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屍案密碼 作者:阿丑(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40: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 23118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六十八章︰第七雙眼楮

    我驚魂未定,頹然坐了下來,看著手臂上被猛獸抓傷的傷口還在滴血,心如刀絞,一雙腿更是不停地在發抖,我第一次遇到這麼驚險的事兒,差點兒就沒命了,稍微鬆懈一下,那頭野獸只怕已經把我的脖子動脈撕開,

    我喘著氣回頭看著槍聲打出來的林子,我以為是陳易炫去搬救兵,正懷疑他搬救兵的速度有點兒快,一個熟悉的身影舉著一把手槍快步地朝我跑過來,他越來越靠近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

    小莊把他舉著的六四手槍放下來,朝著發呆的我笑道︰「你怎麼會跑到這兒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兒很危險,這林子藏著一隻鬼,一隻殺人鬼,」

    「別胡說,那根本不算什麼鬼,」我正色地說,「小莊,你怎麼跑到首都來了,一聲不響的怪嚇人,真沒想到,我還能在這兒踫到你,」

    「哪有一聲不響,我不是讓那關刀通知你了嗎,」小莊莞爾一笑,他笑起來還真輕鬆,我可是為他擔心得都快急死了,我遲疑了一會兒說︰「月蓉她被殺了,三角形殺手,也就是扮演丁震的人,馮佩瑜傳說中的兒子丁麒麟,我想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小莊沉默了,我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沒有看好她,其實她……」

    「她那些事我都清楚,我也在勸她去自首,沒想到她並不聽我的話,執意要去復仇,唉,她和廖加文聯手殺了那麼多人,不瞞你說,她和梁君、關淮他們根本沒有區別,她並非只是配合廖加文殺死梁君、關淮這些殺人狂魔……她還把……還把自己的父母殺了,還有那些跟她一起進出過歡樂會的女孩,」小莊陷入一片痛苦之中,

    我被他的話嚇楞了,想不到鳳月蓉還隱藏那麼多的秘密,他對鳳月蓉也知根知底,並一再包庇她,我被小莊這些舉動徹底打敗了,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嫉惡如仇剛直不阿的人,他似乎不再是那個為了辦大案,啥都願意付出的青年刑警,我傻乎乎地看著小莊,

    小莊囁嚅著說︰「你還記得嗎,在慶州市,你見到了兩具屍體,一具漂在溪流上,一具被扔在荒野之中,這兩個女孩,可不是梁君殺的,」

    「哦……」他不說,我還忘記了這兩具屍體,

    「月蓉用梁君的方式殺了她們,可能她想讓慶州市公安局的人注意到梁君吧,她的心思很亂,很瘋狂,我實在是……」小莊抱著頭說,我看他的樣子特別的難受,知道鳳月蓉是個殺人者,我想他一定很煎熬,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鳳月蓉的真面目,看他這副模樣,估計也是剛知道不久,既然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譴責他,想了想,說︰「我本來可以跟著她,這樣子,她就不會落入丁麒麟手裡,」

    「不關你的事,就算她沒有被人殺死,我想她也會自己殺死自己,我知道她的性格和脾氣,她忍辱負重,裝瘋賣傻,心是那麼的堅韌,復仇的火焰是那麼的不可澆滅,唉,我也是傻,她怎麼可能會去自首呢,她寧願死掉也不會去自首,」小莊苦笑連連,

    我看著小莊說︰「你不怪我就好,只是你連夜從慶州市跑到首都,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本來還想著關於鳳月蓉被殺一事該如何跟小莊解釋,沒想到他早就料到,他沒有責怪我的意思,我心裡也平靜了許多,

    「龜爺,八里街的案子,你能不能別插手,」小莊目光如炬,定定地看著我說,

    我被他堅毅的眼神嚇住,「為……為什麼,」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擔心你會死,」小莊聲音變得憂鬱,眼神也變得憂鬱,他站在我面前,說話冷冰冰,我都不快不認識他了,我伸手撓撓頭,想反駁的時候,小莊接著說︰「你傷得不輕,趕緊去醫院包紮一下,八里街的案子,聽我一句話,能不管就別管,」

    他眼楮沒有離開我的臉,他像是要我一個肯定的答覆,這種時候,我內心很複雜,我該怎麼說,沒法回答,一時啞巴了,

    「我走了,」我猶豫不決,小莊似乎也知道我的答案,收起手中的槍,他傷感地朝那頭猛獸逃離的方向跑去了,

    「小莊……」我朝小莊的背影喊了一句,我實在不明白,是什麼把小莊變得如此冷漠和冷靜,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小莊他沒有回覆我,他跑了,跑得比剛剛那頭野獸還快,

    我忍著身上的傷痛緩緩地站起來,被抓傷的地方還在不停地流血,萬幸的是只是一些皮肉傷,沒有傷及要害,小莊來得也算是及時,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這麼晚了,自己一個人,身上還帶著槍,他說杉樹林內鬧鬼,這兒鬧什麼鬼,他到底在查什麼,

    剛剛那頭詭異的野獸又是什麼東西,不像是狼也不像是老虎獅子,黑夜裡,毛茸茸的,從輪廓上,完全看不出它是什麼物種,人不人,獸不獸,兇猛無比,這兒又不是大山大嶺,哪來的怪物,

    我一邊想著一邊從杉樹林中朝外面那條石板路走去,到了石板路這邊,我看到陳易炫惶惶不安地坐在石板路中間,見到我之後,他站起來高興地朝我招招手,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沒有離開,或者去報案,而是坐在這兒,

    我慢慢地走向他,他熱淚盈眶地看著我說︰「我還以為你死掉了,沒想到你還活著,這麼晚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那個東西,它怎麼樣了,被你給打死了嗎,我想過回所裡叫人,又怕把人叫來,你都死了,」

    他還沒啥主意,看到他糾結的樣子,我心裡簡直日了狗,我很無語地看著陳易炫,「你沒有聽到槍聲,剛剛跑得還挺快,我發現你小子逃命的時候跑得比四隻輪子的車還快,」

    「哪有槍聲,沒聽到,」陳易炫不解地說,他估計是只顧著逃命,哪管身後發生的事兒,

    「算了,送我去醫院吧,跟你也說不清,回頭你去把所裡匯報一下我們今晚的所見所聞,不管如何,找人給我把這片杉樹林搜一遍,能不能找到養蛛人另說,一定要找到那頭怪物,我就不信,這麼一片林子,它能藏到哪兒去,所裡人手不足,去新城區公安局調人,刑警民警不夠,去武警部隊、特警隊找人,」我也是急了,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連自己都沒弄明白自己說什麼,陳易炫更是一頭霧水,只記得把我送去醫院,

    不過,陳易炫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他在醫院陪了我大半個晚上,直到我的身上的傷口被清理包紮好,重點是他幫我墊了錢,

    天亮的時候,陳易炫把我拉回他的出租屋,我在房間內休息,他則說他得回所裡一趟,我把我我昨晚所說的事兒再叮囑他一遍,他有點兒不耐煩,說自己知道了,我的話是誇張了點,我也沒啥本事和權力,真要去調特警部隊、武警部隊,還真不是隨便說幾句就行,

    當然,八里街出了那麼大的案子,就看八里街的領導們重視不重視了,陳易炫離開之後,我在房間內小睡了一覺,人一旦累,睡覺還真是酣甜,

    睡醒之後,吃了藥,打算去弄點午餐吃,陳易炫已經幫我打包回來了,我和他一起把午餐吃了,陳易炫這小少爺伙食很不錯,跟著他,實在是口味大增,前邊去各地辦案,住著小旅館,吃著地攤,這一次算是傍大款了,

    吃飽之後,我打算詢問他有沒有把昨晚在杉樹林遇到的事兒往所裡匯報,所裡的領導有啥計畫,他卻告訴我,今天早上他去所裡,還沒來得及跟所裡的領導匯報情況,他被所裡的刑警隊拉著去了一個兇殺現場,

    他在兇殺現場內見到一具屍體,死者為男性,36歲左右,渾身赤裸地死在住所的衛生間內,致命傷口在心頭,一把尖銳的菜刀刺在裡邊,造成他心臟損傷死亡,最詭異的是凶手不但殺死了死者,他還把死者的雙眼挖了出來,犯罪現場並沒有找到死者的眼珠子,他們一致認為,凶手把死者的眼珠子給帶走了,

    「除了死者的眼珠子被挖走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發現,比如三角形圖案,比如骷髏卡片之類的東西,」我聽到八里街發生一起挖眼兇殺案,心頭一緊,急忙問道,

    陳易炫想了想,伸手抓了抓眉毛,「先讓我回憶回憶……三角形的圖案……」

    他也是笨到不行,這點東西還得回憶,我鬱悶地看著他,他突然用力地拍著大腿叫道︰「有了,你還真沒說錯,案發現場的的確確留下了一個詭異的三角符號,」

    「說來聽聽,」我沉聲說,看來這事兒跑不了啦,昨晚在杉林茅草屋那兒所見到的那人,他就是專門殺人取眼的凶手,只是這個案子和他能有什麼關係,我有點迷茫了,丁麒麟會是囚鳥嗎,他這是在做什麼,替父報仇,他怎麼成為火雲花的成員,事兒太匪夷所思了,

    陳易炫凝眉沉思說,「三角形的圖案沒有在死者所在的衛生間內而是在廚房的砧板上面,凶手用三根胡蘿蔔絲沾上死者的鮮血在砧板上擺出了一個三角形符號,你說這是不是有點兒詭異,」

    「第七雙眼楮了,下一個會是誰,」我嘀咕了一句,

    從第一雙眼珠子開始,也就是我的學長韓胤突然挖掉自己的雙眼,再到許清學長同樣自己挖了自己的雙眼,凶手給送來的梁曉琪、吳晃先生的眼珠子,還有涉案者關淮、葉碩兩人同樣被挖走雙眼,再到這位生活在八里街的男人,一共七雙眼珠子了,

    我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關係,但我沒法忘記隨著梁曉琪那雙眼珠一齊送來的卡片,凶手需要殺死十個人,每一個死者都會被他挖走一雙眼楮,

    還有三個人,這三個是誰,下一個被凶手盯上的目標又會是誰,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六十九章︰崩潰

    下午時分,我跟陳易炫來到八里街派出所,我想跟所裡的領導打個招呼,八里街派出所的所長、指導員都不在,去區公安局開會去了,我在陳易炫的帶領下和刑警隊的隊長龐虎見了一面,龐虎身材魁梧,比我高出兩個個頭,一身肌肉棒子,像個拳擊手,

    聽說他以前混特種兵部隊,具體我也不清楚,就他這體格,出勤的時候,估計壞人好人都會怕,

    我跟龐虎說起杉樹林中那頭猛獸還有那座養蜘蛛的草屋,龐虎楞了一下,我才知道陳易炫居然沒有把這兩件事上報,我瞥了一眼陳易炫,陳易炫縮了縮脖子,這小子還真不能辦好一樁事,也不知道他出於什麼原因,

    聽我說完之後,龐虎叫來兩名刑警隊的隊員,讓他們去杉樹林走一遭,我還以為他會帶人過去,畢竟我也想著再去一次杉樹林,大白天,危險應該解除了,我還真弄明白杉樹林內到底有什麼東西,

    龐虎沒有帶隊去,並不是他不重視我所提到的猛獸和蜘蛛屋而是他有更嚴重的任務,那便是保護好園藝師陶工,凶手在八里街廣場上寫下了殺人預告,那麼明目張膽,看似惡作劇,實則不然,八里街連續發生命案,龐虎他們不能不重視,

    他們早早地把陶工所住的地方找出來,已經對那一帶嚴防死守,並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今晚凶手落網,

    龐虎這時候本該在陶工家附近盯著,他回來不過是拿一份資料讓人轉交到新城區公安局,龐虎他現在就要趕往陶工的家裡,我聽說這件事,心裡充滿了興趣,沈奕和我說過,一名叫「陶工」的人和挖眼案有著極大的聯繫,他和關淮更是老熟人,

    沈奕只是沒有調查到他的家庭住址罷了,

    這次在八里街受到生命危險的陶工,他會是沈奕口中提到的陶工嗎,如果是的話,今晚,他會被殺死嗎,我說我得跟龐虎他們一起看著陶工,他卻需要一個理由,

    我把挖眼案的大概告訴了龐虎,龐虎權衡再三,才答應我去現場,我太想見陶工一面了,我想聽他聊聊關淮,聊聊三年多之前發生了什麼,到底和火雲花有沒有關係,

    我、陳易炫坐上龐虎的車,趕到陶工家所住的地方,龐虎他們在陶工家對面清空了一所房子,監視隊伍便以這座房子為指揮部,我們的便衣警察在陶工家附近已經蹲好點,一切部署完畢,就等著凶手出現了,

    連續兩件猛獸殺人案件出現後,八里街廣場出現殺人預告,這些事有無關係,誰也不清楚,對於八里街派出所而言,當務之急是保住陶工的性命,順道把意欲殺人的凶手給逮住,

    凶手在殺人預告內說了,今晚就得殺死陶工,我向龐虎申請去見陶工一面,也不知道陶工他有沒有知道有人要殺他一事,我看龐虎他們的部署,他們似乎沒有通知陶工,沒有讓陶工做配合,他們這麼偷偷摸摸地圍繞在陶工家附近,不給陶工透個底,無非是怕陶工感到害怕,抑或是怕陶工亂了計畫,

    我提出要去見陶工的時候,龐虎再次陷入猶豫,他問我能不能等今晚抓住凶手再去見陶工,我知道他怕我破壞他們的計畫,思考再三,算了,先等著吧,我從窗口看向陶工的家,陶工家兩層高的小平房,前面是個大院子,院子裡邊全是一些盆栽植物,高高矮矮,紅黃藍綠,

    陶工他自己一個人獨居,老婆孩子都回娘家了,從殺人預告出現在八里街廣場上,他好像還沒有任何消息,這點還真奇怪,那麼大的事兒,居然沒有傳到他耳裡,

    他和往常一樣生活,早上去菜市場買菜,回來之後,在院子裡邊修整他那些盆栽,下午則去一趟勒河公園的大長湖釣魚,一個小時之前,他才回到家裡,自此之後,他沒有再出來一次,

    從龐虎他們搜到的情報上看,陶工他沒有債務,也沒有前科案底,更沒有與人糾紛過,他為人老實本分,遵紀守法,生活中唯有幾個盆栽,他們根本不明白,誰會想殺他,我自己也不明白,也許和關淮有關,但我沒有見過陶工,也沒能跟他聊聊,也不敢肯定,

    時間慢慢地過去,龐虎他時不時地出去一下,我和陳易炫可無聊了,坐在指揮部的椅子上,等著凶手出現,有時候實在是沒事做,我拉著陳易炫到外面的走廊抽菸,陳易炫人算蠻乖,居然不抽菸,只是掏出一包口香糖,不停地咀嚼起來,

    「龜爺,你有沒有想過想要殺死陶工的人會是那頭殺死莫水清一家的野獸,」陳易炫嚼著口香糖問我,他還吹起泡泡來,實在是幼稚,

    「我說你是怎麼考上警察,後台硬的關係,你都說殺死莫水清一家的凶手是一頭野獸,野獸它能在八里街廣場寫字告訴我們,它要殺死陶工嗎,」我忍不住罵了他一句,陳易炫這人太不靠譜了,沒有一點樣兒像是一名警察,鞦韆瞳這騷娘們到底看上他哪了,

    陳易炫把破裂了粘在他紅潤的嘴唇上的口香糖膜弄出來重新塞到嘴裡咀嚼,「我們也不是沒調查清楚嗎,萬一殺死莫水清一家的不是野獸呢,也有可能是半獸人,」

    「想像力不錯,你不去做藝術家,可惜了,昨晚你沒看到嗎,那頭黑乎乎的傢伙,我差點就被它給殺了,」我說完,陳易炫抬頭看了我一眼,「你是說殺死莫水清一家的野獸就是昨晚我們在杉樹林遇到的那頭來歷不明的野獸,」

    「你的反射弧還真長,陳易炫,你若不是鞦韆瞳點名的人,我好想一巴掌扇死你,昨晚在杉樹林遇到的那個傢伙,渾身黑毛,看不清它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從它的脾性和野性上看,又不像是有人飼養的東西,也不知道它從哪來的,它那麼凶殘,殺死莫水清一家,再殺掉那三個女工人,綽綽有餘,」我分析著說,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是野獸的話,那就是人了,偏偏選擇在野獸殺人案件之後在八里街廣場寫下殺人預告,這個人是故意的吧,他這是趁虛而入,殺人之後,我們會誤以為和野獸一案有關,他便可逃之夭夭,」陳易炫把含在嘴裡的口香糖吐出來後說道,

    「有點腦子,」我誇獎了他一句,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凶手,以他的本事和殺人方式,他並不需要借助野獸一案來做幌子,他這種殺人犯,屬於高智商殺人犯,跟那些一言不合就殺人,殺人之後留下滿地線索的殺人者可不大一樣,

    為何偏偏選擇在野獸殺人案之後呢,我也不知凶手怎麼想,他或許也是剛剛發現陶工住在八里街吧,和猛獸一案只是巧合,

    我和陳易炫聊著的時候,煙也抽完了,我們回到指揮部內,龐虎他回來了,看到我們倆之後,他說了一句︰「剛剛陶工家來了一份包裹,」

    「包裹,什麼包裹,炸彈,」陳易炫緊張地問,

    龐虎白了一眼陳易炫,「我們是想過凶手會不會給陶工寄炸彈,但是包裹裡邊沒有任何東西,只是一個空盒子,盒子的形狀蠻奇怪,三角形……」

    「丁麒麟,怎麼會是他,這小王八蛋,他到底想做什麼,」我打斷龐虎,龐虎疑惑地看著我,我坐下來,簡單地跟他們說起丁麒麟的事兒,

    龐虎聽完一臉茫然,他一定想不到世界上還有丁麒麟這種變態級別的殺人犯,一個偏好三角形的凶手,他會是挖眼案的凶手嗎,我突然間對今晚發生的事兒產生了各種期待,

    我們閒聊的時候,一名便衣警察匆匆跑進來說,剛剛陶工他又收到了一份包裹,送包裹的人已經被他們控制,包裹內是一個三角形的盒子,盒子裡放著一片鮮艷的三角梅,他問我們要不要去審問一下送包裹的人,我想沒有那個必要,若是能從送包裹的人嘴裡找到凶手,我也不會那麼久都沒能抓住他,甚至還險些死在他手裡,凶手是仔細謹慎的人,他不會輕易被人抓住把柄,

    我是這麼想,龐虎可沒有這麼想,他仍舊得去盤問一下那位送包裹的人,

    過了一會兒,龐虎垂頭喪氣地回來,顯然沒有問出什麼結果,

    天漸漸黑了,我們肚子餓得咕咕叫,天一黑,我們都得警惕起來,龐虎沒有給大夥兒派飯的意思,大家依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龐虎是擔心大家吃飯的時候一鬆懈,凶手便會有機可乘,我覺得這龐虎也算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類型,他就不能輪班嗎,先讓一部分吃飯,再換人吃飯,

    龐虎這個刑警隊隊長太認真了,有時候太認真太謹慎,反而給凶手機會,

    我內心在抱怨的時候,又跑進來一名便衣,他說,又有人給陶工送包裹,這一次的包裹同樣是個三角形的盒子,盒子內擺著一片三葉楓,血紅色宛似火焰的三葉楓,

    我聽完心弦緊繃,看樣子,囚鳥要出現了,他要殺了陶工,我內心再次湧出一絲疑惑,丁麒麟會是囚鳥嗎,那個緊隨著我的「囚鳥」,他在火雲花組織內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這一次,龐虎依舊要去跟送包裹的人問話,我和陳易炫實在是無聊,跟著走出去,從包裹的人被便衣抓到陶工家附近的一條巷子內,我們剛剛走到他面前,話還沒來得及說,陶工的院子內發出一陣慘叫,淒涼無比的慘叫,像是有人被砍了一刀,

    我們全部警惕起來,紛紛朝陶工家跑過去,此時,我們看到陶工一身狼狽,手裡拿著一把砍柴刀,渾身是血地從家裡衝出來,他嗷嗷吼叫著跑出院子大門朝外面的街道跑去,

    我們的便衣從四面躥出來,但都沒能攔住他,最後讓他跑進一條陋巷內,便衣們追著陶工去了,

    龐虎他們也追著陶工去了,

    陳易炫看了我一眼,我沒有去追陶工,而是轉身朝陶工家裡跑去,

    進了陶工家的大門,我看到地上全是血,一條渾身白的狗狗被刀子砍成了幾段死在地板上,我朝大廳中間走去,在茶几上邊,一盆錦楓盆栽隔壁擺著一盒三角形狀的盒子,盒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進來,我靠近盒子發現盒子底部擺著一雙眼楮,眼楮瞪著,染著血,散著惡臭,怪人的,

    陳易炫看著三角形盒子內的那雙血淋淋的眼球,他瞪大眼楮說︰「這會不會是那個人……那個人被挖走眼楮的人……他的眼珠子,」

    我想陶工一定是看到凶手送進來的這一雙眼珠子,他忍受不了,最終崩潰,

    崩潰的陶工殺死自己的愛狗逃走了,

    三角形盒子內,那雙眼珠子的背後,各自插著一根牙籤,牙籤上邊纏著一條細小如發的白絲帶,凶手到底再給陶工提示了什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章︰撕裂

    三角形盒子內除了眼珠、牙籤、白絲帶外,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留下任何字跡,我和陳易炫在屋子內搜了一下,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如果說陶工是因為看到了盒子內的眼珠子而崩潰,他應該和關淮、韓胤、許清他們一干人有著極大的聯繫,陶工他和關淮他們當年到底做了什麼,那個案子為何被封存呢,

    「凶手這是要把陶工給逼瘋呀,」陳易炫提醒著我說,「凶手真雞賊,他肯定知道我們守在陶工家外邊,知道進來殺不死陶工,所以選擇把陶工給逼出去,只是送來幾個三角形的盒子,再送來一雙眼珠子,陶工怎麼會就瘋掉了呢,」

    「做賊心虛,你知道什麼叫做賊心虛嗎,」我朝陳易炫說了一句,

    陳易炫笑道︰「陶工他沒有前科,他怎麼會心虛,難不成這雙眼珠子有什麼魔力,能把人給迷糊塗了,」他蹲在那雙眼珠跟前,定定地看著眼珠子的瞳孔,沒有半點反應,

    他這傢伙,看到眼珠這種死物,他居然不怕了,他盯著盒子內的眼珠看了一會兒,撓撓頭說︰「也沒有什麼魔力嘛,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離開人臉的眼珠子,原來人的眼楮是這個樣子,」

    「陳大少爺,我說你能不能噁心我,你難道沒唸過書嗎,第一天當警察嗎,」我嘲諷著陳易炫,陳易炫也不怕被人嘲笑,站起來走到門口那邊看著地上躺著的死狗,死狗也是慘,遭到主人砍了好幾刀,刀子也是鋒利,唰唰唰幾下,小狗分了好幾段,

    殺狗者可謂是暴躁而瘋狂,幾乎使盡全力發洩自己內心的不安,

    「真可憐,唉,回頭我得給它修座墳立座碑,」陳易炫心生愛憐地看著地板上那條被大卸八塊的小狗,我對他很無語,轉身朝門外走去,來到充滿盆栽植物的院子,陶工的盆栽種類還蠻多,叫得出名字,叫不出的都有,什麼雲杉、龍柏、紫藤、紅掌、甦鐵、絨苔都有,

    我發現他做盆栽的風格和我大學裡邊見過的不少盆栽都一樣,看來住在這兒的陶工還真有可能是我和沈奕都在尋找的園藝師「陶工」,

    我和陳易炫在陶工家的前院溜躂了幾下,陳易炫似乎發現了什麼,指著門外叫道︰「什麼人,別跑,」他衝了出去,我擔心他那小身板扛不住,急忙追在他後面,他朝陶工家左側的巷子追過去,也不知道他在追著什麼,

    我跑進巷子,只見到他蹲在地上,氣喘吁吁,明顯體能不過關,他不停地用手撫著胸口吐氣說,「你有沒有看到那個人,白衣服的人,」

    「什麼白衣服的人,」我問道,巷子內除了他自己可沒有其他人,

    「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個子不高,小小個,長相嘛,沒看清楚,她剛剛就站在門外,賊眉鼠眼,也不知道想做什麼,我叫了她,她就跑了,這丫頭跑得我比我還快,」陳易炫叉著腰喘著氣對我說,

    我楞住問道︰「你確定你沒有看錯,你不會見鬼了吧,一個小女孩也追不上,你說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那個女孩她心裡沒鬼,她肯定不會跑,要不咱們再找找看,」陳易炫不服氣地說,

    「算了,找什麼找,你都把人給嚇跑了,收了驚嚇,別說人了,就算是一隻小動物,它也會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藏得好好的,等下次再說吧,」我也不是打擊陳易炫,他說的是真的話,那個穿著白衣的女孩,她應該很熟悉這一帶,跑得那麼快,肯定也沒跑遠,只是藏起來罷了,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首先,巷子很多,出口也多,其次,樹木繁茂,花草眾多,特別能藏人,最後,住戶也多,每家住戶的防護欄都不高,翻身便能溜進去,

    「該死,都賴我,我不該嚇跑她,她肯定知道些什麼,她……」陳易炫詞窮了,

    我看了一眼陳易炫,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陳大少爺,做警察,有幹勁是好的,人家沒準就一路過的鄰居,看到你這副模樣,被你給嚇到了,」

    陳易炫立馬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儀表,「我怎麼了,我長得可不算磕磣,」

    「行了,龐隊和他的人都去追陶工了,周圍一個人也沒給咱們留下,陳少爺,你留在陶工家看著現場,我去看看龐隊他們有沒有把陶工給堵住,」我看了一眼陶工他剛剛逃走的方向說,

    陶工從前方那個小陋巷鑽了進去,持著一把帶著血的砍刀,一身的狗血,看著怪嚇人,龐隊他們見到陶工帶著這個模樣躥出來,蹲守在陶工家附近的人全跑出來追陶工去了,

    按說,他們那麼多人追一個不算年輕的園藝師,這會兒應該把人抓住了,但是,龐隊他們遲遲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咋回事,總不能讓陶工給跑了,

    陳易炫回頭看了一眼陶工家,他好像還不大願意守在現場,我曬然一笑,跟他說道︰「咋了,你還能跑嗎,再說了,陶工他現在瘋掉了,手裡帶著凶器,萬一傷到你這金身……」

    「得了,別笑話我,我留在這兒就好了,你……你趕緊回來,這麼晚了,我一個人,」陳易炫訕然說道,

    「你怕什麼,這兒又沒死人,不過是死了一條狗而已,」我說道,

    「不還有……還有一雙眼珠子嗎,萬一這眼珠子的主人,他的鬼魂跑回來尋找他的眼楮,我要是踫到了,咋辦,」陳易炫支支吾吾地說,

    「你傻呀,地上不是有現成的狗血嗎,這狗血、桃鞭、童子尿都能打鬼,你自己看著辦吧,院子裡的盆栽上也有桃樹,屋裡有狗血,瞧你這麼純情,估計還是個童子雞,」我覺得我自己說了一堆廢話,說完之後,內心是一陣羞愧,我怎麼能說出這種鬼話來,都快被小莊上身了,

    陳易炫耷拉著腦袋回到陶工家,我則朝陶工抓著砍刀逃跑的那條陋巷跑去,

    陋巷很多垃圾,地面很濕滑,長著不少的青苔,滿巷子的尿素味道,可見,這兒都快成公共廁所了,應該沒有什麼人走這兒,我捏著鼻子朝巷子前面走去,巷子周圍都是一些老房子,部分已經沒人住,都成危房了,

    我走了十多分鐘才從臭兮兮的巷內走出來,奇怪了,不僅沒有看到陶工,就連龐虎他們刑警隊的人都沒遇到一個,

    巷子口不遠處是一片芭蕉林,芭蕉林很茂盛,綠油油的一片,湊著月光,我看到芭蕉樹上長滿了芭蕉,有些都快熟了,我靠近芭蕉林,芭蕉林內突然湧動一下,沙沙沙作響,還以為裡面會躥出來一頭猛獸,

    我經過昨晚被那天野獸襲擊,膽小地往後退,芭蕉樹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看到一條黑影從裡邊跳出來,我想先發制人,結果看到對方是一名刑警,立馬收手,刑警看到我之後,他楞了一下,我看到他渾身都是泥巴,樣子挺狼狽,問道︰「抓到人了,」

    刑警搖搖頭說︰「陶工他死了,在前邊不遠處,我得回去看守現場,你要是想看一下死者,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死得很慘,」

    「凶手呢,跑了,」我聽到陶工被殺,心裡還是蠻震驚的,

    「能不跑嗎,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十幾個人,傷了一大半,」他剛剛說完,前面的芭蕉樹又出現一陣沙沙沙的響聲,我扭頭一看,幾個臉上和手臂上流血的年輕警察從芭蕉林內走出來,有些還一瘸一拐的,看上去傷得不輕,和凶手交手了,凶手是神仙嗎,能把那麼多警察給弄傷了,剛剛可沒有聽到槍聲,

    我看他們腰間配槍的地方,槍還好好的,沾著泥巴,估計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看著茫茫芭蕉林,凶手這是偷襲了他們嗎,

    我和之前出來的刑警把受傷的警察們一個一個地從芭蕉地內拉上來,送他們離開之後,我轉身跑向芭蕉林,

    在芭蕉林坑坑窪窪的地面上走了兩百多米,我看到前面走動著幾條身影,我想那應該是龐虎他們,加快步伐走上前去,走到人影晃動的地方,人卻不見了,剛剛還影影綽綽,難不成見鬼了,

    我抓了抓腦袋,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地往前摸索,從地上的蹤跡看,我離案發現場越來越近了,地上全是亂泥和水坑,種植在這一片的芭蕉樹全部都毀了,斷成兩截的,葉子全折斷了的,蹦到的很多,

    這兒看著就好像發生了一場惡戰,我想,凶手應該就是在偷襲龐虎他們這一隊人,再往前邊走幾步,我看到地上的水坑不再僅是黃色的泥水而是血水,

    我朝前面喊了一聲龐隊,結果沒有人回答我,

    再走十幾步路,兩棵芭蕉樹後面,我看到地上躺著一塊肉,是一塊人體的左大腿,從掛在這塊肉上面的衣裳可以鑑別出死者正是陶工,

    我繞過大腿往前,地上全是血跡和肉碎,腥風陣陣,令人暈眩,再繞過幾株芭蕉樹,我看到了陶工被殺害的現場,陶工慘死在兩棵芭蕉樹中間,左臂被撕開,左腿同樣,頭部被甩得很遠,夾在兩棵芭蕉樹中間,

    我看到地上掉著不少的黑色毛髮,還有一堆很亂的腳印,不像是人類的腳印,我嘆了口氣,看來殺死陶工的凶手並非是人而是某種野獸,難怪剛剛見到的那些警察如此狼狽,

    看向被四分五裂撕開的屍體,陶工被凶手逼瘋後,跑到這兒撞到了嗜血的野獸,這是純屬巧合嗎,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一章︰尖叫

    陶工的屍體碎零零地甩得到處都是,附近的芭蕉樹凌亂不堪,地面也是亂得一塌糊塗,屍體丟在這兒,龐虎他們卻不見了,他們一夥人,除去那些受傷離開的刑警,怎麼也有七八個人留下來了,我吸著腥味,心中難受,喊了幾聲龐隊,沒有一個人回應我,

    夜風習習,吹著周圍的芭蕉葉發出沙沙沙的響聲,不遠處的芭蕉樹隨風搖曳,像是一隻隻陰魂在跳舞,晃來晃去的影子發出嗖嗖的低吟,地上一灘爛肉血水,氣氛瞬間變得詭異無比,

    我搖頭晃腦地靠近陶工的屍體,細細檢查一番,野獸將其撕咬得很厲害,我想到昨晚那頭襲擊我的猛獸,從屍體身上的撕裂形狀看,野獸速度也快,力氣很大,撕開屍體幾乎沒有任何的扭捏,一口咬下來,砉地便開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我沒有想到陶工死得那麼慘,我還以為以龐虎他們的警力,沒多久便能拿下陶工,我萬萬沒有想到,凶手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他怎麼會知道陶工大受刺激之後會跑向芭蕉林,我尋思著,緩步走向夾在兩株芭蕉樹中間的陶工腦袋,

    腦袋從屍體那邊被猛獸咬斷,猛獸奮力一甩,頭顱飛起,血灑一地,頭顱飛落在兩棵靠得比較緊的芭蕉樹中間卡在那兒,頭顱臉朝上,後腦勺朝下,陶工的頭髮有點斑白,額前有脫髮的跡象,他眼楮瞪著,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看著這夜空,這芭蕉林,

    兩個?孔流出來兩道黑血,黑血順著兩邊嘴角滑落,他的舌頭是吐著的,夾在兩排黃黃的牙?之中,舌尖有傷口,不停地滴血,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死狀的表情,內心是崩潰的,哭笑不得,

    腦袋下面的頸部全是血和皮肉,一根氣管還連在頸骨旁邊,我伸手抓了抓腦袋,巡視了四週一眼,夜風是越來越大,吹得我都有點兒著涼了,

    龐虎他們一夥刑警,進入芭蕉林內,遲遲沒有回音,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從地上的腳印看,他們似乎去追那頭殺人的野獸去了,茫茫芭蕉林,何處是個頭,

    我追尋著龐虎他們離開這兒的足跡,走了幾步,後面的芭蕉林內突然傳來一個摩擦的響聲,在夜風呼呼吹著的聲音中,我聽到這股摩擦聲中夾著腳步聲和喘氣聲,

    我趕緊都在一棵芭蕉樹後面,我剛剛喊了幾聲,有點害怕被那頭野獸發現了,它一個回馬槍殺了回來,

    我靜靜地躲著,目不轉楮地盯著聲音發出來的方向,聲音動作越來越大,幾棵芭蕉樹搖曳不停,風中凌亂,夜色很濃,濃到令人忐忑,我凝神屏息,伸手想找點武器,可惜,除了芭蕉樹還是芭蕉樹,芭蕉葉軟綿綿的根本沒啥作用,

    此時,我看到前方的芭蕉樹走出來一個人影,那人探著個腦袋,發現滿地的屍塊後,哆嗦著自言自語,「早知道不來了,不來了,看來我得走了,媽呀,什麼玩意,」

    「陳大少爺,你怎麼跑過來了,我不是讓你留守現場嗎,」我從芭蕉樹後面跑出去,看到陳易炫從芭蕉樹樹林內走出來,心裡算是平復了,陳易炫見到我躲在芭蕉樹後面,「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龜爺,下次能提起打聲招呼嗎,」

    「打什麼招呼,你不也把我嚇一跳,我還以是那頭殺人的猛獸又跑回來了,」我罵了一聲,這小子差點把我給嚇死,

    陳易炫嘟著嘴說︰「唉,我不也是擔心你嗎,你說你跑過來都那麼久了,也沒個音訊,陶工的家,有人接管了,我在裡邊,坐立不安,想著你要出事了,所以跑來看看,你沒有事就好,地上這些屍塊,喲,好噁心,陶工他不會被殺了吧,」

    「是被殺了,你別過來了,等一下破壞現場,回頭龐隊把你罵個半死,」我看到陳易炫想朝我走過來,我叫停他,陳易炫站住腳,不敢往前了,我走到陳易炫面前,陳易炫嚥了嚥口水瞥了我一眼,「我好像踩著什麼東西了,軟綿綿的也不知道是肝還是肺,」

    我看向陳易炫的腳下,他的右腳好像還真踩到了什麼東西,我讓他慢慢地把叫挪開,他照著做了,等他腳步挪開,腳底下發出啵的一聲,原來他踩在陶工肚子裡丟出來的膽囊上面,膽囊破開,青色的液體嘩嘩飛濺,陳易炫跳開說︰「真衰,早知道回家睡覺去了,」

    「你也是霉氣,」我說道,

    「咦,龐隊他們呢,怎麼一個人影也沒有,你沒看到他們嗎,他們可沒有回去,還在芭蕉林裡邊吧,」陳易炫看到四周沒有龐隊和刑警隊的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怎麼知道他們去哪了,大概是去追兇手了,我叫了他們,他們也不回應,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中埋伏了,可能走遠了吧,」我抬頭看了一眼,這片芭蕉林面積還挺大,龐隊他們沒有回應我,也有可能是去了林中深處,從足跡上看,那頭殺人的野獸跑得還比較快,

    陳易炫盯著地面上凌亂的屍塊說︰「咱們怎麼辦,看守現場,」

    「等等看吧,龐隊他們不回來的話,咱們再去找找看,看現在的情況,氛圍很奇怪哪,也不見他們吱一聲,死了還是活著,天曉得,」我納悶地說著,

    陳易炫摸了摸他那滑順的髮型,落寞地蹲在我面前打著哈欠說︰「總不能等到天亮吧,」

    我瞥向龐隊他們追擊野獸的方向,凝視幾秒鐘,前方的芭蕉林傳來一聲尖叫,尖叫聲很慘烈,陳易炫也聽到了,通地站起來說︰「女人的尖叫聲,這怎麼回事,我們一干人看著陶工,全都是爺們,沒有女隊員,怪了,怪了,龜爺,你怎麼看,」

    我眼楮沒有離開尖叫聲發出來的方向,尖叫聲叫了幾下,沒了,等陳易炫說完話,又響起來兩聲,聽音色,的的確確是女孩子的尖叫聲,我也沒法解釋,這麼晚了,按說,芭蕉林內除了殺人的野獸之外便是龐隊他們,林中突然傳來的尖叫不停地繞在我的耳邊,聲音驟然,是女孩在緊急緊張的情況下才會發出來的尖叫,

    「不管了,去瞧瞧,」我朝尖叫聲發出來的方向跑過去,陳易炫跟在我後面叫道︰「龜爺,等等我,」我和陳易炫穿梭在一株一株芭蕉樹之中,芭蕉樹的地面很泥濘,像是剛下一場大雨,地面又濕又滑,長著各種小草,走起來特別容易摔跤,

    我們慢步跑著,林中危機重重,我們越往前走越是謹慎,尖叫聲發出的地方離我們越來越近,陳易炫放慢腳步說︰「龜爺,這麼晚了,還有女人叫,別是什麼蛇仙姑狐狸精什麼的,咱們要是撞到了,命可就要沒了,它們專收人的魂兒,」

    「別瞎說,你從聲音能聽得出女人的年紀和樣子嗎,」我一邊走一邊說,

    陳易炫冷笑道︰「不能,我哪有這個本事,光聽聲音就能猜出年齡和模樣,除非有千里眼,你能猜得出來嗎,」

    「瞎猜肯定可以,這種東西,發揮一下想像力就好了,剛剛那個叫聲,尖銳刺耳,脆得很,女人的年紀應該不大,模樣吧,十分能給六七分,漂亮的女孩,聲音應該不會很難聽,這聲音也不至於太難聽,從分貝上分析,剛剛的尖叫,也不算大,女孩多半有些內向、斯文,」我說完的時候,陳易炫指著前面一棵芭蕉樹說︰「龜爺,你錯了,不是女人,是男人,」

    我往前面看去,不遠處一棵芭蕉樹後面躺著一個男人,男人抱著一棵芭蕉樹像是喝醉的漢子,頭就靠在芭蕉樹上,人好像睡著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我們走過來的方向,目測一下距離,我們所站著的地方,的的確確是女孩尖叫聲發出來的地方,

    這兒卻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只有一個便衣,陳易炫走到那位抱著芭蕉樹的便衣面前,他伸手戳著便衣的後背,「喂,醒醒,能醒過來嗎,剛剛怎麼了,那聲音是你叫的嗎,」

    我過來看了一眼,便衣身上全是泥巴和污漬,沒有任何的傷口,他抱著一棵芭蕉樹酣睡著,嘴巴流出來一大口口水,口水掛在下巴那兒,眼看就要掉在胸前了,

    我和陳易炫都看出他是龐虎刑警隊裡的一員,他沒有去追兇手反而睡在這兒,令人奇怪,陳易炫叫了幾聲,便衣才醒過來,看到我和陳易炫之後,他鬆開緊緊抱著的芭蕉樹,「怎麼了,我這是怎麼了,」

    「剛剛的尖叫聲你沒聽到,你耳朵聾了,你在這做什麼,」陳易炫問了幾個問題,

    便衣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他伸手擦了擦嘴巴上掉出來的口水說︰「什麼尖叫聲,哪來的尖叫聲,我們發現陶工被殺之後,一路追著那頭怪物,到了這邊,我們跟丟了,大家也走散了,我可能是太累了,坐下來就睡著了,龐隊呢,抓到那頭怪物沒有,它把我們好幾個人都傷害了,我們不能放過它,」

    從他說話的聲音和語氣上聽,他根本喊不出剛剛的尖叫,女孩為何會尖叫,難不成是發現這名便衣抱著一棵芭蕉樹睡覺,嚇到了嗎,我檢查了一下地上的足跡,足跡很亂,分辨不出來什麼,

    「我們沒有找到龐隊,他們朝哪一個方向追去了,」陳易炫問便衣,

    便衣左顧右盼,一臉懵逼,好像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我朝前面看了一眼,風吹芭蕉林,芭蕉葉舞動著,像是在跟我們招手,我回頭看了一眼遲遲沒有回答的便衣,前方左側響起一個尖叫聲,尖叫聲連續叫了三下便沒了,

    我和陳易炫看向尖叫聲發出來的方向,站在我們旁邊的那個便衣雙腿一軟摔在地上,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驚恐地說道︰「我剛剛睡著的時候,好像也……也聽到這個聲音……她叫完,我也睡著了,那個人,她好像在……呼喚那頭……那頭嗜血殺人的……怪物……」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二章︰死亡之瞳

    便衣的話讓我和陳易炫滿頭大汗,這話聽著沒什麼,細細回味,嚇人得很,也就是說,那頭襲擊我還有連殺數人的怪物,它是有主人的,誰他娘的沒事製造出這麼一頭野獸出來殺人,聽聲音還是個女孩子,事兒變得無比蹊蹺,野性十足的怪物,誰還能控制它呢,

    陳易炫張大嘴巴說︰「這不會是傳說中的美女和野獸吧,」

    我看向那名便衣,「你看到那個女人沒,」

    便衣搖搖頭,他勉強地站起來說,「我得回家了,龐隊他們沒準已經遇害,那頭怪物,還有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人,它們都是魔鬼,從地獄裡跑出來的怪物,」他說完,不遠處又是兩聲尖叫,

    便衣嚇得魂都沒了,失魂落魄地轉身朝我們來的方向跑去,看他踉踉蹌蹌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孔,

    陳易炫看著跑開那人的背影對我說︰「咱們該怎麼辦,沒準他說對了,眼看就要到中元節了,鬼門大開,地獄裡的惡鬼、女鬼、鬼獸都跑出來了,我以前分配到八里街的時候,常常聽人說,八里街以前是個萬人坑,冤死鬼不計其數,這兒又被稱作是陰陽兩界的交匯處,因此,八里街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地方都常鬧鬼,這麼想想,這謠言說得還挺有道理,」

    「扯談,走,咱們去會會那個女人,」我倒要看看是誰能控制那麼一頭殺人不眨眼的怪獸,從便衣口中得知,女人的尖叫聲並非是她遇到了什麼危險而是在召喚那頭野獸,我對鞦韆瞳這次交給我的案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我朝著尖叫聲發出的地方跑過去,陳易炫不遺餘力地跟著我,他是個大少爺,從小到大沒吃什麼苦,長得細皮嫩肉,沒吃過什麼苦頭,從我見面之後,沒少折騰他,我看他人累心也累,膽子也不大,做事不牢靠,以為他會打退堂?,沒想他那麼執著,

    我們追過來的時候,尖叫聲發出來的這一片芭蕉林剛好被人給砍了,蕉農在附近進行了一片收割,芭蕉樹倒下,地方也變得空曠一些,我和陳易炫踩在倒在地上的枯萎芭蕉樹上,芭蕉樹發出吱吱吱的響聲,深夜時分,田地裡老?亂竄,挺嚇人,

    我們慢慢走著,摸索著地面上龐隊他們留下的足印,走了沒幾步,我們看到一條溝渠內躺著三個便衣,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躺在泡著水的溝渠內,溝渠的水都快淹沒他們的?孔了,

    「咋了,這是,趕緊救人,」陳易炫眼疾手快,看到三個便衣淹在溝渠內,漂在水面上,緩緩地隨著慢慢流動的溝渠水朝下游流去,他上前去伸手把第一個便衣拖上岸,

    我過去幫著一起把剩下兩個便衣拖到岸邊,陳易炫看著三名便衣,眼神恍惚地問我,「你說他們都怎麼了,這都快被淹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從溝渠內打撈上來的三名便衣和之前遇到的那名便衣差不多,身上沒有傷口,人昏睡如豬,身邊發生了什麼,他們一概不知,我對陳易炫說︰「把他們都弄醒吧,估計給人迷暈了,那個女人,有點手段,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陳易炫嘆了一口氣,他走到三名便衣警察面前,一個一個地把沉睡著的便衣叫醒,三名便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好像剛剛在家裡的床睡醒一樣,他們打著哈欠,伸展著懶腰,揉著眼楮,睏意依然在,見到我和陳易炫愣愣地看著他們,他們傻笑著問︰「怎麼了,」

    「你們不知道你們在哪嗎,」陳易炫問道,

    聽了陳易炫的話,三人開始有所回憶,一個個站起來,看了一眼四周,其中一個叫道︰「我去,咱們這是做什麼,我們明明在追蹤那頭怪物,怎麼睡在這兒了,」

    「龐隊呢,他們都去哪了,我們是不是掉隊了,還好沒有被怪物給咬死,」另外一個便衣說,

    陳易炫罵道︰「你們怎麼就那麼糊塗呢,」

    「那頭怪物,抓住了嗎,」第三個便衣朝陳易炫問道,他問完,遠方出現一聲尖叫,聽到這一聲尖叫,三個便衣聳聳肩,失魂落魄地朝芭蕉林外面跑去,他們好像見鬼了一樣,一個個爭先恐後地逃離這片芭蕉林,

    陳易炫無語地看著三個逃離的便衣,這一聲尖叫就好像一個信號,信號發出,便衣們便跑了,我顯得有些納悶,剛剛那一聲尖叫,發出來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而是我們剛剛出發的地方,也就是陶工被野獸殺害的那一塊芭蕉林,

    「咱們是不是得回去了,那個女人會不會把陶工的屍體……」陳易炫伸長脖子看著尖叫聲傳來的地方看著,我沒有等他說完,拔腿就往陶工屍體現場跑去,我感覺我和陳易炫中了對方的詭計,她這是在調虎離山,目標始終在陶工身上,

    我不能讓她得逞,拼了命地朝屍體現場跑去,如果我沒有猜錯,龐隊他們一夥人早就被她給收拾了,她發出各種奇怪的尖叫聲,無非是吸引我和陳易炫,我有點不明白,她為何不把便衣們都殺了呢,

    這一刻,她已經騙過我和陳易炫回到了陶工屍體的現場,她得逞了,為何還要發出尖叫讓我們知道她的目的,她完全可以悄然離開,我心情很複雜,跑了很長一段路,陳易炫上氣不接下氣地追著我叫道︰「龜爺,這兒有個人,我在這邊發現有個人,」

    他淒然叫著,我停住腳步轉身朝他跑過去,陳易炫衝進右邊的芭蕉林內,我追進去,在芭蕉林內走了幾步,陳易炫從一棵芭蕉樹後面抱出來一個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躺在一張芭蕉葉上面,他的情況和前面幾個類似,陳易炫把這名便衣弄清醒之後,便衣乾咳一聲,吐出幾口痰朝前面指著說,「那兒……那兒還有個兄弟,他被扔進去了,」

    我和陳易炫朝著便衣指向的地方跑過去,三棵芭蕉樹中間出現了一口泥洞,泥洞有兩米多深,桶口那麼大小,有一個個頭偏小的便衣被狠狠地塞進了這口泥洞內,便衣身體僵直地塞進泥洞,他閉著眼,呼呼地打著呼嚕,睡得可香甜了,

    「陳大少爺,這兒交給你了,把人救出來,回去賞你一顆大白兔奶糖,」我對陳易炫說完轉身繼續跑向前面不遠處的屍體現場,

    我不過是跟陳易炫開玩笑,他還真當了,朝我喊道︰「龜爺,你可說話算數,」

    我忍俊不禁,大步朝屍體現場跑去,龐虎的便衣隊員接二連三地遇事,那個尖叫不停的女人,她到底想做什麼,芭蕉林內那頭野獸,顯然已經逃離了,要不然,我們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它不可能不出現,

    我從芭蕉林內一路狂奔來到屍體現場,呼吸急促地減速走著,走了幾步,我看到屍體現場那兒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正好站在陶工的腦袋處,那兩棵芭蕉樹的前面,

    他看到我有些體力不支地走向他,朝我微微一笑,並把右手抬起來,我吐了口氣,冷冷地盯著他看,只見他右手中指上纏著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子,眼珠子隨風晃動著,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那人得意地彈動手指,使得兩顆眼珠抖動得更厲害,這是在炫耀、示威,

    「王八蛋,你他娘的在玩我,」我怒不可遏,使勁最後一口力氣朝那人跑去,那人發出一絲冷笑,身子一轉,大搖大擺地踏過陶工撒落四方的屍體朝芭蕉林外面走出去,我衝到陶工腦袋這兒,雙腿痠軟,膝蓋一癱,跪在了地上,

    「可惡……」我捶打著鬆垮垮的泥土,他這是故意把我給整垮了,我吃了暗虧,心中怒火不斷,自責不已,我扭頭看著陶工的臉部,眼眶的地方,兩個血洞紅通通地掛在那兒,瞪大的眼珠沒了,臉上掛著不少的血絲和凝結的血塊,

    第八對眼楮正好是陶工,我應該早點找到他,可是找到了又如何,凶手不僅殺了他,還把我們給設計了,嗜血殺人的野獸,尖叫連連的女人,剜走陶工眼珠的人,他們怎麼會攪在一塊,我憤怒地捶打大地,我這是有多沒用,

    「這是死亡之瞳,他逃不掉,永遠也無法逃得掉,哪怕是死一萬年,一千年,還會有人來挖走他的雙眼,」我聽到左側的芭蕉林內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幽幽地說著,她似乎看到了一切,

    「誰,給我滾出來,」我朝聲音發出來的地方喊道,

    「死亡之瞳,贖罪之淵,他們都是被定罪的人,只有把雙瞳墮入贖罪之淵,他們的靈魂才會獲得聖潔,」女人繼續幽幽地說著,

    「胡說八道什麼,」我冷笑著,盯著那片幽暗的芭蕉林,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別試著去阻止他們,沒有人能阻止惡魔的腳步,」女人說完這句話,芭蕉林內變得安靜起來,

    我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天邊掛著的明月,我可能是太累了,出現了幻聽,

    發呆的時候,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我聽到龐虎罵罵咧咧地朝我這邊走來,龐虎走到我身邊的時候,低頭看向陶工的腦袋,發現腦袋臉部只剩下兩顆血洞,眼珠被挖了,

    龐虎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一顫,摔在地上,嘴裡顫顫巍巍地說︰「這是……這是死亡之瞳……那個預言……預言要成真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三章︰屍體的預言

    九日前,八里街派出所門口出現了一具男屍,男屍的十根手指被切斷,他被凶手扔在八里街派出所門口,時間在當晚凌晨三點鐘,凶手開著一輛無牌轎車路過派出所門口,他把屍體扔出來後,開車走了,那晚,值班的警察並沒有追到這輛拋屍於派出所門口的犯罪車輛,

    男屍被帶到派出所裡,年齡在28歲左右,身高一米八,身材偏瘦,除了十根手指頭被砍斷之外,他的臉部被凶手用刀片劃下十幾個口子,縱橫交錯,好像在死者臉上畫了一張網,

    刑警隊長龐虎把死者的衣服脫下來後,他看到死者白白淨淨的皮膚上全是血色的三角形符號,這些三角形符號均是用死者的血畫出來,從每一筆痕跡看,凶手應該是用平切斷掉的手指,正在滴血的手指當做筆來在死者身上作畫,

    有個民警很無聊,他細心地在死者的屍體上數了數,經過他的統計,死者從頭到腳一共被凶手畫了88個三角形符號,

    在屍體的背部,則是龐虎所提到的「死亡之瞳」預言,凶手在死者的背部用鮮血畫了一個巨大的眼楮,在眼楮的瞳孔內,凶手用刺青的手法在上面刺了一行字︰黑色預言,死亡之瞳,八目四屍,闢天之災,墮罪邪淵,龐虎他一開始和其他同事一樣,根本不會注意這句話的意思,

    他們還以為這句話是死者生前就已經紋上去了,類似一些宣言、名言、警句經文的東西,直到他們發現那具被挖走雙眼的屍體,他們才聯繫到這具屍體背後的預言,

    我聽龐虎詳細地跟我聊起「死亡之瞳」的預言,想著那一句刺在死者背後的話,再想到剛剛從林中傳來那詭異女子的縹緲之音,

    我被攪得一頭霧水,案子變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所謂的「死亡之瞳」難不成和火雲花的詛咒有關嗎,韓胤、許清、梁曉琪他們死亡的時候,可沒有出現過什麼「死亡之瞳」,

    我看著龐虎說︰「龐隊,你覺得陶工的死亡和之前那個男人的死亡是一樣的嗎,」八目死屍,如今已經死亡兩人,被挖走了四隻眼楮,和我追蹤的挖眼案倒也吻合,陶工死亡之後,存活者的人還有兩個,只要再殺兩人,掏走四隻眼楮,便完成八目四屍,

    凶手這麼做,他到底想做什麼,還有,所謂的八目四屍,這和韓胤、許清、梁曉琪他們有關嗎,萬一不是同一個凶手呢,我內心惴惴不安,明知道有人就要死了,卻不知道他在哪兒,沒法幫忙,

    龐虎說︰「凶手把陶工的眼楮挖走了,案子想必是相連的,找這麼下去,八里街估計還得死兩個人,之前死掉的那個人,他名字叫杜致,他在八里街開有一家餐館,三年前,他和老婆離婚,孩子都給了他老婆,自個躲在八里街開餐館混日子,他這個人最愛喝酒,每天都喝得爛醉,過的可謂是醉生夢死的日子,他被殺害的當天,餐館一直沒有開門,前一天晚上,有人看到他餐廳關門的時候,杜致和一個路過的年輕人聊了幾句,兩人聊著聊著還打了起來,目擊者聽到杜致說,我沒有做過那件事,根本沒有我的事,」

    「他做了什麼事,」我問道,

    「我哪知道,目擊者稱,杜致和年輕人吵了一會,打了一會,最後不歡而散,第二天,杜致便被發現死亡了,他死在八里街大洋巷11號的綠化帶內,衣服褲子全被扒光了,眼楮給凶手挖走了,死之前沒少喝酒,整具屍體充滿了酒氣,就好像剛剛從酒缸內撈出來似的,」

    「這個杜致,他和陶工關係怎麼樣,」我繼續問道,沒準杜致和陶工有什麼關係,都住在八里街,真要和三年前的案子有關,他們倆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有點兒聯繫,

    龐虎撓撓頭說︰「這個倒沒有查,回頭我會派人去調查調查,兩個人都被挖走雙眼,雖說一個在東街,一個在西街,離得也算遠,我想,他們背地裡肯定有什麼關係,你說凶手不去禍害別人,光禍害他們倆,何況從殺人手法上看,凶手並非普通殺人犯,」

    「你很有見地,」我笑道,

    「只是那頭怪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凶得很,強壯彪悍,我們十幾個人硬是被它給衝開了,凶手能養出這種東西,他的身份更不簡單了,我龐虎從部隊退伍之後考入八里街派出所,從一名普通刑警爬到刑警隊隊長的位置,我花了八年的時間,八年來,保一方平安,這八里街光怪陸離的事兒多,但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吃人殺人的野獸,這是頭一遭,你說凶手他從哪弄來這麼一個怪物,」龐虎唉聲嘆氣地說著,望著滿地的屍塊,臉色很難看,

    我對那頭怪物充滿了恐懼,連龐虎他們那麼多人都沒能拿住它,昨晚,我算是命好了,當然,我還不確定出現在杉樹林和出現在這兒的殺人猛獸是否相同,但從陶工的屍體分裂現場看,至少這頭猛獸和殺死莫水清一家的那只差不多,

    「這傢伙繼續犯案的話,我們可能得去找些專業捕獸人士才行,或者一些關於這方面的專家教授,它已經殺死那麼多人,咱們再次遇到它,有必要一槍擊斃,這方面還得調特警部隊才行,」我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調動特警部隊,還有諮詢專業人士,我們所長和指導員已經開展這方面的工作,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咱們抓這玩意,確實外行,說不準把大山裡的捕獸獵戶找來還真有效果,你不知道,這頭猛獸,一旦和它交鋒,別說一槍擊斃了,根本沒有機會拔槍,光見到它那鬧騰的樣子,人已經全身酥軟了,再楞一下神,它都把你給撞飛了,」龐虎想著剛剛和野獸激鬥的過程,猶有餘悸地說道,「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你說是狗吧,哪有那麼大一條狗,渾身黑不溜秋,不像獅子也不像是老虎,毛茸茸的也看不到它的嘴臉,」

    「你說會是野人嗎,沒進化的野人,我覺得有點像是半獸人,外星異種,」我和龐虎聊著的時候,陳易炫帶著兩名便衣從芭蕉林內走來,他聽到我們的談話,順道插了一句嘴,我往野人這方面想過,這頭野獸還真不大像是野人,行動、毛髮、聲音都不像野人,

    龐虎嘲笑陳易炫說︰「不懂別瞎說,哪有什麼半獸人、天外異種,」

    「咦,眼楮怎麼沒了,」陳易炫看到陶工腦袋上的眼楮沒了,忍不住嘀咕一句,他愣愣地看著我和龐虎,「那個尖叫的女人把陶工的眼楮挖走了,」

    「什麼尖叫的女人,」龐虎不解地說,

    陳易炫看向龐虎,「龐隊,你難道沒有聽到嗎,芭蕉林有個女人不停地尖叫,每一次時間都不長,但她換了幾個地方,你不可能沒有聽到,她叫得可大聲了,」

    「我們追著陶工鑽進這片芭蕉林之後,突然間找不到陶工的去向,在芭蕉林內進行搜索的時候,我們看到那頭怪物已經把陶工給殺死了,怪物發現我們,它攻擊了我們,我們好幾個隊員都受傷了,這頭怪物很聰明,它把我們沖散之後朝芭蕉林內跑去了,我讓受傷的人回去療傷,其他人則分頭去追那頭怪物,我本來和兩名同事一起追那怪物,走了一段,不見了一名同事,走到最後,便剩下我自己了,我還真沒聽到尖叫聲,追著怪物到了山林那邊,它的腳印沒了,我看沒法再往下追,擔心這邊的同事出事,所以才折回來,」龐虎解釋說,

    陳易炫怔了怔說︰「龐隊,你都追到山那邊去了,」

    「咋了,我是跟著那頭怪獸的腳印去的,」龐虎說,

    芭蕉林最邊緣的地帶便是一座連綿起伏的山巒,那邊和這兒隔著挺遙遠,將近兩三公里的路程,龐虎能跑得那麼快,神行太保附體了,那頭怪物估計躲山裡去了,

    我說︰「看來除了龐隊,其他人都遇上了那個女人,是她把給大家迷暈了,」

    「沒事,現在怪物也跟丟了,凶手又跑了,至於那個女人,我看她也走了,咱們打道回府吧,陶工的屍體,所裡的人會處理,」龐虎站起來說,

    此時,一堆人馬從芭蕉林外面進來,他們是來接管犯罪現場的法醫組,我和、陳易炫、龐虎從芭蕉林內走出來,從那條臭烘烘的小巷回到陶工的家,龐虎想著開車送我和陳易炫回家,陳易炫拒絕了,事後,陳易炫問我想不想去看看那具背後被刻上「死亡之瞳」的屍體,

    我看時間已經很晚了,陳易炫也是突然間抽風,熱愛上查案了,我對案子的饑渴度是很高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完全沒有問題,陳易炫帶著我坐車來到八里街醫院的太平間,他告訴我說,這具屍體過於詭異,所裡都沒人敢踫,一直沒有人來處理掉,

    「死亡之瞳」的預言成真之後,所裡對這具屍體更加的重視,屍源也找到了,死者居然是一名越獄犯,他剛剛從蘆溝區那邊的天網監獄逃了出來,逃出來第三天便被凶手逮住了,他被殺之後,凶手把他丟在八里街派出所門口,

    從這幾點說明,凶手可不是普通人,跟越獄犯估計也沒啥仇恨,

    我跟著陳易炫進入太平間,陳易炫帶我來到那具屍體停放的停屍房,陳易炫跟太平間的管理者說清楚身份之後,管理者才拿來鑰匙把停屍房的門打開,在管理者的帶領下,我們來到那具詭異屍體的跟前,

    管理者伸手把包著屍體的裹尸袋拉鏈拉開,隨著拉鏈「吱」的一聲,我們沒有看到裹尸袋內的屍體,而是看到裹尸袋內擺著一個仿人大小的醜陋木偶,

    木偶的頭戴著假髮,臉方方的,眼楮沒有刻上去,眼部位置是兩顆黑色的洞窟,?子和嘴巴是畫上去的,歪歪扭扭,極其醜陋,

    那具被凶手刻上「死亡之瞳」預言的男屍被一隻醜陋的木偶人掉包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四章︰老嫗

    我們都被裹尸袋內這具醜八怪木偶給嚇傻了,木偶的嘴巴被人用女人專用的紅色唇膏塗了一圈,使得木偶咧開笑著的嘴巴變得詭異而滑稽,

    陳易炫扭頭看向站在停屍床後面的管理員,像是在質問他,這會不會是弄錯了,好端端一具屍體居然變成一隻醜八怪木偶,

    「背屍工,一定是那位新來的背屍工,我說他怎麼剛剛進來沒多久便不干了,原來他是來這兒偷竊屍體,」太平間的管理者憤怒地說道,他跟我們解釋說,太平間內死屍很多,大部分屍體都是病死的,不少死者的家屬害怕死者身上有病毒有病菌,不敢靠近死者,太平間也因為這樣,特地請了一些不怕髒不怕累的人來背屍體送到外面的殯葬車上,

    昨天,太平間有個臨時背屍工走人了,這名臨時工剛走,便有一個老頭來應聘背屍工,太平間急著用人,背死人這種活兒,一般人都會嫌髒,工資開得也不高,沒什麼願意做,好不容易有個人送上門來,他們做了個簡單的面試,便讓那老頭留在太平間做背屍工,

    老頭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了,說不想幹了,醫院還想給他結一天的錢,結果找不到他人了,想到這個可疑的老頭,管理者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背屍工這種臨時活,他們也沒有調查清楚,也只是知道這個老頭姓黃,其他的沒了,

    陳易炫嚷著太平間的管理者辦事太糊塗,怎麼能讓一個連身份也沒有的人進來幹背屍工,管理者是一臉的尷尬,話都不敢說一聲,陳易炫和我都清楚,屍體被竊是事實,吵也沒啥用,那個老頭,擺明了就是為這具屍體而來,就算調查他的身份,他也不會交底,

    醫院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人會跑來太平間偷屍體,但是,這具屍體事關重案,這事報上去,我們眼前這個管理者準會擔不少責任,

    我拉著陳易炫離開醫院,東方發白,晨曦初現,走在街上,吹著晨風,我和陳易炫各自打著哈欠,陳易炫朝我說道︰「龜爺,你說誰會來把屍體偷走呢,總不會凶手吧,那他也太變態了,殺人的是他,拋屍的是他,偷屍體的還是他,」

    我淺淺一笑說,「你是初次跟他們打交道,時間久了,你便會明白,他們做事總會違背常理,出人意料,他們這種犯罪者,總愛搞些莫名其妙的事兒,」

    「你這麼說,凶手是故意的嗎,」陳易炫問道,

    「說不清楚,他利用一具屍體提醒我們,赤果果的挑釁,現在更是把屍體弄走了,他這是給我們壓力,我們壓力大了,方寸大亂,漏洞百出,他便有機可乘,」我說道,

    陳易炫想了想問我說︰「龜爺,你對這些犯罪分子還真是瞭解,」

    「瞭解,他們瞭解我比我瞭解他們還多,」我說出心中的擔憂,火雲花和囚鳥還有丁麒麟,我都快混淆了,他們想做什麼,指東打西,和他們交手那麼多次,我至今都不明白,

    我們先是回陳易炫的出租屋,休息了一個早上,我起床刷牙,陳易炫從外面回來告訴我說,所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情,龐虎隊長派去杉樹林調查的兩名刑警徹夜不歸,已經失聯了,龐虎知道這件事後,雷霆大怒,帶隊去杉樹林搜人去了,

    陳易炫問我要不要跟過去瞧瞧,他懷疑林中有鬼,我被他的話驚嚇得手中的牙刷都掉了,那片茂密的杉樹林果真有很大的問題,也不知道小莊在那兒怎麼樣了,他追著那頭襲擊我的野獸去了,照這個情況,他很可能也出事了,

    我漱口擦臉之後回房換了一身運動系的服裝,穿上一雙球鞋,和陳易炫下樓來,

    陳易炫開車和我來到杉樹林外面的馬路,從車子下來之後,我看到前面的停車坪停著五輛警車,警車沒有人,龐虎他們看來已經往杉樹林進去了,

    「那麼大一片樹林,找人可不好找,你說會不會兩位同事在林子裡邊迷路了,」陳易炫抬頭望著前面萬頃碧綠的杉樹林咂嘴說道,

    「他們又不是什麼老弱病殘,干的又是刑警職業,這麼個林子還能把自己迷路了,我敢說,林子裡邊一定有什麼東西,」我肯定地說道,林中一直鬧鬼,如果沒有什麼秘密,小莊不會出現在這兒,他也不會棄我而不顧,跑進了杉林深處,

    我和陳易炫從馬路繞到杉樹林外面的小石板路,再從我們上次進入的入口處朝林子走進去,越過三個女工人被殺害的犯罪現場,白天再來看,犯罪現場顯得更為血腥和狼狽,我們在犯罪現場停留了一會兒才邁開步伐朝前面走去,

    陳易炫記憶力還不錯,他走在前邊,自個帶頭順著我們走過的路帶著我往林子走去,走了一段路,陳易炫招手對我說︰「養蜘蛛的草房子不見了,連一塊泥巴一塊灰燼都沒有留下,龜爺,這座林子果然有問題,養蛛人是一點痕跡也不留,」

    我大步走上來,那座草房子原來所在的地方被人鋪上了一片草皮,草房子被燒燬後,房子裡的泥巴、草灰還有那些屍骸、屍體均不見了,

    遠遠看著,這就是一塊草地,那座草屋子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們被凶手所做的一切嚇住了,這速度也太快了,我們內心又是充滿悔意,我們應該早點過來,至少能把死在草屋內喂養蜘蛛的往生者調查清楚,

    陳易炫踩在新鋪設上來的草皮上,踩了幾腳,腳下一滑,摔了個大觔斗,他扭扭捏捏地爬起來,在草皮底下摳了摳,結果看到草皮底下爬動著無數的小蜘蛛,嚇得哇哇慘叫從草皮上跳開,

    草屋留下的殘留可以清理掉,養在草屋內的蜘蛛卻不容易清理乾淨,

    陳易炫瞪著草地罵道︰「差點死在這兒,這混蛋,我要是把他抓住了,我得喂他吃蜘蛛,一隻兩隻三隻,把他嘴巴全部塞滿,讓那些蜘蛛爬進他肚子裡,活活地把他給咬死,」

    「行了,別說那麼多,咱們上路吧,龐隊他們都不知道走到哪了,」我朝前方看了一眼,林蔭底下全是荒草雜草,儘管不高,但把眼楮都給遮住了,莽莽之森,找人的確不容易,

    我們朝杉樹林繼續走去,陳易炫在八里街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給我講了一點關於八里街的事兒,八里街位於新城區最邊緣的地帶,再往前方三十四公里便是另外一個省份,八里街可謂是兩省交界處,有山有水,魚龍混雜,

    我們所搜尋的這片杉樹林位於八里街東邊的滄浪山,滄浪山內有座滄浪河,八里街的人都靠這條河的河水養活著,滄浪山一大片都屬於杉樹林,面積很大,是八里街最大的森林,

    聽他這麼講述,我們要在這片杉樹林內把兩名刑警找到,可還真不容易,我只是不明白,那兩名刑警只是過來看看那座養蜘蛛的草房子,他們怎麼會走進森林裡邊呢,也不知道他們踫到什麼,踫到了把草屋灰燼偷偷搬走的凶手嗎,

    我納悶地走著,陳易炫哼著歌謠,享受著森林氧吧的滋潤,他這個人,有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我們從杉樹林走出來,上了一個山坡,從這個山坡可以鳥瞰下面一大片的杉樹林,我們瞭望著對面不遠處的滄浪山,滄浪山不算高,目測在一百米到兩百米之間,

    林中飛過一片白色的鳥兒,我以為在這兒能看到龐虎他們的蹤跡,也不知道龐虎帶來多少人,他們進去杉樹林之後,就好像被杉樹林給吃了一樣,無影無蹤,

    我和陳易炫從山坡走下去的時候,陳易炫側耳傾聽,「龜爺,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

    「什麼奇怪的聲音,」我問道,

    「好像有人在哭,」陳易炫仔細聽了一下說,

    「誰在哭,」我好奇地問,

    「還真是有人在哭,就在前面,」陳易炫被前面的哭聲誘惑住了,拔腿便往前方跑去,叫都叫不住,

    我看這小子不要命地往前飛奔,只好緊緊地追在他身後,越過一片杉樹林之後,我看到陳易炫站在前面,他叉著腰弓著背,不停地吐納,我走過來之後,他指著前面說︰「看到了嗎,那兒坐著一個白髮老婆婆,」

    「還真是,」我朝前面看了一眼,在一棵高大的杉樹下面,一個鶴髮老婆婆拄著一根枴杖走在樹根邊上,她好像在抽泣,手不停地抹淚,這兒離外面很遠,一個老太婆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老太婆哭聲還蠻大,好像死了兒子一般,

    我們發現老太婆的時候,她沒有發現我和陳易炫,自顧自地哭著,傷心欲絕,淚流滿面,

    「老婆婆,你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陳易炫熱心腸,休息好了之後,朝前面的老太婆喊了一聲,喊完之後,他朝老太婆飛奔過去,

    一個老太婆出現在沒有人煙的杉樹林內哭泣,想必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心有懷疑,但還是緊追過去,

    然而,等我和陳易炫來到那棵杉樹旁邊,銀發老太婆消失不見了,響徹整個杉樹林的哭聲也沒有了,在那棵杉樹底下,我們只看到一具屍體,死者是個老太婆,滿頭白髮,穿著一件灰綠色短袖,一條花紋短褲,

    她已經死去多時,屍體上全是一粒一粒被蚊子叮咬的紅腫,臉部已然面目全非,?孔、眼楮、嘴巴、耳朵時不時地爬出來一隻黑色蟲子,除了黑色蟲子,她的身體還爬滿了帶著紅色花紋的小蜘蛛,小蜘蛛鑽在死者的衣褲內,它們好像在死屍上面安家了,

    屍體裸露在外的皮肉有的出現暗紅色的屍斑,有的已經開始腐爛,皮肉翻來出來,有的地方被蟲子叮咬,坑坑窪窪,全是噁心的血膿屍液,散著陣陣惡臭,引來無數的昆蟲,

    那些蟲子,花花綠綠,也叫不出名字,它們爬在屍體表面,有的吮吸著屍體流出來的液體,有的則被粘住腳定定地趴著,有想飛來飛去,發出嗡嗡嗡的響聲,

    從屍表的情況分析,大熱天,屍體浮腫,昆蟲滋生,出現了暗紅色的屍斑,皮膚開始液化,可見這個老婆婆死在這兒已經有一週左右,

    只是,我們剛剛看到那個哭泣的老太婆,她會是誰,這會兒,她能跑哪兒去,環顧四周,萬籟俱寂,杉林空曠,除了我和陳易炫,地上一具老太婆腐屍,並沒有其他人,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五章︰木屋疑雲

    盯著樹根下的老太婆腐屍,屍體密密??地已經爬滿了蟲子,綠頭蒼蠅嗡嗡嗡地鳴叫著,陳易炫抓了抓被杉林蚊子叮咬的手臂,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剛剛那個老婆婆她……」

    「可能眼花了,別亂想,」我輕聲說了一句,再掃一眼四周,還真沒有什麼動靜,

    「你有沒有發現坐在這兒哭泣的老婆婆長得和地上這具屍體蠻像,」陳易炫說,

    「你能看到她的模樣,」我們從剛剛看到老太婆的地方走到這邊,距離還算蠻遠,一百多接近兩百米,他怎麼可能看得那麼仔細,我們也只是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罷了,

    陳易炫用手指摁著太陽穴的位置說︰「看到是看到了,我還看到她脖子上掛著一根紅繩,紅繩上面纏著?,好像還有一串鈴鐺,」

    「你小子傻了吧,她要是戴著鈴鐺,她走開的時候,我們能聽不到鈴鐺的響聲,」我說完,陳易炫納悶地說︰「那我們明明看到老婆婆坐在這兒,她怎麼眨眼間就沒了,」

    「到前面看看,」我朝前方的杉樹林看了一眼說,杉樹林那邊有一條人走過的路,這座林子給人的感覺越來越不對勁,我算是明白小莊為何會進來,他一定在尋找著什麼,但願他不會出什麼事,我說完朝前面走去,陳易炫指著地上的腐屍叫道︰「屍體怎麼辦,」

    「她都在那躺著那麼久了,多躺一會沒啥問題,咦,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我說完站住了,林中莫名其妙地飄著一陣淡淡的香氣,香氣不濃,但沁人心脾,

    陳易炫走到我身旁,他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努著嘴說︰「味道倒是沒有嗅到,但我看到了一樣東西,」他指著前方的林子,「龜爺,你瞧瞧,前面是不是著火了,好濃的白煙,」

    我看過去,杉林內的的確確湧出一道白煙,白湮沒有朝四周散開而是直上雲端,白煙滾滾,源源不斷,裊裊升起,這不像是森林火災,森林火災燒出來的煙霧更濃烈,顏色也會偏?一些,這道白煙,沒有擴散,只是長龍一般升空,

    我想到了炊煙,這林子裡難不成住著人家,我拉著陳易炫朝前面大步跑去,

    走到一座山坡這兒,我們看到白煙升起來的地方,在山坡下面,一片墨綠色的杉樹林中間,白煙滾滾鑽出來,像是一條飛龍扭動著在空中飛舞,陳易炫嚥了嚥口水,指著前面的杉樹林中間說︰「瞧見沒,那兒有座木屋,白煙就是從木屋內飄出來,」

    我們大為訝異,追進來那麼久,沒能找到龐虎他們反而遇到了這麼一座木頭房子,陳易炫問我一句,「你說那個老婆婆會不會住在那兒,她和死者有關係嗎,」我沒有回答而是朝山坡下跑去,我們要是沒有眼花的話,從老太婆的哭聲中,她顯然是為屍體而哭,她和死者必然有著聯繫,

    這老婆婆行蹤詭異,她是見到我和陳易炫之後才離開了,

    我們倆風風火火地跑到杉林內的木屋面前,木屋不大,兩間房子,一間住人一間用作廚房,屋子是用附近的杉木搭建而成,屋頂則是用厚厚的一層茅草堆疊起來,木屋的構造並不精緻,十分的簡陋和粗糙,

    從外邊看,它搭建在這兒的時間不算太久,但也不短,有些木頭已經出現不少歲月的痕跡,木屋前面的地坪光禿禿,並沒有長草,可見經常被踩踏,

    那道白色的炊煙便是從木屋右邊的廚房內飄出來,我們站在木屋外面,耳朵還能聽到火燒枯枝嗶啵的響聲,陳易炫走向那座廚房,廚房的門是開著的,走過來,還能看到零星的火光,我看著陳易炫,陳易炫扭頭對我說,「奇怪了,沒有人,」他說完鑽進了廚房內,

    我跟過去,腳剛剛邁進廚房的門口,在裡邊的陳易炫捂嘴衝出來叫道︰「噁心,太噁心了,煮的都是些什麼玩意,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他在廚房門口外面蹲著嘔吐不已,

    我曬然一笑,走進木屋的廚房,靠近灶台這兒,我看到灶台上擺著一口大鐵鍋,大鐵鍋被燒得砰砰砰響動,蒸汽滾動,裡邊的東西估計都快煮爛了,這口大鐵鍋的鍋蓋被扔到一邊,摔在柴火那邊,

    我想,這應該是陳易炫干的事兒,他進來後,掀開鍋蓋,結果看到不想看的東西,嚇得扔下了鍋蓋跑了,我嗅著廚房內的香氣,這個香氣飄得蠻遠,和我在林中嗅到的香氣味道差不多,

    我靠近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鐵鍋內蒸煮的東西,那是一鍋白色的液體,液體在大火中不停地冒著白色的泡泡,

    我看了一眼,火勢突然一大,鍋裡沸騰翻滾,我看到白色液體內翻出來一隻一隻巴掌大的蜘蛛,蜘蛛被蒸爛,腳斷身子離,除了幾隻大蜘蛛外,白色液體內還泡著幾根骨頭,從骨頭的形狀上看,好像是人的脛骨,骨頭同樣被蒸爛裂開,血紅色的骨髓變得淡淡的,

    白色液體不停地翻滾,料還真不少,除了蜘蛛和白骨,還能看到其中加了一些香料、藥草,

    這一大鍋東西,嗅著味道還不錯,真正看到它的面目,確實令人噁心,光那些蜘蛛被煮爛的樣子,就足以使人無法下飯,我掃視了一眼廚房,廚房不大,除了灶子之外有個木頭碗櫃,上面擺著碗筷和杯子,地上還有兩張木頭墩子當做凳子用,

    除了這些,沒有其他什麼重要的東西,我轉了一圈,除了那鍋蒸爛了的白湯,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從廚房內走出去,陳易炫已經嘔吐完畢,他嘴唇發紫臉色蒼白地看著我,「龜爺,我剛剛聽到正屋那邊有個響聲,那個老太婆會不會躲在那邊,」

    從養蜘蛛的草房子到蒸煮蜘蛛的木屋,很難說它們沒有聯繫,我在想,這麼一鍋蜘蛛湯,能吃嗎,吃了會怎麼樣呢,我想這些朝正屋走過去,推開正屋的門,裡面晃過幾個白色的影子,我以為是人,嚇了一跳,

    結果不是人而是掛在屋子內的白色衣服,白色的裙子掛在屋內,森林之風從窗戶刮進來,它們隨風起舞,看著還挺像是人,

    一共五條白色的裙子,同一種款式,市面上似乎還很難看到這種仿古的裙子,從針線上看,這些白色的裙子還是自己剪裁縫出來的,

    我腦海裡第一個反應便是林中的白色影子,我好奇地看著這些白色的裙子,回想著自己來到八里街之後所遇到的白色影子,飄飄蕩蕩,縹緲虛無,宛如小說電影中所描述展示的鬼魅,

    「龜爺,你說這會不會是鬼住的地方,」陳易炫站在正屋門口那兒跟我說,屋內的環境,他也看到了,除了幾件白色的裙子之外,啥也沒有,白色的裙子飄動在屋內,看著也詭異,如果說有人住在這兒,怎麼連一張床一張蓆子也沒有,更不說別的用品了,

    木屋的地板上爬動著很多螞蟻,螞蟻紛紛擾擾,熙熙攘攘地搬運著它們秋冬季所需的食物,看它們肆無忌憚地在屋子中間搬動東西,這地方感覺很久沒有人住了,沒人住在這兒,廚房那一鍋人骨蜘蛛湯算什麼回事,湯水沸騰,柴火不熄,明明有人在這兒煮蜘蛛湯,

    「你能別老那麼迷信,那個人可能離開了,他既然燒了那麼一大鍋的蜘蛛湯,精心地準備了香料、湯料,我想他不會那麼容易放棄這鍋看似美味的湯,」我推測著說,湯在煮,人卻不見了,煮湯的人可能發現了我和陳易炫,他躲起來了,

    陳易炫說︰「這麼說,咱們就等在這兒,他會趁我們不注意,偷偷回來把那鍋噁心的蜘蛛湯帶走嗎,咱們只要等著就是了,對嗎,」

    「湯煮得很爛,再煮下去就要糊了,我想他不會捨棄這鍋湯,很快就會出現了,」我說完,陳易炫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吃的東西還真是奇怪,你說會不會是野人,還是怪物,正常人怎麼可能把人骨頭和毒蜘蛛一起熬湯,」

    「怪是怪了點,但湯已經熬出來,沒有抓到它的主人,我們哪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別站在門口亮瞎眼,趕緊進來,咱們躲在這兒等著就是了,」我朝門外的陳易炫叫道,

    陳易炫「哦」地應付一聲,身子乖乖地走進來,他站在那五件白色的裙子跟前,看了一會兒說︰「龜爺,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好像在哪見過這些裙子,」

    他反應也是慢,這種事還用得著他說,白色裙子是自己手工縫製出來的,它們晾在這兒,屋子又不像是有人居住,可以推斷出,有人拿這兒當做暫居點,時不時會來一下,不會久留,木屋的主人到底是誰呢,他想做什麼,

    剛剛那老太婆年紀看上去蠻大,總不可能是她穿著白裙子在林中遊蕩吧,她拄著枴杖,看著不是那麼利索,我當初追著的白影子,它跑起來比兔子還快,

    我沉思著,身旁的陳易炫蹲下來看著地上爬動著的?色螞蟻詫異地說了一句,「咦,這不是龐隊的婚戒嗎,」

    我低頭一看,在?色螞蟻運輸線上,幾隻螞蟻正端著一隻金色婚戒慢慢悠悠地走著,那隻金色婚戒,的的確確是龐虎的,我跟他談話聊天的時候,他總喜歡摸著這只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被螞蟻們搬運的這只婚戒上面還沾著血跡,它們正是從前面不遠處地面上的兩塊杉木板縫隙中搬運出來,

    我和陳易炫順著螞蟻群爬出來的長龍走到那兩塊杉木板面前,我和陳易炫盯著兩塊杉木板中間那比手指還大的縫隙,螞蟻們源源不斷地從裡邊搬運食物,看了一會兒,我們看到幾隻螞蟻從縫隙內搬著一片人的拇指手指甲趔趔趄趄地爬出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六章︰喪坑

    陳易炫伸手把螞蟻群搬運的的手指甲拿起來遞給我,我搖搖頭,讓他放下,陳易炫朝我吐了一下舌頭,轉身去把螞蟻搬運中的那枚金色婚戒撿起來,他把婚戒上面的螞蟻打落,看了一眼婚戒,「還真是龐隊的婚戒,你說龐隊他們遇到了什麼,他的婚戒怎麼會……」

    「把木板撬開,他們可能……可能被埋到下面去了,」我盯著地上兩塊杉木板說道,杉木板很新,像是剛剛埋在這兒的,屋內除了這兒,其他地方都是簡單地鋪了一層砂石,

    螞蟻群搬家一樣從木板縫隙內爬出來,婚戒和死人指甲,這很能說明問題,

    我和陳易炫進入杉林那麼久,應該能趕上龐隊他們,遲遲沒有撞見,龐隊他們恐怕還真出事情了,陳易炫將龐虎的婚戒塞進口袋,他走到杉木板邊上,用手把地上的兩塊杉木板給掀起來,杉木板很牢固,下面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扣住了,我

    看他一個人做不到,我過來蹲下把手伸到木板底部,木板底部有個鎖扣,鎖扣上繫著一條鏈子,鏈子瓖在木板上,我把鏈子摘下來,陳易炫奮力將木板扯開,轟然一聲響,木板斷裂,陳易炫隨著斷開的木板摔在地上,

    陳易炫扔掉手裡的木板,他靠過來說道︰「這兒居然有個地坑,」

    兩塊木板下面出現了一個地洞,地洞很暗,裡面出來嗤嗤的響聲,陳易炫盯著這個地洞說︰「看著不深,空間還蠻大,你說裡面有什麼東西,龐隊他們會在裡邊嗎,」

    「去廚房那根火把過來,」我對陳易炫說,陳易炫點點頭,轉身跑出屋外,他去了廚房之後,不知怎麼了,突然叫了一聲,我怕他有危險,畢竟這兒疑點太多,跑出去鑽進廚房,

    陳易炫指著灶台對我說︰「那鍋蜘蛛湯不見了,誰把它弄走了,是誰幹的,神不知鬼不覺,」

    我看向灶台,本來煮得沸騰的那鍋蜘蛛湯不見了,連鍋一起端走了,我看了一眼廚房四周,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他太隱秘了,趁我們注意到那口地坑的時候偷偷把煮蜘蛛湯的鍋子帶走了,陳易炫驚恐地看著我說︰「你說會不會是真的有鬼,除了鬼,誰會吃那玩意,」

    「一路上就知道胡說八道,把火把拿著,咱們先去看看那個地洞,」我從灶口內拿出兩根火把,一根遞給陳易炫,陳易炫手持火把跟著我回到正屋這邊,我拿著火把鑽進去的時候,

    陳易炫猶豫了一下說︰「龜爺,屋子裡有鬼,咱們倆不能一起進去,我得在洞口守著,咱們要是都被困在裡邊,一切都玩完了,」

    這小子看上去緊張兮兮,腦子還很清晰,他說得對,凶手就藏在木屋四周,這個地洞沒準是個陷阱,我讓陳易炫在洞口看著,自個舉著火把爬下土坑,土坑一米七八左右的高度,下面是一座地下室類型的空間,黑暗潮濕,透著一股臭襪子的味道,

    我舉著火把進來,我看到前面堆著好幾個小土堆,土堆跟人一般大小,整整??地排著,

    我數了一下,一共九個土堆,土堆連在一塊,像是一座山脈,土堆堆起來的泥土都是新,看上去像是一個個小墳墓,我舉著火把朝土堆走過去,火光照明下,我看到每一個土堆前面都擺著一顆人頭,

    人頭從土堆內伸出來,一個個板著臉,沒有一絲表情,我暗暗吃驚,九個土堆九條屍體,每條屍體都被新鮮的泥土給蓋住,他們的腦袋被留在土堆外面,

    我越走越近,埋在土堆裡邊的屍體,它們好像還沒有死透,一個個地居然在輕輕地打鼾,也難怪我們在土坑外面聽到細微的響聲,原來是屍體的鼾聲,

    我咬著嘴唇,把火把舉在土堆上面晃了一晃,媽呀,這對屍體不是別人而是龐隊他們,一個九名刑警被埋在新堆起來的土堆下面,他們的身體上是一層厚厚的泥土,頭沒有被泥土掩蓋,在他們的脖子上,凶手每人繫上一根紅繩子,紅繩子中間纏著麻絲還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小鈴鐺,

    我吞了一下口水,挪步走到龐虎跟前,伸手想去試探一下龐虎的呼吸,看他死透沒有,土坑外面的陳易炫忽然大喊一句,「誰,你他媽的是誰,你想做什麼,別跑,給我站住……」接著是一陣又急又亂的腳步聲,

    陳易炫似乎發現凶手了,他追兇手而且,這小子,太不穩了,不過,很有衝勁,我暗暗誇獎陳易炫的時候,土坑外面傳來轟的一聲,我朝入口看了一眼,入口剛剛還有點光,這下沒了,我知道,土坑的出口被人給堵上了,

    「操,中計了,陳大少爺,這小子……唉……傻小子,」我暗暗罵著,這下沒用了,凶手故意引開陳易炫,土坑出口被堵住的話,我是沒啥把握能從下面出去,只能等著陳易炫沒有追到凶手返回來,不過,以陳易炫的身手和能力,我真怕他會死在凶手手裡,

    算了,我穩住不安的心,舉著火把來到土堆這邊,九個刑警死氣沉沉地躺在土堆內,經過查看,他們呼吸還在,凶手並沒有殺死他們,只是讓他們昏睡過去,這就好像在芭蕉林所遇到的情況差不多,

    我伸手拍了拍龐虎的臉,試圖讓他醒過來,龐虎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睡著,其他人也一樣,我都已經下重拳了,都快把他們的臉打出烏青,他們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睡著,睡死了一般,我心裡著急不已,用手把覆蓋在他們身上的那一層新泥推開,我發現他們都沒有穿衣服褲子,制服、手銬、配槍都不見了,

    他們朝天躺著,手貼著大腿,僵直無比,呼吸還在,人卻像是屍體一般,我就好像看到了九條植物人,

    我再對他們折騰一番,還是沒有任何用處,他們依舊昏睡,沒有醒過來,如同中了魔法,這有些違背常理,我看著手中的火把越來越小,黑暗很快就要吞噬掉這一點光芒,這下該怎麼辦,躺著的人醒不過來,追兇的陳易炫遲遲沒有回來,

    我蹲在龐虎跟前,看著龐虎睡得無比甜美的樣子,都快要死了,如果在美夢中死去,這也算是喜喪了,此時,地坑上面突然出現一道亮光,我抬頭看一看,在龐虎他們這九個刑警對著的上方出現了一個天窗,天窗為長方形,十釐米寬,三米多長,之前是用一層瀝青紙蓋住了,凶手現在是把那層瀝青紙給掀開了,

    天窗被一層鐵網攔著,凶手也怕我們從天窗找機會逃跑吧,我看到天窗上面走動著一個身影,喊道︰「你是誰,快把我們給放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快把我們給放了,」

    天窗外面傳來一聲冷笑,一條佝僂的身影站在天窗那兒,他手裡拿著一口大鐵鍋和一個大勺子,他用勺子敲擊著鐵鍋,鐵鍋發出噹噹噹的響聲,很刺耳,那人敲了一陣,也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繼續罵道︰「你他娘的到底想做什麼,」

    「這是我為我女兒準備的喪坑,她已經死了三年,她的魂每天晚上都會跑來找我,我總在夢裡遇到她,她在那兒問我說,你為什麼不幫我報仇,為什麼不幫我伸冤,我都快被她給問煩了,你說我一把年紀,我該怎麼給她報仇,我又該找誰報仇,」天窗外面傳來一個哀怨的聲音,

    說話的是個老太婆,聲音蒼老而低沉,我想到了我們所遇到的那個突然消失的老太婆,我沒有想到設計這一切的會是一個老婆婆,我朝她喊道︰「你女兒是誰,我們都是警察,她要是被害死了,你把詳情告訴我們,我們會幫她找到凶手,並把凶手抓入監獄,」

    「警察,什麼狗屁警察,我女兒就是你們給害死了,算了,我不想再夢到她,不想聽她求我,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只有下狠心,讓我女兒魂飛魄散,讓她無法轉生,」

    「所以你造了這喪坑,你想害死我們,」我喊道,老婆婆已經瘋掉了,

    老婆婆哈哈笑道︰「我用你們的魂去把她的魂給殺了,你覺得怎麼樣呢,昨天晚上,我已經把我女兒的鬼魂引入喪坑,我再把你們給殺死,你們的魂就會出現在喪坑內,新鮮的魂魄遇到了老鬼魂,然後就會打起來,你們死了,魂魄會殺掉我女兒的魂魄,這麼一來,我就再也不會被她影響了,哈哈,我真是聰明,現在,九條屍體已經準備好了,鎖魂鈴鐺纏紅線,香灰黃土埋金身,我再做最後一道工序,用灌魂湯澆灌屍體,他們的靈魂便會離開身體變成厲魂,我就不信,九個厲魂還殺不死那陰魂不散的小丫頭,」

    老婆婆說完之後,她又用手裡的勺子敲擊大鐵鍋,噹噹噹,一聲一聲,特嚇人,我正想說什麼,老婆婆瘋笑著用勺子把鐵鍋內的蜘蛛湯勺出來,這便是她所說的「灌魂湯」吧,她把蜘蛛湯一勺一勺地從天窗倒下來,熱滾滾的白色湯水嘩啦啦地淋在土坑內的刑警身上,

    熱湯滴落在龐虎他們身上,他們身體都冒煙了,我嚇得不行,朝老婆婆吼道︰「你這瘋子,你給我住手,你女兒都死了,你撒什麼瘋,你這麼做,有意義嗎,」

    我也不知道這老婆婆從哪弄來的「喪坑」邪術,她這是好無腦子,我一邊罵著一邊跑過去把龐虎他們挪走,讓他們躲開天窗,免得被老太婆的「灌魂湯」淋到身上,

    我看有些刑警身體都被滾燙的湯水淋得氣泡了,他們居然沒啥反應,老太婆瘋狂地笑著,得意地笑著,她一勺子一勺子沒有停歇,雜著白色的湯水,我還看到一些蜘蛛的屍體渣子,看到我把地上躺著的龐虎他們挪開,湯水沒有淋到他們身上,

    老太婆 噹一聲把手裡的鐵勺鐵鍋都扔了,她趴在天窗上,猙獰地看著我,用手不停地敲打天窗上的鐵絲網,咆哮著,「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我抬頭看著老太婆,老太婆滿頭白髮,臉色粉白,皺紋如同溝壑,她的左眼空洞洞地沒有眼球,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七章︰蜘蛛男

    老太婆暴怒的樣子特別恐懼,齜牙咧?,面部抽搐,特別是那隻空洞的眼楮,裡邊好像有個東西在抖來抖去,她朝我嘶吼了很久,我沒有理會她,與瘋子對罵,無疑是最沒腦子的事兒,

    老太婆罵了半天,我不理她,她也平靜下來了,

    她用一塊瀝青紙將天窗蓋上,地坑瞬間變得陰暗下來,我手中的火把變成了火炭,只有微弱的光,龐虎他們幾個身體都被熱湯給淋出泡泡來了,他們依舊沒有醒來,

    我靠著地坑的牆壁坐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都有些想瞌睡了,那個瘋婆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久久沒有動靜,

    我嘗試過從地坑出口離開,出口處被一塊更厚更大的木板蓋住,木板上面也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怎麼推也推不動,

    陳易炫這小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追著凶手跑掉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都那麼久了,心裡開始為他擔心,因為我知道,木屋之中並非剛剛那個老太婆一個人,根據種種跡象,應該還有一個幫凶,單憑一個獨眼老太婆,她還能幹出這種事,

    我回想著老太婆的話,她大概是喪女之後出現了很大的精神問題,還說自己的女兒的鬼魂被她帶到了這兒,我看了一眼四周,烏七八黑,真要有什麼怨靈,我還能好好的嗎,我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一直被關在這兒也不是事,總得想個辦法,

    出路被堵住,我本想著把希望寄託在那個瘋婆子身上,可惜那瘋婆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出現了,

    我不知道老太婆的女兒被誰給殺害了,但她竟然遷怒於警察,八里街派出所的人到底幹了什麼對不起這瘋婆子的事兒,我想著的時候,饑腸轆轆,嘴裡又幹渴,難受之際,天窗那兒閃出一道光芒,蓋住天窗的瀝青紙被掀開了,

    「死老太婆,你總算回來了,我說你能不能聽我說一句……」我張嘴就罵,

    「說誰老太婆呢,」我沒說完,天窗上邊傳來小莊的聲音,「誰是老太婆,龜爺,你咋被困在裡邊了,我還以為這裡邊有啥東西,想不到會是你,」

    「小莊,小莊,是你嗎,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我聽出小莊的聲音,心中的怒火瞬間沒了,興高采烈地朝天窗上面喊著,我看向天窗,小莊提著一盞手電筒站在天窗邊上,他拿著手電筒正朝下面晃著,看著,想不到,天已經黑了,

    我露出悅色,小莊嘆息一聲跟我說︰「我說了,叫你別管這個案子,你非得不聽,你等等我,」

    小莊責備了我一句,說完他走了,應該是去地坑入口那邊的屋子,我內心感概萬千,這一回又遇到小莊,小莊也是奇怪,他怎麼老是出現在我遇到危險的地方,難不成他一早便盯上這兒了,我靜靜地等待著,過了幾分鐘,小莊把地坑的出口弄開了,

    他從入口這兒走進來,晃著手裡的手電筒,看到地坑不遠處躺著好幾條白白淨淨的人,他愣愣地朝我說︰「你們是一夥的嗎,怎麼看著不像,你身上穿著衣服,他們身上沒有衣服……」

    「別笑話我了,他們都是八里街派出所的人,」我說了一句,

    小莊走到龐虎他們面前,蹲下來查看了一遍,回頭問我說︰「他們怎麼了,沒死呀,遭了這麼大的罪,居然還能睡著,真牛逼,」

    「那個老巫婆,我也不知道她對龐虎他們做了什麼,總之我是叫不醒他們,」我很無奈地說了一句,看樣子,想要酒醒龐虎他們還得把那個老太婆給抓起來,

    「老巫婆,什麼老巫婆,」小莊問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話,怎麼找到這兒來了,那個老太婆,她一頭白髮,單眼,好像還是個瘸子,嘴裡總是在念叨著她女兒的鬼魂之類的話,」我跟小莊描述起那位喪女之後神志不清的老太婆,

    小莊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輕聲說︰「你說的這個老太婆,她可不是什麼巫婆,她叫紅婆,住在附近的村子裡,腦子有問題,經常走失,」

    「咦,你認識這個老太婆,你怎麼會認識她,那你趕緊帶我去找她,我得讓她來把龐虎他們弄醒過來,」我激動地說,看來小莊對這一帶早就摸清楚了,

    小莊搖搖頭說︰「這可不是紅婆能做出來的事兒,你找到她也沒用,」

    「不是她還能是誰,我親眼看到那老太婆端著一鍋的熱湯哪來澆灌我們,還說什麼灌魂湯之類的話,小莊,我可沒有跟你撒謊,這是真事,」我怕小莊有所誤會,

    小莊不冷不熱地說︰「我知道,紅婆她不過是路過罷了,她經常發瘋,瘋起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老說她女兒的鬼魂纏著她,其實什麼也沒有,她一個瘋婆子,你說她怎麼能把八里街派出所這麼多人抓到這兒來,她左腿也不方便,根本沒法拖動那麼多人,」

    「小莊,你這麼說,還真是這個道理,剛剛我也想到了,這個瘋婆子她有幫凶,我一個同事追著那個幫凶去了,不然瘋婆子哪有機會,」我說道,

    「不,紅婆和你們之間只是誤會,那個人不是幫凶而是真兇,」小莊說完在龐虎身上檢查了一下,查了龐虎一遍,他嘆了一口氣,我聽了他的話,聽出他有可能跟我一樣在追同一個人,我想了想,說︰「小莊,老實說,你在這兒到底做什麼,你也找那個真兇嗎,」

    「鈴鐺有問題,」小莊沒有回答我而是伸手去拿住掛在龐虎脖子前面的鈴鐺,他把鈴鐺搖動幾下,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鈴鐺響起來之後,龐虎乾咳了幾聲,四肢和腦子突然動了一下,

    小莊看到龐虎動了一下醒過來,鬆手站起來朝我微笑著說︰「龜爺,他們有可能被凶手個催眠了,這個鈴鐺能喚醒他們,這事你看著辦吧,我在這兒做什麼,我暫時不想和你說,你老實聽我一句勸,別留下來,回去吧,對你實在沒有好處,」他這是要走的意思,

    「小莊,你這是什麼話,你要是有困難,我就不能幫你一把嗎,」我有些生氣了,

    「幫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你要是真想留下來,我給你一句警告,你要是遇到一個和蜘蛛有關的男人,你千萬得殺死他,一刻也鬆懈不得,」小莊說完這句話後把手裡亮著的手電筒塞進我的手中,他大步跑了,跑得很快,生怕我攔下他,

    我根本沒有攔下他的機會,抱著他給我的手電筒,腦子裡回應著他說的話,小莊這番變化,真令人寒心,他到底怎麼了,

    「小袁,是你嗎,這是怎麼回事,」經過小莊搖動鈴鐺,龐虎悠悠轉醒,他咳嗽不斷,伸手摸著自己身上被蜘蛛湯燙到的地方,渾渾噩噩地問了我一句,

    「龐隊,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我看到龐虎醒過來,暫時把小莊的事兒擱置一邊,打著手電筒的光走過去,龐虎看著身邊還躺著他的同事,他一臉愕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我走過來後,按照小莊說的辦法,我把拴在刑警們的脖子上那些鈴鐺搖動幾下,效果還不錯,經過我搖響鈴鐺後,他們一個個像是被激活了,恍恍惚惚地醒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大家都沒有穿衣服,一個個趕緊遮住重要部位,

    他們從死裡逃生,茫然不已,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光禿禿的樣子,轉身走出地坑,把外面屋子的白裙子全部收下來拿到地坑內扔給龐虎他們,白裙子不多,但是把它們撕開來,九個人一起用還是可以把重要部位遮擋住,

    他們弄好之後,我帶著他們走出地坑和木屋,看了一眼藏在黑暗之中的杉樹林,天空月色很淡,它被一朵白雲給遮住了,龐虎他們一個個走出來,吹著森林內的涼風,互相看著,腦子似乎都空白了,完全想不到任何東西,

    「走吧,回去吧,你們身體那麼虛弱,留在這兒也沒用,凶手已經離開了,」我地他們說,他們點點頭,一個接著一個朝林子外面走去,

    龐虎留在我身邊,「你不回去,一起走吧,」

    「我得在附近轉轉,陳大少爺為了救你們,他估計把命都給搭進去了,」我說完看了一眼四周,四周除了鳥叫蟲鳴,沒有其他聲音,陳易炫也不知道去哪了,真兇和他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真叫人擔心,

    「小炫,他怎麼了,」龐虎問道,

    我把我和陳易炫來到木屋前後發生的事兒告訴龐虎,龐虎一拍大腿說道︰「小炫人真不錯,以前以為他是個富二代,靠後台進的派出所,我們都以為他沒啥本事,老排擠他,有事兒也不帶他,唉,這一次,我們多虧了他,」

    「對了,你那隻婚戒,它還在陳大少爺那兒,」我說完,龐虎摸了摸曾經帶著戒指的手指頭,「那我們真該馬上找到他,」

    「龐隊,你真想不起來任何事情了嗎,」我凝眉看著愣神的龐虎說,

    龐虎看上去很急躁,眯眼拚命地去想,想得他腦袋都要炸裂了,

    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抓了抓?子說︰「我記得一點點了,那個人他……他身上好像……好像爬著一隻花蜘蛛,那隻花蜘蛛就在他身上躥來躥去,好像是他的寵物一般,我們從外面進入村子,見到他的時候,他就躺在地上,那隻花蜘蛛在他身上爬來爬去,我們還以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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