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屍案密碼 作者:阿丑(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40: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 23116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八章︰魅

    女孩的兩邊嘴角都被割開了,蠕動起來像是馬戲團內的小丑嘴巴,女孩已經泣不成聲,不知道被關在雞籠內多久了,她跪在裡邊,雞籠很小,身體抬不起來,只能屈膝跪著,

    她膝蓋上的肉都要陷入雞籠底部的竹條中,

    看到小女孩這麼痛苦,我轉身跑回屋內的廚房找來一把菜刀將雞籠籠口的繩子全部砍斷,關刀將小女孩緩緩地從雞籠內抱出來,女孩痛得慘叫,特別是跪得麻木的雙腿,小腿、腳掌腳背全是紫血發腫,恐怖如斯,

    膝蓋上的肉都翻出來了,能見到森白的膝蓋骨,疼痛和大量失血使得小女孩迷迷糊糊,嘴裡不停地呻吟,

    我讓關刀先帶小女孩去醫院加緊治療,我留下來處理陳堅,我真擔心小女孩的雙腿因為跪在雞籠內太久會廢掉,關刀抱著小女孩離開的時候,小女孩低聲叫了一聲,「奶奶,」

    我聽到女孩叫奶奶,看來這兒還有一位老奶奶,我在後院轉了一一會兒,眯眼細細聽了一下,我聽到水聲,有人在拍打水花,水花聲音不大,若有若無,怪了,

    我走到後院離屋子後門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板面前,大石板為正方形,二釐米厚,上面長滿了青苔和不少磨痕,洗刷的痕跡極重,看著像是用來洗衣服洗菜的石板,

    我把耳朵貼在石板上聽了一會兒,水花聲音正是從石板底下傳來,我使勁把大石板挪開,結果石板底下有一口水井,我看向水井裡邊,一個渾身濕淋淋的老奶奶不停地拍打著水面,拍打水井的井壁,

    我看她氣喘吁吁,沒啥力氣了,連喊都喊不出聲音來,見到我,她一臉驚愕,我告訴我是公安局來的人,她面色一緊,淚眼汪汪,舉手叫我去救她,嘴裡沙啞地喊著︰「小妹……小妹……」我知道她擔心剛剛那個小女孩,

    好運的是水井是一口新井,挖得並不深,不過掉下去後爬上來也不算容易,我回屋內找來一架梯子再找了一些衣物,被凶手扔進井裡的老婆婆,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凶手給扯走了,

    我把梯子放到井裡,爬下去把老婆婆背上來,讓老婆婆穿好衣服,並告訴她小女孩已經送去醫院,讓她別擔心,她緩過神來,指著門口叫道︰「瘋堅他搶走了我的衣服,他……」

    我想起來了,那個開門出去的老太婆,她正是陳堅所扮演的,我和關刀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太注意,我現在才想起來,老太婆的身體比例明顯不對,

    我讓老婆婆自己看好自己,急忙從112號跑出來,先是找一家小商店弄了個電話給附近的派出所報警,我擔心陳堅會返回來殺死被我從井下救上來的老婆婆,所以等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到達現場,才肯朝劉家巷外邊跑去追尋扮成一老太婆悄悄離開的陳堅,

    陳堅這個瘋子,扮演老太太的時候還有模有樣,把我和關刀都給騙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跑去哪兒,我看他不僅有嚴重的精神分裂,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想來想去,殺死何滿的凶手恐怕還是他,精神病患者屬於一種相對危險的人群,他們是沒有正常的意識,得罪了他們,激怒他們,他們報復起來,一點活路也不會給人,

    我在劉家巷來來回回走了幾遍,依然沒有發現陳堅的行蹤,我只好回到112號大院子,老婆婆聽說已經被民警送去醫院查看,

    院子內留下幾個民警對犯罪現場進行勘查和整理,一個民警過來跟我聊了幾句,原來這已經不是陳堅第一次病發了,幾天前,陳堅便有過一次,他把112號大院對面的114號院子內養的雞鴨全部殺死,還生吞活剝了,

    陳堅本來就要被移送到慶州市精神病中心,中心的人來帶走他的那天,他跑掉了,誰也沒有找到他,大家都以為他自己走失了,以為他知道自己要被抓走,所以走了,甚至以為他不會回來,

    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候,陳堅跑回來了,雖說沒有殺人,但也殘忍地對待留在院子內的一對婆孫,

    那位婆婆說,她本來想帶孫女去逛街,可她開了門,陳堅卻站在門外,陳堅他指著老婆婆身上的衣服讓婆婆把衣服借給他穿,婆婆當然不給,還打罵了陳堅,還說要去報警,叫精神病中心的人來抓陳堅,

    陳堅被婆婆給激惱了,他把婆婆和小女孩抓起來,一個扔到井裡,一個扔進雞籠,他說要讓老婆婆變成水裡游動的魚,讓小女孩變成下蛋的母雞,

    我算了算,市精神病中心的人來帶走陳堅的那天,正好何滿的屍體被發現的當天,陳堅他對何滿到底做了什麼,我不得而知,我現在知道陳堅只要還沒被抓住,他就會很危險,

    我把逮捕陳堅的事情跟民警們說了一下,還讓他們去調查陳堅、何滿兩人同時喜歡的女同學施奈莉,我還真有點擔心陳堅會對施奈莉下手,或是對和施奈莉有過關係的男人下手,

    我自己則找車去了一趟醫院,心裡邊多少還擔心那位小女孩,小女孩長得蠻可愛,四五歲大小,腦袋大大,身子小小,眼楮有點兒藍,紮著兩條小馬尾,我很害怕她的腿會廢掉,一個那麼小的孩子,也只有陳堅這種神經病能下得了手,

    在醫院的門口,我看到關刀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裡拿著不少的單子,見到我之後,他跟我說,「陳堅呢,找到那瘋子沒,要是找到了,帶我見他,我非得打到他滿地找牙不可,」

    「他跑了,沒有在院子內,」我說,

    「怎麼可能,不可能跑得那麼快,」關刀不相信地說,

    我說︰「你別不信,我們進院子的時候,他已經跑了,那個開門的老婆婆就是他扮演的,我們當時急著去找陳堅,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扮成一個老婆婆,」

    「好吧,算他走運,你沒去附近找一找,他應該沒跑遠,」關刀說,

    「找了,沒找到他,也不知他躲哪裡去了,說不定又扮演哪一個人去了,神經病的思維,我們猜不透,」我無可奈何地說,關刀不解氣,狠狠地踢了一腳身後的椅子,

    我看向關刀手裡的各種單子,「怎樣,那個小女孩,」

    「嘴角嚴重撕裂,膝蓋損傷也很嚴重,加上其他的擦拭和割傷,失血太多,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差一點她就斷氣了,現在命是撿回來了,嘴巴和膝蓋這兩個重要的地方,可能會跟正常人不一樣,」關刀壓低聲音說,「留疤肯定是留下了,我想你和我擔心的一樣,怕她腿給廢了,畢竟跪了那麼久,」

    「醫生怎麼說,」我心寒不已,

    「醫生還在診斷和治療,情況不容樂觀,」關刀嘆著氣說,

    我說︰「我調查過了,小女孩的父母因為一起車禍事故過世了,她現在跟著奶奶生活,她奶奶的退休金不多,爺爺過世也早,家裡吧,也就婆孫兩個,女孩的賬單和醫療費用,我想幫她們先墊著,其他的再看看能不能申請一下政府補貼和醫療補貼,」

    關刀聽了我的話,他楞了一下說︰「補貼的事我會去幫著弄一下,補貼肯定也不會補得完,這樣吧,除掉補貼,其他費用你我哥倆對半分,」

    「對半分,」我遲疑了一下,

    「別和我討價還價,我們倆一起找到女孩,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吃虧,」關刀微笑道,

    「我不算吃虧,我雖說是個學生,平時幫忙破案,獎金拿到不少,你不一樣,你有家室,」我說著,我身上是沒啥錢,但我能借到錢,我舅舅算比較有錢,鞦韆瞳那邊,我幫她辦事,訛她一下還是沒有什麼問題,

    關刀哈哈大笑說︰「哥們,我還沒結婚呢,放心吧,」

    「那行,小女孩的事兒你先看著,我得回去找陳堅那個王八蛋,」我氣憤地說著,關刀讓我放心,說他一向疼愛小孩子,特別是女孩,我讓他如果小女孩有什麼情況,一定要通知我,

    我回到公安局,打算做一份報告給曹隊,讓他派人追緝逃逸中的陳堅,報告簡單地弄好,拿著去交給曹隊的時候,曹隊和包大海他們正在鑑證科一間辦公室內觀看著什麼錄像帶,

    我推門進去,曹隊看到我,沒等我開口,他先拉著我過去看錄像帶,為了讓我看得仔細一些,他讓播放員重新把錄像帶播放一遍,

    我盯著播放錄像的屏幕,只見屏幕內出現一張白色的床,看到床,我知道這是一間臥室,臥室挺大,裝修也蠻豪華的,白色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女人正躺著,因為她的肚子很大,懷孕有好幾個月了,

    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孕婦裝躺在白色的床上睡覺,

    十幾秒鐘之後,女人醒了,她從床上爬起來,我想看清她的臉,但臉上貼著一張白色面膜,沒法看到她的真實面容,女人起床後,沒有去摘除臉上的面膜而是緊張地在臥室內徘徊,

    她來來回回地走著,時不時地蹲下來摸著自己凸出來的肚子,又做出一些詭異的動作,一字馬,側劈腿、倒立、跪行……她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操縱了一樣,

    三分鐘之後,踱來踱去的女人不知道從哪找來一隻箱子,她拿著箱子回到了床上,

    女人把箱子放在前面,兩腿張開,再用手把蓋住肚皮的衣服扯起來,她盯著自己的肚皮看了幾眼,用手小心地摸了摸肚皮,接著,女人伸手打開前面的箱子,她從箱子裡面掏出一枚銀閃閃的刀片,她先是親吻一下手中的刀片,再將刀片從自己的肚皮上劃開一道口子,

    白色的床單、孕婦裝慢慢地隨著血水的蔓延變成了紅色,

    女人沒有任何的痛狀,也沒有掙扎,鎮定無比,感覺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肚子被剖開了之後,我們從錄像帶看到,裂開的傷口內忽地伸出來一隻嫩嫩的小手,小手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女人見到小手後,身體開始抽動,她把手中的刀片扔掉,再用右手慢慢地從傷口伸進自己的肚腹,

    女人猛一用力,一個血色小嬰兒被她從自己的肚腹中扯了出來,

    錄像帶到了這兒,啪的一聲沒了,

    看完整個錄像帶,我驚魂未定,滿頭大汗,這錄像帶跟電影一樣被剪輯過了似的,曹隊伸手在我肩頭一拍說,「小袁,錄像帶是下午的時候,有人寄到公安局收發室,你也看完了,你有沒有覺得錄像帶內的孕婦,她被鬼附體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二十九章︰詭殺

    鬼附體,曹隊的話讓我暗暗吃驚,再看他們頂著屏幕的表情,對鬼附體一事似乎深信不疑,腦海裡邊想著錄像帶的內容,女人的行為的的確確很不正常,做的動作也好,把自己剖腹將孩子生產出來也好,每一個行為和動作,好像還真有人在操縱她,

    我沒有見過什麼鬼附體,鬼身上,倒是小時候見過老家的仙姑問米,仙姑能把死去的亡靈請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問亡靈問題,我知道那是演出來的東西,世上哪有什麼鬼附體,

    她像一個傀儡一般,完全無法自控,剖腹取嬰,雖說不知道女人最後死掉了沒有,但我還真沒法去解釋這一切,女人的身份不明,錄像帶的寄出人也不明,內容更像是一場電影,無法和現實結合在一起,

    「也有可能是惡作劇,演出來的戲罷了,」包大海走到我身邊說道,

    「世界上沒有鬼,我會查清楚這個錄像帶怎麼回事,錄像帶裡邊的孕婦,你們說她會不會患有精神疾病,抑鬱癥這類的,」我提出來之後,曹隊從身上拿出一張卡片遞到我跟前說︰「這張東西隨著錄像帶的包裹來的,你認識嗎,」

    看到曹隊手上的卡片,這張卡片,一面火雲花,一面血骷髏,我怎麼能不認識,太熟悉不過了,我驚駭萬分,沒有想到寄出錄像帶的人會是囚鳥,囚鳥他到底想表達什麼,他從哪得來的錄像帶,錄像帶內的孕婦又會是誰,

    既然是囚鳥送來的錄像帶,可想而知,錄像帶的內容絕對不是一場電影,一場惡作劇而是真實發生的事兒,

    我奪過曹隊手中的卡片,卡片上面寫著一行字︰惡人自有惡人磨,

    「什麼意思,他到底什麼意思,」我對著卡片喃喃自語,曹隊伸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小袁,你沒事吧,犯迷糊了,被鬼上身了嗎,」

    「曹隊,我跟你說個事,你能幫我這個忙嗎,」我抬眼看著曹隊問道,

    曹隊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說︰「只要和案子有關,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說吧,什麼事,」

    「本來我以為和案子無關,囚鳥把錄像帶送了過來,看來那個人和案子有著不小的關聯,曹隊,我想讓你幫我差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叫葉朗坤,不論如何,我都得見這個人一面,他對案子會有很大的幫助,」我說出「葉朗坤」的名字,曹隊和包大海均是楞了一下,

    我以為他們認識葉朗坤,結果沒有,他們對葉朗坤一無所知,

    我的要求不算過分,曹隊爽快地答應了我,我本來對葉朗坤不感冒,情況不同了,不管葉朗坤做過什麼,囚鳥為什麼想要殺死他,我都得找機會去見葉朗坤一面,我想知道他和囚鳥有何關係,

    我再把陳堅的案子報告交給曹隊,曹隊看完報告,他憤怒無比,立馬派包大海帶人去搜捕逃逸的陳堅,陳堅離開劉家巷之後會去哪兒,我本以為他會去殺死施奈莉,遺憾的是施奈莉並不在慶州市而是去了省首府某大學唸書,學校放假是放假了,她沒有回慶州市,

    我本想著施奈莉能逃過一劫,曹隊此時嘆著氣說︰「施奈莉這丫頭明天就要從她的大學回來,陳堅要是還沒抓到,他可能會去傷害施奈莉,小袁,為了案子,你得犧牲一下,幫我去盯著施奈莉,千萬不要讓這丫頭出事,大海和我一定會盡快把陳堅給找到,」

    我疑惑地看著曹隊,關於施奈莉的事兒,他咋會那麼清楚,我想多嘴問幾句,曹隊揮手讓我先回去,他得繼續研究囚鳥寄給公安局的「詭異孕婦剖腹掏嬰」的錄像帶,

    我從房間內走出來,離開辦公樓之後,在公安局前面的廣場看到包大海正在集合刑警一大隊的同事去搜捕陳堅,

    這事有點兒大海撈針的意思,但是沒辦法,陳堅太危險了,就算抓不到他,搞點動靜,做點場面,讓大家提防著點他也好,也能嚇一嚇這個瘋子,讓他因為害怕而落網,

    我從公安局出來,先是去了一趟醫院看那個小女孩,小女孩情況還算不錯,經過醫院的急救,人好不少,醫生說,小女孩的兩個膝蓋能不能恢復,他不敢打包票,還得看看後面的調養,小女孩的雙腿殘疾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聽完醫生的話,怒火中燒,恨不能立馬將陳堅這個瘋子抓住,再給他來個滿清十大酷刑,

    相比小女孩,她婆婆的情況好多了,稍微在醫院住幾天便可以出院了,從醫院出來之後,我找了一輛車回勝利招待所,明天施奈莉就要從大學回家,我真希望陳堅會去找她,

    我也不是腹黑,身為警察,我不能有這種想法,但我實在想把陳堅抓住,不然,心中的怒火無法熄滅,

    回到勝利招待所,路過林凡的門口,她的門沒有關上,裡邊透著一股酒氣,地板上摔著兩個啤酒瓶,我偷偷看了一眼房間,裡邊沒有一個人,

    林凡出事了,我心裡第一個反應,我踮起腳尖走進林凡的房間,進去之後,屋子沒有人,倒是衛生間那兒晃著一個人影,接著是水沖馬桶的響聲,

    我朝衛生間走過去,站在衛生間門口,我看到林凡蓬頭亂發穿著一件灰色睡衣坐在濕淋淋的衛生間地板上,手抱著馬桶不停地嘔吐,

    「凡姐,你喝多了,」我輕聲問了一句,

    林凡抬起頭轉過來望著站在衛生間門外的我,她伸手撩撩掛在臉上的亂發,嘴裡發出一聲慘笑,「袁小龜,你怎麼會在這兒,我這是怎麼了,我瘋了嗎,看來是瘋了,」她說完又朝馬桶內狂吐一番,等她吐完之後,我走進全是水漬的衛生間把林凡抱住拉起來拖回臥室,我把林凡放到床上,林凡勾住我的脖子問道︰「袁小龜,你是不是因為我而來,」

    「沒有,沒有,你別胡思亂想,」我弄開她勾著我脖子的手說,

    「沒有,那你為什麼來這兒,你來慶州不就是為了我嗎,秋姐她都說了,你小子喜歡我,我說我不信,她說她很快就會讓我相信,想不到,你還真來了,」林凡醉得一塌糊塗,

    「秋姐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她真八婆,」我罵著鞦韆瞳,

    「袁小龜,說實話,我比你大好幾歲呢,咱們倆不合適,再說了,我可是戴罪之身,唉,你不會明白了,我來慶州其實……其實是為了……葉……朗……」林凡說到這兒,人睡著了,頭直接躺在我胳膊上,我輕輕地把她放下,看著她邋遢的樣子,心疼不已,

    林凡她到底怎麼了,為何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我很想試著去瞭解她,只是她脾氣太怪,不好相處,

    我找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把林凡的臉、手和腳都擦乾,再給她蓋上被子,她的話嚇到了我,但我看她這種情況,實在不好叨擾她,沒有再想去深究她那番話,

    林凡到慶州找葉朗坤的話,一定是鞦韆瞳的指示,鞦韆瞳和林凡找葉朗坤做什麼,葉朗坤他娘的到底是誰,葉朗坤和釘子有關係嗎,我很納悶地從林凡的房間走出來,

    幫著林凡鎖好門,我剛想回隔壁自己的房間休息一下,關刀大步流星從招待所外面跑了進來,「小袁,出事了,施奈莉被陳堅那個瘋子給殺了,」

    「怎麼搞的,」我被關刀給弄糊塗了,曹隊明明說施奈莉明天才回家,她現在不是在她的大學嗎,難不成在大學裡邊被殺害了,關刀沒有解釋太多,拉著我離開招待所朝施奈莉家的方向去,看來施奈莉她提起回來了,曹隊他的信息出現了錯誤,

    施奈莉家住在慶州市白馬灘桃苑小區55號,她的父母均在外務工,平時沒有人在家,這次暑假,她從大學回來,自然是獨自一個人,這也給陳堅下手的機會,

    我和關刀趕到桃苑小區55號,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經把兇殺現場給包圍起來,我進入施奈莉的家,她死在家中的大廳,死狀特別的詭異,屍體臉朝下,背朝上,兩隻手和兩隻腳被凶手掰起來用一條已經死了的毒蛇綁在一起,

    手和腳相交的地方還插著一炷香,香火已經燒沒了,只有一根紅色的桿子,香灰掉落在死者的背部,在那兒形成一個圓形的圖案,

    圖案主要由三層圓圈組成,三個圓圈,一個包圍一個,香灰肯定掉落不出這種形成,明顯是凶手弄出來的,也就是說,凶手把施奈莉殺死之後,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離開犯罪現場,

    「這狗日的陳堅,下手還真邪門,」關刀對著施奈莉的屍體說,

    我掃了一眼大廳,看到施奈莉的行李被扔在大門邊上,沒有打開的痕跡,我想,凶手一定是潛伏在施奈莉家的周圍,等到施奈莉回家的時候,他尾隨進來,先是把施奈莉給掐死,再把屍體做出如此詭異的動作,

    畢竟門鎖沒有被撬的痕跡,凶手尾隨是一個想法,還有另外一個想法,施奈莉可能認識凶手,凶手是敲門進來的,

    以目前的情況,詭異的屍體姿勢,死者有可能認識凶手,凶手曾經滯留現場,陳堅的嫌疑最大,普通的殺人,凶手殺死人之後肯定會逃跑,他還能滯留,等著香火燒盡,再用香火的灰燼畫圈圈,這不是神經病是啥,

    「我在衛生間找到了這些衣服,有沒有很熟悉,殺死施奈莉的一定是陳堅,這狗日的,」關刀從衛生間的方向走出來,他手裡拿著一套老婆婆的衣物,

    我看著衣物,太熟悉了,正是陳堅搶來的衣服,他曾用這一套衣服成功地騙過我和關刀,

    「陳堅很有可能扮演另外一個人撤離了,」我說,

    「我去查查施奈莉家的衣櫥,」關刀說完轉到臥室去,

    我低頭看了一眼施奈莉的臉,她長相一般,不算漂亮,臉上還有不少的痘痘,她的嘴巴??的也不知道含著什麼東西,我找了一根筷子動了她?著的嘴巴一下,嘎的一聲,她紅色的嘴縫之間彈出一條腿來,

    我嚇了一跳,那是一條長滿疙瘩的蛤蟆腿,

    蛤蟆腿蹦出來之後,嘎嘎,施奈莉的嘴巴突然被撐開,紅唇一張,一隻渾身疙瘩的癩蛤蟆從她嘴巴裡邊跳了出來,繞著大廳嘎嘎叫著亂跳,

    我看到從施奈莉嘴巴內跳出來的蛤蟆,它的另外一條腿上還繫著一根紅色的繩子,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章︰獻祭

    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從死者嘴裡蹦出來的那隻滿大廳亂跳的蛤蟆給抓住,我用右手捏著蛤蟆,想著去解開蛤蟆腳上的紅色繩子,蛤蟆朝我手上撒了一泡尿,蛤蟆尿毒得很,我鬆開蛤蟆,趕緊去找點水清洗被蛤蟆尿到的手,

    我回到大廳,蛤蟆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跳到哪兒去了,我愣愣盯著大廳中間施奈莉的屍體,關刀從臥室內走出來說,「沒有什麼發現,你怎麼了,這麼盯著屍體看,沒事吧,屍體有什麼,邪氣,」

    「沒事,」我收回表情,淡淡地說了一句,

    「沒事就好,施奈莉死得那麼奇怪,邪門得很,你瞅瞅她的樣子,你有沒有覺得像是某種儀式,死亡的儀式,不過,神經病的世界,我們是沒法理解的了,陳堅先是殺死何滿,再把施奈莉給殺害,你說他還會殺人嗎,我看我得去查一查還有誰跟施奈莉有過情侶關係,何滿好施奈莉也不過是只做了一個星期的男女朋友,」關刀說了一大堆自己的推理,

    「關刀,你待會看看屋子裡有沒有蛤蟆,腿上幫著一條紅色繩子,你要是見到了,幫我把它給抓起來,我懷疑綁著蛤蟆的腿的那根紅繩子是用凶手的血浸泡……」

    「你呢,這就走了,」關刀鎖著眉頭看著我問,

    我笑道︰「放心,我只是想去外面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我說完朝施奈莉家門口走出去,剛剛出門,曹隊急匆匆地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我之後,他推了我一下問︰「施奈莉這丫頭死了,」我點點頭,曹隊表情變得很沉重,推開我走進施奈莉家,

    我看到他穿的是便裝,並非警服,腳底下還踩著一雙在家穿的拖鞋,我想他會不會也住在桃苑小區,

    走出施奈莉家,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天上烏雲密佈,眼看就要下雨了,我用手指按摩了一下太陽穴,案子詭異曲折,凶手難道真是瘋子陳堅嗎,滴答滴答,幾粒豆大的雨珠打在我的臉上,此時,我看到對面一顆榕樹底下站著一個女孩,

    女孩打著一把大紅色雨傘,特別顯眼,她站著對面的榕樹樹根邊上,穿著一件藍色襯衫,還有一條黑色齊膝裙子,腳上穿著一對涼鞋,她站在那兒,臉一直朝施奈莉家看,

    我看向她的時候,她還故意躲開我的目光,

    我覺得女孩很奇怪,順著施奈莉門前的小石子路走向榕樹,我沒有刻意地朝女孩走過去,我怕嚇走她,裝作一副輕鬆模樣地從榕樹前走過,路過女孩的時候,我看她稍稍往後退了一下,試圖避開我,我在她面前停下,沉聲說︰「你認識施奈莉,」

    女孩沒有回答我而是快速地把傘收起來,轉身想跑,我就知道她會跑掉,她身體剛剛移動,我便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女孩被我抓住之後,她凝住了,站穩了腳步,她重新把大紅色的傘撐開,把雨傘撐在頭上,她低聲問我說︰「施奈莉死掉了嗎,」

    我面對女孩的問題,心想著原來她不知道施奈莉已經被殺死,她用紅色的傘擋在臉前,不給我看她的表情,榕樹很大,覆蓋面積也多,雨水低落,厚厚密密的葉子能擋住雨水,沒必要撐著傘,現在雨下得也不大,零零散散三兩顆雨珠而已,

    「她被人殺了,手腳被凶手用毒蛇捆綁,嘴裡還塞著一隻癩蛤蟆,你……」我以為她會被我的話嚇到,沒有想到女孩很淡定,輕輕鬆鬆地說了一句︰「她是被鬼殺死的,」

    「鬼,哪有鬼,」我說,

    女孩重新把傘收起來,用她那雙水靈靈的眼楮盯著我說︰「到處都有,」

    女孩傻乎乎地說著,我想我是不是搞錯了,女孩興許就是一個踫巧路過的傻孩子,我還真當她知道些什麼,我有點失望,打算轉身離開,女孩伸手拉住我的右手,她的手很冰,觸到我的手,我還以為自己被一個死人給拉住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女孩,女孩朝我說︰「施奈莉被人用來獻祭,她是第八個獻祭者,被選中為獻祭者的人,她會被鬼殺死,這是人類和魔鬼們的契約,每個人都得遵守,」

    我聽完這番話,如果不是女孩用剛毅的眼神看著我,我一定以為我們都瘋了,但從她的眼神,堅定不移的眼神,我能看得出來,女孩她有很大的問題,她的話真假我不說,她這個人就是一個大問題,

    「你不相信我,」女孩見我沒有什麼反應,她臉上反倒是露出一絲不悅,

    「我要怎麼相信你呢,」我故意說了一句,我眼前這個女孩鬼話連篇,她的話換做別人,他們肯定會認為她是個瘋子,覺得她只是胡言亂語,但我不那麼認為,女孩她肯定有問題,她的話很瞎,但是眼楮不瞎,她說這些鬼話的時候,眼神是那麼的堅定,

    「我叫鳳月蓉,我和施奈莉是小學同學,我們的小學就在隔壁不遠處的慶州紅太陽小學,我昨天晚上夢到施奈莉回家了,有人跟著她回家,那個人把她給殺害了,我知道那個人的身份,他是被魔鬼選出來的魔鬼代言人,他的任務只有一個,殺死被選中的獻祭者,」女孩看上去傻乎乎的像個神經病,說這番話的時候卻很利索,幾乎是一口氣說完,

    這讓我更在意鳳月蓉這個女孩了,我臉上的失望暫時沒有了,我問她︰「你憑什麼說施奈莉是他們挑選出來的獻祭者,」

    「憑什麼,你不相信我嗎,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夢裡都看到了,殺死施奈莉的魔鬼,他完成任務之後,魔鬼們會分享他的屍體,這就是他們傳說中的百鬼屍宴,」鳳月蓉越說越離奇,我又開始懷疑起她的話,這丫頭完全是靠夢境而活著,她不會是什麼夢遊癥這類的吧,我眯著眼楮盯著女孩看,女孩態度很誠懇,年紀和施奈莉差不多大小,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上學嗎,」我想轉移一下話題來觀察觀察這個女孩,

    「我早就不上學了,唸完小學,我就被關在家裡,家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住,他們把房門和窗子都釘住了,我在家裡,很黑很黑,沒有燈光,也不知道生活了多久,一個人住在黑暗的屋子內,沒有小夥伴,沒有朋友,你知道我都是和誰玩嗎,黑漆漆的屋子裡邊,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你說我能和誰玩呢,」鳳月蓉說完笑嘻嘻地看著我,她的笑很詭異,令人有點兒害怕,

    「和自己玩唄,」我像是開玩笑地說,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瞎編,有誰會把自己的孩子關押在一個沒有光的房間內養著,

    「不,我不是和自己玩,我是和它們玩,它們告訴我,施奈莉被殺了,我不相信,所以我過來看看,我很害怕施奈莉的鬼魂會來找我,我接受不了她的死亡,」女孩低著頭,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她是我……我的……我的唯一的……朋友……」

    前面的話,我全當沒聽過,她最後一句話讓我有點兒震驚,她那麼多話,是真是假我不知道,這句話肯定不會騙人,我扭頭看了一眼施奈莉的家,曹隊正站在施奈莉家門口罵髒話,關刀在那安慰著他的隊長,

    神秘女孩鳳月蓉腦子有點問題,明擺著的,施奈莉卻能被她稱之為朋友,我想她和施奈莉之間一定有著神秘的羈絆,她有沒有做過關於施奈莉被殺死的夢,我不想搞清楚,我只知道她來到了施奈莉被殺的現場,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她寫給我的信,」鳳月蓉說完重新把手裡那把血紅色的傘撐開,舉著傘,她朝前面的石板路走去,

    我遲疑了一會兒,不管了,瘋一把吧,我邁起步伐跟在鳳月蓉身後,雨沒有下,稀稀拉拉的雨珠也沒有了,女孩依然打著傘,紅傘慢慢地朝前面移動,我跟著後邊,站在路兩邊的居民,他們見到女孩之後,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每當鳳月蓉從他們身邊或者家門口路過,他們都會像是躲瘟神一樣避開她,她走過一些人家的家門口,那些人關門之後在門後邊破罵不已,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這樣對待鳳月蓉,鳳月蓉好像殺了他們全家一樣,全是憎恨、厭惡、嫌棄的表情和眼神,我和鳳月蓉在一起走著,他們看著我不停地搖頭,好像我這麼跟著鳳月蓉會死掉一樣,

    鳳月蓉的家離居民區蠻遠的,只有一棟兩層高的平房,坐落在一棵大榕樹後面,離她家方圓一千多米內都沒有住戶,只有一片一片的菜地和果林,

    鳳月蓉打開她的家門,家裡沒有接電,只有一根燃燒了一半的蠟燭,鳳月蓉點燃蠟燭,我看到她家還挺乾淨,家具不多,裝飾簡陋,

    通往二樓的樓梯壞掉了,只有樓下能住人,我看到屋簷底下只有一個女孩的衣服,屋子裡的情況也是一個人生活的情況,很多家庭用具本來是多個,比如杯子筷子椅子,現在大多都是只有一個人的,

    鳳月蓉把修補的唯一的一張椅子拿到我跟前讓我坐下,

    我坐下來之後,鳳月蓉走進她的臥室,不一會兒,她拿著一封信封走出來,

    「這是施奈莉寫給我的,不久之前,」鳳月蓉把信封遞給我,

    我拿過信封之後在信封內找到了一張明信片,明信片上面是一棟教學樓,應該是施奈莉的大學,我翻過明信片,明信片後面潦草地寫著一行字︰月蓉,我被選為第八個獻祭者,我就要死了,你能來救救我嗎,

    這行字後邊畫著一個哭臉,還有一個求助求救的表情,

    明信片上的時間正好是一個星期之前,那是施奈莉她的大學放假的日期,我看著上邊那一行龍飛鳳舞字跡,估計得找筆跡專家對一下施奈莉的筆跡,畢竟有可能作假,

    「你能幫我抓住那個殺死施奈莉的鬼嗎,」鳳月蓉瞪大眼楮望著我,幽幽地說了一句,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一章︰瘋劫

    我覺得鳳月蓉有點兒可笑,正想回絕她,告訴她世界上沒有鬼,鳳月蓉她撲簌撲簌地掉下了眼淚,她悲傷莫名地蹲在我的面前,一隻手撐著我的膝蓋,另外一隻手不停地揉著眼淚,她看上去很心痛,哭了一會兒,她把我手裡的明信片奪過去撕碎了,

    「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自己想辦法,」鳳月蓉憤憤地說著,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開始嘮嘮叨叨地說起自己和施奈莉之間的感情故事,她說她是個怪胎,沒人喜歡她,小學的時候經常闖禍和惹事,很多小孩和家長都不喜歡她,勉強唸完小學,她爸媽因為受不了她,沒有再把她送去上學而是關在家裡,

    那些年她很孤單,在家裡孤獨地生活了很久,十二歲那年,施奈莉踫巧在附近走過,她發現了一直沒有去上學的同學鳳月蓉,

    從那之後,施奈莉經常來看她,還給她帶來好玩的好吃的,施奈莉去讀大學了,她同樣沒有跟鳳月蓉斷了聯繫,經常給鳳月蓉寫信,寫明信片,鳳月蓉雖說只是唸完小學,她還是能讀懂施奈莉寫給她的信,每次她也是艱難地回給施奈莉幾句話幾行字,

    她和施奈莉之間友情算是深厚,她說沒有人喜歡她,所以她和施奈莉之間的友誼一直是秘密,她不想因為她而讓大家討厭施奈莉,

    我問她大家為何不喜歡她,她卻沒有什麼,而是抓狂地將我推出了屋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邊痛哭流淚,我想著去安慰她,她卻叫我走,

    我擔心她出事,繼續敲門,她說她沒事,還說起施奈莉在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那個男朋友會是其中一個食人的魔鬼,

    我琢磨著鳳月蓉的話,從她家走出來,走了沒有幾步,烏黑如墨的天空下了一場傾盆大雨,大雨淅淅瀝瀝地吞噬了這片住宅區,

    我沒有帶傘,只能迎著風雨跑了出去,跑了一段路,雨水實在嚇得太大,我整個人都要被大雨給捲走了,沒法跑下去,只好鑽到一家民房的屋簷下等著大雨停止再離開,

    蹲在民房屋簷下,擰著濕淋淋的衣服,雨是越下越大,夏天的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我有點不耐煩,還是安靜地等著大雨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雨水慢慢地變弱,我想著離開,屋子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肥胖的大叔從裡邊走出來,他好像要去掏他門前的出水口,出水口的地方被大水沖下來的垃圾堵塞了,水在他家門口形成一個小水塘,

    大叔看到我之後,先是楞了一下,後是嫌棄地白了我一眼,

    他那眼神和看鳳月蓉那些人的眼神一樣,大雨不斷,讓我心情很不好,大叔這個眼神很不友善,我知道和鳳月蓉有關,我朝大叔怒道︰「鳳月蓉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憑什麼要這麼對待她,你們把她孤立起來,讓她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活著,你們……」

    我罵到這兒,大叔臉色變得狠尷尬,他朝我搖著頭說︰「你是她什麼人,你什麼都不知道,別急著替她說話,鳳月蓉那個瘋丫頭,她能看見鬼魂,她是個災星,她害死了她父母,」

    「她能看見鬼,」我驚訝地說,這不是胡說八道嗎,鳳月蓉能有陰陽眼,笑死人了,不過,大叔的表情很沉重,看著不像是開玩笑,

    「我勸你最好不要靠近那丫頭,她是個不祥之物,誰接近她誰就會死亡,那丫頭平時瘋言瘋語,你知道她是為什麼,因為她身後有東西跟著,我們這一片,不少人都看到了,她身後經常跟著一個幽靈,白色的幽靈,」大叔一邊清理出水口的垃圾一邊說,

    「白色的幽靈,」我不解地問,聽了大叔的解釋,我心情安靜了不少,倒是好奇了起來,

    「對,白色的幽靈,好幾個見過了,一身的白色,臉和手都是白的,和死人一樣,那丫頭不僅有鬼跟著她,她還會跟鬼說話,還有,她嘴巴刻可毒了,她要是跟誰說起誰家誰家的哪個就要死了,她在夢裡見過他們的鬼魂,沒多久,這個人準死,」大叔刻薄地說著,

    「有那麼靈驗,必死無疑,」我懷疑地說,

    「必死無疑,唉,我老婆就是被她給詛咒死的,」大叔說到自己身上來了,提到妻子,語氣悲涼,表情慼然,「我老婆本來好好的,那丫頭有一天跑來跟我說,一定要看住我老婆,說我老婆可能要走了,離開這個世界,」

    「呃,」我被嚇住了,鳳月蓉還真有這種魔力不成,

    「第二天,我老婆她自殺了,喝農藥自殺,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果園內,你說那瘋丫頭她安的什麼好心,我們這一帶的人誰都吃過她的虧,說實話,我們都怕她,卻又不敢趕走她,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是誰,是她勾引回來的吧,我勸你還是想清楚吧,沾上她,你怎麼死都不知道,」大叔好心地勸著我,我告訴他,我是公安局的人,他嚇得閉緊嘴巴,扔掉手裡通出水口堵塞垃圾的棍子灰溜溜地跑回家去了,

    我沒有去追大叔,無奈地搖著頭走了,沒有想到鳳月蓉還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想著鳳月蓉的生活,還挺為她心酸,她過著的生活,彷彿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她很煎熬吧,

    回到勝利招待所,我看到林凡正要出門去,我問她怎麼晚了去哪兒,她一句話不說徑直走了,我被林凡無視,招待所的老闆忍不住把我嘲笑一番,

    我沒有理會他們,自個回到房間內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想著鳳月蓉和施奈莉之間的事兒,想著想著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吃了個早餐,回來的時候,老闆娘偷偷告訴我,昨晚林凡一夜都沒有回來,我心裡蠻擔心林凡,她太奇怪了,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但我的擔心有點兒多餘,林凡她不能跟普通女孩子相比,她可是跟囚鳥打過架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在調查什麼,葉朗坤和釘子一案有關嗎,我回房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去公安局找關刀調查陳堅,

    想到陳堅,我昨晚忘記跟鳳月蓉談一談陳堅了,施奈莉被陳堅殺死一事,雖說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八九不離十,鳳月蓉只跟我提到獻祭者、還有魔鬼們,陳堅倒是沒有說起,我剛打車來到公安局門口,關刀叼著一根菸站在大門口那兒好像在等著誰,

    我下車後,關刀朝我招招手,我走過去,關刀拔下嘴巴裡還沒被點燃的煙,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說︰「小袁,有人爆料說,看到陳堅了,你趕緊陪我走一趟,」

    我沒有說什麼,關刀進公安局開了一輛警車出來,我跟著上車,上了車之後,關刀告訴我說,發現陳堅的地方離施奈莉家不遠,

    今天凌晨六點多鐘的時候,有個家庭主婦起來給老公孩子做早餐,結果發現自己晾在陽台的內衣內褲都不見了,

    女人很驚嚇,她把自己的老公叫起來,兩人從屋子走出來,在院子裡發現了陳堅,陳堅穿著女人昨晚剛剛洗的內衣內褲,臉上塗著一層紅色的胭脂,模樣特別嚇人,女人的老公知道是瘋子,拿著棍子出來趕走陳堅,陳堅偏偏不走,還跟女人的老公扭打起來,

    陳堅把女人的老公打成重傷送去醫院,幸好鄰居們被吵到了,他們紛紛過來幫忙,不然,女人還有她的孩子估計也會遭殃,

    看到人多起來,陳堅也不傻,纏著女人的內衣內褲轉身就跑,陳堅打傷兩人,鄰居們自然不會讓他那麼輕鬆地逃跑,紛紛追著他,追了一段路,陳堅他突然扒開路面的一個井蓋,他掉進了井蓋蓋著的下水道裡邊隨著污水漂走了,

    我和關刀先是去了受害者的家裡慰問幾句,女人哭哭啼啼,還說要帶孩子去醫院照顧丈夫,我們也沒有耽擱她,按照她說的位置來到陳堅跳入的下水道,

    掀開井蓋,下水道離地面兩米多高,下邊全是又髒又臭的污水,這一帶居民的生活棄水估計都到了這兒來,

    「要不要下去看看,」關刀說完把褲腿給撩起來,

    「我下去吧,」我不能老是麻煩關刀,搶先一步跨下洞壁的鐵梯,順著鐵梯往下走的時候,裡面臭不可當,全是腐臭的味道,帶著一種濃濃的令人噁心的酸味,我低頭看了一眼,流動的污水水面漂著無數的垃圾,姨媽巾、包裝袋、菜頭豬皮、糟糠、爛衣服破鞋、死老鼠死雞鴨,各種噁心的東西,難受死了,

    我快到污水水面的時候,關刀在上邊捏著鼻子問了我一句說︰「太臭了,沒有什麼發現的話,咱們趕緊去下水道的出口瞧瞧,」

    「等一等,我看到一樣東西,」我停下往下的身體,光線並不是太亮,但我看到離我一尺多遠的下水道牆壁上貼著一張半個巴掌大的宣傳單,

    宣傳單中間是一顆豬頭,豬頭左邊一把叉子,右邊一把刀子,頂端點著一根冒著火苗的蠟燭,

    宣傳單很新,日期還是三天前,它緊緊地貼在下水道牆壁上,貼得很平,有人故意貼在這兒一樣,如果是大水沖過來的宣傳單,它不可能平平地貼在牆壁上,

    我把腦袋伸過去,仔細地看了一眼宣傳單,

    宣傳單上面印著一個猩紅的血手印,這只血手印正好將宣傳單拍在下水道牆壁上,血手印不是很正,有拖拽的痕跡,

    我看了一眼污水水面,應該有人隨著污水漂到這兒,順手把宣傳單貼在牆壁上,宣傳單貼好之後,人被污水沖走了,真要這樣子,那個人手裡有血,受傷的人,半死不活被扔進下水道的「屍體」,還是被人追趕跳進來的陳堅,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二章︰知味坊

    我將宣傳單整張撕下來,爬出水道口,在太陽底下將宣傳單看了一眼,宣傳單是一家名為「知味坊」的餐廳印製出來的,關刀看著我手上拿著的「知味坊」宣傳單,莫名其妙地問道︰「你下去了那麼久就找到這張東西,」

    我點點頭,關刀說︰「知味坊餐廳,我們一般叫它豬頭餐廳,在慶州名氣挺大,十幾家連鎖店來著,做出來的豬頭皮倍兒香,有空你得去常常,只是你在下邊找到這玩意,不算新鮮,沒多大用,」

    我盯著知味坊的宣傳單,我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它,關刀把我手中的宣傳單搶過去一把揉碎扔到一邊說︰「這玩意跟陳堅沒啥關係,走,咱們去水道口瞧瞧,」

    我和關刀驅車來到下水道的出口處,出口處位於慶州市西邊的淮遠河,爬下水道口,臭氣燻天,我們捏著?子在水道口邊上站了一會兒,關刀指著我的腳下叫道︰「血,你腳下有血跡,」

    我被他這麼一驚一乍,嚇得跳腳,腳挪開之後,我原先站著的地方確實有不少的血跡,剛剛被幾片葉子遮擋住,我站過來的時候剛剛好把葉子給踢走了,

    血跡不多,滴落狀,看著血跡,關刀對我說︰「會不會是陳堅,」

    「有可能,血已經凝固,有段時間了,」我不敢斷定這就是陳堅的血,陳堅跳進下水道,被污水沖到這兒,他從污水裡爬出來,在下水道漂流那麼久,身上受傷很正常,從血跡的滴落狀態看,受傷的地方應該是上半身,肩部或者頸部,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河面上吹來陣陣清風,暫時把臭味清了一下,我伸頭看了一眼下水道洞口裡邊,黑漆漆一片,沒有什麼東西,

    「行了,走吧,陳堅想必已經逃了,」關刀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河面的風吹過去之後,腐臭味又出現了,他在爬上路面的小坡好像又發現了不少的血跡,說明受傷的陳堅已經從下水道口爬出來順著小坡爬到上面的馬路去了,

    陳堅逃跑的可能性很大,我也沒有什麼好逗留的,我跟著關刀爬到路面上,這邊車輛很少,居住的人也不多,陳堅從下邊爬上來逃走,也不會有什麼人遇到,

    加上離馬路不遠處是一個森林公園,樹木森森,鬱鬱蔥蔥,陳堅要是跑到裡邊去,更不好找了,

    我們回到公安局內,想起知味坊的宣傳單,我跑去找曹隊,曹隊和包大海去調查臉皮案子了,我只能去把關刀叫來,問他有沒有辦法去鑑證科看一個錄像帶,我和鑑證科的人不熟,硬要去看錄像帶,他們未必會給我看,好在關刀有個好哥們,正好在鑑證科工作,

    鑑證科的人還在對那餅「孕婦剖腹」的錄像帶進行分析和調查,我在關刀的帶領下進去播放錄像的房間,關刀在鑑證科的那哥們把錄像帶找來給我們播放了一下,

    關刀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份錄像帶,從頭看到尾,弄得他很不舒服,嘴裡嘖嘖地不停感慨,

    我看錄像帶不是為了欣賞孕婦自個給自個剖腹產,而是為了錄像帶裡邊那張白色大床床頭處的床頭櫃,錄像帶拍攝的是屬於俯拍,我能看到床頭櫃上邊所擺放的東西,那兒除了一個菸灰缸、一個打火機、一包香菸外還放著一沓紙,我們之前看錄像帶的時候都沒有注意,現在回看了一眼,我才明白自己為何對知味坊的豬頭宣傳單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份豬頭宣傳單它現在就出現在錄像帶的床頭櫃上,足足有一沓,三四十張那麼多,一個孕婦的床邊怎麼會有那麼多知味坊的宣傳單,故意擺在那兒還是無心留下來,我唏噓著,冥思著,關刀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問道︰「你看這玩意做啥,也沒看出來和陳堅有關,」

    關刀現在的心思都在陳堅身上,我沒法和他細說,讓鑑證科的人把錄像機關了,我和關刀走出來的時候,關刀說他得去醫院看一下那個小女孩和她的奶奶,問我要不要去一下,我說不必了,我還有事,關刀有點失望地離開了,

    我從慶州市公安局走出來,攔下一輛出租車朝慶州市市中心的一家知味坊餐廳過去,宣傳單上面的知味坊餐廳地址正好是市中心的這一家,也是第一家成立的知味坊餐廳,

    這個餐廳以豬頭皮出名,很受慶州市人民的歡迎,加上它們的綽號叫「豬頭餐廳」,名字有趣好玩,做起廣告來通俗易懂,名氣很快便打響了,連續開了十好幾家連鎖餐廳,

    我初次來這家餐廳,查案倒是其次,主要還是想試試餐廳裡邊的豬頭皮肉,我先選了一個桌子,再點了一份這兒最受歡迎的「吉祥豬頭飯」,知味坊和案子有沒有關係我不弄不清楚,我這會兒才發現豬頭皮是那麼的好吃美味,

    我以前很害怕吃豬頭,感覺豬頭很髒,現在吃了一份,我發現豬頭皮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美味和豬頭醜陋的樣子並無關係,

    我吃飽的時候,打算去拜訪一下知味坊的老闆梁君,梁君在慶州市餐飲界算得上一位傳奇人物,他能把豬頭事業做得紅紅火火,也算是另闢蹊徑,別具一格,幫他打下手的人基本都是年輕人,所以他更帶著一幫窮酸小子發家致富,

    可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一位熟人,他就坐在離我不遠處靠窗的位置,他正在跟一個女孩吃飯,女孩背對著我,看不清臉蛋,但我卻看到了他,

    我用紙巾擦擦嘴,起身朝那個人走過去叫道︰「小莊,你怎麼會在慶州,剛剛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還真是你,」

    「咦,龜爺,我怎麼又撞到你了,緣分,緣分,一起坐吧,吃過沒,沒吃我給你點一份,吃了的話,坐下來看著我們吃,」小莊見到我,開心地給我搬來一張椅子,

    「你和她,」我坐下來之後發現陪同小莊吃飯的不是別人而是鳳月蓉,一下子遇到小莊和鳳月蓉,他們倆還在一起吃飯,我整個人凌亂了,鳳月蓉朝我微微一笑並問了一聲好,小莊意外地說︰「你們倆認識了,龜爺,你小子別亂來,她可是我表妹,年紀還小呢,」

    「我亂來什麼,我在慶州查個案子,你表妹她踫巧跟死者認識,」我聽說鳳月蓉是小莊的表妹,虛汗直冒,趕緊給小莊解釋一通,

    「噢,原來是案子,月蓉,我可沒有聽你說什麼案子,你是不是又調皮搗蛋了,又說自己夢見死人了嗎,」小莊用責怪的口吻對鳳月蓉說,

    鳳月蓉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說話,

    「吃飯的時候,別說案子,小莊,你咋到慶州來了,」我看到鳳月蓉臉色為難,急忙幫她岔開話題,沐城縣離慶州市還挺遠,小莊大老遠跑到這兒,我多少還是很意外,小莊抬眼看著鳳月蓉說︰「我成功抓捕臧阿民,楊彪他新官上任當上了大隊長,我趁他高興,跟他請了半個月的假期,每次有假期,我都會跑一趟慶州,」

    意思很清楚了,他來慶州是為了鳳月蓉,鳳月蓉父母雙亡,獨自居住,性格古怪孤僻,還常說自己看到死人,夢見鬼魂,根本沒有搭理她,還受到鄰居們的嫌棄,她能好好地生活在慶州,我想這跟小莊一定有著很大的關係,

    小莊他也是今天才到的慶州,本來是他和鳳月蓉表哥表妹之間的敘舊,我的出現,鳳月蓉沒有再說一句話,小莊也把她給晾在一旁,他吃著飯的時候,嘮嘮叨叨地總是跟我扯我們倆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說了一大堆胡話之後,他跟我說,他目前住在鳳月蓉家,他大概要留在慶州市兩個星期左右,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儘管出聲,

    有小莊幫忙,我當然開心,卻又怕毀了他的假期,他也知道我心裡的擔憂,非得說他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問清楚我住在哪兒,有空他就會過來幫我研究案情,

    吃飽之後,我送小莊和鳳月蓉走出知味坊餐廳,我幫他們攔下一輛的士,小莊先送鳳月蓉上車,之後,他點了一根菸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我表妹她腦子有點問題,你千萬別介意,」我咧嘴一笑,表示不會,

    小莊他吐了一口煙霧,把嘴巴湊到我耳根邊說︰「龜爺,我惹是告訴你月蓉她從小和我訂下娃娃親,你會不會吃醋,」

    「小莊,找死是不是,」我被他的話激怒了,

    「嘿,生氣了,哈哈,我得走了,過兩天我去找你,」小莊嘻嘻一笑,溜進了出租車,一聲「拜拜」也不說,叫司機開車走人了,

    送走小莊和鳳月蓉,我重新回到知味坊餐廳,跟餐廳的服務員說清楚我的身份和想見一下他們的老闆,他們告訴我他們的老闆梁君三天前去隔壁的清河縣考察去了,打算去那邊開分店,得明天才能回來,

    我拜託他們一聲,說他們老闆梁君要是回來,最好讓他去公安局找我,他若不去,我還是會來找他,我和他之間遲早得見一面,

    服務員說會把我的話轉達給他們的經理,經理會轉達給老闆,

    我這才放心地離開知味坊餐廳,梁君和案子、還有那位孕婦有沒有關係,只要見過他本人,我想我一定能知道,站在知味坊餐廳門外,回頭看著餐廳招牌上面那顆可愛的豬頭形象,案子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了,

    之後,我沒有去公安局而是去施奈莉被害的現場,還有何滿被害的現場轉了一圈,現場被法醫和刑警同事們清理得蠻乾淨,我沒有找到任何遺漏,

    回到勝利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鐘,我先是在附近的一家麵館對付一口,吃飽之後回到房間內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想著案子看著小說,十點半左右,我迷迷糊糊有點兒睡意,眼皮撐不住就要合起來,房門卻被林凡重重地敲了幾下,

    林凡在門外扯開嗓門朝屋內的我喊道︰「在不在,在的話給我滾出來,陪我去個地方撿屍體,」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三章︰釘甲屍

    林凡第一次這麼大聲跟我說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專門調查兇殺案的女刑警一樣,聽她的口氣,多半是又喝多了,

    我本來睡意正濃,闔眼就要睡到第二天天亮,被她這麼凶巴巴地一喊,整個人嚇得從床上彈起來,安撫一下被嚇得的小心臟,我從床上爬下來走去開門,

    「凡姐,你又喝多了,」我不耐煩問了一句,睜眼看著林凡,林凡還是亂七八糟的樣子,喝得臉色通紅,頭髮亂成墳頭草,站著個外八字,人就要跨了一樣,林凡伸手把我的耳朵扯住,拉著我走出房門,

    我弄開她的手說︰「凡姐,能不鬧,」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在查什麼案子嗎,今晚跟我走一遭,你便會知道我調查的是什麼案子,」林凡咬著嘴唇跟我說,

    「我看你不在狀態哪,要不先睡一覺,睡一覺咱們再去查案,」我覺得林凡喝多了發酒瘋,查案查到日日以酒精安慰自己,把自己弄瘋了,估計也只有她了,

    林凡冷笑一聲,她從口袋裡邊掏出一枚帶血的釘子說︰「傻瓜,我沒有喝多,咱們走吧,凶手很狡猾,今晚肯定又會讓他跑了,凶手跑了,我們只能去撿凶手留下來的屍體,每次面對那些被凶手折磨得異常恐怖的屍體,我都會想到自己的家人,親人,我爸媽,你說,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怎麼會變得那麼狠心,那麼殘忍,那麼歹毒,人,殺掉就好,為何還要折磨他們的遺體,」

    林凡說到這兒,眼眶內淚珠滾滾,她的內心想必是極為痛苦的,

    「凡姐,我陪你去就是了,」我有點兒心疼林凡,聽到她提起她的家人,在雲甸鎮陳家大院,她的家人所遭受的折磨和死亡,只怕她是一輩子都沒法忘懷,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那一場屠殺之中活了下來,劫後餘生的她,之後的日子,想必是不好過的,

    林凡點點頭,我回到屋內換了一件衣服和褲子,鎖好門之後才跟林凡離開勝利招待所,林凡帶著我出來之後先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把我們載到一個村子口,

    下車之後,林凡付了車費,等司機開車走了,林凡指著前面的村子說︰「人可能已經死了,咱們得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凶手,我追了他好幾天了,他用釘子殺死何滿之後,兩天前的晚上,我追蹤他的時候,他給我留下一條線索說今晚他要在這個村子內殺死一個人,」

    「殺死何滿的凶手,殺死何滿的不是瘋子陳堅,」我詫異地叫道,

    「噓,小聲點,誰跟你殺死何滿,把何滿腦袋全部釘上鐵釘子的凶手是陳堅,我知道你們公安局的人都認為是陳堅干的,你們錯了,陳堅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殺人者,我還沒見過他呢,我敢說,今晚陳堅他有危險了,」林凡的話使得我內心湧出一絲不安,她把話說得那麼肯定,也就是說明,陳堅和兇殺案毫無關係,

    我沒有猜錯,林凡她在調查何滿的案子,凶手怎麼會是其他人呢,很多證據都指向陳堅,

    我看了一眼前邊的村子,村子這個時候異常安靜,只有三盞燈火還亮著,其他的一片漆黑,陳堅已經從下水道那兒逃生了,他今晚會有怎樣的危險,我忐忑地跟林凡說︰「按照你的意思,殺死女大學生施奈莉的人和陳堅也沒有關係,」

    「有,凶手想嫁禍陳堅,被我識穿了,陳堅被凶手利用的時候,好像拿到了凶手的把柄,所以凶手得馬上殺死陳堅,陳堅有凶手的殺人證據,只要我們找到陳堅,凶手的身份就會暴露,以我的推測,這人今晚會除掉陳堅,而陳堅的老家就在這兒,」林凡指著前方的村子說,「施奈莉被殺現場,我昨晚也去過了,所以很瞭解凶手的狀況,」

    「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問道,凶手的殺人手法很詭異,他為何要折騰已經死亡的屍體呢,想到施奈莉死亡時候的樣子,蛇綁手腳蟾堵嘴巴,意義何在,林凡吐出一口酒氣,打了一個飽嗝說︰「因為仇恨,他做了這麼多,是因為那些被他殺死的人虧欠了他,」

    「噢,事不宜遲,咱們得趕緊進村去找陳堅,」我不想再聊下去,真兇要是進入村子,陳堅真要是討回了自己的老家,以陳堅瘋瘋癲癲的樣子,他哪是真兇的對手,陳堅對付一個老婆婆一個小孩子沒啥問題,真兇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連環殺手,

    我和林凡順著進村的路往山村中心走去,林凡在路上告訴我說,她來到慶州市第一天,本來是想參與臉皮案,秘密調查臉皮案的幕後凶手,可是她剛剛到達慶州市,何滿的屍體被發現了,

    她對何滿的案子很感興趣,因此沒有去尋找臉皮案的凶手而是調查何滿被殺一案,她通過何滿腦袋上的鐵釘找到了一家買賣鐵釘的店舖,再通過這個店舖找到了買走鐵釘的人,買走鐵釘的人並非凶手,他是拿了錢,幫人買的鐵釘,

    林凡調查到這位買走鐵釘的人,凶手發現了她,凶手後面給她設下一個局,她大意了,誤入凶手佈置的陷阱,險些被凶手偷襲殺死,經過這一個局,凶手沒能殺掉林凡,林凡也獲得不少關於凶手的線索,

    她發現凶手年紀有點大,四十三歲到五十六自歲之間,左撇子,右腿有老寒腿的特徵,行動起來並不是特別方便,凶手喜歡穿一雙解放鞋,解放鞋上面打滿補丁,穿有好幾年的時間了,還有,凶手的右手腕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她懷疑凶手曾經有過割腕自殺的情況,割腕之後,他應該是被救治過來了,

    林凡曾經去過醫院調查這麼一個特徵的人,有過割腕自殺被救活的病人,但她跑了十幾個醫院診所,均沒有這麼一個病人,因此,她懷疑是凶手是被人用中醫草藥這類的救活了,這麼一來,調查起凶手的身份,相對比較困難一些,

    凶手在那次沒能殺死林凡之後,他特別憤怒,在行兇之前,他都會給林凡提供一份模糊的線索,他自己在憤怒的同時,他也想把林凡給激怒,

    人一旦怒了,破綻百出,很容易會被對手來個致命一擊,

    林凡這次深知凶手的恐怖,凶手一直盯著她,潛藏在她身邊,她對凶手死咬不放,她明白凶手想處理她,凶手也知道她住在勝利招待所,

    為了引蛇出洞,林凡她才每日都會把自己喝糊塗,她就是想讓凶手看到自己喝醉,好讓凶手出手殺她,我告訴林凡,日後不能這樣子把自己灌醉,凶手隨時都會殺死她,

    她卻笑著說,她之所以敢喝醉,等著凶手送上門,無非是因為我住在隔壁,正因為我的出現,她才覺得這個計畫可行,因為她知道,我住在隔壁會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說出來還好,說出來之後,我壓力山大,心中充滿了擔憂,我是關心和注意著她,可我被她折騰幾次之後,對她已經有些心灰意冷,幸好這兩天凶手沒有出現,不然,我真的看不住她,她現在說來,我日後怕是連覺都睡不好了,

    看到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她笑道,放心吧,今晚是她最後一天喝醉,凶手遲遲沒有上門殺她,說明凶手已經發現住在隔壁的我的身份,知道我之後,凶手投鼠忌器,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沒有我在的話,凶手肯定不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林凡說,凶手是一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凡妨礙到他殺人的人,他都會事先清理掉,

    看來凶手是有目的性地復仇,他殺死何滿、施奈莉,今晚又要除掉陳堅,這三個人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我想到鳳月蓉的話,所謂的獻祭者,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們聊著的時候,人已經來到村子中間,兩個陌生人來到村子,村子裡邊的狗吠叫不停,狗吠得很厲害,有個大漢操著一把菜刀跑出來叫罵道︰「剛把你趕走,怎麼又回來了,嫌命長是不是,老子今晚非得剁了你不可,」

    「你說什麼,」林凡朝大漢問道,

    「咦,你們是誰,我還以為是剛剛的偷狗賊,」大漢驚訝地看著我和林凡,

    「偷狗賊,什麼偷狗賊,」林凡慌張地問道,

    我急忙給大漢顯示自己的身份,知道我和林凡有公安局的背景,大漢立馬給我們倆訴苦,說村子裡最近來了一個偷狗賊,村子中不少人家的狗都被偷了,讓我和林凡趕緊找人查一查,把偷狗賊給抓起來,別再讓偷狗賊禍害村子,

    後面,他告訴我們,剛剛他本來可以抓住那位偷狗賊,還跟偷狗賊打了一架,對方有刀子,他胸口還被劃了一刀,對方本來要殺死他了,幸好發現動靜的村民趕來,偷狗賊慌慌張張地逃了,

    他聽到狗吠,以為偷狗賊回來了,拿著菜刀便衝出來,想要跟偷狗賊一決生死,

    林凡聽完對我說︰「不好,那人可能是真兇,」

    「真兇扮演偷狗賊,」我說,

    「不,偷狗賊是陳堅,真兇是來殺陳堅的,」原來林凡也知道陳堅的怪癖,喜歡殺死和折磨雞鴨貓狗這些家禽家畜,我趕緊問那個大漢,村裡有沒有陳堅這個人,陳堅他家住在哪兒,大漢想了一會兒,才把我們帶到陳堅的老家,他說他就是在這陳堅家前面的蕃薯地遇到了偷狗賊,

    陳堅的老家是一棟老房子,鬆鬆垮垮看著都要倒塌了,老屋是用黃泥磚頭壘起來的,上面蓋著瓦片,屋頂有些地方的瓦片已經崩塌了,有些地方長滿了荒草,大漢告訴我們說,陳堅一家在城區有房子,早就不在這兒居住了,

    我和林凡沒有管大漢而是衝進了就要崩塌的黃土磚老屋,進門去,裡邊全是荒草,從老屋的大廳走向內側的臥室,我嗅到一股血腥味,

    「不好,」我叫了一聲,鑽進臥室,林凡也跟進來,

    臥室內擺著一張爛木床,床上的木板都腐爛了,腐朽的床架上拉著一根繩子,繩子上面掛著五條被剝皮的死狗,

    死狗張著嘴巴吐著舌頭,肚子被割開,一條一條地懸在繩子上,地面一片血跡,血跡已經凝住,狗屍有的已經被風乾,

    看到這些狗屍,跟進來的大漢罵了一句︰「這狗日的,在村裡偷狗,還敢在村子殺狗,」

    我和林凡繞出臥室,想著回大門這邊,林凡在地上撿到了一根水泥釘,「不好,他來過了,」

    臥室內的大漢這時候喊了一聲,「有人死了,被人給釘死了,」

    我和林凡重新回到臥室,大漢已經不在臥室內,他從臥室的爛窗口爬到外邊去了,他站在一塊黃土上,指著窗口下面叫著,我和林凡移身來到窗口這兒,探出腦袋一看,窗口左側有一間小柴房,柴房內流淌著一大灘的血水,

    陳堅的屍體就躺在血水之中,他沒有穿任何衣物,渾身都是鐵釘、鋼釘,鐵釘從他的頭部、臉部一直到腳底板,密密麻麻全是鐵釘,鐵釘一根一根地釘在死者的身上,每一根都深深地釘入,釘子釘入屍體,血肉被擠壓出來,看著特別的噁心、嚇人,

    遙遙看去,死者好像穿著一件古代士兵所穿的鐵甲衣,鐵甲衣滲著鮮血,染紅了「盔甲」,分外詭異,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四章︰血臉

    我從破爛的窗口跳出去,林凡則從門口那邊繞過來,站在黃土堆上的大漢瞪大眼楮看著我和林凡,顫著聲音說︰「怎麼會這樣子,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陳堅,這個瘋子怎麼會跑回村子來,我們早就把他給趕走了,他為什麼要死在這兒,」

    「老兄,這麼晚了,你別張揚出去,別搞得整個村子不得安寧,趕緊去給村長說清楚這件事,然後打電話給慶州市公安局報案,」我對誠惶誠恐、惴惴不安的大漢說道,

    大漢點點頭,差點從黃土堆上摔下來,他越過荒草地,倉倉皇皇趔趔趄趄地往村委會方向跑去,

    聽了大漢的話,村子裡的人似乎對陳堅也不是很歡迎,我和林凡走到陳堅的屍體跟前,林凡說對了,凶手會對患上應激性精神分裂癥的陳堅下殺手,

    陳堅死了,殺死他的人跟殺死何滿和施奈莉的是同一個人,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我惶惑地看著陳堅的屍體,他現在就好像一隻穿山甲,渾身鱗片,只是鱗片比較小罷了,凶手著實是變態,真心弄不懂他是如何做到了這一切,

    釘子一粒一粒地釘在陳堅的身體上,每一粒相隔的距離不遠,有些還密密麻麻地擠在一塊,釘子的頭,滲著血,迸著肉碎,黏糊糊的特別腥臭,凶手用的鐵釘、鋼釘都是我們平時所見到的普通水泥釘,很容易買到,也很方便攜帶,

    我在現場查看了一下,除了剛剛林凡撿到的那枚釘子,凶手沒有浪費任何一顆釘子,每一根釘子都狠狠地釘在死者身上,凶手用來釘釘子的鎚子沒有在現場找到,可能被凶手個帶走了,

    剛剛那位大漢他遭遇了凶手,天色太黑,他沒怎麼看清楚便和凶手打了一架,他說凶手手裡有刀子,其實不是刀子,他是沒看清楚罷了,我看到他胸口的傷口,並非是刀子弄出來的,更像是鎚子,我想凶手攜帶的應該是一把羊角鎚,劃傷大漢的是鎚子的角,

    林凡此時伸手觸踫在陳堅身體上的釘子頭,摸著一層層鱗狀的釘子,她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我蹲在陳堅身邊,伸手摸了摸她肚腹上連成一片的釘子,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摸一條蟒蛇的皮,有點兒硌手,

    「真狠心,他得有多恨陳堅才能用這種方式殺人,」林凡感慨著,

    「凡姐,人一旦被仇恨矇蔽了自己,他沒有做不出來的事情,你別多想,真的,陳堅這種人,他也是死有餘辜,」我知道我說的這話不對,但我真的不喜歡陳堅這個瘋子,想到還在醫院裡邊躺著,站都站不住,走也走不了的小女孩,再看陳堅滿身的釘子,我覺得太解氣了,

    林凡白了我一眼說︰「生命是無辜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凡姐,你說施奈莉、何滿、陳堅他們仨到底做了啥事會讓那位大叔如此憤怒,不僅殺了他們,還把他們給弄成這副摸樣,」我問道,

    林凡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憤怒,已經快沒有人性了,他要殺我的時候,那股狠勁,我從來沒有遇到過,」

    「嗯,我們一定會抓住他,」我看到林凡眼楮裡閃過一絲恐懼,馬上給她?勁,

    林凡嘆了一口氣,移身來到陳堅的頭部跟前,我跟著過來,陳堅死亡的時候,頭朝內,腳朝外,從他死亡的狀態看,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屍體有拖拽的痕跡,他先是被凶手用繩子之類的東西給勒死,後被凶手轉移到柴房內,再用準備好的釘子一根一根地釘在他身上,

    我看向陳堅的臉,他的臉已經花了,比之前我看到的何滿還花,全是釘子,沒有任何露白的地方,

    我都沒法去看他的臉了,眼珠子都給鐵釘給釘爆出來了,嘴唇也被釘子刺穿,我嚥了嚥口水,站起來朝外面走去,再待在柴房內,我怕我會吐出膽水來,

    看著茫茫夜色,遠方的山巒如同嶙峋的怪獸潛伏在黑暗之中等著吞噬路過的生靈,十幾分鐘之後,村子的村長在之前那位大漢的帶領下和幾個村幹部匆匆趕來,知道陳堅死在這兒,他們是滿臉的嫌棄,還討論著要不要把陳堅的屍體抬走,扔到村子外面去,不要讓他給村子丟臉,

    幸好我和林凡及時阻止了他們,不然,他們可犯法了,

    半小時之後,曹隊和關刀才來到村子,我和林凡把案發現場交給曹隊他們,林凡也是奇怪,她明明和我一樣屬於某部門的派遣員,她卻不願意去見曹隊他們,也不想給曹隊他們發現她的存在,我去跟曹隊他們交代案情的時候,她悄悄地走向了村子外邊,

    我給曹隊他們說完情況,再讓村子的村長帶他們去陳堅死亡的現場,關刀聽說陳堅被殺死,整個人興奮得不得了,嚷著去見陳堅的屍體,

    我從村子跑出來,追上林凡之後,我說︰「你做事可真奇怪,你好像故意不讓曹隊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他們肯定不知道你來到慶州市,對不對,」

    「這個與你無關,」林凡冷冷地回答說,

    「問問而已嘛,怎麼能說與我無關呢,咱們好歹是鄰居,之前你可是想著利用我來著,」我笑著說,來到慶州市見到林凡,她對我愛理不理,還把自己喝醉,無非是套路,其實她心裡還算把我當做朋友來看待,想到這一層,我在她面前有點放肆了,不拘言行,

    「別以為今晚我把你帶出來,我對你有什麼想法,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回去之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咱們互不相干,」林凡說完她拿出一把車鑰匙,找到一輛警車,並把停在村口的一輛警車給發動了,

    「你偷了他們的車鑰匙,」我沒有想到林凡能弄到警車的車鑰匙,林凡坐在警車內對我說︰「你要不要回去,還是留下來陪他們一起調查陳堅被殺的案子,」

    「不要,我得送你回去,我怕你有危險,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說完趕緊拉開警車的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面,留在這個村子,還不如回去美美地睡一覺,陳堅這種人,死了也活該,我暗暗想著這些,林凡打起方向盤,開著車子往村子外面的馬路去,

    林凡雖說偷走曹隊他們其中一輛警車的鑰匙,但她不敢把警車拿來當自己的車子使用,我們回到勝利招待所的時候,我本來還想問問她關於葉朗坤的事兒,我剛剛提到「葉朗坤」三個字,她已經回絕我說,她壓根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把警車停在勝利招待所的門口,林凡下車了,我剛想下車,她把車鑰匙丟給我說︰「你把車子開回公安局去吧,免得招惹麻煩,曹元要是問起來,你就說鑰匙是你送地上撿到的,你把警車開回來,他應該不會找你麻煩,」

    「物歸原主,他能找我什麼麻煩,」我接過鑰匙後說,林凡轉身走進勝利招待所,招呼也不打一下,至少說聲「晚安」吧,我拿著車鑰匙來到駕駛座,林凡還真不好相處,陰晴不定,友好的時候什麼都能跟你聊,脾氣來了,心情不好了,一句話也懶得說,

    我把警車開回公安局,把車子交給正在公安局內值班的包大海,包大海問了我幾句關於陳堅被殺的事情,我閒著無聊,給他一根菸,自己也點了一根菸,一起坐在辦公室內扯談,

    把陳堅的大概情況告訴包大海,我開始詢問包大海關於臉皮案的情況,包大海聽我說陳堅的案子,他不把臉皮案的事兒說幾句,心裡肯定過不去,我也是知道他這層心理,才跟他套近乎,

    但我也沒能在包大海這兒獲得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他告訴我,臉皮案的死者,臉皮見到了,屍體也找到兩具,現在還是沒法確認死者的身份,

    我們聊完,煙也抽完,我跟包大海告辭,

    從公安局門口攔下一輛車回勝利招待所,剛剛跨入勝利招待所的門口,坐在門口的老闆對我說,林凡她剛剛出去了,樣子很著急,不知道怎麼了,

    我問他,林凡有沒有說去了哪裡,

    老闆說沒有,

    我吃了一悶棒一樣,林凡怎麼剛剛回來就跑出去了,她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去追她,又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我只好鬱悶地回房,

    路過林凡房間門口,我看到林凡離開的時候並沒有關門,我好奇地走進她的房間,在她凌亂不堪的屋子裡邊,我看到茶几那兒擺著一個盒子,盒子底部滲出來一灘血水,我感到奇怪,走過去一看,盒子內竟然裝著一張滴血的臉皮,

    臉皮很小,細膩白皙,下巴很尖,應該是女性的臉,這張臉皮好像剛剛被人割了下來,仍然在不停地滴血,血把盒子的底部都給弄紅弄濕了,我盯著臉皮看了一下,誰會把一張血臉放在盒子裡送到林凡的房間,

    我伸手去把盒子內的臉皮撿起來,細細看了一眼,臉皮也沒有哪裡不對勁,想著把臉皮放回盒子內,我看到盒子的底部有一個方形的白色印子沒有被血覆蓋,白色印子剛剛被臉皮遮住我沒有看到,這說明伴隨著盒子、臉皮,應該還有一張類似卡片的東西,

    卡片被林凡看到了,她看到卡片的內容後離開了,

    誰找了林凡,囚鳥還是那個一心想殺死林凡的真兇,看著盒子底部卡片留下的印子,我額頭湧出來一顆又一顆汗珠,林凡她千萬別出什麼事情,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五章:重瞳

我獨自坐在林凡的房間,對著盒子內的那張女孩的血色臉皮琢磨了一個晚上。我在想,殺人者為何要去剝臉皮?以他剝臉的技術,絕非普通人能做到,換我來剝一個女孩的臉皮,我多半會半途而廢,絕對沒法剝出來那麼一塊整齊、乾淨、漂亮、厚度差不多的臉皮。

    根據以往的被害者,我發現受害者均為女孩,年齡在16歲到23歲之間,特徵是,身材姣好,皮膚白皙,臉型不一卻都很漂亮,五官很精緻。

    我在書中看到不少的案例,不少連環殺手喜歡對小姐痛下殺手。全世界範圍內,小姐被殺的犯罪案件屬於兇殺案裡的高發案件。小姐屬於收入比較高的群體,流動性大,容易接觸,她們身份特殊,不大願意報警等因素讓她們很容易被犯罪分子給盯上。

    經典案例諸如國外的開膛手傑克,國內的比如發生在北京的坐台小姐連環兇殺案,某攪拌車司機連殺十幾名坐台小姐,有些小姐被殺害之後,下身還被弄進鋼筋、玉米秸稈等硬物,可謂殘忍。

    不得不說,小姐這個行業還挺高危。我想,受害者們會不會都曾做過小姐這類的服務行業,導致凶手殺死她們,割下她們的臉皮表示她們不要臉。

    只是臉皮一案,它和殺害何滿、施奈莉、陳堅三人的釘子殺手有何關係?臉皮會不會是釘子殺手送來的?他無法進來殺死林凡,所以想辦法把林凡引出去。

    我思考著,天也慢慢地亮了,林凡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她離開的時間越久,我越是擔心。看著門外,我已然恍惚了,眼睛好困。七點鐘的時候,我都快趴在地板上睡著了。林凡嘎的一聲推開半掩的房門走進來,她進來後見到我,一點也不驚訝而是跑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咕咕咕喝完水,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頭栽在床上。

    林凡看上很累,累得她渴得不行。我欣慰的是她至少活著回來了。林凡疲憊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走過去,還以為她睡著了,沒想到她瞪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

    「昨晚去哪了?」我看到她沒睡著,問了一聲。

    「去見了一個人。」林凡回答說。

    「誰?能告訴我嗎?」

    「……」林凡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打起呼嚕睡著了。這樣也太敷衍人了,明明沒有睡的意思,怎麼那麼快就睡著了。我知道林凡是故意的,她不想讓我知道她太多事。我見她久久沒有回答我,我只能識相地離開她的房間並把房門給鎖好。

    在林凡的房門外邊站了一會兒,我看到關刀從外邊走進來,他問我吃早餐沒有?我說沒有。他說要請我吃一頓早餐。我含糊地答應了,其實我想回去睡覺的。我實在不好拒絕關刀,他心情看上去不錯,大概是因為陳堅被殺的緣故。我跟著關刀離開勝利招待所,在外邊一家麵館吃早餐,期間,關刀沒有提起陳堅被殺的事,說陳堅死得理所應當,這種瘋子活著根本沒有任何的價值。我被他的話嚇到了,想不到他內心比我還惡毒。

    我們吃完早餐之後,關刀拉著我來到慶州市公安局,曹隊在刑警一大隊的辦公室內正在給隊員們進行案情分析大會。我作為旁聽站著聽了一會兒,曹隊他們的思路和我差不多,他們認為陳堅並非犯罪嫌疑人,他和何滿、施奈莉一樣被殺了,凶手是另有他人。凶手的目的是為了報復,案子可能跟何滿、施奈莉、陳堅三人之間的關係層有著密切的聯繫。曹隊讓包大海去深度挖掘三人之間的關係,特別是他們高中時期的人物關係。

    曹隊他和我一樣認為,凶手並不會因為釘死陳堅而就此罷休,他可能還會繼續殺人,接下來將會淪為凶手目標的人很可能會是何滿、施奈莉、陳堅他們都認識的人。

    曹隊他們對案情進行分析之後,他給每個隊員都分派了任務,包括去調查臉皮案,搜索臉皮案被害者的信息和身份。會議結束之後,曹隊他走到我面前說:「小袁,昨晚你膽子也太大了,你竟然把我們的警車給開走了。」

    「鑰匙是我從地上撿到的,所以……」我按照林凡吩咐的說法說道。

    「算了,看在小秋的份上,我原諒你了。你辦案的時候可得給力點,盡快給我把這個變態殺人狂抓住,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被釘子釘死。」曹隊氣勢洶洶地對我說,說完又是抱怨昨晚好幾個人一起擠一輛警車回來,擠得他腰酸背痛。

    我看著曹隊一邊揉著脖子腰部彆扭地走出辦公室,挺好笑,卻不敢笑出來。關刀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他告訴我說,知味坊的大老闆梁君來公安局了,問我是不是我叫來的?我說是,讓他趕緊帶我去見梁君。

    梁君年紀在30歲左右,個子挺高,穿著一件筆挺的西裝,一條黑色西褲,一雙黑色皮鞋。相貌出眾,英俊得很,舉止之間落落大方,玉樹臨風。我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他說他剛回來,聽說公安局有人想見他,立馬趕過來了。他是個大老闆,人卻沒有什麼架子。說實話,我挺喜歡這種老闆,不像那種暴發戶,賺了幾個臭錢,還真以為成神成仙了,不可一世,目中無人。梁君不同,言談舉止,均顯得很大方,謙虛,給人一種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這種人的性格,混跡商場,混跡飲食界,也難怪能把生意做得那麼好,分店一家一家地開。

    寒暄過後,我讓關刀去找他那位鑑證科的哥們,我說我想再看一次關於那位孕婦剖腹的錄像帶。關刀莫名其妙,但他還是照做了。關刀去找他哥們打開錄像播放室的門,我帶著梁君過去。在錄像播放室內坐好,我讓關刀的哥們把錄像帶放到錄像機內播放。

    這次,我沒有去看錄像帶的內容而是乜斜著眼睛看向梁君的臉,我想看看他的表情。錄像帶慢慢地播放,梁君很奇怪,看到錄像帶裡邊的女人,他有點小小的驚嚇,隨後整個人穩如泰山,安安靜靜地把錄像帶看完。看完之後,他板著臉,沒有任何表情。

    「梁老闆,不知道你認識錄像帶裡邊的女人嗎?」我讓關刀的哥們把錄像帶再播放一遍。梁君顯得有些侷促地說:「我怎麼會認識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死掉了吧?肚皮都割開了,胎兒也拿了出來,我想她一定死掉了。她為啥要這麼做?瘋了嗎?一屍兩命。」

    「你真的不認識那位孕婦?」我重申一遍。

    梁君的眼睛沒有移開屏幕,他仍在看錄像帶的內容,我的問題問出來,他嚥了嚥口水說:「我真不認識那個女人,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想我得離開了,你們不能給我看這種血腥的東西,這會對我的心理造成傷害。」

    他說出這話,關刀想去讓他哥們把錄像機停了,但我制止了,讓錄像帶播放完畢。梁君不出我所料,他並不害怕,而且從頭到尾把錄像帶再看一遍。看完了,依舊板著臉。我知道,他說他不認識錄像帶內的孕婦,這是謊話。梁君或多或少地跟錄像帶內的女友有關係,我不想那麼快去拆穿他。錄像帶播放完畢,我和關刀一起把他送出錄像播放室。

    「兩位警官,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以後別再給我看這種血腥的東西了,我實在是受不了。」梁君假惺惺地捂著自己的心口對我和關刀說。

    我暗暗笑道:「說自己害怕,卻看了兩遍,眼睛也不眨一下,什麼人嘛!」我不能表露這一番心聲,穩住臉上的表情地梁君說:「梁老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只是以為你認識錄像帶內的女人,我們懷疑她已經死掉了,有被殺害的嫌疑,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她。」

    「被殺害?她不是自己割開自己的肚皮嗎?」梁君疑惑地問。

    「難道你沒有發現她的行為舉止很奇怪嗎?有被凶手下迷藥的可能性,也有被凶手操控的可能性,你說呢?」我解釋說,「我懷疑這不是一宗簡單的自殺案。」

    「哦,那你們怎麼會想到我會認識那個女人?我跟她可是沒有任何關係?真的沒有關係。」梁君顯得有些緊張了。

    「因為你們餐廳的宣傳單,錄像帶內有你們餐廳的宣傳單,所以,我以為她是你們餐廳的老顧客,老熟人。」我說。

    「噢,原來如此,我們餐廳開設了三年,老顧客很多,我真不認識她,我也不可能每個老顧客都認識。很抱歉,我沒有能幫上忙。」梁君說道。

    「我們還得感謝梁老闆抽空配合我們的調查。」我感激地說。

    「我可以走了嗎?」梁君看了一眼公安局大門。

    我點點頭,梁君說了一聲告辭,徑直走了。

    看著梁君的背影,我對關刀說:「找個人跟著他,沒準會有什麼發現?」

    「我也覺得他很奇怪,明明認識錄像帶內的女人,偏偏不承認。行吧!我會找人盯著他。錄像帶的內容很詭異,我們的技術人員目前還沒有分析出房間的位置還有女人的身份。最近更沒有接到任何關於孕婦剖腹自殺的案件,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關刀懷疑起錄像帶內容的真假。

    我也不懂真假,錄像帶是囚鳥發來的,假的可能性很小。孕婦生死不明,也不知道錄像帶在哪拍攝,是不是一件兇殺案真難說?正因為這樣子,局裡遲遲沒有對錄像帶的內容進行立案。知味坊老闆梁君的表現有點奇怪,他或許是這盒詭異錄像帶的關鍵人物。

    臉皮案和釘子案已然讓人焦灼不堪,我實在不想節外分枝,只是種種線索表明,這可不是一盒普通的錄像帶,也不是一宗普通的案子。

    關刀此時說道:「你剛剛有沒有發現?」

    「發現什麼?」

    「梁君的眼睛。」關刀叼起一根菸說。

    「眼睛怎麼了?」我問道。

    「他眼睛有兩個瞳孔,這種人可不好惹。」關刀意味深長地說。

    我立馬皺起眉頭,剛剛沒有仔細去觀察梁君的眼睛,他正要有重瞳的話,確實也比較奇怪。重瞳的人,據說兩個瞳孔的人,一個瞳孔觀陽,一個瞳孔窺陰,神秘得很。也就是說,梁君能見到鬼嗎?他能看到錄像帶內的孕婦已經死亡了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六章:花蛇

重瞳,顧名思義,一個眼睛裡有兩個瞳孔,古籍記載中患有重瞳的人大多數牛逼哄哄的人物,項羽、李煜、倉頡、虞舜等等。在醫學中,這種病又叫對子眼,先天性瞳神畸形,瞳孔發生粘連畸變罷了。

    重瞳能不能見到鬼神,我不清楚,但我聽關刀這麼一說,想起梁君的眼瞳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血紅色,是蠻奇怪的,血色雙瞳,他到底是怎麼了?

    不仔細觀察不清楚,現在回想起來,細思極恐。我趕緊讓關刀找個人去盯著梁君,我不喜歡錄像帶的內容成真,但真相似乎很快就會露出水面。

    關刀聽我的話,他去跟蹤組那邊找了一個好哥們。我則回辦公室內翻看了一下何滿、施奈莉、陳堅他們的案宗。看了一個早上,沒有發現任何可用的東西。我在午飯時間回到勝利招待所。

    我以為林凡還在睡覺,想叫她起來一起去吃個午飯。敲了幾下門,林凡沒有任何回應。反倒是我的房門被人給打開,我以為凶手來了,嚇得就要舞拳弄腳,結果那人朝我笑道:「我還以為你中午不回來,看來沒有白等你,進來吧!咱們聊聊案子。」

    「聊案子?」我看到從我房間內出來的人是小莊,我不知道他如何鑽進我的房間,應該是騙過了招待所的老闆。他跟我說要聊案子,我一臉茫然地跟著他回房。

    坐下來之後,小莊笑著說:「你之前提到的案子,我跟月蓉聊過了。我還以為她不肯告訴我,但她卻對我全說了。我思前顧後,我想我還是來幫你一把,也算是幫月蓉一把。月蓉她很可憐,腦子時不時會出點問題,別人都怕她,也不能怪別人。那個施奈莉,我看了一下她和月蓉之間的通信,我還真沒有想到月蓉她偷偷地藏了一個朋友。」

    「她是怕連累施奈莉才沒有說出自己和施奈莉之間的友情關係吧!」我說道。

    「能理解,月蓉她小學六年級之後,總是說自己能看到死人,哪一家誰過世了,她在過世者過世的前後都會見到他的魂魄。她這些話說多了,時不時靈驗一個,現在大家都怕了她。有一次,不算是她見到靈魂吧!有個大嬸因為長期遭受家庭暴力,心情壓抑,有了必死的心情。她知道月蓉沒人搭理,所以跑來跟月蓉吐露自己的心聲,說自己就要死了,這類的話。很多人都那樣子,心情不好,精神壓抑,他們會跑來跟月蓉說幾句,或者碰到月蓉的時候會說幾句。他們覺得月蓉沒人搭理,她不會胡說出去,就算說出去也沒人信。」小莊說。

    我明白過來,「原來月蓉是鄰居們的秘密樹洞。」

    「那位大嬸跟月蓉說自己活不下去了,忍受不了丈夫的各種毛病,說要去果林自殺。月蓉怕大嬸真的去自殺,她不過是跟大嬸的丈夫提醒幾句,讓她丈夫看著大嬸。結果大嬸真的去果林自殺,大嬸的丈夫卻怪罪月蓉,說月蓉詛咒了他的妻子。」小莊嘆息著說,「這種事不算多,一件兩件地積累,成為詬病,大家也因此都信了真,認為月蓉是個能看到鬼魂的怪物,不願意再靠近她,就連那些經常把月蓉當樹洞的人也不再找她聊天。」

    「人言可畏,世俗的東西,我們總是無可奈何。」我感嘆著說。

    「月蓉她活得很孤單,施奈莉的出現,對她來說很重要。我雖然不知道施奈莉是什麼人,但我一定要找到殺死她的凶手,算是為了月蓉。」小莊還是那個重情重義的小莊。

    我知道小莊的一番心意,本來不想讓他參與我所調查的案子,惻隱之心來了,把施奈莉被殺的案子給他分析了一下,然後再把何滿、陳堅被殺的案子帶入進來。小莊聽我說完三人被殺的案子,他伸手搓著他那尖尖的下巴說:「你認為殺死施奈莉的人和殺死何滿、陳堅的人是同一個人?」

    「施奈莉、何滿、陳堅三人是認識的三角關係。」我回答說。

    「有沒有想過把案子分開呢?殺死施奈莉的凶手和殺死何滿、陳堅的復仇大叔並非一個人,我認為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你說呢?」小莊分析著說。

    「獻祭者?月蓉口中說的獻祭者到底怎麼回事?」我覺得小莊的想法有點道路,在施奈莉被殺的現場,還有我和鳳月蓉之間的談話。

    首先,殺人方式,施奈莉死亡的方式的的確確有點像是某種儀式,而何滿和陳堅則死於釘子。其次,鳳月蓉她沒有提過何滿、陳堅這兩個男生,她說了一大堆關於施奈莉被選為獻祭者的話。當然,鳳月蓉有胡說八道的嫌疑,但如果她說的是真話呢?

    小莊看著我說:「月蓉有跟你說過嗎?施奈莉她在大學裡邊有個男友。」

    「說過,你不提醒,我還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我一拍自己的榆木腦袋說。

    「去施奈莉的大學瞧瞧?」小莊提議說,鳳月蓉只說過施奈莉在大學時候有個男友,男友是誰?長相如何?和施奈莉關係如何?她都沒有說清楚。

    我們只能自己親自跑一趟,調查一個女大學生的男友,這種事不難,只要找到施奈莉的同學,和她關係好的人,隨便打聽打聽便能找到。

    案子陷入瓶頸,我們也只能從施奈莉的神秘男友這兒尋求突破。

    施奈莉的大學位於南省首府齊州市,離慶州市並不遠,兩個小時的車程,早上過去一趟,晚上還能趕回來。我和小莊是中午出發,打定主意在那邊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返程。

    我們趕到施奈莉所在的齊州大學,因為放暑假了,除了一部分留校的學生之外,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校園顯得特別的安靜,時不時地只見到一輛校園巡邏車路過。

    我和小莊先是到校務處那兒查了一下,發現施奈莉屬於商學院,又跑去施奈莉的學院調查一下。最後找到施奈莉所住的宿舍,她宿舍的舍友一共八個人,包括施奈莉在內的六個已經離校。有兩個女孩因為從外省過來讀書,路途遙遠,暑假選擇留校而沒有回家。

    我們找到施奈莉的兩個室友,趕巧了,這兩個女孩跟施奈莉平時玩得還不錯,在大學裡,三個女孩都是一起上課、吃飯、玩。聽說施奈莉死亡的消息,她們倆懵了,發呆足足好幾分鐘才肯回答我們的問題。回答問題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可見她們和施奈莉感情至深。

    我們從施奈莉的兩個室友口中打聽到施奈莉的的確確有個男友,兩人在期末快結束的時候已經分手了。分手原因是因為施奈莉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至於施奈莉喜歡上哪一個男人,她們倆並不知道,施奈莉也沒有向她們倆透露過半句。

    聽到這,校園戀情三角戀,還有分手,她的男友、前男友均有殺人的嫌疑。施奈莉最新戀上的神秘男人,我們沒法去調查,只好先去調查施奈莉剛剛甩掉不久的前男友。

    這位前男友名字叫齊格,他是齊州大學體育系的學生,比施奈莉大一級。施奈莉是在校運會上看中他的,兩人的戀情進行了一年多,平時還挺恩愛,週末經常一起去外地旅遊。

    齊格家就住在齊州市仙葫區,我們去找他也算方便。齊格的父母都是生意人,他們自己住一套房子,給齊格自己買了一套。平日裡,齊格均是自己住,他的家裡因為沒有家長,常常成為同學們聚會的地方。施奈莉和她的兩個室友都曾去過幾次。

    我們來到仙葫區川田公寓,齊格住在A棟八樓404,。我和小莊坐電梯來到齊格家門口,小莊想去摁門鈴,結果門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從裡邊走出來,無奈地嘆著氣。見到我和小莊之後,他愣愣的問我們倆:「你們是?」

    「齊格的朋友。」小莊機智地回答說。

    我問:「你說齊格的父親?」

    「不,我是川田公寓的管理員,你們怎麼不早點來?齊格他已經死好幾天了,屍體還扔在屋子裡邊。我說我怎麼在巡邏的時候路過這兒老是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我剛剛領了預留的鑰匙來開門,結果屋內沒有人,只有一具爛屍體。」大叔也算是見過世面,不慌不忙地給我和小莊講述,「我現在正要下樓去報警,你們呀!怎麼把齊格給看好?我勸你們趕緊走吧!等一下警察來了,免得自找麻煩。」

    大叔說完想關上門,我表示出自己的身份,他驚愕地看著我。我讓他趕緊去報警,現場先交給我們。大叔他這下慌了,踉踉蹌蹌地跑去電梯口。

    我和小莊走進齊格家,外邊的走廊吹著風,倒沒有什麼異味,倒是屋內,窗子房門長期關閉,屍體的氣味充斥著整間房子,味道特別難聞。

    我們從正門進來,客廳沒有見到屍體,循著屍體的味道,我們來到齊格的臥室。齊格死亡的時候正面躺在他的臥床上面。死得挺安詳,筆直地躺著,雙腳併攏,雙手擺在肚臍眼的位置。他身上沒有什麼傷口,也沒有半滴血流出來。

    整個人就安靜地躺在床上,像是吞了安眠藥死亡一樣。

    死者已經死亡好幾天,渾身的屍斑,大熱天,身體部分地方已經開始產生腐爛的跡象。我們捏著鼻子走到床邊,望著齊格的屍體,這傢伙也是牛逼,死了好幾天都沒人發現。

    看他的樣子,有點兒像是自殺,吞藥自殺,自殺的原因是自己被戀人拋棄。我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個。齊格是練體育的學生,體格健碩,高大威猛。

    俗語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齊格這孩子估計情商也不高,腦子容易堵塞,轉不了彎,被施奈莉拋棄了,想不開偷偷自殺,不無道理。

    從他死亡那麼久都沒人發現,已經說明他有故意不讓人發現的嫌疑。

    「龜爺,瞅瞅,人死了那麼多天,肚子還在動。」小莊的眼神盯著死者即將腐爛的肚皮說了一句。

    我看過去,還真如小莊所言,屍體的肚腹真的在微微顫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邊鑽出來一樣。

    「怪了。」小莊移身來到屍體邊上,他伸手將齊格捂在肚臍眼上的雙手拿開。

    齊格的手被拿開,我們看到齊格的肚臍眼出現了一個血洞,肚臍眼沒有了,只有一口切開的血洞。我們暗暗吃驚的時候,血洞裡邊出現了絲絲的聲音。從肚臍眼血洞看向屍體裡邊的臟器,血糊糊一片。

    此時,我們看到血洞內的臟器突然翻滾了一下,一條拇指大小的金錢白花蛇扭動著血淋淋的身子從肚臍眼血洞那兒爬了出來,抬著沾滿黑血碎肉的三角小腦袋朝著我和小莊噝噝噝地吐著蛇信。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2
第一百三十七章︰亡者

    金錢白花蛇盤著身體定定地趴在齊格屍體上面,腦袋不停地朝四周看著,似乎在告訴我們,齊格的屍體被它給佔有了,我們誰也不能觸踫屍體,

    我和小莊移身離開齊格的屍體,蛇從死者的肚臍眼爬出來,定定地躺在屍體身上,它是一種含有劇毒的毒蛇,很容易便能殺死一個人,

    數日前看報紙看到一則新聞說,白花蛇在夜裡偷偷爬進農舍把睡在床上的夫妻給咬死,咬死人之後,它沒有離開而是盤在屍體上睡著了,

    我感覺那則新聞活生生地發生在我的眼前,齊格被殺死,死於施奈莉被殺之前,小莊朝我說︰「龜爺,你說齊格的死和施奈莉有沒有關係,她會不會殺死齊格,」

    「兩個人相繼死了,很難不把他們聯繫在一起,我想我們得找到那位第三者,只要找到他,我們才能知道齊格和施奈莉之間發生了什麼,」我說完在齊格家裡轉了一圈,並在各個抽屜之類的地方翻一翻,找一找,

    我希望齊格能給我們留下一些線索,以齊格和施奈莉的關係,他們那麼恩愛,施奈莉突然說要分手,還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這是最沒法接受的理由︰我不愛你了,我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

    小莊他看到我找線索,他也跑過來幫忙查找一番,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這兒是齊州市不是齊州市,等齊州市公安局的刑警過來,我們就沒有機會和權力翻動屋內的東西,

    小莊在客廳找了一會兒,又鑽到另外一個臥室找了一下,我沒有找到任何有利的東西,心情煩躁的時候,小莊朝我叫了一聲,「龜爺,你趕緊過來,看我找到了什麼,」

    「你能找到什麼,」我用嫌棄的語氣說著朝小莊所在的臥室跑過去,小莊手裡抓著一堆照片遞給我說︰「看看吧,齊格果真找人去調查施奈莉喜歡上的男人,他應該找了當記者的人,這些照片的角度比較隱秘,沒有那個男人的正臉,不過看著有點兒熟悉,」

    我把小莊手裡的照片拿過來看了一眼,照片一共十三張,每一張拍攝的時間和地點都不一樣,先從照片的背景分析,照片上出現的背景也奇怪,情侶相愛,蜜戀期間,他們居然不是去一些風景旖旎充滿浪漫的地方而是去老屋、舊墳、老橋、荒山、廢棄建築這些地方,

    照片有兩個人,施奈莉顯得活潑生氣,笑容滿臉,像是戀愛中的小姑娘,甜蜜到不行,男人很奇怪,每一個角度拍攝下來,跟蹤拍攝的人都沒有拍攝到他的正臉,只有一張背影,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襯衫,一條黑色皮褲還有一雙黑色的皮鞋,他的頭髮是銀灰色的,個頭在一米七五左右,每一張不同時間拍攝的照片,他穿的都是同一件衣服、褲子,

    「這個男人好奇怪,他到底是誰,施奈莉喜歡他哪裡,」我盯著照片上的黑衣男人說,

    小莊指著照片上的男人說︰「他極有可能是殺死齊格和施奈莉的凶手,」

    「為什麼,因為愛嗎,」我不解地說,

    「龜爺,你難道沒有覺得照片上的男人有點兒眼熟嗎,」小莊在十三張照片中抽出一張照片看了幾眼說,我搖搖頭,表示看不出照片內的男人是誰,年紀輕輕,滿頭銀灰色,我第一次見到這副摸樣的人,小莊遲疑了一會兒,他把手中那張照片遞到我眼前,「你再看看,」

    我瞪大眼楮去看,小莊提示說︰「手腕,他的右手腕,」我的眼楮隨即落在照片內男人的右手腕上,照片不是很清晰,肉眼看,挺難受,我只看到男人右手腕沒有被黑色襯衫袖子遮擋的地方有兩個小小的圖案,類似刺青,

    「看不出來嗎,再認真看看,你有沒有想到什麼,」小莊催著我說,

    「丁震,」我看清楚看明白之後,「丁震」二字脫口而出,在照片上,男人的右手腕那兒,一個圖案形狀有點兒像是火雲花,另外一個圖案則是一個三角形,火雲花加上三角形,我第一反應只有「丁震」,

    扮演馮佩瑜的楚慧娟被自己養的狗咬死,他們的傭人臧阿民被小莊逮捕歸案,唯獨神秘兮兮的「丁麒麟」遲遲沒有露面,丁麒麟應該長得跟丁震很像,製造錄像帶的人,扮演「丁震」的人正是他,我們經過調查發現,馮佩瑜並沒有兒子,丁震也已然被張隊長槍殺,

    鬼魅一般的「丁震」,他到底是丁麒麟還是誰,偏好三角形狀的他怎麼會出現在齊州市,

    我想到這兒,手中的照片全部灑落在地,「怎麼可能,施奈莉喜歡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丁麒麟,小莊,我是不是想多了,」

    「你沒有想多,咱們查出來就好了,關於失蹤的丁麒麟,有沒有丁麒麟這個人,我在押解犯人臧阿民回沐城縣的時候,我問過他,他沒有任何表示,」小莊說完彎腰把地上的照片全部撿起來,撿起來之後全部塞進自己褲兜,「這是重要線索,咱們得拿下,」

    「臧阿民沒有任何表示,」我愣愣地說,

    「那就說明,丁麒麟這個人存在的可能性很大,至於他為何長得跟丁震很像,為何成為馮佩瑜的兒子,為何叫丁麒麟,為何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三角形狀,為何要殺人,殺了幾個人,咱們把他抓到了不就明白了嗎,臧阿民對丁麒麟的事兒緘口不言,咱們又在這兒踫到他,這一次,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小莊說了一大堆話,我聽完表示一定會查到丁麒麟的下落,

    以他現在殺死施奈莉的方式,我還真覺得他本人就在這兒,當初老刀的女兒刀萍被他殺死,剝皮吃肉,他同樣是模仿常春綁架人的方式誘拐了刀萍,這一次,他接近施奈莉,看來不是真心喜歡她而是誘拐她,最後殺死她,

    丁麒麟最擅長的殺人方式,只是施奈莉死亡的樣子,到跟他以往不大一樣,我看著小莊說︰「丁麒麟給我們留下太多的謎團,但願後面和施奈莉在一起的黑衣男人正是他,」

    「保證錯不了,」小莊伸手一拍口袋內的那堆照片叫道,

    他剛剛叫完,屋子外邊傳來了腳步聲,也有人在說話,我們知道齊州市公安局的刑警來了,急忙走出去,免得造成誤會,齊州市公安局趕到案發現場的人還不少,刑偵隊隊長,法醫,痕檢人員等等,看到我和小莊,他們一臉意外,

    我趕緊過去跟他們的隊長交流幾句,說清楚自己的身份,還有來這兒的目的是因為死者齊格和慶州市連環兇殺案中的死者施奈莉有關,聽完我們的解釋,那位隊長讓我們留在大廳,不得妨礙他們對犯罪現場進行調查,

    意思是我們可以在一邊觀看,但不能參與,

    刑偵隊的人四下散開,對齊格的家進行大面積搜索,法醫組的人則進入死者死亡的臥室,我聽到他們在臥室內哇哇叫著,估計是看到死者肚皮上盤著睡覺的那條金錢白花蛇,金錢白花蛇有著劇毒,法醫們肯定顯得很難堪,還要叫人去找雄黃酒硫磺粉之類的驅蛇藥品,

    起初我意外齊格為情所傷,把自己關在家裡吞食安眠藥自殺,見到毒蛇之後,我想的了綁在死者施奈莉手腳上面的毒蛇,差不多是一類的蛇,說明齊格的死亡和施奈莉多少有點聯繫,加上齊格屍體內爬出來一條金錢白花蛇,我更加懷疑兩起兇殺案的關係,

    凶手明顯喜歡蛇這類冷血動物,把作為冷血動物的蛇放進人的屍體,屍體一開始是暖的,蛇進去之後,肯定很享受,捨不得出來,巴不得在裡邊冬眠吧,我思考這個有趣的問題,臥室內傳來一名法醫的慘叫聲,

    我和小莊齊頭看去,有位法醫似乎被毒蛇要咬了,他們的隊長吵著讓人把法醫送去醫院治療,我看到幾個刑警把一名法醫抬出來的時候,臥室內的法醫、警察們全亂了,他們好像被什麼東西給驚嚇到,亂糟糟地吵著,

    我和小莊移身到臥室門口,伸頭看向臥室裡邊,齊格的屍體,肚腹上被某個法醫切了一刀子,污血嘩嘩地流淌,隨著污血,一條一條的金錢白花蛇從齊格的身體內爬出來,大的有拇指一般大小,小的像是筷子那般大小,

    毒蛇長倒是不長,數量卻很多,花花斑斑的一片,密密麻麻地如同滑溜溜的小泥鰍魚一般從齊格被剖開的肚腹中爬出來,

    小蛇們源源不斷地從屍體肚腹內爬出來,它們四處散開,床上,地板上,牆壁上全是它們的身影,其中一些凶狠的蛇,它們還會朝人攻擊過去,小蛇含劇毒,臥室內的人嚇得上躥下跳,有些人已經鑽出臥室,

    我和小莊看到這一幕,小莊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角低聲說︰「咱們走吧,再待下去,被蛇咬死了怎麼辦,毒蛇那麼小一條,它爬出來,從你的褲腿鑽進去,咬了你兩腿間的小寶貝可就不好了,」

    我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幫助,聽了小莊的話,我腿都發抖了,

    我們和齊州市公安局的人打了聲招呼便離開齊格的家,出來之後,我們去了之前預定好的賓館,我本來想開兩間房子,我和小莊一人一間,小莊偏不,說要省錢,開一間足矣,我說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我們所在的賓館離齊格家不遠,本以為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齊格的生活狀態,現在人死了,沒有觀察的餘地,

    我們在賓館內待著,小莊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覺,我則研究小莊偷偷帶出來的那十三彩色張照片,天黑的時候,我們出來吃了一頓飯,吃飽之後,在附近瞎逛了一會兒,小莊這人愛玩,在附近逛還不夠,非得扯著我去什麼小吃街吃東西,看美女,

    等我們折騰回來,時間已經到十一點多了,我們回到賓館門口,小莊還在回味著小吃街上的美味,我看到賓館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前面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穿著一條大褲衩,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個頭和死亡的齊格差不多,

    「齊格,」小莊也發現了那個人,「他不是死了嗎,」

    那人背著我們,我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的身形、衣著、髮型和齊格一模一樣,

    「龜爺,咱們沒喝多吧,大晚上的見鬼了,」小莊揉了揉眼楮說,

    小莊說完,那人鑽進了黑色的車裡,開著車子走了,

    我暗叫不好,急忙跑回賓館,跑到我們的房間門口,房間的門被人用斧頭給砸開了,我們進入房子,房子像是進了竊賊一樣,亂如垃圾場,小莊從後面跟進來,他在櫃子那兒找了找,然後耷拉著腦袋說︰「沒了,照片全沒了,一張也不留,」

    我聽完小莊的話,轉身跑出賓館門口,那輛黑色的車子還有長得齊格一模一樣的人已經不知所蹤,

    我罵了一句娘,除了齊格之外,沒人知道我們帶走那十三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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