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屍案密碼 作者:阿丑(已完成)

 
regn13 2018-3-31 22:40: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 23120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五十八章︰第二張血卡

    第一張血色卡片寫著「譚」字,

    第二章血色卡片寫著「宗」字,

    囚鳥這是要玩腦筋急轉彎,我和小莊互相看了一眼,小莊笑道︰「應該是個人名,」

    姚涵問︰「什麼人名,」

    「姚副隊長,死者和現場交給你了,」小莊客氣地跟姚涵說,說完小莊拽著我的胳膊往外走去,離開秀山魚莊,小莊攔下一輛摩的,並讓摩的載著我們去雲甸鎮專門收留智障兒童的幸福屋,從秀山魚莊到幸福屋有將近二十分鐘的路程,來到目的地,天已經有些昏暗,一道殘陽照射在幸福屋,整棟三層高的建築物殷紅無比,像是塗了一層血,

    幸福屋是一個大院子,大門口有專門的門衛看著,主要建築物是一棟三層高的青磚樓房,樓房前面是一個小廣場,小廣場有花有草,也有不少遊樂設施、運動設施,應該是專門給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我們跟門衛表面自己的身份,門衛帶著我們去見幸福屋的主要負責人衛光,衛光是富山村村長駱秀英的表弟,幸福屋剛剛建成的時候,他被駱秀英任命為幸福屋的主要管理者,衛光坐在他的辦公室內叼著煙正在跟身邊的秘書聊天,聊的內容挺大膽,我和小莊不經意聽到了幾句,稍稍有點兒臉紅,

    見到我們倆,衛光把秘書叫了出去,他邀請我們坐下,給我們倒了茶,在菸灰缸上掐滅菸頭對我們倆說︰「兩位同志請喝茶,喝完茶,咱們再聊,」

    幸福屋連續死了兩人,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顧翠芬和周登兩人怎麼說也是幸福屋的骨幹成員,對幸福屋也算是盡心盡力,衛光就好像和他們有仇似的,半點沒有關心的模樣,

    「你們的廚師周登死掉了,你知道嗎,」小莊問道,

    「周登,周登死了,二位警官同志,你們可別騙人,老周儘早還好好的給孩子們做飯,怎麼會死了,他是怎麼死的,」衛光裝模作樣一驚一乍地說,

    小莊說︰「被人殺了,」

    「哎喲,老周他人可好了,怎麼就被殺了,誰把他殺了,這人該死,沒了老周,咱們可沒人給孩子們做飯吃了,」衛光可憐巴巴地說著,我不相信他一個管理層會不知道周登遇害這事,聽到他剛剛和秘書之間的談話,這人賊得很,老周已經死了,孩子們肯定也吃過晚飯,幸福屋沒有周登,飯堂照樣運轉,老周沒有回來給孩子們做飯,衛光沒有任何懷疑,他裝出來的這副樣子挺彆扭,我們又不得不配合他玩下去,

    我說︰「我們還在調查凶手,所以……」

    「你們需要知道什麼,需要些什麼,我都會配合,一定要把殺死老周的凶手抓住,」衛光激動地打斷我的話,

    我只好順藤摸瓜,笑道︰「周登和顧翠芬之間的曖昧關係,你清楚嗎,」

    「這個……」衛光啞然失笑,

    「別替他們遮掩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小莊嚴肅地說道,

    衛光有點兒緊張起來,慌手慌腳地從衣袋內掏出一包煙,取了一根點燃,吸著幾口煙,他說︰「你們都調查到這程度了,那我也沒啥好隱瞞,老周和胖嬸之間的感情,那是他們的私生活,不歸我管,但我也的的確確知道他們之間有曖昧,胖嬸比老周大了將近十歲,老周口味還挺重,對胖嬸是愛得死心塌地,兩人經常去附近的旅館開房幽會,」

    原來顧翠芬和周登還真有一腿,衛光對他們倆的關係也十分瞭解,連去哪開房都知道,談到這,衛光表情稍微有點兒鎮定,他說︰「胖嬸和老周,男未婚女未嫁,這也沒有什麼,」

    「男未婚,女未嫁,」小莊愕然說道,我也很意外,這有點不符合囚鳥專殺「狗男女」的需求,

    「對,估計是因為年齡問題,他們才會刻意避開大家的目光,這件事嘛,也沒幾個人知道,你們能調查出來,了不起,只是這個和他們被害有關係,他們倆你情我願,好像沒有第三者,不算情殺吧,」衛光倒給我們分析起來,我們也由此得知,衛光這人特事兒,

    我問道︰「你覺得誰會殺害他們,」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你們找上門來,難不成懷疑我,我對天發誓,我絕無害人之心,老周和胖嬸他們愛怎樣就怎樣,這關我什麼事,對吧,我沒有殺人動機,」衛光趕緊給自己澄清,看到他這麼個模樣,給把刀他,他也沒法往別人身上刺,

    我又問道︰「你們幸福屋有沒有一個叫姓譚名宗的人,」

    「譚宗,沒有,我保證沒有這個人,幸福屋上上下下,老老小小近百人全是我一人經辦,我絕對沒有錯,別說姓譚名宗的人,我們這連個譚姓的人都沒有,」衛光特別誠懇地說,衛光的話讓我和小莊內心無比迷茫,難道不是人名而是另有所指,譚宗和喪骨會有啥關係,某一個分支嗎,從衛光身上沒有獲得太多的線索,衛光這人看著也不像是惹事的主,只能放棄他這條線索,我們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離開幸福屋之後,我和小莊來到幸福屋外面一家飯館吃晚飯,

    「餓了一天,肚皮都快貼到屁股上了,」小莊望著桌子上剛剛端上來的美味佳餚感慨著,

    我拿起筷子的一刻,小莊抓起飯碗筷子狼吞虎嚥起來,看著他毫無吃相,動作很大,吸引飯館內不少人的目光,我內心湧出一絲悔意,我不該和他一起下館子,

    吃飽之後,小莊伸手在褲兜內摸了摸,他抬頭看著我說︰「龜爺,我本來想請你吃一頓飯,可是我剛剛在幸福屋看到那些可憐的小孩子,他們站站不穩,說也說不利索,有個七八歲大還尿褲子,我藉著上廁所的機會把身上的錢全捐給幸福屋,你不會怪我吧,」

    下午出門的時候我看到小莊拿了錢,所以我沒有帶錢,這下好了,他把錢捐給幸福屋的智障兒,我們沒錢給飯館老闆,老闆怕是要把我們倆揍成智障兒了,我沒有出聲,小莊用筷子頭敲了敲我的手臂說︰「龜爺,你該不會也沒帶錢吧,」

    「小莊,麻煩你下次捐錢的時候知會我一聲,」我低聲說道,

    小莊兩眼冒白光,「完了,等著刷盤子唄,」

    「該死,」我怨聲說了一句,

    飯菜已經吃完,我們不能干坐著,小莊掏出煙,他一根,我一根,接二連三地抽著,我們吃飽了不走,光顧著抽菸,飯館內的老闆和顧客均是好奇地看著我們倆,把一包煙抽光,小莊掏出一個指甲鉗打算用剪指甲來打發時光,

    「吃飽了,還不走,沒帶錢,」我們犯䚮W氖焙潁 址餐蝗懷魷衷諼疑硨螅

    「林大美女,見到你真好,」小莊如同見到救星一般,

    林凡說︰「我觀察你們倆很久了,」

    「你也在這吃飯,」我問道,飯店人太多,我們都沒察覺,林凡出現在這兒,想必是跟幸福屋有關,

    小莊收起指甲鉗對林凡說︰「美女,你既然知道我們的困難,麻煩你幫個忙,日後我必將湧泉相報,你要是樂意,以身相許也在所不辭,」

    林凡低頭看著我們腳下一地的菸頭,嘴裡發出一聲冷哼,「二十分鐘前,我已經幫你們結賬了,」她說完走出飯店,頭也不回地走了,

    難怪飯店老闆沒有找我們倆麻煩,還在偷笑我們,原來林凡早就結賬了,我和小莊感覺被林凡當猴耍,踉踉蹌蹌跑出飯店,林凡已經不知去向,

    「這個臭丫頭,太不把咱們倆當回事了,」小莊也只會在林凡背後說她兩句,當著林凡的面,只怕又是變著種種戲法去跪舔,

    我們身無分文,只能走著回派出所,幸福屋離派出所實在太遠,走回來的時候,我們倆渾身痠痛,剛剛吃飽,瞬間又餓了,

    張敏峰見到我們後,他拿著一份資料跑過來說︰「這是祥記刀鋪徐老闆的口供,所長讓我給你們複印了一份,」

    我拿過徐老闆的口供,小莊湊過來一起看,走了那麼長的路,腦袋缺氧暈乎乎的,看著資料上密密麻麻的字,小莊更暈,對我說︰「龜爺,你先看,看完了再告訴我,」

    小莊疲憊地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

    我仔細閱讀徐老闆的口供,他交代說,殺死周登的剔骨刀是一個不知名顧客買的,那名顧客晚上光顧他的店子,穿著黑色兜帽,完全看不到容顏,客人一次性買那麼多剔骨刀,而且還把錢先付了,徐老闆自然不會放過這筆生意並全程聽從客人的安排,先是在縣城的刀具批發商那兒訂下剔骨刀的數量,再讓老朋友,也就是那位魚莊老闆順路把這箱剔骨刀帶回魚莊,只要剔骨刀到了魚莊,客人自己會去取,不需要麻煩徐老闆自己,

    徐老闆哪知道客人買這麼多剔骨刀是為了殺人,他只是做生意,沒有想過殺人,

    凶手完全是設計好的,安排得真妥當,不僅知道周登會去秀山魚莊吃飯,還知道魚莊老闆會去縣城辦證件,

    為了殺死周登,凶手挺費心思,凶手如此大費周章,他到底為了什麼,我捏著資料想著,小莊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角說︰「龜爺,咱們回宿捨去研究,我肚子疼,」

    小莊鬧肚子,一臉的糗態,看上去怪難受,

    我扶起小莊朝宿舍樓走去,走到宿舍門口,小莊突然叫道︰「媽呀,什麼鬼,嚇死老子了,」

    我低頭一看,宿舍門口那兒居然擺著兩顆骷髏頭,骷髏頭頭蓋骨的地方塗著一層血,血狀如花,弔詭無比,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五十九章︰顱骨的秘密

    門前的兩顆骷髏挨著擺在門口左邊,走廊昏黃的燈火下,白森森的顱骨頂著一灘血水,血水綻放一隻張開的鬼爪,陰森恐怖,兩枚骷髏和我們之前在雲甸鎮駐馬坡林中所見到的白骨八卦中心的骷髏差不多,

    小莊揉著肚子說︰「龜爺,你說哪個孫子膽子那麼大,敢跑到派出所玩咱們倆,太他娘的晦氣,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肚子疼死了,心情本來就差,回來還踫著這兩玩意兒,」

    「挺邪門,」我看了看四周,派出所挺安靜,我們附近的宿舍並無人居住,四層高的派出所宿舍樓,其他三層都住著人,我們這一層只住著我和小莊,兩顆骷髏頭放在這兒想必也有點兒時間,骷髏上面的血跡看著並沒有那麼鮮艷,

    我用鑰匙將宿舍門打開,扶著小莊進去休息,

    小莊屁股剛坐在床上,立馬放了個響屁,他五官湊在一塊難過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道︰「咋了,拉出來了,」

    「不行,我要去蹲廁,」小莊誇張地夾住雙腿朝衛生間慢慢移動過去,

    我沒有理會小莊,轉身走出宿舍來到外面的走廊,站在走廊處看著下面的派出所,還有遠處的雲甸鎮燈火,夜色闌珊,雲甸鎮上空團著一層白色氣霧,

    最近派出所內亂作一團,刑警隊隊長陳釀一行六人遭到喪骨會的人綁架,活埋於墓地,案子一個又一個襲來,先是老井秘密,後是老高,眼下是顧翠芬和周登,派出所第一次感受到人手多麼的不夠用,

    此時的派出所完全是一座「空城」,大家都在忙著案子,有人偷偷潛進來把兩顆骷髏擺在我們宿舍面前,這也不算什麼難事,我蹲在兩顆骷髏面前,骷髏額骨地方塗著血液,後腦勺的地方排著九個孔,兩顆骷髏都一樣,我將骷髏的背面調轉過來,面對兩個骷髏後面十八個手指粗大的鑽孔,我腦子只能想到念中學時候看武俠小說裡邊的九陰白骨爪,

    「龜爺,你覺得這算什麼事,恫嚇我們還是送給我們的禮物,」小莊一面摸著屁股一面走出宿舍,站在我跟前,他眼珠子盯著兩顆骷髏說,

    「不懂,」我把兩顆骷髏拿起來走進宿舍並將它們擺在門口邊上的鞋架上,

    小莊跟進來說︰「扔出去吧,對著這兩玩意,我怕我今晚會做噩夢,」

    「你都多大的人了,」我說道,「趕緊洗洗睡吧,明天咱得再去一次幸福屋,」

    「還去,怎麼,你認為衛光有問題,」小莊爬到床的上鋪躺下來說,

    「衛光這個人,好色,八卦,沒心沒肺的慫包一個,不像是能做主的人,顧翠芬和周登被殺,幸福屋似乎沒有任何表示,特別是顧翠芬,她死亡那麼久,失蹤好幾天,幸福屋的人居然不報案,你難道不覺得幸福屋這家福利機構有很大的問題,」我說道,

    小莊蹙起眉頭思索著說︰「是這個道理,還有,知道顧翠芬和周登死後,衛光的表現太特麼假了,他表面看著很遺憾,心裡邊不知道有多高興,他老早就想著顧翠芬和周登死掉一樣,囚鳥殺死顧翠芬和周登,這讓衛光有著意外之喜,衛光這小子絕對有問題,不對,有問題的應該是他的主子駱秀英,你說我明兒要不要調查一下這個駱秀英,」

    「看看先吧,要不咱們先去找我們從老龍崗公墓帶回來的那位殭屍大嬸,」我想起這麼一件事,對小莊說道,林凡出現在幸福屋門外的飯館,讓我把幸福屋和公墓中出現的竊骨賊聯繫在一起,那位扮演「殭屍」的大嬸一定跟林凡說了什麼,林凡才會去幸福屋,

    「你不說我都快把她忘了,也不知道她醒過來沒,龜爺,咱們現在就去嗎,」小莊起身說,他有點兒猶豫,拉肚子把他拉得一臉煞白,估計他手腳都沒力氣了,

    「還想拉,」我問他,

    小莊揉了揉肚子說︰「好多了,」

    「事不宜遲,咱們去瞧瞧那位殭屍大嬸,我們得弄明白她和林凡說了什麼,」我說完,小莊穿起衣服從床上鋪嘩啦一下爬下來穿鞋子,

    門嘎的一聲被人推開,我和小莊警覺起來,林凡滿臉疲憊地走進來說︰「你們不必去找那位大嬸,我可以告訴你們她和我說了什麼,」

    「凡姐,你什麼時候……」我訝然問道,林凡總是神出鬼沒,這有點兒嚇人,

    林凡站在燈泡前面,陰影使得她看上去怪陰森,她看也沒有看我們一眼說︰「那位大嬸說了,帶著她們去公墓竊骨的人就是你們想找的臧阿民,臧阿民和這幫竊骨賊之所以能藏得那麼嚴密是因為有人在幫忙……」

    「幸福屋,」小莊打斷道,

    「別插嘴,等我說完,」林凡厲聲叱責小莊一句,小莊吐吐舌頭坐在我身邊,林凡繼續說︰「臧阿民和幸福屋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你們兩個就快要死了,」

    「一派胡言,」小莊怫然不悅,

    林凡說︰「那位大嬸她還告訴我一件事,誰要是被喪骨會送上九孔血骷髏,誰就會被喪骨會的人盯上,你們已經被喪骨會判了死刑,兩顆九孔血骷髏便是你們的死刑通知單,喪骨會的人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你們倆,他們會一輩子纏著你們,直到你們死去,」

    她說得有些嚇人,但我覺得好笑,我認為這是我聽過的第二個大笑話,第一個是囚鳥為我留下的「風殺」,囚鳥要殺我,喪骨會的人也要殺我,我倒要看看他們誰更快,小莊這會兒直接捂著肚子大笑,他如此桀驁不馴的人,怎麼會相信這種鬼話,他笑完之後對林凡說︰「我有個辦法結束一切,那就是把喪骨會的那群只會故弄玄虛的白痴笨蛋一網打盡,鏟草除根,一個不留,」

    「好辦法,」林凡冷笑道,「可惜你們做不到,」

    她好像在打擊我們倆,但我們倆不會受她影響,今晚也不知道她怎麼了,跑到這說一大堆胡話,我覺得她有些扯遠了,九孔血骷髏就算是喪骨會的死亡通知標誌,喪骨會的人打算除掉我和小莊,說實話,我還真怕他們藏起來,不來找我們,

    我問林凡︰「凡姐,那位大嬸就跟你說了這些,」我認為她有所保留,

    林凡說︰「差不多,跟你們兩個說句真心話,我現在都弄不明白喪骨會的頭頭是誰,我找了他快十年,從我念初中開始便關注著他們,歷經千險,依然無果,我以為他們會發現我,給我送來九孔血骷髏,但他們沒有,我得提醒你們一句,喪骨會的人心狠手辣,沒一個正常人類,一旦把九孔血骷髏送到你們的門前,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你們倆,」

    林凡始終在轉移話題,絲毫沒有想和我們聊聊殭屍大嬸的事兒,她這番話,像是給老爸送終一樣,我啼笑皆非,她的話有點兒難聽,完全把我和小莊當成死人看待,我不是很喜歡,

    小莊已經有些急了,我本以為她會懟林凡幾句,但他沒有,他笑呵呵地說︰「林大美女,我和龜爺真要被喪骨會的兔崽子們殺了,你可別忘記幫我們倆收屍,」

    小莊滿懷憧憬,他大致和我一樣,我們正愁著找不到喪骨會的人,喪骨會行蹤那麼隱秘,我們屢次讓他們逃脫,這次好不容易抓了個殭屍大嬸,結果讓林凡把她給整暈了,

    林凡面對小莊的話,她冷漠地說︰「別想了,我不會幫你們收屍,」

    我和小莊不太明白她這話,

    我說︰「凡姐,你和喪骨會有血海深仇,問個事,你小時候是不是出生在陳家大院,」我想到陳黎昏迷之前和我說的話,林凡如此揪著喪骨會不放,陳家大院內,除了陳皮陳黎的父母,還有另外一起血案,受害者們姓林,我難免會想到林凡,

    我現在提出來,無非是想看林凡的表現,林凡聽完我的問題,她嘴角發出一聲輕笑,她陰沉的臉慢慢提起來對我說︰「誰告訴你和我陳家大院有關係,陳黎,他的話能信,瘋子的話不可信,這道理你們不懂,」

    我低頭淺淺一笑,林凡果真反應很大,

    小莊轉過臉來問我說︰「這話真是陳黎說的,」

    我張嘴笑了笑說︰「有些不堪的回憶,時間是抹不掉褪不去的,這些記憶就好被刻刀刻在腦海裡一樣,深刻的烙印,每每想起,總會有種難以言喻的痛……」

    「別說了,你們都去死吧,」林凡被我的言語刺激到,瘋子般朝我們吼了一句,轉身奪門而去,

    「龜爺,紅顏易怒,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啥,你算是徹底把林大美女得罪了,」小莊稍顯不安地說,「人家都詛咒我們死了,唉,龜爺,女孩子就該溫柔點哄著,這次你可別把人逼瘋了,」

    我表情淡定,鎮定坐著,林凡這麼表現就對了,她這麼急著追查喪骨會,八成和她的童年有關,一個從初中便開始調查喪骨會的女孩,為了調查喪骨會更不惜考上警校,也難怪鞦韆瞳會讓她跟著我來雲甸鎮,林凡顯然比我更熟悉喪骨會,

    張敏峰忽地站在我們宿舍門口叫道︰「陳黎逃跑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章︰九孔血骷髏

    我們跟著張敏峰來到雲甸鎮衛生所,陳黎屬於重犯,吉所長給他安排了一個單間並派出兩名民警守著,陳黎並非是自己一個人逃走而是衛生所內有人幫助了他,我們初步斷定,救走陳黎的人是衛生所內的職員,醫生或者護士均有極大的嫌疑,

    此人搭救陳黎的時候用針筒注射器將依託咪酯注射液打在兩名看守陳黎的民警脖子靜脈處,注射器內的依託咪酯將民警麻醉之後,陳黎被他給帶走,能輕易地從衛生所帶走一個病人,那人身份一定不簡單,而且特別擅長偽裝,

    我和小莊站在陳黎的病房內,藥物的氣息很濃,床鋪很亂,有掙扎的痕跡,也不知道是被麻醉的刑警和敵人作鬥爭還是陳黎不願意跟搭救者離開,病房的地板上掉著兩根針筒注射器,其中一根裡邊還有一半的麻醉藥水,

    「這下可麻煩了,陳黎這種病態的人,咱們這算是縱虎歸山,再想抓他可沒那麼容易了,」小莊焦慮地在病房內徘徊著,

    我問張敏峰︰「調查過衛生所的工作人員沒,最好進行一次全面排查,內部作案的痕跡太重了,」

    「吉所長和姚涵副隊長目前正在對衛生所內的人進行盤問,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張敏峰迴答說,陳黎被救走的時間不算太久,救他的人應該來不及回衛生所,

    吉所長他們能及時發現陳黎逃跑,對於調查起來還算方便,時間長了,等救走陳黎的人回來,再怎麼盤查也無濟於事,我們沒有想到陳黎早已在衛生所內安排人手,我現在還是弄不明白陳黎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他太狡猾了,我們都太大意了,

    假如這是一盤棋局,我們幾乎滿盤皆輸,

    吉所長從一間辦公室內擦著汗走出來,見到我和小莊,他走過來說︰「你們倆來了,陳黎這事,不知道你們怎麼看,」

    「完全在陳黎計畫之內,他在衛生所有沒有什麼熟人,關係比較好的人,」我問吉所長,

    吉所長說︰「聽醫院的人說,有人曾看到過陳黎跟衛生所裡一個小護士一起吃飯,」

    「那個小護士呢,」小莊問,

    「我們目前正在找她,聽說她今天沒有來上班,理由是經期來了,痛經,請了幾天假,」吉所長解釋說,「我已經派人去小護士的家看看,她目前嫌疑最大,」

    陳黎還挺聰明,他沒有從衛生所的老員工下手而是找了一個新人護士,說實話,陳黎個子很瘦,樣子倒是挺帥氣,比起他弟弟陳皮看上去羸弱不堪,他精神多了,再稍微打扮打扮,氣質成熟,一表人才,他這種年紀的人,一般小姑娘還真容易陷進去,

    救走陳黎的人,八成是這個小護士,

    姚涵氣喘吁吁地從樓下跑下來叫道︰「所長,出事了,那小護士死了,就在樓上,」

    發現小護士屍體的是衛生所內的清潔工,兩個清潔工阿姨拿著洗好的床單被縟到樓頂晾曬的時候撞到了小護士的屍體,

    小護士名叫杜青青,模樣乖巧,個頭不高,短髮,皮膚米黃色,穿著簡約低調,看著應該是個沒什麼自信稍微有點兒自卑,生活相對比較簡單的女孩,她死在醫院樓頂一個水池內,脖子被人用手術刀切開,頸動脈大量流血,窒息而亡,

    衛生所樓頂的水池被杜青青的血染成一片紅色,血腥味有點兒重,

    衛生所樓頂種著不少藥草花卉,水池修建得不高,兩三塊磚頭壘起來,用來裝雨水,等著澆花澆草用的,杜青青橫著趴在水池內,臉部朝上,雙手捂在胸口,十指交界處握著一個骷髏頭,骷髏頭不大,應該是小孩的腦殼子,年紀在三四歲之間,

    骷髏被死亡的杜青青緊緊扣住,骷髏的嘴巴朝著杜青青的下巴,從杜青青脖子上往下流的血液不停地滲入骷髏的嘴巴,再從骷髏的眼眶往外流,小莊蹲在杜青青屍體邊上,兩隻眼楮緊緊地盯著骷髏後面的九個圓形鑽孔,

    骷髏腦袋小,鑽孔並不大,凶手製造這種九孔血骷髏的時候應該用的是電工們常用的衝擊電鑽,

    「怎麼就死了,」吉所長望著杜青青的屍體,一臉惘然之狀,

    我走到杜青青的屍體邊上,伸出兩根手指在杜青青沒有被劃開的另外一邊脖子量了量,杜青青還有一絲體溫,被殺害並沒有太長的時間,

    我往週遭看了一眼,陳黎做的嗎,陳黎為何會殺死杜青青,他又為什麼選擇在頂樓,我想著的時候,杜青青腦袋突然動了一下,閉著的雙眼突然瞪開,瞳孔無限擴張,嘴巴裡嘔出一口黑血,嚶的一聲,她身體立馬變得僵硬,

    我被她嚇了一跳,小莊伸手過來摸了摸杜青青的脖子和?底,對我說︰「沒事,她死了,」

    我轉眼看向杜青青雙手握著的血骷髏,林凡說過,誰獲得喪骨會的九孔血骷髏,誰就會被殺死,此時,有個護士忐忑地從人群中走入案發現場,她告訴我們,三天前,有人給杜青青送來一個盒子,盒子內正是杜青青所抱著的九孔血骷髏,

    我們問她是誰送來的,她說是郵遞員,這應該和郵遞員無關,陳黎仍有其他的同夥,這人會是誰呢,小護士告訴我們,她和杜青青關係挺好,兩人是同一所衛校出來的同學,平時,杜青青有什麼事也會找她聊聊,

    通過這名小護士,我們知道杜青青的的確確有跟陳黎接觸過,杜青青只是試著和陳黎發展,結果感覺陳黎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想和陳黎分手,不再聯繫陳黎,陳黎卻跟她提了一個條件,至於是什麼條件,杜青青沒有告訴小護士,我想這個條件應該是救陳黎一命,

    杜青青收到九孔血骷髏的時候,她變得心事重重,心情一點也不好,好像被誰給威脅了一樣,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小護士說起杜青青最近幾天的表現,特別是陳黎從派出所瘋掉暈迷送入衛生所,杜青青顯得更加的不安,

    「有一次我查房,趁著看守陳黎的民警去拿飯盒吃飯的片刻,我看到杜青青出現在陳黎的病房內,」小護士對杜青青還挺瞭解,輕聲說著杜青青行為怪異的地方,

    「看來她早就想把陳黎救走,」小莊說道,

    「不,青青並不想救陳黎,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救陳黎,我發現她的時候,她手裡拿著一把柳葉刀,她想殺死陳黎,」小護士說到這,她眼楮通紅,語氣哽咽,「早知道青青會死,我就不阻止她了,讓她把陳黎給殺了,一定是陳黎把青青殺死,」

    我納悶了,說︰「杜青青要殺陳黎,你沒看錯,」

    「嗯,收到那個盒子之後,青青以為是陳黎送來的,所以很生氣,青青她一點也不喜歡陳黎,只是陳黎對她死纏爛打,她只好接受一段時間,與陳黎接觸後,青青說陳黎很怪,她對陳黎不放心,她認為陳黎總有一天會殺死她,」小護士緩緩地說,

    小莊下定義笑道︰「虐戀,悲劇,」

    「青青想過自救,可惜了,我早就看出陳黎不是什麼好人,沒想到他是個殺人狂魔,今天早上,青青讓我幫她請假,當時我問她為什麼,她沒有回答我,她經期和我差不多同一天,我知道她在說謊,我不想她有事瞞著我,我硬要她說出原因,不然我不幫她寫假條,她最後只是告訴我,她說她要去見一個人,見完這個人,她便會得到解脫,如果不去,她怕自己會死掉,」小護士說完,一臉的怨恨,

    杜青青死之前去見了誰呢,那個人威脅她幫忙搭救陳黎嗎,杜青青已經死亡,誰曾找過她,我們沒法去查,聽著小護士的陳述,陳黎可沒少禍害杜青青,小姑娘還挺可憐的,

    眼下,陳黎已經離開衛生所,喪骨會的人把他給接走,他們很謹慎,除了殺死杜青青之外,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杜青青之前那麼緊張,我想她一定知道不少關於陳黎關於喪骨會的事情,我把小莊拉到一邊讓他去杜青青家裡找找線索,沒準能找到對案情有用的線索,

    杜青青若不是知道陳黎的事,她絕對不會過得那麼忐忑不安,像杜青青這種偏內向的文靜女孩子,有心事一般很少往外說,不能跟閨蜜說,不能跟外人說,她這種類型的女孩,應該會尋找其他途徑,比如寫日記等等,

    我讓小莊去杜青青家,

    姚涵急匆匆地從樓下跑上來說︰「所長,樓下陳隊長那邊有情況,」

    「什麼情況,」吉所長仍在為杜青青的死亡犯愁,聽了姚涵的話,立馬問道,

    姚涵說︰「你們下樓看吧,」

    我陪同吉所長一起下樓去,

    走到陳隊長他們的病房內,病房內已經站著幾個刑警,他們議論紛紛,見到我們才停下嘴巴,負責看守陳隊長他們的民警走到吉所長面前說︰「我剛剛只是去撒了泡尿,一兩分鐘的時間,回來的時候,它們便在這兒了,」

    民警指著陳隊長他們躺著的病床床頭,為了方便,昏迷的陳隊長、張弛一共五人待在這間大病房內,他們一共五張床並排陳列著,我們看過去,五張床的床頭均擺著一顆頭顱骨,頭顱骨頂部塗著血,顱骨後邊3乘3排著九個圓形鑽孔,

    五顆血淋淋的九孔血骷髏齊刷刷擺在昏迷者左邊的枕頭前面,我明白,這是喪骨會的玩意,和我、小莊一樣,喪骨會給陳隊長他們同樣判了死刑,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一章︰殺人預告

    一個一個九孔血骷髏看去,吉所長在我身邊問陳隊長他們的生命情況,看守的民警和主治醫師說,陳隊長他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主治醫師還說,陳隊長他們目前仍在昏迷,衛生所內今天出現陳黎逃跑的事件,說明這兒並不安全,他建議吉所長派人把陳隊長他們轉移到縣人民醫院,吉所長知道事態嚴重,拉著主治醫師到外面走廊談陳隊長他們轉移的事項,

    我聽到陳隊長、張弛他們沒事,歇了口氣,心中忽然想到姜子文,

    姜子文人已經醒過來,她瘋瘋癲癲的,單獨安排一個房間,大家都被九孔血骷髏的事兒吸引,她被遺忘了,我走出陳隊長他們所在的病房,找到姜子文病房的方向大步趕過去,

    姜子文被衛生所安排在三樓的第三個房間,我上來的時候,病房房門敞開著,看守姜子文的民警和護士並不在這,看著房門還在來回移動,有人剛剛從裡邊出來一樣,我知道事情不妙,一個跨步躥進去,

    姜子文不在病房內,病床上空無一人,病床前面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背對著我,她看著前面的窗子,像是在沉思著什麼,我走進來,女人轉過身看了我一眼,

    「凡姐,怎會是你,小姜姐呢,」我看到椅子上坐著的是林凡,挺意外的,

    林凡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手中的一張卡片扔在病床上側身從我左邊朝病房外面走去,我知道林凡還在生我的氣,我沒有攔下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走到病床邊上撿起林凡留下來的那張卡片,

    卡片是囚鳥留下來的「火雲花」卡片,一面火雲花,一面血骷髏,我本以為這張卡片會跟前面「譚」、「宗」兩張有所聯繫,沒想到,毫無關聯,這張卡片擺明是一張「殺人預告卡」,卡片上寫著︰1996年6月28日凌晨三點鐘,罪人衛光,殺無赦,也就是明天晚上,囚鳥將會去把雲甸鎮幸福屋的掌權者衛光殺死,

    我吹了一口氣,囚鳥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囚鳥的卡片留在姜子文的病房內,難道姜子文的失蹤和他有著聯繫,我想到之前姜子文將顧翠芬屍體肚腹掏開的一事,囚鳥似乎已經把刑警隊的新人姜子文操控,

    我拿著囚鳥留下的「殺人預告卡」出來下樓去找吉所長,

    吉所長和派出所的民警、刑警正忙著幫助衛生所的醫生將陳隊長他們轉移去縣人民醫院治療,我把薑子文失蹤還有殺人預告的事兒告訴吉所長,吉所長一臉為難,把陳隊長他們交給衛生所的醫生照顧,帶著幾個刑警打算搜索整座衛生所,他懷疑姜子文是自己走失,

    搜了幾個時辰,吉所長他們沒有在衛生所內找到姜子文的蹤跡,吉所長把我們幾個叫到一個空閒的病房內開會,

    吉所長拿著囚鳥留下的卡片對大家說︰「我不管留下這張東西的人是誰,我要你們想出一個完美的計畫,不僅要把凶手抓到還有保護衛光的人身安全,」

    「會不會是惡作劇,」張敏峰想了一會兒說,「小姜她已經瘋了,這張卡片沒準是她留下的,她一定是自己趁看管不嚴,再次逃出了衛生所,她也不是第一次想逃跑了,所長,尋找小姜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把小姜給找回來,」

    「行,你帶幾個人一起去,」吉所長把尋找姜子文的事兒交給毛遂自薦的張敏峰,張敏峰帶著三名刑警離開,

    張敏峰走後,吉所長看著我問︰「小袁同志,你是首都來的人,你認為殺人預告這種事能信,」

    「吉所長,我和你們聊聊囚鳥吧,我不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我說完把自己和囚鳥之間在沐城縣發生的事情撿重點告訴吉所長他們,他們聽完之後,什麼表情都有,一個個都看著我,姚涵對我說︰「難怪在秀山魚莊,你看到那張卡片會顯得那麼不安和激動,」

    「囚鳥是絕對認真的人,咱們不能將他視若無睹,我知道他也在尋喪骨會的麻煩,但是他的方式太極端,我們不能任之由之,」我堅決地說,

    吉所長說︰「那咱們第一步得先派人盯著衛光的一舉一動,不能讓衛光落入這個神秘囚鳥之手,按照小袁同志的說法,囚鳥他一定會準時殺死衛光,這麼一來,他反而給我們不少思考佈置的時間,咱們得在死亡時間來臨之前,保護好衛光,還有制定可行的計畫,囚鳥是個罪犯,咱們決不能姑息養奸,能抓住他最好,不能抓住,直接槍斃,」

    「所長,監視和保護衛光的任務交給我吧,沒準咱們還能從衛光這兒找到喪骨會的線索,」姚涵副隊長說完,吉所長也正有此意,他答應了姚涵,姚涵是老幹警,辦事嚴苛,做事謹慎,吉所長地他始終是放心的,我這幾天接觸了姚涵,我覺得讓他去監視衛光還挺合適,

    我和小莊則負責調查喪骨會的蹤跡,主要是陳黎一事,我從衛生所回到宿舍,小莊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一本粉紅色卡通封面的日記本,我回來喝了一杯水,小莊坐起來把菸頭掐滅後說︰「沒想到杜青青這丫頭還挺喜歡陳黎,」

    「杜青青不是想離開陳黎嗎,」我楞了一下問道,

    小莊把日記本遞給我說︰「這是杜青青的私密日記,我翻了大半天才找到,杜青青並非不喜歡陳黎,她那位衛生所的同學誤會她了,杜青青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跟陳黎相處罷了,」

    我接過小莊從杜青青家裡帶回來的日記本,小莊說︰「從第九十八頁看起,往後都是杜青青和陳黎之間的事兒,」

    我按照小莊的說法將日記本翻到九十八頁,九十八頁第一行字寫著︰邂逅你,是我今生最美麗的遇見,後面便是不斷地秀恩愛,杜青青和陳黎其實愛得很瘋狂,每次從衛生所下班,她都會去陳黎那兒,杜青青把自己全部奉獻給陳黎,陳黎對她似乎也是真愛,

    在日記內,陳黎告訴杜青青自己的不幸身世,還告訴杜青青自己喪骨會成員的秘密,直白地說自己是個殺人犯,這才導致杜青青地他又愛又恨,才有了後面的事兒,

    杜青青這種女孩,一旦愛上,很難會放得下,她在日記最後寫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都成為骨灰,兩堆骨灰撒在一塊,我們將獲得永遠的愛情,」她的的確確想過殺死陳黎,再殉情自殺,

    小莊朝我笑道︰「想不到吧,陳黎這種殺人狂魔還有女孩喜歡,人家說,男人背後的眼淚,挺有道理,像我這種好男人,總是遇不到喜歡自己的女孩,龜爺,你談過戀愛嗎,」

    「你管不著,」

    「喂,說出來會死,老實說,我這麼大了,你別看我很喜歡看美女,我還沒戀愛過呢,你可別嘲笑我,唉,你說我是喜歡女孩子還是喜歡男孩子,我自己都分辨不清,」小莊說完給我拋了個媚眼,

    我感到噁心,罵道︰「行了,別胡說,陳黎殺人如麻,感情本該冷漠,看來他始終是個男人,逃不出七情六慾,這次讓他跑了,咱們總會抓住他的把柄,」

    「他還能有啥把柄,」小莊問道,

    我說︰「還有他弟弟陳皮,只要找到陳皮,抓捕陳黎再簡單不過了,沒有絕對的惡,殺人犯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有自己的軟肋,這一次,陳黎能成功逃出衛生所,絕對不止杜青青一個人幫忙……」

    「會不會是陳皮,」小莊問,

    「極有可能,」我說完把杜青青的日記本合起來,我把薑子文失蹤,囚鳥留下「殺人預告卡片」一事告訴小莊,小莊聽完冷笑不已,他說︰「囚鳥太自以為是,太看不起咱們了,龜爺,你覺得他能在我們倆眼皮底下殺死衛光嗎,」

    「我不知道,」我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不是我不夠自信而是囚鳥實在是心思縝密,他每做一個案子,每走一步路,他都算計很清楚,時間、地點、人物、路線,算計得沒有任何意外,天衣無縫,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最可怕的是他能吃透人心,章強便是最好的例子,章強明明沒有殺人,殺人的明明是囚鳥,章強卻願意幫囚鳥頂罪,

    還有姜子文,姜子文被喪骨會的人挾持走後,我們把她救回來,整個人完全傾向於囚鳥,我甚至懷疑她並沒有瘋掉而是倚靠了囚鳥,成為了囚鳥的棋子,真要這樣子,囚鳥實在是可怕,

    囚鳥出現在沐城縣,他做了那麼多個血案,殺死那麼多人,無非是想殺掉受馬王崗林區保護的製毒「化學家」葛白離還有我的老師白牧奎教授,此次,他跑到雲甸鎮,我實在弄不明白他什麼目的,依稀和我的老師、吳晃先生有關,鞦韆瞳似乎也清楚囚鳥會出現在這,她似乎故意讓我來到雲甸鎮,

    每每想到這些事兒,我都會很不安,要知道,我也是囚鳥死亡名單內的人,最令我恐懼的還是我不知道囚鳥為何要殺我,他處心積慮地為我安排「風殺」死刑,絕對不是因為我將來畢業會成為一名刑警,囚鳥也絕對不是一個仇恨警察的變態殺人狂,

    和囚鳥這樣的人鬥智鬥勇,雖說其樂無窮,但我內心是恐懼的,因為我和他接觸了那麼久,我居然不知道他是誰,他藏在哪,

    這一次,他勢必會殺死幸福屋的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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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渣男

    晚上六點半的時候,我和小莊從外面吃飯回來,張敏峰坐立不安地在派出所門口,見到我們倆,他跑上來攔住我們回宿舍的去路說︰「衛光這小子失蹤了,」

    衛光失蹤可不是什麼小事,他一失蹤,九成會被殺死,我們被這個消息驚到,小莊問張敏峰說︰「張敏峰,我聽龜爺說你調查姜子文去了,怎麼跟衛光扯上了,衛光這邊不是由姚涵副隊長看著嗎,」

    「我是去調查小姜了,先是找了她的朋友們問一遍,又是打電話給她的親朋好友,最後去了她住的地方,小姜看上去那麼可愛的一小姑娘,你們一定不會想到她有暴力傾向,」張敏峰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語氣滿是嫌棄的味道,

    小莊問︰「小姜她怎麼招惹你了,」

    張敏峰嘆著氣說︰「你們不知道,小姜她有怪癖,她是個施虐狂,」

    我說︰「張敏峰,你是警察,沒有證據可別亂說話,誹謗他人也是要拘留的,」

    「我可沒有胡說八道,不止我一個人見到,和我一起去小姜家的同事都見到了,小姜家不是一般的亂,垃圾堆一樣,全是零食垃圾,還有各種方便麵的包裝,一屋子全是臭味,哪像是一個女孩子的家,小姜她不僅髒亂差,她還喜歡酗酒,屋子裡堆著一壁的啤酒瓶子,」

    「哪有什麼,你也不能因此說小姜妹妹是施虐狂,」小莊有點為姜子文打抱不平的意思,張敏峰乾咳了一聲說︰「我還沒說完,小姜家裡還有一樣你們怎麼想也想不到的東西,屍體,好多屍體,耗子、蟑螂、野貓、蛇、蟲子、死魚,根本沒法數過來,衣櫥內、陽台上、衛生間、天花板、廚房、鞋櫃、沙發,我在她家裡,片刻都待不住,太臭了,噁心死了,」

    小莊聽完瞪大眼楮說︰「想不到小姜會是這麼一個妹子,」

    「我可沒有瞎說,她的房東說了,等她回去了,立馬把她給趕走,你說小姜她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把人家的房子弄成那樣,平時看著小姜文文靜靜,哎喲,你說這姑娘咋這麼表裡不一,我看她房子內的屍體百分百是她弄的,那些小蟲子小動物死得可慘了,踩死、剖肚、斷頭、扒皮、解肢,還有各種各樣她設置的刑具、酷刑,」張敏峰呱唧呱唧地說著,滿臉的嫌棄,看他的樣子,要是把薑子文找回來了,估計他不會再跟姜子文說半句話,

    姜子文的私生活是亂了一些,但她並沒有危害社會,殺人放火,洩慾洩憤,解壓減壓,每個人表達方式不一樣,我覺得張敏峰說得有些過分了,我對張敏峰說︰「張敏峰,這種事還是別到處亂說吧,小姜姐要是平安歸來,你跟她還算同事,派出所總不能因為她殺了幾個蟲子便會辭退她,還有,你瞭解小姜姐的家庭和生活嗎,」

    張敏峰想了想,臉色有點兒難看,也許我的話刺激到他,他低聲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不嚼人舌根就是了,小姜的家庭,我聽說過一點,她好像是單親家庭,家裡除了她還有一個母親,她爸爸據說是被人殺死的,凶手目前還沒抓到,」

    姜子文的身世真要如此,她還真有被囚鳥利用的「軟肋」,

    小莊眨了眨眼楮說︰「小姜妹妹身世挺可憐,我看她不是什麼施虐狂,缺愛罷了,張敏峰,你以後別亂說了,你趕緊說說衛光這事,你打哪聽來的,」

    張敏峰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我們後面不是去了小姜家嗎,我們在她家找到一封信,這封信是一封情書,一個星期前,衛光寫給小姜的,信件內容極其曖昧,也不知道衛光啥時候勾搭上小姜,他們好像通信有一段時間了,可惜我們沒能找到其他信件,倒是在翻垃圾桶的時候看到不少被燒成灰的信紙,」

    「所以你們去幸福屋找衛光,希望通過衛光尋找小姜姐,」我說,

    「對,我們來到幸福屋的時候,姚涵副隊長他們亂作一團,一直沒有離開他們視線內的衛光突然不見了,姚涵把整座幸福屋都翻過來,衛光一根毛也沒撈著,」張敏峰說,

    小莊疑惑地問︰「突然消失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得去問問姚副隊,我沒能找到衛光,只能打道回府另想辦法尋找小姜,」張敏峰說完,他又說自己忙了一天還沒吃晚飯,不打算陪我們去幸福屋那邊讓我們自己去找姚涵,

    我和小莊讓張敏峰找了輛警用摩托,騎著摩托,小莊開得幾塊,風打著臉有點疼,我們速速來到幸福屋門口這兒,姚涵他們已經從幸福屋內撤出來,目前正在幸福屋外面的飯館吃晚飯,我們進入飯館,姚涵他們正好在挨著門口右邊的飯桌,

    我們走到姚涵面前,他們吃飯的時候特別安靜,規規矩矩,一個個埋著頭吃飯夾菜,姚涵看到我們倆,他示意我們先到外面去等一會,等他吃完飯再陪我們聊聊,姚涵這性格差點把小莊惹毛了,小莊急眼,認為姚涵這人太不識趣,我怕他和姚涵鬧起來,拉著他往外走,

    到了飯店門外,小莊罵了一句︰「這老逼養的,太沒趣了,你說咱們跑過來無非也是為了案情,這姚老爺子太不給面子了,吃飯就不能談案情了,」

    「小莊,別罵了,姚涵習以為常,他的個性,派出所的人都清楚,丁是丁,卯是卯,吃飯的時候吃飯,偵查的時候偵查,跟著他那幾個和你一樣年紀輕輕,他們也不好受,不也老老實實地跟陪姚涵吃飯嗎,」我安慰著小莊,

    小莊冷哼一聲,看他的樣子,無論我說什麼,他還是氣不順,我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等著姚涵吃完飯,姚涵他們吃了十多分鐘才結束,他出來後帶著我走到飯店後面的巷子,剩下我和他的時候,他說︰「衛光這事,是我的責任,我會盡快把他找回來,」

    「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我問道,

    「我的人一直看著衛光,衛光這人很愛裝模作樣,表面上看他並沒有發現我們跟蹤監視他,其實他一大早便知道了,他故意將我們引入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菜市場,踫上下午人流多的時間段,我們跟著他,跟了一會兒,他躥進一個豬肉檔,躲在幾塊豬肉後面,等我們追過去的時候,豬肉塊後面只有他的一套衣服,人已經不知道去哪了,」姚涵說完不停地嘆氣,他過於認真,一旦犯錯,總會不停地自責,

    我也能理解姚涵,說道︰「這小子八成有人在幫他,調查過豬肉檔的老闆沒,」

    「問過了,豬肉檔是周登的,賣肉老闆他也認識衛光,他幫衛光是因為衛光說他被人追殺,衛光是從豬肉檔後面的一排椅子底下開溜出去,那邊全是肉檔,隱秘性很強,」

    「賣肉的老闆知道衛光去哪了,」我問,

    姚涵說︰「要是知道,我們就不會那麼為難了,」

    「也是,」

    「衛光私生活很亂,作風稽查,我們跟著他一天下來,又是金屋藏嬌,又是別人的老婆,又是學生妹,還有他的小秘書,我一把年紀,完全被他給繞暈了,我現在都數不清他到底有幾個女人,」姚涵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記事本遞給我,「有空你瞧瞧,衛光一天下來,根本沒閒著,全是去討好他的女人,幸福屋內的大小事務,他一向不聞不問,」

    我算是明白了,衛光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一個福利屋,它能有什麼東西令人如此惦記著,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了,我把姚涵遞過來的記事本打開,上面清楚地記載著衛光今天的行程,中午時段,陪小秘書吃飯,吃完飯,兩人去了賓館開房,一個小時候後,他離開賓館去了一間中學給幾個女孩送花送點心,事後他來到一棟小別墅內陪他的情人,兩個小時之後,他去一家美容院看一位年紀三十以上的美容師,

    在美容院待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回到家裡陪老婆孩子,五點半的時候,他回到幸福屋,也就在這個時間段,他發現了姚涵他們跟蹤他,因此跑到菜市場裡邊去了,

    衛光為人很虛偽,口齒伶俐,玩真的,這人沒幾個膽子,玩假的,他可謂是厲害,也難怪那麼多女人落入他手中,有些女人,還真就喜歡虛的,喜歡甜言蜜語,喜歡他這一款會調情懂情趣的男人,

    「讓衛光這種人渣管理那麼多患有智障的孩子,實在是太危險,」姚涵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我實在不明白,富山村的人怎麼會選衛光這種人管理幸福屋,」

    「衛光這人花花腸子,他能入主幸福屋,無非是靠親戚,走後門,人家有錢有勢,咱們也只能光看著,只要不出什麼大問題,誰也奈何不得他們,」姚涵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我也只能跟他說說這種老道理,

    姚涵眯著眼說︰「我看幸福屋沒有那麼簡單,背後不知道有多少黑勾當,」

    「幸福屋的事日後再說,咱們得把衛光找回來,死亡時間還沒到,衛光他去哪了,」我想衛光這會兒失蹤,應該和囚鳥沒有多大關係,

    我把姚涵的日記本還給他,小莊跑進來輕聲叫道︰「二位聊完沒,衛光這孫子回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三章︰夜遊

    我們從巷子內走出去,小莊告訴我們說,衛光開著一輛黑色富康轎車回來,當著我們的面大搖大擺地回幸福屋去了,衛光明知道有人在這兒盯著他,他還這麼高調地回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我們覺得應該把「殺人預告」的事情告訴衛光,免得他又耍小聰明把我們給甩開,給囚鳥殺死他的機會,

    走進幸福屋,我們直奔衛光的辦公室,衛光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內,我們敲了幾下門,衛光沒有任何回應,小莊比較急躁,朝著辦公室大門狠狠踢了幾腳,衛光在屋內罵道︰「我日你媽祖宗,我不管你們是哪個女人叫來的,你們回去告訴她,我衛光要是開門,我當她一輩子的龜孫子,臭婆娘,還敢叫人來砸門,回頭我一定要你好看,」

    「衛光,你現在不就是一縮頭烏龜麼,我們是派出所的,你不記得了,」小莊聽完衛光的話,笑得捧腹,笑完說完揮起拳頭猛敲大門,原來衛光在躲情人債,他把我們當做是某個跟他有一腿子的女人的打手,

    「你們真是警察,別騙我了,我把打開,你們非得揍我不可,」衛光還是不肯開門,

    小莊罵道︰「你這個龜孫子,真不記得我們了,我們可是來過你辦公室找你談話,」這時門咯吱一聲打開一道門縫,衛光躲在門縫後面懵然望著我們,見到我和小莊之後,他伸手將大門打開,慶幸地說道︰「還真是派出所的人,嚇死我了,」

    衛光一身冷汗,滿臉通紅,另外一隻手還操著一根鐵管子,人太風流,時刻得想著還風流債,這種生活可不容易,衛光把手裡的鐵管子放到門後面,他把我們請到屋內,我們把有人要殺他的事兒告訴他,他翹著個二郎腿,點了一根菸,還分給我們幾根菸,又開始裝逼了,抽著煙吐著霧說︰「我說你們早點告訴我嘛,害我瞎擔心,我還以為得罪了哪個臭女人,臭女人的兄弟跑上門來鬧事,有人要殺我,這事吧,你們也不需要太操心,等他殺了再說,」

    他心眼真大,瞧著他裝腔作勢的樣子,小莊把手裡捏著的煙扔在他胸口說︰「哥們,你不怕死,我跟你說實話,你們幸福屋的顧翠芬和周登就是這混蛋所殺,你要是不老實點配合我們,我有四個字送給你,九死一生,」

    「少嚇唬我,你們不是看著我嗎,有你們在,咱們還會怕他,」衛光算是露怯了,掃了我們一眼說,說完他站起來走到我們中間抽著煙繼續說︰「實話實話,我不大喜歡有人跟著我,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你們要是想保護我也沒關係,但不能靠得太近,我總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私人空間,你是說你還得照顧你那幫情人,」我說道,

    衛光笑道︰「你們查得還真仔細,我的老底都給你們翻出來了,不錯,本人管著幸福屋,每天都在為那群傻孩子操心,總得尋些樂子,」

    「無恥,」姚涵罵了一句,

    「我可不是無恥之徒,只能說我們兩情相悅,各取所需,也沒礙著誰,又不違法,我們愛怎樣就怎樣,何況又不是我的錯,是她們硬賴著我,誰叫我魅力四射,激情無限,」衛光得意洋洋地說,

    小莊有點被氣著,他朝衛光說道︰「你這傻球,小心告你重婚罪,你結婚了吧,」

    「嘿,咱們幹啥說這個呢,聊點別的吧,不是有人要殺我嗎,你們得把我看緊點,千萬別給那人機會,對了,從今天起,我吃喝拉撒睡全在這兒,哪也不去了,行嗎,」衛光被小莊說怕了,趕緊改口聊正事,他信誓旦旦地說著,臉上卻露出一副不情願地樣子,

    衛光同意之後,一晚上都沒有離開幸福屋辦公室,我和小莊守著他,讓姚涵他們先回去休息,第二天再跟他們輪換,

    衛光這個人挺奇怪,我和小莊跟他度過一晚,我發誓之後打死也不會跟他這種人過夜,衛光這混蛋居然有夜遊癥,晚上三四點鐘,他會爬起來在屋子內踱來踱去,神色不安,嘴裡唸唸叨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和小莊本來躺在沙發上,半睡半醒之間,被衛光鬧得人都快瘋了,衛光保持夜遊的狀態大概三四個小時才回到辦公椅上面坐著趴在辦公桌上睡覺,

    等姚涵他們過來,我和小莊急忙回派出所補覺,

    昨晚被衛光神神叨叨吵得太累,我們恍恍惚惚一腳睡到下午四點半,為了看住衛光,抓到囚鳥,我們起來趕緊刷牙洗臉,然後去外面吃了一碗牛肉麵,回到幸福屋的時候,衛光和姚涵均不在,我們以為出事了,過了半小時,姚涵他們才帶著衛光回來,

    姚涵解釋說,衛光醒來後吵著要出去,非得去跟他的各位女友情人道個別,衛光說他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裡見到自己被人用剪刀把命根子剪掉了,他感覺自己今晚將會是自己的死期,他必須去跟各位親愛的道別,姚涵不肯,他就鬧,像個小媳婦一般鬧,

    衛光吵得不可開交,每一個警員都受不了他,他們求著姚涵帶衛光出去,姚涵是個講規矩的人,眼裡揉不得沙子,但是衛光實在是無理取鬧,比女人還女人,姚涵沒辦法,只能親自帶著衛光一個一個情人去道別,讓衛光和他的各路情人見完面,時間都過去好幾個時辰,

    衛光也愛作,一路上沒有鬧出什麼⼳蛾子,該見面的見面,該道別的道別,那些情人聽說他要死了,一個個哭得眼楮雞蛋那麼大,姚涵向我們描述起來,他一個正兒八經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來,覺得這個世界完全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了,

    今晚三點鐘便是囚鳥殺死衛光的時間,我們不敢怠慢,幸福屋前前後後都派人守著,姚涵親自帶隊將幸福屋所有的出口全部堵上,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我和小莊則守在衛光身邊,我本來不願意再陪衛光一晚上,畢竟這傢伙晚上實在太古怪,

    小莊硬要拉著我陪他,我只好答應了,但我不願進入屋子內,只願在門外的走廊守著,

    夜慢慢深了,我站在走廊外邊抽著煙,煙一根一根地抽著,一開始,小莊還會出來陪我聊幾句,衛光在辦公室內也會鬧騰幾下,後半夜來的時候,衛光趴在辦公桌上休息了,小莊得在裡邊看著他,

    囚鳥辦事一向是妥妥的,我想著這一次,無論他怎麼樣也沒法弄死衛光,除非他能遠程遙控殺人,

    我弄來一張椅子坐在走廊,守住今晚,囚鳥今後在我眼裡便不再會那麼的神話,當然,囚鳥來殺人最好,我會親手將他抓住,想到這兒,我滿懷期待,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他將會如何從我和小莊的眼皮底下殺掉衛光,

    時間慢慢地來到凌晨三點鐘,渾渾噩噩之際,我聽到辦公室內發出乒乒乓乓的響聲,接著我聽到小莊的抱怨,我知道衛光又犯病了,衛光這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毛病,夜遊起來,被鬼附體一樣可怕,

    我本來不在意,結果小莊罵了一句︰「衛光,你怎麼了,你秀逗了,你不能傷害自己,」我聽了這話,趕緊去開門,打算進去看看衛光怎麼了,可是門一開,衛光從裡邊衝出來,我沒反應過來,人被衛光撞開,

    我摔在走廊,衛光已經拔腿跑出走廊衝下樓去,小莊摸著肩膀跑出來,我看到他肩膀流血,估計是衛光害的,小莊沒有理會我,他追著衛光下樓去,我爬起來追在他們倆後面,

    樓上有動靜,守在幸福屋四周的姚涵他們聽到了,幾個民警跑過來幫忙,我們追著衛光進入幸福屋後面的一片桃樹林,在林子中躥了幾下,衛光消失了,像是外星人吸走了一樣,

    「他娘的,剛剛在辦公室內,這小子想自殺,」小莊罵罵咧咧,

    我說道︰「他哪來的刀子,我們都把他的辦公室搜清楚了,」

    「他藏在褲襠裡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個安排好的,難不成囚鳥一早看出他想自殺,才選了這麼個日子,」小莊有點兒鬱悶,我也鬱悶,我們明明追著衛光進入樹林,結果把衛光弄丟了,

    「在這邊,」前方有個同事喊道,

    我和小莊快步過去,其他同事也紛紛跑過來,呼叫的同事指著地面上一個圓形水泥井蓋說︰「井蓋下面有光,」

    井蓋並沒有蓋得太緊,有挪動過的跡象,

    那名同事已經伸手把井蓋掀開,我們看到井蓋下面冒著一道黃色光芒,小莊二話不說朝洞口跳了進去,井蓋蓋著的水道洞口離底部將近三米多高,為了抓住囚鳥,小莊也算英勇,我們走在後面,全是順著洞壁上用鐵筋做成的樓梯爬下去,

    進入底部,小莊朝我們招手,示意我們過去,

    小莊站在一張圓桌後面,這兒只有他一個人,地方不大,宛如一個小型地下密室,不進來還以為這底下會是下水道,沒有想到衛光會在這兒設置一座密室,

    圓桌上面擺著一口電飯鍋,電飯鍋的鍋蓋打開著,冒著一陣陣熱氣,電飯鍋內的米飯很香,剛剛煮熟一般,在電飯鍋左邊擺著四個公雞碗,碗裡裝著米飯,米飯冒著熱氣,其中兩碗米飯上面均擺著一枚紅雞蛋、插著兩根竹筷子,

    除了圓桌上面的飯碗,地上還有一個飯碗,飯碗摔破了,筷子摔在一邊,碗裡的米飯撒落一地,地面上有一道拖拽的痕跡,拖拽的痕跡從圓桌這兒一道來到前面的牆腳便沒有了,

    牆腳這兒有個洞,洞口不大,能塞進去一個乒乓球,應該是老?洞,

    我們圍在這個老?洞前面,老?洞裡邊傳來一陣吱吱喳喳的響聲,好像有人在裡邊說話,我們聽了一會兒,洞內傳來一陣碗碟摔破的響聲,

    一個同事也不知道從哪拿到一罐東西走到我們面前說︰「牆腳擺著的,也不知道是啥,」

    小莊拿過這罐東西,掀開罐子蓋,裡邊傳來一股怪怪的臭味,我抬頭看了一眼,罐子內裝的是白色粉末狀的東西,有點兒像是麵粉,

    小莊伸出手指戳進白色粉末狀的「麵粉」攪了攪,蘸了一些後把手指放進嘴巴舔了舔,

    我問道︰「什麼玩意,」

    小莊舔完嗆了一下,他把手中抱著的罐子遞給身邊的同事,張著嘴巴吐著唾沫星子說︰「媽了個巴子,我沒出錯的話,這應該是死人的骨灰,」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四章︰骨灰拌飯

    小莊看上去很難受,蹲在地上,叉著腰,不停地吐著,

    我見他那麼慘,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頭說︰「下次別瞎吃,骨灰還好,吃了死不掉,萬一是毒藥,看你還不翹辮子,」

    「行了,行了,我有那麼弱,有那麼嬌氣嗎,」小莊擦了擦口水站起來,他的眼楮看向牆腳邊上那個小孔,他走過去的時候讓一名同事去外邊找根棍子進來,

    拿到棍子後,他將棍子捅進老?小孔,棍子放進去後,小莊一撒手,棍子突然晃動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洞內攪動這跟小樹棍,

    看著棍子晃動幾下,小莊順手抓住棍子使勁往外一拉,小樹枝從牆洞內瞬然拔出來,同時還有一道血飛濺出來,我們嚇得急忙後退躲開,

    看向樹棍前端,棍子居然插死了一條手腕大小的豬婆龍,

    小莊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媽的,我還以為是什麼鬼玩意,原來是條四腳蛇,」

    小莊罵著的時候,牆腳邊上的那個小洞又傳來一陣零零碎碎的響聲,有個女人正在洞內說這話,聲音很小,有點兒悄悄話的意思,我伸手在牆壁上敲了敲,輕輕地敲了幾下,又是重重地敲了幾下,牆壁沒有任何反應,

    「牆裡有鬼,牆裡一定有鬼,」有個被密室內恐怖氣氛嚇怕的同事嚥了一口口水惶然說道,他的話一出,大家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解釋牆洞內的奇怪女人聲音,

    「老子就不信邪,」小莊說完將棍子上面的豬婆龍弄下來,再將棍子塞進牆洞內,他拿著棍子用力地攪動幾下,牆洞內發出   的響聲,接著嗶啵一聲,牆壁震動了一下,我們以為牆壁要倒下,趕緊往後退出好幾步,

    小莊不動聲色,繼續攪動棍子,在小莊的努力下,牆壁嘩嘩響著突然挪開,挪出來一道半米寬的石門,石門內有些陰暗,沒有半點亮光,小莊叫一個同事把手電筒遞給他,打開手電筒,小莊先是朝石門內掃了掃,結果石門內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衛光,死了沒,你給老子滾出來,」小莊拿著手電筒鑽進石門,我和幾個同事生怕小莊出事,拔出手槍追著小莊魚貫而入,

    進入石門內,裡邊的空間比外面的密室稍微大了一些,我們剛剛邁進來,這兒晃動著幾個人影,人影很慌張,哇哇慘叫著,小莊嚷著叫她們別動,她們哪裡聽話,想著逃出石門,我們在門口這兒,她們鑽過來,我們一一將其制服,

    石門內的暗室燈光一亮,小莊找到了暗室的開關,我們看到暗室內擺著一張臭烘烘破爛爛的床鋪,床鋪上面是一張紅色被單和幾個枕頭,

    除此之外,地上擺著幾張凳子,凳子圍著一個方形桌子,桌子上面擺著幾個罐子,還有幾把鎯頭、鎚子和一堆石灰粉一樣的白色粉末,

    桌子底部,那兒堆著一堆棍狀白色的「棍子」,燈光陰影下,看不出是什麼,

    我靠向桌子,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全是死人的白骨,脛骨、肋骨、脊椎、顱骨均有,大大小小,長長短短,桌面上的白色粉末,估計是用這些人骨敲碎得出來的,

    在桌子不遠處,靠著一間小廁所那邊有一個小灶,灶台上面有一口大鍋,灶口的火已經熄滅,冒著幾個火星,大鍋砰砰砰地冒著熱氣,鍋蓋隨著蒸汽的?動不停地做著活塞運動,

    暗室內一共三個女人,小莊控制了一個,我身邊的同事控制了兩個,女人年紀不大,看上去很憔悴,身上也沒有穿什麼衣服,髒兮兮亂糟糟的瘦骨如柴,其中一個瘦女人肚腹隆起,邊高邊低,患了病似的,她們精神恍惚,被抓之後,不停地嚷著叫著,卻不說一句話,

    我們把三個女人趕到床鋪那邊坐著,仔細往她們身上看了看,她們身上很多傷口,新舊都有,我們告訴她們我們的身份,她們只會哦哦哦叫著,完全不知道跟我們說什麼,看樣子,她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抑或是啞巴,

    小莊問她們︰「衛光呢,他是不是躲到這來了,」

    女人們紛紛搖頭,她們不會說話卻能聽懂我們的話,暗室內沒有找到衛光的身影,衛光如果不在這兒,他跑哪去了,這會兒怕是被殺了吧,我急忙叫身後幾個同事離開暗室去外面找找看,

    小莊瞧見女人們很可憐,畢竟我們都能看出這三個話都說不出的女人是被衛光這個衣冠禽獸抓來奴役的可憐人,也不知道衛光把她們關在這兒有多久的時間,但從她們的行為舉止和暗室環境能看出來,時間一定不短,

    在這麼個暗室內生活,忍受著地下的潮濕、陰暗、無助、孤冷,還有衛光的霸凌、毆打,她們活著可真不容易,不難看出來,衛光把三個女人關在這兒,他是用這三個女人幫他將人骨敲碎並打磨成粉,

    灶台上那口大鐵鍋,蒸煮著的正是一根又一根的人骨,她們把人骨熬了一遍,再敲碎磨粉晾乾,

    小莊說要帶她們離開,她們很驚慌,怎麼也不肯離開床鋪半步,面容憔悴的她們三人靠在一起,不讓我們靠近,她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都給衛光禁錮怕了,我們想方設法要帶走她們,結果其中一個女人不知道為何暈倒在床上,

    女人暈倒後,其他兩個女人很著急,紛紛跪在我們面前求我們幫忙,跪著跪著她們臉色很難受,病發的重癥病人似的,小莊問她們怎麼了,她們也不說,捂著肚子跪著求我們做點什麼,可我們看不懂她們的行為,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送去衛生所吧,」我對小莊說,「她們飽受折磨,肉體和精神已然面臨崩潰,」

    「餓了,她們肯定是餓了,」小莊說完對女孩們說,「你們是不是沒有吃飯,肚子餓了,」

    跪著的女孩這會兒低聲說︰「飯……吃……一點……」

    小莊聽完了,他飛步衝出暗室,把外面晾著的米飯端進來三碗,見到米飯,女孩們頓時來了精神,暈在床上的那名女孩嗅到飯香,她渾渾噩噩地爬起來說也要吃飯,小莊把米飯端過去給她,她直接用手抓,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另外兩個女孩先是把米飯上面的紅雞蛋剝開,然後把整個雞蛋蛇吞下去,再朝四方拜拜才肯拿起筷子吃飯,

    「衛光這個王八蛋,我找到他我非得弄死他不可,」小莊義憤填膺地說,

    女孩們扒了幾口飯,神色突然變得很怪,她們看上去像是吃錯東西一樣,頓了頓,她們搶著衝向桌子,來到方形桌子這邊,她們竟給自己加起料來,把桌面上已經被磨成粉的骨頭抓起一把放到米飯內,再去冒著熱氣的大鐵鍋那兒用勺子盛一勺子骨頭熱湯灑在米飯上面,

    女孩們用筷子攪這骨灰、米飯、骨頭湯,攪了一會才狼吞虎嚥起來,

    小莊看到女孩們如此作踐自己,想去阻攔,我拉住他說︰「由著她們吧,都給衛光害的,想要她們改變過來,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我想往日裡,衛光肯定是用「骨灰拌飯」來飼養她們三個,在衛光的壓迫下,她們已然養成「骨灰拌飯」的習慣,一頓不吃,惶恐半日,看到女人們吃著骨灰拌飯,加著人骨湯,我們覺得很不忍心,但她們吃起來可謂是充滿了愉悅,臉上一改憔色,滿足無比,

    小莊罵道︰「衛光這狗日的,我本以為他是個花心大蘿蔔,他花心,也許是他本性風流,無可厚非,但他如此骯髒,讓囚鳥乾脆殺掉他算了,他要活著,也不知道會禍害多少姑娘,」

    「小莊,話不能這麼說,」我發現小莊被女孩們刺痛,已經分不清是非曲直,

    小莊走到床邊,也不嫌床鋪太髒太亂,他直接坐下來說︰「反正你要去找衛光就去找吧,我是不去了,我得把這些女人搭救出去,看她們的樣子,沒有被衛光禍害之前,一定很美麗,很漂亮,她們本可以找到自己心愛之人,結婚生子,幸福美滿,你現在看到了嗎,她們被衛光這個畜牲折磨得都快不成人形了,她們得多怕衛光,門現在開著,她們卻不敢逃跑,比起衛光這個畜牲的性命,我認為把她們救出去更緊要,」

    我瞥了一眼蹲在方形桌子那邊吃著骨灰拌飯的三個女人,她們吃著飯,臉上洋溢著笑容,怕是餓了有一陣子,米飯當肉吃了,

    不得不說,女人們精神出現了極大的問題,她們根本不信任除去衛光之外的人,哪怕我們是警察,一時半刻,很難把她們給弄出去,除非用強制的手段,

    小莊是個憐香惜玉之人,同時也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選擇衛光和選擇三個飽受苦難的女孩,他自然選擇後者,

    這一會兒,三個女人吃完了飯,她們把飯碗筷子擺在桌子上,蹲成一排傻呵呵地望著我和小莊,

    小莊愛憐地看了她們一眼,看完他朝我叫道︰「龜爺,我總覺得不對勁,」

    「怎麼,」我問,

    「外邊的桌子上擺著四碗米飯,掉在地上那一碗算衛光的,那麼這兒應該還有一個女人,地板上的拖拽痕跡明顯朝著這兒,那個女人她會不會把衛光……」小莊推理著說,話還沒說完,他屁股底下的床鋪忽地傳來篤篤篤三聲響,好像有人在床鋪下面用手用力地敲擊床底,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五章︰長發男人

    小莊一臉懵狀,身體不敢輕易亂動,傻瞪著眼看著我,面色緊張地說︰「她們該不會把衛光殺了,屍體藏進床底了吧,」床底下的聲音越來越大,小莊整個人忐忑不已,又不敢起身,我看向桌子那邊的幾個女人,女人們傻笑著望著我們倆,沒有任何表示,

    「龜爺,過來幫忙,我不相信床底有鬼,」床鋪底下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床都開始晃動起來,小莊朝我叫了一句,讓我過去幫他將床鋪挪開,

    我吸了一口氣,床底有情況,鬼不鬼不敢說,衛光八成和床底有關,我走過去和小莊兩人用力把破爛的床挪開,床底下有個地洞,地洞裡突然躥出來一個人頭,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長發,又臭又長的臉,細小的眼珠子,

    這人將腦袋從地洞內伸出來,嘴裡高興地叫道︰「美美、娟娟、秀秀,我們成功了,地道真的被打通了,咱們趕緊離開這座鬼地方,」

    然而,看到我和小莊盯著地洞,知道大事不妙,想把腦袋縮回地洞裡邊,小莊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將那人的頭髮抓住狠狠地將其從地洞內扯出來,小莊把地洞內的人弄出來後摁倒在地,並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衛光呢,」

    我走過來低頭看了這人一眼,長發飄飄,穿著一件粉紅色連衣裙,身上全是泥巴,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女人,沒想到他是個實打實的漢子,只是雌性激素過多,稍微偏女性一些,

    男人被小莊抓住後,雙手捂著腦袋說︰「別打我,別打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回答我的問題,」小莊擰著男人的耳朵問道,

    男人扭過臉來看著我和小莊問︰「我還不知道你們是,」

    「我們是派出所的警察,哥們,問你個事,衛光是不是從這地洞裡逃走了,」我指著床底下那個地洞問,男人搖搖頭,又是點點頭,猶猶豫豫,回答不出來,

    小莊用力扯了扯他的耳朵,他尖叫著說︰「是從那地洞跑了,只是不是他自己一個人,他是被人擄走的,擄走他的人,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剛剛他從地洞內鑽進來,開門出去抓住衛光拖著他往地洞出去了,」男人說到這,小莊給了我一個眼色,我伸手過去摁住男人,小莊轉身跳進了地洞內,

    男人發 地對我說︰「警察先生,我可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幾個都是被衛光抓來的,他把我們關在這兒好幾年了,逼著我們幫他磨人骨粉,我們是無辜的,」

    男人說著說著嗚嗚哭起來,那邊三個女人見到長發男子抽泣,一個個跑過跪在男子身邊陪著男人一起哭,我看到男人也是可憐,鬆手給了他自由,讓他起身坐著,

    男人扭頭望著小莊鑽進去的那個泥洞說︰「這個泥洞本是我們逃生用的,我們趁著衛光不注意用水灑在地面上,再用勺子往裡邊挖,前後斷斷續續挖了將近一年多,地洞遲遲沒有見到頭,我們還以為挖不出去了,已經開始放棄,沒想到有人從外面挖了進來,那人也是厲害,徹底幫我們把地道給打通,我發現地道通到外邊,本以為獲救了,回來想帶著大家離開,結果……」

    我想男人口中所說的人一定是囚鳥,囚鳥對衛光瞭如指掌,他連衛光的地下密室都清楚,難怪他那麼有把握在今晚殺死衛光,

    我對男人說︰「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你們現在已經獲救了,不需要再靠那個地道,我希望你們今後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又瞥了男人一眼,男人細皮嫩肉的留著長發,沒想到衛光除了喜歡玩弄女人之外還好這麼一口,

    「明白,我們一定會配合你們,」男人說完伸手把那個大肚子的瘦女人摟在懷裡,「這是我剛剛娶的妻子,她叫秀秀,她懷孕了,我們還以為繼續拖下去,孩子不能出生,沒想到,你們總算找到這兒,我感謝你們,」

    我看著他們倆,他們應該是私下有了情意才有了孩子,被關在這個鬼地方,暗無天日,密不透風,三女一男,每天服侍著衛光,忍受衛光的欺凌,日久生情,在所難免,我問他們,衛光心狠手辣,應該不會允許她們懷孕,畢竟會誤工誤事,

    男人回答我說,衛光沒看出她懷孕,他們告訴衛光,秀秀只是生病,衛光想過把秀秀拉出去埋了,他們不停地跟衛光求情,衛光才肯放秀秀一馬,

    三女一男,三個女人心理素質比較脆弱,人已經被衛光整得魂不在,魄不留,只有男人一個意識還算清醒,看到他們一起哭的樣子,長發男人應該沒少幫著護著這三個兢兢戰戰的女人,

    我挺同情他們,這時幾個同事正好回來,我讓同事把女人和男人帶出去,先送去衛生所,畢竟他們身上很多傷口,有些傷口已經感染,還在流著血膿,

    三個女人硬是想留下,不敢給我們踫她們,我的同事稍微觸踫,她們反應極大,差點要咬人,衛光把她們都快逼成神經病了,幸好男人嘴巴甜,能哄人,女人也信任他,在男人的勸說安慰下,女人才肯隨著我的同事離開暗室,

    男人送走三個女人,他轉身回到暗室內走到我跟前,「你們一定要抓住衛光,將他千刀萬剮,將他碎屍萬段,」

    「法律會制裁他的,」我說,

    男人說︰「我叫吳甦明,衛光把我騙來,我以為他對我有情有義,唉,男人實在靠不住,還是女人可靠,對了,秀秀她們同樣是衛光從外地騙來的女孩,她們精神很不好,已經記不得自己從哪來了,」

    「吳甦明,好,我記住你了,」我地吳甦明笑道,他雖說有點不男不女,人還算重情重義,對同時被關押的三個女孩也夠責任,不然,他也不會想著從床底下挖密道逃生,

    吳甦明看了一眼床底下那個地洞說︰「那位警察,他沒事吧,我看他就算追進去也抓不到衛光,就算抓到,衛光可能已經被殺死了,那位從密道進來帶走衛光的男人,他應該比我們更痛恨衛光,一萬倍一千倍,他抓住衛光後,手中的刀子直接刺進衛光的身子,然後拖著他進入地洞,地洞裡邊全是衛光的血,他肯定活不了,腸子都掉出來了,」

    我捏了捏拳頭,吳甦明很誠懇地說著,語氣還帶著一絲喜悅,衛光真要被殺死,對他來說,絕對是解氣的事情,我走到地洞洞口,看了一眼地洞內,小莊估計已經追到出口了,

    吳甦明走過來陪我,我回頭問他︰「其實你完全可以殺死衛光,為什麼你沒有動手,」

    面對我的問題,吳甦明怔了怔,他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轉過身子,嚴肅地望著吳甦明,他給我的感覺很聰明,很滑頭,以他的能力,他根本不會懼怕衛光,三年的時間,他完全可以找到機會殺死衛光,他不像那三個女人,她們已然精神失常,

    吳甦明有點不安,步子開始往後退,他有點兒不敢面對我,我冷笑一聲說︰「你別怕,因為骨灰對不對,衛光每頓都會給你們吃骨灰拌飯,你們已經依賴上衛光,」

    「沒有,我沒有……」吳甦明蹲在地上,捂著耳朵說道,

    我說︰「你應該面對自己,你獲救了,以後不需要再吃那種東西,」

    吳甦明淚眼汪汪,哭著說︰「衛光他是個大變態,每天晚上三點鐘,他都要準時下來吃一碗骨灰拌飯,這麼多年,他一天不落,不管春夏秋冬,風雨無阻,除了昨晚之外,他每天都會在凌晨三點鐘進來吃,我們每天都得給他準備,」

    原來衛光有異食癖,喜歡吃骨灰,他這個異食癖有點兒過於另類,我被他徹底驚嚇到,衛光每天凌晨三點鐘都要吃一碗骨灰拌飯,他不僅有異食癖,還有極為嚴重的強迫癥,囚鳥想必極其瞭解衛光的生活習慣,難怪昨晚衛光沒有吃上骨灰拌飯,變得失常,半夜夢遊,

    吳甦明繼續說︰「他不僅自己喜歡吃,他還逼著我們一起跟他分享,每天晚上,時辰一到,我們都得陪他吃一碗骨灰拌飯,他心很毒,在我們的米飯內放了罌粟殼,讓我們沒法脫離他親手製造的骨灰拌飯,讓我們徹底中了骨灰拌飯的毒,」

    「原來如此,」我抿抿唇,衛光還挺有手段,

    吳甦明咬著牙說︰「你說得對,我確實想過殺死衛光,但他很狡猾,對我們處處提防,如果不是這件事,我可能已經殺死衛光,秀秀就快分娩了,衛光一旦發現秀秀懷孕,他一定會殺死秀秀還有我的孩子,」

    「行了,你先去照顧你的家人吧,」我不忍再聽下去,我讓吳甦明先離開,

    「那個人一定會殺死衛光,你們沒法阻止他,」吳甦明說完站起來轉身朝密室外面走去,

    我聽吳甦明的話,心中一驚,他似乎早就知道囚鳥要殺死衛光,當然,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我從密室走出去,正想著去找小莊,我看到林凡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桃樹下定定地觀察著地洞外面的情況,

    看到我出來,林凡大步走到我面前問我說︰「找到衛光了,他是不是被抓走了,」

    我點點頭,

    「走,跟我走,我想我知道他在哪兒,」林凡神色一驚,伸手抓緊我的左胳膊拉著我往幸福屋大門走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六章︰誰是譚宗海?

    林凡拉著我來到幸福屋大門門口,剛靠近一輛警車,小莊從前面的大街一面揮著手一面朝我們倆跑過來,等他跑到我們面前,我看到他滿臉的黃泥,一身的土腥味,衣服上邊還沾著不少的血跡,小莊氣喘吁吁地瞪著我們倆說︰「沒能追上凶手,讓他給跑了,」

    「小莊,你已經盡力了,咱們上車吧,凡姐說她知道囚鳥把衛光帶去了哪兒,」我說完鑽進警車內,林凡已經坐在駕駛座的位置把警車發動,

    小莊目瞪口呆,兩眼傻傻地看著我們,像是在告訴我們,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會鑽進那口深邃幽長的地道討苦吃,

    「麻煩,快點,人等下都被殺死了,」林凡朝車外的小莊罵了一句,

    小莊趕緊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林凡將警察一個急轉調頭,調頭後,她猛加速朝著寂靜的大街前面開去,小莊不停地給林凡道歉,說自己拖拉了,

    林凡沒有理會他,小莊則跟我說起鑽地洞的事兒,說地洞內留著不少血和臟器,衛光怕是已經被囚鳥殺死,

    我則告訴他關於吳甦明他們的事兒,聽到這一系列慘死,小莊氣憤不已,拍著車窗罵道︰「該死的衛光,簡直沒人性,林大美女,能把車速減一減嗎,咱們去把衛光的屍體拉回來就完了,其他的咱們別管了,這孫子真該死,」

    林凡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任何動作,繼續保持她的車速開著,我們其實都明白,三點鐘已經過去,衛光被殺死的幾率非常大,車速慢還是快,我們都可能找到的只是衛光的屍體,衛光管理著幸福屋這座福利院,照顧那麼多智障兒,自己卻利用充滿愛心的幸福屋掩飾自己的異食怪癖、種種罪行,實在是令人又愛又恨,

    林凡開警車載著我們穿過一條條的街道小巷,凌晨四點多將近五點,街道上無比安靜,一輛車也沒有,唯獨我們這一輛警車仍在忙碌,我們從幸福屋開出來,行駛了大概二十多分鐘,車子帶著我們進入一片林區,從林區的小路轉了幾下,我們看到前面有一座老教堂,

    老基督教堂已經被遺棄,看著它舊跡斑斑,破爛不堪,不少窗戶都被竊走,牆根上面全是青苔野草,林凡告訴我們說,這座教堂是民國時期一個英國傳教士修建,如今已經沒有信教者,沒人光顧這兒,早早被人遺忘,只剩下一座空殼子,

    林凡把車停在教堂門口,我們從車上下來,黑夜之中,教堂塔尖高高矗立,看著莊嚴巍峨,林凡繼續說,她在追查喪骨會的時候,也就是在我們救回陳隊長的墳地,她被人襲擊了,經過她細細摸索,她發現那個人和她一樣,追擊喪骨會的蹤跡而且不喜歡別人插手,

    隨著卡片不斷出現,血案不斷出現,她才知道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我們所追蹤的「囚鳥」,眼下,她除了要追蹤喪骨會的下落,她同時在追蹤囚鳥,

    囚鳥每次犯案,其實她都跟著,只是每次都晚了一步,沒能趕上囚鳥的思維,阻止囚鳥殺人,

    她曾經跟蹤過一次囚鳥,也就是四天前,她追著囚鳥來到這座老式教堂,她沒敢驚擾囚鳥,因為她和囚鳥交過手,她深知自己一旦出手,囚鳥會殺掉她,

    那天晚上,她看到囚鳥在教堂內做了一個木樁十字架,做完之後,囚鳥便離開,

    她知道囚鳥做事很獨特,十字架的事兒,她起初不明白囚鳥要做什麼,現在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她說,囚鳥要用十字架審判衛光,衛光極有可能會被殺死在這兒,

    小莊看了一眼教堂四周,他有所發現地指著教堂右側的一片荒草,那兒停著一輛黑色摩托車,我們快步走向摩托車,摩托車很舊,開了有點久,車燈和鏡子都壞了,像是從廢物收購站內翻出來的爛貨,

    摩托車上面有一根解開的繩子,繩子還有摩托車後座均霑著不少的血跡,我伸手摸了摸摩托車後座坐墊上邊的血液,血液還帶著溫度,黏糊糊的,

    「剛來沒多久,」我回頭看著教堂說,想著囚鳥就在教堂裡邊,我心情變得很激動,

    我走向教堂大門,小莊和林凡快步跟在我後邊,他們倆屏氣凝神地將藏著的64手槍掏出來,教堂的大門被破壞得差不多了,門板都給拆沒了,夜風吹著,從教堂門口、破爛的窗口不停地掠過,發出一絲絲低吟,像是一位患上絕癥的老人,

    夜光不算明亮,天空中的星星月亮均消失了,

    朦朧的夜色中,我們摸索著進入教堂,教堂內的排椅都被清走了,地板也被撬得差不多,裡邊全是雜草,我們扒開?腰的雜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著,

    林凡來過這兒,我示意讓她走在前面帶路,我們就要走到教堂盡頭,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小莊喊了一聲,舉著手槍沖上去,我和林凡快步跟著,

    走到教堂盡頭,我看到小莊站在一個高大的木樁十字架下面,他抬頭望著十字架,

    十字架上面倒掛著一條屍體,屍體全身被扒光,它的肚腹被人用刀子切開,五臟六腑全掉落下來掛在腦袋上,死者的臉被各種血淋淋的臟器蓋住,完全看不到五官,

    血液不停地往地上滴,滴答,滴答,暴雨過後的屋簷水一樣,地板上已經形成一灘血水,小莊懊惱地摸著頭說道︰「咱們來晚了,這狗日的衛光,死了也好,救回來也不知道能判他多少年牢獄,」

    林凡從身上掏出一支手電筒,她把手電筒打開照射在十字架的屍體身上,死者倒掛著,兩條腿被凶手掰直,橫著放在十字架的「一」桿上邊,拴著死者兩條腿的是從死者肚腹內掏出來的腸子,腸子油淋淋地綁著死者的雙腿,讓死者呈現一個倒一字馬的形狀,

    死者的胯部,血肉模糊,子孫根被割掉了,衛光算是「夢想成真」,這是他過於花心的懲罰,死者的兩個腳掌均被掰斷,上面各釘著一根長鐵釘,

    死者下垂的身軀,軀幹被狠狠地開了一刀,左右兩塊胸肌被翻開,撕裂的地方滑出來不少的臟器,臟器隨著血水掉落,全部掛在死者的臉上,

    死者的雙手被砍掉手掌,手掌大概被扔了,只有兩個被切割的手腕不停地滴著血,林凡將手電筒的光最後落在死者的頭部,她說︰「應該是衛光,」

    小莊搬來一塊石頭,他站在石頭上,伸手用一根棍子把擋在死者臉部的臟器挑回死者的肚腹,死者的臉部出現後,我們才確認被殺害的人正是幸福屋的管理者衛光,

    衛光閉著雙眼,張著嘴巴,看著倒也沒什麼,凶手沒有對他的臉部進行破壞,怕是擔心我們認不出來,

    「死者嘴裡好像含著什麼東西,」林凡舉著手電筒,電筒光照射在死者張開的口中,

    小莊眯著眼楮看著死者的嘴巴說︰「什麼,難道不是舌頭嗎,」

    「你們再仔細看,」林凡晃了晃手電筒說,

    我揉揉眼楮,熬了一晚上,眼楮有點兒疲倦,多看幾眼死者的嘴巴,在死者的舌頭底部,舌根的位置,好像還真藏著一個什麼東西,小莊不知為何,突然發笑,我對小莊說︰「小莊,你笑什麼,人都死了,正經點,」

    「凶手殺死衛光後在他嘴巴裡塞了一根菸,」小莊笑道,

    「煙,那應該不是煙,」我說道,死者倒掛著的腦袋嘴巴裡的的確確含著一根香菸模樣的東西,但我知道那不是香菸,

    「是不是香菸,我把它弄下來便知道了,」小莊踮起腳尖,一隻手撐在淌著血的十字架木樁,一隻手抓緊一根棍子,用棍子去捅死者的嘴巴和舌頭,

    十字架有點兒高,死者的嘴巴離地面有點兒遠,小莊有點兒搆不著,弄了幾下,險些把自己從石頭上摔下來,最後他還不服氣,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努力用棍子掏著死者嘴巴內的那根「香菸」,

    我抬頭仰望十字架,十字架四五米高,也不知道囚鳥自己一個人怎麼將衛光給綁在上邊,十字架上面拴著不少繩子,就算用繩子拉起十字架,獨自一個人去拉起那麼高大的十字架,太艱難了,會不會有人在幫囚鳥,囚鳥總是不缺幫手,我思考著,站在石頭上的小莊腳下站不穩,整個人不小心摔在地上,

    小莊拍著屁股站起來,正想罵人,不想,死者嘴巴舌頭底下的那根「香菸」狀的東西經他這麼一摔,手裡的棍子一挑,無心栽柳柳成蔭,「香菸」反倒被挑落下地,

    林凡走到「香菸」跟前彎腰把它撿起來說︰「看起來是一張捲起來的卡片,」

    我和小莊急忙湊過去,

    林凡用嘴巴咬住小手電筒照著捲著的卡片,再用手把卡片慢慢打開,

    我和小莊對卡片再熟悉不過,我們特想知道卡片的內容,湊著湊著都快靠林凡身上,林凡有些惱意,甩手將卡片抓入手心說︰「上邊只有一個字,」

    我和小莊明白自己唐突美人,趕緊扯開身子,

    小莊問林凡說︰「什麼字,」

    林凡不悅地說︰「海,」

    「譚、宗、海,譚宗海,」小莊激動地叫起來,

    我回憶過往的卡片,結合起來三個字,意味著什麼,我看著小莊和林凡說︰「譚宗海,聽著更像是人名,」

    「人名,那麼,誰是譚宗海,」小莊愣頭愣腦地看著我問,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2:41
第六十七章︰法醫報告

    我和林凡同樣範懵,也是第一次聽說「譚宗海」這個人,囚鳥為了「譚宗海」三個字連殺三人,譚宗海和喪骨會有何關係,喪骨會一向神秘,行蹤漂移不定,流竄作案,一時間可把我們給難住了,

    門外傳來摩托車引擎的聲音,轟轟鳴響著的摩托車發動起來朝教堂外面的林蔭小路飛馳而去,林凡把手電筒從嘴巴上拿下來遞給我說︰「你們負責把衛光的屍體清理,還有去調查譚宗海,一定要把譚宗海的資料找出來,他很有可能就是喪骨會的幕後操縱者,」

    林凡說完,我和小莊還沒回過神來,她已經快步順著來時的路徑大步跑向外面,一會兒,我們聽到警車的響聲,林凡開著警車追著那輛破爛摩托車去了,

    「龜爺,林大美人這不是玩咱們倆嗎,我們怎麼處理屍體,怎麼去找人,走回去,」小莊抬頭看一眼掛在高大十字架上的衛光,又看我一眼說,

    天已經有點亮色,林凡把車開走了,教堂離雲甸鎮有點兒遠,走回去一個半個小時總是需要的,我跟小莊說,他要是不想走路就留在教堂內守著衛光的屍體,我自己回去把人叫過來,小莊有點兒不樂意,瞥了一眼衛光血肉模糊的身體,他幹咳幾聲說︰「龜爺,我跑得快,當做晨練,你留下來陪衛光這個混蛋吧,」他說完大步跑出教堂,

    我沒有再說什麼,小莊不大願意獨自陪著衛光,他對屍體似乎還有點敏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見到死屍可謂是吐了一地,讓小莊留下來守住死屍,他肯定選擇跑步,他那一身橫練肌肉可不是隨隨便便練出來的,

    我在教堂周圍轉了一圈,老教堂離住人的地方太遠,也難怪會被遺棄,教堂四周荒草雜生,全是樹林,殺人拋屍,放在這兒,囚鳥挺會選地方,回到教堂內,天色漸漸亮起來,懸掛著的屍體顯得愈加清晰,屍體經過一晚上的懸掛,血腥味更濃,腐臭味更重,不少從外邊飛進來的蟲子,甲蟲、蒼蠅、飛蛾之類的爬在屍體的肉上大快朵頤,

    我捂著嘴巴?子,盯著衛光的屍體看了幾眼,立著的高大的十字架果然是被囚鳥用繩索拉起來的,繩索正好懸在教堂中間的橫樑上,我端詳著十字架,揣摩著囚鳥的心理,囚鳥殺人,最麻煩最可怕的是他有計畫有目的,和普通的復仇、錯手殺人不同,他把任何一個步驟都做得很詳細,作案現場更不會留下任何對他不利的東西,

    普通的兇殺案,激情殺人,殺人者會慌張,復仇殺人,人也會緊張,劫財劫色,同樣會緊張,說實話,人在殺人的時候可不是做遊戲,緊張的心理總會讓凶手無意間留下線索,而我們總能捕捉到凶手留下的線索,順藤摸瓜,層層攻破,最後將凶手抓捕歸案,

    囚鳥不一樣,完全把殺人當做一場高智商的遊戲,他會做大量的佈局,做到毫無遺漏,我不懂他是怎麼想的,我是由衷地敬畏這樣子的對手,他不像是普通人,穩定的心理,堅強的意志,極高的情商和智商,還擁有超強的羅輯思維能力,

    我思考著,草叢內突然有一陣響動,我以為有何遺漏,快步走向草叢查看,受我驚動,草叢內跳出來兩隻肥碩的老?,老?吱吱吱叫著跑了,我來到老?剛剛待著的地方,地上擺著兩隻被砍斷的手掌,手掌滴著血,拇指上的肉被老?啃食了一大塊,

    我有點兒傷腦筋,囚鳥為何會把衛光的手掌砍掉扔在這兒,我找來一跟根子動了動兩隻手掌,挨著的手掌被我挪開,原來兩隻手掌捂著一張紙條,紙條是普通的紙條,便利貼那種的,我用棍子把紙條勾出來,拿起紙條,紙條上邊寫著一行字︰「想知道誰是譚宗海,可以問問你的老師,」

    看來囚鳥知道我們會追到這兒,他還真有把握,估計是發現林凡跟著他到了這兒,我把紙條塞進褲袋,腦子裡搜索著「譚宗海」三個字,我跟著白牧奎教授學習那麼多年,從未聽說過什麼譚宗海,

    兩個小時之後,幾輛警車開到教堂門口,吉所長、姚涵副隊長帶著一干刑警、法醫衝進教堂,小莊跟在他們後邊,看到我之後,他把我拉過去並遞給我一袋肉包子,「我給你買了早餐,趁熱吃,嘿嘿,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貼心,」

    我把包子拎過來,並沒有對小莊表示感謝,面對死人,我根本沒法吃東西,吉所長他們早就被衛光的死狀所震懾,他喋喋不休地告訴大家,他當差那麼多年,也就是今年才遇到這麼多血腥的屍體,

    法醫和刑警隊的人正在將掛在十字架上邊的屍體弄下來,屍體我應該有所瞭解,所以並不想留在現場,我跟吉所長說了一聲,吉所長派人把我和小莊送回雲甸鎮,

    回到雲甸鎮派出所,我們遇到了還在追尋姜子文下落的張敏峰,張敏峰愁眉苦臉地做著日記,我們過來詢問他關於姜子文的情況,他說不出個二五八萬來,只能不停地撓頭,我把「譚宗海」的事兒告訴他,讓幫忙找戶籍管理處調查一下「譚宗海」這個人,看看雲甸鎮到底有幾個譚宗海,有沒有囚鳥所需要的譚宗海,

    張敏峰調查姜子文的下落,毫無進展,他正想找別的事兒出出氣,分擔一下情緒,他欣然答應我們的請求,䱇䱇瑟瑟地跑去找戶籍管理處的同事,

    我和小莊坐在派出所的辦公室內,一來等著張敏峰的回覆,二來我們等著林凡的音訊,無聊地看著法制日報什麼的看到中午,吉所長他們已經清理好衛光的屍體返回派出所,林凡一個屁都沒有,也不知道她追著凶手追到哪兒去了,

    「你說林大美女會不會出事,她每次都這樣子,自作主張,擅自行動,她這樣子下去遲早會把自己玩死,」小莊嘴裡說得不客氣,其實心裡挺擔心林凡,

    我說︰「放心吧,林凡多少跟囚鳥交過手,我們連囚鳥的影子都沒撈著,」

    「早知道我和她一起去,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這萬一……」小莊說著說著開始往壞處想,「呸呸呸,我這張烏鴉嘴,真該死,」

    「她一向如此,不也活得好好的嘛,」我說完,吉所長和姚涵走進辦公室內,吉所長跟我們聊了幾句關於幸福屋的問題,吳甦明他們幾個已經獲得衛生所的救治,目前沒有什麼情況,只是情緒和精神稍微有點問題,有兩個女人極有可能會轉去縣人民醫院精神病科治療,

    衛光被殺一事,他們也跟幸福屋的另外幾個負責人通了電話,那幾個負責人說會盡快安排新的管事出面管理幸福屋,幸福屋畢竟是一群智障兒童的「家」,不能沒人管著,

    我問起衛光被殺一事,富山村的駱秀英有何反應,吉所長說,駱秀英只是叮囑他們趕緊破案,其他的沒有了,駱秀英不冷不熱的反應,這讓我有點納悶,

    我們聊著又聊到林凡,吉所長知道這事後,他派姚涵負責去老教堂一帶的道路、村莊調查林凡的下落,我認為這樣做不會有什麼結果,但也只能這麼做了,囚鳥殺人之後,他應該不會那麼快潛入雲甸鎮,一定會在雲甸鎮附近潛伏,

    囚鳥是個聰明人,此時的雲甸鎮血案不斷,整個鎮子的警察都在忙著破案,眼下如同一張大網,就等著囚鳥入網,他不會那麼快入網,只會在網口這兒不停地游弋,如果囚鳥返回雲甸鎮,林凡她也回來了,但她沒有出現,也沒有信息,說明根本不在雲甸鎮內,

    瞎扯了幾句,姚涵離開,吉所長也離開了,吉所長需要去看望吳甦明他們,我和小莊呆呆地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吹著風扇,

    十二點的時候,小莊捂著肚子說要去外面吃午飯,張敏峰拿著一份報告匆匆忙忙地走進來說︰「哥們兒,瞧瞧我找到了什麼,」

    「大驚小怪,找到啥好東西,」小莊噘嘴問道,

    張敏峰拿著報告來到我跟前坐下,吹了一下風扇,他把報告遞到我面前說︰「我找到你們要找的譚宗海了,」

    我急忙拿起報告翻開,小莊也嘩啦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我身後探著腦袋陪著我一起閱讀這份張敏峰辛辛苦苦找來的法醫鑑證報告,

    「我問過戶籍處了,雲甸鎮姓譚的人不多,寥寥無幾,叫譚宗海的更沒有,倒是很多年前,鎮子裡來過一家姓譚的生意人,此人名叫譚宗海,後來失蹤了,」張敏峰解釋道,

    我和小莊研究著法醫報告,沒空理會張敏峰,

    張敏峰自言自語地說︰「我以為自己沒法幫上忙,回來的時候路過鑑證處,我聽到他們聊起譚宗海,所以跑去問了幾句,原來我們從陳家大院老井底下撈出來的屍骨中,有一具屍骨的名字就叫著譚宗海,死了好多年了,」

    張敏峰說得不錯,這名叫譚宗海的人,正是法醫曾經跟我提過的那具患有股骨壞死癥的屍骸,法醫拼湊出這具屍骸後,派出所發出佈告,後來又調查到衛生所,衛生所有個老醫師想起這麼一個事,譚宗海曾經讓他看過病,他建議譚宗海去縣人民醫院做置換手術,

    鑑證科派人去了縣人民醫院骨科,結果還真的找到關於死者的資料,死者名為譚宗海,六年前曾在縣人民醫院做過股骨置換手術,他給人一個印象很深的特徵,右手有六根手指,

    法醫們推斷,譚宗海大概死於五年前,死亡原因是中毒,他的骨頭中含有輕微的硫化坤元素,

    那麼,既然譚宗海已經死了,囚鳥為何還要寫下這三個字,

    我翻閱著法醫的報告,在最後一頁,我清楚地看到六年前,譚宗海曾經寄宿在陳家大院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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