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回到山溝去種田 作者:二子從周 (全書完)

 
V123210 2018-3-16 19:56:3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9 909169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00:08
    第一百五十一章真相「大白」

    大堂哥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就差逮著李君閣學苗家人跳月亮了:「哎喲皮娃!我們的鯽魚湯這就是要火啊!這廣告都打到中央台去了!」

    李君閣也樂:「這才開了五口塘,還有五口塘還沒清呢,你找時間把裡頭的魚處理了,我們全部換成通乳鯽魚。今年冬天還得找幾口塘,我的清波白甲還得育夏花苗子呢!」

    大堂哥說道:「哈哈哈必須的,這事兒交給我了,那幾口塘也算野生了,丟到張老三網箱裡當農轉非賣去。」

    電視節目還在繼續。

    「……觀眾朋友們,經過我們仔細調查,這種鯽魚,正是出自村民李君閣家的魚塘,據李君閣說,他在那天早上剛剛撈過魚,因此車上和身上留著濃烈的魚腥味。所以專家推斷,因為這頭甲魚對這個味道非常感興趣,加上幼時被人馴養過,或許還能聽懂一些簡單指令,因此才上了村民的卡車……」

    「大家看,這是我們用普通鯽魚和李家溝鯽魚的對比試驗,在有李家溝鯽魚的情況下,這頭甲魚是不會吃普通鯽魚的,我們做了十次試驗,用了多種鯽魚品種,都是同一個結果……」

    「大家再看,這是我飼餵這頭甲魚的情景,並不是像村民們所說的,必須要李家後人餵養才行,只要是這種鯽魚,誰來投食,這甲魚都是要吃的……」

    「……至於老李頭『返老還童』的事情,確有其事,專家檢查發現他的身體機能非常健康,頭髮也確實從白轉黑,不過這種現 在全國各地經常會有所發現。據專家分析,可能是因為他在遭遇甲魚時,受到甲魚傳說的影響,驚嚇過度導致昏厥。在這種極度的刺激下,身體的一些深度潛能被激發,以至於發生了後來這些身體上的變化……」

    大家都聽傻了,大伯一臉的不可思議:「聽著張老師這意思,老李頭是被自己嚇得返老還童的?」

    梁慧麗糾結道:「這應該是最科學的解釋了吧?」

    李君閣笑瞇瞇的點頭,心裡想到:「要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李君閣就服你張老師啊!」

    節目最後,張老師還總結道:「觀眾朋友們,李家溝的村民雖然對甲魚成精的傳說深信不疑,但是記者在採訪中發現,村民們的表現跟我們在以往看到的節目中有所不同。」

    「他們對甲魚的出現既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恐怖驚惶,也沒有表現出盲目的迷信崇拜。而是以一種恭敬友好和平等相處的態度來對待這件事情的。」

    「後來我們瞭解到,李家溝是一個儒家文化傳統非常深厚的地區,這裡的人們看待這頭老甲魚,是懷著一種存而不論,敬而不求的態度的,這也是值得我們尊敬和學習的地方。好了,揭開真相走近科學,這期節目到此就結束了,謝謝大家的觀看。」

    突然科學體的廣告又跳了:「攝像機鏡頭下出 奇怪的飛行物,肉眼看去卻蹤跡全無,是天外來客的探測設備?還是可以隱身的莫名生物?野外遭遇,人們是否會遇到危險?深入調查,能否捕獲到真實個體?敬請收看下期《走近科學》——神奇的『飛棍』。」

    篾匠叔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我靠!還來!」

    ……

    節目結束了,大家開始喝茶聊天看月亮,一直聊到月亮高昇,這才盡興回家。

    李君閣故意拖著阿音,叫她一起去村委,去把中央台網站上李家溝的這期《走近科學》的鏈接掛到自家網站上。

    阿音說道:「啊?今天這集還沒出來吧?央視網站動作沒這麼快吧?最多只有前兩集的。」

    李君閣賊笑道:「要的就是前兩集,這期的給我掛我們還不掛呢!」

    來到村委,阿音將鏈接弄上去,第三集李君閣讓阿音鏈到自家服務器的一個文本上,寫著:「視頻連接中……請耐心等待……」

    弄完這些,李君閣送阿音回獵戶叔家。

    兩人手牽手在月光下漫步,呢呢私語。

    「阿音,今天苗寨應該很熱鬧吧?」

    「嗯,大家在跳月亮。」

    「委屈你了,來李家溝,都不能回去過節。」

    「沒事,跳月亮是年輕男女找朋友的節日,我有男朋友了,不用去參與了。」

    「那還是委屈你了,阿音,你真好。」

    「二皮,我在這裡,在你身邊,每天都已經很開心了,真的。 」

    「對了阿音,我媽知道我們的事情了。」

    「啊?阿姨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知道的,今天我跟你送鴨肉,我媽說以後讓我飯前給你送,或者兩個人一起在村委吃也行,最好是讓你來我家吃,就怕獵戶叔不開心。」

    「嘻嘻,沒關係,知道就知道吧,我沒意見。」

    「那阿音,以後你就到我家吃飯好不好?」

    「不好吧?要不你來村委跟我一起吃午飯,晚飯我還是去姑姑家。」

    「那這樣全村人都知道我們戀愛了,你說他們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我猜他 們會說,皮猴子進籠子了,沒法上竄下跳了!」

    「餵!你比我還皮好不好?從半山玩滑板下來,我都沒有想過!」

    「可我在李家溝可是淑女啊,哈哈,大家又不知道我在山裡是野丫頭!不像你,山上山下都是出名的皮猴子。」

    「呃,好吧你贏了。對了,既然爸媽都知道了,那你得經常來我家,反正我承包五溪河了事情也多,你就拿這個由頭來,然後大家經常聊聊天說說話。我爸媽很喜歡你的,我奶奶也是,大家相處熟了,就是你進李家的時候了。」

    「呃?你都不求婚的嗎?」

    「呃?還要求婚嗎?如果求婚你就嫁給我,那我現在就求。」

    「哎喲不要!算了,那就是一個形式,我們待一塊開心就好,好像二虎叔也沒求過婚,一句跟我走,姑姑直接就跟他下山了。」

    「他那是打通關搶的!哎喲說起這個,到時候我是不是也要去寨子裡打通關啊?我可沒那身手!」

    「不用吧,二虎叔需要打通關,那是寨子裡有其他姑姑的追求者,我沒有這個問題。」

    「你在騙人!你這麼優秀,怎麼可能在寨子裡沒有追求者?」

    「這個真沒有,最早中學的時候,還有些小男生愛圍著我,後來 我考上大學,他們就沒有想法了,現在下山當了村長,他們就更不會了。」

    「那你在大學有沒有追求者?」

    「有啊,可是他們能爬上懸天崖嗎?他們願意跟我回山溝嗎?我那個時候就可以養活自己養活家裡,他們能自食其力嗎?」

    「哎喲你這個要求可真高,那個時候,我也就只能滿足前兩條。」

    「現在想來其實也傻,兩個人在一起,開心最重要,別的可以一起慢慢努力。」

    「不傻不傻,僥了天幸啊,要是你那時有這樣的念頭,可就沒我現在的戲了!」

    「對了二皮,你談過戀愛嗎?」

    「這個真得怨孫老了,成天拘著我們忙著忙那,你看我那大師兄,到現在都還單著呢,那老頭還重男輕女,不帶女學生,我們師兄弟背後都說他是方丈,我們都是沙彌,『要想戀愛,遠離孫老』。」

    「噗……敢這樣編排導師,下次他來我告訴他!」

    「嘿我還真不怕,山高皇帝遠的,受苦受難的是大師兄又不是我。」

    說話間就到獵戶叔家了,李君閣又耍賴皮:「阿音,我親你一下行不?」

    「不好。」

    「可我想親你怎麼辦? 」

    阿音想了一下,說道:「那你閉上眼睛。」

    李君閣趕緊乖乖閉上,心裡充滿期待。

    就覺得自己兩個耳朵被兩隻小手一邊抓著一個,然後嘴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一碰即回。

    睜開眼,阿音已經跑遠了。

    李君閣氣急敗壞:「阿音你回來!傳說中的初吻不是這樣的!」

    ……

    算了不管怎麼說,香香的,還不錯,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回到家裡,老爸老媽還有奶奶,都沒睡呢,見到李君閣進門,目光炯炯。

    「呃,你們這是乾嘛?還不睡覺?平時你們早睡了啊!」

    老媽說道:「少扯,我們睡得著嗎?你跟阿音怎麼樣?」

    李君閣說道:「啊?我跟她說你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她說沒意見,還同意每天中午跟她一起吃飯,這就算是向全村公開了吧?」

    老媽說道:「阿音是個好的,咱家可不能虧待人家,你要好好對人家啊。」

    老爸也傳授真經:「女娃子得哄,得讓,你不要再整天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了,我看你花在狗身上的時間都比花在阿音身上多。」

    李君閣說道:「人家阿音又不在乎這個,沒城裡女娃子那些毛病。」

    老媽說道:「沒那些毛病那是人家好,你這邊卻要按著城裡那個標準來,小朱就是你的榜樣!這山窩窩裡頭,能有這樣一個姑娘不容易,你可得給老娘抓緊了,要是搞滑脫了,老娘褪了你的皮!」

    李君閣翻著白眼:「豬兒蟲那個耙耳朵,還成我榜樣了!讀書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奶奶卻向著自家乖孫,暗暗擔心:「阿音是苗家女娃呢,當年獵戶是咋娶到苗女子的?聽著好像不容易吧?」

    李君閣樂了:「現在那苗寨裡沒有我的競爭對手,只要能擺平那老鬧……老寨主就行,這次上山,他們也挺喜歡我的。以後旅遊開發搞起來,村寨之間聯繫會更加緊 的。奶奶這個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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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恐怖的中秋夜

    當天晚上李君閣睡覺都美出泡來了,網站聊天室裡卻鬧翻了天。

    「哎媽呀!嚇死人了!誰看了剛剛論壇裡那倆視頻?」

    「握爪!你也看了啊?你說這大過節的,誰特麼這麼缺德放這個?」

    「我在被窩裡用手機看的,但是現在憋尿憋得慌,怎麼破?!」

    「我還好,身邊正好有個可樂瓶……」

    「我特麼就是手賤,還說睡覺前來抓鳥玩玩,你說我點它幹啥!」

    「樓上的,睡覺前抓鳥玩玩,目測單身狗喲!」

    「哈哈哈哈!」

    「別歪樓,看這風格,指不定就是溝主在搞事情!」

    「這是央視的節目吧?溝主搞事情還能搞到央視去?」

    「那隻老鱉真不是五毛特效啊,這麼大的老鱉,搞不好真的成精了!」

    「樓上的懂不懂政治,要真是宣傳老鱉成精的,能上央視?」

    「對對對,所以第三集肯定能揭曉答案,可這破網站第三集怎麼就點不開?一直視頻連接中……我連他一臉!」

    「今晚是中秋節,聽說那些啥都要出來吐納月光修煉內丹的……」

    「樓上的你走遠!」

    「對呀,李家溝那麼封閉,現在城裡污染又這麼重,萬一那些啥都躲在那邊呢……」

    「你也走遠!還要不要人睡覺了,完了,我現在一閉眼就是那個小眼睛胖子……」

    ……

    第二天,李君閣帶著倆國際友人坐遊船在五溪河上看風景,網站視頻事件持續發酵。

    「這第三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昨天掛了一晚上,還是連不上去啊。」

    「你才掛一晚上,我到現在都還掛著呢,它也不報錯不中斷,就是視頻連接中……太特麼奇怪了!」

    「厲害了我的大李家溝!這是要出散仙的節奏啊!」

    「哎,你們說那大鳡魚是不是也是妖精啊?」

    「那老李頭是個老戲骨啊?演得這麼真實!」

    「感覺不是演啊,那些村民我們見過的,很樸實的啊。」

    「僥了天幸了,好在上次沒有釣到這妖怪喲……」

    「你們全都跑錯頻道了,我們是不是該把問題集中在兩處,一,科學怎麼解釋這個事情?二,最關鍵的第三集為什麼點不開?」

    「同意樓上,溝主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求你把那破網站維護一下……我這都兩天沒睡好了……」

    「對喲,這個網站不是溝主他們在維護嗎?把他叫出來不就行了?」

    「溝主!出來!」

    「村民李君閣!出來!」

    「死二皮!出來!」

    「+1」

    「+2」

    ……

    第三天晚上,終於有明白人來了。

    「嘖嘖嘖,真是釣魚窮三代單反毀一生啊,你們都沒發現第三集鏈接有貓膩?」

    「有貓膩?啥貓膩?」

    「看吧看吧,天天釣魚不提高自己,結果就是這下場。」

    「樓上的大哥還能不能好好做釣友了?你就不能解釋清楚些?」

    「哈哈哈,我的意思就是這溝主太特麼坑了,你們沒有發現第三集實際上是鏈到一個文本文件上的嗎?」

    「啥意思?網絡小白表示懵逼。」

    「意思就是說,前兩集的鏈接是老老實實連到央視的節目上的,可這最後一集鏈接的卻是一個文本文件,裡面寫著一句話『視頻連接中……請耐心等待……』,你點開永遠是這一句。坑爹啊……」

    「噗……老子就說為啥一直不報錯!那個省略號也一動不動!原來老子點開了一句話放那兒!」

    「真的啊,我剛剛去右鍵屬性了一下,特麼最後鏈接是一個叫haha.txt的文件,哎嘛這個文件名太氣人了!」

    「那麼問題來了,這是誰的風格?」

    「溝主!必須是溝主!」

    「這個死二皮!三天不搞事情他就手癢!」

    「死二皮!滾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要了親命了,剛剛去央視看了第三集,人家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媽蛋這溝主才真是妖孽啊,我們煮了他祭天吧……」

    「你們沒有發現一個問題嗎?除了溝主其實還有一個坑貨!」

    「誰?」

    「那個張老師啊!他這節目整得,當恐怖片看都是良心劇啊!」

    「靠!你說的好有道理!」

    ……

    這時李君閣上來了:「喲,大家都在呢,親愛的朋友們,中秋過得快樂嗎?」

    「快樂你一臉!」

    「親愛你一臉!」

    「在你一臉!」

    「喲你一臉!」

    「靠你們手速真快!我……那啥你一臉!」

    「哎喲這是咋的了?出啥事了?」

    「面帶豬相心中嘹喨!你自己說,那破視頻是怎麼回事?!」

    「這個鍋我們李家溝不背,這是中央台的張老師搞出來的!哎喲把我嚇的呦……」

    「裝!你繼續裝!第三集鏈接是咋回事?!」

    「呃……這個大家要講良心,第三集那天央視剛剛播放,他們自己的網站都還沒出呢,我們也只好等著啊,可能語言沒組織好,讓大家誤會了。」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誤會你個頭,你就是成心的!不然央視的第三集出來後,為啥還不改鏈接?」

    「呃……等我想想咋回答……啊我們家白大把網線咬壞了,登不上服務器了嘛!」

    「噗……你走……有多遠你走多遠……我不想跟你說話……」

    「噗……這藉口還能更爛一點麼?現在都用無線了……」

    「……祭天吧……誰把這妖孽煮了祭天吧……」

    「哈哈哈,好吧那是中秋節跟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啦,道歉道歉!但是今天有個好消息哦,那就是我們李家溝第一項非遺項目九斗碗的紀錄片出來了,而且是我們自己弄的,剛剛放到論壇裡了,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裡面有混血美女喲!」

    「還來!又想套路我們!李家溝啥時候有混血美女了?!」

    「就是!再不會上當了!溝主那片子裡要是能有混血美女,我就直播吃鍵盤!」

    ……過了一會兒……

    「呃,剛剛說要直播吃鍵盤那位仁兄,出來大家聊聊?」

    」」呃……老子這是左蹬右蹬越陷越深嗎?怎麼來回都躲不過溝主的套路啊?…溝主……老子以後叫你地溝油可以不?太坑了啊!「

    「少廢話!啃鍵盤!直播!」

    「呃……各位先給我幾天準備…先閃!」

    ……

    沒再管聊天室裡這些,李君閣又去給阿音送飯,今天是第一天送飯的好日子,心里美滋滋地,一路跟鄉親們打招呼。

    「東方叔。」

    「皮娃。」

    「你還不知道吧?我有女朋友了喲。」

    「嗯,阿音是個好女娃,要好好對人家。」

    「嗯?誰告訴你是阿音的?」

    「這個很奇怪嗎?這村子裡跟你合適的,除了阿音也沒別人了吧?」

    「呃……」

    繼續向前沒走了兩步,又遇到一位。

    「藥師叔。」

    「皮娃。」

    「藥師叔你又上山了啊,手裡拎的啥?」

    「哈哈,上山弄了點當歸。」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新交女朋友了。」

    「阿音唄,還能是別人!」

    「嗯?」

    「嗯什麼嗯,我早就看你們倆合適,還尋思著怎麼給你媽提一嘴呢。」

    「呃……」

    再往前沒走了兩步,又遇到一位。

    「皮娃,皮娃你等一下!」

    「咦?王婆婆,找我有事情?」

    「哎呀你個死皮娃,你咋都不等我一下呢?」

    「我這不是在等你嗎?」

    「哎呀婆婆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怎麼都不等我上門道媒喲!」

    「嗯?」

    「我看著阿音是個好的,還想給你們說媒呢,結果你們自己先好上了!」

    「那我該說啥?對……對不起?」

    「哈哈哈,憨包娃子!趕緊送飯去吧,我找你媽要八字去!後面事情還多著呢!」

    「呃……」

    一路都是這樣的套路,等到了村委,飯菜都涼了。

    「啊,阿音,真不好意思來晚了,一路被鄉親們問這問那的,飯都冷了。」

    阿音將飯菜拿出來,放微波爐裡面打著:「沒關係,熱一熱就好了。鄉親們都知道了?」

    李君閣覺得很受傷:「他們一點都不驚訝,都跟提前知道了似的,就王婆婆還有點反應,氣死我了!弄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阿音哈哈大笑:「那樣不好嗎?要把你圍起來當老團魚那樣看才有成就感?」

    李君閣還振振有辭:「好歹我是李家溝的娃子啊,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該關心一下我吧?」

    阿音拍著他的手說道:「或者鄉親們是覺得理所當然呢?覺得我們在一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李君閣念頭一下子就通達了,一邊布筷一邊笑眯眯:「對呀!哈哈哈你這麼一說我就想通了!鄉親們或許早就覺得我們天生一對兒了,要不在一起他們才奇怪呢,哈哈哈哈!」

    兩人邊吃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正事上面去了。

    「阿音啊,秋蔬菜的季節到了,我想租點地種。」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幹這個?」

    「家裡的地,為了支持吳老師工作,都種上甜象草了,這自家吃的菜還沒出處呢!再說農家樂那邊生意一直還不錯,守著荒地老買菜吃也不是個事情吧?弄點地種上菜,也算是降低成本嘛!」

    「那多簡單的事情,兩畝地就夠了。」

    「可別,我這次,我這次種子買得有點多,兩畝地打不住……」

    「那要多少才夠啊?」

    「你看啊,這次買了辣椒,甜椒,萵苣,花菜,韭菜,白菜,蘿蔔……」

    「你就說你要租多少地吧!」

    「我估算了一下,五十,啊不,六十畝差不多……」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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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包山包地

    陪阿音吃過午飯,李君閣又跑出去找吳志秋。

    吳志秋可忙,秋天是種植秋蔬菜油菜的大忙時節,蘿蔔白菜花菜韭菜都是這個時候,還要起紅薯涼薯,要是加上大棚那就更厲害了,到處都需要他。

    各地對於紅薯和涼薯叫法不一,夾川人管紅薯叫紅苕,卻管涼薯叫地瓜。

    好不容易在一處農田找到吳志秋,結果吳志秋先說話了:「正要找你!你們家的甜像草馬上就該割第一茬了,該養的東西可以養起來了。」

    李君閣說道:「就是就是,我就是來問這個事情的,需要準備些什麼啊?」

    吳志秋說道:「不是要養竹鼠嗎?要買種鼠跟幼鼠,還有買鍘草機,準備青儲飼料倉庫,還有養竹鼠的地方。」

    李君閣說道:「你給我的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書上和片子裡都說竹鼠喜靜怕光,我琢磨著養在半山林場行不行?正好還有木頭叔給看著。」

    吳志秋翻著白眼:「你是想把豆腐搬成肉價錢嗎?拉飼料上去一趟得多少油啊?就在李家溝搞吧,這麼大個村子,還怕找不到一個養竹鼠的地兒?」

    李君閣說道:「要不我家豬圈行不?倆大豬在四爺爺生日的時候殺了,大呆它們現在都在後山上野著,不吹哨子不下山,豬圈正好空著呢。」

    吳志 想了想說道:「那也行,你那幾個野豬娃子以後也可以以投餵青儲飼料為主,能馴化儘量馴化吧!你家後山上淨是精貴東西,白茶,釐竹,要是啃掉你一根筍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李君閣還真沒這擔心,說道:「大呆它們比白大那群逗逼可懂事多了,告訴過它們哪些地方不能去,它們就精乖得很。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都是家裡人,一碗水要端平,這不會哭的娃子也要把奶給足啊!」

    吳志秋哈哈大笑,說道:「這第一茬也能收不老少了,冬天草魚又消耗不了多少草料,光大呆它們和竹鼠可吃不完,乾脆再養點雞鵝吧。」

    李君閣說道: 「我想養箭豬,這東西比竹鼠還好吃,想起都流口水啊。」

    吳志秋拍著腦門:「別光指著好吃的來啊,你要先通過養殖竹鼠,熟悉囓齒動物的習性之後,再搞箭豬養殖。這雞鵝養殖難度低得多,都熟門熟路的,熟悉之後還可以養殖珍禽,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好不好?」

    李君閣說道:「那好吧,那就養一茬雞鵝,明年再養箭豬好了。」

    吳志秋說道:「二皮我求你了,別揪著箭豬不放好不好?明年四樣特種魚,外加鯽魚,再加上竹鼠雞鵝,還有白茶釐竹,已經不老少了,要是再多搞,小心步子大了扯著蛋!好了,等你啥時候把青儲飼料倉庫建好了再來找我,到時候我們再去進種鼠吧,我這邊都忙翻天 。」

    倉庫的事情還不算急,李君閣又跑到盤鰲鄉去找梁慧麗。

    這馬上就要修木樓了,木料李君閣還是想從苗寨的林場拉,反正最後也是要開發碧峰山的,先看看鄉里的意向,能承包就承包了,先把溜索建起來,到時候也能讓苗寨過個好年。

    誰賺不是賺,何況還是阿音的老家。

    來到鄉政府,結果梁慧麗也忙,合著就自己一個是閒人。

    將自己的意思一說,梁慧麗別的也顧不上了,先拉幾個副鄉長來一起商量。

    最後議定價錢,跟阿音估算的差不多,十年四百五十萬,首年付九十萬,以後每年四十萬。

    承包範圍包括山上山下兩個林場的相應設施和林下空地,以及盤鰲鄉所屬全部的碧峰山範圍,不過不能破壞生態環境。只能搞旅遊開發和林下經濟。當然這只是初步意向,還要和苗寨那邊協調,並報縣裡和市裡通過才行。

    李君閣估摸了一下說道:「那行,那我從明年開始承包,等縣市同意之後先付十萬訂金簽意向書,然後開始先期項目開發,先把上下林場間的溜索建起來。」

    梁慧麗豎起一根手指:「一週給你答覆。不過你錢夠嗎?還要留下明年開春包荔枝樹的錢喲!」

    李君閣說道:「馬上要賣一批蟲茶,五十斤左右,差不多夠付訂金了,手裡現在的包樹已經夠了,明年早點包,今年回來太晚,掛果了才包其實有點虧呢。」

    梁慧麗翻著白眼嗔道:「虧什麼虧,口碑跟名聲做出來了,你看明年別的包樹商來鄉親們還搭理他們不,都給整寒心了!現在你可是能在盤鰲鄉橫著走呢,連團魚精都託你庇護!」

    李君閣也跟著翻白眼:「橫著走那是螃蟹!鄉里的風言風語你還得制止制止啊,這《走近科學》都已經播了,咋還在迷信呢?那包山的事情就拜託你趕緊啊,我先去找大 商量青儲倉庫的事情。」

    又去小石頭那裡取了二三十方硯台,又給了他補充一部分青玟石原料,李君閣來到大伯家,卻見大伯正捧著一個茶壺,趟竹椅子上聽評書呢。

    「喲!大伯你這大秋天裡的還這麼清閒啊!趟這裡躲懶!」

    大伯哈哈大笑:「辛苦了一輩子,總算給村裡請來了大學生主事。我也該躲躲懶了。阿音是個有主意的,幾個月下來村裡的事務也都操持得有條有理的,不用我再操心了。你看這評書還是阿音給我從網上下的,躺荔枝樹下一放,眼睛看著這滿山綠,比看電視舒心!」

    老輩人好多愛聽評書勝過看電視,這也是老習慣使然。

    李君閣說道:「大伯啊,我家的地裡那幾畝甜像草馬上要收第一茬了,吳老師說可以做成青儲飼料存起來,給野豬娃子竹鼠雞鵝慢慢消耗,就是這存飼料得有個倉庫才行。」

    大伯說道:「青儲飼料的倉庫沒有你想的那樣高大上,你還以為是大房子啊?最簡單找個不積水的地方挖個坑,坑裡鋪上塑料布,切好的碎草拌上菌藥丟坑裡層層壓實,再拿塑料布蓋上,壓上土不漏氣就行了,對了你那久長居以前不是有酒窖嗎?這玩意兒就跟酒窖差不多。」

    李君閣說道:「不對啊,我可是在網上查了,國內幾家大奶粉廠的奶牛基地,人家的青儲飼料倉庫修得,嘖嘖嘖,那叫一個漂亮!全自動控制,溫濕度可以實時監測自動調節,取草都是用大刀片嘩嘩地自動從大垛子上往下刮,還能根據草中的營養元素多少自動配比添加飼料……」

    大伯一口茶噴了出來:「你就 幾個竹耗子,還想用人家那套廠房設備?」

    李君閣摳摳腦門芯子,說道:「好吧是我想多了,我想著怎麼著也要有個房子啥的。」

    大伯說道:「其實你這個想法也沒錯,如果有個房子遮擋著存放,肯定比露天好,但是那得要飼養上了規模才行。」

    李君閣說道:「以後肯定會上規模啊,我明年還想養箭豬呢,那玩意兒跟竹鼠可不一樣,幾十斤一個,需要的地方可不小。」

    大伯說道:「要是這樣的話,倒是真有個地方,以前村裡有個養豬場,還是生產隊大集體的時候弄的,後來實行聯產承包了就停了,這麼些年了也沒人來承包,屋頂都垮了,這個事情你可以找阿音談談,應該能包下來,那邊平時沒啥人去,清淨得很。」

    然後又說道:「皮娃你可要看準啊,要是這事能做,為啥那養豬場這麼多年都沒人來包啊?別到時候賠了!」

    李君閣說道:「聽你說得那麼慘,估計村裡也不會開多高的承包費吧?大堂哥可是說了,竹鼠出來他有多少要多少。怎麼著也不會虧吧?」

    大伯一聽就不樂意:「你大堂哥還想著你是小打小鬧呢,要是家裡養上幾十個,那肯定沒問題,但是你要包養豬場的話,那就不是你大堂哥一家飯店能包下來的了。」

    李君閣說道:「現在來旅遊的人也逐漸多起來了,我想著等木樓修起來後,挑出一棟做個飯店,賣我們李家溝的特色菜,現在農家樂那邊就為吃頓飯來的客人也不少,這樣的客源農家樂來接待也不合適,以後這部分客源還是交給飯店來做,農家樂那邊還是以接待長住的客人比較合適。」

    大伯說道:「嗯,既然你認真思量過這事情就行。現在這遊船配套起來,客人就明顯多起來了啊,所以你那個網站還真有用,多聽聽客人的意見,總歸有好處的。走吧 我們先去看看那養豬場。」

    遊船是六人座的塑壓小船,配了個小電機,跟當前的李家溝風格相符,以湊合為主,一艘才花了三千多。

    李君閣讓硌豆弄了十艘放在久長居下面江灘上吸引遊客,錢沒花多少,效果還不錯。

    大伯帶著李君閣出了村往五溪河上遊方向走,中間又叫來了阿音。

    阿音聽到李君閣又想包養豬場,說道:「你上午還跟我說要包地,怎麼這會兒又要包廢豬場了?」

    李君閣說道:「這不是大家都一天到晚說我憊懶嗎?哼哼等我成為種菜能手養殖大戶,看誰還敢這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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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廢豬場

    三人來到山腳下的廢豬場,這是一棟類似廠房的高大平房,可惜現在只剩下一片廢墟,屋頂還留著些檁子,不過沒斷的也朽得差不多了,上面的青瓦一片沒有,沒垮掉的估計也被村民拿去修繕自家房屋了。

    窗戶上的玻璃全沒了,只留下一些茬子,活頁都繡了,好幾扇已經脫落,斜斜的掛在窗框上,穿堂風嗖嗖的,吹得窗架子嘎吱嘎吱直晃蕩。

    牆上的白灰塗層脫落了不少,從剝落的地方能看出是稻草做筋的黃泥夯的,牆頂上已經長出了茂盛的狗尾巴草。

    從垮掉半扇門的門洞走進去,滿地都是碎瓦片,踩上去『咔咔』直響。

    幾條石龍子,也就是四腳蛇受到驚嚇,從瓦片下竄出來,跐溜鑽到牆縫裡去了。

    地方倒是寬敞,門洞中間是一個通道,通向豬場的另一頭,兩邊全是水泥跟石頭砌出來的豬圈,一邊兩個整齊分佈,出口處插著木板;每個豬圈裡頭有一個石槽。好些現在都長滿了青苔野草,整得跟盆景似的。

    四十個豬圈,佔地其實也不小了。

    通道盡頭是幾個房間,陰森森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邊有啥。

    豬場地面是用預製板在水泥柱子上拼搭出來的,留著一些縫隙,這是走排泄物的地方。

    整個豬場依坡而建,其實很像一個磚石水泥柱子的大吊腳樓。

    下面是幾個大化糞池,現在是一個個長滿浮萍的水池,蚊蠅密佈。

    豬場外邊有一條下坡小泥路,可以通到這幾個化糞池來。

    李君閣一看就驚著了:「這個這個……這也太破了吧?」

    大伯抱著僥倖試了試電門開關,果然沒電,搖頭嘆氣地說道:「這還是當年對口扶貧的時候,縣工商局給我們生產隊修的。當時還送了八十個豬娃子,結果養出來的豬賣不出盤鰲鄉,大夥的心就淡了。兩年前來的時候,這頂上還有些沒垮完的青瓦,現在破敗成這個樣子了。」

    李君閣說道:「好傢伙,要是再往角落裡丟一個破爛的洋娃娃,拍個恐怖片,都不用佈景了!」

    阿音啪地往李君閣背上一拍:「少嚇人!」

    李君閣呵呵傻笑:「這地方還要收租金,阿音你覺得合適不?虧得我膽大,要換其它人來,還得管你要精神損失費吧?」

    阿音振振有詞:「憑什麼不收!這麼大一片場地,設施雖然破舊了些,但是基礎框架都在,稍加改造就是一個好場地!」

    李君閣撇著嘴:「虧心不?整個就剩個架子了,這玩意兒要改造出來,那還得費不少錢呢!」

    阿音說道 「那是你的事情,我們村只管收租金,就算只算場地費也不少了,五萬塊不給你!」

    李君閣說道:「等等,你這五萬塊是多少年?一百年我立馬簽!」

    阿音說道:「美得你!五萬塊一年!」

    李君閣說道:「啊?啥?敲詐勒索是犯王法的!我可跟梁丫頭談好了,承包碧峰山十年都才四百五十萬,一年五十萬都不到,你的意思是說,十個你這樣的破豬場,就要當一個碧峰山?」

    阿音說道:「你承包碧峰山要多久才能有收益?這個豬場見效可比包山快得多了,當年投資當年見效。」

    李君閣說道:「村長你到底養過豬沒?我們按豬場一年八十頭豬算,一頭商品豬利潤千把塊錢,一個豬場一年賺八萬塊錢,合著我就給你們打工了是吧?」

    阿音說道:「可你是養飼料豬嗎?你根本就不是拿來養豬的!你養的那些東西價錢是豬肉的好多倍好不好?我可是聽說養竹鼠箭豬都需要非常安靜的環境才行,你還能找到這麼好環境的地方?」

    「呃……大伯,該你說句公道話了,這就沒法活了啊……家裡出內賊了……」

    大伯看著兩個小的鬥嘴,哈哈大笑:「阿音是個好丫頭啊!我這回可是真放心了。在村子裡主事,要的就是一顆公心,村子交給你真沒錯!不過這價格確實有點那啥了,也就是皮娃,換別人早跑了。」

    李君閣說道:「就是,現在我的身份是投資商,阿音小同志你對待投資商這態度就要不得。正確的套路應該是我說啥你都先答應下來,然後再慢慢敲詐勒索。這才是正常的打開方式……」

    阿音噗地一聲笑了:「不准逗悶子,現在正說正事呢!」

    李君閣說道: 「那行我們說正事,五萬就五 萬,不過我不光要這破豬場,還要包括左右山腳下的幾十畝荒地,到時候一邊茶林一邊蘭場,算是添頭!」

    阿音立馬說道:「可以,成交!」

    李君閣說道:「不行還沒完,先簽十年,租金每年一交,十年後在同等條件下,我有優先續租權,不能背著我轉租他人。」

    阿音笑得見眉不見眼,說道:「行行,都依你,還有啥條件,都提出來吧。」

    李君閣說道:「還有就是以後我可能要長期待在這邊了,等二准他們回來後,你就把車鑰匙拿著,每天中午來這裡吃飯!」

    大伯:「呃……我還是先走吧,你們慢慢談……」

    ……

    沒一陣子,打穀場上風言風語就傳開了。

    「你們聽說了沒?阿音把山腳那個破豬場一年五萬租給皮娃了……」

    「早聽說了,哈哈哈,那破豬場都荒了好多年了吧?阿音這回可是租了個好價錢!」

    「不是這個意思,你們說阿音這樣做妥當不?她以後還要進李家門呢,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這不是給村裡爭取好處嗎?咋的你還不樂意?」

    「不是不樂意,問題是我們也不是阿音的娘家人啊,萬一兩個小的因為這事鬧起了矛盾,可不成了我們作孽了?」

    「應該沒事吧?我看皮娃也是個心大的,不會在意這個吧?」

    「我說你們都在瞎咧咧,壓根就沒有說到這個事情的點子上。」

    「那你說說這事是怎麼個道理?」

    「我就問你們,阿音來我們村子是乾啥的?」

    「阿音是來當村長的啊,這倆月也操持得不錯,鄉下長大的丫頭就是不一樣,不像那些拍腦袋幹部。」

    「你這話說得,人家梁丫頭城 裡來的,那可也是沒得說!」

    「別扯遠了,我們轉回這個事情上來,這當村長也得要出政績的是吧?這一屆算是老村長跟獵戶叔撐著,下一屆可就要靠她自己了,到時候沒有拿得出手的說項,鄉親們還會選她當村長?」

    「你說的有道理,可跟這事有啥關係?」

    「你們也不想想,皮娃為啥要認這個虧?這就是拿著錢給阿音砸政績呢!評書裡咋說來著?『千金一笑』,皮娃也是個有情義的……」

    「哦!這麼一說就捋得順了,就是周瑜打老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到底都是看著皮娃長大的,還是覺得有些心虧啊……」

    「這有啥,皮娃這麼做不都是為了阿音嗎?那以後我們就都在阿音面前說皮娃的好話,讓他們成就好事,這不就得了?」

    「對對對,倆娃子都是好的,心性那是沒得說,就是皮娃一天到晚的逗鷹遛狗打漁摸蝦的有點不著調,大家以後都在阿音面前替他遮掩著點,總要他們成了才好……」

    ……

    晚上,阿音跟李君閣在村委簽協議。

    阿音翻著白眼對李君閣說道:「李家溝的鄉親還是偏心著你!你看看他們傳的,要是我現在一腳把你蹬了,那就成了喪良心了是吧?」

    李君閣笑得見眉不見眼,叉著手放肚子上玩葛優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小同志,只要是鄉親們支持的,作為領導幹部就一定要大力支持!沒想到包個豬場都變成秀恩愛了,你要是一開始拿這個作為談判條件,我都不用抵抗就直接投降了,哈哈哈,這也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阿音氣急敗壞:「可是事情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李君閣繼續笑瞇瞇:「可你還不能去解釋!越描越黑,哈哈哈,你就當真的默認了吧!」

    阿音氣得拍桌子:「啊啊啊看你那得瑟樣!氣死我了!」

    李君閣趕緊抓著阿音的小手:「消氣消氣,往我身上拍就行,拍桌子手疼!」

    阿音紅著臉:「鬆手,這是辦公室呢!」

    李君閣說道:「這班 加完了,走,我們去村裡散步。」

    阿音說道:「不干,那樣遇到鄉親們,你又該得瑟了!」

    「那我帶你去看螢火蟲海吧,很浪漫的喲,豬兒蟲跟王八婆都都在那裡開心得不要不要的……」

    「我又不是城裡人,螢火蟲見得多了,才不會像小美跟芊芊姐那樣上你們的當呢!」

    「呃,這話說的!那我們去夜探養豬場吧!一人一支手電,去把那幾間小黑屋翻翻?」

    「咦?這個好像有點意思呢!那行,等我找找手電在哪裡,我們去玩這個!」

    李君閣心裡暗暗得意,小丫頭片子,還不是一樣著我的道!不管是小黑屋還是螢火蟲海,形式那都是次要的,關鍵的是地利和天時!黑燈瞎火,位置偏僻,四野無人,孤男寡女,可以做的事情不要太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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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入山

    接下來事情又多起來了,豬場改造是重點,朱朝安還在山上不下來,李君閣也拿他沒辦法,只好先找大伯從村裡湊人。

    好在吳老師說了,豬場的泥牆不用推倒重新砌磚,冬暖夏涼正好養竹鼠,也適合他們住泥洞裡的習性,將頂上的草除掉,補上豁口就行。

    之後再頂上搭鋼管架子,拉透明的有機大弧度板子做頂棚,將牆體節約的錢拿來投到頂棚上,不用塑料薄膜充數,一次到位,頂十年沒問題,順便解決採光問題。

    竹鼠怕光,到時候上邊還要掛簾子。

    豬圈也得改造,石槽拉到外邊蘭場去,也不浪費,到時候底下打個孔就直接當蘭盆了。

    預製板地面清洗乾淨,豬圈先不拆,只將做門的板子去了,裡面放上籠子就能養竹鼠。

    留出十個圈鋪上塑料布,就是青儲飼料的倉庫了。

    竹鼠不需要大量飲水,水分主要來自青飼料,所以糞便也乾燥,每天清掃乾淨就行。

    這跟養豬不一樣,所以下面的化糞池也用不著了。

    乾脆將化糞池清理出來,用水泥重新打一遍底,引入清水水草先養起來,等明年還可以當做種魚的育苗池用。

    這些事情村裡人就能幹得利索,反正大伯退休了,於是李君閣便將他請來做指導,在村子裡招了些願意上工的,這個活就交給他們了。

    頂棚的事少不得要麻煩胡永剛,安裝的事等朱朝安下山也差不多了。

    一切還是李家溝當前的風格:湊合。

    然後還有個最重要的事情,壘山塘。

    十口大魚池,蘭場,茶場,豬場,育苗池,水質來源必須有保證。

    山塘的選址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首選是要有充足的水源,而且四季流量需要穩定,不然夏天一場強盜水下來,那就哭瞎了。

    山塘底部還要不滲不漏,不然辛辛苦苦修一個出來白天裝太陽晚上裝月亮,那還是照樣得哭瞎。

    然後週邊還要有可取的石料,總不能弄個泥壩壩了事?

    然後還要方便引水,方便巡視維護,總之要考量的事情多著呢。

    之後才說得到挖渠的事情上去。

    好在李家溝有專業人士,都不用麻煩他人,身兼漢苗兩家之長的跑山匠獵戶叔就是首選。

    回來這麼久了,還真沒有陪獵戶叔聊過幾回,白大他們本事長那麼快,估計中間獵戶叔沒少操心,早該去見見了。

    來到獵戶叔家裡,卻見獵戶叔正在通銃管。

    李君閣赧然道:「獵戶叔,嘿嘿,好久不見!」

    獵戶叔反而笑了:「不聲不響把我家阿音拐跑了,現在還知道不好意思了?是來找阿音的吧?」

    李君閣趕緊擺手:「不是不是真不是,一百個誠心實意來找你的。這個事情沒您老辦不了!」

    獵戶叔說道:「那就趕緊說,你小子給自己找了一堆事情,狗跟隼都沒時間練了吧?」

    李君閣說道:「可不是嘛!農家樂,遊艇,釣位,合著辛苦這麼久,都是給別人玩的。」

    獵戶叔哈哈大笑:「活該,我看你這幾天又在忙豬場,聽說還要包地種菜?」

    李君閣說道:「何止!還要跟大堂哥一起清塘,還要發賣蟲茶,還要收甜像草,還有蘭場茶林,還要買種鼠,所以這麼久沒有來看望你老人家,你肯定不會生氣的是吧?」

    獵戶叔忍俊不禁,說道:「看你說得這麼造孽,我也只好饒了你這遭了,你來找我到底有啥事?」

    李君閣說道:「看山塘啊!這麼些產業起來,都要用水,得在山上找處好水源才行!」

    獵戶叔尋思了一下說道:「你說得還真是,山裡的好水源我倒是知道幾處,正好劉榮那老小子找我求藥,蔡藥師那邊準備得差不多了,那我們明天就跑一趟山把藥材湊齊吧,順便給你選定山塘。」

    李君閣大喜道:「那可太好了,說起這個腳底板就發癢啊,我們去幾天?」

    獵戶叔說道:「你小子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玩吧?還幾天,第一天上山第二天下山!」

    李君閣不開心:「那有啥意思啊?在山裡多呆幾天唄!」

    獵戶叔說道:「少來!你剛剛還說事情多,再說山塘本來就不能修太遠,一天能來回最好,以後維護巡視也方便。」

    「呃,那好吧,明天老時間老地方?」

    「,回去準備吧!」

    半夜,李君閣看似躺在床上,實則在空間裡忙活。

    他在種稻子。

    沒錯,就是在種稻子,從山下帶回來的烏金血米,都是稻種,李君閣精挑細選了好些出來。將島上的茶樹,五溪仙黃移到周圍,中間勉強開出幾分地來,又從靈泉中取來水源,種上了水稻。

    島上的春天對應外面是半夜,每天半夜兩點過種,看新聞聯播的時候收,雖然都是意識在控制,也要費不少功夫。

    看著苗寨沒有一塊田荒著,李家溝這邊的梯田卻大半拋廢了,李君閣心裡就隱隱發痛。

    但是如果種植的作物經濟價值不高,那種得越多,虧得越多。

    思來想去,還是只有烏金血米合適。

    所以今年李君閣主要是育種,準備明年有機會將山上拋荒的梯田也承包了。

    除此之外,還要顧及清波白甲等各種魚類,還要挑揀鬥魚。因此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還在忙碌著。

    雖然都是意念來控制,但是要管理好這麼大一片空間,也是夠辛苦的。

    好在還算有所回報,最早種植的辣椒和萵苣,已經收穫了一些種子,很快就會種到承包的那幾十畝地上去。

    稻種天天挑選,也已經存了不少了。

    五溪仙黃也發出了一小片,有幾十株了。

    鬥魚身上發生了奇特的變化,掛上了火彩,在水中如同一叢叢遊動的火苗,然人一看就挪不開眼睛。

    靈泉週邊的桂圓樹也已經開始變成一棵棵小樹苗,李君閣準備待島上的白茶變成老樹後,就移植到豬場旁邊去,騰出位置來將桂圓育成老樹。

    要是沒有特殊情況,李君閣現在每天最晚九點半準時上床,休息到半夜三點,然後在空間裡幹到天亮。

    聽著後山的小腳烏骨雞開始喔喔開叫,李君閣起床收拾東西。

    那隻小公雞也算因禍得福,沒有被麻頭幹掉,喝了些空間水,現在長得老精神,每天除了打架就是叫人起床。

    「媽蛋要想人前富貴,都得背後受累,一天到晚說我憊懶,你們睡覺的時候,老子都累成狗了!啥時候養幾根人參出來賣,一次發跡!」

    說是這麼說,可養殖的林下參壓根賣不了多少錢,要說一個夾川人能在東北大興安嶺裡找到極品老山參,說出來都沒人相信,到時候這來路交代不清楚,只會給自己惹來無盡的禍端。

    「戒貪戒貪,有了空間,已經是祖宗的恩賜了,還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地來吧。」

    收拾好心情,李君閣帶上插子,提了根梭棍,收拾了一個大背包,領著白大他們一群下司犬,去村外山下老地方尋篾匠叔跟藥師叔。

    結果還沒到地頭三人就在路上碰上了,都是準時準點的守信人。

    藥師叔還是白布包頭,中山裝解放鞋,背著一個細眼背簍,裡面放著鐮刀藥鋤,看到他就說道:「有時間沒跟皮娃跑山了,你怎麼弄了這麼大一個包袱? 」

    下司犬看到獵戶叔親熱得不得了,圍著他狂甩著尾巴瞎轉悠。

    獵戶叔背著銃,身上掛著鉛子葫蘆藥牛角,斜跨了一捆長繩,還有好些零碎,皺著眉說道:「這是城裡人跑山的傢伙吧?這麼大一包,那就別想往山下搬東西了。」

    李君閣赧然道:「他們可不叫跑山,他們管這個叫戶外越野。這不是去看山塘嘛,沒有準備往山下抬野物啊,所以我就想著大家舒服一點,背包裡頭有帳篷睡袋,晚上生不了火都能頂一頂。」

    獵戶叔差點沒把鼻子氣歪:「生不了火還叫跑山匠?雨再大都有乾地方尋柴! 」

    李君閣笑道:「該享的福不享,那就是憨包娃子了,二位就瞧好吧,這次進山,您老負責找山塘,藥師叔負責找藥,我的任務就是管後勤,讓兩位吃好喝好睡好!」

    三人一邊聊著,一邊往山裡走。

    李君閣對藥師叔問道:「藥師叔,你要配什麼藥啊?」

    獵戶叔說道:「這不是劉榮求到我這裡來了嘛,都麻煩藥師弄了仨月了,藥師,這趟進山估摸著能配齊了吧?」

    藥師叔說道:「嗯,最後三味現在都能采了,這趟弄好,那兩口子再將養一個冬天,開春一陽復始就可以試試懷娃了。」

    李君閣說道:「原來劉爺是想老來得子啊,要是這事能成,藥師叔,你就又添一樁功德了啊。」

    藥師說道:「上次我就跟他們都號過脈了,兩口子都沒啥大問題,女的是早年間作息不調,落下了腎陰虛虧的毛病,男的是年齡大了,年輕是酗酒好鬥,虧損太大,也是腎虛精少,一個也就罷了,這兩個遇到一起,想要有娃那就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00:09
    第一百五十六章五子衍宗丸和金毛狗

    李君閣問道:「那這個不好調理吧?」

    藥師說道:「這次就是要給他們配味方藥,叫『五子衍宗丸』。」

    李君閣說道: 「哎喲,這是老名吧?聽起來很高大上啊!」

    藥師叔說道:「是老驗方了,不過卻不是多麼高大上的藥材,要得到並不難,所謂五子,其實就是枸杞子、菟絲子、覆盆子、五味子、車前子而已。」

    「其中中枸杞子、菟絲子補腎精,壯陽道,助精神;覆盆子養真陰,固精關,起陽痿;五味子補腎水,益肺氣,止遺洩;車前子利小便,與上述四子相配,補中寓瀉,補而不膩。諸藥相配成方,共奏補腎益精之功。」

    李君閣問道:「這是男用還是女用啊?」

    藥師叔說道:「男女均可以用,男用補腎壯精,女用滋補腎陰,改善卵巢功能,中醫補腎其實是不分男女的,把五子衍宗丸歸為壯陽藥其實是誤解。」

    中醫這東西其實有段時間李君閣是不大相信的,可是知道看到奶奶一截吊蘭花熬水治好了敬子倫流清口水,一條爬沙蟲治好了李雨松頻繁尿床後,卻也不敢再胡亂懷疑中醫了。

    幾人邊走邊聊天,藥師叔繼續介紹道:「這五味藥材,經炮製後用蜂蜜調製成藥丸,就是五子衍宗丸了。」

    來到一株車前草前,拿出一張白紙,一邊收集種子一邊說道:「這採藥要講究時令節氣,比如桑葉,需要在深秋下霜後採摘,這時的藥效才最好,藥名叫『霜桑葉』。比如陳艾,四五月之交采的才叫艾,之前的藥力不到,之後采的就只能叫蒿了。而採這車前子,現在就正當時!」

    一邊將白紙上的車前子撥入藥葫蘆中,藥師叔繼續說道:「有個歌訣可以是說時節的:採藥貴時節,根薯應入冬;莖葉宜盛夏,花在含苞中;果實熟未老,核熟方有功。勸君勿盡採,來年簍不空。」

    「藥材采回來還不能直接用,很多要經過炮製,我們還是拿五子衍宗丸舉例,枸杞子要曬、菟絲子要炒、覆盆子要去柄汆燙再曬乾、五味子要蒸、車前子要用鹽炒。」

    李君閣說道:「這麼多講究啊?這一方五味藥材,就是好幾種炮製方法了。 」

    藥師叔繼續說道:「這算簡單的了,比如我們剛剛說過的陳艾,剛采回來只能叫艾葉,之後每逢豔陽取出來翻曬,三年以上才能成為可以入藥的陳艾,繼續如此炮製,還有五年陳,七年陳,十年陳……」

    李君閣感嘆道:「這也太費功夫了吧!」

    藥師叔說道:「這算好的,陳皮更誇張,百年陳的都有!」

    李君閣不由得 咋舌稱奇:「百年陳皮,那該算藥材還是算文物啊?!」

    藥師叔說道:「所以中醫式衰,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首先藥材受限制就太多,除了時令,炮製功夫,還要受道地的限制,比如五子衍宗丸裡的枸杞子,那就得寧夏的;五味子,那就得北五味;比如菊花,那就得杭亳滁懷,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其次資源也出問題了,好些藥材比如白花蛇都已經滅絕了,現在都有銀環蛇幼蛇代替了,剩下的不少如虎骨犀角玳瑁羚羊角,那也是珍稀動物了。」

    李君閣嘆氣:「多年毫無顧忌地只索取不回報,就是這結果了。」

    藥師叔繼續道:「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老祖宗傳了幾千年的東西扔了吧?現在反對中醫那些人,有多少是沒喝過板藍根沖劑的?沒喝過藿香正氣液的?沒用過雲南白藥的?總不能一邊用著中藥,一邊玩了命地說中藥的壞話吧?這不是不講良心嗎?」

    李君閣拍了拍藥師叔的肩膀表示安慰。

    藥師叔來到一棵苧麻前面停住,對李君閣說道:「你看這棵苧麻。」

    李君閣仔細一看,苧麻上攀爬這一株奇怪的植物,這植物無根無葉,全是一些黃綠色的細莖纏繞在苧麻之上,一些細莖直接扎進苧麻莖稈之內吸食水分營養,整個就像一張大網,掛滿了整棵苧麻。

    藥師叔說道:「這玩意兒就是菟絲子了,最是傷豆子花生洋芋,不過也是一味好藥材,五月份採摘種子,這個我早就備好了。現在就是給你認識認識。」

    李君閣感慨道: 「『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老韓愈真是說得對啊。這田間地頭隨處可取的東西,對症了就是一劑好藥嘛。」

    藥師叔是看內經長大的,聽古文零壓力,說道:「說起這個我又要說兩句了,讀書人總喜歡把一句話掛嘴邊,說什麼『不為良相,便為良醫』,我就想問,學醫的怎麼得罪你們讀書的了?要這麼害我們?」

    李君閣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這話怎麼說的!」

    藥師叔說道:「不是這個理嗎?讀書不行的,就能學醫?淘汰下來的笨貨就往我們隊伍裡面塞,憑什麼啊!」

    李君閣不由得哈哈大笑:「現在已經不這樣了嘛,中醫藥大學還是要經過高考 。」

    藥師叔還在憤憤不平:「現在更厲害了,這養生風潮一起來,個個都以為自己上了幾天網看了幾天養生頻道就是專家了,號脈看舌苔都不會就敢給自己下藥,能找到桑葉就泡桑葉,能找到蓮芯就泡蓮芯,能找到甘草就泡甘草。我就想說了,你沒事拿阿莫西林泡水喝去啊,喝壞了讓西醫背鍋啊,別來禍禍我們中醫了好不!」

    李君閣笑得走路都打跌了。

    「自己亂用還不算啊,還逮著人就推薦,我吃這個好你也來點。『望聞問切』都直接跳過了,整出毛病來就讓中醫背鍋,我還是想問,憑什麼啊?這根子就在『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這句話上!」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好像這事自己也幹過。

    「還有就是中醫治病柔和,除了少數驗方,其實不善急症,正因為此,更是講究一個『見微知著』,以預防為主,所以才有扁鵲見蔡桓公那篇文章,這跟西醫的套路不一樣,脈象面相舌苔氣息稍有不對那就該下藥了,非要等到急性肺炎腎衰竭了才跑來找中醫,那中醫只有『望而還走』了。」

    三個人繼續向前走,逐漸就沒有路了,只剩下跑山匠才能認出來的林間通道。

    三人走在其間,李君閣見藥師叔拿著一根細黃荊棍耐心翻找,不由得問道:「藥師叔,你是找蘑菇嗎?這時候可有點過季了。」

    藥師叔說道:「不是,我是在給劉榮找另一位藥材。」

    李君閣說道:「五子衍宗丸五味藥材,除了枸杞子要從寧夏來,五味子要從北方來,就差一個覆盆子了吧?」

    藥師叔哈哈大笑:「這覆盆子你認識,打小就吃過不少了,不是找覆盆子。」

    李君閣大感訝異:「是嗎?那這覆盆子啥樣?」

    藥師叔說道:「覆盆子就是刺泡兒!這時節山裡到處都是,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李君閣恍然大悟:「刺泡兒就刺泡兒唄!還覆盆子!這玩意小時候可是吃了不少。」

    說完又賊兮兮地對藥師叔笑:「藥師叔,這玩意兒真是壯陽的? 」

    藥師叔翻著白眼:「你看你看,剛說完老毛病又犯了,你還是童子吧?神完氣足的,哪裡還需要這個!偶爾一次當水果吃著玩就行了。」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你不准歧視我!我也是看過小電影的!」

    藥師叔不搭理他,又說道:「這刺泡兒也分好多種,摘下來是連柄的,將柄去掉是實心的小紅果子,那才是覆盆子,可以拿來入藥,還有一種摘下來時是脫柄的,果子裡頭有個空腔,那就是吃著玩的了。」

    然後說道:「待會看到覆盆子就給我採,我要黃綠色那種將熟未熟的,至於全熟透的,算你的酬勞。」

    李君閣哈哈大笑:「現在正是出這個的時候,我們一路吃上去。」

    尋了好幾片林子,藥師叔見到合 令的藥材都採下來,放到自己的背簍裡。

    所謂「上山一把抓,下山才分家」,裝背簍沒講究,下山才分門別類挑揀炮製。

    可還是沒找到需要的那味藥材。

    「藥師叔,你到底要找啥,跟我們說說大家一起找唄。」

    藥師叔說道:「這病人啊,除了需要對症下藥,還要對脾氣下藥,那個小杜想要孩子,所以五子衍宗丸製出來她肯定服得妥妥帖帖的。這劉榮就不一定了,硬漢子年輕時有點小病就是個扛,沒有服藥的習慣,說不定服用五子衍宗丸就會牴觸,好像服藥就是顯得自己虛弱似的。」

    「不過他不是好酒嗎?我這次就是要給他尋一味藥材炮製成藥酒,總要讓他服藥服得心甘情願才好。」

    李君閣對藥師叔豎起大拇指:「你們醫生肚皮裡的彎彎繞也夠多的!服!」

    藥師叔說道:「今天要找的這味藥材,名叫金毛狗。」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你先說是植物還是動物。」

    藥師叔說道:「就是一種大蕨草,能到齊肋高,喜歡長在溫濕的腐殖土上,林下有陰又有光的地方。露出地上的根部上帶著又長又軟的金毛,大的真有小狗那麼大,因此被叫做金毛狗。」

    李君閣說道:「這藥也是壯陽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00:09
    第一百五十七章訓狗的道道

    藥師叔說道:「你咋就揪著壯陽不放了?一味藥不同部位在不同方劑裡療效是不一樣的,這金毛狗在各族的藥典裡都有,苗族用它治腰腿疼痛,手足麻木,筋脈不舒;彝族用它治治療半身不遂,口眼蝸斜,風疹瘙癢;我們漢族則用它治補肝腎,除風濕,健腰腳,利關節,而且男女通用。」

    「但是在各族的用藥中,金毛狗的毛都可以用來止血,療金創。」

    李君閣說道:「那就是好藥材了,跑山的經常這裡拉個口子那裡整個洞的,可得認識來備著。」

    獵戶叔在搜尋野物的痕跡,好半天不說話了,聽到這話翻著白眼道:「你確定你說的這是跑山的?你跟我進山這麼多次,哪次是像你說的那樣?」

    李君閣趕緊甩鍋:「我說的是那些戶外越野的!我們跑山的怎麼可能這樣?!」

    然後趕緊轉移話題:「獵戶叔,這可半天了,還沒找到 獵物?」

    獵戶叔說道:「有幾條麂子印,但是我們這次是進山找水取藥的,就不去招惹了吧,這幾十斤我們三個人也吃不了,最多逮逮兔子山雞得了。」

    李君閣咧嘴笑道:「兩個月前我帶白大它們進山過一回,被一隻大母野兔耍慘了。」

    獵戶叔說道:「那個時候還小嘛,這狗不練那就不成狗,現在你再讓那兔子來試試。」

    李君閣說道:「那是,現在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了,上回帶城裡人進山玩,白大它們可露了大臉了,悄沒聲的整了一個大肥箭豬下來!是你訓的吧?」

    一群逗逼狗聽得出來是在誇它們,立馬又是興奮又是得意,嘴都笑咧到耳根子了。

    獵戶叔說道:「不是我訓的還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

    李君閣說道:「白大它們訓得可真好,你說這箭豬一般獵狗可不敢上吧?也真是一群傻大膽了。」

    獵戶叔說道:「這都是練出來的,從練耳朵開始我就發現了,白大它們都是靈醒狗,我都沒見過這麼聰明的,比當年我連白虎黑虎輕鬆多了。」

    李君閣問道:「練耳朵是啥?聽力嗎?」

    獵戶叔說道:「不是,訓狗包括五個方面,分別是練耳朵,練腿,練鼻子,練嘴,練膽子。」

    「練耳朵指的是讓狗聽從指令,這個必須從奶狗的時候就開始練,要讓它覺得聽從人的指令是件很開心的事,叫它幹啥它就乾啥,那才算練出來。咦,這個不是你練出來的嗎?你應該最明白了。」

    李君閣赧然地摳著腦門芯子,這哪裡是自己練出來的啊,明明是空間靈泉水灌出來的。

    獵戶叔繼續說道:「練耳朵是基礎,耳朵練得好不好,是決定一條狗能不能成為好獵犬的關鍵,耳朵沒練好,再好的種也白瞎,只能當寵物玩具了。」

    「耳朵練好就該練腿了,就是訓練奔跑轉折的能力,這個進山抓野物是關鍵。被獵物溜它兩趟就趴下喘氣可不行,必須練得有耐力,有速度,能趕上獵物才行。」

    「練鼻子就是找野物的本事了,獵狗找野物主要是靠鼻子。不能倒追,追著追著沿路返回可不行;不能換追,發現一個換一個,那就是猴子搬包穀——整一個丟一個,最後全部都錯脫了;也不能輕易就放棄,蹤跡變化後總要在附近嗅出來接上才行,不能蹤跡一斷就耍懶。」

    「做到上面三條,其實就已經是一條合格的獵狗了。不過想要訓出好獵狗,還得加上練嘴和練膽子。」

    「練嘴指的就是搏鬥技巧了。該叫的時候就叫,不該叫的時候一聲不吭;大型的野物該怎麼下嘴,小型的該怎麼下嘴;大團體怎麼配合,小團體怎麼配合,單狗怎麼行動;這些都要有章法。包括小獵物怎樣帶回到主人面前,大獵物怎麼召喚主人來射獵,都是練嘴的內容。」

    「最後就是練膽子,經常拿些野物的皮毛羽毛給它玩,大到熊豺豹子,小到野雞兔子,沒事的時候都給它耍耍,這樣它們在山裡見到才都敢對抗,不能熊家婆一聲吼就嚇得夾著腿尿。」

    李君閣說道:「原來練狗也這麼複雜啊?跟練鷹比也不差啊!」

    獵戶叔說道:「那是,練哪樣都有很多門道章法的,還要配合飲食,比如平時餵點一般的剩飯飼料,出獵的時候餵點獵到的鮮肉內臟,養出獵性來,這裡面的講究多了。」

    獵戶叔說狗經,就跟藥師叔說藥經一般,聊起來那就是個滔滔不絕 。

    三人聊著聊著就來到一片草坡下面,一條淺水的小溪從山上緩緩地流下來,匯入到坡底下的山溪之中。交匯處是一片大泥沙地。

    白大他們突然興奮異常,拿著鼻子在地上狂嗅。

    獵戶叔說道:「看那地上的印子,這附近有野兔子。」

    說完就看著白大帶著弟弟妹妹們拉開包圍圈。

    獵戶叔說道:「停一會,好像有發現了。你看白二它們停了,白大一個往坡上那刺巴林子邊上去了。」

    李君閣問道:「啥意思?」

    獵戶叔低聲說道:「入秋後的兔子就要往灌木叢裡搬了,帶刺巴的矮林子是它們最喜歡呆的地方,看來草坡中藏著兔子,白大繞過去堵門去了。」

    看到白大到位之後,白二它們才開始大搖大擺地行動。

    就跟鬼子進山似的,動靜鬧得挺大。

    猛然間就見幾處草叢中躥出幾道土黃色的身影,開始向坡上刺巴林子飛奔。

    白二它們興奮慘了,上次就是給它耍了!報仇的時候到了!

    獵戶叔說道:「看到沒?三個兔子,這難度比單個的就大多了,要求每條獵狗隻盯著一隻追才行,很快兔子會耍花樣的。」

    李君閣仔細一看,果然,三隻兔子七條狗,隱隱分成了四三三這樣的三個小團體,正在各跑各的。

    很快兩隻野兔感覺情形不妙,開始聚攏,然後交錯朝各自的方向分開。

    一般狗遇到這種時候就得懵,忘記該追那個。

    不過白二它們不管不顧,也同樣從隊友身側交錯穿插而過,死盯著自家最先看上的那隻兔子不放。

    獵戶叔讚了一聲:「好!」握緊的拳頭鬆開了。

    然後哈哈大笑:「這抓兔子可就算是練出來了!」

    幾隻兔子後面繼續耍了幾次這樣的花樣,可都被白二它們忽略了。

    這樣拉大弧線也是要消耗體力的,很快就有一隻變慢了些,被白三白六按倒在地一口咬死。

    另外兩隻兔子眼看快要接近刺巴林子了,白大突然汪汪叫起來,作勢要出擊。

    兩隻兔子這才發現後路被堵上了,本能地改變方嚮往外躥。

    可惜這時包圍圈已經完美的形成了,兩個兔子一改方向,全都落到了白二它們的爪子下面。

    獵戶叔對李君閣說道:「看到沒?白大是所有狗中最好的一條,有領導意識,能把控局面,能控制住自己出獵的慾望,這最後一條對於獵狗來說,是最難得的。一般都是由主人來控制的,靈醒狗啊,太靈醒了!」

    李君閣對白大的狗品可不像獵戶叔那麼放心,這逗逼犯的前科那可是數不過來了。於是對獵戶叔說道:「搞不好它就是懶!仗著聰明耍懶,找了個最舒坦的分工!」

    藥師叔哈哈大笑說道:「這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也沒啥好說的。」

    李君閣一臉黑線:「可問題是在山下的時候,它調皮搗蛋帶著弟弟妹妹幹壞事兒比誰都起勁!遇到該幹活了就偷姦耍滑了。」

    獵戶叔說道:「老話說的『物肖主人型』!你就說這性格像誰?」

    李君閣:「……」

    獵戶叔抽出插子,剖開一隻野兔,將兔肝挑出來給八隻下司犬一隻分了一小塊,把八隻下司犬樂得不要不要的。

    收起三隻野兔,三人繼續前行,沿著山溪向上走。

    路上一人補充了幾個土豆,一點泡菜,沒有做午飯。

    將到下午三點,三人來到一片林子中,都是原生的細喬木。

    找了一片開闊地,獵戶叔說道:「山塘那地段就在不遠了,要不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紮營,先把營地安置好,我們就去後邊雞堂安套子,然後藥師你去林子裡找藥,我跟皮娃去看山塘位置,然後回來生火。」

    李君閣說道:「這個簡單,營地的事情就交給我就行了,這回不用砍枝杈做棚子了,直接搭帳篷就行。」

    獵戶叔說道:「那我去挑柴。」

    三人分開,李君閣將背包取下來,打開帳篷撐開,然後將三個睡袋丟進去。

    有這玩意兒可真方便,攏共十來分鐘,一個三人大帳篷就搭好了。

    獵戶叔還沒回來,李君閣乾脆在帳篷周圍挖了圈小溝,灑上蛇藥,把營地周圍清理了一遍,儘量把環境搞舒服一些。

    不一會獵戶叔回來了,對李君閣說道:「皮娃想吃雞不?想吃雞我們半夜起來一趟。套子都不用安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必須要啊!你發現雞窩子了?」

    獵戶叔說道:「找到了一片櫟樹林子,有雞群活動過,我都沒敢在附近撿柴,跑老遠去撿的,就怕把它們驚走了,等今晚半夜,我們去去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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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石爬子

    弄好營地,李君閣交代白大他們看好營地別亂跑,然後跟著獵戶叔去看山塘位置。

    獵戶叔帶著李君閣翻過一道斜伸向山溝的山梁,發現前面出現了一道溪流,水質清澈見底,溪流底部淨是巨大的石頭。

    獵戶叔說道:「就是這裡了,沿著這溪流往上走,就是白米洞,這水就是從白米洞裡流出來的,水流長期穩定,沿路也沒有溪流匯進來,沒有能比它更乾淨的水了。」

    兩人沿著溪流往上走,李君閣說道:「這個白米洞是不是就是『癩疙寶搬米救嘎婆』那個白米洞?」

    癩疙寶就是蛤蟆,嘎婆就是老奶奶,這又是一個流傳當地的傳說。

    獵戶叔說道:「對的,就是那個白米洞。」

    李君閣說道:「哎喲那必須去看看啊,這故事聽了這麼久,我還沒見著白米洞是啥樣呢!」

    盤鰲鄉一帶沿五溪河兩岸流傳著一個傳說。

    相傳當年有一個女子,年輕時老公死的早,沒有留下子息,她守節不嫁伺候公婆,直到公婆去世了,她還替丈夫守著,最後守到自己變成了老奶奶。

    盤鰲鄉對門是白米鄉,就是九鬥碗油廚班主王黑子所在那個鄉,那個鄉挨紅水河有一片寬廣的石灘,石灘上有一個形似蛤蟆的巨大石頭,當地百姓都管它叫蛤蟆石。

    蛤蟆石有個奇特之處,每年紅水河的第一次洪峰如果高過了蛤蟆石,那麼那一年就有鬧水患的危險,大家得做好準備。如果第一次洪峰淹不到蛤蟆石腳下,那麼當年就平安無事。

    故老相傳這是一個蛤蟆精的分身,一直守在這裡提醒鄉親們一年的水訊。

    然後還說,這個蛤蟆精的洞府就在盤鰲鄉那邊山上的一個洞裡面。

    老時間裡每年白米鄉的鄉民會將新收的大米擺一點到蛤蟆石前,向蛤蟆精表示感謝。

    故事轉回,有一年盤鰲鄉大旱,老奶奶家的地沒啥收成,眼看著就鬧饑荒了。

    沒有辦法了,雖然老奶奶年紀已經很大了,還是得上山挖蕨根挖野菜,希望能熬過這一年。

    找著找著,不知怎麼的就找到了一個洞口前,洞裡往外淌著水,老奶奶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在洞口打了個盹。

    夢裡來了一個穿絳綢衣服的胖員外,兩個眼睛大又鼓,走路是個外羅圈,過來對老奶奶說道:「您是節婦,他日昇天后,天庭少不得有您一份安置,到時候我都羨慕不來呢!不過現在陽壽未盡,我先與你結一份善緣吧。」

    老奶奶一恍神就醒了過來,卻發現洞口開始往外流出白米,打著旋堆積在洞口。

    老奶奶將白米背下山,度過了那一年的饑荒,這個洞從此就被稱為白米洞。

    獵戶叔說道:「我們這邊老年間的老話,『白米鄉,隔條河,癩疙寶搬米救嘎婆』,說的就是這個故事了。」

    李君閣嘖嘖讚嘆道:「看看我們這裡的民風,連妖精都是懂禮的。」

    獵戶叔哈哈大笑:「這蛤蟆精要是知道我們要在它洞府底下開山塘,會不會鬧意見啊?這個鍋到時候得你來背。」

    李君閣說道:「怎麼會,這也是造福一方的事情,老人家肯定會大力支持的。」

    來到一處大石夾持的位置,獵戶叔說道:「你看這裡,到時候在旁邊開出引水通道,讓溪流繞過這塊大石頭,然後在兩塊石頭間壘出山塘來,重新封閉引水通道,把水蓄起來,這山塘就成了。」

    然後繼續說道:「從這裡到李家溝,也有十來裡了,皮娃是不是遠了點啊?」

    李君閣說道:「雖然遠點,但是這樣的水質,這麼穩定的流量,是其它地方比不上的,遠點也值得。」

    兩人繼續往上走,又行了五里地,來到了白米洞前。

    這是一個大溶洞,洞口就像一個客廳,長有五米多,高有三米多,上面吊著些鐘乳石,地下也冒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石筍,溪流從洞口一側嘩嘩流出來,整個洞口涼氣森森,冷氣撲著臉地來,比外面低上好幾度。

    獵戶叔取下水壺灌了一壺,說道:「這水可以直接喝的,又清又甜。」

    李君閣也翻出水壺來灌上,喝了一口,真的好喝,細細分辨還隱隱有一股糯米的清香味道。

    「好水!就是這水好涼!」

    獵戶叔說道:「你現在覺得涼,等你冬天來,又會覺得這水是溫的了。」

    李君閣點頭道:「嗯,地下水就是這樣的了,獵戶叔,感謝你找了這麼好一個水源啊。」

    說罷又翻出來三個礦泉水瓶,將水灌滿,說道:「等下山給大表哥送去,讓他找人幫我分析分析這水質,如果沒問題那我們就把山塘擺下面巨石那裡了。」

    獵戶叔說道:「到時候要再來這蛤蟆洞,就得坐筏子來了。」

    李君閣看著幽深的洞口,走近幾步,對著洞口喊了一聲:「餵!」

    裡面傳來層層回音:「喂喂餵……」

    李君閣轉頭對獵戶叔說道:「獵戶叔,這個洞子你探過沒有?」

    獵戶叔說道:「沒有探多深,裡面很大,岔路也多,皮娃你可不要亂來啊,陷裡頭了可了不得。傳說這個洞可是能通到白米鄉的!」

    李君閣哈哈大笑:「怎麼可能!這裡跟白米鄉還隔著一條五溪河呢!難道這洞子穿十多里地然後還能從河底下穿過去?」

    獵戶說道:「反正老話裡是這麼說來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兩人又在洞口轉悠了一陣子,這才開始往回走。

    回到營地,白大它們全都迎了上來。

    李君閣挨個摸頭摸下巴,讓它們重新安靜下來。

    獵戶叔拎著兔子,準備去山溪裡清理。

    李君閣摸出一副帶魚鉤的線來,對獵戶叔說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今晚還能加個菜不。」

    兩人來到山溪邊上,獵戶叔將野兔皮剝下來,開膛破肚。

    李君閣摸出插子,將野兔的胰臟和肝臟挑了些出來切成小塊,這玩意兒是野兔身上最腥的部位,用來釣魚最好不過了。

    用葉子包上魚餌,李君閣向下遊走去。

    來的時候路過過幾個水深的地方,底下全是石頭,李君閣準備去那裡試試。

    藉著溪中露出水面的石頭,李君閣三下兩下跳到水中間的一塊石頭上,試了試水深在一米左右,掛上餌料下鉤,還是釣石鰍那種釣法,沒有漂,手牽著釣線,全憑手感感覺魚兒咬鉤的情況。

    很快魚線就有輕微的抖動傳來,李君閣趕緊提鉤。

    按照他對溪流水情的瞭解,水下的東西如果不盡快提鉤的話,能將整個鉤子吞到肚子裡去,到時候取鉤就麻煩了。

    果不其然,水底下上來了一條巴掌長短,模樣稀奇古怪的魚。

    這是一條石爬子,學名黃石爬鮡,是李君閣見過最醜的魚。

    這東西長有十多釐米,有點像鯰魚,全身無鱗,佈滿粘液,長著一個寬寬扁扁的腦袋,腦袋上有一對很小很小的小眼睛,跟腦袋完全不成比例。也不像別的魚類眼睛分佈在頭部兩側,或者側上方,而是兩眼朝天,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腦袋正前方有幾根鬚子,最長的兩根內側還掛著肉膜,鬚子撐開的時候就像嘴邊掛著兩個小尖鰭,有點像某些飛機的鴨翼設計。

    腦袋跟身體的比例也不符合一般魚類的審美,大扁腦袋搭配肉滾滾的小身子,背部和體側為黃綠黃綠的橄欖色。脂鰭後部上緣黃色,其餘各鰭灰黑。

    翻過來就更沒法看了,扁腦袋下方是巨大的吸盤,有點像水族館裡的清道伕的肚子。

    總之就是醜魚,說它是外星生物都不帶整容的。

    就因為這個長相,老時間裡李家溝村都沒人吃的。

    那時候的釣魚人都煩死它了,又貪嘴,吞鉤還厲害,還是無效魚,釣到它還要耽誤半天時間取鉤。

    要是釣到腳板長的大石爬子,都不喊名字,只在嘴裡罵罵咧咧:「媽蛋又釣到一隻爛草鞋!」

    不過也不知道從哪年開始,這爛草鞋居然抖起來了,大城市裡居然能賣到七八百一斤,而且越來越稀有。於是除了人工養殖的那些,就只有人跡罕至的高山冷水溪流裡還比較好搞到了。

    李君閣以前也煩這魚,後來到了渝州,見石爬子那麼貴都嚇著了,回來試著做了兩回,才知道這玩意兒貴有它貴的道理。

    上帝雖然給了它暴醜的容貌,可以給了它頂級的滋味。

    蜀州是吃貨之都,這玩意兒在黔州滇州還好,在蜀州已經被吃上三有名單了。

    取了根草棍將石爬子穿起來,李君閣繼續垂釣。

    這玩意兒貪吃,不怕它不來咬鉤,要擔心的反而是吞鉤太猛,提鉤必須及時,稍不留神鉤就進肚子了。

    山溪水質潔淨,石爬子也多,估計吃的也少,因此腥餌一下去,石爬子那是連鉤上。

    不一會就釣了二十多條,這就有一斤多了。

    差不多夠了,李君閣沒有再繼續釣,就著溪水將石爬子剖洗乾淨,用狗尾巴草棍串起來,拎著它們回到營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00:10
    第一百五十九章下酒菜

    來到營地,見獵戶叔正在用自家的鍋子煮白茶。

    李君閣說道:「獵戶叔,你今天帶酒沒?」

    獵戶叔說道:「必須啊,山裡頭夜裡濕氣重,不來點酒怎麼行。那幾隻兔子我可給你留著了啊,你說的要讓我們享福,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李君閣說道:「瞧好吧,今天給你們弄點下酒菜!」

    李君閣將六隻野兔的後腿卸下來,翻出自己的行軍鍋,一個套一個的有三個。

    獵戶叔對這些東西也挺感興趣,過來看李君閣折騰。

    李君閣削了幾根竹籤,在兔腿上一通戳,戳出入味的小洞來,然後拿出一口鍋子打來溪水,燒開後從包裡翻出一個小塑料包,裡邊是一小包配好的鹵料,包括八角、三奈、小茴香、花椒、桂皮、草果、陳皮。

    這個二毛的超市就有得賣,大包裡邊很多小包,李君閣帶了兩小包上山,也算是與時俱進了。

    將鹵料放到中鍋中熬著,李君閣又燒了一大鍋水。

    待水燒開,李君閣將兔腿放入鍋中汆燙到變成白色瀝乾。然後將兔子的其餘部分身上部位切丁,也下水汆燙後放一邊瀝乾。

    取過內臟切塊,下大鍋中煮熟,然後放芭蕉葉子上算是白大它們的晚飯。

    這時藥師叔回來了,對兩人說道:「看我弄到啥了!」

    兩人一看,是幾根七扭八歪的野山藥。

    李君閣說道:「這個留著,要是明天能弄到雞,整個山藥燉雞那滋味可就太好了!」

    藥師叔過來看李君閣的鍋子,說道:「你是在做滷水?等會兒啊! 」

    說罷去藥背簍裡掏出幾節草根,刮出來金黃金黃的,丟到了滷水裡邊說道:「加幾根甘草,味道更好!」

    獵戶叔靠在一根大樹幹上,一條腿搭上另一條腿,對藥師叔說道:「哎呀藥師你就別跟著他瞎忙了,這裡茶都給你涼好了,快過來坐下歇會,這墊子坐著可舒服!」

    滷水鹵了有半個小時,李君閣往裡面加紅糖和鹽,換大鍋裡將兔腿跟兔腦袋放進去鹵著。

    差不多鹵了五六分鐘,李君閣熄了明火,翻出幾個煮好的土豆和紅薯埋到火塘的灰底下,然後將滷水鍋子重新放上去保溫,同時讓兔腿慢慢進味道。

    另一邊鍋上加大油,甚至還從包裡摸出了兩個青椒跟一個洋蔥,弄了個爆炒兔丁出來。

    兩個老跑山匠看得直搖頭,這還是跑山末?這特麼簡直就是趕席來了!

    撒上回來路上採來的野蔥,這菜就算好了。

    李君閣將菜倒到蕉葉盒子上,又將烤熟的土豆紅薯刨出來給二老端過去,說道:「二位慢慢用著,現在不忙喝酒啊,正兒八經的下酒菜還沒好呢,你們先墊墊底,待會還有湯,弄個半飽再慢慢喝酒。」

    去林子走邊砍了些新鮮的松枝,柏丫,白茶葉子回來,先挑出燃燒的木炭另燒了一個小火塘,然後用木棍沿著火塘插了一圈,穿上藤子固定起來,變成一個圍著小火塘的高高的架子。

    將兔腿撈出來,趁熱抹上一層紅糖,用細藤子繫上,然後拎到架子邊上,拿棍子從架子中間穿過去,將兔腿掛在架子裡面火塘上方。

    用芭蕉葉將架子圍成一個筒子,底下丟進去松針柏丫白茶葉,頓時濃煙滾滾。

    將兔腿就這樣熏著。李君閣將鍋子裡三個兔頭撈出來給二老端過去:「來,香鹵兔頭,不要太美味喲!」

    二老哈哈笑著接過。

    李君閣又回到大火塘邊先將塘火生起來,然後倒掉滷水,加入底油,從包裡翻出兩包榨菜倒進鍋中爆炒了一陣,加了半鍋水燉上。

    待到水開,將石爬子滑進去,又燒了幾分鐘,灑上蔥花連鍋將魚湯端了過去。

    二老已經吃得見眉不見眼了。李君閣給兩人一人盛了一碗榨菜魚湯,說道:「這個才香,趁熱喝才好吃。」

    獵戶叔夾起一條石爬子,放嘴裡一呡,拉出來一條完整的魚骨頭,讚道:「這玩意比黃辣丁味道還好!畢竟生活的水質不一樣!」

    藥師叔說道:「這玩意兒溫補的,適合老人和孩子,主要是好下嘴,就一根骨頭,不會被卡刺。」

    然後逮著魚腦袋猛吸:「這裡面的味道最香了!」

    李君閣剝了個土豆,一口湯一口土豆,連爆炒兔丁都不想搭理了,說道:「這一鍋湯就是一千多啊,以前我們怎麼就不知道吃呢?」

    獵戶叔說道:「主要是模樣看著瘆人,要不是知道它味道這麼美,我寧願吃牛尾子黃辣丁,起碼看著沒這麼糟心。」

    藥師叔說道:「皮娃你不知道,不管哪種魚,都要油大才好吃,早年間誰家捨得那樣用油?哪家孩子要是弄條大魚回家,那是有可能要挨打的!家裡哪來這 多油糟踐啊!」

    獵戶叔翻出一個酒葫蘆來,說道:「龍門陣要買藥要賣!皮娃你的下酒菜呢?」

    「哎喲糟糕!」這石爬子太勾人了,一吃就忘了那邊還熏著菜呢!

    趕緊過去將架子扯開,把兔腿拿過來,說道:「來來來,獵戶叔藥師叔,煙燻兔腿,撕著下酒最好了。」

    兩人一人接過來一條,李君閣也拿起一條撕開,三個人喝起「觔鬥酒」來。

    這又是夾川喝酒的老話,一個人喝酒,叫喝「單碗兒」,要是再來人,也不添酒碗,就一個碗在大家手間傳來傳去,酒碗就好像在大家嘴邊翻觔斗,因此叫做「觔鬥酒」。

    藥師叔撕了一條兔腿放嘴裡嚼著,然後接過獵戶叔遞過來的酒葫蘆呲了一口,緊跟著美美地「哈」了一聲,將葫蘆遞給李君閣,感嘆道:「獵戶,你看人家這日子過得,我們早年間跑山,一個紅苕一撮鹽,這頓是跑山以來最巴適的一頓了吧?還是城裡人會玩啊!」

    獵戶叔挑了根榨菜「咔嚓咔嚓」嚼著,說道:「那不一樣,他們進山就是玩的,我們進山那是討生活的,哪裡來這些閒情逸致?不過你確實沒說錯,這樣的日子真特麼享受啊!」

    李君閣呲了一口酒遞給獵戶叔,正挑著兔丁旁邊的洋蔥跟青椒猛造呢,聽到兩人這話笑得打跌,說道:「兩位這就是把城裡人想得太高大上了,他們背著鍋子進來也就是燒燒熱水用,最多再下一包方便麵完事,你當他們真有能耐弄到野兔山雞石爬子?不說這些,就那山藥埋在地底下,光看葉子也沒幾個城裡人認識吧 」

    獵戶叔跟藥師叔面面相覷,藥師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細想起來還真是皮娃說這個道理!現在城裡的小娃子,要論看葉子的話,估計好些連胡蘿蔔跟生薑都認不出來了!」

    吃過晚飯,李君閣讓兩位老輩歇著,自己去收拾剩下的手尾。

    營地周圍不能有太多食物的味道,不然有可能引來猛獸。

    碧峰山裡黑熊豹子都有,最麻煩是引來紅毛狗,一二十個一群,白大他們都要哭瞎。

    打著手電來到溪邊洗乾淨鍋子,周圍已經黑了,今夜沒有什麼月光,李君閣站起身來的時候,身邊已經黑黢黢了,只有溪流嘩嘩的聲音,還有草叢中不知名的昆蟲在鳴叫。

    李君閣突然就覺得一種孤獨感湧上來,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心裡有人了,才會感到孤獨。

    摸出手機給那個人打電話:「餵,阿音。」

    阿音正在那頭哈哈大笑:「二皮,你在山裡還好嗎?山塘的位置找到沒?」

    李君閣說道:「獵戶叔找這個水源絕了,直接從溶洞裡出來的,清甜得很。對了,你啥事情這麼高興?」

    阿音說道:「我正在維護網站呢,聊天室裡有人正在直播啃鍵盤,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君閣說道:「真的?這可是稀罕事兒呢!」

    阿音笑道:「還不是你搞出來的,上次你說九鬥碗的紀錄片裡有混血美女,有個網友說你騙人,如果有他就直播吃鍵盤,後來這人消失了好幾天,今天突然出現了,在蛋糕店裡定製了一個朱古力大餅乾,鍵盤模樣的,正啃著呢!哈哈哈哈……」

    李君閣哈哈大笑:「都是實在人啊!這朋友可以交!趕緊給他錄下來給他放到論壇裡去!」

    阿音咯咯笑道:「你太壞了,你這不是讓人家被笑話嗎?」

    李君閣說 :「誰讓他不相信我這實在人的!放他到首頁晾幾天,讓大家知道老實人的威力!」

    阿音說道:「不干!再說你還老實?上次你騙我去探小黑屋……」

    說道這裡突然說不下去了。李君閣腦海中浮現出阿音紅著臉低頭的模樣。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似乎都回想起了那天的甜蜜情形。

    李君閣說道:「阿音,我想你了。」

    阿音頓了一下,也忸怩地說道:「嗯……我也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李君閣說道:「我明天就回來,嗯,沒啥事了,就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再給我哼哼歌唄。」

    阿音咯咯一笑,低聲地哼了起來。

    纏綿婉轉的歌聲輕輕響起,漸漸和溪間的流響,林間的風吟融為一體,像一個調皮的山靈,圍繞著李君閣翩翩起舞。

    李君閣一下子就痴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00:10
    第一百六十章照雞

    半夜三點,李君閣的手機響起低沉的嘟嘟聲,這是鬧鐘響了。

    李君閣跟獵戶叔同時醒了過來,輕身摸出了帳篷。

    藥師叔咕嚕了兩句,又睡了過去。

    白大它們守在營地周圍,見兩人出來,立刻警惕地抬起頭望過來。

    李君閣打手勢讓它們安靜,示意沒事,白大才又將腦袋耷拉回爪子上。

    兩人一人拿出一支手電打開,獵戶叔對李君閣輕聲說道:「雞窩子在山溪邊上一棵大櫟樹那裡,是一個小崖,你待會小心著點,別掉下去了。 」

    李君閣說道:「那等一下,乾脆做一個套索,用套索來套得了。」

    獵戶叔說道:「能成不?」

    李君閣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是玩,不是最後還有你的彈弓保底嘛!」

    說完從包裡翻出一根釣魚竿,這玩意是玻璃鋼短節的魚竿,屬於被碳素魚竿淘汰的產品,三四十元就可以買一根。

    李君閣不管去哪裡基本上都會隨身帶一根,主要是便宜,方便,經造,弄壞了也不心疼。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竿子拉開有五米四長,去掉頭節不用,也還有五米左右,李君閣拿大力馬魚線做了個活結纏在竿頭上,兩人向雞窩子摸了過去。

    獵戶叔走前頭,李君閣走後頭,不一會就摸到了溪崖邊。

    獵戶叔低聲說道:「晚上這邊一陣的鬧騰,樹上肯定有雞。」

    雞類在傍晚回到棲息地附近後會上樹,先飛上最下方的枝杈,然後一步步往高枝上跳,每晚上都會有一陣子攪擾。

    山溪水流得嘩嘩的,完美地掩蓋了兩人的腳步聲。

    來到樹下,李君閣將手電調到最大亮度,開始在樹杈上尋找。

    這是夜釣時從來照漂的手電,那強度射一公里多都沒問題。

    這裡還涉及到一個釣魚時的道德問題,夜釣的時候,開燈後光線要避開對面的釣魚人,要不然縱使相隔一兩里,對面的釣友也可能會被你的手電燈光晃得睜不開眼睛。

    獵戶叔也被這手電弄得眼睛一瞇:「皮娃,你這手電可真猛!」

    不一會兒,李君閣的手電就找到了一隻美麗的鳥兒,有一隻半大的公雞那麼大,拖著兩條長長的黑褐色尾羽,上面滿綴著桂黃色斑點。長尾羽的外側是桂黃色的短尾羽,上面是黑褐色波狀斜紋。

    尾羽和身體連接的地方是深紅色,一直從下腹部往上延伸到頸下,整個肚子都是紅豔豔的。

    由於是從下往上看,不知道背上是什麼模樣。

    鳥兒側著頭,已經被手電晃暈了,沒有動彈。

    鳥都是夜盲,晚上會被強光晃暈,一動不動。

    不過有些機靈的鳥兒也不會傻站著等你抓,聽見風吹草動還是會飛走,先躲開眼前的危險再說。

    這隻鳥兒側著頭,可以看到額頭和頭頂羽毛延長成絲狀,形成金黃色羽冠披覆於後頸上。臉、頦、喉和前頸鏽紅色,後頸圍以明黃色的羽毛,上面是藍綠色的橫紋,就像披著一張虎皮披肩。

    整個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這是一隻雄鳥,身邊還有一些大小差不多的雌鳥,不過就沒這麼漂亮了,黑麻麻的。不仔細看還看不出有個鳥蹲在那裡。

    李君閣撇了撇嘴,對獵戶叔低聲說道:「獵戶叔,這個不能抓啊。」

    獵戶叔低聲說道:「這不是金雞嗎?為啥不能抓?」

    李君閣也低聲回答道:「金雞學名就是紅腹錦雞啊,媽蛋現在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抓它那是犯刑法的,意思就是可以判刑了。這跟抓三有名單上的那些不是一回事了啊。」

    獵戶叔說道:「你不是有那啥證嗎?你來出手就可以了。」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還是算了吧,這東西越來越少了,我們營地還有土豆山藥,不行還可以釣魚,又不缺吃的。」

    獵戶叔豎起個大拇指:「好皮娃!獵戶叔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這麼穩的心性!看到野物就不願意放過。」

    李君閣重新將手電調暗,恨恨地說道:「不過也不會放過它們的,等以後養殖搞起來,再來抓它們串種!不給我生一堆雞娃出來,不放它們回山!」

    獵戶叔趕緊捂著嘴將笑聲憋回嘴裡,說道:「別逗!那我們再往前走走,這靠崖的大櫟樹林子 雞類的最愛,換棵樹再看看。」

    兩人悄悄地離開了這個大櫟樹,又向下一棵摸去。

    不多一會兒,兩人又發現了樹上的雞。

    這棵樹上都是母雞,公雞不知道哪裡去了。

    李君閣摳著腦門芯子說道:「獵戶叔,這個是啥?公的我倒是認識,這全是母的有點分不清。」

    獵戶叔低聲說道:「這就是野雞了,公的脖子下有一圈白圈的那種。」

    李君閣說道:「環頸雉!咦不對啊,這玩意兒不是春夏住山上,秋冬住山下嗎?。」

    獵戶叔說道:「那是大多數,也有不依規矩的,城裡大冬天光腿的女人還少了啊?」

    李君閣暗暗給獵戶叔點個讚:「你這麼一說我就秒懂了,這個可以弄,怎麼搞?」

    獵戶叔又不干了,搖著頭道:「這時節抓公不抓母。這玩意兒有個脾性,一個公的帶著多個母的,每到晚上公的就領著母的上樹。一般樹就是兩三人高,公的在每棵樹上安排一兩個母雞,等母雞都上樹了,自己才上樹去。」

    李君閣搖頭嘆氣:「看看人家這後宮,不爭不搶聽老公安排,和諧得不要不要的。」

    獵戶叔說道:「我們繼續往前走,把那隻公的找出來。」

    又找了一會兒,倆人終於將公雞找了出來。

    這隻公野雞頭頂棕褐色,眼睛上方頂著白色的眉紋;眼睛周圍的裸露皮膚和嘴巴後邊眼睛下邊的兩個小冠都是鮮紅色,頸部的羽毛泛著金屬感的綠光,脖子跟身體連接部位還有一個白色的環帶。上體是紫紅色,胸部是帶紫的紅銅色,具有金屬光澤,腹部黑綠色,又尖又長又挺的尾巴是黃灰色,並排列著黑色橫斑。

    雖然不如金雞那麼豔麗,也挺漂亮了。

    李君閣手電照在雞腦袋上,對獵戶叔說道:「找著了,怎麼弄?」

    獵戶叔說道:「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穩妥起見還是我來吧,你說那法子不一定靠譜。」

    說完摸出一個大彈弓,夾上鋼珠,往後退了好幾米,拉開彈弓開始瞄準。

    李君閣舉著手電照著,心情突然有點緊張。

    打野雞的章法:側打頭,正打圈,斜打翅。不會有站在樹下往上打的。

    就見獵戶叔一鬆手,彈弓發出「piu」的一聲,緊跟著鋼珠啪地打在了野雞脖子圓環的上方,直接把野雞的頸椎打斷了,野雞被結果得乾淨利落。

    「好功夫!」李君閣笑得合不攏嘴,明天的雞湯就算有了。

    跑過去將野雞拎著脖子提起來掂了掂,這就有小兩斤了。

    將手電調暗,兩人有說有笑地回了營地。

    讓獵戶叔再進帳篷裡瞇盹一會兒,李君閣早就在空間裡習慣三點起床了,於是乾脆也不睡了,跑去溪邊將野雞洗淨,把雞湯燉了起來。

    野雞內臟煮熟,當做白大它們的早飯。

    雞湯水開後打去浮沫,李君閣撤去明火,又摸出幾個土豆埋灰坑下面,將雞湯放上面烀著。

    山藥也是個麻手的玩意兒,尤其是野生的,李君閣看著犯難。

    想了一想,拿芭蕉葉子捧著去溪邊洗掉泥土,打了一鍋水,拿回來折成幾段丟水裡煮起來。

    煮熟之後再撥皮,嘿嘿嘿,果然就不麻手了。

    到了早上七點過,雞湯已經烀好了,李君閣將山藥切成小塊加進去,讓雞湯味道慢慢滲進山藥裡邊去。

    另一邊燒了一鍋白茶水,等著兩個老跑山的起床。

    不一會藥師叔出來了,揉著眼睛道:「哎嘛這一覺睡得比家裡還舒坦,皮娃你這帳篷跟睡袋還真是一個好玩意兒!」

    李君閣正在往雞湯裡加鹽,秋天的野雞最肥,鍋子上飄著薄薄一層黃燦燦的雞油,香氣撲鼻。

    見藥師叔起來了,李君閣抬頭說道:「藥師叔你趕緊去水邊上洗漱一下,回來喝湯吃飯。」

    藥師叔過來一看:「喲,野雞呢!啥時候整的?我咋睡得這麼死?」

    獵戶叔也出來了,哈哈笑道:「可不是嘛,要沒有白大他們守著,你昨晚被紅毛狗掏了菊花都還做夢呢。」

    兩人自去溪邊洗漱,李君閣將灰坑裡的土豆刨出來,又拿鍋蓋翻過來,開了一袋榨菜,三個人圍著雞湯吃早飯。

    藥師叔吃得見眉不見眼:「太舒坦了,跑山大早上的還有熱雞湯喝!這趟跟皮娃一起出來真是享福了。」

    獵戶叔難得露出了笑容:「以往跑完山,回去都得修養個十天半月的,這趟好,不掉膘!」

    三人呼嚕呼嚕吃完早飯,李君閣問道:「今天怎麼安排?」

    藥師叔說道:「今天把五子衍宗丸的藥料找齊,至於金毛狗,那就只有看運氣了。」

    收拾完營地,李君閣重新將背包背上,仔細將營地的火澆滅,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再無火星之後,三人向林子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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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