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傀儡
曹隊用手擦了擦太陽穴兩邊的汗水朝安琪說︰「我管你是梁君的老母還是誰,給我銬起來帶回局裡,」他說完,我身邊的關刀拿出手銬去把安琪的雙手銬住,安琪面不改色,定定地站著,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把她們倆都給我帶回去,我要逐個審問,他老子的,今兒還真是晦氣,」曹隊看著安琪和南婕大聲叫罵著,包大海和關刀他們趕緊押著安琪、南婕朝倉庫外面走去,曹隊吩咐一組刑警和法醫留下勘察現場,他自個也走了,
我看著安琪,這個時候,她怎麼會出現了,之前她怎麼了,為何要躲著梁君,梁君為了找到她,可是差點把我給殺了,從她肚子裡邊掏出來的胎兒,現在如何了,我心事重重地看著安琪,
關刀押著安琪從我面前路過的時候,安琪她驀地朝我笑了一下,她這莫名其妙一笑,讓我渾身發麻,小莊用胳膊肘踫了我一下,「她怎麼回事,」
我把與安琪相關的事兒告訴他,錄像帶還有梁君為了她把我關在冷藏庫,安琪還能活著,絕對算是一個奇蹟,我根本沒有想過她還活著,梁君他尋找的無非也是安琪母子的屍體,安琪她到底想做什麼,她又是怎麼知道梁君被殺死在這兒,我沒忍住,拉著小莊跟在曹隊身後,
關刀押著安琪坐一輛車,我和小莊跟上了他的車,曹隊自己一輛車,包大海和兩個刑警押著南婕坐一輛車,他們開在最後面,
我們從楊桃坡工業區回到公安局的時候,關刀押著安琪去了審問室,曹隊跟了過去,我和小莊想進去,曹隊讓關刀出來攔住我們,曹隊的意思很清楚,我和小莊不能參與對嫌犯安琪的審訊,
關刀安慰了我們幾句,曹隊這人的脾性我也是摸清楚了,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傢伙,心裡也不會想太多,倒是包大海他們遲遲沒有回來,這讓我感到很奇怪,
「大海他怎麼搞的,我們都回來那麼久了,他連個屁都沒看到,車子拋錨了,爆胎了,」關刀似乎也發現包大海他們最後面的車子沒有回來公安局,從楊桃坡出來的時候,包大海他們的那一車本來緊緊跟在我們後面,後來不知道怎麼了,離我們越來越遠,也不知道咋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小莊皺起眉頭說了一句,
「應該不會,大海他們好幾個人,連個女人都看不住嗎,」關刀說完掏出一包煙,自己叼了一根,再分給我和小莊每人一根,我們抽著煙,小莊吞雲吐霧地說︰「那個吃掉梁君眼珠子的女人,她是你們的法醫吧,雖說是個弱女子,好歹也是受過特訓的人,萬一……」
「哪有萬一,你可別瞎說,包大海他們連南婕都看不住,以後別想在局裡混了,南婕在局裡出了名的弱雞,我一隻手都能對付她,這都看不住,他們哪還有臉待在局裡,都放到鄉下派出所去算了,」關刀說話有點兒狠毒,
小莊呵呵一笑,看著我問︰「龜爺,你說那女法醫她怎麼回事,人本來好好的,見過梁君的屍體,怎麼就瘋了,瘋了還不說,眼珠子都敢吃,我也是服了她,梁君被七根鎮釘釘住了魂魄,魂魄早被釘得死死,他還能爬上那女法醫身上不成,那也沒有自己的鬼魂吃自己的道理,不過,這也不是沒有道理,梁君殺死那麼多人,戾氣那麼重,死了也會是一個霸道的惡鬼,區區七根鎮魂釘,哪能把他的邪惡厲魂給鎮住,」
「哥們,這可是慶州市公安局,你要說這些鬼話,請你到街道邊上,大樹底下跟那些三姑六婆說吧,胡說八道什麼呢,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從古至今,死了那麼多人,要是有鬼,地球上哪還有人站的位置,」關刀朝小莊嗆聲道,
「哥們,你不信,不代表沒有,那位女法醫萬一真被梁君的凶靈纏身,她大有可能把那胖子警察一干人全給滅了,魂都給吸乾淨了,」小莊倒也不怕和關刀抬槓子,
關刀咂咂嘴,想還口,包大海他們的車子從公安局大門開了進來,慢慢悠悠地朝我們過來,關刀瞪了一眼小莊,「瞧見沒,這不是回來了,」
「南婕跑了,咱們得加派人手去追她,」包大海從車上下來說的第一句話便讓我們大吃一驚,小莊冷不丁地朝關刀笑道︰「哥們,瞧見沒,出大事了,」
「怎麼搞的,連南婕都看不住,你們幾個吃白飯大的嗎,還有臉回來,呸,在哪丟的南婕,」關刀火冒三丈,把火氣全部發洩在包大海身上,
包大海做錯了事,不敢還嘴,只能如實交代南婕跑掉的過程,他們的車子本來開在我們後邊,半路的時候,南婕說她拉肚子,南婕雖說褻瀆了梁君的屍體,好歹是同事一場,
包大海帶著南婕,手銬都沒有銬,他們本來就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也沒有加強警惕,包大海叫開車的刑警找了一個能上廁所的地方,結果南婕進去之後從女衛生間的一個透氣窗口鑽出去跑了,他們發現南婕逃了,在附近搜了一圈,連個影子也沒撈著,
關刀直接罵包大海傻逼,轉身便去審訊室內把這件事告訴曹隊,曹隊板著一張臉從審訊室內走出來,他瞪了一眼包大海,「人丟了,不去找,跑回來做什麼,馬上集合刑警一大隊其他人,全部都給去出勤搜捕法醫南婕,自己人還能弄丟了,真他媽丟人,」
關刀和包大海領命後立馬去集合了,曹隊這時候扭頭看著我和小莊,他對我說︰「梁君的未婚妻安琪,她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說,她現在提出要單獨見你一面,她要是跟你說什麼,你都給我錄下來,一個字也不能漏,我要知道你和她談話的所有內容,」他說完遞給我一支錄音筆,
我沒有想到安琪會見我,這有點意外,我和她素不相識,接過曹隊的錄音筆,曹隊轉身便走,他得帶著關刀他們去把逃跑的南婕抓回來,
我拿著錄音筆看了一眼小莊,小莊抬頭看了一下天空說︰「安琪要是跟你說了什麼,有空你再告訴我唄,我不急,雖說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想對你說什麼,但我得回去了,」
小莊一定很擔心鳳月蓉,其實,我也很擔心鳳月蓉,他回去鳳月蓉那兒,也能讓我心安,我送小莊離開公安局後才打開錄音筆走進審訊室內見梁君的「老婆」安琪,
安琪翹著個二郎腿面無神情,坐在一張椅子上,寵辱不驚,雨打不動,我把錄音筆藏在褲兜內坐到安琪面前,安琪眯眼朝我笑了笑說︰「你好,袁圭,」
「你認識我,我和你沒有交集,你怎麼會認識我,」我大為驚訝,如果不是那盒錄像帶,我根本不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她卻能張口便叫出我的名字,
「我怎麼會認識你,我們聊完之後,你自然會明白,可能你也心知肚明,呵呵,你們把我帶到公安局來,不也是為了梁君的事兒嗎,說實話,我對梁君所做的一切犯罪事件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我面前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如果不是那個人,我還真以為自己能和他一生一世只愛一人,沒想到他會是那麼花心的人,不僅花心,還那麼邪惡,」安琪打開話匣子之後,一改沉默的形象,聊起來似乎和我很熟一樣,
「那個人,」我對這三個字眼比較敏感,難道是囚鳥,
安琪微微笑著說︰「我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女人,梁君背叛了我那麼多次,我總不能容忍他,女人並非是天生的弱者,女人也從不是天生善良之人,我們的容忍和理解絕對是有底線,梁君一次次和那些女孩纏綿,說著情話誘騙她們,並殺死她們,吃掉她們,我是那麼的痛苦,我感覺自己懷上了一個惡魔之子,那種食之無味,夜不能寐的感受太折磨人了,我可能已經被他折磨得瘋了吧,」
「梁君他確實做得太過了,」我說,
「沒有一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那麼多女人發生關係,我自然也不例外,梁君他殺死那麼多女孩,你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殺死我嗎,」安琪正視著我說,「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懷上了他孩子的人,他這個人,他可以殺死任何人,但絕對不會傷害自己來之不易的孩子,我能逃過一劫,也多虧這個孩子,不然我早就跟那些女孩一樣成為他的盤中餐,」
「那你為何要……」我看了一眼安琪的肚皮說,
「他傷透了我的心,我得報復他,女人不能惹,千萬不要惹,我們狠起來,不會比梁君這種惡魔差,我要傷害他最在意的東西,讓他方寸大亂,因為我不是那種只知道生孩子的笨女人,我知道我把孩子生出來,梁君他照樣會吃掉我,」安琪獰笑著說,
我無奈地笑道︰「你確實夠狠,孩子並非只屬於梁君一人,你不也是孩子的母親,」
「對我來說,孩子不屬於我,只屬於梁君,你想清楚吧,和梁君這種食人魔在一起,我怎麼敢奢望自己能成為一名正常的母親,」安琪說,
「梁君確實不會放過你,我懂他那顆狠毒的心,」我說,梁君苦苦追尋安琪的下落,無非是為了確認她的死亡,她和孩子都死了,最好,若不死,他會親自動手吧,
安琪唏噓一聲說︰「我恨梁君,是他把我也變成了瘋子,我和那個人商量之後,才下定決心錄製一盒錄像帶,我得讓梁君感到恐懼,讓他感到不安,所以把錄像帶交給了你們,」
「那個人幫你錄製,」我駭然問道,
「不錯,他幫拍攝的錄像帶,我割開自己的肚子把即將死亡的孩子拿出來後,他還幫我止血和救治,他醫術還不錯,我以為我會死掉,沒有想到還能站起來,」安琪眼楮定定地看著我說,看得我都不敢和她對視,顯然,她已經無可救藥,
安琪繼續說︰「你也不必替我惋惜,我發現梁君背著我玩那些女孩,還有殺人之後,我已經崩潰了,以淚洗面的日子裡,我天天喝著酒折磨自己,肚子裡的胎兒逐漸地變成一副死胎,孩子她在我肚子裡死掉了,你懂嗎,全部都拜他所賜,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嚇了一身汗,我本來還在想,她怎麼會那麼大的勇氣和膽量,原來胎兒死在肚腹內,她整個人已經心如死灰,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把死掉的胎兒取出來,她還把這一切錄製成錄像帶,報復之心可謂是陰毒又堅決,
安琪又說道︰「我本來想一死了之,那人跟我說,就算死,也得先看著梁君死,再尋死,我覺得他說得很對,我得看著梁君被殺死,我被那人救了之後,他把我藏了起來,梁君被殺死之後,他告訴我梁君死亡的地點,當我看到梁君的屍體,那一刻,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
我搖搖頭表示不懂,
「我想煮了他,再吃掉他,不然,沒法解我心頭之恨,」安琪恐怖地說著,
我無語地看著安琪,安琪嘿嘿笑起來,
我說︰「你能聯繫上那個人嗎,」我比較想知道教唆安琪犯罪的人到底是不是囚鳥,
「不,他不會在聯繫我了,我也不會再聯繫他,因為他和我都知道,我就要死了,」安琪越說越離奇,「在死之前,他讓我帶一句話給你,梁君不過是一隻傀儡,真兇可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