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屍案密碼 作者:阿丑(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40: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 23114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九十八章︰殺戒

    陳易炫將耳朵貼在白色大門上聽了一會兒,他的眼珠骨碌碌地轉來轉去,也不知道他聽到了什麼,望一眼週遭,萬籟俱寂,這棟別墅建設在這兒,還真是別具一格,陳易炫聽了一會兒,他張嘴說了一句︰「我聽到了貝多芬,」

    「貝多芬,」呂茜詫異地說完,她也靠近白色大門,然而,她用力過猛,身體和手臂撞在大門的門板上,嘎的一聲,大門裂開一條縫隙,原來白色的大門並沒有鎖起來,

    從門縫內,一曲貝多芬所作的交響樂傳了出來,我對貝多芬不是很熟悉,所以曲子有點兒熟悉,卻不知道是哪一個曲子,曲子激盪澎湃,抑揚頓挫,特別的震撼心靈,

    陳易炫從門縫鑽進去,呂茜跟在後面,我仰面嗅了嗅,除了貝多芬的曲子之外,門縫內還透著一股腥味,

    我最後進去,進門之後,陳易炫慘叫一聲,「龜爺,你快來瞧瞧,」我追著陳易炫的聲音跑過去,越過大廳,來到一間廚房,陳易炫站在廚房門口,他目瞪口呆地站著,

    我走過來看了一眼,廚房內躺著一具屍體,但不是人的屍體而是一條寵物狗的屍體,廚房內遍地的狗毛、狗血,狗屍被扔在一個大鐵鍋內,好像還沒來得及清理,

    「袁圭,你們快上來,」已經上樓去的呂茜朝我們喊了一聲,我和陳易炫怕她有危險,一起快步順著樓梯跑上二樓來到呂茜所在的地方,

    呂茜站在二樓大廳的門口,大廳的門已經被她給推開,門內是一張長桌,桌子足足有七八米長,一共十八個位置,二樓的大廳更像是一座餐廳,除了長桌子之外,後面全是餐具,杯盆碗碟之類的井然有序地擺著,

    在大廳的右側,那是一片格子間,每個格子間一米多寬,一共八個,外面用一張門簾遮擋起來,八個格子間,分別用了八種顏色的門簾遮擋起來,大廳詭異的佈局讓人吃驚,呂茜之所以感到驚恐,那是因為長桌上面擺著十八個碟子,碟子上面擺著一塊肉,一塊白色粘粘的肉,

    碟子之中,有些肉已經被切掉一部分,可能是被吃掉了,

    可想而知,在我們來之前,有十八個人在這兒用餐,我們走進去,來到長桌邊上,呂茜盯著碟子上的肉愕然出神,我走到一塊相對比較完整的肉麵前,說是肉,也不大像,上面鋪著一層冰霜,在被拿出來吃掉之前,它們可能被藏在冰箱內,

    肉並沒有煮熟,用刀子切開的時候,肉淌著尚未凝結的血和一層白色的粘液,從肉的形狀看,並非是從某種動物身上切下來的肉塊而更像是某種胎盤,我頓時想到了南村水庫漂浮的羊屍,那些從母羊身上切割下來的羊胎被凶手放入了冰箱內,眼下,凶手把羊胎當成了食物,

    羊胎並沒有被煮熟,只是用冰箱之類的冷藏用具冷凍過一陣子,居然有人這麼吃羊胎,也不知道口感如何,反正看著特別的噁心,哪怕羊胎被一層白色的冰霜裹住,

    我凝神看著的時候,陳易炫走到我身後,他手裡端著一碟羊胎,他把羊胎遞到我面前說︰「龜爺,你看看,我們好像找到了那些失蹤了的羊胎,這些羊胎,好像也並不是簡單的羊胎,」

    我看向陳易炫手裡的那碟羊胎,從一層薄薄的冰霜看過去,在冰霜的包裹下,一隻剛剛成形的羊胎蜷縮著,我看向它的腦袋,羊胎眯著眼,從它的眼楮看去,兩隻眼楮沒有在左右兩側而是在臉的正中間,

    從它的面相上看,更像是一張人的臉,

    我第一次見到長相那麼像是人類的羊胎,心中一陣厭惡,陳易炫把這個碟子放在桌子上說︰「這幫狗日的簡直把自己當成禽獸了,你說他們在這兒行歡作樂,吃這種玩意,這不是心理變態嗎,」

    呂茜看了我和陳易炫一眼,她朝第一個格子間走過去,拉開格子間前面的黑色簾子,呂茜朝裡邊看了一眼,看完之後,她木然站著,一動不動,我和陳易炫跑過來,她輕聲冷笑,「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人,想不到會被我踫到,真是好笑,好笑極了,」

    在格子間內,一個體態肥胖的三十多歲男人抱著一頭粉紅色的寵物豬躺在一張床上,男人身上沒有一塊布料,他像是抱著自己老婆一樣抱著那頭寵物豬,粉色小豬穿著一件白色的花衣服,身上噴著香水,還被洗得乾乾淨淨的,

    我們發現男人和粉色小豬的時候,男人死掉了,小豬也死掉了,小豬的脖子被人開了一槍,掙紮了幾下,血流乾了,死掉了,男人則被人在眉心打了一槍,子彈打進去的地方留下一個血孔,血孔流著血,

    肥胖的男人和他親愛的小豬玩耍的時候,有人開槍打死了他們,他們死亡的時候特別的安詳,男人幾乎沒有任一絲恐懼,面帶微笑,

    從第一個格子間看到死亡的一幕,我們被都嚇住了,呂茜更是跑到第二個格子間的簾子面前,她伸手將簾子拉開,簾子內傳來咩咩的羊叫聲,我和陳易炫被這羊叫聲驚到,轉身來到第二個格子間門口,

    在第二個格子間裡邊,一頭白色的山羊跪在地上,

    血隨著刀子割出來的傷口把羊和地板全給染紅了,在山羊的後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趴在那兒,手腳併攏,頭則側向山羊的下體,

    我們走進去,打量一下男人,男人戴著一個眼鏡,臉色慘白,頭上沒有一絲頭髮,他死亡的時候,身上也沒有一件衣服,在他的背部,從脖子下面一寸一路隨著脊椎骨來到股溝這兒,凶手在這一條路線上一個紮了死者七八尖刀,

    死者的背部全是血液,從頸部第一把刀子,每把刀子扎進去的尺寸都不大一樣,第一把比較淺,最後一把才是要命的地方,

    死者看上去成為一條棘背龍一樣,背部全是刺,死者面部安然,嘴唇微張,舌頭伸出嘴巴,他的舌頭很長,比普通人要長一半,看上去很詭異,

    「龜爺,你怎麼看,」陳易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朝我說了一句,

    「繼續看看吧,已經死了兩個人,一起用餐的人,一共十八人,這些人,他們到底什麼來頭,他們為何要聚集在這兒,從死亡的狀態看,他們似乎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我說完,陳易炫點點頭說︰「對,他們就好像甘願受死,對了,他們為何在這兒,你還用問我們嗎,嘿嘿,這些人絕對是有著某種見不得人的癖好,他們來到這兒,這兒無疑是他們可以得到發洩的地方,這就好像紅燈區,好像是古代的怡紅院,」

    陳易炫的想法很大膽,我是看出來了,但我不敢去承認,這事有點兒誇張,從「寵獸館」三個字,可以看出來,這兒的主人在館子內養了一大群寵物,這些寵物是專為某些人而服務的,我和陳易炫閒聊的時候,呂茜做了一個深呼吸,她朝門外走出去,

    我們跟出來,呂茜已然將第三個格子間的門簾給掀開,這一次,門簾背後坐著一個皮膚黧黑,體態肥胖,個子矮小的女人,女人三十多歲,長相極醜,她看上去有很有錢的樣子,脖子、手腕、耳垂都是一些名貴的飾物,

    她坐在一張軟綿綿的椅子上,兩腿張開,在她的身上,一條手腕大小的蟒蛇纏著她的身體,纏著她的蟒蛇,腦袋被人給切割走了,但它仍緊緊地纏著女人,

    蟒蛇的蛇頭被凶手扔在地面上,蛇頭長著嘴巴,放著獠牙,蛇頭扔在顫抖著,女人看上去就好像被這條蟒蛇給纏死,但是沒有,從她身上的傷口看,致命傷位於她的脖子,在她脖子左側有一個針孔,針孔滴著黑色的毒血,

    呂茜沒有讓我們靠得太近,而是把我們推出來,她出來後,帶著我們來到第四個格子間,一共八個格子間,每個格子間都有人,他們像是舊社會抽大煙的癮君子,每個人躺在一張床上,愜意地抽著煙土,他們這種人,估計早已看開生死,怎麼死都無所謂了,

    呂茜拉開第四個格子間的簾子,簾子翻捲,一股臭氣從裡邊傳出來,我們紛紛捏住?子,探頭一看,簾子後面的格子間,地上全是「黃金」,都是一些狗的大便,在床榻上躺著一條花斑狗,它像是睡著了,安安靜靜地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床下則是一個女人,高高瘦瘦的女人,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斷氣,

    她死亡的時候張著嘴巴,我們看到她口裡全是狗狗的大便,塞滿了一嘴巴子,在她的臉上,凶手給她糊了一臉的狗屎,她張嘴笑著,眯著眼,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了,

    「好噁心的死法,你說她是死之前吃了狗屎,在臉上塗了狗屎,還是死掉之後,凶手做的呢,我聽說有些人,她特別喜歡和狗狗在一起,然後用狗屎來做面膜,還喜歡品嚐狗狗的排泄物,聽起來有點天馬行空,沒有想到還真是這樣子,」陳易炫在我身後說道,

    我和呂茜都沒有理會陳易炫而是看著那個吃了狗吃的女人,女人臉朝上,儘管臉部被狗屎覆蓋,但從輪廓看得出來,她長相極醜,頭髮稀稀疏疏,五官有些歪歪扭扭,

    這時候,第五個格子間發出 的一聲響,好像什麼東西摔壞了,

    我們扭頭看向第五個格子間門口,一條人影從裡面躥出來,唰的一下,他沒有管我們三個而是捂著嘴巴朝大廳門口搶著跑出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魔王

    從入門到現在,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物,那人衝出大廳下樓去了,我和陳易炫從後面追出來,一路追到樓下,我和陳易炫一個從前門一個從後面打算前後進行包抄,我走出前門門口,還以為要費不少勁才能將眼前這人拿下,

    那人從寵獸館內跑出來之後,他沒有跑得太遠,我腳剛剛邁出大門便看到他蹲在寵獸館前門左側不停地嘔吐,他吐出來很多白色的液體,其中還雜著不少的血液,

    我靠過去,他沒有理會我,伸手不停地摳著喉嚨,使得自己不停地嘔吐,看他的樣子,不把肚子裡的肝肝胃胃吐出來還真停不下來,

    我看了一眼他的身體,他身上很多黃色的液體,液體上爬動著一種我說不出名字的蟲子,蟲子和我的尾指差不多大小,有些還小一點,長度也差不多,它們扭動著在那人身上爬行,吸附能力還不錯,那人怎麼抖,它們都掉不下來,

    蟲子為米黃色,腦袋是紅色的,嘴巴很尖,趴在脖子和頸部的蟲子,它們的嘴巴吸進人的皮膚,像是蚊子,這群詭異的蟲子肉乎乎地沾滿那人的背部和手臂,密密麻麻,特別的噁心,

    我好奇地走到那人門前,低頭看了一眼,那人一臉黃色和白色的液體,糊得他面部都快無法識別了,但我從輪廓還是看出來,他不是別人正是八里街派出所刑警隊的隊長龐虎,

    龐虎帶著一身的蟲子從第五個死亡格子間跑出來,這讓我很意外,我本以為他追著凶手去了,沒有想到,他仍留在寵獸館內,

    「龐隊……」我叫了一聲不停地嘔吐的龐隊,

    龐隊把手從嘴巴中抽離出來,他張嘴看了我一眼,嘴裡又是吐出來一堆黑色的血液,他淚眼汪汪,面部表情苦澀,撐著要痛苦地站起來,「你怎麼來了,我好像中計了,」

    「龐隊,你這是怎麼了,你中計了,誰把你給陷害了,」我被恍恍惚惚的龐隊弄得一頭霧水,龐隊嘴巴仍在嘔吐不停,他特別難受,肚腹內不停地發出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他的腸胃,

    我的問題,龐隊沒有回答,他伸手擦了擦嘴角和下巴的血液,乾咳一聲,又蹲在地上不停地嘔吐,陳易炫從寵獸館後面繞過來,看我的站在龐隊面前,他大步跑過來對我說︰「這不是龐隊,他怎麼回事,剛剛那個人是他,」

    「對,只有龐隊一個人,其他人不知道哪裡去了,」我看著龐隊說道,

    陳易炫左顧右盼,一臉懵然,發現龐隊身上那些噁心的蟲子之後,他更為驚嚇地往後退了幾步,並指著那些蠕動的米黃色蟲子說︰「這是怎麼了,這些蟲子怎麼會……」

    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龐隊這時候嘔出來一灘白色奶狀的嘔吐物,在這一灘嘔吐內,我們能明顯地看到白色液體上跳動著幾條紅色的小長蟲,龐隊吐完之後,他狀態好了很多,人也沒有那麼難受,只有呼吸變得急促,

    他慢慢地站起來,長吁一口氣說︰「我們去了肉聯廠,肉聯廠的人帶我們過來的時候,我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其他人一個都不見了,我被他綁在一張椅子上,他們喂我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蟲子,他們想把我變成他們的同類,我被迫吃了蟲子,之後被他們扔在一張床上,之後,我什麼也記不住了,」

    「看來肉聯廠的人被林甦給買通了,林甦他們並不在寵獸館內,整座寵獸館除了屍體還是屍體,並沒有其他人,」陳易炫說道,

    「屍體,對了,我想到了一點東西,我被他們抓捕的時候聽他們說的,那些人好像活不下去了,他們今天要把自己變成魔種,然後給大魔王殺死,」龐隊說,

    我問道︰「大魔王,什麼大魔王,」

    「大魔王是他們的頭目,也是這座寵獸館的主人,他在寵獸館內養了無數的寵物,豬狗貓羊,還有蛇、鳥這類的寵物,這些寵物並非用來觀賞而是供客人們褻玩,在大魔王的客人名單內,長相醜陋者,內向自卑者,心理扭曲者,怪癖者佔大多數,他們沒法去玩真人,又不想玩屍體,所以只能用寵獸們來發洩,」龐隊一邊思考著一邊說,

    陳易炫說道︰「原來是一群變態的肉慾者,看來和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這兒還真是一座專門供人洩火的鬼地方,這麼說,大魔王便是他們的組織者,他會是林甦嗎,」

    「嗯,極有可能,以林甦的財富,他的的確確能在這兒修建一座寵獸館,」我說完,龐隊嘆了口氣,他將衣服脫下來,並把趴在身上和衣服上的那些米黃色的小蟲給一一打死踩死,

    爾後,他看著我和陳易炫說︰「一路上我並沒有見到林甦,他或許沒有這方面的需要,他不過是一名組織者罷了,對了,他們在玩一個名字叫魔種遊戲的東西,據說,他們其中誰能讓自己的寵獸懷孕,誰就會被定為『魔種』,成為魔種的人,他會接受大魔王的懲罰,也就是會被大魔王給殺死,他們玩這種東西,最忌諱的便是心愛的寵獸有第二代小寵獸,」

    「真他媽的變態,可是,這人和獸類,哪來的小寵獸,這不科學,純屬胡說八道,」陳易炫厲色說道,「這群戀獸癖的怪胎,他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種遊戲有啥好玩,從他們死亡的狀態看,他們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黃愛麗和孟桐他們似乎也是這個寵獸館的客人,」我想到了黃愛麗,還有母豬肚腹內的胎盤,回頭看了一眼寵獸館那用骨頭構成的牌匾,平時也只是聽說小姐牛郎什麼的,頭一回遇到獸類,這人和獸之間的畸戀,我這個正常人,實在是沒法接受,

    「他們能和林甦攪和在一塊,自然會和這一方面有關,那頭鬼獒,我想它便是黃愛麗買回來供自己褻玩的寵獸,從案子發展來看,殺人的鬼獒和黃愛麗感情不淺,只是鬼獒為何會發瘋呢,它和黃愛麗之間發生了什麼,」陳易炫叨叨不停地說著,

    我和龐隊互相看了一眼,這時候,呂茜從寵獸館門口走出來,她看到我們仨,怔了怔,然後走過來看著龐隊,龐隊急忙給呂茜進行一番解釋,

    呂茜明白之後,她告訴我們說︰「格子間我都檢查了,其他房間也檢查了,一個七名死者,還有其他的寵獸不計,沒有其他了,七名死者死亡都很離奇,他們身邊有著和他們曾有密切關係的寵獸,死亡一刻,均帶著笑容,」

    「對他們來說,死亡是神聖的,特別是大魔王賜死他們的一刻,他們順利成為魔種的一刻,他們癲狂無比,異常亢奮,像是運動賽獲得冠軍的運動員,像是打了勝仗的軍人,我經歷了他們極度瘋狂的一刻,很可怕,真的很可怕,」龐隊猶有餘悸地說著,

    從寵獸館裡邊的情況看,從長桌子上當做食物的冰凍生羊胎,再到格子間內微笑著死亡的屍體,我們能感受到龐隊他所經歷的東西,龐隊能活下來,只能說太不容易了,

    我們不知道寵獸館內後來發生了什麼,但龐隊活下來了,這算是好事,我們也沒有去糾纏這個問題,聊到這兒,龐隊又開始嘔吐不已,

    最終,我們只能回到車裡,把龐隊送去醫院救治,畢竟我們還不知道他吃掉的那些蟲子是何物,有沒有危害,在半途的時候,呂茜下車打的去了所裡,她得去把案情報告給所長他們,再帶人去寵獸館現場驗屍收屍,

    我和陳易炫安頓好龐隊之後,龐隊的意識還是有些模糊,關於案子,他記得一些,忘記一些,我們不想為難他,只能先回局裡去幫忙把其他人找回來,寵獸館內並沒有發生打鬥,一切是那麼的安靜,這不像是警察和犯罪團夥的遭遇戰,其他隊員估計和龐隊一樣都被設計了,這樣子的話,他們身處危險,可能已經被害了,

    我和陳易炫憂心忡忡地回到所裡,結果所裡比我們想像的要安靜,他們似乎沒有被呂茜回來的報告所擾亂,他們不是冷漠的人,更不會捨棄同事的性命,

    我以為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去救人,每個人應該都處於慌亂之中,因為我們不知道那些被劫持的同事在哪兒,

    我們把車停下,下車朝辦公樓走去的時候,我看到呂茜和所長他們站在辦公樓前面好像在議論些什麼,

    「茜姐,」陳易炫大老遠地喊了呂茜一句,

    呂茜扭頭看了我們一眼,她和所長結束聊天走向我們,

    呂茜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陳易炫摸著腦門問道︰「這怎麼回事,」

    「人都回來了,在辦公室內休息著,」呂茜說出來的時候,我和陳易炫呆若木雞,這算什麼事,他們拋棄了隊長,自己跑回來了嗎,

    「怎麼回來的,」陳易炫問道,

    「有人救了他們,你們一定想不到是誰,」呂茜賣了個關子,

    「誰,」陳易炫心急,立馬問道,

    呂茜眯眼笑著,

    「大魔王,林甦,」我想了想,猜了一個名字,

    呂茜白了我一眼,「聰明,」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章︰秘愛

    經營寵獸館專為戀獸癖者提供秘密娛樂場所的「大魔王」林甦居然解救了刑警隊的人,這讓我和陳易炫大吃一驚,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殺人犯把追捕自己的警察救回派出所,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兒,既然林甦把刑警隊的人救回來,那麼此時此刻,他應該就在所裡,我從呂茜臉上的表情,看出來林甦就在所裡,現在估計正在接受詢問,

    陳易炫一臉不解地看著呂茜,「茜姐,你沒有搞錯吧,大魔王一個殺人魔頭,他怎麼會救了我們的人,他既然救人,為何留下龐隊,咱們千萬被中了他的圈套,」

    「事實上,林甦不是寵獸館的主人,大魔王另有其人,不過,林甦他好像也不知道誰是大魔王,關於大魔王的案子,區裡來人了,好像是區委的人,具體我也不大清楚,這個案子據說,不能再調查下去了,大魔王是誰,可能會是一個謎團,誰也沒法解開,」呂茜說,

    「不能調查,憑什麼不能調查,死了那麼多人,怎麼能放過凶手,」陳易炫激動了,

    「噓,小聲點,有些事,照辦就是了,我也是剛剛聽所長說的,反正這個案子不給再深入了,大魔王是誰,沒人知道,行了,我得去把屍體收拾乾淨,聽說那些死在寵獸館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呂茜說完,她轉身走開了,

    陳易炫很不服氣地看著我,我還能怎麼樣,上面不給查,哪怕我是來自某部門的派遣員,那我也得照章辦事,從寵獸館的經營上看,這家寵獸館收入不菲,誰能支付那麼大一筆錢呢,自然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例如黃愛麗之流,有錢,有怪癖,

    生活不乏這種例子,溫飽思淫慾,吃慣了豬肉,總得去嘗試另外一種肉,走多了康莊大道,總得試試捷徑,人總能被自己掩藏的一面所嚇到,從寵獸上獲得幸福和甜蜜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我能想像出來,或許也只有那些不為生活所困擾的人,才能玩得如此大膽,通過這一次禁查,更能體現了,「大魔王」不是林甦的話,他很有可能是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陳易炫對我說︰「龜爺,這就算結案了,」

    「那你想咋樣,這個案子沒有找到凶手,咱們可以去查另外一個案子,」我說,

    陳易炫說︰「你是說三角形,可是三角形不是和這個案子有關嗎,三角星寵物店,還有那個三角墳,都是和黃愛麗有關的人,」

    「有道理,這個案子沒法查,咱們可以查熱衷三角形的三角星寵物店老闆,到時候,以這個案子為藉口,咱們可以順便查一查誰才是大魔王,」我被陳易炫提醒後說道,

    「對,對,對,咱們可以把大魔王和囚鳥一網打盡,對了,你說大魔王他會不會是囚鳥,」陳易炫說完這句話,我沒有來得及回答他,因為我看到林甦從辦公樓的大門走出來,看來,他的口供筆錄什麼的都做好了,他沒犯罪,所裡自然得把他給放了,我看到他從辦公樓走出來,他也看到我們,林甦這人也是有意思,居然毫不避諱地朝我們走過來,

    「聽說你們救了龐隊,」林甦走到我們面前後問道,

    「這事你也知道了,」陳易炫看著林甦說,對陳易炫來說,林甦似乎還不算洗清嫌疑,我同樣,哪怕林甦幫忙救了人,我還是對他有所懷疑,

    林甦笑道︰「不好意思,我沒能救他出來,你們別怪我落下他,我能力有限,根本沒法進入那個地方,我知道他被帶入那兒,我還以為他會被殺死,他被留下來,只能說萬幸,」

    「林甦,你和寵獸館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問道,

    「怎麼,你們還在懷疑我,」林甦冷笑道,

    陳易炫呵呵笑道︰「你能證明你的清白嗎,」

    「我把我知道的都說清楚了,我和寵獸館沒有任何關係,我怎麼會和那群變態狂為伍,我恨不能把他們全部都送入大牢,最好他們全部患上絕癥,感染病毒,全部死掉,」林甦咬牙切?地說著,「他們毀了我最愛的女人,你們懂嗎,他們把我最心愛的女人給毀了,」

    「你是說黃愛麗,」我問了一句,

    林甦看向我,他面露被色,雙眼通紅,看著就要掉眼淚了,他努努嘴,哽嚥著說︰「自從愛麗她認識那個三角星寵物店老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她對我變得極其冷淡,甚至拒絕了我的求婚,她開始大量地飼養寵物,狗狗還有小豬,對了,還有那頭該死的藏獒,」

    「那頭殺人鬼獒還真是黃愛麗的寵物,」陳易炫說了一句,

    「對,那頭鬼獒被她買回去,幾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你知道她養那頭藏獒做什麼嗎,她愛上了那頭藏獒,那頭該死的藏獒也愛上了她,真是可悲,她還說要跟藏獒舉行婚禮,她要嫁給一頭狗也不要嫁給我,呵呵,最好笑的是,我居然跟一條狗爭風吃醋,」林甦說到這兒他苦笑不已,

    我和陳易炫聽了這話,不由得認為眼前這個男人太悲催了,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移情別戀,喜歡上別的優秀的男人也就罷了,女人出軌的對象居然是一頭藏獒,林甦自己只怕是沒法接受吧,他繼續說道︰「我每次去見她,她都在床上和藏獒親熱,她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看到她那不堪的畫面,唉,我他媽的連一條狗也不如,」

    「所以,你殺人了,你把黃愛麗殺死了,對嗎,」陳易炫抓住這個地方,追問一句,

    林甦苦笑道︰「我怎麼可能殺人,更不會殺死她,她可是我心愛的人,她之所以被殺,是因為她懷孕了,我很混亂,她可能懷上了不該懷上的東西,也就這樣,她淪為了魔種,按照魔種遊戲的規則,她和藏獒都是犯了大忌,會被大魔王給處死,大魔王殺死黃愛麗,那頭藏獒僥倖逃生了,後來,你們也看到了,藏獒為了找到自己的主人,連續殺人,它瘋了,」

    「孟桐怎麼回事,」我靜靜地聽著林甦的口述,希望能抓住他有可能出現的邏輯漏洞,但他不像是在辯解而是在陳述事實,儘管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孟桐,你是說那個喜歡和豬玩的男人,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倒霉,在我身邊的人,除了黃愛麗之外,孟桐和錢山都是這類人,孟桐喜歡豬,錢山喜歡羊,他們和黃愛麗後來成為了朋友,因為他們都是寵獸館的客人,他們這幫人,私下關係很好,經常聚在一起交流人與寵獸之間的心得,孟桐是屠夫出身,他喜歡豬,早有流言蜚語,倒是錢山,肯能是因為他老被我派去內蒙拉羊,路途寂寞,所以對羊有了感情吧,他們三個都被害了,這是魔種遊戲的緣故吧,孟桐踫巧去找愛麗,而錢山,我只能說,那是一起意外,」林甦說道,

    陳易炫低聲說︰「不,不是意外,殺人鬼獒尋找自己的主人,卻不知道自己的主人被害,它去找錢山,可能是因為黃愛麗和錢山關係不錯,只是它為何咬死錢山,那就不清楚了,」

    「也許吧,反正我該說的也說了,都交代清楚了,你們肯定好奇我為何知道那麼多,我身邊出現三個這樣子的人,你們說,我能不擔心嗎,我自然會找人秘密調查他們仨,很多事,我也是後面慢慢查出來,本來不想依賴你們,我以為我能拯救他們,最後我實在是沒辦法,所以才給你們透露一點東西,事情越來越難控制了,我又不能當面去拆穿,只能給你們一些提示,後來我知道大魔王要殺死龐隊他們,所以半路帶著我的夥計去救人,」林甦說,

    「那麼,龐隊他……」陳易炫問,

    「我救人的時候沒有看到龐隊,他老早被帶走了,你們也清楚寵獸館內那些人的身份,我不敢和他們正面交鋒,所以……」林甦沒有再說什麼,他做到這樣子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他說的話沒有摻假,

    「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對了,三角星寵物店的老闆,你認識嗎,」我問道,

    林甦搖搖頭說︰「不認識,別說我了,就算是愛麗,她和他也沒有見過面,他們的交易總是很隱秘,是一個叫『雞頭』的人代替他出面,雞頭這個人,他好像也死了,」

    看來,三角星寵物店的線索又沒了,

    「我自己也不想搞成這樣子,我當初根本沒有想到會死人,會有魔種遊戲這種東西,我以為我能讓他們回頭是岸,沒有想到他們只會越陷越深,甚至著魔了,如果我早點把這件事說出來,也許他們就不會被害死了,」林甦悲痛欲絕地說道,

    「你確實不該隱瞞,」陳易炫冷冷地說,就差沒把「你活該」說出來,

    「事已至此,節哀順變吧,我們之間也許還有誤會,但我們會盡快把案子調查清楚,」我對林甦說,我知道這個案子沒法再查下去,但也不代表林甦是清白的,

    林甦看了我一眼,「只要能找到大魔王,我願意付出一切,」

    「看得出來,你很愛黃愛麗,」我淡淡地說,

    「當然,她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只可惜……」林甦說到這,眼楮內打滾的淚珠滑落臉頰,

    我和陳易炫互相看了一眼,從林甦的言行上看,他沒有撒謊的必要,看來我們都誤會他了,至於大魔王會是誰,林甦他也不知道,他和我們一樣認為,這是一個至少能在新城區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從他的寵獸館那些顧客身份上便明白了,

    林甦帶著一份悲傷的心情離開派出所,

    我和陳易炫沒有在所裡逗留太久,在辦公室內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回到陳易炫那間出租房門口的時候,我看到小莊頹然坐在我們對門簡雪妍家門口,我們回來,小莊他抬頭站起來,一把將我摁在牆壁上,咄咄問道︰「雪妍她在哪裡,快告訴我,雪妍她怎麼了,她去了哪兒,」

    「雪妍,什麼雪妍,」陳易炫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和小莊,

    我想掙開小莊,小莊牢牢摁著我不讓我動彈,他臉色很不好,眼楮裡充滿了焦慮,我沒有想到他會認識對面的盲女簡雪妍,輕聲問了一句,「簡雪妍,她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的戀人,袁圭,你他媽的把他藏哪去了,」小莊直接朝我咆哮起來,

    我一臉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做什麼,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一章︰失控

    小莊向我動手,陳易炫看不過去,他上前來把揪著我的小莊拉到一邊,小莊惡狠狠地望著他,他從褲兜內掏出一張「火雲花」卡片扔在我的腳尖前,小莊仇視著我,這讓我很為難,

    我低頭把地上那張「火雲花」卡片拿到手裡,看了一眼,卡片上的血骷髏下面寫著一行字︰你的戀人不見了,在卡片的另外一面則寫下來「凶手是你最好的朋友」這句話,我低頭苦笑,這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小莊他也是急瘋了,

    「小莊,你懷疑我對簡雪妍下手,好笑,這張卡片誰給你的,」我把卡片緊緊地拿在手中,然後跟小莊說,小莊看向我說︰「我本來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那個老酒鬼,他說你信不過,你懷疑了雪妍,你會對雪妍不利,」

    「老酒鬼,什麼老酒鬼,我憑什麼對簡雪妍不利,我是懷疑過她的身份,但我沒有對她做任何事情,」我解釋著,原來簡雪妍是小莊的女友,當然,他們之間有何故事我不清楚,但我算是明白她為何知道我的身份,這和沈奕無關,因為她是小莊的女友,小莊提到老酒鬼,我倒是想起來了,繼續問道︰「那個老酒鬼他是不是把卡片塞進酒瓶子裡交給你,」

    「你見過他,」小莊詫異地說,

    「見過一次,在慶州市,只有一面之緣,後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可能是囚鳥佯裝的吧,我遇到他的時候,他也給我一個酒瓶,」我回憶著說,

    「他叫艾有勇,典型的老酒鬼,他並非囚鳥,我能看得出來,他或許會和囚鳥有那麼一點聯繫,我在調查案子的時候,是他提醒了我,我才發現葉朗坤死掉了,」小莊的情緒漸漸地變得穩定下來,陳易炫也把小莊給放開,小莊他內心對我的懷疑估計也沒有那麼大了,我根本沒有對簡雪妍作案的時間,

    我看向小莊說︰「你見過葉朗坤的屍體,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見過了,被沉江了,估計你們也打撈不到,給你坦白一件事吧,葉朗坤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小莊說完這句話,我懵住了,陳易炫插嘴說了一句︰「你們別站著聊,進屋吧,進屋再說,我想你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談,」他拿出鑰匙開門,

    我和小莊跟進屋內,陳易炫客氣地給我們倒茶水,陳易炫倒是識趣,他知道我和小莊會有很多事情要談,他夾在其中不方便,說是要去醫院看看龐隊的情況,他出門去了,

    屋內只留下我的小莊,喝一口茶,小莊說道︰「葉朗坤一共三個人,葉、朗、坤是他們的姓氏罷了,他們本是三個異姓兄弟,同班同學,葉甫三年前病死了,他有個兒子叫葉澤,坤一波八年前自殺了,朗世逸則成為葉朗坤的代言人,他用葉朗坤的名字活於人世,」

    「這麼說囚鳥要找的人正是這個朗世逸,」

    「不錯,朗世逸他用葉朗坤這個名字,曾經在你們學校工作過,龜爺,你跟我說實話,雪妍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我相信她不會無緣無故失蹤,她不見了,艾有勇他為何要我來找你,他不像是胡說八道,儘管你沒有帶走雪妍,但她失蹤了,和你可能有些聯繫,」小莊糾結起簡雪妍的事兒,這件事來得太突然,我完全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

    面對小莊,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告訴他,我和簡雪妍並沒有那麼熟,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

    小莊納悶不已,他跟我談起他和簡雪妍之間的事兒,他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和簡雪妍在一起了,簡雪妍眼楮失明,是她小時候的事兒了,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她和他是在他大學校外的一家書店內認識的,

    簡雪妍雙目失明,她出來工作很不方便,書店好像是她家一個親戚開的,她在那工作相對比較輕鬆,主要是整理整理書架和被翻亂的書籍,小莊對簡雪妍算是一見鍾情,面對楚楚可憐,長得又好看的簡雪妍,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瞎子,身邊肯定會圍著一大堆男生,

    小莊他每天去書店,基本都會和她聊幾句,久而久之,他們也會約出來玩耍,後來小莊對簡雪妍表白,簡雪妍她拒絕了他,

    但小莊沒有放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最終經過一次次考驗和磨難,簡雪妍答應了他做他的女友,之後,小莊大學畢業,簡雪妍也離開了書店回到首都生活,但他們倆的感情很不錯,經常通電話,看著不大正經的小莊在自己面前正經起來,我還真沒法接受,

    聽著他講述他和簡雪妍之間的事兒,我沒有想到他看上去風流瀟灑,背地裡會是一個用情專一的男人,小莊他隱藏得也很深,之前和他那麼熟,居然沒有聽說過他有女朋友一事,

    「我們本來就要結婚了,這一次,我好挫敗,為何偏偏是她,這件事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小莊想到簡雪妍不見了,特別的火氣,不停地捶打沙發,

    「她會不會去了什麼地方,」我說道,

    「一個瞎子,她能去哪兒,她只能在自己熟悉的區域生活,我本來以為葉朗坤被殺之後,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回來找雪妍,無非是想帶走她,沒有想到,囚鳥對她出手了,不是你,應該就是囚鳥做的了,我似乎妨礙到他了,他才會這麼對我,」小莊痛苦地說,

    我想了想說︰「會不會和那老酒鬼艾有勇有關,他到底是什麼人,你查過了嗎,需要我去查一查嗎,他一個酒鬼,從慶州市跟到八里街,路途可不短,他拿著火雲花的卡片,必然和火雲花組織有關,小莊,你幫我對付囚鳥,可能是因為我,囚鳥他才會……」

    「不,龜爺,關於艾有勇,我會去找到他,他應該沒有惡意,至少對我沒有惡意,我能感受出來,我本以為他給我的指示是對的,看來不是你,從手法上,其實也不像是囚鳥,你想到了一個人,丁麒麟,熱衷三角形符號的丁麒麟,他恨我入骨,」小莊的話有些驚人,他似乎對火雲花組織瞭解不少,在調查的過程中,估計沒少給丁麒麟他們製造麻煩,

    「丁麒麟,看來你和我一樣在追查他,我自己在查的案子,我也感覺和他有極大的關係,」我說道,

    「不,我沒有在追查丁麒麟,我要找的是葉朗坤,你最近查的那個案子,和那頭殺人鬼獒有關吧,這個案子,我多少知道一些東西,你應該也調查清楚了,丁麒麟他正是這幫變態幕後的老闆,他便是你們所要找的大魔王,他養了一堆寵獸,一來賺那些變態者的錢,二來可以賄賂他需要的人,你還別說,丁麒麟這個人很有腦子,我幾次和他撞見,可惜,每次都被他給跑了,包括在三角星寵物店那一次,還有在杉林木屋和黃愛麗後面的槐樹林,」

    「那個養蛛人,他也是丁麒麟,你去杉林,便是找他吧,」我問道,

    「不,養蛛人不是丁麒麟,他是誰,我暫時不清楚,可能是丁麒麟的一個手下,也有可能是葉朗坤吧,葉朗坤三年前消失之後,他過的生活,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我在他的屍體上也看到了蜘蛛,不知道是不是他,反正他嫌疑最大,」

    「葉朗坤喜歡養蛛,」我不解地說,

    「有些人,活著沒味道了,所以只能寄託某種東西,葉朗坤或許就是這種人,」

    「你既然見過丁麒麟,你對他有什麼發現沒有,他會是楚慧娟和丁震的孩子嗎,」我問了一句,

    「笑話,楚慧娟和丁震的孩子,他怎麼可能這麼大,不過,我也不清楚,我曾經追蹤過丁麒麟,我看到他有吃藥,他好像患上了一種很奇怪的病癥,他年紀不大,卻很早熟,人長得快,也老得快,說實話,我沒有和他照過面,也不知道他長得是否和丁震一模一樣,」

    「怪病,」

    「有可能是早衰癥,」小莊回答說,

    「早衰癥,患上這種病的人,確實生長得比較快,但也容易蒼老,六十歲的日子,幾年時間便成為現實,我看過這種報導,幾歲大的孩子,長得像是成年人,或者老人,這麼說,丁麒麟他還真有可能是楚慧娟和丁震的孩子,只是他比普通人長得快,還有,楚慧娟不是給他吃葛白離造出來的藥嗎,也不知道葛白離的藥對他有沒有作用,葛白離的藥若是抑制住丁麒麟一段時間,他還真有可能是錄像帶內殺人剝皮的『丁震』,」我猜測著,細思極恐,這事兒有點兒奇幻,但從多次跟丁麒麟接觸,唯有這種可以解釋一下,

    要麼就是葛白離的藥使得幾歲大的丁麒麟發生了變化,這點還是說得過去吧,也不知道葛白離給丁麒麟吃了什麼藥,

    小莊傻乎乎地瞪著我,想了想,他說︰「這麼說的話,葛白離死掉了,丁麒麟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藥,那麼他會老得很快,你說,那個老酒鬼,他會不會是丁麒麟所扮演的人,不,應該是丁麒麟衰老之後的樣子,」

    「咦,你這麼說,還有這個可能,」我內心是否定的吧,但嘴裡卻認了,事情很怪,沒法解釋清楚,只能亂說一通,真相如何,還得把丁麒麟找到,

    丁麒麟和艾有勇是同一個人的話,事兒也會變得有趣得多,我居然和熱衷三角形符號的丁麒麟(艾有勇)見過面了,

    「難怪我每次追他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這個艾有勇,我差點被他給騙了,如此說來,雪妍很有可能是被他給帶走了,不行,我得去找他,」小莊說完站起來,「我得弄清楚這件事,弄清楚丁麒麟到底怎麼回事,」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二章︰幽靈學姐

    我和小莊離開陳易炫的出租房,下樓之後,我看到陳易炫並沒有去醫院而是站在他的汽車跟前正在檢查車子的輪胎,看到我們之後,他朝我們招招手,我們走過來,他苦澀地告訴我們,他的車子好像出問題了,然後打算開去修一下,

    知道我們要出門,他說讓我開他的車子去,順便幫他去修車,我點頭答應了,然後叫他有空去所裡調查一下「艾有勇」這個人,

    上次,我讓龐隊幫忙調查三角星寵物店的老闆丁麒麟,結果很意外,三角星寵物店的老闆不叫丁麒麟而是叫莊藝林,莊藝林這個人在半年前已經離開八里街,這就這樣,龐隊沒能幫忙查到丁麒麟的身份,有事兒忙活,陳易炫看上去挺開心,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

    我們上車,開車先是去了所裡,把陳易炫放下我們離開派出所,按照小莊的說法,我們得先去他遇到艾有勇的地方,在小莊調查案子的過程之中,艾有勇一共出現了五次,每一次,他都會交給小莊一個酒瓶子,酒瓶子內留著一張紙條,紙條總能給他指明方向,

    小莊曾懷疑艾有勇是囚鳥派來的人,但為了線索,他暫時沒有去摸艾有勇的底細,

    最後一次見到艾有勇,艾有勇告訴他,我會對簡雪妍不利,這有點兒離間計的意思,艾有勇這麼做,有點兒掉智商,他明知道小莊不會相信,會跑來找我質問,我和他最後也不會鬧翻,他居然還這麼做,這是為什麼,

    小莊在車上告訴我說,丁麒麟和囚鳥並非同一個人,他調查過了,丁麒麟是丁麒麟,囚鳥是囚鳥,他們似乎都是火雲花組織的人,但不是同一個人,也難怪兩人行事的風格完全不一樣,鞦韆瞳跟我說過,火雲花組織一共三名殺手,除了囚鳥和丁麒麟之外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會是艾有勇嗎,丁麒麟和艾有勇有關係嗎,

    小莊說他目前正在調查囚鳥的來路,似乎已經有一些眉目,可能正是如此,簡雪妍才會被綁架了,聊到這兒,我突然覺得小莊一身的秘密,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我沒法忍住,問小莊說道︰「小莊,你說你從慶州市匆匆趕到八里街,不是為了丁麒麟而是為了葉朗坤,囚鳥和林凡都在找葉朗坤,你怎麼也在找葉朗坤,」

    「你怎麼會問這個,」小莊好像還不大願意說出來,

    「說不出口嗎,葉朗坤被殺之後,你似乎鬆了一口氣,」我冷笑著說道,

    「沒有什麼不能說,這件事,還得從雪妍的姐姐簡雪芹說起,」小莊沒有再隱瞞的意思,

    我聽了,打斷說道︰「簡雪芹,簡雪芹居然是簡雪妍的姐姐,」

    「不錯,我調查這個案子已經三年了,從大學畢業之後沒多久便偷偷查這個案子,這都是雪妍她拜託我去做的,如果不把簡雪芹的死亡真相找出來,她就不會嫁給我,」

    「那你也是苦,」

    「苦不堪言,所以就算我再怎麼喜歡雪妍,沒有把簡雪芹的死亡真相找到,我這輩子別想娶她回家,唉,為了這個案子,我是馬不停蹄,日夜操勞,只可惜那麼多年過去了,我到現在才找到真相,龜爺,你好像對這件事也很瞭解吧,你那位同學沈奕,他也有一份,」

    「沈奕是跟我提過,他沒有說他和簡雪芹的關係,但他的的確確和你一樣查這個案子,他或許也想知道真相是什麼,沈奕的事,還是簡雪妍跟我說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他出事了,」

    「不止我和沈奕在查這個事兒,八里街派出所刑警隊隊長龐虎,他也在查,我也是自己才發現的,沒有想到,龐虎和這個案子也有關係,」小莊說道,

    我說︰「龐虎的妻子白荷在三年前一次車禍上死亡了,他需要一個真相,聽你這麼說,你和龐隊都在查同一個事,這麼說,三年前的車禍,不僅白荷死掉了,簡雪芹也在那場車禍中死了,」我早就該想到了,白荷和簡雪芹都是三年前出了車禍,同樣在我學校附近,

    「那起車禍主要針對簡雪芹,白荷不過是被連累了,她只是個路人而已,車禍被封殺,主要是因為簡雪芹的關係,龐虎如此跳腳,他肯定以為車禍只跟白荷有個,但白荷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她怎麼能攪出這麼大的動靜,所以,龐虎肯定特別困擾,」

    「原來如此,白荷她也算是倒霉,她不過是路過而已,只是那場車禍,具體怎麼回事,」

    「算是一場謀殺吧,一場密謀出來的謀殺,而密謀殺死簡雪芹的人,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這些人,他們地簡雪芹愛恨交加,又愛又恨,無法自拔,」小莊搖著頭說道,

    我都被他的話給說暈了,看來這件事還真不是小事情,聽著有點兒複雜,再看小莊的表情,他滿臉的無奈,如此說來,三年前我們學校附近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凶手開車把我那位「幽靈學姐」簡雪芹給撞死了,同時被車禍累及的還有龐隊的妻子白荷,

    我綜合思考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小莊說︰「小莊,你老實說,密謀殺死簡雪芹的人包不包括許清、關淮、陶工、韓胤、梁曉琪他們幾個,」

    「密謀殺人的只有三個人,關淮、陶工還有老杜,許清、韓胤他們不過是被誤殺罷了,」

    「誤殺,聽你的意思,有人在為簡雪芹報仇,對嗎,這個位簡雪芹報仇的人,他一再追尋密謀者,可能是因為沒有確定的答案,所以他把有嫌疑的人都殺了,來一個痛快,」

    「對,正是這個思路,」小莊笑道,

    「簡雪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我嘀咕了一句,

    小莊好像聽到了,他笑了笑說︰「她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關於她的一切,我根本不敢告訴雪妍,雪妍的這個姐姐,這是我見過的最極品的女人,我和你調查那麼刑事案件,見過無數變態者,多麼極致的都有,但她,還真是獨特,獨特到無解,」

    「呵呵,看來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我忍不住嘲笑一句,從小莊的話聽得出來,簡雪芹被殺掉,有點兒罪有應得的意思,只是簡雪芹被殺,這個案子怎麼會被壓住呢,學校內連簡雪芹的學籍都沒有了,關淮、陶工、老杜他們三個為何要殺死簡雪芹,

    小莊冷冰冰地說︰「關於簡雪芹的一切,我也是在調查葉朗坤的時候,從他的作案計畫書內看到的,他每殺死一個人之前,他都會和那個人進行談話,他會把談話記錄抄寫下來,從每一個篇章看,簡雪芹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神經病,她和葉朗坤、關淮、陶工、韓胤、老杜、許清還有吳晃一干人都發生過關係,她勾引了這些男人,使得這些男人欲罷不能,她最厲害的一點,和她相愛的男生,都會認為自己是她的唯一,」

    「這個……」我有點兒大跌眼鏡,「簡雪芹原來這麼花心,吃那麼開,老嫩均吃,一點也不挑食,她為何會,」

    「沒人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做,她已經瘋掉了,也許是狐狸精轉世吧,後來,陶工、關淮、老杜他們三個關係不錯的人,他們發現自己同時喜歡上簡雪芹,三人沒法接受才會密謀殺掉簡雪芹,對他們來說,只有簡雪芹死亡,他們才過得安樂,」

    「他們也是瘋了,」我說,

    「可能吧,在校園內,簡雪芹還是一個學生,他們的禁忌關係,紙包不住火,他們可能也害怕了吧,他們本來只是想製造一起意外,不想,簡雪妍死亡之後,和簡雪妍有關的男人一個一個冒出水面,大家都知道簡雪芹是這麼一個人,學校為了不影響聲譽,撤掉了簡雪芹的學籍,當做她根本沒有出現過,而吳晃則更厲害一些,為了自己的清譽,怕調查到他自己的頭上,所以用自己的手段把案子給壓下來,只是作為普通事故簡單處理,」小莊說,

    我算是明白過來,難怪這個案子變得如此沉默,

    我說道︰「簡雪芹死掉之後,關淮他們也辭職了,只是許清、韓胤還有梁曉琪……」

    「許清是簡雪芹的初戀男友,韓胤則是簡雪芹的秘密情人,還有你的老同學沈奕,他和簡雪芹也在偷偷地進行姐弟戀,對了,梁曉琪這個女孩,她很喜歡韓胤,結果發現韓胤和簡雪芹有一腿,她多次加害簡雪芹,但都失敗了,」小莊嚥了嚥口水,「說實話,他們似乎也沒把簡雪芹太當一回事,簡雪芹死了,痛痛也就罷了,用情最深的還算葉朗坤,也就是朗世逸,

    朗世逸比簡雪芹大很多歲,但他是真心喜歡簡雪芹,為了簡雪芹,他把自己變成和簡雪芹一樣的瘋子,他對這份愛是無比執著的,為了和簡雪芹在一起,他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殺死了,把老婆孩子埋在院子裡面,」

    「夠狠,所以簡雪芹死掉之後,他接受不了,處心積慮,臥薪嘗膽,秘密地進行著替簡雪芹復仇的計畫,」我問道,

    「葉朗坤懷才不遇,明明很有水平,卻只能待在後勤部,你的老師白牧奎和他是同齡人,兩人好像還是同學,也曾在沐城縣插隊,龜爺,你想想吧,白牧奎都當上教授了,他還是個打雜的人,他心裡不好受吧,他如此落魄,不是他沒有才華,而是低調內向,不敢露臉,無法露臉,但凡他臉皮厚一點,他也不會如此落魄,」小莊說道,

    「他連老婆孩子也殺了,估計家庭生活也不咋地,這麼說,簡雪芹成為了他的苦海明燈,」我感到很無語,沒有想到葉朗坤和我的老師還有不少聯繫,他也曾去過沐城縣,囚鳥一直在找他不是沒有道理,這麼看來,「葉朗坤」三個字代表的三人葉甫、朗世逸、坤一波都曾出現在沐城縣,

    小莊苦笑道︰「我不知道簡雪芹是他的什麼,反正,為了簡雪芹,他殺了不少人,」

    「紅顏禍水,」我感慨了一句,

    「艾有勇,我看到他了,龜爺,停車,趕緊停車,」我感概完,身邊的小莊指著前面不遠處一座廣場邊上的一排花壇喊起來,

    我看過去,一個邋遢的老酒鬼端著一個空酒瓶子正躺在花壇前邊曬太陽,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三章︰入局

    見到老酒鬼艾有勇躺在那邊曬太陽,我剎車停下,小莊推門跑了出去,我把車停好,下車追在小莊身後,我們倆衝著艾有勇跑過去的時候,躺在花壇邊上的艾有勇他注意到我們,一個翻身從地上坐起來,眯眼瞥了我們一眼,他張嘴打了個哈欠,

    我們見到他如此氣定神閒,均是一愣,此時,艾有勇把手中的酒瓶子遠遠地朝我們扔過來,酒瓶子迎面飛來,小莊彎腰躲開,酒瓶子越過小莊的頭頂飛向我的胸膛,我機靈地伸手將酒瓶子接好,

    前面的小莊已然開罵,「老酒鬼,你別跑,你給我站住,你把雪妍帶哪去了,」他說完氣憤地衝上去,花壇邊上的艾有勇身子一縱,跳到了花壇後面,三下兩下消失在廣場的花圃群之中,小莊不甘心,大步追著,為了簡雪妍,他也是豁出去了,

    我拿著酒瓶子,看到酒瓶子裡面裝著一張火雲花卡片,我將火雲花卡片從瓶子內取出來,在卡片上面,那顆血色骷髏下面寫著一個地址,這個地址位於八里街杉樹林的木屋,我覺得和簡雪妍有關,急忙朝追著艾有勇的小莊喊了幾聲,

    艾有勇有備而來,他逃出廣場之後鑽進了一個小巷子內,小莊顯然沒能追到,他聽到我的叫喊,沮喪地朝我走回來,我把艾有勇砸過來的酒瓶子內拿到的卡片交給小莊,小莊看了一眼這個地址,「走,咱們得去救人,馬上去救人,不然的話……」

    「要不我先給所裡打電話,」我提議,這種事,最好跟所裡交代一下,有支援,對案子也好,畢竟我們還沒有摸清楚對方的底細,這個艾有勇也不知道什麼來頭,

    「不,沒那個必要,咱們去救人,馬上去,」小莊說完已經跑向車子那邊,他很著急,我只好由著他,有他和我一起,這件事對付起來應該不難,

    艾有勇他怎麼會知道簡雪妍的事兒,是他綁走了簡雪妍嗎,他為何會把這個地址告訴我們呢,還有,他故意離間我和小莊,難道是為了小莊和我一起去這個地址,那座杉樹林內的神秘木屋,到底還隱藏什麼秘密,

    我開車調頭朝杉樹林那一帶開過去,在杉樹林外面停下,救人心切的小莊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杉樹林之內,我追在他的後面,小莊對這一片林子也算熟悉,埋頭直接朝木屋的方向跑去,這座木屋和那個蜘蛛男有著很大的關係,簡雪妍會在這兒嗎,

    我們急匆匆地越過杉樹林來到木屋面前,小莊他站在門口這兒喘著氣,我過來之後,他才肯走進木屋的大門,很奇怪,木屋內沒有一個人,包括木屋下面那個幽暗的地下室,我發現木屋內沒有人,趕緊走出來去廚房看了一眼,

    廚房內的灶台生著火,乾柴在灶子內燒得正旺,灶台上擺著一口大鐵鍋,大鐵鍋內煮著一鍋白色的液體,白色液體不停地冒著氣泡,咕嚕咕嚕地沸騰著,隨著白色液體不停地波動和翻滾,我看到鍋子內除了白色液體之外還有八角茴香、大小不一的蜘蛛和一些白色的骨頭碎片,

    這一鍋蜘蛛湯令我胃裡難受,從還在燃燒的灶子看,剛剛還有人在這兒煮蜘蛛湯,我回身走出廚房,小莊坐在木屋門口,抱頭難過,他肯定覺得我們上當了,艾有勇故意引開我們罷了,我告訴他關於廚房內的蜘蛛湯情況,小莊喜上眉梢,站起來打算去林子四周看看,

    這一刻,木屋前面不遠處,那兒出現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就站在一堆野蕨草後面,我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著我們,他個子不高,頂著一頭銀灰色的頭髮,穿著一件條紋襯衫,袖子捲起來,右手拿著一把鐮刀,左手拿著一條剛剛被切割下來的人手臂,手臂的切口還在滴血,

    他就那麼站著,兩眼無神地看著我和小莊,

    「是他了,」小莊說了一句,他拔腿朝那人跑過去,

    那人看到小莊朝他衝過去,他扔下手裡的鐮刀和斷臂轉身往草叢內躥進去,小莊為了救女友,他本來已經跑得沒啥力氣,這會兒又恢復動力一樣,猛衝直撞,

    我跑過來,看了一眼地上那邊鐮刀,鐮刀的刀柄上有一個極為明顯的三角形符號,還有那隻斷臂,斷臂雖說滴著血,血液並不多,從手臂表層腐爛的情況看,這是一隻從死人身上切割下來的手臂,

    我撿起那把帶著血跡和肉沫的鐮刀追在小莊身後,他們跑得很快,影子都快在我兩眼之前消失了,我拿著鐮刀追上來,下了一個山坡,出了一片林子,眼看就要追上小莊,小莊慘叫一聲摔倒在地,我以為他中了招,猛發力衝過去,

    走到小莊面前,小莊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右小腿,他的右小腿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住了一樣,上面有兩個牙印,被咬的地方紅一片紫一片,還在慢慢地浮腫起來,

    「蜘蛛,我被蜘蛛咬了,那人,他就是蜘蛛男,他就是那個養蛛人,也可能是丁麒麟,」小莊面部很痛苦,他正在用手指使勁摁著被蜘蛛咬破的地方,試圖把蜘蛛的毒液給擠出來,

    我驚愕地看著,想把他扶起來,他抬眼看著我說,「別擔心,蜘蛛有毒,但不致命,我身上有藥,包紮一下就好了,你趕緊去追吧,趕緊追到他,我得救回她,」

    「真沒事,」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小莊紅腫的小腿,毒液和毒血被他擠出來不少,看上去很慘,他也滿頭大汗,痛苦不堪,小莊點點頭,表示不需要擔心他,他還從身上掏出一小包的白色粉末,「為了抓他,我早就做好準備,有備無患嘛,他朝前面去,你先去堵住他,」

    我聽了這話,小莊還算是有心,拿起手中的鐮刀,朝前面那片高大的杉樹林跑過去,進入這片杉樹林之後,這一帶的杉樹明顯要比前面的那些要高大一些,大部分都有海碗那麼粗壯,高大參天,密集的葉子都快把天給遮住了,

    我在杉樹林內跑了一會兒,並沒有能找到蜘蛛男的身影,眼看越走越深,我放慢了腳步,林中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奇怪的鳥叫,聽著怪人,我知道林中仍留下不少獵人們設置的捕獸陷阱和捕獸夾之類的危險東西,據我所知,儘管那頭殺人藏獒被抓了,這一片留下的陷阱設置均沒有解除,

    小心翼翼地朝前面再走兩百多米,我看到不遠處擺著幾個木頭,木頭橫放著,個頭還蠻大,三具木頭兩米左右長短,它們擺在那兒就好像三具裸露在外的棺材,我好奇,朝著這三個木頭走過來,來到木頭這兒,我發現木頭已經有些腐朽的痕跡,在木頭上面都蓋著一塊板子,

    從板子內透著一股惡臭,板子上飛舞著不少的蟲子,我用手裡的鐮刀將蓋在木頭上面的木板給推開,結果三根木頭中間都被鑿空,

    鑿開木頭的人將三具屍體扔在了裡面,屍體一女二男,擺在最前面的是一座女屍,是個老婦人,對我來說,她臉部已經腐爛到無法識別,但我從她的衣裳已經看出來,這個老婦人正是我和陳易炫在這片林子內見過的那具老婦人,

    其他兩具屍體,面部均已腐爛,其中一具屍體的手臂被人給切走了,我沒法看清楚屍體的面部容貌,只能從他們身上的警服推斷出來,這兩個人正是龐隊叫來杉樹林調查,然後失蹤了的兩名無辜刑警,兩名刑警被殺害了,他們的屍體被凶手扔進被鑿空的木頭內,

    我能想得到,那個養蛛人便是凶手,他一開始並沒有把屍體弄到這兒來,不然龐隊他們也該找到了,我們退出杉樹林之後,他才把收藏的屍體搬出來放到這些木頭內,也不知道凶手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死者已經死去多時,他居然還要切掉屍體的手臂,

    我看著裝在木頭鑿空的中心,三具屍體被蟲子叮咬得噁心無比,木板被我弄開之後,飛舞在木板上面的蟲子全部飛進來趴在屍體上,或是吮吸,或是撕咬,如狼似虎,

    「袁圭,是他讓你來的嗎,你們能找到我,肯定和他有關,」一個黑影出現在前面不遠處的一棵高大杉樹後面,他朝我說了一句,

    「誰,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沒有退路了吧,束手就擒吧,」我朝那前面說,

    「呵呵,我沒有退路,誰說我沒有退路,你也不想想我是誰,就憑你和莊逸燮能抓我嗎,別想了,你們倆要是能抓我,早就抓到了,何必等到今日,」那人說道,

    我冷笑道︰「口氣還真不小,」

    「若不是他,你們能找到我,笑話,」那人說道,

    「他是誰,你又是誰,簡雪妍呢,她在哪,你把她給殺了,」我厲聲問道,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他是誰,至於我是誰,你應該也能猜出來,至於那個簡雪妍……」他沒有再說下去,

    「簡雪妍怎麼了,你把她怎麼了,」我朝那人吼道,

    「她死了,我把她給殺了,用蜘蛛的毒把她給毒死了,兵不血刃,很衛生環保的殺人手法,你說呢,」那人用冷冰冰的口吻說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四章︰因果

    我聽到他這番話,內心湧出一絲涼意,以他如此變態的口吻和行徑,簡雪妍要是被殺了,這一點也不意外,我所面對的人,他根本毫無人性,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燒,我握緊鐮刀的刀柄,咆哮著要沖上去幹掉對方,

    那人卻從杉樹後面走了出來,他就直挺挺地站著我跟前,看清楚他的五官之後,我所有的衝動都沒了,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所有的鬥志和殺意瞬間熄滅,

    看著對方的臉,每一個部位,看得我啼笑皆非,站著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他雖說一頭銀灰色的頭髮,但他長得和丁震幾乎一模一樣,

    「丁震,你沒有死,你怎麼可能還活著,」我驚訝地說,沒有想到,追蹤了「丁震」那麼久,這會兒卻在這片杉樹林內遇見,內心簡直是日了狗,

    「是呀,我怎麼還會活著呢,八年前就該死的東西,八年後怎麼會還活著,你說說,我是鬼還是人呢,或者說,你是不是眼花了,看走眼了,」對方重複著說,

    「你不是丁震,你是楚慧娟和丁震的兒子丁麒麟,可是怎麼會長得那麼相像,」我無法理解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丁震明明已經死掉了,就算他和楚慧娟有孩子,孩子也不可能有這麼大,葛白離煉出來的藥也不可能那麼神奇,我看著對方,對冷笑不已,他對我絲毫沒有畏懼,

    他看了我一會兒說︰「我的寵獸館被曝光,生意沒有了,我本來想過要離開,不打算再見到你們,你們既然找上門來,我想,我們之間也該做一個了斷了吧,」

    「你和寵獸館還真的有關係,」我苦笑道,看樣子我還真把食宮餐館的老闆林甦誤會了,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客人們為了保住顏面,他們沒有讓案子繼續調查,我算是幸運了,可惜,那個人他把我利用完之後,這會兒是借刀殺人嘛,借你們的刀來殺死我,過河拆橋的混蛋,不過,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會給我留個好下場,他不過是利用我罷了,嘿嘿,但我很欣賞他,利用就利用唄,沒啥大不了,」他神神叨叨地說著,

    「那人是誰,囚鳥,」我問,

    「嗯哈,也就是你們一直想抓的人,你們抓不到他的,他就好像一隻鬼,無聲無息,無影無形,只要是他想殺死的人,誰也被想逃得掉,記得第一次遇到他,他給我的感覺很冷酷,他邀請我加入火雲花,無非是想利用我一把,我知道他內心充滿仇恨,也知道他和我是一類人,我爽快地答應了他,變態者總是無比地欣賞另外一個變態者,你說呢,」

    「他到底是誰,」

    「我也想知道他會是誰,可惜我查了他那麼久,一點東西也沒有,所以我說他就是一隻鬼,說實話,我還挺榮幸為他服務,他的目的很快就要達到了,所以才會想殺我,」

    我看向他,盯著他的臉說︰「你呢,你又是誰,」

    「你不是說了嗎,我叫丁麒麟,楚慧娟和丁震的兒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們的兒子,」

    「有啥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這個世界上,有一些病,還有一些奇怪的藥,它是可以讓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變得成熟起來,而我偏偏生了這種病,還吃了這種藥,你知道嗎,楚慧娟她就是變態女魔頭,你查到她不為人知的一面了嗎,」他朝我笑了笑,說道,

    我還是沒法相信他會是楚慧娟和丁震的孩子,但他說得振振有詞,和我們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從他的話裡面,小莊也說對了,他一直在吃藥,這藥和葛白離或許有關係,還有一點,他說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有說假話的意思,他和囚鳥之間又是怎樣一種聯繫,但我看得出來,他好像在模仿囚鳥,按照囚鳥的方式作案不斷,也難怪他把自己隱藏得很深,

    我說道︰「楚慧娟她怎麼了,」

    「八年前,楚家被殺了那麼多人,你們還真以為這是丁震干的嗎,你們錯了,丁震是冤枉的,這事和丁震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不過是一隻可憐的替罪羊罷了,殺死自己父母還有妹妹的楚慧娟,她用愛情套牢丁震,使得丁震為她一死,你們的調查出錯了,害死了丁震,所以,你覺得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張伯翰他不該死嗎,」他淡淡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我愣住了,

    「想不到吧,嘿嘿,世界上令人想不到的東西太多了,楚慧娟不堪父親的凌辱,隨著她年紀的增長,她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被逼急了,動手殺人,報復,毀滅,殺戮,人的心一點扭曲了,這怪誰呢,怪自己,還是怪別人,怪這個社會,還是怪上帝,她可賊了,用丁震騙過了那麼多人之後,自個跑回了沐城縣,」他說得還真是詳細,

    我聽完之後,內心特別的失落,丁震一案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發展過程,他沒心沒肺,不溫不火地說著這個故事,就好像他親歷一樣,我不解地看向他,「你不是丁麒麟,」

    「我是不是丁麒麟有啥關係,這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他淡淡地笑著說,

    我說道︰「囚鳥找到你,是因為你長得像丁震,對嗎,所以你去了沐城縣,」

    「你好像很喜歡挖掘這個事情,行了,跟你說了又如何,我確實不是什麼丁麒麟,也不是丁震和楚慧娟的孩子,對了,你難道不想知道丁震為何會給楚慧娟頂罪嗎,一個有手有腳有自己思想的男生,他怎麼會就信了別人去頂罪,因為愛嗎,沒幾個男人能做到吧,換做別人,巴不得抓住殺人犯楚慧娟去公安局邀功,」他乜斜地看著我說,

    我緩緩的問道︰「為什麼,丁震為何要這麼做,」

    「因為楚慧娟的的確確有了孩子,她懷孕了,也不知道懷的是誰的孩子,你能猜猜看嗎,她懷了丁震的孩子呢,還是她爹的孩子,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孩子還沒有出生便死掉了,畢竟她的私生活太亂,回老家還被利用去勾引他人,」他說道,

    這些我在沐城縣調查案子的時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本以為楚慧娟,也就是馮佩瑜根本沒有懷孕,也沒有生產,沒有想到,這個故事還有隱情,

    我沉默了,他繼續笑道︰「可以說,丁震死掉之後,楚慧娟是恐懼的,她把一切都寄託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惜,孩子死掉了,她性情大變,幾乎要瘋掉了,也就在這時候,她遇到了我,我遇到了她,」

    說到這,他頓了頓,我鬆開手中緊握的鐮刀說︰「她怎麼了,」

    「她見到我之後,問我願不願意做她的兒子,她說她很有錢,我做她兒子的話,她會把一切交給我,我過慣了苦日子,沒事殺個人,殺多了,實在是沒趣,我想過這種富人的生活,所以答應了,她很變態,我也很變態,你一定想不到,她每天晚上都和我睡,一會兒叫我兒子一會兒叫我老公,她也滿足了我的一切,我做什麼她都不會阻止我,那段日子,陪著一個瘋婆子,日子有點兒驚心動魄,但我可是懷念不已,」他說完,一臉的美滋滋,似乎在憧憬著什麼,

    「囚鳥什麼時候跟你勾搭上了,之前還是之後,」我問道,總是談論丁震一案,我覺得沒意思,案子已經過去了,該死的人也死了,我目前最想抓住的人便是囚鳥,

    他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我生氣了,

    「他現在要殺我,我是逃不掉了,袁圭,你怕他嗎,一定很害怕吧,因為我知道,你也在他的死亡名單之中,我可是一點也不害怕,我還以為他不會來殺死我呢,」他變態地說著,扭曲地望著我,他也不是對囚鳥一無所知嘛,

    「我幹嗎要怕他,他要是敢來找我,我一定會抓住他,」我這話說得有些心虛,囚鳥其實隨時隨地都能給我構成危險,但我還是堅信自己能抓住他吧,總不能氣餒,

    「嘿嘿,行了,算是給你劇透,你很幸運,他好像已經取消殺掉你的念頭,」他的話讓我冒出來一身冷汗之後又讓我吃不消,這算什麼話,囚鳥不打算殺我了嗎,為什麼,我無法理解他這番話,定定地看著他,後面傳來小莊的腳步聲,

    「袁圭,我就要死了,你要麼現在殺死我,要麼……」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上去很絕望,他悲傷的眼神讓我有些站不住腳,我沒有想他會是這麼一個人,一切都非常突然,我懵然站著,腦子裡迴響著他的話,不知所措,

    「既然你沒有膽量殺死我,那我得走了,我還得去見他最後一面,沒準我能殺掉他呢,」他突然說了一句,說完轉身跑掉了,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居然沒有任何的行動,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逃離這一片杉樹林,

    過了一會兒,小莊跟了上來,他拐著腳朝我走過來,看到木頭中心藏著三具屍體,他朝我問道︰「蜘蛛男呢,他人呢,」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小莊顯得特別的痛苦,跪在一塊木頭邊上,用手狠狠地敲打著木頭,使得木頭內部藏著的屍體震動起來,趴在屍體上的蟲子被驚擾,嘩嘩嘩飛舞,嗡嗡嗡響動,如同一道龍捲風似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五章︰屍變

    我和小莊從杉樹林內找了一遍,「蜘蛛男」丁麒麟也不知道逃哪兒去了,我們沒有再找到他的蹤影,他當著我的面逃跑的時候,嘴裡說著要去殺掉囚鳥,可能他已經離開林子,從他的反應上看,艾有勇這個酒鬼和囚鳥關係真不淺,

    這也說明,囚鳥和幫他忙的丁麒麟已然分道揚鑣,但從丁麒麟的語氣上看出來,囚鳥這是要玩兔死狗烹的招數,囚鳥要殺死丁麒麟,他自己明明可以做到,他為何要讓我和小莊來尋找丁麒麟,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從杉樹林出來,我們回所裡,小莊心繫簡雪妍的生死,看上去還挺著急和焦慮,他想所裡能有人幫他的忙,我知道他不想放棄杉樹林的線索,想著再去搜一遍,我沒有告訴他我和丁麒麟遇見後談論的內容,他沒有知道丁麒麟已然離開樹林,可能在去尋找囚鳥的路上,

    丁麒麟,說實話,他並非丁麒麟,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什麼來歷,他只是一個冒牌貨罷了,他很變態,心狠手辣,也不知道是什麼早就了他,他和囚鳥幾乎是一路人,殺戮無數,擁有極端的心理需求,我對他一無所知,他也沒有說清楚他的來歷,

    他真要去找囚鳥,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我倒是期待他能殺死囚鳥,這麼一來,一切也許都變得平靜起來,

    我開車把心情低落的小莊帶到派出所門口這兒,下車之後,我看到陳易炫一個人站在派出所門口右邊,陳易炫不停地在徘徊著,看他的樣子,好像在等什麼人,

    我和小莊朝陳易炫走過去,陳易炫看到我們後說了一句話,「你們總算回來了,我都快等不下去,走吧,咱們去找那個女孩,也就是你們想要找的女孩,簡雪妍,對吧,」

    「你知道她在哪,」小莊變得有些激動,一把抓住陳易炫,

    我也有點兒激動,丁麒麟在杉樹林內,他可是口口聲聲跟我說,他把簡雪妍給殺死了,但我知道丁麒麟沒有這麼做,他無非是嚇唬嚇唬我罷了,他沒有這個必要,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離開了,想退隱了,如果不是艾有勇把他所在的地址告訴我們,他今天沒有遇到我們,他可能已經走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囚鳥和艾有勇做的局,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麼做,難不成老酒鬼艾有勇會是囚鳥嗎,火雲花組織存在多年,囚鳥年紀可能也不小吧,他故意把自己偽裝成年輕人,這是在擾亂我們罷了,

    陳易炫說︰「有人給所裡打了個電話,他說他發現了一個命案現場,死者是個盲女,所以,我想了很久,這個女孩,她有可能……」

    「別說了,咱們走,」小莊沒法聽下去,回身朝車子跑過去,我和陳易炫跑過來,上車之後,小莊催著我們加速前往命案現場,

    命案現場位於八里街西北邊的一棟危房內,危房一共五層,窗戶和牆壁都裂開了,這棟房子早已無人居住,房子的主人一直想著拆掉重建,由於發生了命案,危房外面圍起了警戒線,我們想越過警戒線的時候,呂茜從裡面走了出來,

    除了呂茜之後,還有幾個法醫工作者,呂茜看到我們之後,她微笑著朝我們走過來,

    「怎麼樣,死者怎麼樣了,」小莊搶身來到呂茜面前問道,

    呂茜沒有回答,小莊急著衝進警戒線內,陳易炫急忙追著進去,我想跟進去,呂茜站在我面前,她看著我說︰「只有一個女孩,她被凶手捆綁多時,可能扛不住了,昏死過去,」

    「昏死,休克,還是什麼,」我問道,

    呂茜嘆息著說︰「袁圭,我之前去醫院看望龐隊了,我聽他說起他和他老婆的事兒,那場車禍,我有點兒印象,也就是在我們學校嘛,你有印象嗎,」

    我沒有想到她居然不回答我的問話而是扯到別的地方去,我不明白她為何會提起三年前的車禍,挖眼殺手葉朗坤已經被殺了,這個案子也差不多了吧,我隨後肯定會按照小莊的說法寫一份報告交給鞦韆瞳,呂茜這會兒神經兮兮地說起這件事,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什麼印象,咱們學校那麼大,有些事,我未必清楚,」我說道,

    呂茜說︰「噢,原來你不知道,我剛剛在這棟樓房內,我還以為自己見鬼了,被困在這棟舊樓房內的女孩,我有點兒眼熟,她就好像我的一個同學,一個相處不怎麼好的同學,」

    「你是說簡雪妍,這麼說,你和簡雪妍的姐姐簡雪芹是同學,」我愕然看著呂茜,真沒想到,呂茜居然認識簡雪芹,沈奕為了調查簡雪芹,他沒少在同簡雪芹一屆的老師、學生身上花功夫,都沒有啥效果,大家都不承認簡雪芹的存在,我看著呂茜,呂茜法醫她竟然直言不諱地跟我提起簡雪芹,我有點兒被她弄懵了,

    「原來是妹妹,也難怪,有點像,三年前的車禍,這是我的一件心事,我有關注過這件案子,也知道有人在阻止別人調查這件案子,我也知道這件案子後續引出不少的血案,袁圭,你能來八里街,可能也和這個案子有關吧,」呂茜問道,

    「差不多,」我簡單地回答了她,

    「不瞞你說,我是那場車禍唯一的目擊者,」呂茜突然努嘴冷笑,她讓我有些莫名其妙,呂茜一面摘著自己手上的手套一面看著我,我瞪大眼楮看著她,她眼楮沒有避開,繼續笑道︰「龐隊的老婆白荷,她是挺無辜,我也差點遭殃了,你想知道當時開車撞人的人是誰嗎,」

    「誰,」

    「一個女人,一個看上去高大上的女人,表情冷酷,像是一個職業殺手,真的,我不騙你,簡雪芹從外面回來,她開著車子躲在角落內,簡雪芹出現在她視線之內,她毫不猶豫地開車撞了過去,白荷只是路過,被車子蹭了一下,人就沒了,龐隊他還以為對方是故意針對白荷,其實不是,凶手是為了殺死簡雪芹,那個女人撞死簡雪芹之後,她還下車看了幾眼,我看到她還在簡雪芹的臉上打了幾個耳光子,」呂茜緩緩地說,「那個女人嫉妒簡雪芹,」

    我努嘴一笑,呂茜說的話也算是事實,她也極有可能是目擊者,而且是一個被忽略了的目擊者,若不然,她不可能站在這兒和我說話,

    我思考著她的話,想了一會兒,我看著呂茜問道︰「你說你是簡雪芹的同學,那麼,簡雪芹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和她關係如何,她平時表現怎麼樣,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她的學籍為何被撤銷了,」

    「你問我,我可沒有什麼好的信息能提供給你,我之所以親眼看到簡雪芹被車撞死,那是因為我也嫉妒她,我當時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她經常纏著我的男友,不瞞你說,因為她,我男朋友就要和我分手了,我很愛我的男友,我和他相戀多年,中學就在一起了,還一起考了同一所大學,我不能容忍簡雪芹這個三八,那天,說實話,我是去找她談判的,談不妥,我還想過要殺掉她,沒有想到,我還沒能和她聊上,她被車撞死了,」呂茜冷冷地說,

    我苦笑著說︰「這很像是她的風格,」

    「她就好像一條母狗,一條沒有心的母狗,一條被狐狸精附體的母狗,當年,有個傳說,傳說說我們學校內百分之八十的男生和她都曾發生過關係,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還是其他職工,所以,她被人開車撞死,純屬活該,」

    「看來她很不受歡迎,」

    「不,她很裝,裝得很清純,男人們都給她騙了,她表面是一位聖母,內心是一頭魔鬼,就算她死了,那些男人也不會相信她是一個私生活很糜爛的人吧,咳咳,我可能說得有些多了,人都死了,我說那麼多做什麼,袁圭,你好自為之吧,我也該離開了,」呂茜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堆,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朝她喊了一句︰「你真不記得撞死簡雪芹的女人是誰,」我在想,凶手可能還真不是關淮他們請來的,這也不是關淮他們布的局,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順其自然,那麼,殺死簡雪芹的女人會是誰,她撞死人之後,居然能全身而退,

    呂茜站住腳,她想了一會兒,扭頭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我沒有看清楚她的臉,但我有個印象,她的左手腕戴著一塊腕錶,腕錶的外面是雪白色,」她說完邁開步伐走了,

    我愣了一下,腦子想了想,想著身邊有沒有這一個人,戴腕錶的女人,我腦子內突然閃現鞦韆瞳的模樣,我不敢多想,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我越過警戒線走進危樓,從一樓上到三樓,走了幾步,我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哭泣,

    我聽出是小莊的聲音,

    我大步朝哭聲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個門檻門前,陳易炫站在門口邊上,見到我之後,他嘀咕了一句,「那個女孩她好像被殺了,」

    「被殺了,」我疑惑地朝前面看去,小莊蹲在一具女屍面前,他悲慟不已,淚流滿面,女屍正是簡雪妍,她平躺在地上,身上纏著不少的繩索,但都被鬆開了,她很平和地躺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房子周圍,痕檢人員和鑑證人員正在尋找凶手留下的線索,

    我和簡雪妍還算有過交流,她給我印象很不錯,她這下被殺了,我內心同樣有些悲傷,我朝小莊走過去,來到小莊面前,一手摁在小莊的肩膀上,想著好好安慰小莊幾句,地上躺著的簡雪妍卻發出「哦」的一聲,只見她身體不經意地抖動一下,像是觸電,

    小莊嚇了一跳,後退一步,

    我沒有來得及走開,已經「死亡」的簡雪妍忽地彈起來坐在地上,她面無表情地朝著我,雙手猛地一張朝我右腿抱過來,我想甩開她的雙手,她手裡一使勁,我站不住,狠狠地摔在地上,

    此時,我跟前的「屍體」簡雪妍發出一絲慘笑,猛拽我的兩條腿,令人心寒不已,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六章︰血門徒

    我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簡雪妍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她面色慘白,死而復生,重點是她的眼楮,她那雙眼楮在不停地抽動著。我使勁地收著雙腿,用手去掰開她抓著我後腳跟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很,一點溫度也沒有,像是一隻鐵爪牢牢地摳著我的腳腕。

    簡雪妍突然出現這種舉動,小莊和陳易炫都驚呆了。陳易炫慘叫著跑過來幫忙拉著我,讓我脫離簡雪妍的「魔爪」。小莊則顯得有些驚喜,伸手去將簡雪妍抱住拉開。

    我脫離簡雪妍控制的時候,簡雪妍抽搐著身體,她在小莊的懷中不停地掙紮著,一雙手不停地指著我,想著抓住我。小莊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她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羊羔。小莊抱住她,哭著說︰「雪妍,是我,你知道是你,對不對?別擔心,沒事了,什麼事兒也沒有了。」

    簡雪妍大口氣大口氣地呼吸著,她的呼吸特別急促,胸部不停地起伏,身子倒是沒有之前抖得那麼厲害。她面部的表情也變得安靜下來,嘴巴張著,吐著舌頭,嗯嗯哦哦地叫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小莊緊緊地抱住她,也讓她沒有那麼驚慌和狂躁。

    「龜爺,你沒事吧?」陳易炫把從地上拉起來問了我一句。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陳易炫扭頭看向小莊和簡雪妍說︰「看來法醫們搞錯了,她還沒有死掉,只是短時間的休克而已。」

    「我得送她去醫院。」小莊把簡雪妍抱起來,簡雪妍卻不答應,她掙紮著叫道︰「袁圭,那個人和袁圭一模一樣,一模一樣,是他把我帶走了。我知道是他,他把我給帶走了。他告訴我,關於雪芹的事,關於雪芹所有的事。小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了一切。」

    小莊凝住了,他鬆開安靜下來的簡雪妍。簡雪妍站在小莊面前,她怒斥著小莊。我被她的話給唬住了,她根本看不清東西,她居然說是我把她給帶走了,這有點兒荒唐。

    我看著小莊,想著解釋一番。小莊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他朝簡雪妍說道︰「雪妍,我是為你好,當我知道你姐的為人,我真的沒法告訴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怎麼會?不管她是什麼人,我得知道,哪怕她是個殺人犯,我也得知道是誰殺死了她?她是怎麼死亡的?我都要知道。不然,我沒法心安,你懂嗎?就算她是個萬人厭惡的騷貨婊子,那又如何?那是她的人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別無他求。」簡雪妍厲聲說道,小莊對她的隱瞞,似乎給她造成不小的傷害。

    比起剛剛她奇怪的反應,那種「詐屍」、「屍變」的模樣,她現在顯得淡定了不少。從她的語氣,可以看出,她應該沒有什麼異常,至少思路是十分清晰的。

    小莊一把將簡雪妍抱住說︰「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真不想和你爭辯。你沒事就好了,只要你沒事,一切都好說。關於你姐的事兒,咱們就到這兒吧!沒必要再追究了。」

    「不,那人說了,殺死我姐的人,她是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沒有死,也沒有贖罪。你懂我的意思嗎?那個女人把我姐給撞死了,不管我姐她有多壞,勾引多少男人。那個女人她殺了人,她殺了我姐。」簡雪妍的話和呂茜對我說的話不謀而同。

    「什麼女人?那個人是誰?他為何跟你說這些?」小莊沉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沒有跟我說清楚,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和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把我帶走之後,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我在那兒,他告訴我,我就站在葉朗坤的屍體跟前,而葉朗坤這個人,他一直在為我姐復仇。葉朗坤正是我托你去尋找的人,我沒有想到葉朗坤會那麼喜歡我姐,唉!真可惜,我姐她自作孽不可活,害人害己。」

    小莊意外地問︰「他把你帶去見了葉朗坤的屍體?」

    「我不知道,反正他是這麼對我說。除了屍體,他還跟我聊起雪芹,說了雪芹的事兒給我知道。他對這個案子知道得很多。我問他,開車的女人是誰?但他沒有告訴我。你去問袁圭,袁圭他一定會知道。」簡雪妍大聲說道。

    我見她提到了我,我忍不住插進來一句,「和我有關?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關於殺死簡雪芹的凶手,我也是剛剛才從呂茜口中得知。呂茜她是這起車禍的目擊者,她也是簡雪芹的同學之一,所以她告訴我不少關於簡雪芹的東西。」

    「你不知道?怎麼會?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他可是自稱是你,他的語氣和動作,還有其他的感覺,給我的感覺,我覺得他和你一模一樣。不是你本人的話,他可能在刻意模仿你,只是他怎麼會模仿得如此類似。我差點沒有分辨出來。我若是能分辨出來,我也不會給他開門,更不會跟他走。我以為他是你,才跟他走。」簡雪妍解釋說道。

    我頓時迷茫了,這算什麼?帶走簡雪妍的人居然模仿我,他這是啥意思?難怪艾有勇對小莊說,簡雪妍被我給接走了。簡雪妍雖說看不清東西,但她的心絕對比普通人要細心。我認為帶走簡雪妍的人會是囚鳥,不然,想不到其他人,他是針對我和小莊。他把簡雪妍帶走就帶走吧!以他的手段,實在沒必要模仿我。

    小莊對簡雪妍說道︰「怎麼?他不是綁架你?」他說完還看了我一眼,似乎懷疑起我來。

    「沒有,我是主動跟他走了。我真的以外他是袁圭,太像了,就連走路的聲音也很像。我是在他跟我聊起雪芹的時候,才發現不對。當我發現他的身份之後,他中斷了和我的聊天。沒有再跟我聊雪芹而是讓我喝了一杯味道很奇怪的東西。喝完這杯東西,我昏迷了。」簡雪妍一面努力地回憶一面說著。

    陳易炫對我笑道︰「龜爺,你是不是有什麼雙胞胎兄弟?」

    「屁話,我家裡就我一個孩子,我哪來的雙胞胎兄弟?就算有,兩個人也不會差不多一樣。那個人,他能模仿我,他估計跟在我身邊很久了吧!」我推測著,內心像是吃了狗屎一樣,感覺這個人就像是一個邪惡的影子,偷偷摸摸地跟著我生活,我沒有一絲發現。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兒。

    「不,他不僅能模仿你的動作和聲音,他和你長得也很像。」簡雪妍冷不丁說了一句。

    「怎麼會?」小莊不解地嘀咕一句。

    我也同樣懷疑簡雪妍,「除了我,還能有誰?我根本沒有帶走你,絕對不是我。」世界上沒有兩片相似的葉子,但丁麒麟和丁震長得還蠻像的。按照這樣子的推論,難不成世界上還有一個和我長得比較像的人嗎?這樣子,也太神奇了。當然,不排除這個解釋。

    陳易炫笑道︰「簡小姐,你眼楮又看不見,你怎麼知道他和龜爺長相一樣?」

    「我跟著他出來的時候,他刻意地和小區的保安打了招呼。我從保安和他的談話中聽到了,保安稱呼他為袁圭先生。你們也知道,小區保安他必須得熟悉小區內的住戶,新人舊人,過目不忘。那名保安,他還是老資格,他肯定不會弄錯。陳警官家裡有錢,住在這兒,那麼高調,那個保安對你盯著也緊,他老早就打聽到這些天跟你進進出出的袁圭的身份。我覺得他不會弄錯。」簡雪妍認真且謹慎地解釋著這奇怪的事兒。

    小莊看向我說︰「龜爺,這麼說,還真有人和你長得很像,這個人會是誰?除了囚鳥,我想不到其他人。你見過囚鳥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雖然沒有和囚鳥見過面,但我覺得他不會長得和我很像。」我被攪糊塗了,根本沒法去洗清這件事。我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我得見見這個人。簡雪妍人不笨,她這番話,應該沒有錯,帶走她的人,還真有可能故意去跟小區內的保安聊天,故意讓她聽到這一點。盲人最會利用別人的眼楮了,她應該沒有錯。那麼,這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他會是誰?會是囚鳥嗎?我內心越來越不安了。

    陳易炫笑道︰「龜爺,看來你有空得回去,或者打個電話問問你家人了。」

    「別鬧。」我叱聲說。

    「龜爺,咱們得重視這件事,囚鳥他到底是誰?我想和你一定關係不小。我現在先帶雪妍去醫院,隨後,我再過來你們聊聊這個案子。很顯然,囚鳥他就在我們附近,我們得找到他,不能再讓他肆意妄為。」小莊憤憤不平地說,經過簡雪妍這件事,他估計對囚鳥恨得咬牙切齒,儘管帶走簡雪妍的這個人是不是囚鳥還沒有蓋棺定論。

    簡雪妍看上去很疲憊,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地跟著小莊離開危樓。其他的同事見到簡雪妍醒來,加上在屋內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們也一一撤離危樓。

    危樓內,很快只剩下我和陳易炫兩人,我們面對面站著,呆呆地站在這間簡陋破爛充滿酸腐臭味的房間內。這兒還算偏僻,囚鳥他總能選擇最佳的地點。他把簡雪妍弄走,還把關於簡雪芹的真相告訴她,他到底有何目的?

    之前他一點影子也沒有,這會兒反倒是要興風作浪的意思。

    難不成他這是要給我發出信號?可是,在杉樹林的時候,從他的門徒「丁麒麟」的嘴裡,他好像已經放棄殺死我。

    丁麒麟這話到底啥意思?

    我和陳易炫待了一陣子,然後每一層的樓房查看一遍,最後沒有什麼發現,也只好下樓離開。從危樓門口走出來,剛剛跨出大門的門檻,陳易炫捂嘴慘叫一聲,「那人,那人他怎麼回事?一身是血,他搞什麼?」

    我抬頭朝前面看去,在門前,一個殭屍一般的人搖搖晃晃地朝我們走過來,他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隨著他走動,後面出現了一條血路。在他身上,除了血液,還有無數的傷口,完全淪為一個血人,像是從一缸血水之中泡出來一樣。

    那人拖著流血不止的身體朝我們一步一步趔趄而來。幸好這一帶沒有什麼人,不然得鬧出多大的動靜。我和陳易炫被這個血人弄楞了,定定地站著,不敢上前去。

    血人發出陰仄仄的笑聲,他頑強地走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等到他的臉孔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我看到他一臉的刀口,一臉的血痕。但我能看得清楚,他正是在杉樹林和我匆匆一別的「丁麒麟」。我和他分開沒多久,他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看樣子,他去找了囚鳥,而且就在附近。

    我和陳易炫提心吊膽地朝丁麒麟走過去。

    此時,我看到在丁麒麟身後不遠處的一個旮旯內蹲著一個人,那是老酒鬼艾有勇,他蹲在旮旯那兒,手裡舞動著一把尖刀,尖刀上面全是血。我看向他的時候,他還朝我笑了笑。笑完之後,他站起來,手裡尖刀一丟,轉身走了。

    「陳大少,追人。」我喊了一聲,打算和陳易炫去追艾有勇。我們面前的丁麒麟噗的一聲倒在地上,他嘴巴噴著血朝我們叫道︰「別追了,快去看你老師吧!你上當了,他不會對你動手,但他會殺掉你的老師,那個自以為是的白牧奎教授,他一定會殺掉,就好像殺掉我一樣殺掉。」

    丁麒麟說完這番話,他掙扎幾下便斷氣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兩百零七章:暗色天堂

    我和陳易炫互相看了一眼,陳易炫拔腿朝艾有勇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我停留在丁麒麟的身邊,看著丁麒麟身上的傷口,傷口還在滴血,這一切發生得有些突然,丁麒麟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兒,殺死他的人會是艾有勇嗎,難不成艾有勇會是「囚鳥」,

    我在丁麒麟的屍體身上找了一下,結果在他左邊的褲兜內找到一張「火雲花」的卡片,卡片上邊有人寫了三個字︰「殺無赦」,

    對於囚鳥來說,丁麒麟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丁麒麟無非是一名罪大惡極的變態殺人犯,囚鳥似乎對這類犯罪者極為厭惡,所以丁麒麟沒得跑,

    丁麒麟也意料到自己勾搭上囚鳥之後有這麼一天的到來,想著丁麒麟剛剛說的話,也難怪囚鳥遲遲沒有出現,他沒有來找我,很顯然,最近他在我身邊製造的這一切無非是拖著我,把我給拖住之後,他的目標轉向白教授,

    囚鳥殺死一系列相關的人,到頭來似乎只剩下我和白教授還活著,他沒有先選擇我而是去挑戰有些難度的白教授,白教授身邊安排了那麼多人,從鞦韆瞳的行跡上看,她似乎把白教授當成了「誘餌」,囚鳥這個時候撞上去,膽子得足夠大,

    但是,以囚鳥的能力,他應該不會辦不到,他總能有他自己的辦法,我擔心起白教授,也不知道他那邊情況如何,陳易炫這時候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說他沒能抓住艾有勇,我跟陳易炫說起丁麒麟最後那一番話,這番話令人恐懼,

    我告訴陳易炫,我得回白教授身邊一趟,至少我得知道白教授是安然無恙的,還有,囚鳥的目標很明確,他的目標只有我和白教授,我和白教授在一起,他絕對會找上門來,這麼一來,抓住他的機會自然會來,

    陳易炫把車鑰匙給我,他讓我先回白教授,他則會所裡找呂茜過來清理丁麒麟的屍體,還有調查艾有勇的行蹤,等事情處理完畢,他會通知小莊一聲,然後和小莊一起去支援我,

    我們說好之後,我開著陳易炫的車離開了八里街,一路上,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車子開到白教授所在的醫院門口,

    下車之後,我直奔白教授的病房,

    然而,我似乎來遲了,病房內沒有任何一個人,我焦慮的時候,正打算找看護的護士瞭解情況,白火火哭紅了雙眼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我站在病房內,她一頭紮進我懷裡,嗚嗚痛哭著說︰「我爸他不見了,他不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小龜,你說我爸他能去哪兒,他還是個病人,」

    「白教授什麼時候不見了,」我扶住白火火,她整個人都是軟的,幾乎沒有任何力氣,我把癱瘓了的白火火扶著走到一張椅子上,

    讓白火火坐好,給她倒了一杯水,她兩眼無神,端著水杯,淚流不止,過了一會兒,她才說,「一個小時之前,我稍微離開一下,回來他就不見了,他把我給騙了,他明明已經好了,為何還要裝死,小龜,我剛剛看了醫院的監視記錄,我爸他是自己趁我不注意,他自己走出了醫院,你說他要去做什麼,」

    這點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上次來探望白教授的時候,我已經有一點點看出來,白教授他身體並沒有那麼糟糕,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好轉過來,或者他一直故意裝病,他的目的很明確,躲開囚鳥對他的追殺,這是最好的辦法,

    囚鳥似乎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所以才讓他出此下策,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白火火,白教授這麼做,他連女兒也給瞞住了,我能體會出白火火內心複雜的情緒,我問白火火,「報案了嗎,我懷疑白教授他會有生命危險,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咱們趕緊去找找,」

    「鞦韆瞳的人已經在找了,一直沒能找到,我爸他出了醫院門口,他躲開了監視者的視線,特地逃跑了,你說我爸他這是要做什麼,好不容易活過來卻還要把命送出去,唉,我也知道這件事和那個囚鳥有關,我們從沐城縣回來之後,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膽,祝淇姐可能正是因為這樣子,她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逃避囚鳥的追殺,」白火火低聲說道,

    我定定地看著白火火,她也不是死心眼,對於整個事件的過程,她還是理解的,她也懂得囚鳥和白教授之間的恩怨,可能也知道囚鳥遲早會找上門來,

    在她心裡,也許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她不笨,只是不曉得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我有些疼惜地說︰「火火,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找到他,一定會把白教授給找回來,」

    「小龜,你說我爸他是不是傻,他留下來就好了,何必走出去呢,囚鳥他進不來的,無法進來,」白火火痛心疾首地說著,是呀,白教授他為何會選擇主動出擊,他明明可以好好地活在保護之中,

    也許,正如祝淇一樣,越是安全地待在這兒,心裡越是不安,白教授他能理解到,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吧,與其躲著,還不如出擊,我想,在沐城縣被囚鳥抓住之後,白教授他也不甘心吧,囚鳥一次一次殺人,白教授他這只驚弓之鳥,他不會傻傻地等死,

    「火火,你很懂事,這件事交給我吧,我回來便是幫教授的忙,我不會讓囚鳥得逞,絕對不會讓他得逞,」我信誓旦旦的說著,內心卻是極度不安,囚鳥神出鬼沒,他像是一隻幽靈,我沒法知道他在哪,還有,白教授離開醫院之後,有沒有和囚鳥踫面,會不會是中了囚鳥的圈套,我也不得而知,

    納悶的時候,鞦韆瞳從門外走了進來,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她的手下,她進來之後,先是跟白火火說沒有找到白教授的下落,以白教授的能力,他故意躲開監視者的視線,特地玩失蹤,完全不是什麼問題,他懂得如何隱秘地逃離,我們想找到他確實比較難,除非留下了線索,或者主動聯繫上我們,

    鞦韆瞳讓她的手下把白火火帶走了,並且嚴格保護起來,鞦韆瞳這麼做,並沒有錯,但白火火不是很樂意,她一直哭泣不停,到頭來,誰也勸不住,

    鞦韆瞳只能讓她的部下強制性地將白火火帶走,我在一邊看著,沒有阻止,我知道,囚鳥他這種殺人犯太危險,這麼做,對白火火沒有壞處,從白教授失蹤開始,和囚鳥的戰爭算是打響了,鞦韆瞳很謹慎,這點我還是蠻佩服她,送走白火火之後,鞦韆瞳和我留在病房內,

    「你消息還挺快,居然從八里街回來了,」鞦韆瞳跟我說道,

    「丁麒麟死掉了,被囚鳥殺死,他在死之前告訴我,囚鳥會找白教授的麻煩,倒是你,你在白教授身邊安排那麼多人,人還是沒了,還有,你和白教授早就商量好了吧,」我笑道,

    「商量好什麼,」鞦韆瞳問道,

    「你別逗我了,白火火她傻,我可沒有她那麼傻,以你的本事,白教授他怎麼可能毫無徵兆輕而易舉地離開,很顯然,你和白教授溝通過了,白教授他具備反偵察的能力,但也得有你的幫忙才能離開醫院吧,我們部門的人又不是廢物,絕不會看不住白教授,說吧,你和白教授是不是按耐不住了,打算先發制人,」

    「袁圭,你真這麼認為,」

    「還跟我賣關子,」

    「我要是說,白教授他真的被囚鳥誘出去呢,你和囚鳥交過手,囚鳥這個人,他從不吃虧,我們再怎麼把白教授給保護起來,他總能有辦法讓白教授走出保護圈,這就好像攻城,攻不進來,完全可以把對方給誘出去,不是嗎,」

    「拿什麼誘,」

    「你說呢,傻瓜,囚鳥總能找到對手的致命弱點,對於白教授來說,他的致命點在哪,你比我還清楚吧,加上白教授從沐城回來後,他擔驚受怕那麼多天,心理層面早就快崩潰,」

    「白火火,」

    「聰明,你說,如果囚鳥想方設法告訴白教授,如果白教授不出來面對他,他會去找白火火的麻煩,甚至白教授妻子的麻煩,你說白教授他能安心嗎,白教授他裝病躺著,白火火她可是個自由人,我們總不能把白火火囚禁起來,讓囚鳥沒有機會下手,」

    看來我猜錯了,我嚥了嚥口水,鞦韆瞳的話讓我渾身都很緊張,汗水不停地流出來,鞦韆瞳的語氣內,我看得出她很緊張這件事,而且對這件事好像沒有什麼辦法,她跟我說完這些,帶著她的人走了,

    我獨自一個人待在病房內,這算什麼事,坐以待斃嗎,只能等著給白教授收屍嗎,鞦韆瞳她似乎也沒有想到囚鳥會用這麼一招,我狠狠地在牆壁上揍了一拳,囚鳥他無非是把白教授的心理防線給攻破了,這個人實在是太狡猾,我該如何找到他,我在病房內搜索了一番,以為囚鳥或者白教授留下點什麼,

    很可惜,病房內什麼也沒有找到,

    我從醫院門口走出來,剛剛想上車,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那人站在一顆桑樹下面,他抬頭朝我呵呵傻笑著,我看了他一眼,認出他是老酒鬼艾有勇,心想這傢伙居然跟著也離開了八里街,

    我朝艾有勇跑過去,艾有勇冷笑一聲,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玻璃酒瓶子並將酒瓶子朝我扔了過來,

    啪,酒瓶子在我腳跟前砸碎了,

    我看到破碎酒瓶子內捲著一張卡片,

    我把卡片撿起來展開,卡片上的火雲花圖案下寫著一行字︰「暗色天堂,自己一個人來,」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前面,艾有勇已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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