姑娘,記性就是差,孩子還沒生一個,人已經傻了,要是嫁人生了娃,我豈不是連豬都不如,」鞦韆瞳實在是磨嘰,更年期的大媽一樣,

    我說︰「姐,你到底履行不履行咱們之間說好的事,天山區的案子我幫忙破了,你總得告訴我怎麼才能見到林凡吧,」

    「我和林凡誰漂亮,」鞦韆瞳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說,

    「姐……」

    「行了,我就知道在你心裡,林凡比我漂亮多了,她又年輕又好看,姐姐當年還不一樣,有啥了不起,」鞦韆瞳說完哼了一聲,她找來一張紙和筆寫了一個地址給我,

    我拿到了林凡的地址,她還想留下我讓我陪她嘮嗑,我知道她相親失敗一肚子火氣,哪有心思留下來當她的出氣筒,拿到地址立馬走人,

    回到學校宿舍,我才小心翼翼地把鞦韆瞳寫給我的紙條打開,紙條上邊寫著︰「南省慶州市勝利招待所,」但願鞦韆瞳沒有耍我,

    南省離首都不遠,就在隔壁,東南方向,三百多公里左右,只是我要去見林凡,還得再等幾天,暑假一來,我便自由了,

    想著能見到林凡一面,心裡頓時美滋滋的,一改這幾天的陰霾,這會兒是吃嘛嘛香,也有心情跟宿舍的幾個哥們去踢踢球打打球唱唱歌吃吃烤串喝喝酒,

    一次我們和別人踢完一場野球,沈奕他們帶我去一家飯館吃飯,酒過三巡,沈奕聊了佟嘉嘉的事,他告訴我們,佟嘉嘉她退學了,還不是學校因為她沒來上課辭退她,是她自己主動提出退學申請,我說我不知道這件事,他們對我一頓嘲笑,

    佟嘉嘉明明答應我會回學校上課,抓緊畢業後去當警察,她怎麼會退學了呢,退學這種事,她也沒有跟我提起打一聲招呼,以前我總嫌棄她,覺得她煩人,粘人,回來之後,她一次也沒有找過我,太稀奇了,

    我冥想發呆的時候,沈奕朝我胸口打了一拳說︰「暑假打算去哪玩,」

    「慶州市,」我一不小心說漏嘴,

    「慶州市,南省北邊的那座海濱避暑小城市,龜爺,你還真會挑地方,」沈奕讚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隨便說說罷了,」

    「不能隨便,龜爺,你必須得去一趟慶州市,」沈奕認真地跟我說,

    我納悶了,問道︰「咋了,我還偏不去了,」

    「去,得去,還記得關淮嗎,眼珠子被挖那件事,我看你大忙人一個,匆匆忙忙去了一趟天山區,肯定沒時間查這個案子,還好你小子還有我這麼一個英明神武心地善良的好同學,我幫你查過了,關淮從我們學校辭職之後他去了慶州,你要是去慶州玩,方便的時候,大可以去調查調查這個人,我懷疑他和梁曉琪、韓胤、許清他們被殺一事有著極大的聯繫,」沈奕稀里嘩啦地跟我說了一堆,

    「關淮在慶州,」我震驚地說,

    「對,你得趕緊去慶州,晚了,說不定凶手把他眼珠子給挖了,」沈奕嚇唬著我說,還做了一個挖眼珠子的手勢,

    沈奕的話讓我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最後幾科的期末考試也是心不在焉,涉案者關淮在慶州,林凡也在慶州,有沒有關聯,吳晃先生被害之後,凶手遲遲沒有抓住,鞦韆瞳會不會也盯上了在慶州的關淮,

    期末結束之後,我收拾行囊,並和舅舅還有家裡打了一聲招呼,

    我獨自坐車來到南省慶州市,兜兜轉轉,我才找到林凡所在的勝利招待所,勝利招待所位於慶州火車站邊上,位置挺偏僻,火車站周邊招待所又多,找起來累死人,我和招待所老闆聊了一會,知道林凡正的住在這兒,立馬在林凡隔壁要了一間房子,

    林凡已經出去了,所以我只能等晚上才能見到她,按照招待所老闆的原話,林凡在他這兒付了一個月的房錢,她每天早上八點鐘準時出門,晚上十二點多才會回來,有一次,老闆娘看到林凡晚上回來的時候,一身的血跡,還受了傷,

    我不知道林凡去了哪兒,只有在招待所幹等著,我知道林凡的情況不對勁,心裡邊不由得為她擔心起來,還好招待所老闆和老闆娘人還不錯,我在這前台這兒,他們也會陪我山聊海侃,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我出去吃晚飯回來,剛想回房洗個澡,老闆攔下我說有人打電話給我,

    我拿過電話,還沒問出聲音,電話裡邊那個人故意用氣聲跟我說︰「袁圭,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同時也是一個壞消息,葉朗坤他也在慶州,好好想一想,看你怎麼救他,」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四章︰臉皮

    我詫異之際,對方掛掉了電話,老闆一臉擔心地望著我,我朝老闆點點頭,表示沒事,讓他放心,我放下電話朝我的房間走去,他媽的的葉朗坤到底是誰,我憑什麼要去救他,囚鳥他既然來了慶州市,我只會把目標定為逮捕他,什麼葉朗坤,我管他是誰,

    我長那麼大,認識那麼多人,姓葉的從來沒有過一個,說得好像葉朗坤是我的誰誰誰一樣,囚鳥也太不把我放眼裡了,我接完電話一肚子火氣,想起在古宅地下的暗獄,囚鳥明明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卻眼睜睜地看著他逃走,

    他不僅逃跑了,他還把麻鴻給殺了,這不是在深深地調戲我嗎,我寧願他一刀子把我給 嚓了,

    以為今天能見到林凡,心情本來美美的,囚鳥一個電話把我給惹毛了,他不過就是一個犯罪分子,真當自己是上帝,這個世界都是他的,我憤憤然,心中堵塞,洗了一個涼水澡,怒火才被壓制住,

    我知道林凡需要十二點左右才回來,自從她來到勝利招待所,她每天都如此,今晚也不例外,我打算美美地小憩一覺,鎖得好好的房門卻被人打開了,一個白皮胖子和一個黑皮瘦子衝進來,二話不說把我給抓起來拖著往外走,

    我惶恐不已,什麼人,這麼猖狂,我掙紮著,他們完全不給我機會動一下,手腳都被他們給抱住,抬著我便往外走,還把我的嘴巴摀住了,路過前台的時候,老闆和老闆看到我這副模樣也不敢做聲,只能看著我被人挾持走,

    我暗地裡罵了一聲娘,胖子和瘦子把我從勝利招待所帶出來後來到一輛警車邊上,胖子把警車打開後,兩人一起把我弄進警車的後座,原來是警察,難怪老闆和老闆娘不敢作聲,

    我喊道︰「警察辦案也得按規矩來,你們這跟人販子有啥區別,」

    「袁圭,」黑皮瘦子從身上掏出一個證件遞在我面前,問了我一句,

    「對,我是袁圭,我到底犯了什麼事,」我看了一眼黑皮瘦子的警察證件,他叫關刀,慶州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隊的人,胖子同時也亮出證件,他叫包大海,和關刀一樣,隸屬於慶州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隊,

    包大海打量著我說︰「我們懷疑你在慶州市殺了人,現在帶你去指認犯罪現場,你要是不服氣,等見了我們隊長,再跟他談吧,」

    「你們隊長是誰,憑什麼冤枉我,我還是第一次來到慶州市,我怎麼殺人了,你們這是栽贓陷害……」我氣急敗壞,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顧罵著,

    說我殺了人,我以前從未來過慶州市,今天還是第一次踏入慶州市地界,遭到如此大的冤枉,心裡極度不爽,我倒要看看慶州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隊的隊長待會會如何給我解釋,我好歹也算首都公安部的人,

    關刀和包大海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關刀去開車,包大海則在後面將我控制住,瞧他們倆的樣子,沒有給我上手銬,算是給我客氣了,關刀開著車子七彎八繞,繞了大半個慶州市才來到他們口中所說的犯罪現場,

    犯罪現場位於一片老房子對面的樺樹林,白樺樹生長得很茂盛,面積佔據了十幾畝的地方,我被包大海、關刀從警車上弄下來,他們將我帶著鑽進林區,走了一段羊場小路,我才看到前面站著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他們零零散散地低頭彎腰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我被帶過來之後,一個個頭不高,頂著個啤酒肚,年紀三十七八歲的男人走到我面前,關刀和包大海跟這個男人說了幾句,我看男人肩膀上的花,以他的級別,他應該就是慶州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隊的隊長,

    「你是袁圭,」男人瞥了我一眼說,

    「你就是什麼大隊長,」我不卑不亢地反問一句並打量著他,他個頭不高,長著一個啤酒肚吧,人生得還挺結實,手臂、大腿、臉部都是橫肉,別看他個頭不高,五官特別挺拔,有股不怒而威的天生霸氣,我調侃地說了這句話,他目光變得冷冽,凶巴巴地望著我,

    與他目光接觸,我感覺自己有點慫了,改口說道︰「我就是袁圭,我沒有殺人,我是第一次來慶州,」

    「誰說你殺人了,」男人的話讓我吃了一癟,

    我看向關刀和包大海,他們倆朝我翻了個白眼,䱇瑟地朝前面走去了,我面前的男人順著我的目光看到關刀和包大海,他罵了一句,「這兩小兔崽子,」男人罵完之後正式跟我介紹說,他叫曹元,慶州市公安局刑警一大隊的大隊長,

    誤會解除之後,曹隊笑眯眯地看著我說︰「小秋說她派個年輕人給我,還真給我派來個年輕人,年輕人也好,我不介意,有時候年輕人辦案,比我們這些老東西厲害多了,你的事蹟,小秋她也跟我說了一點,後生可畏,」

    「小秋,」我啞然失色,

    「鞦韆瞳,你的老大,我的學妹,不瞞你說,我至今未婚,都是為了她,可她就是不咋領情,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也算是苦情的人,算了,不說這婆娘了,你既然來了,跟我到現場看幾眼,」曹隊唉聲嘆氣地說了幾句,他還挺有詩意,

    我算是明白了,鞦韆瞳徹底地把我給賣了,明著說讓我來慶州市找林凡,暗地裡已經答應曹元把我派遣給他,鞦韆瞳這老娘們,心可真夠狠毒,事兒辦起來滴水不漏,

    我狠狠地揪著拳頭,鞦韆瞳還真不好對付,心裡邊鬧彆扭鬧了半天,再看到曹元一副誠懇的態度,加上他苦戀鞦韆瞳,鬱鬱不得志,還被鞦韆瞳耍,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越看曹元,他身上越有我的影子,他肯定沒少吃鞦韆瞳的苦頭,

    前思後想,林凡來到慶州市估計也是為了調查案子,我乾脆答應下來,這樣也可以賴在林凡身邊,若不然,以林凡不愛搭理人的性格,她肯定會把我趕回首都去,打定主意,我跟著曹隊走向前面不遠處的案發現場,

    曹元告訴我說,他們下午五點半接到報案說,這邊的白樺林內發現了屍塊,是附近的一位茶農進林子小解的時候見到的,當時可把茶農嚇壞了,幾個小時過去,這位茶農還那神神叨叨,情緒遲遲安定不下來,

    我在想,屍塊發現的現場到底得有多可怕才把茶農嚇出那個樣子,我過來的時候,關刀和包大海正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一棵白樺樹,我以為白樺樹有啥好看的,轉眼跟著看過去,看到白樺樹上掛著一張一張的人臉,

    人臉血淋淋,詭異地被釘在樹幹上,週遭飄著一陣腥味,

    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定楮一看,白樺樹上還真的掛著好幾塊人臉皮,

    人臉皮也不算掛著,它們整一張被凶手釘在樹幹上,遠遠看著就好像樹幹長出了人臉,人臉皮完全和樹幹上的皮連在一塊,共生一樣,樹幹生出來人臉,茶農過來小解,鳥著鳥著看到樹上出現好幾張臉,不被嚇壞才怪,

    我走到樹幹面前,細細看著樹幹上的臉皮,臉皮很薄,像是用某種細薄的手術刀慢慢地從人頭上一點一點給剔下來,凶手的手法很細,每張人臉皮厚度基本都差不多,哪怕是在眼楮、?子、嘴巴這些起伏較大的部分,他也能細心地剔出來,厚度不變,

    人臉皮被凶手從死者臉部剔下來之後,他將整張臉皮給撐開,再用學校用的圖釘把臉皮釘在樹幹上,從底下第一張人臉皮數起,一張接著一張,一共六張臉,

    每張臉之間的距離只有兩釐米左右,它們的形狀、大小、表情也不大一樣,瓜子臉、國字臉、鵝蛋臉、馬臉、錐子臉、包子臉,均為女性,從相貌上看,每一張臉都挺有特色,長得都算是美女的級別,

    它們就好像六張肉色面膜貼在樹幹上,人臉皮粘著不少的血,有些看上去帶著部分紅色,怪殘忍的,由於臉皮被釘在樹幹上有一段時間,風乾之後,臉皮顯得有些皺巴巴,遠遠看著,臉皮和樹幹的皮倒也融為一體,看不出來有啥,

    走近一看,還以為樺樹成精了,

    特別是現在關刀和包大海蹲在一邊用手中的手電光照射在樹幹上的人臉中,陰影出現,六張漂漂亮亮的女人臉皮頓時變成了猙獰恐怖的鬼臉,一個一個看似要吃人一樣,

    曹元所說的屍塊也就是樹幹上的六張人臉皮,他告訴我說,除了樹幹上的六張詭異的人臉皮之外,他們在附近還沒有發現什麼,

    誰會那麼無聊把人殺死了,再用那麼精細的手法把臉皮剝下來用圖釘釘在一棵樹上,凶手這是要表達什麼,學聊齋裡邊的畫皮嗎,還是在說,這幾個女人,真他媽的不要臉,

    殺人的事情,除了瘋子,犯罪者基本都有殺人動機,為錢殺人、為情殺人、激情衝動殺人、仇恨等等,看著樹幹上的六張人臉皮,她們瞪著眼,張著嘴,像是在喊著冤枉,

    凶手這麼做,犯罪動機明顯和普通殺人者不一樣,我敢說,這不是第一起案件,若不然,鞦韆瞳也不會耍計謀把我騙來慶州市,曹隊也不會向他暗戀的師妹鞦韆瞳出口借人,

    我抿唇思考著,曹隊和關刀、包大海他們均看著我,看猴子一樣,他們估計在等著我的想法和說法,案子確實離奇,我還不夠瞭解,他們把我弄過來,我都沒有心理準備,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曹隊,發現受害人屍體了,在過龍溪那邊,不過,只發現一具,其他五個還沒有找到,」我們在樹幹上六張人臉皮面前沉默著,不遠處閃出來一道電筒光,有個刑警遠遠地朝我們喊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五章︰釘頭

    我鬆了口氣,總算找到屍體了,曹隊他們忙著去查看屍體,我則不需要解釋什麼,我跟著曹隊他們朝過龍溪的方向走去,從白樺林出去,下了一個土坡,我看到前面有一片茂盛的藤蔓雜草,

    越過這堆藤蔓,我才見到過龍溪,溪流不大,從不遠處的大山流淌出來,一米多寬,水流不算大,流泉叮咚,水還清澈,能見底,能看到各種魚蝦蟹在裡邊活動,

    死者的屍體應該是從過龍溪上游流下來,流到這一段被蔓延在溪水水面上的藤蔓給攔住,這段水流,藤蔓茂盛,一條條藤蔓過江龍一般把溪水給截住,

    屍體漂到這兒,體積過大,沒法往下流動,我們過來的時候,屍體面部朝下背部朝上掛在一團藤蔓之中,溪水不停地衝刷屍體,使得屍體隨著水波晃動,一蕩一蕩,像是還活著一樣,

    曹隊命關刀和包大海下溪去將屍體打撈上來,我和他還有其他人則負責打燈光,關刀人比較積極,二話不說跳進了過龍溪,他過去將屍體身上的藤蔓弄走,才把屍體轉移到溪水邊上,

    溪邊的包大海站在岸邊把屍體接過手上轉移到岸上,死者是一名女性,從身形上看,年紀不大,有很大的可能是學生妹,

    死者長發及腰,穿著白色的T恤,藍灰色牛仔褲,赤著腳,鞋子估計被水流沖走了,比較嚇人的地方是她的臉部,她根本沒有臉,因為她的臉已經被凶手剝下來用圖釘釘在樹上,因此,她的臉部沒有眼楮、沒有?子、沒有嘴巴,只有血糊糊的一片,全是爛肉,

    經過溪水的沖刷,血色沒有那麼嚴重,部分地方還能看到森白的骨頭,比如顴骨、眉弓、顳骨、下頜角的地方,我們圍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看著,除了臉部被削之外,屍體的其他部位沒有找到致命傷,大部分都是一些皮膚 傷,

    從傷口的痕跡上看,應該是屍體在過龍溪漂流的時候踫到水裡的堅硬物體,諸如石頭、朽木、砂子這類,

    沒有致命傷,這讓我們有點難堪,因為沒有致命傷,凶手難不成活生生地把女孩的臉皮給剔下來嗎,女孩身上也沒有被捆綁的痕跡,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做得到讓人把臉皮給切割下來,

    目前看來,屍體只能轉交給法醫,等待解剖結果,看看屍體有無中毒這類現象,

    曹元把屍體留下來交給法醫組的人,然後帶著人繼續去搜索其他屍體,他還讓包大海帶著一隊人去尋找屍源,關刀則開車把我送回勝利招待所,

    我下車的時候,關刀朝我笑道︰「哥們,剛剛我和大海只是給你開個玩笑,你千萬別介意,明天我會來接你,到時候我再跟你詳細說說這個案子,」

    關刀說完開車走了,我鬱悶地走向招待所,老闆和老闆娘見我回來,他們倒有些不待見我了,我告訴他們別擔心,警察把我抓走了,不也把我給送回來了,

    聽了這話,他們才放心,

    生活之中,誰也不願意跟有毛病有犯罪嫌疑的人一起玩耍,我能理解他們夫妻倆,我解釋之後,老闆偷偷在我耳邊說,住在我隔壁的林凡今晚提前回來了,

    知道林凡回到房間內,我把今晚發生的一切拋諸腦後,開心地跑到林凡房間門口,猶豫了許久,我最終還是?起勇氣把房門敲響,

    林凡打開房門,看到我站門口,她眼楮裡露出一絲訝異,「你怎麼在這兒,」

    「秋姐叫我來幫你,」我回答說,儘管鞦韆瞳沒有說讓我來慶州市調查案子,但是曹隊的表現已經說明一切,我看到林凡狼狽不堪,滿頭亂發,身子還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她多久沒有整理自己了,心裡著實被她小小地驚嚇一下,

    「我不需要你幫忙,」林凡說完打算關上房門,

    我伸手卡住門口,林凡瞪了我一眼,奮力去拉門,我好不容易才見到她,自然不會三兩句話就完事了,趁林凡拉不動房門,一個跳步,躥進了房間裡邊,跳進去之後,看到屋內一地的鐵釘,嚇得我只能用腳尖落地,

    「屋裡怎麼會到處都是鐵釘子,凡姐,你改行做木匠了,」我驚叫著,

    林凡用力把門關上,她回到屋子中間,也不回答我的問題,彎腰只顧撿著地上的鐵釘子,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是不是把工具箱給打翻了,地上少說有一兩百根鐵釘子,

    我找了一個沒有鐵釘的位置站好,站住之後,看到林凡自己撿鐵釘撿不過來,幫著她撿了幾根,

    鐵釘拿到手裡,其中有兩根粘粘的,我細細一看,鐵釘上邊竟然有血,我看向林凡問道︰「凡姐,你是不是被鐵釘給紮腳了,疼不疼,扎哪兒了,需不需要我給你去買藥,」

    「袁圭,你好煩,別說話了,好不好,沒看到我正煩著嗎,」林凡莫名其妙地朝我怒吼道,吼完繼續撿著地板上撒落的鐵釘子,

    「我不是關心你嗎,」我憋屈地說了一句,

    「滾,給我滾出去,」林凡怒了,把手裡的鐵釘子朝我扔過來,我被鐵釘子砸到,大傷沒有,鐵釘尖銳,刮到的時候還蠻疼的,林凡怒視著我,像個瘋婆子,眼楮紅紅的,頭髮亂糟糟的,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該跑來打攪她,摸著被鐵釘刮傷的手臂朝門外退了出去,

    回到隔壁我自己的房間,我深吸一口氣,數日不見,林凡居然變成了一個女魔頭,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認錯人了,我坐在椅子上,看著手臂上的傷口,林凡那個屋子傳來幾聲叮叮噹噹的響聲,也不知道林凡在修理著什麼東西,

    我挺想過去幫她的忙,想到她剛剛的態度,立馬慫了,林凡在雲甸鎮追查殺死她一家的凶手,她都沒有這麼表現過,到底是誰觸怒了她,就算我長得再討厭,她也不會這麼個反應,我大老遠地跑來見她,還想著跟她做個朋友,深入發展一下,

    我現在有點兒後悔了,她的情緒完全沒法自控,爆發起來特嚇人,

    隔壁一晚上都是她叮叮噹噹的響聲,我是一晚上沒睡好,又是擔心林凡又是想到樹幹上那六張人臉,人臉似乎有種魔力,只要看了她們一眼,別想有個好夢,

    第二天我起來,刷完牙,洗完臉,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想著約林凡去吃個早餐,敲門沒人答應,正在清掃走廊的老闆娘告訴我說,林凡她出去了,

    我看了看時間,也才七點鐘,沒有到上班的點呢,老闆娘告訴我說,林凡她板著臉走的,看上去很憤怒,我暗想著,就算我把她惹生氣了,她也不至於生一個晚上,又不算什麼事,我也沒有得罪她什麼,不過就是問了幾句跟釘子有關的事兒,

    我在勝利招待所附近的一家麵攤吃了一碗麵,吃飽回到招待所門口,我看到皮膚黧黑的關刀開著一輛警車在招待所門口等著我,我知道他是為了案子的事情才來找我,

    我走向關刀,關刀讓我上車,我上車之後,關刀問我吃沒有吃早餐,我說吃了,他說吃了就好,跟著關刀開車把我帶到慶州市殯儀館,

    關刀好像跟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約好了一樣,工作人員見到他之後帶著我們走上殯儀館二樓,順著二樓的走廊,我們走到一間停屍房面前,工作人員用鑰匙把殯儀館的房門打開,我們進去之後,他又把門給關上,站在外面等著我和關刀,

    停屍房內只有一張停屍床,屋內氣溫很低,冷嗖嗖的讓我有點哆嗦,關刀走到停屍床邊上,停屍床上面躺著一具屍體,屍體被裹尸袋裹得緊緊的,我過來之後,關刀對我說︰「哥們,你做好心理準備,死者的模樣有點嚇人,」

    我暗暗忖道︰「再噁心的屍體我都見過,還有什麼能把我給噁心到的,儘管拿來,」我不相信還有比渾身血痘,流著膿液,下體長蘑菇的屍體還噁心的屍體,

    關刀伸手去把裹尸袋上面的拉鏈扯開,死者很快出現在我面前,我是從腳部慢慢地朝死者的頭部看去,腳部、腿部、腹部、胸部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和普通的屍體一樣,只有一塊塊不大不小的暗紅色屍斑,其他的還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比那些開膛破肚渾身毒瘡的屍體好多了,

    只是關刀把死者的頭部亮出來的時候,我瞪大眼楮,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死者的頭部全是紅色的血水和白色的腦漿,臉部,左右側,後腦勺,全是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鐵釘,鐵釘被凶手用鎚子一根一根又一根地釘在死者的腦袋上,每一根釘子都釘到最盡頭,

    在死者的腦部、臉部全是鐵釘的頭,一粒一粒,像是瓖在衣服褲子上的一顆顆寶石,

    鐵釘有的一團擠在一起釘著,有些則分散開來,每一根鐵釘釘進去,血和腦汁隨著湧出來,所以,鐵釘頭上不少血痕和腦汁留下的痕印,

    死者的臉部是釘子釘得最瘋狂的地方,滿臉的釘子已經完全把死者的臉部遮蓋住,眼楮、?子、嘴巴、耳朵、臉頰全是釘子,大大小小的釘子,死者的容貌,完全看不出來,只知道他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男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六章︰腦孔

    面對滿頭釘子的屍體,我想到昨晚和林凡見面時候一地的鐵釘,林凡精神那麼緊張,難不成在調查這個案子,我瞥了一眼關刀,關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見過屍體後,關刀把我帶出殯儀館,回到車上,關刀說︰「屍體是兩天前發現的,死者名字叫何滿,?龍街某個商店的銷售員,剛滿十八歲,死亡的時間屬於晚上,死之前失蹤過兩天半的時間,我們發現屍體的地方位於慶州一橋附近的綠化帶,他身邊的人,我們都調查過了,沒有作案時間和殺人動機,用鐵釘子爆頭,這種案子,呵呵,你說是常人能做出來的嗎,」

    「除了何滿之外,有沒有類似的案件發生,」我問道,

    「沒有,慶州市建市以來,還從沒聽說過有誰會用鐵釘子來殺人,凶手作案的手法,帶著憤怒,卻又一絲不苟地將釘子一根一根釘在死者腦袋上,我調查過何滿的人際關係,沒有欠債的情況,也沒有得罪過誰,更沒有女朋友,」關刀凝眉回答著我,

    那就怪了,只有一個案子的話,林凡怎麼會因為釘子而煩惱,連我都不認了,我還以為是連環兇殺案,才能讓陷入瓶頸的林凡那麼煩躁,我想了想,問︰「死者家裡呢,」

    「家裡沒有什麼人,父母親早亡,只有一個爺爺生活在農村,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沒有異常的地方,聽說孫子被人殺害,老頭子沒承受得住,兩腿一伸,走了,」關刀說完看了我一眼,

    我舔了舔嘴唇,關刀那麼早來找我,我還以為是為了昨晚在白樺林遇到的那件「臉皮」案子,沒想到除了人臉案之後,還有這麼一個釘頭案,

    「找到被害現場沒,」我再問一句,何滿的屍體被扔在慶州一橋的綠化帶,凶手顯然不會在那兒用鎚子和釘子把死者的腦袋全部釘子,綠化帶只是凶手拋屍的地方,作案現場在另外一個地方,凶手明明可以毀屍滅跡,他為何要將屍體扔出來讓我們發現,我們可以想到兩點,凶手憤怒殺人,拋屍示眾,二則是凶手故意讓我們找到屍體,提醒我們,或挑釁,

    關刀搖頭說︰「暫時沒有找到死者被害的地方,你說,凶手他會不會再殺人,」

    「可能已經殺害了,」我想到昨晚林凡的表情和表現,我敢肯定林凡在調查關於釘子的兇殺案,她那麼焦慮不安,顯然找到了另外的受害者,林凡和我不一樣,鞦韆瞳派她出來查案,一般都是暗訪的形式,曹隊他們似乎都不知道林凡在秘密調查這個案子,

    林凡她到底是誰,她和鞦韆瞳到底什麼關係,她明明可以和我一起光明正大地去調查案子,偏偏喜歡獨自一人偷偷摸摸地去調查,

    我的話可能嚇到了關刀,關刀把車子停下來,他問我抽不抽菸,我說偶爾抽一口,關刀掏出兩根菸,一根自己叼著一根遞給我,我點煙吸了幾口,關刀卻沒有把煙點燃,他說,他不喜歡抽菸,只喜歡嗅煙的味道,他的煙每次就放在嘴邊叼一會兒便扔掉,所以他身上也沒有打火機、火柴之類的東西,

    「關刀,昨晚人臉皮被釘在樹上的案子,之前有過案列嗎,」我抽了一口煙問道,

    「人臉皮的案子,曹隊交給大海去辦了,具體我也不懂,我主要負責這個案子,大海他們昨晚忙了一個晚上,好像都沒找到死者的身份,夠折騰的了,」關刀說,

    「臉皮的案子和我們現在追的案子都很詭異,凶手的心理素質實在是好到爆,臉皮那個案子更厲害,凶手的刀法,神乎其神,有調查過醫院裡邊的人嗎,整容科這種醫生,我看能把人臉皮那麼輕而易舉地剝下來的刀子,估計也只有醫院裡邊才有,」我說完把菸頭扔了,

    「曹隊已經派人去盯著醫院這方面的人,剝臉皮的手法確實不像是大老粗能幹出來的事,我現在懷疑是女人作案,某個女人嫉妒這六張漂亮的臉蛋,痛下殺手,」關刀說道,

    「真要這樣子,這個女殺手也夠鎮定,連續剝開六張死人臉,每一張臉都乾淨利落,還把死人臉皮釘在樹上風乾,凶手會不會是用人的臉皮來製造面膜,我以前看書的時候見過國外的一個案例,凶手專挑漂亮的女人,臉色皮膚最好的女人,她把這些女人誘拐之後一一殺死,再把她們的臉皮切割下來,先是用火烘乾,再用藥水去泡,泡完了放到太陽底下曬乾,曬乾之後便可以使用了,每次使用的時候,用人體的新鮮血液塗在曬乾的人臉皮上,再貼在自己的臉上,女人每次用面膜,效果都很好,臉部的皮膚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嫩,她變化太大了,丈夫對她起了疑心,偷偷跟蹤了她,知道她殺了不少漂亮女人,丈夫報警了,」我把我自己剛剛想到的一個案例說出來分享給關刀,

    關刀聽完之後聳了聳腦袋說︰「你這看的是小說,」

    「沒有,真實案例,我覺得和這個案子還挺類似,人皮面膜用起來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凶手費煞苦心地將人臉皮剝下來,再釘在樹上晾乾,他肯定想用這些臉皮去做什麼,」

    「呵呵,你還不如說是易容術,凶手打算把這六張人臉皮風乾之後用作偽裝、易容,」關刀肯定是認為我有些異想天開,開始嘲笑我,有時候,凶手比我們警察還異想天開,他們驚世駭俗的想法常常能使得世人震驚,我們要去抓他們,自然要比他們還天馬行空,

    生活中,這樣的例子並不少,殺人這種事,下毒,一刀殺,爆破,又快又省事,偏偏有的殺人犯不會選擇簡便的殺人方式而是非得折騰屍體折騰自己,還有折騰我們這些刑偵人員,

    你說你殺人就殺人,還把人的臉皮細心地剔下來釘在樹上,還把死者的腦袋釘上滿頭的鐵釘,人一旦變態起來,思維比推動社會進步的那些科學家還牛逼幾分,可惜他們誤入歧途,泥足深陷,

    我靠在車窗上思考著,關刀見我不出聲,他幹咳一聲說︰「昨晚帶你去見的案子,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案子本來想交給你和大海去調查,也不知道曹隊後來怎麼改主意了,他讓我和你先去調查釘子一案,」

    「多久之前了,」我問道,我知道囚鳥和我一樣在慶州市,何滿的死亡,還有樹上的臉皮,還挺像是囚鳥的殺人方式,

    「一個月之前了,第一次發現人臉皮是一個老太婆清理垃圾桶的時候發現的,她從垃圾堆內找到一張人臉皮,開始還以為是假的橡膠面具之類的東西,後來被同一個小區的大媽看到,大媽說臉皮上的人是她的女兒,她女兒一直在上寄宿的學校,一個星期沒有聯繫她了,發現女兒的臉皮之後,她打電話給學校,學校找不到她女兒的蹤跡,」關刀開始跟我談人臉皮的案子,

    「一個學生失蹤了,學校沒有注意到,」我疑惑地問,

    「那個女孩臉皮被剃掉之前,她跟學校請了三天的病假,學校和她的老師都以為她回家了,沒有想到,女孩沒有回家,也不知去了哪裡,女孩的母親報案之後,我們仍然沒有找到她的屍體,至今只見到她的臉皮,一張完整的臉皮,」關刀痛心地說,

    「女孩還有其他疑問嗎,」我問道,

    「沒有,女孩挺內向,和身邊的同學相處不是很融洽,大家對她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她很喜歡獨來獨往,沒人知道她請假之後去了哪兒,去見了誰,她的書本和筆記,我們也看過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關刀說完的時候,我們的車子已經開進慶州市公安局,

    關刀帶著我從警車上下來,說帶我去見曹隊一面,打個招呼,打完招呼之後,我便正式參與案件的調查,

    我們來到曹隊的辦公室,曹隊和包大海都不在,關刀問了一個刑警才知道曹隊和包大海去了一個命案現場,關刀問清楚現場的地址,帶著我驅車趕到兇案現場,這是一處荒郊,周圍一片荒山野嶺,幾公里之外才有村莊,

    我和關刀步入犯罪現場的時候,我發現案發現場並不算新,周圍荒草茂盛,荒無人煙,除了我們自己的腳印和痕跡,地方只給我們踩踏過,沒有舊跡,沒有其他東西,我們移身來到曹隊、包大海他們身邊,我看到一堆泥土裡面躺著一具腐屍,屍體趴著,手腳併攏,身上的肉已經爛了,全是蟲子、螞蟻鑽出來堆出來的泥土和碎葉渣子,

    死者的死亡時間有點兒久了,螞蟻、蟲子都要在屍體身上建房子了,腐屍太臭,曹隊和包大海他們都戴著口罩,見到我之後,曹隊還讓法醫給我和關刀一人一個口罩,屍體的身體堆著鬆鬆垮垮的?泥和葉子,它的頭部則裸露在一塊石頭邊上,

    頭部後腦勺朝上,臉朝下,毛髮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粘在顱骨上面的皮肉倒還好,沒有爛得太厲害,裂開的傷口內爬著幾隻?螞蟻,公安局法醫室的女法醫南婕正在對屍體的頭部進行尸檢,她拿著一個鑷子指著死者後腦勺偏上的部位對我們說,「這兒可能是死者的致命傷,」

    我們看著南婕指定的部位,腦袋殼那兒有一個筷子頭大小的孔,不像是子彈孔,難不成是鐵釘錐進去的孔,一個小孔把人給殺了嗎,我們疑惑不解地望著,南婕她伸手在死者的腦袋上敲了敲,死者的腦袋發出咕咕咕的清脆響聲,

    很顯然,腦袋裡邊是空的,啥東西也沒有,

    南婕再用手中的鑷子敲了幾下死者的頭顱,嘩嘩嘩,頭顱上的小孔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此時,一隻一隻又一隻長得很像鼠婦、地鱉蟲的?色蟲子從腦孔內鑽出來,密密??,如同螞蟻群,看著又不像是螞蟻,它們被南婕驚擾,慌慌亂亂地從腦袋殼內爬出來,沙沙沙地朝屍體四周散開,

    小蟲子一大片?壓壓地衝我們過來的時候,我們被嚇得直跺腳,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七章︰瘋子

    蟲子都跑光了,我們才肯回到屍體邊上,

    法醫南婕扭頭看了我們幾個大男人一眼,滿臉的鄙夷之情,

    我們靠過來後,南婕她將死者的腦袋翻過來,死者的臉部一片白骨森森,邊沿處吊著幾塊爛皮,爛皮有切割過的痕跡,

    南婕用手中的鑷子在死者臉部找了找,敲了敲,夾起一塊爛肉對我們說︰「死者為女性,年紀很小,十幾歲左右,沒有臉皮,她的臉部皮肉有被剔過的痕跡,可能和你們最近調查的人臉剝皮案有關,屍體被拋棄在這兒的時候,身無衣物,沒有能體現她身份的任何物品,她的手指頭均被割掉,指紋全無,身份不易查找,對了,致命傷應該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後腦勺小孔,凶手用某種尖硬物將死者的後腦勺鑽開一個小孔,再把吃腦的蟲子灌入死者的腦內……」

    「吃腦的蟲子,」關刀打斷了一句,

    「只是猜測罷了,」南婕嫣然一笑,笑完又將手中的鑷子伸進死者面部下鼻甲的位置輕輕一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用力,還是因為死者的頭部長期暴露在野外,

    南婕手中的鑷子只是動了一下,嘎的一聲響,死者的面部裂開了,分成了兩半,顱骨突然裂開,南婕她自己都給嚇了一跳,她用鑷子將裂開的顱骨縫隙推了一下,顱骨如同兩片西瓜被切開,一半落在一邊,

    我們這時候看到了顱骨的腦內,在顱骨內部的骨壁上,除了一排一排的淡黃色蟲卵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蟲卵如同蜂巢,一顆一顆粘在一起,它們懸掛在顱骨內部的骨壁上,

    慘不忍睹的顱骨,我們沒法直視,曹隊帶著我們走到拋屍現場外邊,看了一眼前面的荒野,曹隊狠聲罵道︰「瘋子,他媽的瘋子,大海,你趕緊去把死者的身份調查一下,去附近的村落問問,看看有沒有失蹤人口,」

    包大海應了一聲離開了,

    死者被丟棄在這座荒坡時間有點久,起碼半個月以上,現在去調查死者的身份,確實比較麻煩,附近的村落,問他們有無線索,估計也沒啥記憶,除非附近的村子還真有失蹤人口,

    我心疼地看著包大海離開,回頭問了關刀一句︰「關刀,你說臉皮案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一個月之前,從第一個案子到昨晚,一共有幾個同類型案件發生了,」

    關刀沒有回答我而是瞥了一眼曹隊,曹隊笑哈哈地看著我說︰「小袁,你和關刀不是去調查何滿的案子嗎,怎麼對這個案子起了興趣,」

    「兩個案子都可以查一查嘛,案子看上去沒啥聯繫的地方,但都是為了破案,沒準我還能給你們提供線索,」我不知道曹隊是不是想隱瞞我一些什麼,他改主意讓我去查何滿的案子,中間他想到了什麼呢,關刀看曹隊的臉色行事,他跟我說話,不會太直白,老拐彎抹角,

    我只能朝曹隊下手了,我真心想知道他為何不讓我接觸臉皮被剝的案子,

    「行了,臉皮一案,交給我和大海,你和關刀爭取早點把何滿的案子破了,我給你們一條線索,你們倆去劉家巷112號找一個叫陳堅的人,我懷疑是他殺了何滿,陳堅和何滿是高中同學,兩人雖說老死不相往來,但是他們中間牽涉了一個關鍵人物,」曹隊說到這打了個哈欠,為了這一系列的案子,估計他沒有睡什麼好覺,

    我眯眼瞧著他,暗想著,你既然知道這個線索,為毛不自己帶人去查陳堅,憑什麼把功勞讓給我和關刀,打完哈欠,曹隊繼續說︰「關鍵人物施奈莉,何滿曾經向她表過白,她和何滿好像在一起過,時間大概一個星期便分手了,陳堅呢,她暗戀著施奈莉,多次尾隨騷擾施奈莉,據我所知,陳堅這人患有輕度的精神分裂,你們倆小心點,」

    我和關刀沒有話語能反駁曹隊,隊長的話不能不服從,何況還是因為案子,我本還想著人臉皮的案子,既然何滿的案子有線索,那麼就先調查這個案子,

    我和關刀從拋屍現場回到慶州市,飯也不吃,驅車便朝陳堅所住的劉家巷過去,

    陳堅患有精神分裂癥的話,他殺死何滿也是有可能的,患上精神病的人殺起人來,那絕對要比普通人來得變態,在何滿腦袋上釘滿一顆顆鐵釘,也只有他這種精神病人能幹出來吧,

    陳堅他在高一上半個學期的時候,因為喜歡的人女孩施奈莉拒絕了他的求愛導致精神病發作,醫院診斷為應激性精神分裂癥,在醫院留醫兩年,病情稍稍好轉,出院後一直住在劉家巷,

    我和關刀把車子停在劉家巷巷子口,劉家巷離鬧區不遠,人流還挺多,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攤販子,衣服、小吃、小飾品、生活用品、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反正還挺熱鬧,

    我們順著劉家巷進來,找到112號,這兒屬於劉家巷的一個分支,離外邊比較遠,只有幾間普通的民宅,相對外面的車水馬龍,這兒相對清靜不少,

    關刀走到112號門口那兒敲門,裡邊沒有什麼回應,關刀再敲幾下,還是沒有什麼回應,關刀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要走了,我想著要是毛強在這,開著鎖便能進去了,我看了一下大門兩邊的院牆,院牆也不是很高,翻身爬進去還是可以的吧,

    打定這個主意,大門卻嘎的一聲被推開了,一個矮矮小小滿頭白髮穿著一件碎花布裙裹著一塊白色面紗的老太太拄著一根枴杖哆哆嗦嗦地從門裡邊走出來,她還看了我和關刀一眼,嘴裡冷哼一聲,步履蹣跚地朝巷子外邊走去了,

    她本來想關上門,我和關刀哪會讓她鎖門,伸手把門擋住表示要進去瞧瞧,老太太沒有再理會我們,自個走了,我們從大門進去,走到院子這兒,掃了一眼,院子分左右兩排屋子,大概十五六間房子,看著房子面前晾著的衣服還有其他擺著的各種生活用品,院子內住著不少人,

    我們進來的時候,除了剛剛那個老太太之外,院子內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別說人了,一隻雞一隻狗也沒有,院子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我們在院子裡轉了一圈,關刀臉色突變,盯著前面一個半掩著的木板門說︰「你有沒有嗅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什麼怪味道,」我好奇地說,

    關刀已經衝向那扇半掩著的木板門,我追了過去,剛進門,屋裡的關刀罵道︰「操他娘的瘋子,陳堅,你在家嗎,趕緊給老子出來一下,陳堅……」

    我看到屋內的地板上流著一灘血,剛進來沒看清楚,差點踩在血水上,除了血水,屋內一片狼藉,東西丟得哪裡都是,地上的血跡從門口這兒一路到廚房的地方,由多變少,

    我順著血跡來到廚房,廚房內散著一股腥臊味,滿地都是毛,雞毛、鴨毛、狗毛,我開門進來,門板帶起風,風吹著毛髮,繽紛起舞,

    毛髮飛起來,地上全是血跡,還有灶台、水池、水桶、柴火、牆壁,全是噴濺形狀的血跡,血色還很新鮮,剛剛有人在這兒大開殺戒一樣,

    「到樓頂瞧瞧,這神經病小子千萬別把人殺了,」關刀走向廚房這邊,看到一地毛髮和血跡,他緊張兮兮地跟我說,至少,按照目前發現的情況來看,血跡、羽毛等等,大多數雞鴨這類的家禽家畜,並沒有死人的痕跡,

    我和關刀同樣關心陳堅有沒有殺人,大步順著樓梯登上平房的二樓樓頂,樓頂這兒吹著一陣腥風,怪嗆鼻子,

    我們從樓梯間出來,眼前一片血肉之色,樓頂上,沒有其他東西只有一排一排的屍體,屍體整?劃一地擺在樓頂中間,從大到小,從長到短,一具一具地陳列著,屍體身上的毛髮全部被人徒手給扒光,血肉牽連,有些地方還牽出骨頭來,

    屍體傷痕纍纍,身上的毛髮倒是被摘除得很乾淨,從屍體身上流淌出來的血水,它們慢慢地浸泡著樓頂,形成一大片的血色,遠看著像是一塊紅地毯,紅地毯上面擺著一堆屍體,

    「狗日的孫子,下手也忒狠了,陳堅這小子瘋了嗎,」關刀對著樓頂上擺著的屍體罵道,「說不定還真是這瘋子把何滿給殺死了,」

    我走到樓頂上擺著的這堆狗屍、貓屍、雞鴨屍體面前,凶手挺變態,他先是用棍子這類的東西將這些雞鴨貓狗敲死敲暈,再徒手把它們的羽、毛硬生生地扯下來,一根不落,哪怕把皮肉都給扯出來,也不知道凶手和這些雞鴨貓狗有多大的仇恨,

    我和關刀一致認為這是陳堅幹出來的事兒,畢竟院子內沒有人,居住在這的人都出門去了,陳堅才找到機會對雞鴨貓狗下手,只是這個時候,陳堅他躲哪裡去了,

    我們下樓找了一下,翻了一樓二樓的房間都沒有找到陳堅,

    我們繞到後院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哭聲,哭聲來自一個葡萄架後面,哭聲斷斷續續,悲慘無比,帶著一絲沙啞,我們朝著哭聲的方向跑去,葡萄架後面擺著一個扁扁的竹編雞籠,

    雞籠籠口被人用繩子交纏著系得緊緊的,裡頭裝著一個渾身傷疤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小女孩跪在竹編雞籠裡面,手肘、膝蓋全是血,她哭得眼楮紅紅的,鼻子流著鼻涕和血,最令人心疼的說她的嘴角,嘴角被人用刀子給割開了,還在滴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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