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屍案密碼 作者:阿丑(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40: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 2311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八章︰沈奕的推論

    我聽到這兒,龐虎腦袋被卡住了一樣,他磕磕巴巴再也沒能說出什麼來,只是不停地拍打自己的額頭,硬是想不到什麼,聽到他提起身上帶著蜘蛛的男人,我又想到小莊跟我說的話,

    那個男人他到底什麼來頭,那位在林中草屋內養蜘蛛的養蛛人嗎,該不會是丁麒麟吧,我沉思著,龐虎拍了一下我的肩頭說︰「咱們還是先去把小炫找回來吧,」

    我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這座神秘的木屋,也不知道陳易炫追著凶手從哪個方向跑去,我選了東南方向的杉林,那片杉林相對來說比較濃密,如果我被發現,選擇逃跑路線的話,我一定會選那片濃密的杉林,跑起來不方便,至少躲藏的時候比較方便,

    龐虎穿著半件白裙子,他身材高大,裙子有點兒窄,樣子挺滑稽,走起來路也不大方便,我是忍住沒笑,他也算是講義氣,沒有回去收拾收拾自己而是選擇留下來幫我去追蹤陳易炫,

    他們被關押在地坑下面,身體被冰冷的泥土掩蓋,身子早就扛不住了,龐虎也算是硬撐著,我們在林子內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我和龐虎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

    等著那個搖搖晃晃的人影走過來,龐虎衝出去喊了一聲,「警察,別動,」

    「龐隊,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這也太娘……」人影噗嗤一聲笑著說,話還沒有說完,他倒下了,倒在一片蕨草上面,

    「陳大少爺,你咋了,」我聽到聲音,知道來者是陳易炫,跑上去一把將倒地的陳易炫抱起來喊了他一下,陳易炫努力睜著眼楮望著我,「我沒能追上他,反而被一隻毒蜘蛛咬了,還好我身子骨硬朗,蜘蛛也不算劇毒的蜘蛛,我還能撐一下……」他一面說著嘴巴一面冒白沫,

    龐虎在一旁說道︰「看來還真被蜘蛛咬了,得趕緊送去醫院,」

    他還想去背陳易炫,我看他身子弱,搶在他身前把陳易炫背起來朝杉林外面跑去,陳易炫他已經昏迷過去,也不知道被毒蜘蛛咬了多久,

    我和龐虎把陳易炫送到醫院,陳易炫接受治療的時候,我讓龐虎也去檢查一下,龐虎拒絕了,他說他身子能扛得住,也沒有大礙,我們在急診室外面等著陳易炫的救治情況,醫生過來告訴我們,陳易炫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我們才有所放鬆,去病房看了一眼陳易炫,

    陳易炫讓我們回去休息,他能照看好自己,他還告訴我們,他追著的那個男人,男人身上爬著無數的蜘蛛,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熱愛蜘蛛的人,印象很深刻,對他來說,他已經認定這個男人就是凶手,還嚷著下一次遇到這個神秘的蜘蛛男,一定要逮捕蜘蛛男,

    陳易炫說著說著很亢奮,我們不想他這麼激動,只能安撫他幾句,讓他好好休息,再退出病房,出來之後,龐虎他回家去了,他說等天亮,他還會再去一次杉樹林,畢竟那兩名失蹤的刑警,他們至今還沒有音訊,

    我站在醫院門口,等車的時候,我看到醫院門口左邊的圍牆那兒坐著一個渾身酒氣的老頭子,老子鼻子很紅,臉上全是瘢痕,一頭稀鬆的長發,他抱著一個酒瓶子坐著,腦袋晃來晃去,好像要睡著了,

    我看向他的時候,他被蚊子叮了一下,人醒過來,撓著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此時,他看到我正在看著他,他朝我咧嘴一笑,一口大黑牙,怪可怕的,

    我收回目光,老酒鬼嘻嘻笑著,一邊撓著被蚊子叮咬的地方一邊站起來,

    他朝醫院前面走去,走了幾步路,突然一聲尖叫︰「嗚呼,」叫完一轉身,他把手中的酒瓶子就地一扔,酒瓶子溜溜溜的朝我一路滾過來,他甩酒瓶子的力度剛剛好,酒瓶子穩穩地停在我的腳跟邊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酒瓶子,瓶子裡邊捲著一張卡片,我楞了一下,彎腰把酒瓶子撿起來,把瓶子內的卷作煙狀的卡片抖出瓶口,扔掉空瓶子,展開卡片,卡片一半火雲花一半血骷髏,這是囚鳥經常留給我的,

    我翻過卡片看了一眼,卡片上留下一行字︰「花盆下,懺悔書,無妄罪,最難贖,」

    我看完卡片上的字,抬頭再看一眼前面,那個老酒鬼不見了,我跑上前來,醫院旁邊有條巷子,老酒鬼估計從這兒走了,

    我回憶著老酒鬼的樣兒,他會是囚鳥扮演的嗎,他留下的這十二個字,想表達什麼,花盆下有線索嗎,難道是陶工的家,

    我把卡片收好,看到一輛出租車空車過來,急忙攔下車子,上車之後,我跟司機說清楚陶工家的地址,到了陶工家,陶工被殺害在芭蕉林之後,他家已經被封鎖起來,外面拉著黃線,八里街派出所的人通知了陶工的家屬,家屬還沒有來得及回來收拾,

    現在,陶工家沒有一個人,我越過黃線進入陶工家,在院子裡邊逛了一下,陶工是一名園藝師,他收藏著很多盆栽,整個院子,少說有三四百盆,大盆小盆,長的短的,圓的方的,這麼一個個地找,只怕沒有什麼意義,再說了,陶工也不會把線索藏在院子這些盆栽底下,

    我想清楚之後,走到陶工家屋子的正門,想著推門進去,我聽到屋子裡有翻動的響聲,

    陶工被害之後,警方封鎖房屋,這種時候遭賊,算是正常,我在院子內找了一根棍子,輕輕推門進去,陶工家大廳,一個人弓著身子在沙發那邊好像在找什麼,

    我慢慢靠過去,那個人突然抬頭,看到我之後,他目瞠口呆,我看到他之後,手裡的棍子沒有舉起而是扔到一邊,在陶工家東翻西翻的人並非小偷而是我的同學兼室友沈奕,

    「龜爺,你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聲音,嚇死我了,」沈奕驚魂未定地對我說,

    我瞪著沈奕,「我還以為是小偷,你跑到這兒做什麼,」

    「我不是說我會幫你調查陶工嗎,」沈奕低聲說,他說完坐在陶工家的沙發上,「我通過幾個朋友,好不容易打聽到陶工所住的地方,沒有想到他被殺了,眼楮也被挖了,」

    「這事我知道,」我走過來坐在沈奕跟前說,

    「你知道,噢,我明白了,你在跟這個案子,對不對,龜爺,你還真是賊機靈,怎樣,查到什麼了嗎,」沈奕說道,

    我搖搖頭說︰「什麼也沒有,你呢,你膽子還真大,竟然跑進來,要是被派出所的人看到,你非得被拘留不可,我要調查陶工可以,沒必要知法犯法,」

    「呔,我不也是為了你嘛,早知道你在跟這個案子,我才懶得進來,我還想著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幫助你,陶工家好像被人翻了好幾遍,有用的東西,輪不到我了,」沈奕悵然說道,「對了,我到八里街這兒,除了發現陶工被殺害之外,還有一個人,他和當年的案子有關,在陶工被殺死之前,他也被害了,眼珠同樣被人給挖走,」

    「那個餐館老闆,」我問道,

    「嗯,你肯定見過屍體了吧,他叫老杜,他曾經在我們大學的食堂工作過,他和陶工關係還不錯,他們曾經一起住過,就住在我們學校後面的職工宿舍樓,他們倆一起工作的時候,關係很融洽,經常一起到我們大學的後街喝酒,陶工離職之後,老杜他也走人了,我沒有想到他們會住在八里街,不過,他們住得雖然很近,但是關係惡化了,」沈奕侃侃而談,調查得還真是仔細,不知道他從哪得來這麼多信息,

    我沒有想到陶工和老杜之間還真有聯繫,

    沈奕看了我一眼說︰「我也只是知道這些,他們關係怎麼惡化了,他們遇到了什麼,我們並沒有查出來,這個案子很隱秘,除了當事人,知道的人不多,不好查,」

    「嗯,一步一步來,」我嘟囔一句,

    沈奕翻了翻眼皮,摸了一下下巴,「真心難,不過,沒有翻過不過去的山,也沒有趟不過去的大河,迎難而上吧,」

    「你在這兒真沒有找到什麼,」我環顧大廳問沈奕,囚鳥給我留下的話,不會沒有目的,他到底在跟我提示什麼,陶工家裡到底還有什麼遺留,大廳內本來擺放著不少的盆栽,現在都被搬到外面去了,八里街派出所的刑警和技術人員肯定把這兒都給「扒」了,他們都是專業人士,應該沒有什麼遺漏,

    難道是我誤會了囚鳥嗎,我想掏出那張卡片再看一眼,

    沈奕冷不丁地說了一句,「龜爺,之前調查陶工他們的時候我查到了一個女孩,我琢磨了幾天,我懷疑這一系列的挖眼兇殺案和這個女孩有著極大的聯繫,幾乎所有死亡了的人,被挖眼珠的人都和她有關係,」

    「女孩,什麼女孩,」我問道,

    「她叫簡雪芹,」沈奕笑著說,

    「她在哪,」我看著沈奕問,

    沈奕搖搖頭說︰「不知道,生死不明,」

    「怎麼會,」我抓了抓耳朵,這也太奇怪了,

    「她本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法醫系,我偷偷地查過她的學籍,一丁點信息也沒有,學校裡的老師對她也是閉口不言,一個女學生,明明在我們學校上過學,但她就好像一隻幽靈,好像從來沒有在我們學校出現過,」沈奕淡淡地說,

    我看向沈奕,沈奕一臉誠懇地回應我,表示他沒有說大話,

    那麼,這個「幽靈女學生」簡雪芹她到底是什麼人,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七十九章︰盲女

    我和沈奕在陶工家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沈奕說他會盯著「簡雪芹」,對於這位「幽靈學姐」,他還挺上心,卯足了勁兒,看著沈奕離去的背影,我顯得有些茫然,這個案子並不簡單,凶手已經連殺數人,沈奕過來幫忙,我怕他會遭遇不測,但是,我們這些人,未來還得進入刑偵機構工作,總會有一天面臨生與死,

    我回到陳易炫的出租房,時間為晚上十一點左右,在小區門口,幾個黃毛小流氓正在圍著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小流氓叼著煙,抖著腿,吊兒郎當地擋住了女孩的去路,女孩想走開,他們非得攔著不給走,女孩被他們逼到了小區左側一塊宣傳欄邊上,

    女孩很害怕,身子站著僵直,像個木頭人杵在那兒,小流氓瞧見女孩害怕,不再是光動嘴吧,開始動手去挑逗女孩,女孩不敢動,抖如篩糠,她越是害怕,小流氓越得意,摸屁股,襲胸,掐大腿,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幾個大男人調戲一個小姑娘,」我看到周圍都沒有人,也難怪這幾個小流氓如此大膽,看到小女孩已經哭出來,我怒火中燒,走上前去猛喊了一聲,

    「喲,你誰呀,敢壞小爺的好事,」一個黃毛朝我走過來,伸手就要揍我,我躲開他的拳頭一肘子把他給打趴在地,其他幾個黃毛看到之後,一個個張牙舞爪朝我跑過來,

    在學校的時候,我的警體訓練成績一直不錯,也學過些格鬥擒拿功夫,這幾個小黃毛,一個個看著營養不良,瘦不拉幾,個頭也不高,招呼起來,我也只是挨了幾下拳頭,

    把小黃毛打跑之後,我走到女孩面前,女孩一雙手緊緊地抓在一塊兒,她很緊張,臉上全是淚痕,我朝她走過來,她帶著哭腔說︰「別踫我,都別踫我,」

    她揮動雙手,拉開架勢胡亂放拳,

    我這才發現,女孩原來是個盲人,她眼楮看不到東西,所以才被剛剛那幾個小流氓給盯上,她用來導盲的手杖還被小流氓給折斷了,

    「他們已經走了,你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對女孩輕聲說了一句,

    女孩收起拳頭,慌慌張張地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說,「走了,走哪去了,」

    「別管他們,這些人只會欺軟怕硬,專挑你這樣子的弱勢群體下手,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難得愛心一把,乾脆幫人幫到底,

    女孩猶豫了一下,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我也不是很放心,「我就住這個小區,我已經到家了,剛剛謝謝你了,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不麻煩你,」

    「噢,我也住在這兒,趕巧了,你看你一個人瞎摸著回去不方便,我給你帶路吧,」

    「不需要了,我熟悉……熟悉這一帶,」女孩怯生生地說著,說完轉身想走回小區,結果 的一下撞在她右側的宣傳欄上,額頭上磕出一個小包,我急忙過去攙扶住她,她開始還掙脫了一下,我說我真不是壞人,她才答應讓我扶著我,

    「你住在哪兒,我直接把你送到門口,」我問她,

    「A棟407,你認識嗎,」女孩輕聲說了一句,

    「A棟407,你確定嗎,」我重申一句,

    女孩點點頭,我笑道︰「原來你住在我們對面,又趕巧了,走吧,慢點走,路面粗糙,」我還真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巧的事兒,她居然就住在我們對面,這樣子也好,反正我對這小區也不熟悉,當做回家,我扶著女孩從小區門口進入A棟,乘電梯上到4樓,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女孩從手腕那兒把鑰匙翻出來,她也是好玩,家裡的鑰匙用一根紅色的棉繩綁在右手手腕那兒,

    女孩開門之後,我看到她額頭上被磕踫的小包都流血了,說︰「你家裡有止血的藥嗎,你額頭流血挺多,我看你自己不方便,要不……」

    「沒事,沒事,我有止血藥,我也會幫自己止血,你不需要麻煩,謝謝你,袁圭,」女孩客氣地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她伸手把門給關上,

    我身體像是被電了一下,暗暗想著,什麼,這個女人叫出來了我的名字,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一個盲人,我從未見過她,她住到我對面,想做什麼,難不成她是鞦韆瞳的人,

    我開始慌了,想著敲門,手舉起來卻沒有敲在門上,我在女孩家門口站了足足三分鐘,左思右想,實在是想不通,這女孩到底是誰,

    回到屋裡,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腦子裡不停地湧出對面門女孩的影子,我是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我開始想到要不要搬離這兒的時候,天已經有些亮色,我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鐘,已經六點二十五分,我竟然一夜都沒能合上眼,

    回臥室內躺了兩個時辰,太陽出來的時候,我才起來刷牙洗臉,我想弄清楚昨晚的事兒,穿好衣服後出門站在對面的門口,?起勇氣敲了幾下門,門內沒有回應,我只好納悶地下樓去,路過保安亭的時候,我想了一下,走進去跟坐在裡邊的保安大叔扯談幾句,

    我和保安大叔一起抽菸,扯談一下這個小區的環境和狀況,還有附近吃喝玩樂的地方,我提到了對面門的女孩,他告訴我說,那個女孩在這兒已經住了將近三年,算是老房客了,他還告訴我說,就在我來之前,那個女孩帶著她的導盲犬一起出去了,

    我從保安亭走出來,我是不是想多了,耳朵出現了幻覺,女孩或許根本就沒有說出我的名字,她住在這兒那麼久,我們互不相識,她不可能喊出我的名字,我感覺是自己太累了,腦子總是出現一些奇怪的幻想,

    出來小區門口,我攔下一輛車趕往醫院看望陳易炫,陳易炫在醫院內接受治療,躺了一晚上之後,身體已經好多了,蜘蛛毒也清除乾淨,可以出院了,

    我給他辦理出院手續,陪著他從醫院出來,我問起他對面門的事兒,打算旁敲側擊一下,陳易炫卻一臉傻乎乎地告訴我,他從來沒有見過對面門的人,也不知道對面門住著什麼人,

    我看他傻乎乎的樣子,沒有騙我的意思,我想送陳易炫回家休息,他卻要跟我去八里街派出所,我拗不過他,之後一起去派出所看看,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龐虎他們身體都調養過來,我看到他們集結在派出所辦公樓對面的小操場上面,龐虎正在給他們訓話,

    我遠遠地瞄了一眼,集合的人除了刑警隊的刑警、治安隊的民警還有好幾個身上披弓戴箭的獵戶,看到我和陳易炫,龐虎走過來,他先是問了一下陳易炫的傷勢,知道陳易炫傷勢好轉,沒有大礙,他則讓陳易炫把他的婚戒還給他,

    昨晚我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陳易炫趕緊從口袋內把龐虎的婚戒拿出來交給龐虎,物歸原主,龐虎神色悅然,著急地把婚戒帶回原來的地方,這枚婚戒,對他來說,還挺重要,

    龐虎告訴我說,他們這一次去杉樹林搜捕犯人,他特地託人找來的獵戶均已來到八里街,這一次,他很自信,覺得抓到那頭怪物,萬無一失,當然,除了怪物之外,他們還得抓住那個蜘蛛男,我們在杉樹林攪和了幾次,也不知道那頭殺人的野獸和蜘蛛男是否還在林子裡邊,

    但看龐虎胸有成竹的樣子,他這一次應該早有準備,不會重蹈覆轍,

    陳易炫走到獵戶身邊,看到獵戶們酷炫的捕獸裝備,他眼楮發亮,吵著要一起去追捕犯人和野獸,龐虎卻沒有答應,今天早上,所裡接到一起報案,說是發現了屍體,龐虎打算派我和陳易炫、新來的法醫呂茜去現場進行調查,

    接到龐虎交給的任務,陳易炫垂頭喪氣地看著我,他似乎更想去杉樹林與那位跟他失之交臂的蜘蛛男交手,我沒有說什麼,只要有案子,不管是去現場還是去追捕犯人,我都可以,

    龐虎把新來的法醫呂茜帶到我和陳易炫跟前介紹了一陣,巧了,我和呂茜居然是校友,她在三年前從我們學校法醫系畢業,先是回老家基層待了一段時間,現在被抽調到新城區公安局,八里街發生那麼多命案,她作為法醫組的成員之一來到八里街輔助案件調查,

    「既然是校友,你們自個看著辦了,我得去部署我自己的事兒,」龐虎把我和陳易炫交給呂茜之後,他回到刑警隊集合的地方繼續他的計畫和部署,

    我和呂茜寒暄了幾句,呂茜很冷漠,話很少,對我和陳易炫愛理不理的樣兒,我和陳易炫跟她說話,她只答不問,回答的時候總是嗯嗯哦哦地點點頭,或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壓根不會多幾個字,

    我和陳易炫心裡邊特別鬱悶,呂茜啥也沒有表示,朝派出所門外一看,「走吧,去現場瞧瞧,聽說人死得很慘,嘴巴被針線給縫合起來,左右腮?得很厲害,嘴裡邊有東西爬動的聲音,死者額頭上,凶手用血液畫了一個倒三角符號,你們一定很熟悉這個符號,」

    我和陳易炫聽著呂茜的陳述,一愣一愣的,這些描述應該是報案人所描述的場景,

    呂茜微微一笑,高傲地轉身邁向派出所大門,

    我和陳易炫趕緊跟上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章︰魔種

    兇殺現場位於八里街花椒小區16號一單元2棟二樓,我們來到現場的時候,這兒圍著不少的人,有人被殺害之後,消息傳得也快,整棟樓和附近的單元都被驚動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堆一堆地聚集在小區的四周,議論紛紛,什麼表情都有,

    我們進入案發現場,法醫呂茜先朝死者的位置走過去,我和陳易炫則跟報案人聊幾句,

    報案人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性,身材臃腫,穿著一件灰綠色的裙子,皮膚很白,手腕和脖子戴著名貴的首飾,她說她是死者的妻子,今天早上,她坐車過來看望自己的丈夫,開門進去發現丈夫已經死去多時,她告訴我們過程的時候,表情顯得很冷靜很平淡,絲毫沒有慌色,

    普通女人,丈夫死了,抑或痛苦難受,抑或是情緒低落,無法接受,她不一樣,態度冷漠,有啥說啥,好像死的是個路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我和陳易炫瞭解報案人發現死者的過程,我讓陳易炫去屋子周圍看看,瞧瞧凶手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我則朝呂茜走過去,死者死亡的位置位於他的臥室,我一路走進來,屋子的構造為一房一廳,大廳和房子的擺設和裝飾、生活用具用品全是男性,

    死者明明有老婆,他居然選擇一個人在此獨居,我疑惑地走進臥室,呂茜正在給死者拍照,我看了一眼屍體,屍體橫著躺在床上,身高一米七左右,大腹便便,和他老婆挺配,

    屍體穿著一件灰色短袖,下面是一條黑色西褲,褲頭上繫著一條褐色皮帶,他腳上沒有穿鞋子,赤著腳,腳背上有不少血跡,死者仰面躺著,左手微屈,右手捂著肚腹,

    正如來之前呂茜和我們所言,死者的嘴巴被凶手用針線縫起來,兩腮?成半球,嘴裡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我聽到屍體最內有東西爬走的響聲,特別想用剪刀把縫在死者雙唇的針線給拆開,

    只是法醫當前,我還是不要亂來,

    呂茜給死者拍完照片,她走到屍體前面,檢查了一下屍體的頭部,她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除了左腳背有磕踫傷之外,他身上沒有其他外傷,從屍表的皮膚顏色分析,死者皮膚呈現暗紫色,喉嚨腫脹,不排除他中毒死亡的可能性,凶手殺死他的時候,他看著死者中毒倒在床上,等死者死掉之後,才把死者的嘴巴封住,」

    「你說凶手會在死者嘴裡塞什麼,」我看著呂茜,我畢竟好奇,

    呂茜用手捂在死者的腮部,她冷冷地說︰「我不知道有什麼,但應該是活著的東西,」

    「活物,死者死亡時間蠻久了,他嘴裡還能養東西,」我盯著死者的臉部看,在他的額頭上有個鮮紅的三角形符號,我當然已經猜到凶手是誰了,他這一次殺人,又要表達什麼呢,我一路看著呂茜把小剪刀拿出來,她細心地把縫在死者嘴巴上的針線拆除剪斷,

    凶手在死者雙唇上使用針線,手法還挺細緻,每一針每一線都很緊密,整?有序,呂茜拆線之後,她用一把鑷子將死者的嘴巴撐開,死者嘴巴張開,一口黑血從裡面噴出來,?起來的腮也萎縮了,呂茜被死者噴出來的黑血濺射到,她無語地站起來,往旁邊靠了一下,

    我走過來,靠近一點死者,看著不停地從死者嘴巴內湧出來的黑色血液,血液流動著,最後連舌頭也從嘴縫內滑落出來,死者的舌頭被咬斷了,上面很多針眼大小的小孔咬痕,

    我看著這一幕,汗水不停地湧出額頭,死者的舌頭從嘴巴內隨著汩汩流淌的黑色血液滑出來之後,死者嘴巴內的黑色淤血也流光了,這時候,我看到死者嘴巴內爬動著一個蟲子,我想叫呂茜過來查看一下,那隻小蟲子已經從死者嘴巴爬了出來,

    那是一隻血紅色的蜘蛛,隨著蜘蛛爬出來,死者的嘴巴蠕動了一下,又跳出來幾隻蜘蛛,這是幾隻個頭蠻大的跳蛛,跳蛛從死者嘴巴出來後跳落在淌在死者胸口的黑血上,

    跳蛛腳上沾到血液,它們一蹦一蹦四下跳開,跳到了床上,白色的床單立馬形成了斑斑點點,

    「蜘蛛男,又是那個蜘蛛男,」我心中暗暗想著,蜘蛛男難不成還真是丁麒麟,我眼楮落在死者的額頭,那個鮮艷明顯的三角形符號,它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看到死者嘴巴內爬出來那麼多的蜘蛛,呂茜被嚇了一跳,她不解地看著死者的嘴巴,拿著一把鑷子走過來,她再次把死者的嘴巴撬開,嘴巴內突然傳來一個咕嚕咕嚕的響聲,

    咕嚕聲來自死者的喉部,呂茜伸手在死者的胸部輕輕擠壓一下,噗的一聲響,從死者的嘴巴噴出來一道血色的液體,液體黏糊糊的特別噁心,比人喝多了之後的嘔吐物還噁心,

    屋內頓時被這股噁心的液體散發的惡臭充斥,我捏著?子,看著呂茜,呂茜正在用手中的鑷子檢查從死者嘴巴中噴出來的那道液體,

    我稍稍靠過去,我看到那灘飛濺在床單上的血色液體之中跳動著不少小蟲子,蟲子吸入毛髮,兩釐米左右長短,身體為白色,像是某種病菌,它們在血色液體中扭動了幾下便死掉了,

    「有點兒像是某種吸血鞭蟲,不知道有沒有毒性,我得帶回去研究研究,」呂茜說著的時候,她找來一根勺子和一隻證物袋,她用勺子慢慢地把噁心的液體和那些詭異的蟲子弄到證物袋內,

    我無法直視,轉身朝臥室門口走去,出來了,我看到死者的老婆定定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我坐在死者的老婆對面,她抬眼看了我一眼,欲說還罷,

    「你和死者真是夫妻倆,你們怎麼沒有住在一起,」我找一個話題切入,

    「唉,我和他名義上算是夫妻,其實,空有夫妻之名罷了,我和他已經分居兩年多,我心裡早就沒有他了,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就跟他離婚,」女人淡淡地說,

    我看得出這個女人很麻木,「這麼說,你們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是孩子支撐著你們走下去,你和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沒有夫妻之實了,你怎麼還會來找他,」

    「家醜不可外揚,人已經死了,有些話我還是得說明白吧,我男人他呢,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他不僅喜歡女人,他也喜歡男人,」女人嘴裡說的話差點把我從沙發上炸起來,

    「你老公他……他喜歡男人,」我疑惑地問道,

    女人估計對他老公早已心死如灰,這也正常,有哪一個女人能接受這個呢,她估計也是從發現老公喜歡男人開始才決定兩地分居吧,熬了兩年,她的脾氣也磨平了,所以,老公死了,她也無動於衷,或者說,在她心裡,她老公還不如早點死掉,老公活著便是自己和孩子的負擔,她的內心是煎熬的,從她沒有表情的臉,完全能看得出來,

    我問女人︰「你見過那個男人,和你老公有關係的男人,」

    女人搖搖頭說︰「沒有,一次也沒有,但我懷疑就是那個人殺了我的老公,」

    「你老公和他的男人鬧彆扭了,你有證據嗎,話可不能亂說,」我提醒了一下女人,

    女人低頭冥想了一會兒,嘴裡惡狠狠地說︰「我老公的死,除了那個男人還能有誰,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麼分居那麼久了,我還來看我老公,我在來之前,我老公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口口聲聲地跟我說,他就要死了,他淪為了魔種,魔種代表著死亡,他喝了很多酒,滿嘴醉話,但我聽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所以才會過來看看,」

    「魔種,」我不明白地撓撓頭,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反正我老公跟我說他會被殺死,被自己心愛的人殺死,因為他成為魔種,他和所有人不一樣,他成為了異端,他沒法活下去,他說完這些胡話,掛掉電話,我再怎麼打給他,他都沒有再接,你說我和他沒感情了吧,在他沒有發現自己喜歡男人之前,我們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幾年,我來到這兒,開了門便看到他死了,」女人說到這兒,臉上才有那麼一絲的悲色,「我覺得和他出軌的那個男人有著極大的關係,你們應該去調查那個男人,他肯定有很大的問題,」

    「那個你說的男人,我們會調查,」我只是好奇死者的話,他說他會被心愛的人殺死,他喜歡上的男人不會是那個蜘蛛男吧,至於「魔種」是什麼玩意,著實令人不解,該不會又是什麼獻祭者這類的東西吧,

    我沉思著,女人眼角突然掉下一顆眼淚,她怨恨地對我說︰「那個男人,他破壞了我們的感情,還殺了人,你們一定要抓住他,這個沒良心的人,我都已經把人讓給他了,他還那麼不珍惜,這個殺千刀的,殺人就殺人,至於往人嘴裡塞毒蟲嗎,他這個瘋子,他就是個瘋子,我要是知道他會殺人,我一定……」

    她沒法說下去了,說到這,瞬間崩潰,捂臉嗚嗚地哭起來,

    「袁圭,你過來一下,」呂茜站在臥室門口叫了我一聲,

    我看了一眼眼前這位哭泣的女人,女人哭起來的時候還真是令人心疼,我轉身走向臥室,呂茜手裡提著一個證物袋,證物袋內有一個紙片,

    紙片是一家寵物店的名片,上面寫著死者的名字,她把裝著名片的證物袋提到我面前說,「我在死者扁桃體下邊找到的東西,凶手殺死死者的時候故意塞了進去,你趕緊去查一查這家寵物店,我懷疑和死者有關,」

    我看了一眼證物袋內的名片,上面用正楷字體方方正正地寫著「三角星寵物店」六個字,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一章︰詭秘三角星

    我和呂茜研究著「三角星寵物店」的名片,死者的老婆不知何時站在臥室門口,她探頭看了我和呂茜一眼說︰「那家寵物店是我老公工作的地方,我老公他生平最愛狗了,他說他上輩子是一條狗,這輩子和狗特別有緣,他找工作一向都是找和狗有關的工作,這輩子算是要給狗當爹當媽,做牛做馬了,」

    「你老公很愛狗,他自己沒有養狗,」我從屋子的環境看,只有一個男人獨居在這兒,沒有狗的任何蹤跡,一個愛狗人士,居然沒有養狗,也算是稀奇,

    「我老公他從來不把狗往家裡帶,那張名片怎麼會在我老公的嘴巴裡,我老公在這家寵物店工作快兩年了,我曾經懷疑過……懷疑過他和寵物店的老闆有一腿,那家寵物店的老闆,他是個男人,妖嬈的男人,他和我老公關係好像還不錯,經常纏著我老公,讓我老公加班加點,」女人的話讓我們起了疑心,女人有時候是很敏感的,這種敏感沒法用科學來解釋,

    我看了一眼呂茜,呂茜一臉正色地看著我,表示去寵物店看看吧,犯罪現場有她在就好了,

    「一定要抓住那個男人,一定要……我要把他……把他……」女人看的我朝門外走去,她追出來朝我叫道,她淒然喊著,卻不知所措,話沒說完,人蹲在地上繼續哭泣,我沒有理會這個女人,丈夫死了,哭一哭也好,一滴眼淚也不流,那才嚇人,

    我從樓上下來,陳易炫晃晃悠悠地從樓房左側走出來,看到我之後跑過來報告說沒有發現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跡,我看了一眼周圍圍觀的群眾,讓他去跟群眾們詢問幾句關於死者的信息,

    死者的老婆那麼久沒有跟死者聯繫和見面,周圍群眾可能比她更瞭解死者的生活狀況,陳易炫表現得還蠻乖,老老實實地朝人群中走去,

    我則在小區外面叫了一輛車,三角星寵物店離死者居住的地方不遠很有,十多分鐘的車程,我過來的時候,三角星寵物店並沒有開門,我站在三角星寵物店的對面,這家寵物的鋪面不算很大,門口貼著各類寵物的可愛海報圖片,在門口的屋簷下還掛著不少的寵物玩具,

    寵物店的招牌中間有一顆很大的三角星圖案,看著這顆三角星,三角星為大紅色,紅如鮮血,

    「三角星寵物店」六個字則是黑體,三角星圖案血紅,紅與黑,相得益彰,我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門口的卷閘門底部的鎖被人給撬開了,門曾被打開過,底部留下一條縫隙,

    我把手指放進縫隙內再把閘門給提起來,我躬身從門口底下鑽進去,雖說是白天,店舖內很陰暗,光線弱得很,迷迷糊糊地看不清店舖內的情況,

    眼前只有一個個的架子,架子上面擺著無數的鐵籠子,籠子看著也奇怪,籠子內好像沒有任何東西,我進來之後,寵物店內悄無聲息,一個寵物店,沒有一隻寵物的聲音,就算寵物們全部都睡著了,也不至於一個響聲也沒有,

    這種安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我吐了一口氣,找到寵物店燈管的開關,燈光一亮,我眼前出現三排鐵架,鐵架上面放著很多籠子,高矮大小都有,但是,籠子沒有任何東西,全部都是空的,

    我感到不安,也許這家寵物店的老闆正是和死者有關係,他殺死死者後,清空寵物店逃走了,

    在寵物店內的牆壁上,除了一顆一顆密密麻麻的三角星,沒有任何東西,天花上面也是,所有的牆繪都跟三角星有關,三角星大小都不一樣,形狀也迥異,唯獨顏色是一樣的,全是血紅色,

    它們就好像是用鮮血畫在白色的牆壁上,一顆連著一顆,像是一片血色的夜空,

    我走向鐵架後面,從鐵架上的籠子可以看得出,籠子曾經是有裝過小寵物的,在籠子的底部有不少的毛髮,狗毛、貓毛、兔毛都有,我看了幾眼,也不知道寵物店是何時被清空,

    凶手看來是早已做好了準備,我再往寵物店內部走去,在往裡一些,隔著一堵牆,牆後面則是寵物店員工休息的地方,

    我繞過那堵牆,看到牆後面是一道門,從這道門走出去是一個院子,院子有一間衛生間,在衛生間左邊是一個木板門,木板門已經被推開,從門出去,那是一條通往後面大街的巷子,

    我巡視著小院子,走到衛生間那兒,我看到衛生間內傳出來的不是屎尿味而是一股血腥味,我忍不住推開衛生間的門,門被推開,一灘血湧了出來,

    「我去,」我往後跳開,生怕從衛生間流出來的血飛濺到自己身上,

    衛生間的門只是被我輕輕一推,又彈回來關上,可見,門後面有東西,我跨過從衛生間內流出來的血跡,伸出腦袋從門縫內進去看了一眼,在衛生間的門後邊,那兒堆著無數的屍體,

    屍體不是人的屍體而是寵物的屍體,它們一條堆著一條,全部擠在衛生間的門後,堆砌起來都快頂到衛生間的屋頂,這堆屍體裡邊,狗和貓最多,其次是兔子、鳥類、魚類、嚙?動物等等,它們的脖子都被人割了一刀,刀子割下去,血飛濺不已,

    凶手把寵物一刀殺死後堆在衛生間這兒,寵物們脖子的血不停地滴落,血液形成一條小泉汩汩地朝衛生間內的溝流淌,我側身走進衛生間,仔細看了一眼,堆成山的寵物,它們有些還沒死透,身體仍在瑟瑟顫抖,有些尾巴搖動著,有些腿在發抖,有些發出嗚嗚的低吟,

    它們堆出來的屍山令人寒心,它們彌留之際的痛苦,我想是沒人能體會得到,

    我不忍心看下去,轉身走出來,從寵物們身上的傷口,流出來的熱血,它們半死不活的狀態看出,它們剛剛被凶手殺死沒有多久,我瞥了一眼衛生間不遠處的後門,後門打開著,凶手想必是從那兒逃離了,

    這會是誰做的呢,寵物店主人嗎,還是另有其他人,我走出後門,在外面的小巷子內站了一會兒,巷子沒有一個人,空寂無比,我只能回到寵物店內,看了一眼衛生間的門口,寵物們死得太悲涼,我沒法去搭救它們,只好回到寵物店店子內,

    看著空空蕩蕩的籠子,內心有點兒失落,若是早點發現這兒,說不定還能跟凶手撞上,

    我走到櫃檯這兒,櫃檯也被清空了,沒有任何東西,倒是牆壁上,我看到寵物店的營業執照還沒有被帶走,我仔細閱讀營業執照的內容,看到店主的名字,腦袋嗡的一下炸了,店主名字那兒,白紙黑字地寫著「丁麒麟」三個字,

    「丁麒麟,丁麒麟,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誰,」我喃喃自語,伴著滿屋子的血色三角星,這個名字沒有給人任何意外的感覺,喜歡三角形事物的丁麒麟果然來到了首都,只是他和火雲花組織到底有何關係,他為何要對我緊緊相逼,我無法想像丁麒麟三個字和「囚鳥」聯繫在一塊,

    兩年前,他來到八里街,開設這麼一家寵物店,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如果是楚慧娟和丁震的孩子,他也不過是個幾歲大的人,他怎麼會做到這一切,他也不可能長得那麼快,巨人癥嗎,

    我凝神看著牆壁上這張用玻璃裝裱起來的營業執照,他也算是明目張膽,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了,店子裡的寵物也殺了,為何這張營業執照沒有被清理,有人故意掛在這兒嗎,我不解地看著營業執照,沒有來得及收拾嗎,

    我想不通的時候,後院那兒傳來一個皮鞋蹭著地板的響聲,有人從後門那兒鑽進來了,我心中一緊,側身緩緩地朝後院那邊走過去,

    繞過那堵牆,來到後院的門,探身走出去,我看到小莊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間堆著無數寵物屍體的衛生間門口,

    小莊他手裡還抱著一條白色的小貓咪,小貓咪左腳被割了一刀,血還在滴著,小莊的手不停地撫摸著小貓的背部,小貓喵喵地痛叫著,

    「小莊,你……」我沒說完,小莊已經發現了我,他朝我笑了一笑,「龜爺,你小子速度不錯,想不到你也查到這兒來了,不過,你和我都晚了一步,」

    「我們剛剛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是這家寵物店的員工,」我解釋說,

    小莊轉過身子問我說︰「你檢查過了,」

    我點點頭,「凶手手段有點兒殘忍,寵物店的寵物都給殺了,一條不剩,」

    「不,我救下了它,送給你吧,」小莊朝我走過來,他把手裡捧著的那隻白色小貓遞給我,我把小貓咪接過來抱在懷裡,沒有想到,小莊他比我快一些,他似乎跟凶手交手了,

    我看著小莊,小莊臉色很黃,看著有些憔悴,也不知道在操著什麼心,問他,他也不肯說,我也懶得問了,從每次在案發現場都能遇見,我自己也清楚,我和他查的似乎是同一個案子,

    我是為打擊犯罪而查案,他則不清楚了,一個警察,偷偷摸摸地追查凶手,也不知道他有何苦衷,

    我摸了摸白色小貓咪的頭問︰「你見到丁麒麟了,」

    「丁麒麟,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把這家寵物店處理得差不多,他跑得很快,沒有給我任何機會,從這道門跑了,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外面大街的茫茫人海,」小莊看著院子的後門說,

    我訝異地說︰「你不知道他是丁麒麟,我看到那張營業執照,上面寫著丁麒麟的名字,這家寵物店是丁麒麟開的,他是這兒的老闆,」

    「什麼營業執照,」小莊不解地問我,

    「你沒看到營業執照,」我趕緊拉著小莊朝寵物店內跑去,

    走到寵物店櫃檯這兒,我朝牆上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那幅裝裱得很好的寵物店「營業執照」不翼而飛,牆壁那兒,原本掛著營業執照的地方,有人用鮮血畫了一顆三角星的圖案,三角星鮮艷無比,滲著血,血跡滑落白牆,看著好像剛剛才被人畫上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二章︰突發情況

    我和小莊在寵物店後院談論著丁麒麟的時候,有人偷偷潛入了寵物店,他把寵物店的營業執照給帶走了,並留下一顆血色三角星,被小莊追著跑掉的人會是誰,是他偷偷轉了回來嗎,他膽子還真大,手腳也利索,

    我苦笑著看向牆壁上那顆用血畫出來的三角星,這是何等的諷刺,凶手壓根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內心湧出一絲憤怒,懷裡的白色小貓咪喵地叫了一聲,讓尷尬的氛圍瞬間破滅,

    「剛剛明明在這兒,不可能這麼快就沒了,」我驚愕地說,

    小莊冷笑道︰「對於凶手來說,他從不畏懼龍潭虎穴,你難道沒發現嗎,這個王八蛋他特別喜歡玩火,咱們想抓住他,還得等他把火玩大,把自己先給燒著了,」

    「看來你也還沒弄清楚對方的身份,」我嘆息著說,

    小莊努努嘴說︰「他很狡猾,也很謹慎,對付起來不容易,對了,你知道葉朗坤嗎,這個傢伙,他在找一個叫葉朗坤的人,」

    「葉朗坤,這麼說,你要找的人是囚鳥,除了他,還有林凡,沒人在找葉朗坤,林凡被鞦韆瞳銬起來了,也只有囚鳥了吧,」我嚥了嚥口水說,這麼囚鳥和丁麒麟屬於同一個人嗎,可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們並非是一個人,他們所做的種種行為,並不相同,

    「林凡,她怎麼了,她怎麼也在找葉朗坤,」小莊一臉迷惘地說,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我的上司鞦韆瞳把她給帶走了,她想找葉朗坤無非是想知道她的父母為何會被譚宗海給殺死,這個葉朗坤似乎是個很關鍵的人,從沐城縣開始,囚鳥先是把躲在馬王崗林區的製毒者葛白離逼出來,再到雲甸鎮的譚宗海,現在是葉朗坤,我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看來只有這個葉朗坤清楚,可是我調查了很久,根本沒有葉朗坤這個人,」小莊訕訕地說,「也許是我調查得不夠深入,」

    「很多事情,我也很無奈,我的上司鞦韆瞳,她給我支持太少了,她似乎隱瞞了很多東西,至於我的老師白牧奎,他和祝淇的狀況越來越糟糕,也無法給我們提供幫助,」我焦慮地說,看著小莊,他在暗,我在明,這麼一來,也許能給囚鳥一些致命的打擊,

    「龜爺,我得走了,不管凶手是誰,我都得找到他,」小莊看了一下戴在右手的一隻腕錶說,我和小莊認識也算有些時間,我第一次看到他戴腕錶,腕錶很精緻,像是情人之間互相贈送的禮物,

    我沒有阻止小莊的離開,他的態度很明確,他不希望我干預他眼下所做的事情,我知道他的為人,索性讓他走吧,但願他能抓到凶手,別落入危險,

    我等小莊走了,抱著白色小貓咪從寵物店門口走出去,跨出寵物店的門,我看到一輛警車從前面的街道開過,警車停在寵物店門口,陳易炫和呂茜兩人從車上下來,她們看到我之後,大步朝我走來,陳易炫上來問道︰「怎麼了,沒有找到寵物店老闆嗎,」

    「嗯,被他給跑了,」我說道,

    陳易炫說道︰「啊,跑了,怎麼能給他跑了,我在群眾裡邊問過了,死者和這個寵物店老闆確實有不少的往來,在死者被害的前一天晚上,有人看到這家寵物店的老闆送他回來,當時已經是深夜,死者好像喝多了,一路上不是吐便是鬧事,還想砸人家的窗戶,當時鬧的動靜還蠻大,不少人都聽到了他們的聲音,死者醉醺醺地好像在說,自己要死了,要死了,說是有人要殺了他,」

    「還真是丁麒麟做的事兒,這是為什麼,到底為了什麼,難不成他有什麼把柄被死者發現了,」我問道,

    陳易炫搖搖頭說︰「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竟然讓他跑了,我們還想過來幫忙,看來不需要了,他怎麼跑了,跑哪裡去了,需不需要通緝他,」

    「他把寵物店內的寵物都殺死了,除了這個小貓咪,送給你吧,拿回去當寵物,」我想把懷裡的小貓咪交給陳易炫,

    陳易炫瞪大眼楮叫道︰「不行,不行,我對貓過敏,我最怕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了,」

    「真沒用,給我吧,它受傷不輕,我幫它包紮包紮,」呂茜看到我懷裡的白色小貓咪,露出一臉的疼愛之色,她走過來跟我說,我還沒答應,她已經把我懷裡的貓咪抱走,

    她把貓咪抱走之後鑽到警車內找東西給貓咪受傷了的小腿進行包紮,我和陳易炫均被呂茜的行為嚇到,我們看她那麼高冷,除了工作上的事,話是一句也不多,這會兒居然對一隻小貓咪露出母愛之情,陳易炫看著警車內的呂茜,眼冒金光,被呂茜的行為深深的吸引著,

    「別看了,有啥好看,你不是不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嗎,來吧,陪我去把寵物店內的屍體清理掉,」我打算回到寵物店內把凶手堆在衛生間內的小動物屍體帶出來入土為安,

    「屍體,什麼屍體,」陳易炫的眼楮仍在呂茜身上,我伸手勾著他的脖子拉扯一下,他才回過神來陪我重新回到寵物店內,

    小動物的屍體很多,我和陳易炫花費不少時間才清理乾淨,呂茜她喜歡小動物,我們沒有讓她看到小動物的屍體,只是讓她留在寵物店內檢查一下,看看凶手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經過呂茜檢驗之後,那面之前掛著營業執照的牆壁上,血色三角星的血,用的正是狗血,

    我和陳易炫把小動物們的屍體拉到一片荒山野地,弄了個坑把屍體埋了,從這兒回到八里街派出所之前,陳易炫帶我去吃了一頓大餐,吃完之後,我們才回到派出所,

    在派出所內,我看到龐虎他們無精打采地坐在辦公室裡邊,看來他們在杉樹林那邊沒有什麼收穫,

    我讓陳易炫把我們調查的情況向龐虎做一番簡單的匯報,聽完之後,龐虎更鬱悶了,龐虎告訴我們,他們把杉樹林和木屋搜了個遍,並沒有發現蜘蛛男的身影,至於那頭殺人的野獸,他們讓專業的獵戶在杉樹林內放了捕獸夾,希望能有所收穫,

    我讓龐虎派人去調查三角星寵物店的老闆丁麒麟,希望能獲得關於他的一切信息,龐虎他覺得得找些事兒來刺激一下自己,發生那麼多命案,案情沒有任何進展,按他的話說,他整個人都快被廢了,這一次,他得親自去調查丁麒麟的事兒,

    我和陳易炫事後則回到出租房,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對面門的房門並沒有關,屋內好像沒有一個人,門卻這麼開著,挺奇怪的,我讓陳易炫先回家,自己則走到對面門門口,把頭伸進去看了一眼,一陣飄香襲來,一個身影站在我跟前,

    「你這是做什麼,算偷窺嗎,」那人說了一句,

    我抬頭看到那位住在這兒的盲人女孩站在我身前,我趕緊把腰板站直,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現在是下午的時間,女孩在我面前的形象顯得更加清晰,她個子很瘦,臉蛋蠻漂亮,很乾淨,五官特別精緻,每一個倒像是精雕玉琢,

    她長得特漂亮,眼楮卻看不到東西,太遺憾了,她的眼楮很漂亮,我第一次看到那麼漂亮的眼楮,清澈,乾淨,

    「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我乾脆說了這麼一句,轉身便跑回陳易炫的房間,進來關門的時候,我聽到那個女孩噗嗤地笑了一聲,

    「怎麼了,慌慌張張,看你魂兒都沒了,被哪個女妖怪給勾走了,」陳易炫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邊吃著香蕉一邊朝我笑道,

    「陳大少爺,問你個事,你說,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真的沒有注意過你對門的動靜嗎,」我坐在陳易炫面前問道,

    陳易炫不懷好意地看著我說︰「你不會被人家給看上了吧,也只有看上了你,才會瞭解你的名字吧,對門原來住著個女孩呀,我還沒見過呢,我得去跟她打聲招呼,」他說站起來朝門外走去,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說︰「你被添麻煩,滾回來坐著,」他的這些話太扯了,壓根站不住腳,

    「別呀,我看你那麼糾結,我先幫你問清楚吧,這萬一是真的呢,你說她說她喜歡你,你該怎麼辦,最痛苦的是,她不喜歡你,這得多傷自尊,」陳易炫還在胡說八道,

    我直接把他給拉回來說︰「行了,這件事,你別管了,我自己會去查清楚,」陳易炫這小子靠不住,盲女到底怎麼回事,還得親自出馬,只是面對盲女,我好像又很不好意思,

    陳易炫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晚餐的時候,陳易炫說要帶我去吃一家法國西餐,我們從樓上下來,他開著車拉著我出了小區門口,一輛警車攔下我們,龐虎坐在警車的副駕駛座上朝我們叫道︰「出事了,趕緊跟我去瞧瞧,」

    我看了一眼龐虎坐著的警車,呂茜她板著一張臉,她也坐在警車內,看到龐虎神色慌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當然,從他這副表情上看,只怕比我們之前所遇到了幾次案件還嚴重,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三章︰羊胎劫

    我讓陳易炫開車跟在龐虎他們後頭,從八里街城區出來,繞進一條黃泥路,走了四五十分鐘左右,我們進入一個村莊,村莊位於滄浪山西北面,周圍是一片杉樹林,

    在村子前頭,滄浪江的源頭便在這兒,十年前,國家在滄浪江的源頭修建了一座水庫,因為這個村子坐落在水庫邊上,村子名為南村,因此水庫也被稱之為南村水庫,

    我們的車子先是開入南村村委會,停好車輛,南村村委會的村長老茂已經等候多時,他帶著幾個村委會的幹部迎著我們而來,龐虎先是跟村長他們瞭解案情,我和陳易炫站在呂茜後面,龐虎說是大案子,也不見他出動刑警隊,只有我們幾個人而已,

    從村子他們表現的狀態看,村裡好像還不是發生命案,若是命案,他們怎麼可能先閒扯,肯定是先去案發地,

    我們站了一會兒,龐虎仍在和村子他們聊,我掃了一眼這個村子,村子的環境還是比較落後的,有些家庭用的還是煤油燈,他們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一些瓦片房,有的還是茅草房,村子的路面上很多馬糞牛糞,手指般大的蒼蠅飛來飛去,

    天氣熱,入夜了,蚊子特別猖狂,我對蚊子倒沒啥,叮著當做放放血,陳易炫和呂茜可不一樣,一個大少爺,一個女孩子,他們倆滿臉的苦,一邊還得打蚊子撓癢癢,我只能在心底偷笑,做人還是別太講究,不然好煩,

    「你們覺得這村子發生了什麼,」呂茜可能是太無聊了,一邊打蚊子一邊問我們,

    陳易炫撓著被蚊子叮咬的胳膊說︰「會不會和杉林那個蜘蛛男有關,還是和那頭怪物有關,村民們是不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他還惦記著那位用毒蜘蛛咬他的蜘蛛男,

    我抬頭看了看,村子其實和蜘蛛男、野獸出沒的杉林也不算太遠,村子在滄浪山後面,案發地點則在前邊,隔起來的路途,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野獸和蜘蛛男逃到這邊,也不是不可能,在我心裡,那頭身份不明的野獸它可能藏在林中,蜘蛛男只怕已經離開了,我心底懷疑蜘蛛男有可能是三角星寵物店的店主丁麒麟所扮演,

    「你們錯了,」呂茜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錯了,村子裡邊難道有人被殺了,」陳易炫問道,

    呂茜搖搖頭說︰「不是兇殺案,你們再猜一猜,反正事情還挺奇怪,」

    「不是兇殺案,那是什麼案子會讓龐隊親自出馬,還帶上我們,」陳易炫疑惑地說,一邊摸著頭腦想著,我微微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南村並沒有發生兇殺案,那麼,是什麼會讓龐虎如此緊張呢,呂茜沒有再說什麼,陳易炫想半天也想不出什麼來,

    龐虎這時候已經和村長他們聊完了,龐虎朝我們走過來,他從警車內找出來幾個手電筒,一人給了我們一支,讓司機留在警車內,龐虎帶著我們跟著村長老茂走向南村前面的那片菜地,

    從菜地的小路走出來,我們進入一片杉樹林,在林中走了十幾分鐘,我們看到前面有一個大壩,大壩後面便是滄浪江的源頭「南村水庫」,

    我們從杉樹林出來爬上大壩,順著大壩一路走,走到大壩盡頭,再從大壩下去,進入一個荒坡,前面堆著幾塊大石頭,大石頭所在的地方便是南村水庫的東岸,在大石頭後面,那兒停著幾首小木船,小木船上面還有人,

    我們在老茂的帶領下繞過東岸的幾塊大石頭,踩著岸邊的沙子,我們來到那幾艘船的前面,在船頭這兒,我看到好幾個村民一身熱汗坐在船頭,見到我們之後,村民一個個站起來,他們從船上下來,圍著我們面前,

    老茂指著水庫的水面說,「他們都等著你們的指示,之前見你們沒來,我也不好擅自做主,這件事畢竟影響很大,也很奇怪,」

    「行了,讓他們去把東西打撈上來吧,我倒要看看,誰那麼缺德,」龐虎跟老茂說,老茂轉身帶著南村的村民又回到了小木船上面,龐虎回頭瞥了我們一眼,他努努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把頭轉回去後,他跟著老茂他們一起上船了,

    聽到他們說要打撈什麼東西,我眯眼就著朦朧的夜色朝不遠處的水面看一眼,陳易炫也是好奇,打開手電筒舉起來朝水面照射過去,我們在夜色下看到水面上漂著好多白色的東西,一塊一塊地隨著波瀾湧動,少說有十幾二十塊,一動不動,隨波逐流,

    「什麼玩意,」陳易炫皺著眉頭眺望著水面嘀咕著,我沒有看出是什麼東西,像是屍體,但不是人的,不知道是什麼屍體,魚類嗎,看著還挺大,

    我收回目光,看向呂茜,呂茜持著手電筒定定地站著,手電筒也沒有打開,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扭頭看了我一下,我收回眼楮,她冷笑一聲說︰「別心急,等一下就知道是什麼了,」

    南村的小船隊伍從東岸開出去後慢慢地已經接近水面上漂浮的白色物體,村民們正在用網兜、繩索、鉤子、竹竿將那些東西一一打撈,

    陳易炫好奇心重,他走到呂茜面前說︰「茜姐,你就不能透露點什麼嗎,你和龐隊一起出來,你肯定也知道些什麼,我不信,村長報案的時候,他沒告訴你們內容,」

    「電話又不是我接的,我能知道什麼,」呂茜冷冰冰地說,

    陳易炫沒有打聽到東西,扭頭無辜地朝我吐吐舌頭,他也是傻,呂茜那麼冷的一個人,何必去招惹她,我為了看清楚一點,爬上後面的一塊大石頭,

    落在東岸的這幾塊大石頭,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塊頭很大,像是海邊的礁石,我爬上來,看了幾眼,水庫突然隨風起了一層浪,浪水還蠻大,撞擊在小船上,小船一晃一晃,看著就要翻船了,這一道水浪還把水面上漂浮的白色物體給衝開了,

    其中有一塊,它被水浪以推波助瀾的姿勢朝東岸漂過來,

    這塊白色的物體慢慢靠近我們的時候,我看到它是朝天浸泡在水裡,它有一個白色的肚皮,四隻腳微微彎曲指出水面,它的腦袋埋在水裡,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夜風席捲而來,水浪又晃動起來,這塊白色的物體朝我們漂過來的速度更快了,

    我聽到陳易炫站在岸邊激動地喊了一句︰「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原來是山羊,白色的山羊,哎喲,我們大老遠地跑到這兒來,居然為了打撈這些死羊,」

    那塊白色的物體已然來到我們眼前,我低頭看去,還真是白色的山羊,山羊渾身血水,它已經被殺死了,肚腹被剖開,肚子裡的臟器一串一串地跑出來漂浮在水面上,它們也沒有脫離羊的屍體,被屍體牽動著漂浮在水面上,

    山羊的屍體隨著波浪漂過來,水庫的水面飄來一陣腥風,東岸的水本來特別清澈,屍體過來,它身上滲漏的血液把水給污染了,我從石頭上走下來,推了一下前面的陳易炫說︰「去把屍體帶上來,」陳易炫楞了一下,我再推他一下,他才捲起褲腿打算下水,

    這麼看來,有人在傷害村民所養的山羊嗎,從水面上漂浮的白色屍體分析,山羊的死亡數量是挺大的,數目最多,凶手殺害那麼多山羊,還那麼缺德地把山羊的屍體剖開扔在八里街居民的水源地南村水庫,這個案子確實是罪大惡極,但也不至於這麼勞師動眾地把我和陳易炫也叫上,

    我覺得,這種案子,其實不算很難破解,這麼偏遠的地方,那麼多山羊的屍體,還能拋屍在水庫這兒,凶手肯定會留下不少的痕跡,

    陳易炫這時候已經把漂過來的那條死羊屍體拖到岸上,這小子最近是越來越聽話了,他一個大少爺拖著一條死羊屍,樣子看著也滑稽,但陳易炫還挺認真,穩穩妥妥地將屍體弄到岸上,一點也不害怕,也不會胡來,屍體弄上來之後,呂茜朝死羊屍體走了過去,

    她蹲在屍體面前細細尋找著什麼,我走過來,給陳易炫豎起一個大拇指後,陳易炫一臉燦爛的笑容說︰「咱們今晚是要去抓這個屠羊凶手嗎,」

    「這得問龐隊了,這麼玩了,大老遠地跑到這兒撈羊屍,凶手為何要殺死那麼多羊,還把死羊的屍體扔到水庫裡,從他的動機上分析,他可能是仇恨羊的主人,殺羊是為了報復,若不然,誰沒事會殺死那麼多羊,除非是瘋子,這麼多的羊,還把他們一一弄下水庫,也不像是瘋子所為,瘋子只會殺,不會有頭有尾地干完這件事,」我看著那具羊屍說了一句,

    呂茜呵呵一笑,她突然抬頭跟我說,「你就沒有想過,村裡萬一沒人養山羊,」

    她的話意味深長,來的時候,路上看到過牛糞、馬糞、豬糞、狗屎,還真沒見到羊糞,我呆呆地望著呂茜,「村裡真沒人養山羊,」

    「沒有人養山羊,那這些羊的屍體哪來的,」陳易炫問了一句,

    「南村的村長說了,村裡的的確確沒有人養山羊,別說山羊了,別的羊也沒有,至於漂浮在水面上的那麼多羊屍,它們從哪來的,我可不清楚,」呂茜說道,

    我和陳易炫被她的話震懾住了,也難怪龐虎對這個案子如此重視,這麼說,案子還真是挺奇怪,

    呂茜伸手在羊屍被剖開的肚腹內弄了幾下,她抿唇站起來看著水庫的水面,這時候,水面上的屍體已經被村民們打撈到船上,他們開著小船朝我們過來,

    迎著水面吹來的陣陣腥風,呂茜咂咂嘴說了一句︰「死掉的山羊是一頭母羊,它死亡之前已經懷胎多日,凶手切開母羊的肚腹,心肝脾肺腎腸子都沒有被挖走,凶手單單把母羊肚子裡剛成形的羊胎給割走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四章︰紅婆

    隨著呂茜說完這句話,水庫上面的小船已經靠岸,龐虎和老茂他們拖著一條一條白色的山羊屍體從船上下來,他們把屍體逐一擺在東岸的沙灘上,經過統計,被凶手扔在水面上的山羊屍體一共二十二具,每一具屍體的肚皮都被剖開,肚腹內的內臟掛在肚皮上,看著特別的慘烈、血腥,

    呂茜在山羊屍體堆內一條一條屍體地進行檢查,我和陳易炫站在一邊看著,龐虎和老茂村長他們正在聊著什麼,

    「龜爺,你說茜姐的話沒有唬咱們吧,這屠羊的人,他弄那麼多羊胎做什麼,羊胎能拿來做啥,吃嗎,想想都噁心死了,」陳易炫望著岸上那些山羊屍體對我說,我搓了搓?子,說實話,我也想不出凶手殺死那麼多山羊,弄走這麼多羊胎做什麼,

    從呂茜檢查羊屍的表情上看,那一片死羊的情況可能和漂過來那具羊屍都一樣,肚皮被凶手用刀子剖開,羊的肚腹內,除了成形不久的胎兒,其他的都還在,

    可想而知,凶手收集那麼都母羊,並把他們一一殺死,取走胎兒之後,再把它們運送到八里街的水源地「南村水庫」,這似乎還挺有意義,水源地養活那麼多人,是生命的象徵,殺死母羊,取走胎兒,則是死亡的象徵,用死亡來扼殺生命,凶手有點意思,

    看來,我們這一次遇到的是一個有思想的大變態,我在心底揣摩著凶手的犯罪心理,南村沒有人養山羊,這些羊則是外面運輸進來,找到運輸羊屍的車輛,事兒便好辦了,

    南村地處滄浪山附近,地勢比較偏僻,一次性運輸那麼多羊屍體,肯定是大貨車,調查起來還算方便,而從山羊的死亡數量上調查,也不難找到屍源,我想到這兒,倒覺得查出凶手好像也不是很難,這個案子,怪就怪在凶手為何要取走羊胎,他想用這些羊胎做啥,

    「聽說用燒酒泡羊胎,這道菜,吃了能滋陰補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陳易炫一臉懵狀,忍不住騙他一句,陳易炫更迷糊了,盯著我說︰「有這道菜,我咋沒聽說過,你不會是騙我吧,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傻,就算有這道菜,也不至於殺那麼羊,」

    「可能是某種特殊的餐廳呢,」我說,

    「特殊的餐廳,既然是餐廳,他們怎麼可能只把羊胎割走,這羊吧,全身寶,羊肉、羊皮、羊下水哪樣不值錢,他們既然是開餐廳,不可能有浪費的道理,」陳易炫說道,

    「都說了,這是一家特殊的餐廳,或許只為滿足一些心理變態口味特殊的客人,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人不敢吃的,全世界那麼多人,總有那麼幾個口味獨特,別說吃羊胎了,人的胎盤,貓的屎,不也有人吃嗎,」我解釋了一番,陳易炫越是較勁,我心裡越是開心,這小子,挺適合拿來尋開心,

    「別逗我了,哪有這種人,我不相信,真要有這麼一家餐廳,為何偏偏現在才出現那麼多的羊屍體,以前怎麼沒有,」陳易炫仍在辯論著,他還挺入戲,

    「沒準餐廳是新開張,又或者,人家之前用了別的方式處理屍體,比如埋到地裡,用火燒了,」我說到這,陳易炫急了,我朝他笑了笑說︰「行了,咱們別較勁了,」我朝呂茜走了過去,呂茜她似乎已經把所有的羊屍檢查了一遍,她正在脫下手上被羊血染紅的手套,

    「怎麼樣,」我問呂茜一句,

    「都一樣,沒有太特別之處,全是成年的母羊,而且都懷有胎兒,它們肚腹內的羊胎被凶手連胎盤一滴不剩地割走,凶手下手的刀法還挺犀利,沒有留下多餘的傷口,可以說,這個人對剝羊胎特別熟練,不像是生手能做出來的事兒,」呂茜特別認真地跟我說,

    她是專業的人,聽了她的話,看來凶手對宰殺山羊熟門熟路,極有可能是一名屠夫,而且是宰殺羊的屠夫,羊肉在八里街這一帶不算很出名,我在街上很少見到羊肉店子,多半是一些雞鴨豬牛魚這種普通食材,尋找宰殺山羊的屠夫,好像也不是很難,

    但我內心卻流露出一種毫無把握的感覺,凶手真有那麼簡單嗎,他那麼明目張膽地把死掉的山羊扔在南村水庫,這是明擺著把自己送入火坑,正如我剛剛所言,埋掉或者燒了,似乎更明智,

    「看來咱們又多了一件案子,」我苦笑道,猛獸殺人案件還有挖眼案遲遲沒有找到線索,現在又出了一件羊胎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倒未必,」呂茜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對她這句話不是太明白,想著讓她解釋解釋,看她是不是還有什麼線索,她好像不大願意理會我,轉身朝龐虎走了過去,

    龐虎愁眉苦臉地正在老茂他們討論這個詭異的事件,呂茜在龐虎耳邊說了幾句,龐虎兩眼冒光,他讓老茂他們先把死亡的山羊屍體處理,老茂他們點頭答應,龐虎帶著呂茜朝大壩走了上去,我和陳易炫左看右看,也沒人招呼我們倆,最後,我們只能朝龐虎、呂茜身後追去,

    「茜姐神神秘秘,她到底想做什麼,」陳易炫走在我身後,他也發現呂茜不對勁,我沒有理會他,而是追著龐虎和呂茜,從大壩下去,我們繞過杉林、菜地,再回到村子裡面,我本想追上去問清楚,但我在警車那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銀發老太婆操著一根手杖和開警車的那位兄弟發生了爭執,她拿著手杖追著那位兄弟打人,老太婆瘋瘋癲癲,嘴裡喊著︰「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那位兄弟被老太婆一頓打,又不好意思還手,只能躲著,老太婆也盯上了他,不管他躲哪裡去,都追過去打人,一些被驚動的村民,他們只是站在一旁圍觀看熱鬧,時不時發出一陣哄笑,他們也沒有幫忙,

    龐虎和呂茜看到司機被一個瘋婆子追著打,兩人趕緊過去攔著瘋婆子,司機額頭上還在滴血,他看到龐虎後不停地訴苦,說自己根本沒有惹那老太婆,是老太婆先找他麻煩,他本來坐在警車內,老太婆突然出現在警車外,她打碎了警車的玻璃,

    他下車找老太婆理論,結果老太婆根本不跟他廢話,舉起手杖便是打人,還說是他害死了她女兒,

    司機苦不堪言,我挺為他感到可憐,但是遇到那個老太婆,他也是倒霉,那老太婆也是可憐人,小莊跟我提過她的身世,女兒被害,人瘋掉了,眼楮還少了一個,像她這種老太婆,誰見到了都會害怕,我本來還把她給忘了,這會兒居然遇到了她,

    想到她往龐虎他們身上澆灌蜘蛛湯的那一刻,我怕龐虎認出她,對她造成傷害,急忙跑上去做好阻攔的準備,

    「紅婆,怎麼又是你,你又鬧事了,」我剛剛走出幾步,龐虎居然叫出紅婆的稱呼,追打司機的紅婆發現龐虎之後,她也愣住了,紅婆楞了一下,舉起手杖朝龐虎打過去,「是你害死了我女兒,是你害死了我女兒,你給我去死,給我去死……」

    龐虎嘆了一口氣,他可沒有司機那麼心善,上前就要去抱住龐虎,我以為龐虎要對紅婆大打出手,快步過去把龐虎攔住說︰「龐隊,她只是個瘋婆子,你……」我話沒說話,背部遭到紅婆打了一棍子,紅婆年紀雖大,力氣不小,疼得我背部發麻,

    龐虎推開我說︰「放心,我不會傷害她,我得把她銬起來,省得她亂傷無辜,」他說完把手銬拿出來,我不想他銬人,但紅婆已然沒法控制了,她又要過來打我,我只能繞過她身後一把將她給抱住,讓龐虎過來把她給銬住,並奪走她用來打人的手杖,

    「這是怎麼回事,」陳易炫和呂茜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同聲問道,

    「回去再跟你們說,你們先上車,」龐虎招手讓呂茜、還有被打的司機兄弟上警車,司機兄弟摸著流血的額頭上車去,呂茜遲疑一下,她也坐到車裡邊,

    紅婆她被銬住之後,整個人安靜了許多,呆呆地站著,定定地看著我和龐虎,變化實在是太快了,我和龐虎都給她嚇得一愣一愣的,這個紅婆還真是陰晴不定,隨時爆發,我看向龐虎說︰「你認識紅婆,」

    「你也認識紅婆,」龐虎對我也是很困惑,

    「我在杉林見過她一次,她腦子不是很好,對了,那天,我和陳易炫去杉樹林找你們,除了見到紅婆之外,還有一具屍體,」我說,

    「屍體,什麼屍體,」龐虎問道,

    「你們後面進入杉樹林,難道沒有發現那具屍體嗎,死亡大概超過一週,女性,年紀蠻大,渾身的蟲子,」我描述著,

    龐虎搖搖頭,「我們沒有看到這具屍體,這怎麼回事,」

    「怎麼會呢,這麼說,凶手把屍體轉移了嗎,對了,那天,我們看到紅婆坐在屍體的邊上哭泣,你說她會不會把屍體當成自己的女兒,她把屍體給帶走了,」我看了一眼紅婆說道,紅婆這時候發出一聲陰笑,笑聲很尖,令人背脊發涼,

    「唉,她目前這種狀態,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龐虎低落地說,

    我問道︰「龐隊,看來你認識這位老婆婆,我之前還想讓你調查一下她的背景,」我看紅婆可憐,暫時不想提起她在木屋所做的一切,

    龐虎沒有再說什麼,嘆了一口氣朝紅婆走了過去,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特別是看著紅婆的眼神,他和紅婆似乎認識很久了,而且對紅婆的情況特別無奈,他沒有討厭和嫌棄、仇視紅婆的意思,而是有種想幫助紅婆卻有心無力的神情,

    紅婆說她女兒被殺害了,還把罪狀怪在警察身上,她對警察特別的敵對,從上次用蜘蛛湯澆龐虎他們再到這次發瘋擊打警車司機兄弟,她完全不待見警察,

    我想,她可能說得是實話,她女兒和警察之間應該有某種聯繫,這件事,龐虎作為刑警隊的隊長,他不可能不知道,龐虎看上去很為難,紅婆女兒被殺一案難不成有什麼幕後嗎,

    對了,我還想到小莊,小莊對紅婆似乎也很瞭解,他對紅婆是寬容的態度,還讓別把心思放在紅婆身上,紅婆和她女兒到底遭受了怎樣的不公,

    陳易炫靠到我身邊低聲說了一句︰「龜爺,那老太婆不就是我們在杉林裡見到的那位哭泣的老婆婆嗎,她怎麼會在這兒,」

    陳易炫的話問完,我們面前傳來一聲慘叫,

    紅婆朝走向她的龐虎咆哮道︰「龐虎,是你殺了我的女兒,你還我女兒的命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喊完之後,人往前一沖,整個人撞在龐虎身上,儘管龐虎牛高馬大,在沒有防備之下被紅婆全力一撞,他也摔在了地上,

    紅婆是不依不撓,瘋態再現,整個人趴在龐虎身上,雙手連著手銬敲打龐虎,龐虎慘叫連連,但他沒有還手,紅婆老淚縱橫,打了一陣,她張嘴狠狠地咬住了龐虎的耳朵,

    龐虎吃痛,想伸手去推開紅婆,但他手舉起來卻又放了下來,我和陳易炫看到這一幕,都被龐虎的行為弄傻了,看到龐虎的耳朵都快被紅婆給咬下來,我和陳易炫急忙上來把憤怒中的紅婆拉開,紅婆被我們拉開之後,她朝龐虎怒叱道︰「你這個人渣,是你害死了我女兒,」

    我和陳易炫緊緊拉住紅婆,不讓她再亂來,紅婆的狀態實在是太嚇人,這個瘋婆子,放縱下去,怕是會把人給咬死,她是得多恨警察,才會如此瘋狂,

    龐虎唏噓一聲,抬頭看著瘋癲不止的紅婆,哽嚥著說︰「媽,白荷的死,那是一起意外事故,你能不能別再作踐自己……」

    龐虎的話讓我和陳易炫怔住了,看向龐虎,龐虎他咬著牙關,兩眼發紅,好像就要掉下眼淚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五章︰食宮

    龐虎滿臉的悲傷,我和陳易炫發現他和紅婆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話也不敢說了,啞然站著,龐虎看了我和陳易炫一眼,他走過來把紅婆帶到警車那兒,司機和呂茜從車上走下來,龐虎把紅婆弄到警車內,他開著車走了,

    呂茜和司機兄弟朝我走過來,呂茜問我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和陳易炫均表示不知道,氛圍變得尷尬,陳易炫走向他的車子,他把車子開到我們跟前說︰「別說那麼多了,先回去吧,我想……我想龐隊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只能聽從陳易炫的話,逐一上了他的車,

    司機兄弟的額頭仍在流血,一直沒能止住,傷口應該蠻大,我們從南村回到八里街,先把受傷的司機兄弟給送去醫院,從醫院出來,呂茜攔下我和陳易炫說︰「既然龐隊有事,南村水庫羊屍案,我只能找你們倆幫忙了,」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剛剛為啥沒有對我們說,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陳易炫有點兒惱色,呂茜和龐隊的的確確有些鬼鬼祟祟,也不知道他們想搞什麼,

    呂茜抿唇一笑,揚言說,「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在兩具羊屍的大腿位置發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藍色烙印,從烙印上的痕跡看,這是一家餐館的標記,我覺得羊屍一案和這家餐館有關,所以想和龐隊去瞧瞧,至於你們,你們還得調查蜘蛛男和怪物,我覺得沒有必要麻煩你們,」

    「餐館的標記,」陳易炫扭頭看著我,他似乎認為我之前的調侃是對的,

    「既然有線索,咱們可以去瞧瞧,我覺得應該和這家餐館沒啥關係,」我說道,說這話雖然沒啥底氣,但我開始覺得這個案子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我們重新回到車裡,呂茜說出餐館的名字,陳易炫則帶著我們進入八里街東街北面的一座美食城內,呂茜所提到的這家餐館的名字叫「食宮」,專營各類肉類食物,對於無肉不歡的人來說,這兒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之所,陳易炫帶我們過來之後,找了一個空位停好車,

    我們在食宮外面看了一眼,食宮在美食城算是裝修比較豪華的一家,從外面看,「食宮」二字蠻大,幾乎霸佔了整座樓的樓面,這個時候,儘管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餐館內的客人已然絡繹不絕,我們從食宮正面走進去,嗅著一股股香味,肉香飯香酒香撲?而來,

    我和陳易炫均沒有吃晚飯,進來之後,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呂茜忍不住嘲笑我們倆,「沒吃晚飯,等一下調查完,乾脆在這吃一頓算了,據說這兒的肉做得很好吃,只是價錢……」

    「錢不是問題,待會兒我請你們吃一頓,茜姐,你來我們所裡幫忙,我還沒有好好招待招待你呢,我是聽說這兒的美食不錯,不過,我還是第一次來,當做嘗嘗鮮,也能請你們吃一餐飯,增加一下咱們的感情,」陳易炫開始給呂茜獻慇勤,

    「算了,我吃過了,事情調查清楚我便自己去坐車離開,你們倆自個留下來吧,」呂茜還真是不給面子,陳易炫頓時顯得很為難情,我伸手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拍說︰「行了,我們自己吃就自己吃吧,反正去哪裡吃都是吃,」

    我們進來之後,餐廳的經理大老遠看到我們仨,我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家餐館,經理這會兒像是見到熟人一般,朝我招手打招呼,還一路小跑走到我們面前說︰「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來,三位請隨我來,我給三位預留了一個包廂,讓你們好好品嚐我們的美食,」

    「哥們,你認錯人了吧,」陳易炫替我們問了一句,

    「沒錯,沒錯,絕對沒有錯,請跟我上樓吧,」經理把我們三個重新打量一遍後說道,他走了一個請的手勢讓我們從一樓的樓梯往二樓走,我和陳易炫感到莫名其妙,呂茜卻不客氣,大步走上樓梯,我們見狀,只能跟在呂茜後面,

    在餐廳經理的引導下,我們來到一個包廂門口,經理開門把我們帶進去,他把服務員叫過來吩咐他把已經準備好的酒菜送上來,

    經理說完這些,陳易炫從餐桌座位上站起來叫道︰「你真沒有認錯人,」

    「吃吧,吃吧,我沒有認錯人,我們老闆他早跟我們打過招呼,你們先用餐,我們老闆馬上就到,」經理說完這番話躬身退了出去,

    我們坐在餐桌周圍,一頭霧水,敢情這兒的老闆早就知道我們要來這兒,這老闆簡直就是未卜先知的神仙,陳易炫感到不安,他用一根筷子在我面前敲了一下說︰「龜爺,你難道不覺得很不對頭嗎,咱們這是見鬼了,」

    「見什麼鬼,咱們好歹是警察,他們不會對咱們怎麼樣,放心吃放心玩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們玩什麼把戲,」呂茜朝陳易炫冷冷地說了一句,

    她還算是有點膽識,我和她的想法差不多,從進門一刻,內心便對這兒產生一股怪異的感覺,餐館的生意熱火朝天,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兒的經理只怕是一早便在一樓等著我們,餐廳的老闆也為我們準備了酒菜,他們沒準和南村水庫的案子有著極大的牽連,而且他們也知道我們去了南村,

    我怎麼覺得羊屍身上的藍色烙印是他們故意留下,他們這是要玩什麼把戲呢,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酒席,我還算可以,撐得住,呂茜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定,

    陳易炫則坐如針氈,生怕別人害了他一樣,他老想跟我說幾句話,呂茜一雙眼楮直勾勾盯著他,他更不安,更不敢多說,只能老老實實地坐著等待酒菜送上來,

    幾分鐘之後,餐館的服務員端著為我們準備好的酒菜送來,均為肉來,豬牛羊,雞鴨魚,還有蛇肉和鹿肉,一樣一碟,配著高級紅酒,可謂是豐富,服務員們退下去之後,陳易炫拿著筷子看看我,又看看呂茜,面對如此美味佳餚,我和陳易炫又沒吃晚飯,口水都不知道嚥了多少,

    看到我和陳易炫遲遲不敢動筷子,呂茜冷笑道︰「吃吧,怕什麼,他們要是敢毒死你,我會把他們一個個全部拉回去槍斃,」

    「你不吃一口嘗嘗味道,」陳易炫問呂茜一句,

    呂茜根本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她搖搖頭說︰「我地肉類沒啥感覺,再說了,我也吃過晚飯,女人嘛,減肥是一生的事業,你們倆吃就好了,我一邊看著,萬一他們做了手腳,好歹有個人還清醒著給中招的人報仇,」她的話說得蠻毒辣,

    「單憑你這句話,我想不吃也難了,最好吃死了,不然對不起你,」我朝呂茜說道,說完拿起筷子開始吃肉,陳易炫看到我動筷子,他猶豫了一下,肚子這時咕咕叫,他罵了一句︰「算了,死就死吧,」他夾起眼前的一塊燒蹄狼吞虎嚥起來,

    「多吃點吧,吃飽了好查案子,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家餐館的嫌疑越來越大了,」呂茜她看著我們津津有味地吃東西,她定定坐著也無聊,開始找我們扯談,

    「你說一個開餐廳的人,他怎麼會把那麼多山羊殺死扔到水庫裡邊,這不是浪費糧食嗎,做飲食業的人,最憎恨便是浪費糧食吧,」陳易炫嘴巴吃得油光滑亮,這兒的食物的確很美味,每一塊肉做得都恰到好處,特別入味,簡直是色香味俱全,吃了一次,終身難忘,

    呂茜笑道︰「所以我說這家餐館古怪,一個餐館怎麼會把食材扔掉呢,那麼多頭山羊,偏偏只把羊胎給取走了,還有,他們似乎早已預料到,我們會查到這兒,」

    「不過,人家也不怕我們,再說了,他們也不是殺人,殺了那麼多山羊,不算犯法吧,咱們就算知道殺羊的凶手是這兒的老闆,又能如何呢,他把羊屍扔到水庫內,扔到水源地,頂多也就罰個款吧,總不能拉他去坐牢,」我美滋滋地吃著,然後說了一句,

    我這句話說出來,陳易炫和呂茜都愣住了,宰殺山羊確實不犯法,除非他們沒有經過屠宰場,私自宰殺,衛生檢疫不過關,或者山羊來路不明,從案子的過程來說,食宮這麼大的餐館,他們絕對不會出現衛生檢疫不過關,食材來路不明的情況,到頭來,頂多也就是告他們拋屍水庫,污染水源地,

    說到這,我們突然間覺得這個案子很沒勁,

    吃飽喝足之後,喝了點酒,包廂的門被推開了,食宮的老闆穿得很工整,滿臉堆笑地從外面走進來,餐廳經理跟在後面,他把老闆介紹給我們之後才走開,食宮的老闆坐下來之後,他每人給我們一張名片,還讓我們多多光顧這家餐館,

    食宮的老闆名字叫林甦,我看他的樣子,年紀在40歲左右,個頭不高,身材臃腫,天生笑相,嘴角上揚,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他客氣地問我們飯菜如何,我們都說好吃之後,他才進入正題,掃了我們一眼說︰「說實話,我用心款待三位,我也不是沒有目的,」

    「好,說說你的目的,」呂茜很直接地說,

    林甦怔了怔,然後笑道︰「看來都是直來直去的人,我欣賞這樣的人,實話說了吧,我本來想報案的,但是你們既然來了,我也不必報案了,我呢,有個司機,他專門幫我到內蒙一帶拉貨,專門拉內蒙白絨山羊,前段時間,我派他去拉了一批貨,結果人和貨都失蹤了,」

    「多久之前了,」我問道,

    「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吧,」林甦說,

    陳易炫鬱悶地說︰「那麼久了,你居然現在才想起報案,」

    「這也不能怪我,我的司機一直有跟我電話,他總說內蒙那邊還不能發貨,他留在那邊盯著,直到一個星期前,有人告訴我,他在八里街看到我的司機,我才知道這司機在晃點我,我去找他,結果人不見了,這一下,人、車、羊都失蹤了,」林甦仔細地說,

    「多少頭羊,」我繼續問,

    「22頭,你們不是已經在南村水庫找到了嗎,」林甦驚訝地問我們,原來他還真知道我們發現被拋屍水庫的22具羊屍,

    呂茜此時嚴肅地問道︰「林老闆,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找到了羊,」

    「有個人告訴我的,他還說,你們馬上會到我的餐館吃飯,最好招待你們一下,因為你們會幫我把偷羊的司機找出來,」林甦說完,我們都愣住了,

    林甦繼續說︰「我不是心疼這點錢,主要是那司機跟了我多年,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我不懂他為何要擺我一道,我只想找到他,查明真相,」

    「那個人是誰,」呂茜問道,

    林甦想了想後說︰「他說,你們若是問起,就說他叫囚鳥,實話說吧,我也沒看到他的臉,他是個怪人,背著我說話……我本不願相信他,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六章︰死亡邊緣

    食宮餐館老闆林甦的話對於陳易炫、呂茜來說,他們可能不會聽得太明白,我則不同,與囚鳥多次交手,這一次,我隱隱感覺到他和丁麒麟有著極大的聯繫,丁麒麟他到底是不是囚鳥,他和我為何總是曖昧不清,一會兒想殺死我,一會兒又偷偷幫忙,

    我腦子變得混沌不清,火雲花三人組,他們到底是誰,這和挖眼的案子有何聯繫,

    聊到這兒的時候,林甦他給我們提供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是他的司機錢山所居住的地址,他本想著自己去找錢山,思前顧後,他也沒有那麼多時間,這一次遇到我們,乾脆讓我們幫忙調查,

    這種案子,我們本可以不理會,轉交給其他的同事便好了,但與囚鳥有關,我不得不重視,這件羊屍案的背後,真不知道隱瞞著怎樣的真相,

    我們本是調查兇殺案,失蹤案和羊屍案不歸我們,呂茜和陳易炫有些不耐煩,他們看著不大願意幫林甦的忙,我卻一口答應了,從食宮出來,陳易炫跟我抱怨說︰「龜爺,這種案子,讓他打電話去所裡,所裡自然有人負責,除非錢山被殺了,要不然,關我們屁事,」

    「你不會明白的,這個案子哪有那麼簡單,」我淡淡地說了一句,

    「行了,我本來還以為這裡面隱藏著什麼大案子,看來也不過如此,二十二隻母羊,腹中胎兒被切割,林甦明顯不知道這件事,咱們查到他頭上,線索就快斷了,這事看著和錢山關係不小,我估計錢山也折騰不出什麼來,他不過是一拉羊的司機罷了,你們想去調查他,去吧,我先回家了,等你們的好消息,」呂茜還挺冷漠無情,嚷著要回家,

    「剛剛還吃了別人的東西,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陳易炫說完,呂茜瞪著他說︰「吃人家東西是你們倆,跟我可沒有關係,這個時候回去睡覺剛剛好,我先回去睡美容覺了,」

    呂茜撇得一乾二淨,大步朝美食城前面的出租車群而去,

    我看了一眼陳易炫,陳易炫嘆了一口氣,伸手搭著我的肩膀說︰「龜爺,我本來和呂茜一個想法,這失蹤案、竊羊案、羊屍污染水源案,這不是我們要跟的案子,我們還不如去調查蜘蛛男和那頭怪物,但看你的樣子,你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走吧,我陪你走一趟,這種時候,應該能把錢山堵在家裡,」

    陳易炫說完走過去把他的汽車開過來,我上了車,他拍拍汽車的方向盤說︰「龜爺,我還是不明白,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囚鳥,」我說道,

    「囚鳥,我好像在哪聽說過,你有跟我提過這個人嗎,是人還是鳥,」陳易炫叨叨不停地說著,我把安全帶系好後說︰「別問了,開車吧,路上我要是不困,再跟你說說囚鳥,」

    錢山所住的地方離八里街還算蠻遠,那是一座位於滄浪山附近的山村,地方比南村相對開闊一些,村子主要以種植橘子、橙子這一類的水果為主,從這個山村的村貌看,這村子的人還挺有錢,至少比南村富裕得多,

    我們開車進村的路已經鋪上水泥,車子開起來也快一些,不像去南村,全是黃泥路,走起來坑坑窪窪,顛顛簸簸,

    從村子口進來,由於很晚了,村民們大多都已經睡覺,我們不想驚動這個山村,陳易炫把車停在村子口邊上的一棵高大的柳樹下,下車之後,陳易炫走到我身邊問我說︰「聽你說完囚鳥的事兒,你有沒有想過囚鳥是個女人,」

    「女人,」我還真沒有想過這一點,可是,頻頻犯罪,頻頻逃脫的囚鳥他會是女人嗎,

    「對,我覺得囚鳥她就是一個女人,聰明絕頂工於心計的女人,她八成是看上你了,愛上你了,這輩子她是要吃定你,她說她要殺死你,我覺得她不會殺了你,她只會一輩子纏著你,直到你娶了她為止,你說呢,」陳易炫說得眉飛色舞,我聽了他這番話,有種想一拳把他給打死的想法,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袋說︰「陳大少爺,你思想咋這麼齷齪,老是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你說你能別胡說八道嗎,你又沒見過囚鳥他本人,」

    「龜爺,你不也沒見過嗎,」陳易炫反駁道,

    「誰說我沒有見過,」我說道,我沒有看清楚囚鳥本人,但我至少和他說過話,

    「你要是見過他,你早就抓到他了,用得著等今天,對了,我敢跟你打賭,囚鳥她就是一個女人,她給你製造的一切都是假象,扮作男人來忽悠你罷了,若不是女人,她何苦追著你到處跑,也只有愛上一個人,她才會那麼的孜孜不倦,不辭辛勞……」陳易炫䱇瑟地說著,我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陳大少,別說了,噁心,肉麻,滾蛋,」

    陳易炫伸手搓了搓臉,嘆著氣說︰「行了,總有一天,你會見到她,我想她一定是一位漂亮美麗端莊的大美人兒,唉,說得我都想見她一面了,你說她會是怎樣一位女人,」

    聽他說完這些,我自個都懷疑起自己來了,我對陳易炫算是無語到了極點,為了不再聽他這番肉麻的理論,我拖著他朝前面的山村走進去,陳易炫看出我的惱意,他也不再提起囚鳥,老老實實地跟在我後邊,我們先敲開一家居民,打聽到錢山的家,

    我們從一條蜿蜒小路走上建設在半山腰的錢山家,錢山家亮著燈,說明家裡有人,我們心安不少,

    我和陳易炫潛行著,快到錢山家門口的時候,錢山家裡的燈火突然熄滅,陳易炫見狀立馬跑上去,他敲了一下錢山家的門,門內沒有任何回應,陳易炫看了我一眼,我給他一個眼色,示意他可以破門,陳易炫用力將門撞開,我跟著他衝進錢山家裡,

    明明亮著燈火,屋內卻沒有人,

    我和陳易炫互相看著的時候,門口發出啪的一聲,躲在門板後面的錢山趁我們不注意,他從門後鑽出來跑出門口往屋子左側的杉林衝了進去,

    我和陳易炫追出來,陳易炫嘴裡罵罵咧咧,畢竟看到錢山手裡還拿著一條鐵管,錢山他估計看到我們是兩個人,所以才沒有對我們下毒手,他跑出來之後,鐵管扔到一邊,整個人兔子般倉惶地躥進左側的杉樹林,

    錢山這麼一跑,說明他有鬼,我們哪能那麼輕易放過他,對他是窮追不捨,從食宮餐館吃得飽飽的,正愁沒地方發洩,渾身是勁的我和陳易炫追起錢山就好像大灰狼追著小白兔,他往哪裡躥,我們往哪裡追,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在杉樹林內兜兜轉轉跑了二十多分鐘,一個陡坡那兒,滿山坡的荒草,我們追到這邊,只看到錢山鑽進草叢,人被茫茫野草給吞了,陳易炫興致勃勃,二話不說衝進了草叢,我跟在後邊,不由得讚賞陳易炫,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當然,我也年輕,進入草叢內,我們只能靠自覺慢慢地在裡邊摸索,我們也不敢大意,從手持鐵管的錢山便能看出來,他可不是善茬,草地上的茅草都快比人高了,走在裡邊,自然擔心錢山會給我們製造埋伏,

    我和陳易炫一前一後,互相掩護,慢慢地找著躲進野草叢內的錢山,走了一段,前面傳來錢山的一聲慘叫,這一聲慘叫響徹雲霄,把在林中休息的鳥兒都給驚飛了,跟著,錢山又是慘叫兩聲,之後再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我和陳易炫看向錢山慘叫的方向,

    「這傢伙不會踩到野豬夾子了吧,」陳易炫說完噌噌噌地越過野草衝向錢山慘叫的地方,我穩妥地跟在陳易炫的身後,從錢山的慘叫聲分析,叫聲淒厲,充滿了恐懼,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被我們追著,本該儘量不出聲,別引起我們的注意,在逃亡的時候,如此慘叫,可能還真不是踩到野豬夾子那麼簡單,

    荒山野嶺,也不知道林中藏著什麼,我靠過去的時候,陳易炫突然慘叫一聲,他的慘叫聲沒有錢山那麼淒涼,有種見到鬼的驚嚇感,我怕陳易炫有危險,快步過來,只看到陳易炫蹲在前面一動不動,我走過來的時候,月光下,一片血糊,

    錢山的屍體躺在一堆被壓低的野草上面,屍體四分五裂,右手和左腳被甩開,左手不見了,右腳被咬斷、撕裂,白骨森森,血肉模糊,他的脖子被咬開一個缺口,血如泉湧,汩汩流淌,

    他的肚腹更是噁心,肚皮被撕咬開來,內臟全部滑了出來,一大坨淌在屍體左側,心不心,肝不肝,全部攪在一塊,月色照映著,亮油油的發著血光,

    「死了,錢山他死了,」陳易炫看著錢山的屍體瑟瑟發抖,「那頭怪物,它就在附近,它把錢山給咬死了,龜爺,你說那頭怪物它走了沒有,」

    從錢山悲慘的死狀可以看出,正是那頭我們所追捕的怪物所為,從撕咬的痕跡,屍體上的抓痕,還有掉落在屍體邊上的黑色毛髮都能看出來,

    「它可能就在附近,咱們小心點,別給它盯上,」我提醒著陳易炫,

    陳易炫從草地內掏出一根枯樹枝,他用樹枝弄了弄錢山屍體那裂開的肚皮,他把肚皮上的臟器挑開的時候,屍體肚皮內突然發出 的一聲響,陳易炫好像戳到死者藏在腹部內的膀胱,膀胱被戳爆,它包著的那泡尿飛射出來,足足濺射了一米多遠,像是水管爆掉一下,

    我看到尿水飛濺,急忙跳開,陳易炫蹲在屍體跟前,他可沒有那麼好運,完全沒法躲,膀胱中爆射出來的尿漬弄得他一臉全是,

    陳易炫的表情像是吃了大便一樣,他扔掉手裡的樹枝,緩緩站起來苦著臉看向我,

    我看到他一臉的尿液,哭笑不得,

    「龜爺,你說我這是咋了,倒了八輩子血黴,」陳易炫說話的時候,灑在嘴巴四周的尿汁滴在他嘴巴內,他呸呸呸地吐個不停,

    我想回應陳易炫,草叢內突然躥出來一條黑影,黑影猛然將苦不堪言的陳易炫給撂倒,陳易炫慘叫一聲,左腳被黑影給咬住了,我看到黑影,衝上來想拉住陳易炫,黑影發出嗚嗚的響聲,他拖著陳易炫的腳,身子一轉,朝前面的草叢衝了進去,

    黑影速度很快,陳易炫哇哇慘叫,根本來不及回應,他被黑影給拖進草叢之後,我追著他的慘叫聲一路跑著想搭救他,然而,幾分鐘之後,陳易炫沒有再發出聲音,

    我慌了,在草叢內尋著黑影拖拽陳易炫的痕跡,快步追著,痕跡越來越少,加上沒有陳易炫的聲音,

    我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汗流浹背地站著,天昏地暗,人幾乎就要窒息了,

    「陳大少爺……」我喊了幾聲,

    前面的草叢突然晃動一下,我衝過去,看到草叢前面是一個陡坡,陡坡很高,也很直,宛如懸崖峭壁,下面全是茅草,我看到陡坡前端流著一灘血,在附近的茅草上也找到不少的血跡,

    我低頭看了一眼陡坡下面,陳易炫這小子不會摔下去了吧,我想著的時候,張嘴朝陡坡下喊了兩聲,陡坡下的荒草被風吹動,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我在陡坡上徘徊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直接爬下那麼筆直的陡坡,這是不可能的,只有被摔的份,想要下去,只能從附近找一下小路,

    我轉身想從陡坡右側的那片野草中尋找小路的時候,身後的草叢內突然晃動起來,越晃越厲害,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一條黑色的身影在裡邊輕輕地挪動著,眼看就要來到我面前,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3
第一百八十七章︰陷阱

    我心如小鹿亂撞,屏息凝神,只見夜風徐徐,茅草舞動,草叢內的黑影突然間不動了,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就著月色,看著巋然不動的黑影,我緩緩蹲下身子,想著弄清楚草叢內的黑影面目,草叢內的黑影輕輕地噓了一聲,

    我聽出這是陳易炫的聲音,心中大喜,緩緩地朝草叢內挪過去,陳易炫滿頭大汗咬著牙趴在草叢內,他的腳血流不斷,一雙手正緊緊地摀住怪物撕咬的傷口,我沒有想到陳易炫大難不死,悲喜交加,「你還行嗎,我背你出去,」

    陳易炫搖搖頭低聲說︰「別,那怪物它還在附近,咱們得躲一躲,小聲點,別驚動它,」我蹲在他面前,他臉色如同一張白紙,汗珠一顆一顆不停地湧出來,他的呼吸很急促,胸部起伏不停,我看得出來他很痛苦,再看到他腳上血流不止,

    我躥進草叢內找來一些止血的藥草並用嘴巴嚼碎敷在陳易炫流血的傷口上面,有了藥草止血,陳易炫看上去才好一些,至少身體不會在微微顫抖,他算是堅強了,被那頭怪物拖著走,內心早已崩潰了吧,換作別人,早被四分五裂了,

    我和陳易炫藏在茂密的荒草叢內,怪物就在我們周圍徘徊著,偶爾還能聽到它低鳴的響聲,我和陳易炫都不敢亂動,畢竟沒有配槍,二來陳易炫腿部受傷嚴重,

    過了許久,陳易炫開口對我說︰「我懷疑這是個陷阱,這是一個陰謀,我們都上林甦的當了,他故意讓我們來這兒找錢山,沒準他一早就知道那頭怪物在這兒,剛剛我被那頭怪物拖走的時候,我發現這片叢林內不止我們倆,還有其他人,」

    「還有其他人,錢山不是已經死了嗎,還能有誰,這麼晚跑到這荒山野嶺,」我納悶地問,陳易炫低聲咳了咳說︰「你以為我能從怪物口中逃生,那是容易的事兒嗎,我被那頭怪物拖著,腳都快斷了,後來,草叢內出現了一條黑影,看著像是一個人,他把怪物吸引住了,那個人,他身上好像有個異香,有點兒石榴花的味道,」

    「他把那頭怪物引走了,你看到他真人沒,」我很好奇還能有誰在這兒,從陳易炫的話可以看得出來,那個人他好像在幫陳易炫的忙,只是陳易炫怎麼會認為這是林甦設好的局呢,

    陳易炫搖搖頭說︰「沒看到他本人,但他把怪物引開之後,悄悄回到我身邊,他告訴我,讓我們小心林甦這個人,我認為林甦這是想一箭雙鵰,用那頭怪物殺死我們,還有殺死錢山,」

    我說道︰「有道理,我們對目前出現的案子窮追不捨,凶手自然不想我們活下去,錢山他要是死了,羊胎案也算是死無對證,可我看林甦不像是這種人,他的食宮餐館有什麼問題呢,那麼多羊胎,它們會被用作什麼,林甦和怪物到底什麼關係,」

    「你難道不認為那頭怪物它有主人嗎,反正我不認為它是野生物種,如此野蠻凶狠,性情暴戾,看似野性十足,其實不然,我覺得有人在操控它,那個蜘蛛男嫌疑最大,」陳易炫憤憤不平地說,他的心思仍在蜘蛛男身上,

    我低頭想了想,能操控怪物殺人,本事還真是不小,我想到杉樹林的白色影子還有芭蕉林內的尖叫女人,這和蜘蛛男不知道有什麼關係,我和那頭野獸照過面,它確實很兇猛,也有被訓練過的痕跡,只是凶手為何要派它去殺死莫水清一家,還殺死三個工廠女員工,

    那些人都挺無辜的,沒有什麼背景,怪物殺死的人,陶工和錢山算是和案子有一絲聯繫,

    「不管是誰,我們很快就會把他給找出來,」我堅定的說,我現在只能想著把三角星寵物店的老闆丁麒麟找到,在我心裡,一切謎底似乎都與丁麒麟有著很大的關係,

    「嗯,錢山的死,真沒有那麼簡單,如果這和林甦沒有關係,也就是說,錢山把一批內蒙白絨山羊偷偷地瞞著林甦交給凶手,凶手則把山羊肚腹內的羊胎割去出來,再讓錢山把羊屍拋到南村水庫,錢山是本地人,住在滄浪山附近,南村水庫那些山羊屍體,它很有可能是拋屍者,」陳易炫被怪物咬傷之後,人還算冷靜,思維也是開闊清晰,

    「有這個可能,」我說,

    「林甦說了,這批山羊本來早就該運送回來,錢山一直在拖,這是為什麼,顯然是等著母羊懷孕之後才把它們給拉回來,這幕後不是林甦,那也是和怪物有關的人,錢山這次算是被滅口了,只是那個人,他為何要我們堤防林甦,」陳易炫繼續說道,

    「咱們要是能活著離開,估計得去找林甦再問清楚,」我低聲說,囚鳥見過林甦,林甦如果有問題,囚鳥不會放過他,可想而知,林甦和這個案子應該沒多大聯繫,在林中的人,幫助陳易炫逃離怪物之口的人,他會是誰,

    我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晚風吹,荒草動,沒有其他的動靜,連個鳥叫聲都沒有,陳易炫瞥了我一眼,他勉勉強強地站起來說︰「看來不需要等到天亮了,咱們先離開這兒吧,再熬下去,那怪物遲早會找到我們,」

    「可是……它也許還在這兒,」我警惕地說,

    「不會了,都那麼久沒有動靜,它可能真去追那個人,那個人身上飄著的一股香味,那怪物好像很喜歡,咱們在這兒待了那麼久,怪物要追來,早追來了,」陳易炫膽子大了起來,

    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從那野獸身上分析,它尋著味就能找到我們倆,我們在這兒那麼久,怪物遲遲沒有出現,這說明它可能已經離開了,加上陳易炫描述的那個人,那個人應該對怪物很瞭解,他特地把怪物吸引走了,我在想,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兒,

    難不成他是追著怪物身後來的,那麼,他應該算是一個獵人,他的目標是這頭來路不明的野獸,

    給了自己足夠的安慰和勇氣,我走過去攙著陳易炫,陳易炫的腳不是很方便,攙著走特別難受,我狠下心,把陳易炫背起來朝草叢外面走去,從黃茅草叢內緩緩走著,還真如陳易炫所說,怪物顯然不在了,它的目標更像是錢山而不是我們倆,

    從陡坡那邊一路往回走,走到錢山被殺死的地方,我刻意停頓一下,奇怪了,錢山的屍體不見了,不管是屍塊還是他的臟器,明明飛散四方,手腳脫離,骨肉分離,現在全不見了,一塊肉一根骨頭都沒有留下,

    陳易炫在我背後說道︰「看看血跡,血跡全是拖拽型,地上的荒草也被壓扁了,可見,那頭怪物它回過這兒,它要麼把錢山的屍體給吃了,要麼把屍體給拖走了,野獸和人不一樣,它們更喜歡叼著獵物到處跑,」

    「不管了,咱們身上啥武器也沒有,我看那怪物,恐怕子彈都打不穿,」我說完背著陳易炫越過滿地都是血痕的兇殺現場朝杉樹林那邊走過去,

    「龜爺,你要是累,我可以下來走兩步,這段路實在不好走,」陳易炫對我還挺客氣,他身體的的確確也重,我背著他出來,有點兒岔氣,我背部都是汗水,估計他是不好受,才這麼說,我看看周圍,也快到林子出口了,乾脆把陳易炫放下來一邊攙扶著他一邊往外走,

    「陳大少爺,我發現經此一役,你小子長大了不少,腦子也不笨了,」我嘲笑道,

    陳易炫苦笑道︰「一個差點兒就掛了的人,你說他會不會變,我被那頭怪物拖走之後,我滿腦子都是錢山、莫水清、陶工他們被撕裂的現場,那一刻,我覺得我必死無疑,身體會被那怪物一片一片撕開,我那麼年輕,就這麼死了,我還真不甘心,」

    「我能明白,」我坦然笑道,做刑警的是這樣了,隨時面對生與死,總是走在生死線上,一不小心,命就丟了,很多時候,我們這些學院出來的學生,大部分都願意去做文職,下基層派出所這類的,而不會搶破頭皮爭刑警隊的位置,

    「你能明白什麼,」陳易炫問道,

    「明白死神的召喚,半死不活的那一刻,人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你小子算好了,有些人,經歷過生死之後,要麼瘋了,要麼傻了,要麼抑鬱了,你倒是看得開,像是被點醒了,」我說完,陳易炫突然站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的情況,

    我不理解地看向他,他低聲說了一句︰「龜爺,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我側耳傾聽,但是除了林中的風聲,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走,過去看看,」陳易炫沒有朝前面的林子出口走去而是向右側的林子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我看他走得焦急,怕他摔倒,急忙過來扶住他,

    我們往右側走了一會兒,我聽到前面傳來一陣陣的嗚嗚鳴叫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的時候,陳易炫站住說︰「該不會是那頭怪物吧,」

    「咱們這是羊入虎口,」我背後一涼,說了一句,

    「從聲音聽得出來,很悲涼,如果是那怪物,它好像遇到麻煩了,」陳易炫說完繼續往前走去,他倒也不害怕,

    好了,捨命陪君子,我跟在陳易炫後面,再走一段路,我們看到前面有一個大坑,那個古怪的聲音便是從坑內傳出來,坑裡面好像掉進去什麼東西,看到這口大坑,我和陳易炫欣喜不已,至少我們清楚,真有什麼怪物,它是沒法傷害我們的,

    我們快步走到大坑的坑口,坑很深,裡面很黑,看了一眼,只看到一隻毛茸茸黑兮兮的東西在裡面一邊咆哮著一邊抓著坑壁想爬上來,

    地坑很黑,我們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一雙紅色亮晶晶的瞳孔在裡面閃耀,但我們知道,地坑內正是追著我們的那頭怪物,

    「這是龐隊請來的那些獵戶挖出來的捕獸坑,」陳易炫看了一眼地坑說道,

    我發現地坑出口邊緣幾片落葉前掉著一塊紅色的布料,像是女人的內衣內褲,還散著一股濃濃的香水味,陳易炫他也發現了,彎腰把紅色布料撿起來,嗅了嗅說︰「這味道和救我那個人身上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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