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道緣浮圖 作者:煙雨江南 (已完成)

 
mk2258 2018-3-20 21:2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 478341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6
章一一七來者不善





    兩人繼續說了一些話,付明軒因為收到了一張來自元籍真人的傳訊符,就起身離開,燕開庭送他到了院門口,目送著付明軒御劍離開,飛向了青靈山的另一座山峰。

    回到蕭庭院內,燕開庭徑直走向了孟爾雅的廂房,輕輕叩響了門。

    “爾雅?”燕開庭小聲喚著,孟爾雅本來是燕開庭帶來小有門的,不管怎麼說,燕開庭始終都要為她擔負起一份責任。

    廂房裡面毫無聲響,燕開庭又輕輕叩響了門,片刻之後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孟爾雅站在了燕開庭的面前。

    “公子有何事嗎?”孟爾雅滿臉溫柔,淺淺的笑著,和往常一般模樣,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啊!燕開庭想著。

    “沒,沒什麼,剛想著問一問你要不要喝茶?!”

    孟爾雅微微一怔,笑道:“勞煩公子了,還要做這種事兒,以後儘管跟爾雅說一聲就好。”

    燕開庭連忙擺手,哈哈笑了幾聲,道:“現在以我平輩,也不是什麼主僕關係,無妨。”

    寒暄幾句之後,燕開庭又縮回了自己的廂房內,拿著夏平生給他的古籍慢慢琢磨著。待到燕開庭走後,孟爾雅緩緩關上門,努力壓制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青靈山落英峰,是一座在青靈山脈裡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形狀普通,也沒有像主峰飛靈峰一般高聳入雲,只不過在這一山峰之上,竟遍布著常年綻放盛開的桃花,漫山遍野的粉嫩與潔白,遠遠看去,還以為落英峰上落滿了白皚皚的大雪。山峰之外,泛著一層瑩瑩白光,襯托這座山峰愈發神秘起來。

    山林之中,隱藏著一座古樸庭院,庭院周圍,遍布各種各樣的嬌俏花兒,鳥鳴啾啾之中,元籍真人正手提著一小壺水,另一隻手拿著一柄木瓢,正澆灌著一從潔白瑩潤的花木。

    站在庭院之外,付明軒輕輕叩響了院門,走了進去。

    草木扶疏之間,只見著元籍真人置身其中,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好不快哉,付明軒站在花園小徑中,向著元籍真人微微拱手,喚了一聲:“小師叔。 ”

    尚元憫轉過身來,哈哈大笑兩聲,便將手中物甚往地上一放,走到付明軒身邊,道:“怎麼樣?小師叔打造的這片桃園還不錯吧! ”

    付明軒點一點頭,一路走來,景色自是沒話說,均是美不勝收,這山中蘊含的靈力,更是充盈豐沛,在其中走上一圈,頓時神魂之泉上的靈力似乎要滿溢出來。

    “自然是極好的。”

    尚元憫滿意的點了點頭,為了這片桃園,他可花費了不少精力。當然,他此次叫付明軒前來,也不是專門叫他來欣賞自己的傑作,而是有個重要的事情與付明軒商量。

    兩人走進庭院中的一處亭台,青石桌上已將擺好了茶水,坐下之後,尚元憫也不廢話,收起了以往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對著付明軒道:“我近日聽說,洛長蘇那一行人又有了動作,你還是得小心一點為好。”

    付明軒微微皺眉,他彷彿覺得此次洛長甦的行動方式有些奇怪,似是並沒有直接向自己下手,但是付明軒有分明感覺到了危險。

    “他們也是不死心。”付明軒苦笑幾聲,道:“若這樣下去,我也不需要再顧忌什麼同門關係了。”

    尚元憫點了點頭,本來劍修之人最為冷冽,所謂同門情誼,也不過一劍便可斬斷罷了。

    “還有,我近日得到了一個消息,揚州那邊出現了一個新的祕境,看樣子古怪的很,我一直想進去瞧上一瞧,只是那裡只允許上師境的修士進入,所以,嘿嘿!”

    付明軒當下就明白了尚元憫的意思,原來他是想讓自己跑一次腿兒,當下便應了下來。

    “嗯....不過,”尚元憫皺了皺眉,略有所思的樣子,“那個祕境也是怪的很,目前還不能進去,約莫在兩月之後,我查點資料後再給你,至於奇怪的地方,回頭我再與你細說。”

    付明軒知道他這個小師叔的性子,若是連他都覺得奇怪了,那麼那個祕境就真是奇怪了,如此鄭重地與自己說起,怕是那麼祕境之中也是危險重重。

    “好。”付明軒點了點頭。

    接著兩人便又聊了會門內秘辛,安排了一些門內事項的處理,付明軒才離開尚元憫的桃園。

    雖是身在小有門一月有餘,燕開庭是一面都沒有見過謝無想,他終於知道了付明軒為什麼說謝無想在門內的地位特殊,燕開庭有時在別的弟子那邊四下打探謝無想的消息,發現知道謝無想的人竟是少之又少,幾乎是沒有。

    燕開庭正覺奇怪,從後山返回時,便聽到練武場裡一陣一陣的呼喊聲,似乎有人在比武?燕開庭只想在這小有門內呆了這麼久,總算遇著點有意思的事情了。邊加快腳步,朝練武場走去。

    約莫有十幾名弟子圍在一起,望著中間的人連連叫好,燕開庭心下一喜,便擠過人群,朝里張望著。

    只是剛看到其中纏斗在一起的人時,燕開庭頓時就是一驚!

    那和一名正式弟子糾纏在一起的,分明就是孟爾雅!

    嬌弱如柳的身軀此時被一個燕開庭還要壯上幾分的弟子狠狠撞擊開來,孟爾雅砰地一聲被撞飛,隨後又迎來了一陣猛烈的攻擊,孟爾雅只能利用一隻毫無法陣加持的木劍來進行格擋。本以為孟爾雅會毫無反手之力,但是正是因為她身材嬌小,韌性十足,移動起來非常靈活,那高大弟子雖是攻擊猛烈,也不能做到沒擊都中。

    饒是如此,孟爾雅已是身上帶傷,直喘粗氣。而高大弟子眼中卻是玩味十足,饒有興趣得盯著孟爾雅。從周圍人一看到孟爾雅被打就叫好的表現來看,他們定是站在高大弟子的一方。

    轟的一聲,高大弟子又是一拳轟出,眼看孟爾雅是避無可避,就要硬生生地接上這一擊。

    又是一聲讓人心臟猛地一停的撞擊聲,燕開庭的浩瀚拳意,便與那名高大弟子的一圈狠狠撞擊在一起。

    瞬間,燕開庭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擋在了孟爾雅面前,孟爾雅微微一抬頭看見是燕開庭的身影,眼淚嘩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別害怕。”燕開庭猶如一座大山一般,擋在孟爾雅面前。他雖然不知道孟爾雅犯了什麼事情,居然被這些正式弟子給盯上了,但是他知道孟爾雅的心性,怕是這些弟子主動找麻煩。

    只見對面的高大弟子已是雙眼冒火,顯然被剛剛突然衝出來的燕開庭嚇得不輕。伸出手來就是朝燕開庭一指,道:“好你個小子,速度還挺快的啊!我看你就是那個什麼燕蕭然吧!”

    燕開庭微微一愣,隨即沉聲道:”也不知道孟爾雅哪裡得罪了兄弟你,居然對一個小女子下手如此之重?!”

    “哼!”高大弟子重重哼了一聲,只見周圍弟子慢慢地都移動到了他的身後,頓時,燕開庭面對的就是十幾個眼神陰鷙的正式弟子。只不過,在燕開庭的感知之下,這十餘名弟子當中,沒有一個人到達了上師境界。

    “公子!”身後的孟爾雅顫顫巍巍站了起來,抓住了燕開庭的衣袖,輕輕擺了擺,顫抖著聲音道:“公子,今日是爾雅不對,我們走吧,不要和他們打了。”

    燕開庭轉身,看著瘦小的孟爾雅滿臉灰塵,嘴角還殘餘著一絲血跡,頓時一股怒氣就湧了上來。不管孟爾雅做錯什麼事情,也不至於受到如此對待吧!

    燕開庭擺了擺手,重新望著眼前這十幾人,眼神就要冒出火來。

    “公子!”孟爾雅已是語帶哭腔,眼淚直淌,顯然也是著急了起來,扯著燕開庭的袖子就是往後拽,“走吧!公子,是爾雅的錯!”

    燕開庭看著孟爾雅的樣子,也是心軟起來,嘆息一聲,就轉身攙扶著孟爾雅往回走去。

    沒想到剛走幾步,後面就傳來了一陣嘲笑之聲,接著,高大弟子的聲音就傳到了燕開庭的耳裡。

    “我就說他是個軟蛋吧!這小娘兒們還不信,嘿嘿!本來就是靠著關係進來的,我看他那個上師也是徒有虛名吧!”

    燕開庭瞬間停住,孟爾雅急的快要跳腳。

    轉過身來,燕開庭的氣勢瞬時又回到了剛剛直面那高大弟子一拳的氣勢,他小心地放下孟爾雅,望著那十幾名弟子,他倏忽明白了一切,冷笑幾聲,燕開庭轉了轉自己的脖頸,發出一陣在關節轉動的咔嚓響聲,隨即又揉了幾下自己的拳頭,便大步朝那十幾名弟子走去。

    燕開庭來到小有門之後,已經減少和付明軒會面的頻率,並且平日除了悟道早課之外,都是自行修習或者縮在院子裡看書,連尋常弟子都不認識幾個。他本身喜愛笑嘻嘻地為人處世,在外見著別的弟子也會微笑著點點頭,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軟蛋,反而,他將自己的真實實力隱藏了起來,只不過是並不想招惹太多麻煩而已。

    沒想到自己不招惹麻煩,麻煩還自己找上門來了。更讓人可氣的是,居然這麻煩最先是對孟爾雅出手的!

    哼,燕開庭看向那一行人,其中不乏有幾個平日里點頭會面過的,雖然不識名號,但是面容燕開庭還是記得的。此時,他已經收斂起原本的那副溫順模樣,恢復了自己以往在玉京城當中總愛擺出的一副惡狠狠的神情。

    果然,這些自小就生活在修仙城市或者乾脆都沒有下過山的弟子明顯呆滯了一番,沒想到燕開庭的眼神中居然射出這種猶如利劍一般的目光。

    “哼!”為首的高大弟子才不吃這一套,當下就對著燕開庭喊道:“小子!你不是軟蛋是什麼?!我聽說這小娘兒們還是你家的下人,專門為了服侍你才帶來小有門的,哼哼,若不是有付寒洲師兄那麼個大靠山.....你以為你能進小有門麼?!“

    燕開庭只覺得好笑,難道眼前這人是真的看不出自己的修為竟是高了他一個等級麼?這高大弟子十七八歲左右,距離上師境只有一線距離,但燕開庭十五歲就邁入了上師境,還結合了神兵泰初錘,兩人之間的差距,還不能簡單用差了一個等級來衡量。

    只要燕開庭想,便是取了這高大弟子的命都不在話下。如今站在自己面前如此挑釁自己,不過就是仗著人多勢眾罷了。燕開庭冷哼一聲,又上前走了幾步。

    “雖然很好奇你們就怎麼認為我是軟蛋的,不過,與你們這些人也不必多說,要上便一塊兒上吧。”燕開庭隨意地朝那些人擺了擺手,表現出的是一副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樣子。

    高大弟子與其餘十幾餘名弟子相互望瞭望,點了點頭,隨即就朝燕開庭衝來。

    燕開庭連神兵泰初都不想拿出來,望著眼前的這些人,只覺得好笑。把自己當軟蛋也就罷了,還把自己當笨蛋嗎?

    燕開庭一個側步劃出,抬起雙手,擺出一副格鬥的架勢出來,而面對的那群一哄而上的弟子們,卻是個個手拿長劍的。“哼”燕開庭輕哼一聲,手上頓時燃起一團紅色光芒,恰若火焰一般耀眼。

    鏘的一聲,沖在最前的高大弟子手上長劍便砍在燕開庭的一拳之上,高大弟子只覺得自己的長劍猶如砍在一塊堅硬的鐵石之上,砰地一聲,長劍斷成兩截,高大弟子直覺手上頓時傳來一陣痛楚,就將斷劍遠遠扔開。

    “啊!”高大弟子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見掌心一片通紅,似是被烈火燒灼一般。心下便驚嘆起來,竟是如此強勁的火屬性!

    燕開庭面目表情,即使有了表情也是一副嫌棄臉,這些弟子也只能欺負欺負孟爾雅罷了,和燕開庭打起來便完全不成模樣,一個二個還沒來得及出手便與那高大弟子一樣,扔開斷劍,掌心一片通紅,連連哀嚎。

    “你!你欺人太甚!”其中一名弟子看著自己通紅的掌心,還有自己斷成兩截的寶劍,指著燕開庭,眼裡滿是憎恨。

    燕開庭輕笑幾聲,收起雙手上的紅芒,滿眼鄙夷地望著他們,哂道:“放心,這火只是讓你們燙上一燙,不會傷到你們的。”

    聽到這一句話,眾弟子臉上就是一鬆,但頓時又凜了起來。

    燕開庭才不理會這一番人,轉回身去將孟爾雅扶了起來,兩人便朝蕭庭院方向走去。

    “公子....我真怕,按你的脾氣對他們下殺手,他們是....”孟爾雅一邊走,一邊小聲囁嚅道。

    燕開庭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我知道,他們跟那洛長蘇是一夥兒的。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直覺告訴兩人,他們在門內的悠閒日子也應該到頭了。

    蕭庭院內,在孟爾雅的打理之下越發精緻了起來,不管是一處花草,還是一排樹林,都是漲勢茂盛,修剪有型。院外的那一層青芒,顏色也越發濃郁起來,轉眼,一個月就又過去了。

    雖然這一個月洛長甦的人再無叨擾二人,但是小有門樸素而單調的生活也不禁讓二人懷念起以前的生活起來。兩人時常坐在月下,就像一對兄妹一般,喝著茶,吃著自製的一些小點心,懷念著過往。燕開庭給孟爾雅講了不少自己作為燕主時的又有趣又傷感的過往,而孟爾雅卻是講起了自己作為一個小管事時遇到的一些小幸福與小幸運。

    每每講完之後,兩人都是心有所嘆,原來身在高位也有自己的憂愁,身在低處也照樣會有自己的幸運吶。

    這一個月來,二人從未缺失過一次悟道早課,燕開庭在夏師留下的古籍的加持之下,對道法的領悟能力可謂是突飛猛進,比起以往的他來說,現在的他就像一塊里外通透的璞玉,正在細細經歷著道法對自己的小心雕琢。不知不覺間,燕開庭已經成功跨越了“淨”這一境界,成為了一位二重上師。

    短短兩月內,這種進步速度可謂是驚人,就連前來看望的付明軒都驚訝起來。以往燕開庭對悟道是一竅不通,而現在卻用兩個月的時間就跨越了“淨”這一重境界,想當年,付明軒自己在跨越這一重時,都足足花了半年時間。

    不過,這也是因為燕開庭心靜下來了的緣故,此時的燕開庭,已是無所牽掛,全心全意撲在悟道之上,就連神兵泰初也好久沒有拿出來過了,再加上夏師還給他留了那些個寶貝古籍。不似當年的付明軒一般,仍在小有門的外門徘徊不定。那個時候,付明軒怎麼會知道自己進入內門之後的修行速度竟是會如此突飛猛進呢?兩年時間付明軒就已經跨越第四重位“覺”位,一舉成為小有門年輕弟子最強一人,成功坐上了小有門首座弟子的位置。

    只不過,其中凶險困難重重,也只有付明軒自己知道了。

    飛靈峰西北面,洛長蘇在自己庭園之中,他一手扶桌,一手持筆,眉頭微皺,正在一面潔白的宣紙之上練字,身邊站著崔胤和章若云二人,在他們面前,那名曾經和燕開庭起衝突的高大弟子也在。

    一幅字已練好,洛長蘇輕輕將筆放在一旁,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高大弟子,道:“安靜了一月,可還有別的消息?”

    那弟子一副不滿的表情,不理解地回道:“也不知道那小子吃錯什麼藥了,兩個月就跨越了一級,現在已經是上師二重境了。”說完,還嘶了一聲,撓了撓頭。

    洛長蘇輕輕一笑,壓住了心內的震驚,想當年他跨越這一級時,可是足足花費了一年半有餘。

    “師兄,你說,那小子會不會有高人在後面指點?”高大弟子問道。

    “望語師弟切莫胡說!這燕蕭然從未是我小有門核心弟子,又哪來的高人指點一說!”崔胤訓誡道,心想,若真的是如此,那小子的運氣也著實太好了一些。

    洛長蘇卻是擺了擺手,道:“不必在意這些,以後多的是機會來幹掉他。既然入了我小有門,呵呵.....”

    儘管洛長甦的笑容如毒蛇一般陰險狠辣,但是其餘三人也是一同笑了出來。接著,洛長蘇便道:“今日找你們前來,是為了交代一件事情。”

    “哦?”三人都是一臉疑問。

    “我最近接到消息,有一處祕境將開,但是只對上師境的修士開放,我有意帶你們前往。”

    說著,除卻望語之外,其餘兩名師弟眼現金光,能夠去祕境歷練一趟的機會,怎麼都會讓人感到激動。只是那望語因為道行還未達到,心下便是暗嘆一聲,神色黯淡了下來。

    洛長蘇看在眼裡了,走上前去拍了拍望語的肩,道:“望語師弟,距離祕境開放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看你距離上師境也只有一步之遙,就讓師兄助你一把。”

    說著,洛長蘇就從懷裡掏出一顆丹藥出來,遞給瞭望語。

    望語本來就徘徊在核心弟子的邊緣之處,要是能夠一舉邁入上師境,並且馬上進入到祕境當中歷練一番的話,只怕歸來時就可迎接自己的核心弟子身份了。想到這裡,望語對著洛長蘇就是一陣感謝,捧著那顆丹藥,歡喜得臉色通紅。

    洛長蘇以示鼓勵一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轉身多崔胤和章若云道:“你二人也好好準備一下,祕境將在一月之後開啟,聽說這次祕境與以往的不大一般,我先去查閱一番資料,再給你們具體交託。”

    兩位師弟齊聲向洛長蘇道了聲“是”,洛長蘇便點了點頭,望向漂浮在飛靈峰之上,在雲層當中若隱若現的那處庭院,嘴角勾勒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

    雲層之中,空中庭院靜靜地漂浮著,庭院之大與庭院的內況,下面之人不可揣測。只有那些長老級別的人物,在每年的那麼幾個特定的日子,才能進入到庭園之中,見到這世上第一人,青華君。

    然而有一人除外,那便是謝無想。

    庭院之內,有一處深不可測的碧水池塘,片片翠色蓮葉漂浮其上,幾多白蓮若隱若現隱匿其中。池塘中央,蓮葉的簇擁當中,生著一朵巨大的蓮花,周身泛著銀潤光澤,散發著幽靜暗香,每一片花瓣經脈分明,潔白通透,尖角之處泛著微微粉嫩,鵝黃色的花蕊之上,靜坐著一名白衣女子,儼然就是謝無想。

    謝無想宛若熟睡的少女一般,垂眉閉眼,羽扇一般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滴晨間露水,面龐比坐下的蓮花還要潔白通透,粉唇緊閉,烏黑的長發靜靜地垂到了池水之中,周身裹著一層月之光華般的白色薄紗,曼妙的曲線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卻絲毫引不起人的半點邪念。此時的她,就像來自天界的聖女一般,純潔而又莊嚴,使人心之所向卻又不可靠近。

    突然,一陣清風吹來,謝無想緩緩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清氣來。

    只不過,她的面容依舊是那麼清冷,就算醒來之後,還是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坐在蓮花之上,垂著毫無神采的眼眸望著池水,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謝無想的耳朵裡,她就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垂著的眼眸驀地睜開,裡面重新又有了神采,她緩緩站起身來,似是不需要活動長時間坐著的手腳一般,就飛過池塘,站在了院門前方,站定之後,她的身周緩緩變化,無端的便穿上了小有門特製的青衫制服,然後套了一層細膩白紗。本來隨意散落的頭髮自動挽起一個雲髻,插上了一隻白玉簪。頃刻之間,就變成了當日出現在玉京城裡的那副模樣。

    緩緩打開門,下方便現出飛靈峰的樣子,謝無想一躍飛出,猶若一片羽毛,穿過雲層,向飛靈峰緩緩落去。

    身後庭院的門,砰地一聲兀自關上。

    此時,正在燕開庭院子裡的付明軒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原本正與燕開庭談笑風生,說著祕境的事情,卻突然神色一凜,站起身來就欲離開。離開之前,還特意囑咐燕開庭不要擅自離開自己的庭院。

    眼見付明軒說的如此鄭重,燕開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聽從付明軒的話,安靜地待在庭院裡。

    付明軒出了蕭庭院,便徑直朝後山的一處山林間奔去,片刻之後,付明軒在那裡看到了謝無想的身影。

    後山的這片山林可以說是小有門的一處禁地,樹林蔥鬱之間霧氣繚繞,其間隱藏著一間非常簡陋,渾身爬滿青苔的木屋,此時,謝無想和付明軒站在這間木屋之前,兩人均是眉頭緊皺。

    “無想仙子。”付明軒輕輕喚了一聲,謝無想緩緩轉頭,聲音猶如寒冰一般清冽,讓付明軒頓時打了個激靈。

    “它想要出來。”

    付明軒緩緩抽出了一劍光寒十九洲,眼睛緊盯著這間木屋。

    就像封鎖不住裡面關著的東西一般,木屋開始小幅度地搖晃起來,從窗戶裡射出來一縷縷血一般暗紅色的光芒,冒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付明軒下意識地摀住了口鼻,他知道那是一種能夠腐蝕人心靈的氣味。

    但是謝無想卻好似完全不受影響一般,靜靜地盯著木屋,還上前走了幾步。

    “無想仙子!”付明軒一手摀著口鼻,持劍的手便輕輕拉住了謝無想纖細的手臂。被付明軒這麼一拉,謝無想轉過頭來,看著付明軒微微皺眉。

    “守護它是我的職責....讓我來。”付明軒眼神誠懇且真摯,以他目前的修為,在這種小幅度的晃動之下,他還是可以拼一把將其安撫的。

    謝無想的眉頭緩緩鬆開,隨即讓到了一邊。

    付明軒走上前去,高舉一劍光寒十九洲,身子緩緩離地,微瞇雙眼,嘴裡念出一陣又一陣咒語。隨著咒語的念出,一劍光寒十九洲上漸漸繚繞起一道一道白色螺旋光芒,然後在尖端匯聚成一點,只見那一光點隨著白光的匯入不斷變大,變的更加耀眼,然後隨著付明軒的一聲清詫,白光脫劍而出,直直飛向木屋,瞬間鋪散開來將木屋罩在其內。

    隨後付明軒一個縱躍,飛向木屋上方,長劍直指木屋,劍光如瀑布一般匯入到木屋之中,付明軒神情嚴肅,緊皺眉頭,汗水順著額頭直往下淌,顯然已是拼盡全力。

    就這樣,付明軒保持著這個狀態,就想要把自己抽乾似的,凜凜劍意傾瀉而下,緊緊地將木屋包裹在其中。

    那木屋中的東西在付明軒磅礴的劍意之下勉強被壓制住了,半柱香之後,震動減輕,漸漸地也就停止了搖晃,從窗內透出的紅色光芒也漸漸變淡,直到完全消失。直到確認木屋之中再無動靜之後,付明軒才慢慢收劍,一個側身,輕飄飄地落在了木屋之前。

    剛剛落地站穩,付明軒就只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樹林遠方,尚元憫和大長老站在一起,看著付明軒暈倒之後,謝無想將其輕輕扶起,帶下山去。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便各自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醒來時,付明軒眼前便出現熟悉的環境,他已是回到了自己的庭園之中。廂房內,有人點了一隻香燭,安撫心神的木香縈繞在他的鼻間,深吸一口,便覺得此時是如此的靜謐與寧靜。

    撫了撫稍微有些痛的頭,付明軒緩緩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剛準備下床,就听見院外一陣吵鬧,隨後,燕開庭就嚷嚷著一把推開房門,衝了進來。

    “哎,我說,你那幾個小師弟也真是的,不知道咱倆什麼關係麼,拼了命地攔我,還好小爺我力氣大,跑得快!!!”

    一來到付明軒面前,燕開庭又變成了往日里玉京中那副鬧騰模樣,付明軒看著他的樣子,會心一笑。

    “明軒,我說,你怎麼傷成這樣?!”燕開庭走到床邊,仔仔細細地上下觀察著付明軒,只見他也沒什麼外傷。

    付明軒微微皺眉,問道:“怎麼?怎麼連你也知道我受傷了?”

    按說現在燕開庭在門內的身份還不屬於核心弟子一類,像首座弟子受傷一事,說出去應該沒幾個人知道。

    聽付明軒問起此事,燕開庭撓了撓頭,傻笑著道:“嘿嘿!!託你的福,託你的福,來到小有門這麼久,終於見到無想仙子了。哈哈!”

    看著燕開庭這幅痴漢模樣,付明軒也是無語。

    “我就听見有人敲門呢,一去開門,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無想仙子就那樣站在門口,雖然她還是......額....那麼冷淡,不過,她告訴我你受了傷,叫我過來照顧你一番,聽說,你一個首座弟子,卻偏偏不愛有人幫忙照拂來著。”

    燕開庭環顧了一下付明軒的院子和廂房,簡直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一般核心弟子的院子內都會安排一兩個小修童幫忙打掃看院兒之類的,付明軒這院子裡,除卻幾個一心緊隨付明軒的幾個師弟站在門口暫且幫他把把風,卻是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燕開庭心想,你這堂堂首座弟子,還是過得太寒磣了點吧。

    給付明軒倒上一杯熱茶之後,燕開庭便問道:“你怎麼受傷的?從我院子裡跑出去也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怎麼就跟打了一場惡戰似的?!”

    付明軒苦笑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以燕開庭目前的身份,他還不能知道這麼多。於是付明軒只能緩緩搖搖頭,道:“沒事兒,就是門內出了點問題,我這個首座也不能閒著,是吧。”

    聽見付明軒這麼說了,燕開庭也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留下來照顧了付明軒一陣子,就做著追上無想仙子的美夢,踩著飛靈山間清冷的月光,回到自己的蕭庭院中了。

    睡在床上,燕開庭還在回味今日遇見謝無想的那一幕,越想越是睡不著,乾脆就直接下了床,裹上一層薄毯,坐在院中看月亮。

    這月亮看著看著,燕開庭就嘿嘿地傻笑起來,原來謝無想知道自己已經來了小有門,還知道自己住在哪個院子中,就這樣懷著少年心事,燕開庭便覺得月亮之上,謝無想天仙一般的面容浮現了出來。

    翌日,付明軒推開院門,只見尚元憫負手站在院中。

    “小師叔。”付明軒拱手道。

    “寒州,過來。”

    付明軒走了過去,只見尚元憫手中拿著一隻精巧的小玉瓶,遞了過來。付明軒接過,聞了一聞,頓時就是一陣身心舒爽。

    “昨日你的表現很不錯,成功地壓制了那物甚。我猜想你劍意傾瀉而出,怕是體內精氣有些透支,這一瓶桃釀是我用桃園的桃花配上落英峰的早露製成,又在我的賞月台上吸收日月精華足足十餘日,應是能夠對你有所助益。”

    看尚元憫說的一本正經,付明軒下意識地問:“我不會又是第一個喝這個東西的人吧?!”

    “額.....”方才還一本正經的尚元憫頓時臉現尷尬,隨後打了幾個哈哈,道:“對你有用的,相信師叔,就算有問題也應該毒不死你。”

    付明軒滿臉黑線,他已經習慣了尚元憫每次都把他當做實驗對象來使用了。雖然不至於有毒,但是有幾次害他鬧了幾天肚子才是真的。

    “昨日,你在那裡看著的?”付明軒問道。

    尚元憫點了點頭,道:“一有動靜我便和大長老趕往了此處,然後設立了一道結界,林外之人便不可再靠近。”

    付明軒心下明了,還未說話,尚元憫便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型投影法器出來,神色狡黠地道:“來,小師叔給你看個好東西。”

    於是兩人走進付明軒的廂房,尚元憫便將那投影法器放在了桌子中央,片刻之後,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一些穿插在其中的圖片的影像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師叔,這?”

    尚元憫嘿嘿笑了幾聲,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祕境麼,你小師叔我雖然不能進去,但是還是搞到了第一手資料,供你參考參考!還有一月就開啟了,你也應當做一做準備了。”

    付明軒鄭重點頭,隨又問:“您之前說這個祕境奇怪得很,到底奇怪在什麼地方呢?”

    尚元憫指了指浮在二人眼前的圖像,道:“你仔細看看便知道了。”

    “好了!”尚元憫拍了拍付明軒的肩膀,道:“你小師叔我還有要事在身,這件物甚就放你這兒,你好好看一看,我就先走了。”

    說完,尚元憫便御劍而走,消失在雲端。

    目送完尚元憫之後,付明軒想來今日也無事,便把自己關在房內,仔仔細細閱讀起有關祕境的資料來,越看他越是皺眉,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仔細閱讀資料整整一宿,直到投影法器上的法力不足導致影像漸漸變得黯淡,付明軒才停了下來,他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收起法器,推開了房門迎接飛靈峰第一縷清澈冰冷的曙光。

    到現在,他才明白了尚元憫口中奇怪的祕境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奇怪,那分明就是一個吃人的祕境!

    付明軒深吸一口氣,便走到一旁的院子一旁更為簡單的木亭中開始打坐入定,片刻之後,身周就已泛起幽幽青光,呼吸均勻之間,吸收著晨間第一縷精華。

    就像沉浸在一汪湛藍的湖水之中,周身被柔軟地包裹著,遠離了喧鬧的俗世,只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聽取自己一呼一吸的聲音。彷彿從來都沒有這樣安靜過,又彷佛從來都是如此安靜。

    咚的一聲深厚悠遠的鐘聲響起,燕開庭與眾弟子緩緩睜開眼,眼前又出現了老真人蒼老肅穆的身影。只見他手撫白須,望著弟子們點了點頭,道:“三個月的悟道早課今日便就此結束,你等需在進行下一階段的修煉之時,還得不斷提高自己的悟性才是。”

    “是。”眾弟子齊聲回答。

    燕開庭緩緩抬起頭,真覺得體內外前所未有的玲瓏剔透,這三個月來,他實在是變化了太多。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6
章一一八霧口祕境





    “公子!”坐在一旁的孟爾雅輕聲喚他,“公子,今日你陪我去覲見大長老可好?”

    燕開庭驀地響起,悟道早課的結束,就代表著孟爾雅是否可以成為正式弟子的決定時刻也到來了!燕開庭笑著答應孟爾雅,摸了摸她的頭,道:“別緊張,你肯定可以的。”

    孟爾雅紅著臉笑著,這三個月裡來她也是進步頗大,本來心思聰慧,悟性也是提高了一個極大的程度,比起以前在燕府做下人的那個自己,現在的自己就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錯了。

    兩人步行到小有門大殿,在大殿之外還後者十餘名和孟爾雅一般地預備弟子,今日便是決定他們能否成為小有門正式弟子的時刻,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緊張的笑容。站在門口依次排序,等著一位手拿白絹的師兄,念到名字便進入大殿內,聽從大長老給出最後結果。

    十餘名弟子之中,除了孟爾雅之外,還有三四名女弟子。那些女弟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出身,身上所掛的一些飾物法器孟爾雅是見都沒有見過,按說這種弟子應是有一定的基礎才進入小有門,想到這裡,孟爾雅越發覺得不心安。燕開庭也察覺到了,拍了拍孟爾雅的肩,道:“無妨。在我的感知當中,他們都與你差不多哩,不要緊張。”

    雖然聽到燕開庭這樣講,但是孟爾雅心中還是一直打鼓,一些弟子已經陸陸續續進去了,出來的時候,有人喜有人憂,孟爾雅緊緊攥著手中的木劍,她是多麼想留在小有門啊。

    “孟爾雅!”站在殿外的師兄一聲長喊,孟爾雅連忙答應了一聲,隨後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擺,望了一眼燕開庭,就走進了殿內。

    整個大殿與第一次來時一般空蕩,只有大長老無憂真人的氣息瀰漫在整個殿內,孟爾雅緩緩走進,跪在了大長老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無憂真人注視著孟爾雅,語氣和藹地問道:“孟爾雅,你可知我小有門的傳承道法?”

    孟爾雅微微一怔,就想起付明軒和燕開庭的幾次談話中談起的自有傳承,大道什麼的,於是連忙回答道:“自有傳承,自盟而受,皆是通往大道。”

    無憂真人緩緩點了點頭,抬起手來,一陣柔和的白光便將孟爾雅包裹在內,孟爾雅只覺得渾身上下猶如千萬隻手一般在探測自己的內在,頓時只感到一陣內裡翻江倒海的難受,但孟爾雅從小便也鍛煉出了堅韌的性子,一直咬牙苦苦承受,不出一聲。

    片刻之後,隨著無憂真人右手輕輕放下,包裹在孟爾雅身上的那團白光也逐漸散去,孟爾雅只覺得渾身一輕。

    “不錯,你本是風屬性,靈活如風,卻又是如此堅韌。”無憂真人會心地笑了幾聲,手中便現出一柄長劍來。

    這柄長劍實在是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長劍,只是劍柄之上刻著龍飛鳳舞的小有門三字,所代表的的是一種來自小有門的認可,只有成為了正式弟子,才會配以如此長劍。每一名預備弟子轉為正式弟子之後,小有門便會根據其戰修類別來賜予一把相應的武器,以示認可。

    看到這柄長劍,孟爾雅頓時雙眼放光,將方才所承受的痛楚全部忘掉了一邊,直直盯著那柄長劍,恨不得馬上就握在手中。

    “從此以後,你的號便為'若風'。”

    無憂真人輕笑兩聲,手中長劍便飛向孟爾雅,孟爾雅雙手接住,高舉頭頂,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恭敬道:“謝謝無憂真人。”

    燕開庭在外面等的也是百無聊賴,說實話他不緊張也是假的,這些個日子來,若是沒有孟爾雅的陪伴,燕開庭只怕要無聊萬分。就在這時,只見大門緩緩打開,孟爾雅腰配一把玄鐵長劍,就出現在燕開庭面前。

    看到那柄長劍時,燕開庭頓時明白了一切,像個小孩子一般就跳了起來,一把抱起孟爾雅轉起圈兒來,兩人的大笑聲,久久迴盪在小有門大殿之外!

    暮時,燕開庭和孟爾雅跑到付明軒的院子外,一陣猛敲,幾乎是入定一整天的付明軒驀地驚醒,想也不用想,這麼敲他院門的只能有一個人。無奈嘆息一聲,付明軒卻是滿心歡喜地打開院門,他正有事情要與燕開庭說。

    “明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爾雅成為正式弟子了!”燕開庭說著便是一陣大笑,身旁的孟爾雅也是笑瞇了眼睛,腰間掛著一柄閃亮的長劍。

    付明軒笑著跟孟爾雅賀喜,自從來到小有門後,他也在沒有把孟爾雅當成以往的那個畏畏縮縮的小管事兒了。如今看她,竟是要比尋常弟子還要通透幾分,看來在天資上,也還是高人一等的。

    “進來,我剛好有事要與你說。”

    付明軒招呼二人進了門,一道神識便封鎖了整個院子。

    “來,給你們看個東西。”進入廂房後,付明軒從懷裡掏出了那件投影法器,加註了一縷法力之後,投影法器之上就開始顯現出一些圖片。這些圖片看上去像是一個空間通道一般的模樣,燕開庭有些疑惑,問道:“這是?”

    “一處祕境的入口。”付明軒淡道。“接著往下看。”

    隨後,圖片一張張顯現,有的竟然在空間通道內出現一些類人的面孔,卻又不似人類一般,跟妖靈卻又不大相似,總之十分怪異。在另一些圖片之中,又出現一些氣流旋渦,怎麼看這都是一個險象環生的祕境。

    “要進去嗎?”燕開庭問道。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師門任務,我準備帶你前去,這個祕境只能是上師境的修士進去。”說完,付明軒又看了一眼孟爾雅,道: “你還需多加努力才是,早日突破上師境,能去探索的祕境就多了。”

    孟爾雅哪裡還敢做現在就去祕境歷練的美夢,能成為正式弟子已經足夠讓她高興好久了。

    燕開庭略一沉吟,道:“雖然我沒有過進入祕境歷練的經歷,但是我怎麼看,這個祕境,都是有一些古怪啊。”

    付明軒笑道:“當然古怪,並且十分不簡單,所以你我二人得做好充足的準備。”

    燕開庭點了點頭,能去祕境歷練一直是他的心之所向,雖然怎麼看這個祕境都像是一個張著大口等待他們的陷阱,但是越是危險,所蘊含的寶物就是越多,燕開庭心下還是明白的。

    按照付明軒的安排,出發日程便是在三日之後,這三日燕開庭還需好好準備才是。付明軒自己已然通讀了這份資料,然後便將法器叫給了燕開庭,囑咐他回去一定要好好閱讀。

    三日後,二人準備啟程出發,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小有門內已有弟子前往祕境,付明軒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洛長蘇那一行人已經得到了消息,便先行趕去。只不過,時間的早晚,從來都不是問題。

    御劍飛下飛靈峰,燕開庭是這三月裡來第一次下山,到不隕城的那一刻,身處於鬧市之中,他竟然感覺有點不習慣。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雖然也都是修士,但總歸和門內的那派單調的作風不一樣。

    此次前去的祕境位於揚州一個名為霧口的地方,聽說霧口常年繚繞著濃郁霧氣,所以就是要找到祕境的入口,都是要花費一番功夫。兩人在不隕城稍事停留片刻,便又御劍趕往揚州霧口。

    不隕城距離揚州就是御劍飛行,也得花上個三四天的時間,二人飛行一段距離,遇到城鎮便停下來休憩一番,補充一下身上所需要的的物資,一路上,還搜羅出不少好物。

    坐在一家簡陋的茶館裡,燕開庭將手中圓球不斷向上拋著,打發著無聊時間。這圓球是他在上一個城鎮淘來的好物,是一個當地的煉器師花費了好幾年時間煉出來的一個具有破陣能力的法器。雖然趕上夏平生以往製作的破陣法器要差上許多,但是能夠在這些地方以如此低廉的價格買到,已是小賺一番。

    他可不像付明軒一般,滿身都是小有門賜予的珍貴法器。自從他從燕府出來之後,隨身攜帶的也只有芥子袋裡面的那幾件物甚,都是夏師以往留給他的,不到最後一刻,他才捨不得用。

    是以一路上燕開庭都在做些買賣,仗著錢多,該買的好物一個也不少,全部都放在儲物戒裡。

    一旁的付明軒安靜喝茶,一邊留意著身邊其他客人的談話。修道界人士的圈子其實要說大也不大,總能打探點消息出來。

    “聽說,現在有好些上師都趕去霧口啦?!”一名青衣大漢對著一位上師境的老者說道,聽到霧口這兩個字,付明軒和燕開庭兩人耳朵不自覺地就听向了這邊。

    “嗨!”只見那青衣大漢重重拍了一下腿,道:“只可惜我距離上師境還有一步之遙,是不能去了,不過聽說,那個祕境怪得很,可有這回事?”

    老者手撫長須,背上背著一把豎琴,一看就是一名樂修,緩道:“都說奇怪,但也不只是個什麼奇怪法兒,還有待老夫親自去考察一番,不過,哼!在老夫的琴音之下,任何魔物還不得乖乖降服?”

    “是是是!您老喝茶!”一邊說,青衣大漢一邊給老者倒茶,臉現諂媚,堆笑道:“那就拜託琴操上師給在下帶回幾件寶物來,在下定是萬分感謝。”

    說著,便將一塊閃閃發光的黃金塞在了樂修老者的手裡,樂修老者乾咳兩聲,也不推脫,將黃金收到袖子裡,便點了點頭,道:“自是當然!”

    聽見樂修老者應允,青衣大漢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引來諸多人側目。付明軒和燕開庭相視一眼,心想此次霧口之行,所面對的競爭對手該是不少,就連這樣一位遠在距離霧口百千里之外的四重上師都急著要趕過去,看來霧口祕境,已經是在修道界翻起一陣小小水花了。

    歇腳片刻之後,付明軒和燕開庭二人繼續出發,飛行直到夜半兩人便順著荒野之上的一點點燈光,順利來到了一個規模稍大的城鎮,站在入口處,只見城門之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洛水”。

    洛水城燕開庭沒有聽說過,而付明軒卻是這裡的常客。作為中原地區最大的修道城市之一的洛水城,付明軒少時外出遊歷,曾有一段時間落腳於此。進城之後,付明軒熟門熟路地便找到了一家客棧,二人便住了進去,準備休息一晚上之後,明日便一鼓作氣飛到揚州。

    洛水城之大,足足比得上兩三個玉京,在城中的大家,均是在修道界有頭有臉的修道大家,其中幾家還和小有門有所往來,近幾年還有望成為小有門的新盟。雖然已是半夜,但是城中依然是燈火通明,原來正遇上了他們城中著名習俗燈火節。

    燈火節裡,每條街上都掛滿了閃耀的明燈,造型各異,在夜風中緩緩搖曳,甚是好看。在河邊,還聚集著不少放花燈的人,一盞盞蓮花燈漂浮在水面之上,帶著人們的願景順著河水向下。河的兩岸,不少玩雜耍的藝人也吸引著遊人們的注意,一柄炳火把飛上天空,又準確無誤地落在雜耍藝人的手裡,呼的一聲又噴出火來,都得遊人們連連驚呼,隨即又大笑起來。

    看著洛水城這副模樣,竟是和一般地凡俗城市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隨便一個路人的修為都讓人不可小覷的情況之下,才會感知到這是一個真正的修道城市。

    兩人本來在客棧裡用餐,就只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然後便是一陣呼呼喘氣,從門口衝出來一個青衣大漢來,見到這大漢時,兩人均是一驚!

    這分明是兩人早時在茶館裡遇見的青衣大漢!

    “老闆!給我整兩壺酒來,弄幾盤好菜,餓死大爺了!”青衣大漢一陣大漢,就往門前靠外的一張桌子旁一座,盯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付明軒御劍飛行的速度已是極快,來到這洛水城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和燕開庭一頓飯都還沒有吃完,這分明說自己離上師境還差一線的青衣大漢,就後腳來到了洛水城?!

    怎麼想都是奇怪,付明軒仔細感知了一下,不好!這青衣大漢分明也是上師四重境!

    這時,小二滿臉堆笑地小跑到黑衣大漢身邊,道:“喲!秦爺,今兒個什麼春風把您給吹來了!好吃點什麼好的,小的立馬給你去整!”

    青衣大漢嗯了一聲,隨口說出幾個菜名來,顯然對這個客棧已是極為熟悉。小二得了令,便一路小跑離開。青衣大漢朝外張望了幾眼,又朝里看了看,只見偌大的客棧裡,深夜中竟還有與自己一般吃飯喝酒之人,想必也是在趕路的旅者。

    望到付明軒和燕開庭二人時,青衣大漢微微一愣,但隨即恢復清明深色。

    “他認出我們了麼?”燕開庭一邊裝作隨便吃飯的模樣,一邊小聲問付明軒。

    “無妨,且不去搭理他就是。”

    付明軒剛說完這話,就听見腳步聲越來越往自己這邊來,抬起頭來,青衣大漢已是站在他們面前。

    “兩位小爺,你們好生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青衣大漢笑道,全然不是剛才衝進客棧時的那一副生猛模樣。

    “哦?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付明軒佯裝道:“你見過這位兄台嗎,師弟?”

    燕開庭心下一笑,假裝端詳了一下青衣大漢的面容,思索片刻道:“沒有見過。”

    “嘿嘿!既是沒有見過,卻看二位小兄弟如此熟分,那邊真的就是有緣了!“青衣大漢一邊笑,便坐在了兩人旁邊,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兩位小爺打哪兒來,又打哪兒去呀?”說著說著,這青衣大漢便打探起兩人來。

    燕開庭和付明軒對視一眼,當下就明白了對方心中多想。既然青衣大漢這麼想套他們二人的話,那邊就讓他二人反過來套一套青衣大漢的話!

    想到這裡,燕開庭心中便是憋笑,套別人的話,他可是最為擅長!

    “還能去哪兒,奉師命下山遊歷唄!”燕開庭隨意道。

    “哦?不知兩位小兄弟所屬那個門派呀!”青衣大漢滿臉堆笑,極力裝出一副和善友好的模樣出來。

    燕開庭也是笑了笑,接著他的話報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名字出來。青衣大漢應是略有耳聞,卻又不甚熟悉,於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出來。接著,青衣大漢就進入了他的正題。

    “不知想位小兄弟最近可有耳聞揚州霧口開了個祕境?”

    “哦,還有這等事?”燕開庭和付明軒均是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出來。

    青衣大漢嘿嘿一笑,道:“正是哩,兩位小兄弟剛下山不久,應是還未曾耳聞,聽說那祕境當中寶貝可多哩!”說到這裡,青衣大漢便是長嘆一聲,道: “哎!只可惜我雖然年紀比你們大,修為卻是一般,那個祕境只能上師境修士才能進入,我可是差了一線,唉!”青衣大漢略有懊悔的拍了拍大腿,神情居然和早上二人見到的如出一轍。

    這時,付明軒再次感知青衣大漢的修為,卻沒想到此時的他,表現出來的的確是不到上師境的修士能力。付明軒心下冷哼一聲,也不接話。

    “哦!還有這等事!師兄,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先!”

    眼見著燕開庭一副心動的神情,青衣大漢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子出來塞到燕開庭手裡,又拿出一塊悄悄給了付明軒,眨眼道:“嘿嘿,要是可以的話,就蒙二位小兄弟幫大哥做工一番,隨便帶點小物甚出來可好?”

    燕開庭大手一揮,好爽道:“大哥何出此言,既然你講如此珍貴消息告訴我二人,我二人定是要有所回贈!此乃禮尚往來嗎!”

    青衣大漢見燕開庭答應的這麼豪爽,便一同大笑起來,連連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吶!”

    “可是不知,帶出了寶物在哪裡去尋你呢?”付明軒放下茶盞,望著青衣大漢,他總覺得,這青衣大漢是有意要將自己二人引入霧口,而獲得寶貝卻在其次,否則,怎麼一上來不報自家名號呢?

    青衣大漢愣了一愣,隨即一拍腦袋,傻笑道:“瞧我這記性!嗨!我乃中原人士,就是一介散修,無名五無號,小兄弟管我叫吳道就行!嘿嘿,日後你們從祕境中出來,我定會去尋你們的!”

    “好!好!”燕開庭拍手叫好,給吳道倒了滿滿一大碗酒,兩人便暢飲起來。

    過了一陣子,吳道稱還有要事在身,便起身告辭。吳道走後,燕開庭和付明軒二人就覺得這個人有些意思來,明明自己的道行已是足夠進入霧口祕境之中,卻總是故意壓低自己的修為,逢人便慫恿他人進入祕境去,並且還打起給自己帶件寶貝兒的幌子來。若是真的想要寶貝,拜託多少人都不比自己去上一趟來的實在。

    “我看他那樣子,明顯是另有所圖,只不過我們暫時看不出來而已。”付明軒淡道。

    燕開庭也是點頭,只不過無論他再耍什麼花招,那霧口祕境作為門內任務,二人是怎麼樣也得走上一遭的。這樣一想,燕開庭心中還有些小激動,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進出祕境歷練,還會發生這麼些個有意思的事情!按照尚元憫給二人的資料來看,這個祕境本是就是一個最有意思的存在!

    只不過,有趣和危險往往是相伴而生,想到這裡,燕開庭心下又是一凜,不過,又付明軒這樣一個經驗老到的人帶路,自己總歸不會第一次就栽倒坑裡爬不起來吧!

    在洛水城休息了一夜,翌日清晨,二人又是早早地便出發,這一次,二人不再準備在路上逗留,而是準備飛上和一日一夜,直達揚州霧口。

    在經歷了一日一夜的高速御劍飛行之後,到達霧口時,二人已是渾身疲倦。望著直喘粗氣的燕開庭,付明軒也是無語,明明是自己御劍飛行而燕開庭只是搭了個順風車而已,卻表現的比他還要累,彷彿是燕開庭一路御劍至此的。

    “理解一下嘛!”燕開庭直錘胸口,道:“人家只是...只是暈劍而已!”

    付明軒一臉黑線,啪的一聲就打在了燕開庭的腦袋上,道:“別貧嘴了,快去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此時,兩人已是身處在濃郁的霧當中,也不知這霧氣是從哪裡來的,終日縈繞在這座小鎮上,千百年來未曾消散。除了霧氣濃郁之外,霧口這個小鎮也與其他城鎮沒什麼不同,擺攤兒的叫賣的什麼都有,一大清早,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不過,很明顯就可以看出來,人群之中夾雜著很多上師境人物,看來也都是位祕境而來。

    兩人進了霧口,便尋思著先找一家客棧喝點茶水,再打探一下消息。

    來到一家略顯簡陋的茶樓裡,跑堂兒的便迎了上來招呼二人,“喲!兩位仙人!快先進來喝點茶水,要吃什麼喝什麼儘管吩咐!”

    看到這跑堂的小二,兩人相視一笑,看來近段時間修道界人士來了許多,連一個小二都能憑藉著服裝相貌來判斷他二人便是修道人士。

    坐下之後,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聽著身邊的人談話。這間小茶館裡絕大多數人都是上師境人物,大家相識的便聚在一起侃侃而談,不相識的便坐在一邊,和付明軒燕開庭一般,側耳傾聽。

    總之霧口祕境已經不是個秘密,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上,修道界人士應該都是略有耳聞。

    “奇怪了,明顯可以感知到入口就在這裡,當地居民也都說見到了,可正要找起來卻是誰都找不著!”

    “是啊!我昨日在後山也見到了,那入口就在我面前,還沒走幾步,就不見了!”

    “難道這入口還會移動不成?”

    “說不准還真有這個可能,看來,就只能碰運氣咯!”

    “.... ..........”

    如此等等,總之叢談論當中燕開庭和付明軒算得出了幾點揭露:一是祕境入口只會顯露在後山;二是入口彷彿會移動;三便是祕境到現在,還從未有人進去過。

    如此一來,現在進入祕境的首要工作,便是確定祕境入口的具體方位,或者說是找到什麼辦法能夠今日到祕境通道之中。

    喝完茶之後,兩人決定到後山先做一番簡單考察。

    結果兩人站在大街之上向四周眺望著,卻不見什麼後山的影子,便不得已拉住一位看似剛從山上打獵歸來的獵戶問道後山的方位,獵戶哈哈哈大笑幾聲,便道:

    “你們這些外地人,都要找個什麼後山卻都是找不著,霧口全是霧,這後山吶,都被這大霧給擋住咯!”

    燕開庭拿出洛水城吳道給他的金塊兒在獵戶面前晃了晃,然後塞到了他的手裡,道:“那就有勞大哥,為我們引路一番。”

    獵戶估計是打半輩子獵也賺不了那麼多錢,當下兩眼放光,連忙答應下來,拍拍胸脯朝兩人保證道:“嘿!上山的路這全霧口就我最熟悉了!兩位仙人還請隨我來!”

    原來,後山其實就在小鎮後方,也不是個什麼高山,跟飛靈峰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小土丘。但是整個山體都被濃郁霧氣所包裹,黛色的山體隱匿其間,便顯得有些神秘起來。

    上了山之後,兩人四處觀察,也沒見有什麼不同,三人所行走的是一條山間小徑,周圍樹木蔥鬱,繚繞著白色霧氣,看不大真實,但給人的感覺並不危險,路邊,時不時還長著幾簇鮮豔的野花,也都是尋常山中的花朵罷了,走了一陣子,付明軒便問道:“獵戶大哥,都說這後山上有個祕境入口,你可曾見過?”

    走在前面的獵戶一邊走一邊笑,道:“可不是呢!見過好多次了!可是我膽子小,不敢前去看,也不知道進去後是個什麼模樣?”

    燕開庭笑道:“那你具體是在那一邊看到的呀?這後山這麼大個區域,不可能隨處可見吧!”

    獵戶一拍大腿,道:“嘿!你還別說,這就是隨處可見,有時候你怎麼找也找不到,有時候你不找他便出現在面前,嚇你一跳!”

    聽獵戶這樣說,二人心中越發是確定,這個祕境入口,還真不是靠找就找得到的,莫非還真的 究個什麼緣分?燕開庭心想,自己從小機緣一般,若真講究個什麼機緣的話,那就只能靠付明軒這種'別人家的孩子'了。

    霧氣朦朧之間,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獵戶就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望著二人,一臉抱歉地說:“兩位仙人,帶你們到這裡已經是夠了,那上面我可去不得,聽說有專門吃人的凶獸哩!我們這些打獵的,也都只敢到山腰活動一番,這裡已經是我能帶二位來到的最高的地方了。 ”

    這獵戶也是情有可原,在二人的感知當中,他就是凡人一個,若真碰上了凶獸,還真不好說。於是二人也就與他告辭,決定就他們自己在山上隨便看上一看。

    獵戶走後,燕開庭朝山頂望瞭望,也沒有多高,便對著付明軒道:“要不,我們去山頂看看?這凶獸一直呆在高處,莫非有什麼講究不成?”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也好,”

    兩人就像悠閒散步一般,緩緩地走在山林之中。山林之中極為靜謐,繚繞著的霧氣又給周圍降下一絲溫度,添上幾縷神秘,兩人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想著運氣好沒準兒就能遇見那會移動的入口。

    走著走著,兩人為了打發無聊,便講起一些小時候的趣事來,無非就是燕開庭怎麼在外面被人揍了,付明軒又怎麼去幫忙報仇之類的,有時候打得贏,有時候卻又敵不過,總歸燕開庭是個愛惹事兒的主,而付明軒則幫他擦屁股。

    “可是,幫我擦屁股背黑鍋不也就是你的愛好麼?!”

    本身走在前方的燕開庭轉過身來,望著付明軒笑嘻嘻地說,只是語音剛落,他的面容就變得嚴肅起來。

    付明軒眉頭一皺,就順著燕開庭的目光轉身望去,足有一人多大閃閃發亮的旋渦口出現在他們剛剛走過的山間小徑上!

    通道入口!

    兩人心下都是一驚,沒想到這通道入口變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二人後方,若不是燕開庭轉過身來,怕是要錯過這一幕!只是,他們分明剛才才經過那個地方,這個通道入口難道是憑空出現的不成?!

    二人鎮定了一下心神,便便小心地朝著通道入口走去。

    按照付明軒的經驗,像此類以旋渦狀呈現出來的空間通道往往蘊涵著極不穩定的空間氣流,這種空間氣流要求進入者俱備相應的修行等級,按照推測來看,既然說是上師境便可入內,那麼二人通過也應該是不成問題。

    付明軒給燕開庭打了個手勢,意思便是叫他跟著自己一起入內,隨後,付明軒便加快速度想那旋渦跳去,就欲一躍而入!

    然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就在付明軒的腳尖剛要觸碰到旋渦時,毫無聲息的,旋渦就這楊憑空消失在二人眼前!

    沒有一絲徵兆,沒有一點聲音,旋渦就這樣消失!而兩人由於衝勢太猛,差一點抱團滾下山林去。

    站穩之後,付明軒一臉嚴肅,而燕開庭卻是有些惱火。

    “他娘的!!耍我們呢!”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燕開庭又小跑到方才通道顯現的地方,左看右看,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見付明軒仍在那裡皺眉苦思,燕開庭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道:“想出什麼來了嗎?我總覺得剛剛那個不是個通道啊!”

    “你說的很對!”付明軒肯定的說道。

    “啊?!那是?”

    付明軒道:“我才我差一點就碰到那旋渦,按道理來說我應要感受到那漩渦中的空間之力,可是我方才卻是什麼也感受不到,不對,不是我感受不到,是它裡面根本沒有.....這是個假通道!”

    付明軒驀地抬頭,道:“若我猜想的不錯,這些所謂的旋渦通道,所起的作用,正是迷惑我們!”

    聽付明軒這樣一說,燕開庭也是恍然大悟,弄一些旋渦在這裡裝神弄鬼,人們自然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旋渦之上,便以為這就是祕境通道的顯現模式,便會對著旋渦而緊追不捨,從而忽略了真正的祕境入口,

    不過,真正的祕境入口,又是哪一種呢?

    兩人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向山上繼續攀爬,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發現。

    此時,霧口的另一家客棧之中的廂房內,洛長蘇手端著一杯茶,對著面前的人道:“人已經帶上去了嗎?”

    只見站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方才帶付明軒上山的獵戶!

    “都帶上去了,按您的要求,帶到了旋渦最容易出現的地方。”獵戶恭敬的回答,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

    “哼。”洛長蘇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扔給了面前的獵戶,獵戶雙手接住,滿臉諂媚地退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崔胤眉頭緊皺,望著獵戶消失的方向,道:“師兄,要是讓他們先進去了該怎麼辦?不是讓他們撿便宜了嗎?”

    洛長蘇冷哼一聲,道: “要是有這麼容易,我還費心思將他們引到那裡去?我們花了三天時間未曾解開這個迷題,就叫他二人當我們的開路人好了!”

    說完,洛長蘇就是一陣大笑,臉上浮現出了猶如毒蛇一般陰險的笑容。

    山林之中,二人繼續前行著。其間,又碰到了幾個閃亮旋渦。兩人都是仔細觀察幾番,幾乎每一個都是神出鬼沒,並且毫無空間波動所釋放出的力量,便更加確定了之前的猜想。

    兩人行走的極慢,不斷感知著周圍,已是正午時分,陽光穿透濃霧後,只有那麼幾分到達了林中,不過相比剛上山時已經是明亮許多。只是奇怪的是,二人越往上走,就越是感到艱難,似是有一股不明的力量將二人向下推著,不容許二人往山頂靠近。

    可越是這樣,燕開庭和付明軒二人心中就更加確定這山頂之中必有古怪,雖然聽剛剛的那位獵戶講這山上存在凶獸,但是按道理來講,即使是凶獸,也不該有這麼強大的靈力才是。

    荒野當中的凶獸兩人已是見的多了,根本不可能產生這種讓上師境都感到吃力的力量,一定有什麼不知名的力量,才能籠罩這偌大的山頂,不讓人靠近。

    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低吼聲傳入兩人的而立,兩人頓時覺得後背發涼,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轉過身去,兩人均是一驚!

    一頭渾身血紅色,身形猶如公牛一般,長著大刀般的犄角,脖頸處有著一圈凜凜鬃毛的凶獸出現在他們身後,通紅的雙眼好似要冒出火來,森森白牙在霧氣之中也是清晰可見,一聲低吼,那凶獸渾身毛髮直立,做出一副攻擊的架勢來。

    “小心!”付明軒向燕開庭喊道,只見那凶獸直直朝燕開庭衝去。每踏一步,地面都要震上幾分。

    這凶獸當真是來勢洶洶,奔跑之間鬃毛飛舞,滿眼戾氣,就欲將燕開庭撕成碎片。可是燕開庭豈有在怕的,連泰初錘都沒有拿出來,只是一聲怒吼,雙腳猛地踏地,就慾和凶獸正面對抗。

    這凶獸衝過來的剎那,燕開庭雙手便握住了他的犄角,準備雙手一起用力,將凶獸整個翻倒在地。只是一切都不與燕開庭想像的那般,手中握住的犄角忽的就在手中段成兩截,燕開庭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凶獸一頭頂出。

    這一切發生在頃刻之間,二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只見燕開庭就高高飛起,掛在了一棵樹上。

    付明軒也是汗顏,雖然燕開庭定是傷得不重,但怎麼也是吃了個悶虧。拔出一劍光寒十九州,就欲給這個凶獸來個痛快!

    可就在付明軒準備一劍斬出之時,那凶獸彷彿感受到了來自付明軒的殺意,瞬間移動到樹林之中付明軒的死角方位,讓付明軒不好施展。

    掛在樹上的燕開庭手中還握著那兩隻犄角,看了一看,這分明是那凶獸自己脫落下來的,再看過去,凶獸頭上又長出了一模一樣的兩隻犄角。燕開庭心中頓時怒氣難平:“好你個畜生,還會跟小爺玩手段了!哼!小爺這就叫你好看!”

    從樹上一躍而下,燕開庭在空中便抄起了泰初錘,一擊雷火劈裡啪啦就朝凶獸砸去,那凶獸卻也不躲避,反而周身冒出一團可以抵擋雷火的水光來,噗的一聲,就將燕開庭的雷火熄滅。

    看來,這還真的不是一個普通凶獸。

    燕開庭剛落地站穩,凶獸便又以極快的速度撲了上來,燕開庭也是無語,明明兩個人都站在它的面前,這凶獸怎麼好像只認得燕開庭一般,對付明軒完全就是視而不見!

    可能自己天生就是這麼討這些怪物魔物的喜歡吧!燕開庭迅速一閃,堪堪躲避了凶獸的這一攻擊,與付明軒站在了一起。

    “庭哥兒!你沒事吧!”付明軒問道。

    “沒事兒!這畜生怪的很!恐怕不是一般的凶獸!”燕開庭剛剛說完,只見凶獸的巨嘴當中,快速匯聚出一團血紅色的光芒,砰地一聲從口中飛出,如砲彈一般向二人飛來。

    “小心!”兩人左右飛出,那團紅光落地之時,爆發出一聲巨響,地面上瞬間泥石亂飛,被炸出一個坑來!

    這凶獸的彪悍程度,也實屬罕見,兩人便也不再輕敵,亮出長劍與泰初,左右便向著凶獸包抄而去。

    劍光與雷火的包圍之下,凶獸臉現凶狠模樣,周身環繞著一層粼粼水光,撲滅了大半雷火,即使仍有小半雷火落在身上,但這凶獸似是不懼,倒是付明軒的劍光,讓它頻頻躲避,生怕落在自己的身上。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6
章一一九祕境之內





    如此攻擊之下,這凶獸還是緊盯著燕開庭不放,躲避之中仍朝燕開庭本來。付明軒心念一轉,便迅速飛升上空,又快速落在燕開庭面前,一道磅礴劍意,如洪水一般脫劍而出,直直掃向狂奔而來的凶獸。

    那凶獸根本不堪躲避,劍意侵襲的那一剎那,凶獸發出一聲悲慟的哭嚎,聲音響徹雲天,頓時便倒在地上,隨著付明軒幾道劍光再次補過去,凶獸嗚咽之聲越來越小,到最後便完全沒了生機。

    令人意外的是,凶獸死去不久,便化作一道水汽,消失在二人眼前。

    燕開庭心下也終於明白這凶獸為何如此攻擊自己了,這凶獸生性屬水,水火不相容,發自本能的,也要前來攻擊燕開庭。

    對於燕開庭的雷火攻擊,都有自己的消解辦法,但對於有著多重屬性的付明軒來說,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一場小小風波過去,兩人便繼續向上攀爬,沒過多久腳下的道路便變得平緩起來,周圍樹林也變得稀疏起來,看來他們已經距離山頂不遠了。

    山頂之上的霧氣依然濃郁非常,視野也是和林中一般受限,兩人邊走邊看,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同,只是死一般的安靜將兩人包圍著。

    處於在這種極靜之中,燕開庭總覺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包圍著他,似乎這種奇怪就是來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安靜本身。皺眉四下看去,整個山上除了方才那一頭凶獸,卻沒見任何生靈的影子,四下感應,卻也是感應不到。

    那那個獵戶平常上山都打些什麼呢?燕開庭越想越是不對勁,突然腳下像是絆住了什麼東西一般,向前一個趔趄,差點撲到前面的付明軒。

    站穩之後,只見自己右腳絆上了一道橫在路中央的藤蔓,這藤蔓也不知是一個什麼物種,周身青翠欲滴,光滑異常,竟是連一片葉子也沒有,燕開庭好奇,便又伸出腳前去踩了一踩。

    卻不想那藤蔓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倏地繞了一圈,將燕開庭的右腳牢牢套在其內,“啊!”的喊了一聲,燕開庭就被那不知名的藤蔓向一叢灌木林裡拖去,力道之大,繞是燕開庭天生蠻力,一時之間竟掙脫不出來。

    聽到燕開庭一聲叫喚,走在前方的付明軒驀地轉身,就只見燕開庭被那藤蔓向左側防拖去,付明軒來不及笑話燕開庭那狼狽的模樣,便趕忙提劍就欲將藤蔓斬斷。

    付明軒也是心下疑惑,自己方才走過去,怎麼就沒有註意到這藤蔓?在自己的視野當中,這藤蔓分明是不存在的。

    一道劍光斬去,鏘的一聲,就像站在一根堅硬的玄銅管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那藤蔓卻是完好無事,仍將燕開庭往後拖著。

    被拖了一陣子,燕開庭心下也是不耐煩起來!怎麼這林子裡彷彿會動的都跟自己有仇似的,燕開庭上手用力緊緊插入到地面之中,右腿用力向上抬,左腳蹬在一塊磐石上,就欲跟那藤蔓角力,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右腿根本抬不起來絲毫,在這樣下去,燕開庭只覺得自己的右腿要被這藤蔓活生生給扯斷了。

    “哼!”燕開庭冷哼一聲,雙手齊放,心中正想著用什麼別的對策來對付這個鬼東西,一旁的付明軒就喊道:“庭哥兒!用火燒它!”

    燕開庭雙眼一里亮,雙手之間便亮出一團金色火光,一看便知純度極高,燕開庭轉過身來便朝著藤蔓燒過去,觸碰到火焰的那一剎,藤蔓忽然抖了抖,牽住燕開庭右腳的力量便少了幾分,燕開庭繼續加持火焰,藤蔓就像一條吃痛的蛇,放下燕開庭狂甩幾下就縮了回去,燕開庭趕緊站起身來緊隨而去。

    他有預感前方一定有一些什麼,便玩上一招“順藤摸瓜”起來!

    藤蔓縮回的速度極快,好幾回還脫離了二人視線,只不過藤蔓縮回帶動的響聲在如此寂靜的林中簌簌作響,兩人根據聲音便可以判斷出來其方位,一路跟上去,不到片刻,二人就像是穿越到了另一個地方一般,不禁停了下來。

    自從來到霧口之後,兩人無時不刻都處於在一種極為不自在的濃霧之中,,濃霧除了有些遮擋他們的視線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不便,但總覺得這濃霧裡總蘊含著一些異樣的微妙感覺,上山之後便是更加明顯。

    而此時,他們卻站在一塊極為平坦的空地上,就像是進入了某種結界一般,霧氣全部被阻隔在外,二人站在空地中間,視野清晰,毫無一絲霧氣。

    燕開庭向腳下看去,只見一路走來都是草木繁茂的森林,而此時兩人的腳下,卻是一塊荒地,毫無生氣。

    “明軒。這!”燕開庭指著地,望著付明軒。

    “噓!”付明軒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燕開庭仔細聽。

    就像是某種哭泣的聲音一般,嗚咽聲隱隱的在四處響起,燕開庭不禁寒毛直豎,心下便升起一道恐懼之感來。

    付明軒朝燕開庭打了個手勢,兩人便超荒地深處走去,越走哭泣聲就是越大,好似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婦人,哭的那樣傷心欲絕,燕開庭聽的是渾身起雞皮疙瘩,恨不得封了聽識,卻又擔心自己誤了事。

    往前走了一陣子,兩人心下便愈加確定自己已是來到了對的地方。果然,走著走著,直到走到荒地的盡頭,又見著霧氣繚繞起來,眼前便出現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來。

    只不過,這個洞口明顯一看就是認為開鑿而成,周圍的痕跡全都是人工痕跡,在洞口前,還立著一尊圓柱體石像,上面刻著好似一個陰間厲鬼,張牙舞爪的,看起來甚是可怖。由於常年處在潮濕的空氣裡,整個洞口和石像都長滿了青苔,厚厚的一層,看起來十分幽靜神秘。

    付明軒站在洞口向裡面剛看了一眼,隨即對燕開庭道:“看來應該就是這裡了。”

    燕開庭也感受到那來自洞內的神秘空間之力,好似帶有吸附力量一般,將他牽引往內。於是就在準備踏上前去時,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頓時攀上了燕開庭!

    燕開庭驀地看向那尊石像,只發現那石像上的厲鬼正朝著自己笑著!

    一邊笑,那雕像的眼中竟然還淌出鮮血一般的眼淚出來!燕開庭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突然,便感到腳下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

    “小心!”燕開庭和付明軒陡然升空,只見從那洞口之下升起一道藤蔓之牆,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每一根都足有成年男子胳膊一般粗細,渾身光滑,仔細看竟還附有一層層墨綠色鱗片,好似一條條舞動的蟒蛇一般,張牙舞爪地向著二人。

    兩人往後退了幾步堪堪站穩,尚元憫所給的資料大約都是祕境之內的,卻是對著祕境外的環境沒什麼著墨之處。看來,這個祕境,就是連進去都得花費不少力氣。

    通過剛才抓住燕開庭的那根藤蔓,兩人已是直到了這藤蔓畏懼火焰,燕開庭坏笑一聲,抄起泰初錘便是幾團雷火轟了過去。

    遇到雷火之後,藤蔓啪啪地斷掉十幾根,落在地上便劇烈燃燒起來,但是剛落下便有新的長起來,無論燕開庭怎麼打,那堵藤蔓牆還是挺立在那裡,甚至比之前更大更厚起來!

    就在燕開庭對抗藤蔓的這一段時間,付明軒眼睛一直盯著那尊石像,怎麼看著尊石像都不簡單,他仔細感知了一下,便對燕開庭道:

    “你可有破陣之物?”

    燕開庭迴轉身睞,問道:“怎麼?這裡哪裡有法陣要破嗎?”自己剛說完,燕開庭眼睛圓睜道:“你是說.....這些藤蔓是由法陣佈置而成?”

    付明軒略一沉吟,微微皺眉道:“我也不確定,但怎麼看這些都不是普通從地里長出來的藤蔓,再加上,那尊石像實在是詭異的很。”

    說起那尊石像的詭異,燕開庭可是舉雙手贊成,說罷,燕開庭便從芥子袋裡一陣鼓搗,掏出來了一個金屬圓球來。

    “這可是我一路上淘來的好物,看來總會派上點用場了!”燕開庭笑道,將那金屬圓球拋給了付明軒。

    付明軒拿著那個金屬球仔細觀看一番,便知道了它的使用方法,看來也是簡單粗暴得很,直接扔向陣法之中,產生的爆炸力量將會破壞法陣的結構,從而起到摧毀的作用。

    所以,只見他一直看到燕開庭跟拿個玩具一般在手裡拋上拋下,到底是幾個意思??!!

    付明軒朝燕開庭使了個眼色,見燕開庭朝自己點了點頭,便將那金屬圓球朝那尊石像猛的一扔,兩人均是向側方一跳,躲在了一塊磐石之後,露出兩雙翹首以盼的眼睛。

    只見那金屬圓球滾落在石像旁邊之後,便嘶嘶開始冒出一陣紫煙來,然後便沒了動靜。

    “不會吧......”

    見到這一幕,燕開庭心中對那個賣他圓球的老頭子一陣腹誹,竟然敢賣他燕開庭水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拎出來一陣好打!

    付明軒也是滿臉黑線,他身上並不是沒帶破陣法器,只不過像這種小有門特製的破陣法器實在是不適合在祕境門口就用上,否則後面到來的人都知道小有門的人進去祕境了,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額......”燕開庭一臉尷尬,剛準備勸說付明軒要不就用一用別的破陣法器,就只聽見一聲巨響,耀眼的紫光撲面而來,兩人捂著耳朵低下頭來。

    然後便只聽見一陣瓦碎的聲音,待紫光散去之後,兩人小心地抬起頭來,只見那尊詭異雕像已經被炸得粉碎,只剩下一個殘缺不全的底座還矗立在洞門口。讓兩人感到高興的是,藤蔓之牆果然消失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只有毫無阻擋的洞口。

    兩人跳到洞口前,仔細感知再無異樣之後,相視一眼,便一同走了進去。

    洞內遍布青苔,十分濕滑,二人小心地走上一段距離,便感受到一股濃郁的空間之力。

    “看來就在前方沒錯了!”燕開庭像個小孩子一般興奮地叫道,這一路走來也不算幸運,但比起之前那些還在苦苦糾結山腰間頻頻出現的漩渦相比,兩人實在是幸運太多了!

    付明軒也是微微有些激動,拍了拍燕開庭的肩,道:“還是要小心為上,資料都看完了吧,祕境裡面,才真正是吃人的地方!”

    聽到付明軒這麼說,燕開庭才想到自己閱讀資料當中所記載的一些祕境之內的凶險,神色又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雖然不怕死,但是第一次進祕境就栽在這兒了傳出去名聲該多不好聽啊!

    兩人走著走著,彷彿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一般,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陣強大的吸引之力吸進了沉沉的黑暗之中,直到完全消失。

    霧口客棧廂房內,洛長蘇手持一個戒指一般的法器輕輕在指尖上旋轉著,突然他神色一凜,隨後又緩緩鬆了下來,對著眼前的崔胤,章若云還有剛成為上師境的望語道:“看來,他們已經進去了.....”

    “師兄!”崔胤道,“那我們得趕快行動起來!”

    望語則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明明洛長蘇就坐在這裡,為什麼還知道付寒州和燕蕭然的行踪,便問道:“洛師兄可是從哪裡感知到的?為何我們都是一無所覺呢?”

    洛長蘇輕笑幾聲,道:“等你什麼時候成為小有門核心弟子,寶貝法器多著呢!”說完,便晃了晃指尖上的戒指,道:“只要你是小有門的人,便逃脫不了這法戒的追踪,方才在法戒的感知中,付寒州和燕蕭然忽地就消失在後山中,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已經進入了祕境。”

    “那麼... .我們只需要追踪他們的行跡,便可找到祕境入口,可謂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說完,洛長蘇便是一陣大笑,三位師弟也跟著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名氣質雍容和煦,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緩步走進了霧口小鎮,饒是這段時間來見過很多修道界人士的行人們都不自覺地朝他看去。無論是在容貌上,還是在氣質上,這位男子一看便知是不同於尋常人士。

    站定在大街上,就像身旁毫無一人般,沈伯嚴微微抬頭,雙眼便透過重重霧氣望見後山那模糊的邊緣。幾乎是面無表情的,沈伯嚴就直直朝後山走去,白衣飄飄,腳步沉穩。

    只覺得是一陣天旋地轉,燕開庭還未緩過神來就重重的摔倒在地,啪的一聲,只感覺自己的臉龐摔倒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之中,燕開庭心想不好,自己莫不是壓在了付明軒身上了吧!

    可是這麼黏膩是怎麼回事?!燕開庭眼睛都睜不開了,感覺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般,想要爬起身來,卻總覺得自己渾身酸軟,好似被抱在懷裡是怎麼回事?!

    這時,就只聽見耳邊傳來付明軒的一陣呼喊:“庭哥兒!小心背後!!!”

    “啥?!”燕開庭費老大勁兒才把臉抬起來,眼睛睜開,就只看見一直綠色的巨手拿著一根足有自己這麼長,矛頭有自己腦袋這麼大的一個短矛向自己刺過來!

    燕開庭一聲驚呼,想要逃跑,卻是動也不能動,往腰間一看,自己竟是被另一綠色巨隻手摟在懷裡!

    “啊!”燕開庭頓時就慌了神,不停地掙扎著,卻仍是徒勞,抬起頭望去,只見一雙惡狠狠的巨眼盯著自己,燕開庭頓時內裡一陣翻江倒海,巨大的壓迫之力讓他快要吐了出來。

    在付明軒眼中,燕開庭正被一個渾身是毛的綠色巨人一隻手懷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拿著短矛,就要像燕開庭刺去!

    付明軒高高跳起,幾道劍光便向綠色巨人砍去,綠色巨人雖然身形大,行動卻是很靈活,身子向側方一個翻滾,就避開了這幾道劍光。

    只是剛剛站穩,綠色巨人便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哀嚎一聲,便將手中懷抱的燕開庭遠遠地扔了出去!

    付明軒趕忙前去扶住了燕開庭,燕開庭直喘粗氣,緩了好一陣子,才重新站起身來,望向面前這個好似土著一般的綠色巨人。

    捂著胸口,綠色巨人只見自己的皮膚被燒焦了一大塊,正嘶嘶冒著煙儿!再次看向二人時,眼中便又是畏懼又是憎恨。

    “你是個什麼怪物?!竟敢擋本小爺的道!”燕開庭也是毫不示弱,一副氣沖衝的模樣,剛剛要不是他機靈,趁著怪物手鬆時用火給他燒傷了一燒,說不定他剛剛就死在那個怪物的懷裡了!

    燕開庭心想自己真是倒霉,掉哪裡不好偏偏掉在怪物的懷裡,心想著一路上山,進入祕境,自己也太背時一些了吧!他一把抹去臉上沾滿的怪物身上的粘液,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綠色巨人盯著二人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呼哧喘氣。

    “他估計聽不懂我們的語言....”付明軒悄聲說道。

    “哼!狂妄的人類,沒想到過了幾十年之後又見到了!”付明軒語音剛落,那巨人粗獷略帶沙啞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燕開庭和付明軒皆是一愣,沒想到這從未見過的綠色巨人說起人類話語竟是字正腔圓,有模有樣來了。這怪物雖長得像人,可是在二人的感知當中,絕不是人類!

    在二人的感知中,這巨人反倒是像一隻變異的猿猴,滿身都是長毛,面目和山中的猿猴也有幾分相似,不過,在他的體內,竟蘊含著豐沛的靈力,顯然又是與普通猿猴不一樣。

    從他的話語當中,他也曾是看見過人類的?!可是為什麼人類之間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巨人?就連尚元憫給他們的詳細資料當中,也只出現了一張張模糊的臉,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怪物。難不成,曾經進來的那人是故意在隱瞞這個祕境嗎?

    這樣一講,山中出現的重重阻礙使他人不能靠近洞口這件事情,便也講得通了。

    二人雖然很是好奇這位先來的前輩究竟是誰,又為何要隱藏這個祕境的踪跡,不過,目前兩人面臨的最大問題,還是面前站著的這位滿臉怒容,一副想要把二人都撕碎的綠色巨人?!

    “那你是什麼人?!”付明軒問道,只見那綠色巨人依舊站在原地,也沒有了想要進攻的樣子。

    “哼!人類果然是忘恩負義的東西!”綠色巨人怒道,眼睛便又看向了燕開庭,問道:“你為什麼要用火燒我?!”

    燕開庭一愣,心裡暗罵,你大爺的,你拿著短矛要殺我,我不用火燒你還等死嗎?

    “大哥!是你先動手的好嗎?你那個短矛一下戳在我身上,我還不得一命嗚呼嗎?!!”燕開庭反問道。

    誰料那綠色巨人竟然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你從天上忽地掉在我身上,誰知道是什麼東西,砸的我腦袋一暈,我只能先動手!”

    燕開庭汗顏,看起來這個綠色巨人似乎很講道理的樣子,那這樣看來,好像還真是自己錯了一樣。

    “大哥,我是被一股力量吸進來的,掉在你的身上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啊!!”

    燕開庭就要哭了出來,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啊!!!回到小有門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個符修的高人給自己寫幾張轉運符,改一改運氣!

    綠色巨人哼哧兩聲,沒有說話,看了一眼付明軒,眼神便落在了付明軒腰間的一劍光寒十九州上。

    付明軒看到綠色巨人的目光落在一劍光寒十九州上,便將其取了出來,持劍指向綠色巨人,道:“這是劍.....”

    綠色巨人神情微微的軟了下來,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隨後又恢復原來的那副凶狠樣子,道:“我知道!”

    三人面面相覷一陣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燕開庭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周圍好似就是一片普通森林,樹木蔥鬱,花草繁盛,除了泛著微微紅色光芒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燕開庭朝上空一望,神情卻是一凜,竟是血紅色的天空!

    不是一般的紅色,而是真的彷彿是鮮血一般的紅色,沒有日頭,沒有云彩,只是完完全全的紅色。

    就在這時,那綠色巨人重重哼了一聲,也不在跟二人多話,轉身便走,將後背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留給了二人。

    “這....”燕開庭有些無語,剛剛還彷彿是死對頭一般,此時便是說走就走,還對二人毫無防備。

    “無需管他,這里奇怪得很,我們先四處看看!”付明軒小聲道,便和燕開庭潛入了叢林之中。

    走著走著,二人便來到了一塊開闊的平坦地區,兩人只覺得腹中空空如也,便隨手抓了隻大肥兔子殺了烤了吃掉,燕開庭的體內之火也是好用,一會兒便燃起一堆篝火來,將兔子烤的直冒肥油。

    大口吃完肉後,兩人才覺得踏實幾分,便又繼續向前走著,穿越過了一片叢林之後,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山寨。

    只不過,這處山寨的風格卻有些奇怪,雖然看上去和燕開庭所見過的人居建築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不同,但是在細節上,又頗有不同。

    燕開庭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記不起來。乾脆也不想,就朝那邊走去。

    只聽得宅子里傳來一片鶯鶯燕燕的女子歡笑聲,燕開庭和付明軒兩人先是隱身於高處的一叢灌木林之中,仔細觀察著。

    那些女子與外界尋常女子的面容沒有什麼不同,看起來就好像是正常人類。膚白貌美,烏黑的頭髮自然垂下,在中部用紅繩繫住,頭髮長的都拖到了腳底。身穿的衣服也有些奇怪,看起來里三層外三層,十分雍容華貴,腰間用絲綢寬腰帶繫著,在背後打成一個像小包袱的結。

    看到這些女子,燕開庭一拍腦袋,響了起來。

    以往在玉京時,他也曾見過這樣一種打扮的外鄉人,女子一個個都十分美麗嬌憨,燕開庭還打探過他們,說是從一個名叫“東瀛”的地方來的。燕開庭雖然不知道那東瀛是在哪裡,但是他卻是知道,那是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

    那外鄉人在玉京城北的一處荒地上建造了一間屋子,便也是這種宅子的風格,燕開庭是想說怎麼看都怎麼熟悉呢。

    “明軒,她們好像是個叫東瀛民族的女子。”燕開庭悄聲道。

    付明軒剛點了點頭,就只看見宅子裡有一個女子朝他們二人望了過來!

    兩人的聲響很低,並且已經隱匿了氣息,卻還是被那女子發現,只聽得那女子對著自己二人便一聲喊道:“姐妹們,我們有客人啦!!快去迎接客人! ”

    話語剛落,燕開庭和付明軒面前的灌木叢忽地消失,然後便現出一條雕欄玉砌的寬闊石橋,直直通向那宅子!

    而這個石橋,方才分明是沒有的!

    幾名女子踏上石橋,明明方才還在很遠的地方,可似乎就像是小跑了幾步就到了二人面前,笑著向二人行了個禮,然後挽上二人的手,便將他們帶到了宅子前。

    “哎喲!兩位客人旅途辛苦了,趕快進來喝點茶吧!”方才就是這名女子發現了付明軒和燕開庭二人。

    這時,被攙著的的燕開庭朝著付明軒使了眼色,示意他向後看,饒是付明軒,也不由得呆了。

    方才二人本是從林間而來,而到了這宅子前,那還有什麼叢林?!在兩人身後,居然是一片汪洋大海!

    付明軒仔細感知著身邊女子的修為,發現她們真的好似是平凡女子,體內全無靈力,沒有一絲修為!

    不過二人也不驚慌,畢竟祕境裡面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有。二人便隨著女子的帶引進入了宅子裡面,只見裡面居然坐滿了客人,言笑晏晏之中,每個人身邊都坐著一位妙齡女子。

    看那些客人的打扮,也是東瀛人士的穿著。此時燕開庭和付明軒均是長衫飄飄,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國度。

    兩人找到一處座位坐下,便來了幾個侍女上前為二人斟酒,隨後,將他們引進來兩名女子便坐在了他們身邊,朝著二人竟是依偎起來。

    “客人喜歡吃什麼菜品呢?”那黃衣女子竟是要倒在了燕開庭的懷裡,一雙眼睛暗含秋水,朱唇鮮嫩欲滴,就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輕輕靠在燕開庭的腿上。

    換做以前的燕開庭,肯定就不會放棄這般自己送上門來的機會了,但是一想到這是在詭譎多變的祕境之中,燕開庭便提不起興致來。

    而付明軒卻是一反往常地,一隻手端起酒杯,另一隻手就搭在了依偎在他懷裡的粉衫女子身上,一邊撫摸著粉衫女子的烏髮,一邊朝著燕開庭使眼色。

    燕開庭當即就明白了付明軒的眼色,他在告訴燕開庭,既然來到了祕境,就得隨著祕境裡面的所出現的情況行事,一切都應表現得自然隨和一點,叫裡邊的人無從指摘。

    燕開庭頓時就是一陣爽朗的笑聲,一隻手便撫上了女子潔白滑嫩的臉頰,道:“美人兒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儘管拿上來便是!”

    懷裡的黃衫女子嫣然一笑,道:“客人可說笑了,我們這邊兒全是好東西,難不成全給您端上來不成?”

    燕開庭卻搖搖頭,道:“唉~話可不能這麼說,盡然全都是好東西,也不得分個高低來!?快去吧,叫你們主事兒的給我們叫上最好的菜酒,今日我二人定是要不醉不歸呢!”

    說完,燕開庭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肩,女子緩身站起,便向著宅子的里屋走去。付明軒也囑咐懷中粉衫女子去給他那一些好酒來,待到二女子都離開了,燕開庭才湊上前去,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以前可曾遇到過?”

    付明軒點了點,道:“這只是幻境罷了,祕境中比較常見,幻境常考驗人的心智,你還得多加註意才是。”

    燕開庭又問:“那幻境當中可有寶貝?”

    付明軒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今日這個幻境已是屬於較大的了,寶物自然也是很多,不過,切記不要貪心,當心陷入裡面不可自拔。”

    燕開庭點了點頭,他從來不是什麼貪心的人,何況,自己此次前來獲取寶物倒在其次,好好歷練一番才是真的。

    環顧四周,這個露天宅院的環境十分優雅,草木各有形狀,一汪清澈的池水在院子中央倒映著已是蔚藍色的天空,白雲漂浮之間,各種暗香襲來。在院子裡喝酒吃菜的客人們,均是錦衣華服,頭飾配飾也都是典型的東瀛風格,不過,他們似乎一點都沒有註意到自己二人,都是各吃各的,與懷中的女子親暱著。

    這時,一陣音樂響起,前方一個伸出來的長形舞台上,走上了一名面色慘白卻唇紅如血的女子,隨著音樂的舞動,那女子手拿折扇輕輕舞動著,甚有風情,就連燕開庭和付明軒二人的目光也緊緊盯著那女子。

    那女子一邊舞著,手中的扇子彷彿有了神魂一般,無論怎麼拋,都會準確無誤地回到女子的手中,女子雖然顧盼神飛,但眼神卻是一直都往付明軒和燕開庭二人這邊飄來,兩人心下都是一笑,難道現在就要開始了嗎?

    果不其然,女子手中原本很“聽話”的扇子,此刻不知道為何淘氣起來,嗖的一下從女子手中脫落,竟飛到了不遠處的二人的桌子上。

    女子佯裝出一副既驚訝又抱歉的模樣,小步跑到二人面前跪下,就欲哭出聲來,向著燕開庭和付明軒連連道歉。

    “無妨。”燕開庭溫柔笑道,攙扶起了那女子,只見那女子較之剛剛那黃衫粉衫女子還要柔媚美艷幾分,饒是燕開庭這種見慣了美女的人也不禁心境蕩漾起來。

    “打翻了客人的酒,無論如何也要給客人做個賠。”那舞扇女子柔聲道:“小女子名為百合,前不久才成為這宅子裡的花魁,擔任表演,如今也是技藝不精,不僅獻醜,還破壞了兩位客人的興致....作為賠償,客人接下來的酒菜錢,小女子悉數代付。”

    付明軒輕笑幾聲,饒有興趣地問:“那百合姑娘在這宅子裡表演一番,又能得幾個工錢呢?”

    百合輕輕一笑,猶若傾城,柔聲道:“自然是不多的.....若實在不行,百合也只能...也只能....”

    燕開庭也覺好笑,便追問道:“只能怎樣?”

    百合臉色一紅,低下頭來,一隻纖纖玉手便順著燕開庭的手輕撫了上去,站起身來,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般地掛在燕開庭身上,鮮嫩欲滴的嘴唇湊到燕開庭的耳邊,耳語道:“那就還請客人,與百合一同來到里屋的廂房......”

    饒是百花叢中走出來的燕開庭,此時渾身上下也是一陣酥麻... ...

    這酥麻一是來自那女子冰涼柔嫩的手的輕撫,二則是來自於一股神秘的暗香,好似是從女子身上傳來的一般,幽靜之中帶有一絲魅惑,讓人聞著渾身酥麻,情不自禁地想要倒在這女子的溫柔懷抱中。

    “客人,你說可好?”女子柔媚的聲音再次婆娑在燕開庭耳邊,一隻玉手就已經牽上了燕開庭的手,將他輕輕握住。

    燕開庭看向女子的面龐,竟覺得這女子的面容與他心心念念的謝無想有幾分相似,只是神情不似謝無想那般清冷使人不可靠近,反而是更加溫柔似水而來,讓燕開庭有了一種想要擁之入懷的**。

    “好.....”望著女子那似水的面容和那雪白的脖頸,燕開庭咽了一下口水,嘴里便答應了下來。

    女子婉轉一笑,猶若春時杜鵑一般燦爛,挽上了燕開庭的胳膊,就帶著他朝宅子里屋之中的廂房走去。每走一步,燕開庭只覺得腳下生風,整個人的心情都燦爛舒適起來,被女子這麼輕輕挽著,燕開庭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柔情蜜意。

    一旁的付明軒看著燕開庭就這樣跟女子走了,心中也是不急,此次帶燕開庭出來本就是為了對他的歷練,過不過的了這祕境中的重重關隘,就要看燕開庭自己的能力。自己若是事事提醒他阻止他,那便不能起到歷練的作用了。

    望著燕開庭慢慢離去的背影,付明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接著,邁著小碎步歸來的黃衫女子便猶若無骨一般,睡到在他懷裡。

    就這樣被那女子帶進了這宅子的里屋中的廂房,燕開庭已經是沒有眼睛來觀看四周環境,就像是丟了魂兒一般,跟著女子朝廂房走著,女子淺笑盈盈,眼角眉梢皆是風情,燕開庭的眼睛是一時片刻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臉龐。

    “客人小心走路,可千萬別被腳下的物甚給絆倒了。”女子淺笑道,剛說完,燕開庭就一腳絆在一處擺放著花瓶的桌子上,砰地一聲,那花瓶就落在了破滿柔軟墊子的地板紙上。

    燕開庭有些害羞的笑著,摸了摸腦袋,傻笑道:“我這也不是看百合姑娘看得呆了,百何姑娘如此傾城般的容貌,換做任何人也都是這樣的。”

    百合婉轉一笑,道:“客人可真會說話,來,跟百合來吧。”說著便迎著燕開庭站在了一處廂房前。

    緩緩打開門,出現在燕開庭面前的是一間精美的廂房,空間也是很大,里外用一道雕花屏風給隔著,外面鋪著一張編織而成的青竹竹蓆,略微泛著歲月的暗黃顏色,之上擺著一張暗棕色的矮木圓桌,桌面光滑平整,桌角上之上雕刻著精細繁複的紋飾,四周擺放著一張張軟綿布墊子,桌子子上點著一支淡黃色的香燭,正燃燒著絲絲木香氣息,鎮定著人的心神,。四周牆壁之上都掛著一幅幅意境繾綣而又悠遠的畫作,每一副都深套燕開庭的喜歡。整間屋子看起來,都是那樣的整潔雅觀。

    燕開庭站在門外,女子為他脫下了腳上的鞋,便引著他走了進去。燕開庭目光怔怔的,盯著牆上的一幅畫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客人可是喜歡這幅畫?”女子也注意到了燕開庭的目光,問道。

    燕開庭向直直走向那幅畫,伸出手來仿似要觸碰,但又縮了回來。

    “這是你嗎?”在這幅畫上,畫著一個女子,神態猶若寒冰一樣冰冷,穿著一身青衫,外罩著外色紗裙,細膩白紗蒙著面容,但那一雙粉唇依舊是若隱若現,這分明就是謝無想!

    百合淺笑幾聲,就攀附在了燕開庭的身上,朱唇湊到了燕開庭的耳邊,輕聲問道:“客人你說呢?”

    這一聲可謂是酥到了燕開庭的骨子裡,燕開庭一把攬住百合那如柳般的腰身,對著她的嘴唇,就輕輕吻了上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6

章一二零 境中之境





    就像是夏時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嫩桃一般,如此甜蜜馨香,讓燕開庭都捨不得分離開來。

    “客人可想喝一杯清茶先?”百合牽住燕開庭的手輕輕搖著,面容嬌羞,好似少年的初戀一般清純可人,再加上那副與謝無想有七八分相似的面龐,燕開庭恨不得將其永遠摟在懷中。

    “喝什麼茶!”燕開庭一把將百合抱起,就向里間走著,穿過了那雕花屏風,眼前便顯出一張床榻出來,燕開庭將百合往床上一扔,便三下兩下將其剝了個乾淨。

    露出雪白**的百合臉現嬌羞,卻是一把攬住了燕開庭,燕開庭順勢便滾上了床榻之間,一隻手還輕輕地放下了床邊的簾幕.....

    一夜春風,燕開庭醉倒在這溫柔鄉中。

    夜半時分,兩人相擁而睡,燕開庭醒來,只見百合睜著一雙大眼望著自己,一隻手輕輕在他胸口上婆娑著。

    “還未睡麼?”燕開庭問道。

    百合輕輕搖了搖頭,道:“有客人在身邊,百合捨不得睡去,怕一睡去,客人你就走了。”

    燕開庭輕輕握住了她的那雙玉手,道了聲:“傻瓜,我不會走的。”

    夜半,窗外黑沉沉的一片,偶爾傳來幾聲浪濤之聲,便是寂靜一片。木香縈繞著整個房間,有美人在懷,燕開庭可捨不得走呢。

    “客人可想听一聽百合的故事?”百合柔聲道,整個人便躺在了燕開庭的懷中。

    燕開庭的手輕撫著百合的面龐,輕聲笑著道:“哦?百何姑娘還是個有故事的女子?那在下便是有興趣了。”

    百合輕輕嘆息一聲,道:“客人有所不知,人們都喜愛美麗的面龐,可百合卻是偏偏不喜歡呢!”

    “哦,怎麼說?”燕開庭饒有興趣。

    百合神色黯淡下來,道:“自幼,百合便因著這幅面容,遭受著顛沛流離之苦,不知被輾轉賣了多少次,才來到這間宅子裡。“

    說著,百合竟是留下一滴清淚來。“百合自幼見得的男人男人多了,卻還從未見過客人這般溫柔體貼的,且不說公子這舉世無雙的面容,就是公子隨意的一個眼神,都讓百合心神淪陷呢!”

    說完,百合驀地抬起頭來,一把挽住燕開庭的脖頸,柔聲哀求道:“客人若是喜歡百合,何不為百合贖身,帶百合走呢?!”

    燕開庭心下一驚,道:“百合真願意與我一同走?”

    百合一雙眼睛淚光盈盈,望著燕開庭堅定地點了點頭,只是眼中突然神色黯淡了下來,燕開庭趕忙問:“百合放心,我雖不說是富可敵國,但也是富甲一方的人,身上地錢財,為你贖身也是綽綽有餘的。”

    誰知百合聽到此卻毫無開心的面容,又是一聲輕嘆,道:“客人有所不知,我們這宅子裡,籤的是神魂契約,並不是用錢財就可以贖身的。”

    燕開庭臉現疑惑,問道:“哦?神魂契約?!那我需要怎麼做呢?”

    百合依偎在 開庭的懷裡,道:“客人若真心想要帶百合走的話,在我們掌櫃的廂房中,有一個神魂法器,你只需將我的名字從上面祛除,百合便可以重獲自由了。 “

    “哦?如此簡單?!”

    百合輕笑一聲,拍了拍燕開庭的腦袋,道:“可不簡單呢,我們掌櫃可是得道高人,想要拿到那件寶貝便是不易,想要將百合的名字祛除,則更是不易呢!不過看客人這等仙風道骨,修為定是也不低,對客人來所,定是一件簡單又簡單的事情。”

    燕開庭饒有興趣,那件神魂法器究竟是個什麼物甚,便問道:“那百合可曾見過那神魂法器呢?”

    百合點了點頭,道:“曾是見過一面的,那法器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一本名冊而已,掌櫃的將我的名字寫在上面,就算是立了約了。客人,你可真的要幫一幫百合,百合在這處地方,可謂是處處受苦,你看那外邊兒的一些客人們,哪一個可曾對百合如此溫柔呢?!”

    說著,百合有自顧自地哭了起來,燕開庭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坐了起來,問道:“掌櫃的廂房在哪裡?!”

    “就是廊道盡頭的那件廂房呢。”百合破涕為笑,“可是客人對此地不熟悉,還是百合帶你前去吧。”

    說罷,兩人便起身穿戴好衣服,百合便牽著燕開庭的手,出了廂房,走到了廊道上。

    夜色濃郁間,一片寂靜,兩人放輕了腳步,向廊道盡頭走著,沒過多久,就走到了一間廂房前。

    “掌櫃平日這個時間都在賬房裡,此時裡面已是沒人,客人大可放心進去。”百合輕聲道。

    燕開庭點了點頭,望著百合露出一個笑容,問道:“百合不進去?”

    百合神色微微閃爍一下,隨即又恢復清明,道:“百合身上有契約,這房間是進不去的,百合便在外邊兒等著客人。”

    燕開庭道了一聲也好,便推門而進。

    吱呀一聲,房門兀地關上,燕開庭驀地回頭,就只見百合的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陰險笑容。

    燕開庭也是輕笑幾聲,其實他的心下早已明了,走到這一步,已經說不清是按照這幻境的計劃來,還是按照著燕開庭自己的計劃來。

    暗夜中,百合站在門外,向著最先發現燕開庭和付明軒兩人的那名女子行了一禮,道:“他已經進去了。”

    女子緩緩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廂房內,燕開庭環顧四周,只見這是一間佈置極為簡單的廂房,跟方才百合的廂房佈置的有幾分相似,一道屏風隔開里外間,四面牆上都掛著畫作。

    正對著大門的那面牆上,掛著的一副足有一人多長的畫作,吸引了燕開庭的主意。畫作之上,畫著一副女子人像,這女子看起來莊嚴肅穆,盤腿端坐,一雙眼睛好似真的一般直勾勾地望著燕開庭,彷彿就要活過來一般。

    燕開庭只覺得這女子的眼中當真有活人的神采,便伸出手來輕輕觸摸了一番。

    頓時,燕開庭只覺得手指尖傳來一陣痛楚,縮手時,便看到指尖已經滲出鮮血來,那副畫中的女子突然變換了面容,笑了起來。

    燕開庭心下一凜,趕忙退後幾分。只見那畫作之中的內容緩緩變換著,扭曲著人像直至看不清楚,一股神秘的力量便從畫面之中噴薄而出!

    突然,畫作間突然伸出一隻血淋淋的巨手來,就要將燕開庭一把握住!

    燕開庭迅速往後退了幾分,一拳轟出,與那血淋淋的巨手狠狠撞擊在一起!燕開庭力道之大,拳意磅礴,頓時讓那原本就流淌著鮮血的巨手變得更加血肉模糊起來,皮開肉綻之間,森森白骨已然可見!

    一聲淒厲的叫喊,巨手猛地縮回,畫作之上便顯出一個慘白的女子麵容出來。只見那女子七竅滲血,一雙森寒的眼睛緊緊盯住燕開庭,張開血盆大口怒道:“狂妄之人,竟敢反擊!!還不快拿命來!”

    燕開庭冷哼一聲,道:“你是個什麼怪物!怕是本小爺的命你要不起!”

    說完,燕開庭便又是一拳轟去,這一次,那怪物突然一聲尖唳,硬生生地用聲音抵擋住了燕開庭的拳意。

    隨後,那張巨臉大口張開,張到了一個極其詭異的幅度,擠壓著其餘的五官,彷彿這張臉上完全就是一張大嘴一般。突然,一個小人兒便從那張巨嘴裡爬了出來,走出畫作,站在了燕開庭的面前。

    這是一個好似沒有皮膚一般的小人兒,渾身躺著鮮血,看不清面貌,約有半人高,雙手及其細長,垂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燕開庭頓時只覺的一陣作嘔,那小人兒渾身肌肉分明可見,沒有皮膚的包裹著下,看起來尤其滲人,再加上那雙陰森可怖的眼睛,燕開庭是一點兒都不想去觸碰到這個鬼東西。

    “裝神弄鬼噁心人!”燕開庭狠狠啐了一口,右手深處,泰初錘便出現在手上。“本小爺給你個痛快!”

    說罷,便一拳雷火轟出,而那小人的反應可謂是及其靈敏,一隻細手迅速伸長繞在房梁之上,然後整個人便一飛而出,蹲在了屋子上方,惡狠狠地盯著燕開庭,隨後,兩隻手兀地伸出,直直朝著燕開庭,似要將他擁入懷中。

    看著那雙血淋淋的小手伸來,燕開庭卻也不躲避,手中迅速燃起一團烈焰來,就朝著那雙小手燒了過去,瞬間,一股燒焦的氣味便冒了出來。

    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小人兒吃痛,迅速縮回小手,只見小手已然燒得炭黑,不能再動。那小人兒也是個狠角色,眼看著自己的雙手不能再用,竟張開嘴,露出尖銳的一排小牙,將雙手生生咬斷。

    燕開庭看的一陣頭皮發麻,覺得自己的雙手也痛了起來。不過沒想到,小人兒的斷手之處竟快速又生長起新手來,小人兒活動活動,感受了一下這雙手的靈活程度,便又向燕開庭衝來。

    燕開庭注意到這新生的小手之上指甲竟是好似利刃一般,而衝來的方向,正是直對著自己的心臟。

    “哼!”燕開庭也是不懼,舉起泰初錘便是橫掃一片,一道雷火之環便衝著那雙小手套去。

    小人兒似乎也是怕火,迅速縮回小手便有跳到另一邊,直直盯著燕開庭。燕開庭雖是不懼這小人兒,但是殺死他也是不易,這小人兒活動極為靈敏快捷,燕開庭的雷火根本就觸碰不到他。

    但是不解決這個小人兒,燕開庭又是不放心。他眼珠一轉,邊從芥子袋裡掏出一個小型法器來。

    這種法器類似於一個小型弓箭,也已發射飛鏢一般得利刃出來,且這利刃之上附有劇毒,中者必死。

    與一般弓箭不同,這種法器是含在嘴裡的,發射之人只要嘴上用力,便可將利刃發出。

    燕開庭將法器含在嘴裡,便直直向那小人兒走去,那小人兒眼見時機正好,便伸出雙手來,就欲握住燕開庭的脖頸。燕開庭也站立不同,只是雙手已然就緒。

    就在奪命小手伸到面前的那一剎那,燕開庭雙手伸出,以極快的速度將其握住,并快速繞了幾圈,使之不能脫離。那小人兒也是一驚,不明白燕開庭與它手手相扣,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燕開庭冷笑一聲,口中法器便已然就緒,嗖的一聲,一道飛刃就向小人兒的心口快速飛去!

    小人兒驚詫叫了一聲,就欲避開,沒想到卻是動也不能動,燕開庭已經通過他的雙手,牢牢扣死了他,慌忙之中,它就欲又使出斷手那一招,可是早已沒了時間。

    啊的一聲,飛刃沒入小人兒的心口,燕開庭頓時感到環繞在自己臂膀上的奪命小手力度一鬆,隨後,便隨著小人兒的癱倒而完全脫力。燕開庭重重哼了一聲,一把將胳膊上的小手甩掉,他只感到一陣刺痛。

    原來是方才那小手的指甲已經深深刺進了肉裡,甩掉之時,竟把自己的皮肉也帶下來一塊。

    燕開庭啐了一口,也不在意,轉身又望向那副鬼怪畫作,倒要看看它還能耍出什麼把戲來。

    只見小人兒死後,那畫作上的巨臉一副哀傷,竟是落下幾滴眼淚來。但面對如此一副面容,燕開庭卻是毫無惻隱之心,反而覺得噁心起來。

    那巨臉哭泣幾聲,再次睜開眼時,就只見幾團雷火猛地轟來,自己卻是毫無防備,砰地一聲,雷火接觸到畫作的那一剎那,畫作便燃燒起來,巨臉便在驚愕的神情之中化為灰燼。

    沒想到畫作燒為灰燼之後,竟現出一顆璀璨耀眼的珠子來,燕開庭從從灰燼當中將珠子撿起,仔細一看,其中光芒流轉之間,竟漂浮著一個“靈”字,燕開庭心下疑惑,難不成這便是那百合口中所說的施展神魂契約的法器?

    那這個法器又是怎麼施展的呢?燕開庭左看右看,搓了搓上面的灰燼,沒想到那珠子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來,然後便在燕開庭面現投影現出一本書籍出來。

    隨即,那書本在燕開庭面前緩緩一頁一頁地翻開,只見上面也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燕開庭細看一番,只見百合的名字也在其上。

    “哼!這倒是說了實話!”燕開庭繼續看著,只見只有前面幾頁寫著人名,而在後面全都是空白。

    燕開庭一把將那珠子握住,便收到了芥子袋中,心想以後沒準兒還會起到點作用。

    燕開庭走出房門,發現東方既白,便順著廊道又走到了院子裡,準備尋找付明軒的身影。迅速穿行在廊道裡,燕開庭卻是驀地一停。

    “客人,拿到了神魂之契了嗎?”

    眼前,百合站在燕開庭面前,依舊是柔情似水,輕聲問道。

    燕開庭卻是冷哼一聲,道:“怎麼,沒想到我還能出來是吧!”

    百合搖了搖頭,淺笑道:“百合既是帶客人進去,就必定是直到客人可以出來的。”

    燕開庭一愣,還未明白百合的意思,他原以為百合讓他進去是為了將他送到那張巨臉面前,讓自己送死而已,但是卻未想到百合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就在此時,百合突然變得透明起來,先是從腳,慢慢往上延伸,燕開庭心下一頓,便伸出手來想要將她抓住,突然燕開庭像是被人從後方打了一悶棍似的,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燕開庭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倒翻的酒瓶,然後一陣嘈雜之聲就湧入耳中。

    “你醒了?”付明軒的聲音響在耳邊,燕開庭驀地抬頭。

    只見自己仍舊坐在院子當中,趴在桌子上,周圍賓客依舊是言笑晏晏,身邊的粉衫女子也倒在桌邊。付明軒正端著一杯清茶,看向自己。

    “酒量怎麼這麼差,幾杯就給倒下了!”付明軒嗔怪道。

    燕開庭滿眼疑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就如剛到這宅子一般似的,坐在院子當中與付明軒吃菜喝酒。

    “我醉了??百合呢?”

    “什麼百合?”付明軒皺眉道,“你方才與這姑娘喝了幾杯酒就倒下了,也不過半柱香時間而已,你便醒了。 ”

    燕開庭驀地站起身來,只見那伸出來的長形舞台上也是空空如也,並沒有人跳舞,他摸了摸腦袋,後腦勺也沒有那一記悶棍打上去的疼痛感,難不成方才的一切,全然都是夢境麼?!”

    燕開庭伸出手來,將自己的衣袖撩了起來,只見自己的胳膊完好如初,上面沒有一絲傷痕,燕開庭這才長嘆一口氣,心想大概真的便是夢境吧!

    “做夢了?”付明軒笑道,“你小時便也愛做夢,睡覺之後都愛說夢話。但是在這祕境當中,還是得多加註意才是。”

    燕開庭點了點頭,坐下神來繼續吃菜喝酒,片刻之後,付明軒便道:“我看這也不過是個普通幻境,我們還是早些上路,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說著,燕開庭朝身邊眾人一指,道:“你看,這些人反復重复著動作,也不過都是虛影罷了。”

    燕開庭點了點頭,內心總覺得空蕩蕩的,不過付明軒說的也對,普通幻境也沒什麼好探索的,還是先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兩人起身,朝門外走去,驀地燕開庭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站定在門口,燕開庭就在芥子袋裡一頓翻找。

    突然之間,他神色一凜,伸出手來!

    一顆耀眼的珠子光芒流轉,其間漂浮著一個“靈”字,就躺在燕開庭的手心之中!!

    此時,燕開庭心下便開始慌了!

    究竟哪一邊是夢境,哪一邊是現實?!!

    就在此時,付明軒轉過身來,皺眉問道:“怎麼了?!”一邊問,付明軒就一邊朝自己走了過來,接著,詭異的一幕便出現在付明軒身上,只見他的面容不斷變化,扭曲在一起,然後便幻化成那畫作上的巨臉模樣!

    啊!!!

    燕開庭一聲驚呼,突然之間一陣天旋地轉,燕開庭找不到可以跑的方向,彷彿怎麼奔跑,自己都是在原地不動!

    然後來自付明軒的那雙血淋淋的手,就直直握住了自己的脖頸!

    燕開庭拼命掙扎,不斷扭動著身軀,直到兩眼一黑,完全暈了過去。

    紅色,血一般的紅色,燕開庭只覺得自己沉浸在一片血海之中,無論自己怎麼向上游動,卻還是在向下沉著,他拼命劃動雙手雙腳,但只感到自己的身上一沉,低頭看去,自己的身上纏滿了鐵鍊,而自己,正在被一股不知名的巨大力量向下拉去。

    就在這時,燕開庭透過重重血色,只發現下面一張巨口向自己張開,就要將自己一口吞噬!

    啊!!

    又是一聲驚呼!燕開庭徹底醒來。

    他摀住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發現自己額頭上斗大的汗珠正在往下冒著,而自己,正躺在付明軒的懷中,而付明軒,正手持一劍光寒十九州,望著前方,眼神凜厲,充滿著殺意。

    而在前方,那好似是掌櫃的女子正對著付明軒淡淡笑著。

    燕開庭忽的就想起方才的夢,便一聲驚叫,推開了付明軒。

    “庭哥兒!!”付明軒一把將他扯回,吼道:“你方才被夢魘迷住了,醒過來沒!!”

    說著,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燕開庭的腦袋上。

    熟悉的感覺!!!

    看來自己是真的醒過來了!燕開庭一把抱住付明軒,左捏捏右捏捏,還嗔怒道:“你個死鬼,在夢裡也不放過我,嗚嗚嗚嗚!”

    付明軒滿臉黑線,一把推開燕開庭,指著前方的女子罵道:“正經點!!這女子甚是纏人,不解決掉她我們今日還脫不了身!”

    燕開庭不情不願地與付明軒分開,站定身子,手中便現出泰初錘。

    那女子約莫三十歲左右,言笑間風情萬種,望著二人眼神暗含秋水,除了手上拿著的一支雕花玉簫暗含殺機之外,根本看不出她想致二人於死地。

    “客人可是拿了我的神魂之契?”

    望著燕開庭,她緩緩說道,依舊是微笑著。

    “哼!自然在小爺這裡,你若是有是有本事,儘管來找小爺拿!”燕開庭道,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芥子袋。

    那女子輕笑一聲,道:“若是如此,就不怪我不客氣了,你便和你那心愛的百合一起走吧.....”

    燕開庭一愣,道:“你把百合怎麼樣了?!”

    女子笑而不答,便拿起那隻玉簫,放在了嘴邊。

    “小心!”付明軒在一旁喊道,“這玉簫甚是可怖!就連我剛剛也陷入到夢魘之中,記得一定要封閉聽識!”

    燕開庭點了點頭,便將自己的聽識封閉起來,高舉泰初錘,便是一團雷火轟了出去!

    女子身輕如燕,身影一閃,堪堪避過了雷火,看向燕開庭,她眼中便露出玩味的神色來:“真是有趣,難怪魂靈吃不了你,還被你給收了!只是,今日你二人卻都要死在我的手裡,真是可惜可惜。”

    “少廢話!”燕開庭才不跟那女子廢話,與付明軒將她包抄起來,劍光雷火直直向她攻去!

    女子冷哼一聲,一柄長劍便出現在手中。

    “那我就讓客人來見一見我的本事。”說完,女子身形一閃,便出現在燕開庭的面前,兩人相距不過咫尺而已。

    如此速度,燕開庭大吃一驚,如今也是避無可避,一劍斬來,燕開庭舉起泰初錘準備硬接一擊。

    就只聽見鏘的一聲,燕開庭居然沒有感受到攻擊的力量,睜開眼一看,就只見一劍光寒十九州擋在自己的面前,與那女子兩相抗衡。

    那女子微微皺眉,沒想到來自付明軒的劍意竟是如此磅礴,手中長劍,竟是再也無法前進幾分。

    眼見兩劍相交,抗衡在一起,燕開庭也不閒著,抓住機會便是一圈轟了出去,狠狠打在了女子的腹中。

    “啊!”

    女子吃痛,驚叫一聲,連連推後幾步,隨即面露狠色,道:“好你兩個小子,竟如此狂妄,今日便叫你們好看!”

    隨後那女子一陣怪叫,只見她身形不斷膨脹,衣服撐裂,露出粗糙不平,好似野獸一般的皮膚來,原本精緻的臉龐也開始變化,頭上生出兩隻犄角,嘴裡兀地多出一口森白獠牙,頭型不斷變化地如牛一般,隨著一聲怒吼,一個足有兩人多高的牛頭怪物就站在二人面前。

    竟是一隻妖靈!

    二人心下一凜,妖靈詭計多端,又妖力強勁,可謂是最難對付!

    沒想到這才來到祕境沒多久,就遇到了這樣難對付的敵手!不過,燕開庭既然拿了那神魂之契,就沒打算還回去!

    兩人相視一眼,又左右分開來,將這妖靈包圍在內。燕開庭尤其註意,神魂之契在他身上,那妖靈的目標定是要對準了自己。

    那妖靈變身完畢,通紅的眼睛掃視二人一番,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燕開庭渾身一凜,就像是被一盆冰水潑灑在身上一般,渾身發涼。

    但隨即,那妖靈的目光瞬間一轉,落在了面色沈毅的付明軒身上。他的目光落在了付明軒手上的一劍光寒十九州,出乎意料的,似是一道旋風一半,那妖靈就衝到了付明軒的面前。

    此刻,妖靈手中的長劍也幻化成一柄大刀,猶如彎月一般,直直向付明軒砍去!

    付明軒又豈是那麼容易讓他得手的?凌厲劍意瞬息而出,鏘鏘地與那彎月大刀撞在一起,略微減弱了大刀的衝勢,隨後一劍光寒十九州便硬生生地與那大刀砍在一起。

    後方,燕開庭趁機而入,一團雷火便飛速朝妖靈背後轟去!

    那妖靈也是吃一塹長一智,猛地回頭,藉著付明軒的一擊之力便飛向一邊,避過雷火,然後大刀順勢一拍,將那雷火朝付明軒拍去!

    付明軒也是動作極快,迅速閃離到一邊,堪堪避過了那雷火。

    隨後,兩人採取了一陣猛攻策略,接連不斷的劍光和團團雷火將妖靈包圍在內,妖靈不斷用大刀抵擋閃避,一陣之後也是氣喘吁籲。

    只不過,這種猛攻二人也不能持續多久,還未到半柱香,燕開庭便覺得自己有些體力不支。付明軒雖有餘力,但也不能將自己死耗在這妖靈身上。

    付明軒心念一轉,便從腰間芥子袋裡拿出一張符咒來,大喝一聲“去!”那符咒便猛地飛出,貼在了妖靈的身上。

    “定!”付明軒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個繁複圖案,狠狠拍出,印在了那妖靈的身上。付明軒動作極快,那妖靈根本閃避不得。

    頓時,妖靈動作一滯,便感到仿似全身的穴位都被銀針刺入了一半,動彈不得,就算他怎麼努力掙扎,還是原地不動。

    付明軒和燕開庭抓住機會,雷火和劍光瞬息而至,悉數落在那妖靈的身上,只聽得那妖靈連連哀嚎,便到地抽搐起來。

    付明軒走上前去,長劍一落,便徹底結束了這妖靈的性命。

    頓時,周圍房屋建築隨著妖靈的逝去化為一陣飛灰,消失不見,二人又重新站在了叢林之間。

    付明軒微微嘆息一聲。

    “怎麼了?”燕開庭走到他身邊,問道:“沒事,只是剛入祕境,便用掉一張保命符,實在可惜。”

    燕開庭拍了拍他的肩,道:“沒事兒,咱們不也弄了件寶貝來嗎?”說完,燕開庭便從芥子袋裡掏出那顆珠子來。

    “原來神魂之契是這般模樣?”付明軒接過手來,仔細端詳了一番。

    “哦?你以前也知道?”燕開庭道。

    付明軒笑了笑,輕輕撫摸珠子,在二人面前,邊展開一副書卷來,“當然知道,這可是上等的寶物。你看,你若是想要控制睡,便取那人的精血滴在珠子上,然後在這書卷之上寫下他的名號就是了。”

    說完,便將這顆珠子還給了燕開庭,道:“這是你在祕境裡取得的第一件寶貝,你要收好。”

    燕開庭傻笑幾聲,心想自己還真是有好運氣,便將珠子又放回到芥子袋中。兩人隨後超前走著,血紅色的天空之下,不分晝夜。

    也不知走了多久,二人便來到一處河邊。

    燕開庭走到河邊蹲下身來,將衣袖緩緩撩開,只見雙臂之上分佈著五個指印的傷口,正有潰爛之勢,正緩緩往下淌著血。

    燕開庭捧起一汪清水,往傷口上澆著,清洗著血跡。水淋上的剎那,燕開庭痛的嘶了一聲。

    “嚴重嗎?”付明軒走了過來,看著他的臂膀。

    燕開庭笑著搖了搖頭,道:“無妨,小意思。”

    付明軒低下身來,遞給他一個小藥瓶,道:“還是要多加註意。”

    燕開庭接過藥瓶,往胳膊上到了一些白粉出來,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站起身來,燕開庭道:“我總覺得,我在幻境之中遇見的那女子似乎也是被控制的。”

    付明軒道:“當然。”

    “那,為何當時我卻……”燕開庭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應該帶她出來的。”

    “可是她也是一隻妖靈吶。”付明軒道,“你的善心,若是用在了祕境之中,你以後還會吃更多虧。”

    燕開庭悻悻地點了點頭,兩人便無言地繼續向前走著。

    只是燕開庭想到那繾綣的一夜,還有那與謝無想竟是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燕開庭心想,反正那神魂之契也在自己的手裡,不管那那百合是否還活著,至少給她一個自由身吧。

    兩人沿河向前走著,突然河邊森林中發出一陣簌簌生,兩人警覺地靠在一起,緊盯著森林中那竄來竄去的高大身影。

    “人類,是我!”

    燕開庭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竟然是他剛進來祕境時遇見的那個綠色巨人。

    緩緩地,那道巨大身影從林中現出,站在了兩人面前,胸口之上還有一片焦黑。燕開庭和付明軒相視一眼,燕開庭便問道:“怎麼,你有什麼事兒嗎?”

    兩人保持著隨時戰鬥的姿勢,而那綠色巨人卻是毫無攻擊的意思,面色有些凝重的望著二人。

    儘管臉長得猶如猿猴一般,但兩人還是可以看出那綠色巨人臉上憂傷而又凝重的表情。

    “雖然他走了之後我們便再未見過人類,但是……我還是想拜託你下你們,若是你們以後見到他,請他來我們石堡中看看我們,我們一直……很想他……”

    燕開庭和付明軒臉現疑惑,面面相覷。

    他,他是誰?!

    綠色巨人張了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一陣喑啞聲音,打著手勢不斷比劃著,滿臉的著急。

    看他那副模樣,兩人便明白他應該是被人下了咒,無法說出那人的名字來。

    “你沒辦法說出來那人的名字,是嗎?”燕開庭問道。

    比劃了一陣子,那人也終於放棄,臉現無奈與遺憾,點了點頭。

    “他走的時候,叫我們忘了他,於是我們便真的再也不記得他的名字了。”綠色巨人嘆息一聲。

    燕開庭和付明軒相視一眼,付明軒便道:“那你可還記得那人的模樣?”

    綠色巨人聽到此言,眼里頓時泛出光彩來,拼命點頭,道:“記得的,定是記得的....一見到你們,我就想起來他,你們真的很像!”

    燕開庭和付明軒也是無語,都是人類,長得能不像嗎?

    “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你們可以隨我到石堡裡去看一看,那裡有很多他的痕跡。”綠色巨人神情誠懇,看不出來有什麼害人之心。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兩人還是小小商量一番,便決定還是先跟隨綠色巨人前去查看一番。見到兩人同意,綠色巨人眼中露出欣喜神態,不住地感謝。

    一邊走,三人便交流著一些問題。

    原來,綠色巨人本是此處的一種土著居民,本來沒有語言,交流起來全靠手勢和比劃,之後,從外面來了一個人類,在此地教會了他們人類的語言。

    “我在族中屬於戰士,你們可以叫我烏烏。”綠色巨人轉過頭來對二人說道:“我族壽命悠長,我還屬於未成年。”

    “啥?!未成年?”燕開庭看向這名叫烏烏的戰士,皮膚粗糙呈現出一種暗淡的綠色,渾身長毛沾滿了灰塵,面容猶如猿猴一般溝壑縱橫,要不是他自己說未成年,燕開庭以為再過幾年,這人就要進土裡了。

    烏烏傻笑幾聲,看起來還真有一種少年的憨態。

    付明軒則是關注在另一個問題,“那人是何時進來的?”

    烏烏思索片刻,道:“在我還是一個幼童時,那時我常常跟在他身邊....具體時間,我也不記得了。”

    付明軒點點頭,這血色天空之下,根本沒有晝夜可言,那麼時間衡量的尺度也不可用年月日來表現。他思索片刻,又問道:“那人是怎麼又到你們族人當中去的呢?”

    一邊清理林中的雜草往前走著,烏烏的思緒飄回了遠方,只聽得他道:“他來到我們族中時,渾身是傷....我們大祭司給他連續灌了三天的草藥,才把他給救回來。”

    烏烏轉身又望向二人,嘆息一聲,道:“只是你們,真的很像。”

    血紅的天空之下,森林泛著詭異的紅色,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著血紅色的天空,沒有云彩,沒有日月,林間穿行的風,都彷彿帶著一种血腥的味道。三人一前兩後地穿行在林中,也不知走了多久,三人便來到了一處山巒的山頂之上。

    站在山頂往下望去,谷地之中,竟掩映著一處規模稍顯宏大的建築群,這些建築全都是又石頭鑄成,造型都是圓頂風格方牆,並沒有什麼美感,甚至略顯粗糙,二人心想,這便該是烏烏所說的石堡了。

    烏烏站在山頂上,哇哇一陣大叫,顯得非常興奮,然後就對著燕開庭和付明軒道:“這就是我們的石堡了!”

    隨後,從石堡中也傳來一陣哇哇大叫的聲音,似是在回應烏烏一般。烏烏大笑幾聲,說了幾句燕開庭他們聽不懂的土著語,便招呼著二人向石堡奔去。

    奔去的途中,付明軒向著燕開庭使眼色,意思就是要多加提防,不能完全相信這個烏烏。燕開庭也點了點頭,表示心下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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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7
章一二一土著石堡





    還未走進石堡,就只見圍牆大門奔出幾個和烏烏有些相似的土著來。這些土著長相和烏烏差不多,都是綠色皮膚,渾身長毛,幾人聚在一起,便是一陣哇哇亂叫,應是在用土著語言交流。接著,那三人便順著烏烏手指的方向向燕開庭和付明軒往來。

    “兩個人類?”

    其中一個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二人,隨即那張烏黑的嘴唇綻放開來,衝二人咧嘴笑著,露出一大排駭人的尖牙。

    燕開庭兩人看見那尖牙,便往後一退。

    烏烏趕忙走了過來,扯開了那滿嘴尖牙的土著,道:“這都是我族裡的兄弟們!不用擔心,他們也是認得他的,不會傷害人類。”

    被拉開的那名尖牙土著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眼神巴巴地望向燕開庭和付明軒,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燕開庭拉住了烏烏,問道:“你們是個什麼族?還有,你們族中的人,可曾都見過那位前輩的?”

    烏烏抓了抓腦袋,似是很費解一般,道:“我們族也沒有名字,那人來之前,我們甚至都不知道我們是一個'族'。不過,除了一些新生兒,我們族都是見過那人的。”

    燕開庭點了點頭,看來這些土著所謂的和人類比較相通的東西,比如語言等,都是那人帶來的。

    這一點,燕開庭進入了石堡群中則是更為感到明顯。

    在心裡,燕開庭暫且稱他們為岱族。一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顏色猶若山巒一般墨綠,二則是因為他們本身也是生活在山巒森林之中。

    這些岱族人的石堡修葺得極為簡單,十分原始樸素,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了一起,但是石堡中的陳設,桌椅擺放,甚至還有喝水的茶壺吃飯的碗筷,都充滿了人類特色。

    看著這些,燕開庭便覺得這些岱族人除了與人類的長相不甚相似,另外體型巨大之外,竟與人類也沒什麼不同。

    這些石堡四周圍著一些圍牆,以抵抗外部的侵襲,入口處站著幾個比烏烏還要高大,手持長矛的戰士看守著,裡面的人們便勞作的勞作,休憩的休憩,宛若一個人類的小村莊一般。

    二人一走進石堡群中,頓時引起了一陣騷亂。

    只見周圍湧上了一大群岱族人,站在燕開庭和付明軒面前,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有些年紀稍長的還衝著他們一陣叫喊,嘴裡不斷念叨著,卻又說不出來,一個勁兒的比劃,衝著他們打手勢。

    “人類!人類!”

    所有岱族人都歡呼著,彷彿是迎來了神祇一般,但是,在某些岱族人的眼裡,二人又發現了一縷失望甚至是的神情。大概是等了這麼久等到的人,卻不是他們想見的人吧。

    但是,顯而易見的,能夠等待到他的同類,也是一件開心事情!

    燕開庭和付明軒見這些岱族人沒有惡意,心也稍稍放鬆了下來,燕開庭迅速和他們打成一派,說自己二人是如何如何掉在了烏烏身上,又打了一架,還落在幻境之中,聽得那些岱族人是一愣一愣的。

    他們只覺得眼前這個小人兒如此好玩,一些和燕開庭一般高卻還是幼童的岱族人甚至都已經拉著燕開庭的手準備和他一起玩耍。燕開庭也是滿臉黑線,因為他發現,所有年紀更大的一些岱族人的注意力其實都落在了付明軒身上。或者說得更準確一些,是落在他腰間的那柄劍上。

    付明軒一開始也對這群友好的岱族人露出微微笑容,但是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漸漸地都落在自己腰間的劍上,神色便漸漸警惕了起來。

    看這些岱族人要么就是沒有武器,帶了武器的也都是長矛短矛之類的東西,難不成,他們對劍感興趣?

    一邊想著,付明軒的手便落在了一劍光寒十九州身上。

    就在這時,一名佝僂著身軀,毛髮灰白一看就是遲暮之人的岱族老者伸出手來,向付明軒做了一個放鬆的手勢,便沙啞著嗓子道:“他也是用劍的,聽他說,人類當中有一部分人稱之為'劍修',我看,你也是吧?”

    付明軒點了點頭,神色稍緩。

    老者笑了笑,露出快要掉光了的牙齒,道:“怪不得,你從頭到腳都與他又幾分相似呢!真叫人懷念啊......”

    說著,那岱族老者出這一根木拐杖便轉身蹣跚向後走去,看著那蒼老的背影,付明軒竟似乎感受到了那老者的悲傷。

    這時,烏烏便在一旁說道:“這就是大祭司,是他把他救回來的。他們之間有很深厚的情誼,大祭司一直想著能夠在死去之後見一見他的老朋友。 ”

    付明軒和燕開庭都是一嘆,那位將岱族人都封口了的前輩,又身在何方?會不會也會想念這位岱族老者呢?

    兩人隨後隨著烏烏朝他的石堡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岱族人跟著他們,沖他們擠眉弄眼,呵呵笑著,兩個人行走在一群巨人中間,竟也感受不到什麼壓迫感,反而來自岱族人的友好情緒,深深傳達到了他們的心裡。

    烏烏的石堡在石堡群靠邊側的一處空曠之地上,走位長滿了繁盛的花草,尤其是那一簇簇紫色的小花,甚是可愛。烏烏一邊走一邊說,自己本是孤兒,自小便被收養在大祭司那裡,是以在他的童年時期,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與那人在一起。

    一說起那人,烏烏的思緒便飄向了那久遠的時光,那人叫他說人類的語言,教他怎樣使用碗筷吃飯,還教會一些岱族女性怎樣烹飪,在此之前,他們從來都是吃生食的。

    他的烙印,深深刻在了每個人的心裡。但是他就這樣走了,直到現在,卻是毫無消息。

    聽到烏烏這麼講,兩人也有幾分明白那人對這個族群的重要性了。

    一個人獨自生活在另一種群之中,作為一個異類,與所有當地居民打成一片,建立起深厚感情,還以一己之力提高了整個族群的開化程度,讓兩人也是心生佩服。

    再聯想到進入祕境前那種種阻礙,應該也是這位前輩所設立的。目的也不言而喻,他並不想後來人來打擾這岱族人的生活。

    一路走來,付明軒四處觀看,時而眉頭微皺,時而又放鬆下來。燕開庭則是一直興致高昂,尋思著在此地能不能淘上個什麼寶貝。

    其實一路走來,他也發現這看似簡單純樸的環境之中其實大有不凡,在一些地方,時而濃郁時而清單的靈力,分明是來自人類的。準確一點,那是殘餘的一縷縷劍意。

    在整個岱族族群之中,無一人使用劍這樣的武器,那麼那些劍意,是來自哪裡的呢?如果說是來自那位前輩,那麼經過瞭如此久遠的時間,是怎樣保存下來的呢?

    兩人先跟著烏烏走過那片花草地,然後便到達了他那對他來說略顯狹小的石堡。

    對於烏烏來說狹小,對於付明軒和燕開庭卻是足夠寬敞。兩人走了進去,看著那與自己不合比例的桌椅床鋪,還有茶杯碗筷,都在疑惑當初那位前輩是怎麼在這裡生存下去的。

    烏烏的石堡陳設簡單,不過就是一張床鋪,一副桌椅而已。四周牆壁之上掛滿了各種獸皮獸骨,顯然都是烏烏在外打獵回來的,烏烏的頸間,都還掛著一串由獸牙製成的項鍊。

    燕開庭在那牆上還發現了什麼,走上前去,撥開一張獸皮,一柄套著獸皮皮套的短刃便出現在眼前。

    燕開庭伸出手來,就欲觸碰,突然之間烏烏大叫幾聲,想要阻止,可是燕開庭的手還是碰到了那柄短刃。

    啊的一聲,燕開庭一聲尖叫,迅速縮回手來,就只見自己手指上一片焦黑,鑽心的疼痛讓燕開庭握著自己的右手一陣猛吹。

    “好痛!”燕開庭重新望向那獸皮短刃,只見其上光芒一陣扭轉,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一旁的付明軒神色一凜,望著那短刃,眉頭便皺了起來。

    烏烏走了過來將那短刃取下,一陣撫摸,道:“這是他臨走前贈予我的,除了我誰也不能觸碰。”

    燕開庭心想這柄短刃之上定是加持了某種法陣,付明軒則覺得那短刃上的氣息竟有那麼一絲熟悉,但是又說不上來。

    其實,這一路上的那些劍意,也是讓付明軒感到熟悉,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轉瞬即逝,付明軒也難以抓住,甚至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燕開庭好不容易緩過來,又湊上去看那柄短刃,對於烏烏是短刃大小,對於燕開庭卻是要比一把大刀還要大些,烏烏將外面的皮套取下,鋥亮的刀面便出現在燕開庭面前。

    這柄短刃也沒什麼不同,只是比正常人類使用的短刃要大了許多,然後加持了一個除了烏烏之外別人都不能觸碰的法陣,燕開庭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付明軒也上前瞄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有了新發現!

    短刃的刀身雖都是一種模樣,但在刀柄上的細節上卻是各有不同。付明軒看見這柄短刃的紋路以及這刀柄的風格,分明就與小有門有七八分相似!

    難道那位前輩,是出自小有門?!!

    付明軒迅速在心裡回憶一遍,在尚元憫所給的資料當中,未曾提及有任何門內中人進入過此祕境,甚至都沒有提到有人進來過。所有的資料,都是尚元憫親自來霧口走了一遭,運用自己的感知而推測出來的。

    那麼,若是有門內之人進來過,為何尚元憫卻什麼都沒有感知出來?按照尚元憫的神識境界,放眼修道界也是屬於一等一的,難道是比尚元憫更厲害的前輩進來過?付明軒仔細在腦海中將那些門內老牌真人尊者都過了一邊,也沒想出個什麼結果來。

    畢竟小有門是如此大派,門內真人的數量也是不少。

    這時,烏烏便將那柄短刃收好,重新掛在了牆上。付明軒決定還是暫時先觀察一番,以免使一些錯誤的觀念在自己的腦海裡先入為主。

    此時,霧口後山上一片濃郁霧氣,洛長蘇帶著崔胤,章若云還有望語三人,走到了燕開庭他們進入到祕境的那塊荒地上。

    洛長蘇看了看手中法器,仔細感知了一下,便道:“看來,他們兩人便是從這裡消失的。”

    章若云四處觀察一番,道:“這裡的霧氣都被隔絕在外,又是一處荒地,肯定暗藏玄機。”

    這時,望語從一邊興奮地跑來,邊跑邊叫道:“師兄,那邊有一個山洞!!有空間之力溢出來!”

    洛長蘇面色一喜,既然有空間之力的話,那麼便是**不離十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

    洛長蘇招呼著興奮的三人朝洞口走去,只見那洞口的石像炸碎開來散落一地,只剩個地樁在那裡,分明就是有人來過。

    洛長蘇露出一抹陰鷙笑容,道:“看來有人在此給我們開路了,哈哈哈!”隨即爆發出一陣長笑。

    “師兄真是英明。”崔胤喜道。

    “哼!借他們之手,開我方之路,看來,前面已是坦途,我們便放心進去吧。“

    說罷,四人便一起踏入到那黑沉沉的洞口內,還未走上幾步,一股強大的吸力便將他們吸入到了看不見盡頭的黑暗之中。

    而在另一邊,沈伯嚴獨身順著山路向上攀爬著,他神識一掃,便能感知到那屬於小有門的特殊氣息,順著這道氣息走,不久之後,他便也出現在了洞口前。

    “哼,動作如此之快,也不等等我。”沈伯嚴輕笑一聲,便走進了那黑暗之中。

    祕境之內,燕開庭和付明軒大約已在烏烏的帶領之下將整個石堡逛了一圈,其中兩人也發現了不少好物。

    各種外界沒有的珍稀草藥先是不說,石堡內還有他們族人從外界搜刮來的各種是見也沒見過的珍希法器,聽他們說,他們經常會在外打獵時落入幻境,逃脫出來後,身上總會帶上那麼一兩件寶貝。但是對於他們這種有些直腸子的族群來講,運用法器還真不是他們的特長。既然燕開庭和付明軒這麼像他們想念的那位,便乾脆就把一些對於他們來說過於復雜而限制的法器送給了燕開庭和付明軒。

    二人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些別人想也想不來的法器,竟然這麼輕易到手。本來是極為貴重的東西,這麼隨意地就送給二人,到讓二人懷疑起這些法器的真實價值來。

    但是毋庸置疑,這些法器的價值肯定是極高的。燕開庭手中的一件雕刻著“落秋”二字的長形法器,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普通鐵棍,居然可以在小範圍內隨意轉換季節,調整節氣,呼風喚雨也不在話下,雖然暫時只知道有這些奇怪功能,但是其中原理,卻是耐人尋味。

    而付明軒收到的一個法器則是更不簡單,名為“還魂器”,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召喚魂靈,使死人也能活過來。只不過,也是得在肉身完好的情況下才行。

    如此種種,兩人收到的法器足有七八件,已經是大大超出了兩人預期。那些岱族人也是心思直爽,反正不會用的看不懂的都塞給兩人。看來那位前輩在他們心目中已經留下了人類都是高等智慧生物的固有印象了。

    收禮物的同時,兩人也不忘觀察感知著四周殘餘的劍意與氣息,那人究竟是誰?若是不弄明白的話,兩人總感覺心上壓了一塊石頭,輕鬆不起來。

    付明軒走到一個巨大石磨前,他感到那石磨上的劍意十分濃郁,便指著這石磨問烏烏:“這也是那人為你們建造的嗎?”

    烏烏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獠牙,點了點頭,道:“他說這可以將穀物磨成細粉,就給我們建造了一個。”

    說著,烏烏便走到石磨旁,用手指沾了一點殘餘的粉末伸到付明軒面前,道:“我們原本生食肉,但是他教會我們吃這種穀物。”

    付明軒問了問,一股沉鬱的香味,但也是說不出是什麼穀物來,或許是一種祕境之中的特產吧。

    說著,付明軒又指了指幾處別的建築,烏烏都告訴他說是那人的建造的。

    看來,這劍意的確是來自於那位前輩,只不過已經過了這麼久遠的時間,這劍意又是如何保存下來的呢?

    想到這裡,付明軒神色一轉,便緩緩抽出一劍光寒十九州來,對著一處空地,輕輕一揮,揮灑出一片劍意來。

    頓時,付明軒和燕開庭都是一愣!

    原本劍意無聲無形,但在這裡,劍意竟然幻化出形狀來,凝結成一團一團潔白的光暈,漂浮在空中不動。

    二人十分驚訝,但烏烏好像是已經看習慣了一般,還走上前去用手去觸摸那實質,竟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烏烏一邊拍手一邊跳,當真就像是個小孩子一般。

    付明軒和燕開庭啞然,相視一眼,燕開庭道:“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地方啊!”

    而在另一邊,洛長蘇和他那三個師弟就沒那麼幸運了。被空間之力吸入之後,竟直直落在了一片樹林上方,除了洛長蘇極力調整自己的方向才摔在地面上,其餘三人全都狼狽地掛在了樹上,望語和章若云竟然還暈了過去。

    洛長蘇剛剛從地上爬起身來,就听見掛在樹上的崔胤的一陣呼嚎!

    只見崔胤衣衫被樹枝掛成碎布條一般,只能堪堪蔽體,一臉驚容,十分狼狽。崔胤作為核心弟子,進入的祕境也不在少數,只是這一個祕境實在是太過奇怪,那血紅色的天空給人一種無形壓迫氣息,快要讓他緊張地窒息過去。

    洛長蘇長劍一揮,便將掛著崔胤的整個樹枝切了下來,又看向其餘方向,找到了已然暈厥過去的章若云和望語,也把他們救了下來。

    章若云和望語臉色慘白,洛長蘇往他們身上摸了摸,便發現由於巨大的衝勢,兩人渾身的骨頭都斷了幾處,洛長蘇不得不把為自己準備的幾粒丹藥給他們一人塞了一顆,兩人才緩緩醒來。

    崔胤也從一旁跑了過來,兩人一人攙扶一人,就準備先走出這片看起來有些陰森詭異的樹林。只是,還未走幾步,洛長蘇猛的一停,望向前方。

    分明被自己砍下的樹枝,此時竟是完全消失!

    望向腳下那鬆軟的土地,洛長蘇心下一驚,叫道:“不好,我們進入到吞噬之林當中了!”

    崔胤也是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心下暗道,完了。

    吞噬之林,祕境之中最為恐怖的存在,修道界人士就算是沒有見過,也是略有耳聞。

    簡單來說,吞噬之林是一片走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的一片森林,雖然看起來和普通森林沒什麼兩樣,但整片森林彷彿就是一個從來都張著巨口等待事物自己送上門來的獵手,無論什麼東西,只要引起了他的注意,都會被吞噬到那土地之中,被分解的一干二淨。

    剛剛那樹枝猛地砸下,已然是將吞噬之林的注意力引到了這一邊。若是不能成功吞噬洛長蘇四人,那麼森林中的樹木,便會成為它最好的幫手。

    就在這時,四人身周的樹木緩緩移動起來,響起一片沙沙聲,叫人寒毛直豎。章若云和望語也在丹藥的輔助下完全醒了過來,便見到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恐怖的獵場之中,而自己,已然是變成了獵物。

    哇的一聲,望語便哭了出來。

    洛長蘇眉頭緊皺,恨恨地罵了一句:“廢物!”

    但是此時看著周邊緩緩移動成一個環形將自己四人圍繞在內的樹木,饒是以洛長甦的心性,也不禁慌了起來。

    “若云,你跟著我向前方突圍,崔胤,你帶好望語跟在我的後面!”說時遲那時快,洛長蘇身形幻化成一陣風,長劍一揮,如瀑般劍光便朝著面前的一堵樹牆揮去,砰地一聲,一排樹木悉數倒下,露出一個空缺來。

    洛長蘇快速地朝著缺口飛去,身後章若云也緊緊跟著,就在他們以為要突破成功時,轟的一聲,又是一道樹牆出現在眼前,洛長蘇急忙止住衝勢,一腳蹬在樹牆之上,反彈了回來。

    見自己的師兄迅速飛回,章若云和崔胤也趕忙調整方向,左右散開來,而望語卻是直直向下墜去。

    洛長蘇一個飛回,一把就將望語提起,吼了他一聲,便又朝著樹牆砍去。

    此時,其餘三人也發動了攻擊,劍光飛散之間,落葉簌簌,不斷有樹枝成片落下,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一牆剛破一牆又起,四人體力已經有不少消耗,才堪堪前進了一小段距離。

    洛長蘇心念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便衝著其餘三人叫道:“用火!”

    其餘三人得令,當即就從腰間芥子袋裡掏出一個發起來,輕念幾聲咒語,熊熊烈焰就從法器中噴湧而出。

    接觸到火焰之時,那樹木頓時就往後縮了一縮,明顯和害怕火焰,看到這反應,四人心裡才重新又有了希望,只是法器噴火時間有限,還得盡快突圍才是。

    一時之間,四人就處於一片火海之間,利用這烈焰,四人生生開闢了一條道路出來,緩緩向外移動著。

    只是四人手中的法器明顯堅持時間不長,還未走出森林,火勢漸漸地便小了起來,眼見著距離森林邊緣還有幾丈遠,但手中的火焰就要熄滅。

    這時,洛長蘇便望向一旁直冒汗的望語,道:“你不是火屬性嗎?能否調動體內之火?!”

    本來望語在小有門時就時不時打造一些法器,但是用體內之火來對抗這吞噬之林,他還真沒想過。雖然他是火屬性,但是體內之火數量極少,並且也不精純。

    “師兄....我...”還未等望語說出話來,只見洛長蘇狠狠啐了一口,便收起手中法器,轉過身來一把抓住望語,一掌便打在了他的背上。

    頓時,望語只感受到自己體內一陣真氣流竄,彷彿在四處尋找什麼東西,然後,就只感覺到那些真氣迅速流向自己的心臟,將自己的心臟重重掰開,然後似是一股烈焰從自己體內爆炸開來,望語只覺得鑽心疼痛,雙手就不自覺地抬了起來,一股火焰便從掌心噴薄而出。

    原來洛長蘇用自己的真氣激發瞭望語的火屬性,生生地將他體內之火包括已經形成的或者還在潛伏階段的都給他激發了出來,利用這火焰,三人又向前進了一大步,直到完全衝破樹牆的包圍,落在一處安全的空地上!

    洛長蘇手脫離的那一剎那,望語整個人便直直癱軟了下去,倒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洛長蘇,“師兄,你.....”

    站定在地的洛長蘇面容陰沉,道:“用你一命,換我們三人之命,也是值了。”

    章若云和崔胤也冷冷地看向望語,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洛長蘇費勁將他弄進來,就是在關鍵時刻當替死鬼的。

    望語只覺得整個人都在發燙,深深望了一眼洛長蘇,眼睛便緩緩閉上,再無生氣。

    站立片刻,洛長蘇向章若云和崔胤招了招手,道:“走吧.....”

    血色天空之下,傳來一陣悠遠的嘆息,仿似是為了悼念這在祕境中第一個逝去的人類。洛長蘇緩緩轉身,只見望語的屍體已經消失無踪。

    而在另一邊,坐在一處幻境中與幻影談笑風生的沈伯嚴,也抬起頭來,望向那蔚藍色的天空漸漸變得血紅,一聲嘆息傳到了他的耳間。

    石堡群中休憩的燕開庭和付明軒也在這聲嘆息之中驀地驚醒,跑出烏烏的石堡外,只見所有的岱族人都在歡欣鼓舞,對著天空一陣叫喊。

    “是他!是他!”

    烏烏站在花草地上,指著天空,興奮地向兩人叫著。

    兩人抬起頭來,卻仍只見到一片血紅,沒有任何變化。

    自從霧口祕境的通道公諸於世之後,越來越多的上師順著前人的腳步來到洞口,進入祕境之中,只是這祕境較之以往太過於凶險,很多大意的修者剛來到祕境就慘死其中,有的死於吞噬之林,也有的死於無名之火等等一些陷阱,較之於這些後來者,燕開庭和付明軒實在要幸運太多。

    也不知在石堡群呆了多少時日,燕開庭和付明軒就準備與岱族人告別,重新啟程,繼續自己的探索歷練,臨走時,所有的岱族人都來到石堡群門口,與二人告別。

    和烏烏呆在一起的這幾日,燕開庭發覺他真的好似一個大男孩一般天真可愛,全然不似最開始那般凶狠,兩人因此結緣,烏烏便隨著付明軒一直喚只有自己一般大的燕開庭“庭哥兒”。

    “庭哥兒,你還會再來嗎?”烏烏望著燕開庭,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

    燕開庭走上前去拍了拍烏烏,道:“一定會的。”

    就在這時,岱族人漸漸分開,老祭司緩緩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佝僂著背,拄著拐杖,徑直走向了付明軒,望著他,眼神之中全是複雜神色。

    付明軒直視老者的雙眼,他感受到了,這老者似是知道了什麼,或者是回憶起了什麼。

    那老者蹲下身來,眼神便又落在了付明軒腰間的長劍上,只見他露出一個非常欣慰的神情,道:“我就知道,你還會再來。”

    只是這句話,並不是對著付明軒說的,所有人都看見了,老者眼神直直盯著長劍,分明是在與那長劍對話,付明軒一愣,他知道真相已經近在咫尺。

    “一劍光寒十九州。”

    一字一字從老者口中吐出,頓時,付明軒腰間長劍一陣顫抖,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付明軒恍然明白,不可思議地望向了老者,又抬頭望向了天空。

    “青華君!”

    仰著頭,付明軒彷彿又聽見了那聲嘆息,一切,都在他面前鋪展開來。

    一劍光寒十九州本是青華君還未邁入君位時的一柄佩劍,邁入君位之後,雖已不再常用,但一直帶在身邊,直到付明軒成為小有門的新生首座,青華君才將此劍賜予他當作佩劍。

    頓時,腦海之中便湧入了有關於青華君的所有事蹟,付明軒細細捋著,突然一件事情讓他一時恍然。

    那時青華君剛邁入真人境,但這位天才人物已經能夠勝過絕大多數真人,在修道界已經是鼎鼎有名,他走到哪裡,哪里便是一場風雲。就算進入祕境當中,年少氣傲的青華君也能將那祕境攪得一塌糊塗,還能順走所有寶貝,但是在一次行到揚州時,青華君就那樣消失在眾人的關注之中,一時之間,所有人突然失去了青華君的消息。

    而這一消失,便是整整五年。

    五年之後,青華君再次出現在揚州時,道行已經邁到了上師境第三重位,在真人境中,已是無人能敵。只是此時,他已經不再是狂傲不可一世的少年,反而變得成熟穩重,渾身上下都流淌著一種成熟而溫潤的光芒,彷若一個飽經滄桑的遊子。

    之後,他回到飛靈峰,一閉關便又是一個五年。

    沒人知道這五年裡青華君去了哪裡,也無人敢問,只是此後,青華君便褪去了身上所有的少年氣。

    想到這裡,付明軒就完全明了,想必青華君那五年,是在這祕境之中度過的吧。

    年少氣傲的青華君以一個真人的境界硬生生闖進了這祕境之中,打破了世界規則的他必然遭到世界的報復,落在祕境時已是瀕死狀態,還好被這些岱族人救了回去,好生照顧著直到完全康復。

    只是這祕境從來無人來過,甚至除了青華君,誰人都不曾發現過。進來不容易,出去則是更難,青華君便決定就岱族人中生活下來,一邊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一邊在這祕境之中開展自己的歷練。

    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月,當青華君將這祕境探索的差不多了,便打算離開。然而,他已經與這岱族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他以為,只要這些人忘記自己的名字,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自然會忘記自己。於是他便給他們施了法,使他們再也記不得自己姓甚名誰。

    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於他的回憶,岱族人已經深深刻在了腦海,無論怎樣也揮之不去。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仍然懷念著他這樣一個老朋友。

    出去之後,青華君為了避免其他的修道者來打擾岱族人的生活,索性就將這祕境給封鎖了起來,還設置了重重障礙,這才又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是沒有想到,才幾十年過去而已,祕境竟然又重新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根據尚元憫所給的資料,在祕境的東南部分,有一處冰原,聽聞甚是珍奇與凶險,但往往越是這種地方,發現與收穫也越大,二人離開石堡群之後,便打算前往那裡探索一番。

    這處祕境彷彿是一處獨立世界,有著自己的運轉方式,一成不變的血色天空之下,燕開庭和付明軒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已經度過了多長時間,沒有日夜的世界,連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衡量。好在,時間上無法確定,但是空間上還是可以知道具體方向,彷彿在這個世界裡存在一種莫名的力量,規整著方位,使人能夠清晰明了地感知到。

    朝著冰原方向走去,穿越一片片森林,終於,兩人來到了一處平原地區。

    這一處平原地區長滿了一種不知名及膝深的綠草,浩浩蕩盪,看不到邊際,與天相接,站在平原邊,燕開庭撓了撓頭,四處望瞭望,道:“我們會不會走錯地方了?這看起來沒有盡頭啊!?”

    付明軒也是皺眉,在他的感知當中,冰原就在此方位,但是資料中從未提起有這樣一處浩大的草原,兩人相視一眼,決定還是先去這片草原上觀察一番。

    “小心,草原不比森林安全。”付明軒提醒燕開庭,在草原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看不見的沼澤,祕境中的沼澤猶如吃人的怪物,別說整個人走進去,就是觸碰到它的邊緣,都有可能被它吞噬。再者,這及膝深的草叢裡一向生長著各種小生靈,有的生靈極具毒性,染上之後就算能夠保全性命,也是要身負重傷。

    以往的祕境,多則兩三種危險環境,少則是沒有。但這一次祕境實在是遍布凶險,就連多次進入過祕境的付明軒也不得不全身心地警戒起來。而燕開庭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雖然知道危險,但是卻不知其程度,反正秉持著一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態,這幾天來也沒遇到過什么生死險境。

    走上草原的那一剎,一陣異樣的感覺頓時通過地面傳達到雙腳上,然後湧入人的身體,就像是一種吸力一般,兩人的腳便緊緊吸在了地面之上,就連抬起腳來,也需要花費一段力氣,每走一步,都是萬分艱難。

    “不好,這恐怕是沼澤之源。”付明軒皺眉道。

    燕開庭沒有聽說過什麼沼澤之源,他只覺得腦海里傳來一陣危險的信號,看來,這片草地還真是不簡單。但是既然已經走上來了,燕開庭就沒打算要退回去。

    付明軒道:“沼澤之源上遍布一種妖氣沼澤,草原會施加一種向下拉扯的力量,以便沼澤能夠更好地吞食獵物。”

    燕開庭點了點頭,道:“可否有什麼辦法走出去?”

    付明軒苦笑道:“還有什麼辦法?只能仔細觀察,小心向前走,盡量避開沼澤,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燕開庭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邊,發現如此繁茂的草叢下,連一點土壤都看不見,別說沼澤了。看來,單純運用肉眼的力量該是不足,還得全身心地調動起神識來。

    一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草原上的獵物,二人心下就是一陣不爽。付明軒在往日也不是沒有遇見過沼澤之源,但是如此大範圍的還是第一次見。如果想要順利地走出去,兩人肯定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7
章一二二冰原尋寶





    抬起腳步,兩人艱難而緩慢地向前走著,付明軒經驗稍許豐富,走在前方,一邊走,一邊拿著一劍光寒十九洲在前方撥開一簇簇草叢,仔細探索著。而燕開庭則是緊隨其後,踩著付明軒的腳步向前走著。

    走著走著,付明軒只覺得視野越來越模糊,他不得不低下身子,雙眼緊緊盯著面前的草叢,不斷撥弄向前走著。燕開庭則是察覺到有所不同,他起頭來,環顧四周,只見現在兩人已經身處一團濃霧之中,而方才,卻是沒有任何霧氣的。

    “明軒....”燕開庭輕聲喚道。“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突然起了霧?”

    不料燕開庭沒有聽到付明軒的任何回答,他猛然望向前方,只見濃霧之中已經只有付明軒的一點小小影子。

    燕開庭心下一慌,便疾步向前,嘴裡直喚付明軒的名字,卻不想付明軒好似完全聽不見,只顧埋頭向前走著。突然,燕開庭只覺得腳下一軟,一股危險的感覺便使燕開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難道....自己踩到沼澤了嗎?

    燕開庭緩緩低頭,果然,只見自己正慢慢往下沉著,他的雙腳直感到一陣徹骨的冰涼,由他的腳,侵襲到整個人的身體。燕開庭嘗試著抬起腳來,卻越陷越深!

    燕開庭心下就慌了,難不成今天自己就栽在這裡了?燕開庭對著付明軒的方向一陣呼喊,重重濃霧之中,早已不見付明軒的身影。

    無數思緒在他的腦海裡迅速閃過,燕開庭努力鎮定下來,他深呼吸幾番,心想一定能有什麼辦法能夠讓自己逃脫出來。整個人都在向下沉著,速度越來越快,不到片刻,燕開庭的雙腿已經完全沒入了沼澤之中,徹骨的冰涼,到讓他更冷靜了下來。

    若是此時拿出泰初錘來,只怕是加重了自身的重量,沉沒速度還會加快,而自己身上的那些法器,也沒有一個能帶自己脫離這濃稠的沼澤,燕開庭左想右想,剛準備掏出一個小法器來試試時,就只感覺一股莫名的力量從腳上傳來,燕開庭整個人就被快速拉扯下去。

    “啊!”

    燕開庭一聲尖叫,他心想自己還沒做好死的準備啊,就手舞足蹈地拼命掙扎,只是自己的雙腳就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了一般,根本掙扎不得,幾乎就是在一瞬間,咕的一聲,燕開庭整個人就消失在了沼澤之下。

    黑暗,一片黑暗,還有那徹骨的寒冷。睜開眼,卻是乾淨到了極處的白。

    “啊!”

    燕開庭猛地坐起,上下摸了摸自己。

    “我還沒死?”大口喘著氣,燕開庭使勁兒捏了捏自己,“居然沒有死?!哈哈哈哈哈!!不過,這又是哪裡?!”

    大笑幾聲過後,燕開庭就一陣哆嗦,環顧四周,只見自己身處在一片潔白之中,晶瑩透亮的地面上隆起著造型各異的洞窟,一陣陣寒氣從地面蒸騰而上。

    “冰原!”

    燕開庭站起身來回想自己明明陷入了沼澤之中,為何又來到了冰原??抬起頭來,不再是血色天空,反而是灰濛蒙的一片。難道,這冰原是在沼澤之下?

    那付明軒又去了哪裡?本來找到冰原燕開庭心下十分激動開心,但一想到自己竟然與付明軒走散了,還是覺得有些擔憂,雖然自己在付明軒身邊大多時間是被照顧著的,但是在關鍵時刻,兩人還是能彼此相幫,畢竟,一個人和兩個人的戰力是完全不同的。

    既然現在已經是一個人了,那麼自己就要打起十足的精神,先行探索一番,等出去之後再去尋找付明軒。心中這樣想著,燕開庭就在開始在冰原上走著。只不過在冰原之上,燕開庭已經完全喪失了方位感,他只能通過凸出於地面的那些洞窟來確定方位。再加上,冰原上除了這些洞窟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燕開庭心想若是有寶貝的話,也應該在洞窟裡面。

    燕開庭朝著離自己最近的洞窟走去,這個洞窟足有三四人多高,燕開庭小心地朝里面張望了一番,只見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來有些什麼別的東西。但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是危險。饒是燕開庭再膽大,也不敢貿然進去。

    心念一轉,燕開庭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手上發力,便一拳打向洞窟。這一拳燕開庭並沒有用多少力氣,只引得洞窟內一陣震動,掉下一些冰棱在洞內砰砰作響,燕開庭躲在一邊稍等片刻,看看那洞內會不會有什麼異樣的反應。

    果然,沉靜片刻之後,燕開庭突然感受到一陣強大的氣息從洞窟內傳來,燕開庭伏低身子,躲在一個小冰丘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緊緊盯住洞口。

    接著,一聲野獸的怒吼從洞內傳來,燕開庭心下一驚,隨即又是一喜。比起人來,野獸這種物種,實在要好對付的多。燕開庭站起身子來,又朝著那洞窟又是一拳,一拳剛出,只聽得轟的一聲,迎著燕開庭的凜凜拳意,一隻長著森寒獠牙的巨虎就出現在燕開庭的面前。

    這隻巨虎白底黑紋,身形巨大,就是雪夢驥那公牛般大小的個頭在它眼裡都只能算是小貓小狗,從洞口裡跳出來時,就連燕開庭也嚇了一大跳,那隻巨虎足有三個燕開庭那麼高,站在他面前,猶如一座小山。巨虎雙眼泛著幽幽藍光,四處一望,凌厲的目光就落在了燕開庭身上!

    燕開庭也是不懼,心想再大也只不過是隻野獸罷了,手上泰初錘乍現,縱身飛去,一團水缸般大小的雷火就朝著巨虎轟去!

    那巨虎雖然身形龐大,但動作也是十分靈活,伸出巨大的虎爪便一把將雷火拍開,只是他未曾想到那雷火殺傷力竟是如此之強,頓時肉掌便是一片漆黑,巨虎吃痛,嗷的一聲就縮回爪子,舔舐著傷口。放下爪子,看向燕開庭的眼神之中就全是忌憚與憎恨,嗷嗚一聲,露出嘴裡的獠牙,就欲將燕開庭一口吃掉。

    燕開庭哪會呆站在地上給它這個機會,又是高高一躍,抓住巨虎頭上的一撮毛,就順勢跳到了巨虎的腦袋上站定。

    “哼!小爺沒時間陪你玩兒!”說完,燕開庭便緊抓著巨虎的虎毛,對著巨虎的腦袋就是一陣猛砸,巨虎吃痛,拼命甩著腦袋,想把燕開庭給甩下來。燕開庭冷笑一聲,一飛上天,一團雷火便又直直對著巨虎轟出。

    嗷嗚一聲,巨虎仰天長嘯,便重重倒在了地面上。隨後,巨虎龐大的身型居然開始漸漸縮小,在燕開庭震驚的眼神中,巨虎縮到了一隻約有普通家貓一般地大小。

    那這樣看起來,竟是跟一隻貓也沒有什麼區別。

    “喵嗚~”巨虎,不,花貓躺在地上幾個翻滾,又站了起來,在燕開庭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下,竟開始蹭著燕開庭喵嗚喵嗚地叫,顯然是要認燕開庭當主人。

    “餵,我說。”燕開庭蹲下身來,拎起那隻小花貓,“你要不要這麼耍賴皮?!”

    “喵嗚~”小花貓盯著燕開庭,圓滾滾的眼睛裡竟然露出期待的溫柔神采。

    “賣萌在我這兒可不起作用。”燕開庭將花貓放在地上,轉身就走,可是還未走幾步,他滿臉無奈地停了下來。

    “貓不都是很高冷的嗎?怎麼還有你這樣的?”

    轉過頭,燕開庭望著已經蹲在自己肩膀上的花貓,“喵嗚~”花貓輕輕叫了一聲,還伸出滿是倒刺的舌頭舔了舔燕開庭的耳朵,似是在說:“我不管我就黏上你了。”

    燕開庭微嘆一聲,伸出手來拍了拍花貓的腦袋,便道:“也好,一人也是無趣,接下來的探索,你便陪我走一走吧!”

    說著,燕開庭朝著一個視野中最大的洞窟走去,只是一邊走燕開庭一邊在心中默念,拜託裡面不要再是一隻大貓了!!不不不,任何動物都不行!

    此時,祕境的另一邊,沈伯嚴剛從幻境裡走出來,手中的寶貝光暈流轉,沈伯嚴輕笑一聲,將手中法器放回到芥子袋中,然後就朝著東南方向走去。

    洛長蘇一行人剛從吞噬之林出來,就遇見了另一些探索者。那些探索者都是上師境,出自一些小門小派,一些還是散修,聚在一起結伴而行,看著洛長蘇三人一副狼狽模樣,心想這幾人身上定是有些寶貝,於是便起了歹心,在一處山谷之中,將三人包圍。

    洛長蘇心下也是無語,即使自己三人的衣服再是破爛,但是手中長劍已經彰顯著小有門弟子身份,難道這些人還看不出來麼?

    崔胤盯著一名貌似是老大的人物,問道:“來者何人?竟敢劫掠我小有門核心弟子?!”

    為首的大漢冷笑一聲,道:“得了吧!進來了祕境什麼弟子都一樣!哼,再是小有門,我倒要看看三對六,你們打出個什麼結果來!”

    說完,六人便朝著洛長蘇三人奔來,果真各個都是上師境,洛長蘇再是倨傲,面對著對方將近一倍的人數,面色也是陰沉如水。一陣纏戰過後,三人都是氣喘吁籲,對方還剩下四個人。

    如此苦鬥下去,就算勝出也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洛長蘇此行的目的是東南方向的冰原,他可不想還未走到那個地方在路上就被人給坑死。

    思緒至此,戰鬥又是一觸即發,洛長蘇也顧不得這麼多,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得把這些麻煩給解決掉。並且,崔胤和章若云也不是一般人物,若是跟著自己來到祕境有個什麼閃失,向門裡也不好交代。又是一陣猛烈的攻擊,眼見自己和自己的兩個師弟已經身上帶傷,洛長蘇不禁開始著急。

    就在此時,一陣悠揚的琴音緩緩飄來,洛長蘇三人聽後只覺得精神一振,而對方死人,卻明顯腳步不穩,行動就滯緩了下來。三人趕忙抓住機會,瞬間就將這四人斬殺,洛長蘇深深喘了口氣,才循聲望去。

    只見那白衣少年猶如神祇一般漂浮在空中,雙手撫琴,低著眉眼,淡淡地望向二人。

    “冶天工坊,韓鳳來!”洛長蘇喃喃道,隨即遙遙向著白衣少年拱手行了一禮。

    遠方上空的韓鳳來一把將琴收起,站起身來立定於空中,面帶微笑地向著洛長蘇微微頷首,隨即身形一閃,便消失在空中。

    望著韓鳳來消失的方向,洛長蘇微微皺眉。他與韓鳳來的關係不能說是一般,甚至是很不好,在此之前自己為多寶閣謀劃吞併燕開庭的天工開物一事,冶天工坊在背後其實已經調查得一清二楚,作為少東家的韓鳳來,不可能不知情。

    “哼!”洛長蘇冷哼一聲,他現在也不想再想這麼多,這一次的祕境實在是太過艱險,想太多擾亂心神,反而讓他無法集中精力。隨後,三人便朝著東南方向奔去。

    此時在冰原中,一人一貓已經站在了那巨大洞窟面前,那洞窟遠看就很大,近看就更是讓人驚訝,巨大的洞口冒著森森寒氣,一股莫名的壓迫感朝著燕開庭襲來,黑乎乎的一片之中,燕開庭看不見任何東西。

    “餵,裡面不會有和你一樣的東西吧?!”燕開庭拍了拍小花貓的腦袋,“喵嗚~”小花貓叫了一聲,蹭著燕開庭的脖頸。

    燕開庭深吸一口氣,便朝里面走去,還未走幾步,眼前便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了。燕開庭從芥子袋裡摸索一番,便拿出那顆夜明珠來。

    夜明珠亮起的剎那,整個洞窟都泛起流光溢彩的光芒,整個洞窟都是由千年寒冰自然形成,在冰面的反射之下,燕開庭彷若置身於一個彩色世界,視野一片通明,“喵嗚~”小花貓叫了一聲,便跳下燕開庭的肩膀,去追逐冰面上流轉的光芒,伸著小爪子,在洞壁上不斷地刨著。

    燕開庭輕喚了一聲,“走了。”那小花貓便一躍跳上燕開庭的肩膀,一人一貓,便朝著洞窟深處走去。

    越走洞窟就是越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洞窟通道便變得也差不多只有兩人多高了,燕開庭伸出夜明珠照亮前方的路,放出自己的神識,無論是在視野還是在感知當中,燕開庭都覺得前方空無一物,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難道白跑一趟了?”燕開庭心想也是,這洞窟雖然看起來大,但也是普通的很,一路走來除了森森寒氣,燕開庭是什麼也沒感受到,一點危險也沒遇到,越是這樣,燕開庭就覺得自己肯定找錯地方了。

    在尚元憫所給的資料中,指明了此處有價值連城的寶貝,雖然說不上是什麼,但是尚元憫一再強調,此次門內交付給二人的最重要的任務,便是將那寶貝取來,帶回小有門。

    燕開庭既然已經來到了冰原,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那寶貝,既然走錯路了,那麼換條路走便是。思緒至此,燕開庭便轉身就走。

    只是剛剛邁出步子,自己的另一隻腳上好似拴上了一塊巨石,怎麼也抬不起來,回頭一看,只見那小花貓咬著自己的褲腿,拼命將自己往裡面扯著。

    燕開庭微微皺眉,難不成這裡面還真的有什麼而自己卻感受不到?不對啊,自己的神識雖然不算頂尖,但感知法器的靈敏程度還是非常之高的。

    “喵嗚!”小花貓突然就飛了起來,咬住燕開庭的衣袖,就將他往裡面脫去。

    “餵!那裡面真的有什麼嗎?你可千萬不要坑我?!”燕開庭也是欲哭無淚,心下還在擔心萬一在蹦出一隻巨獸該怎麼辦?

    小花貓力道之大,竟然還可以跟燕開庭相抗衡幾分,也難怪,它本身就比燕開庭不知要大上多少倍。燕開庭在他的帶領之下竟一路小跑了起來,不知不覺洞窟越來越小,燕開庭還得稍稍低頭才能順利通行。

    “好了好了,慢點慢點。”燕開庭順勢將小花貓往面前一帶,便將其抱在懷中。行到此時,燕開庭雖然還未能感受到有什麼氣息,但是直覺告訴他前方一定存在著什麼,或許就是尚元憫所說的寶物。

    燕開庭頭越來越低,到了最後竟是要彎下腰來,終於,在視野中出現一個半人多大的洞口來。燕開庭長舒一口氣,心下便知自己應該已經是走到頭了。

    出了洞口,出現在燕開庭面前的就是一個地下大廳,這個大廳也不算很大,約莫有燕開庭的蕭庭院一般大小,四周全是光潔的冰壁,倒映著燕開庭手中夜明珠的光芒。唯一引起燕開庭注意的就是大廳中央矗立著一根約有半人多高,中間細兩邊粗的冰柱,柱面之上,放著一個冰盒。

    燕開庭心下一喜,抱著小花貓就猛地親了一口,看來,自己還真是找對地方了!燕開庭喜滋滋地就朝中央冰柱走去,只是小花貓卻停在原地一個勁兒喵嗚喵嗚地叫著,燕開庭雖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想著先拿走寶貝再說。

    盯著那冰盒,燕開庭兩眼就放起光來,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興奮地搓著雙手,燕開庭便走到了冰柱旁邊,伸出手,正要取下那冰盒。

    突然,一股寒意從背後猛的升起,不是那對寒冷空氣的一種反應,而是實實在在對危險的一種本能的恐懼!

    “啊!”燕開庭轉過身來,伸出手中的夜明珠,前方頓時一亮,只是出乎意料,前方什麼都沒有。燕開庭的心臟蹦蹦直跳,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突然,那危險的氣息又在側方升起。

    燕開庭強忍著不知道為什麼,心中莫名其妙難以平靜的緊張情緒,一個縱躍,就跳在了大廳的邊緣,遠離了那根冰柱。幾乎是在落地的那一剎那,那種危險的感覺陡然消失!

    “喵嗚~”小花貓叫喚了一聲,望著燕開庭,好似在搖頭一般。

    整個大廳在夜明珠的照耀之下比白晝還要亮上幾分,根本就不見任何異物的存在,但是方才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是如此分明,根本不像是假的。自己好像就被恐懼所支配了一般,渾身汗毛倒豎,根本無暇去那那冰盒。

    仔細觀察了一番,燕開庭決定再次試上一試,於是又緩緩移動到了冰柱那邊,果然,就在燕開庭將要抬手去觸碰那冰盒時,危險的感覺陡然從背後升起,燕開庭只覺得自己已經被恐懼完全支配,恨不得趕忙逃離此地。

    燕開庭向來自詡膽子大,從小到大除了夏平生誰人也沒怕過,以往就算有過害怕時刻也從來都會被自己的意志戰勝,但是在此處,燕開庭只覺得自己的意志好似一支象蹄之下的螞蟻,被狠狠地碾壓成一灘肉醬,根本不能反抗。堅持了片刻,燕開庭只覺得渾身疲累,那是來自精神磨損上的疲累,於是一個縱躍,又跳到了邊緣之處。

    大喘幾口氣來,燕開庭望向那冰柱之上的冰盒,眼神複雜起來。似乎,自己只要一想要觸碰這冰盒就會被危險感覺所包圍,那麼是否就能推測,這個冰盒本身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東西呢?

    冰盒之內的東西也被冰盒之外的花紋所扭曲,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樣的物甚,只看見其中光芒扭轉,透著藍光,但是具體形狀大小,燕開庭卻是看不明白。

    要不要再試上一試?燕開庭如此想著,就見一旁的花貓“喵嗚”了一聲,就跳上洞窟的入口,向返程走去。

    “餵?!你不是要跟著我嗎?怎麼說走就走!”燕開庭也是無語,走向洞窟朝里面張望著。

    只見那花貓轉過身來,眼神耷拉著望了一眼燕開庭,似是緩緩搖了搖頭,好像在說“你不行啊”,就慢慢往前走去。

    自己被一隻貓給鄙視了?燕開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重地哼了一聲,小孩子心性便出來了。只見他將右手一把伸進洞窟內,輕輕一躍,就抓住了還未走遠的花貓的尾巴,“喵嗚!”燕開庭就這樣有把花貓給扯了出來。

    “哼!你這壞貓,明明是你將我帶到這裡來的,我猜你肯定也很想要那東西吧!那你便代我去拿好了!”

    說著,便在一聲淒厲的貓叫之中,將花貓扔向了那大廳內的圓柱上。

    “喵!!”那花貓四肢張開,渾身毛都豎了起來,眼見自己就要掉在冰河之上,花貓四肢一陣扑騰,砰地一聲,便直直摔在了冰盒上。

    “哈哈哈!”燕開庭看著花貓的狼狽模樣一陣捧腹大笑,但是笑著笑著臉色就嚴肅了起來。只見花貓一動不動,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盒子上,尾巴和四肢都無力地垂下,就像是死了一般。

    燕開庭微微皺眉,他本來只是想給這小東西一個教訓,卻無心奪它性命,燕開庭越想便覺得自己不該,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起花貓準備退回到邊緣,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抱起花貓的那一剎那,花貓圓眼猛地一睜,露出狡黠的光芒,四個爪子已經深深嵌進了冰盒之內,燕開庭竟是連貓帶盒一起抱了出來!

    “這!”燕開庭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這時,整個大廳就開始晃動起來,不斷有冰棱掉下,看來冰盒脫離原位已經影響到了整個大廳,大廳就快要崩塌了!

    燕開庭顧不得這麼多,他才不想被埋在一堆冰渣裡,於是想也不想,連貓帶盒全抱在懷裡,跳進了洞窟之中,就拼命往外邊跑去!

    一邊跑,後方一邊坍塌,燕開庭都快要跑到自己速度的極限,剛剛跑出洞窟,轟轟隆隆的巨大聲響便傳到耳邊,轉眼一看,這巨大的洞窟就這樣坍塌成一片。

    長出一口氣,燕開庭心想,總算是逃過了這一劫。此時,懷中的貓兒抱著冰盒,正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燕開庭,燕開庭伸出一隻手來,道:“給我。”

    “喵嗚!”花貓叫喚一聲,懷中冰盒又抱得更緊了一些。

    燕開庭冷笑一聲,道:“跟你做個交易,把這個東西給我,我就讓你一直跟著我,在某種程度上,咱們便共有這個東西....反正,你又打不過我...”

    花貓眼珠子一轉,雙手就漸漸鬆了下來,燕開庭頓時喜笑顏開,一把將冰盒奪了過來,然後將花貓放在地方,摸了一摸它的腦袋,道:“對,這才乖嘛。”

    說著,燕開庭也坐了下來,緩緩打開了那個冰盒。花貓也跳上了燕開庭的肩膀,一人一貓,就這樣屏息緊緊盯著手中的冰盒。

    緩緩打開,一個鵝卵石一般形狀,水晶一般透明的藍色晶體,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燕開庭左看右看,怎麼感覺都像是一塊發著光的透明石頭,而小花貓卻是跳進了那冰盒之中,對著那石頭就是一頓猛蹭。

    “哎哎哎!”燕開庭一把將花貓提起來,道:“這可是我小有門欽點的寶物!你可別給我弄壞了!”說著,燕開庭將盒子一關,便收入到儲物戒裡。

    站起身來,燕開庭環顧四周,既然拿到了寶物,那麼此時他就只面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該怎麼出去?

    燕開庭一邊走著一邊四處觀察,發現這冰原好似一望無際,就跟沼澤之源一般,似是沒有盡頭,但總歸不可能沒有辦法出去吧?燕開庭越想越是害怕,他才不要孤獨地和一隻貓生活在這冰天雪地裡。

    走著走著,燕開庭肚子一陣咕嚕叫,在這無日午夜的世界裡,燕開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環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要說連棵樹都沒有,燕開庭嘆了一口氣,眼神不自覺地就飄向了肩上的小花貓。

    “喵嗚!”小花貓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一般,噌的一聲就從他肩上飛了下去,弓著背,毛髮直豎。

    “哼!既然這麼害怕我,幹嘛還要一心想要跟著我!”燕開庭沒好氣的道,明明自己將它暴打了一頓,它還死皮賴臉地跟著自己。燕開庭還不是看在剛剛它機智地將冰盒給帶了出來,表現的極為聰明,沒準兒以後還有用武之處的份兒上,才答應把它帶著。

    一人一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頓時,原本平靜的冰原之上刮起一陣大風來,風力裹雜著冰渣子吹得人臉生疼,燕開庭擔心自己一副絕世面容,趕忙鑽進一個半人多高的洞窟裡,抱著貓兒,靜靜地等待狂風過去。

    坐了一會,燕開庭只覺得氣溫越來越低,一陣一陣的寒意想自己襲來,也不知道是這狂風降低了溫度,還是從洞窟裡冒出的寒意,燕開庭抱著貓兒,經哆哆嗦嗦地顫抖起來,一邊往手心哈氣,饒是以燕開庭火屬性有體內之火加持,燕開庭都覺得這徹骨的寒意真是難捱。

    為了找到這寒意的來源,燕開庭將手伸出洞窟外,瞬間掌心就被冰渣子切除了幾條口子來,卻在極低溫的環境下連血都流不出來,看來,果真是外部環境太過於寒冷。這樣想著,燕開庭就抱著貓兒,弓著身子向洞窟裡面走去。

    果然,越走那種寒意就越是減弱幾分,直到完全聽不見外面呼嘯的風聲之後,燕開庭才重新坐下,一片黑暗之中,就只剩小花貓那白色底貓閃耀著銀白顏色,燕開庭掏出夜明珠,頓時洞窟內又明亮了起來。

    看來貓兒方才也是凍壞了,明明十分有活力的它此時在燕開庭懷裡蜷縮一團,進入了香甜的睡夢之中,隨著感受到了暖意,一陣倦意也像燕開庭襲來。雖然他的意識告訴自己千萬不可睡著,但是他的眼皮卻又彷佛被拴上了兩塊巨石一般,不受控制地就睡了過去....

    當沈伯嚴站在那一望無際的沼澤之源前,他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凝重,在他的感知當中,冰原分明就在這個方向,但是如此浩浩蕩蕩的草原之中,哪裡有冰原的影子。

    在沼澤之源上,就連飛行也很困難,一不小心就會栽在那強大的引力之上,自古以來,有不少自視甚高的探索者在沼澤之源上飛行,都沒落得個好下場。

    就在沈伯嚴猶豫著要不要踏上這片死亡草原時,在他身後的林間傳來一聲簌簌響聲,沈伯嚴心念一轉,就化作一道飛影,躲在了一從灌木後面。

    出現在沈伯嚴面前的,竟是匆匆趕來的洛長蘇,崔胤,章若云三人。

    “師兄,這時怎麼回事?明明就在這個方向的?!”

    洛長蘇也是費解,按照自己得來的資料,應是在這個方位沒有錯。只是面對著如此浩蕩的一片草原,洛長蘇也是跟前面幾位一般,摸不著方向。

    沉吟片刻,洛長蘇轉身對他兩位師弟說道:“不管在不在這邊,我們總得去看看才是。你們若是想好了,我們就先到這草原上查看查看,不過注意,草原比森林還要凶險!”

    暗處的沈伯嚴聽了這席話,冷笑一聲,看來他們還未感應到這是一片沼澤之源。

    “哼,有好戲看了。”

    只見洛長蘇帶著崔胤和章若云踏上那草原的一剎那,整個人的臉色都垮了下來,緩緩轉身,望著同樣是一副驚恐面容的兩人說道:“我們,好像是走到了沼澤之源了。”

    其餘兩人怎麼會不知道是沼澤之源,但是既然踏上了,也都是沒有退回來的餘地。既然冰原就在這個方位,那麼便怎樣都不能放棄。

    “師兄!我們走吧,大不了死在這個地方!”崔胤道:“反正拿不到那個寶貝,回去在三長老那裡也是交代不了,還不如放手搏一搏!”

    章若云也是點頭,三長老的手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既然他們得了長老的資料,卻完成不了任務,那麼接下來一段日子裡,想必三人也是不好過。

    洛長蘇則更不是畏難之輩,當即就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就在前面先行探路,你二人緊緊跟著,一旦有人踩錯了步子,另外兩人就要趕快施以援手!”

    兩人齊聲道了聲好,便向前一步一步走去。

    這一切,看在沈伯嚴的眼裡,他只覺得好笑。以他多次進入祕境的經驗,雖然沼澤之源並不是最危險的環境,但也是危險之中的佼佼者了,尤其規模還是如此之大,就更加沒有勝算了。

    沈伯嚴心念一轉,就從芥子袋裡掏出一片好似羽毛一般的東西,沈伯嚴看向走在最後方的章若云,然後對著那枚小小羽毛法器吹了一下,道了聲“去! ”,只見那片羽毛緩緩飄向章若云,然後貼在了章若云的背上。

    而章若云,卻是毫無察覺,眼睛緊緊盯著地面,踩著前人的腳步,向前走著。

    眼見著那片羽毛牢牢地附在了章若云的背上,沈伯嚴重新走回林中,找了一塊僻靜之地,升起結界,便端坐其中打起坐來。

    在上一個幻境當中,饒是以沈伯嚴,也是消耗不少。為了能夠在冰原中順利完成門內的任務,他也得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冰原上的風依舊呼呼作響,不但沒有減弱,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洞窟之內,燕開庭吸了吸鼻子,已經身處於睡夢之中。只是他似乎睡得不那麼舒服,總覺得耳邊嗚嗚作響,甚是叨擾,他換了一個姿勢,卻只覺得這聲音越來越大,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燕開庭頓時就是一陣怪叫。

    “哇!”燕開庭猛地站起,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了洞頂,撞得他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在他眼前的黑暗之中,現出兩隻紫色的巨眼,紫色的幽光攝人心魄,碩大的鱗片反射著夜明珠的炫彩光芒,一張微閉著的嘴裡吐出長長的信子,赫然是一條巨型蟒蛇!

    而在燕開庭和蟒蛇中間,小花貓變身到正常虎豹大小,正好能夠在這半人多高的洞窟里站立起身子,望著那條巨蟒,它弓起背,張著嘴露出獠牙,發出嗚嗚的聲音,將燕開庭擋在身後。

    難不成,剛剛一直是它在保護自己?

    看到燕開庭醒來後,它緩緩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燕開庭,隨即又直面著那條巨蟒,發嗚嗚嗚聲響一副想要進攻的模樣。

    燕開庭緩過神來,輕輕拍了拍它,道了聲:“讓我來!”

    在如此狹小的環境裡,小花貓變成的猛虎可以說是佔據了整個通道,讓燕開庭要製服那條巨蟒都有點無處下手。小花貓轉過身來嗷嗚了一聲,似是明白了燕開庭的想法,身形逐漸就縮小到原先花貓大小,退到了燕開庭身後。

    這時,眼前巨蟒又前進了幾分,這條巨蟒身型巨大,足有臉盆一般粗,吐著長長的信子,一雙紫色眼睛緊緊盯著燕開庭,恨不得一口就將他給吞了下去。

    “哼!來的正是時候!”

    燕開庭向來不懼怕這種凶獸,即使佝僂著身子不好施展,但對付這條看似有些傻傻的大蛇還是綽綽有餘的。燕開庭半跪在地,心念一轉,便一拳轟出,這可不是普通的一拳,攜帶著燕開庭體內之火,拳意之中竟帶著絲絲火焰,就像巨蛇飛去。

    如此高溫一拳,直直轟在巨蛇的腦袋上,頓時巨蛇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就往後縮去。燕開庭哪會失去這個機會,迅速地跟上前去,在芥子袋裡摸出一個銀鉤法器來,大喊一聲“去!”,那銀鉤就直直飛向倉皇躲避的巨蛇,生生嵌進了它的肉裡!

    燕開庭見銀鉤已然拉緊,便手上發力,想要將這巨蛇給扯回來,卻不想冰面沒有借力之處,自己卻被那巨蟒給拖進了洞窟深處!

    洞窟深處竟然空間變得大了起來,足有一人多高的空間已然容許燕開庭站起身來,燕開庭迅速站定,右腳猛地在冰面上一踏,踏出一個小坑來,這一下,燕開庭有了借力之處,便扯著銀鉤與那條巨蟒角力起來!

    饒是以燕開庭天生神力,將那條巨蟒給扯回來也費了不小的勁兒,待到時機正好時,燕開庭一手扯著銀鉤,一手手中現出泰初錘,便對著那無法逃避的巨蛇一錘轟去!頓時一團雷火繚繞著蛇身一陣劈啪作響,不到一會兒,燕開庭手中的銀鉤便鬆了下來,看來那條巨蛇已經沒了生氣。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8
章一二三就此了結





    “喵嗚~”一直跟在後面的小花貓一聲歡呼,便朝著巨蟒的屍體跑去!

    燕開庭捂著餓急了的肚子趕忙走上前,檢視這條巨蛇,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肌肉線條分明,吃起來一定很美味!哈哈!”

    於是一人一貓,便坐在這巨蛇邊開心地享用起來,燕開庭割下一塊蛇肉,烤熟了再吃,而花貓卻是野獸習性,喜愛生食,不到片刻,這條巨蟒竟是被二人吃的七七八八,燕開庭已經吃到撐,而花貓卻還在啃食著,直到巨蛇變成一副骨架。

    燕開庭戳了戳花貓的肚子,道:“你個小傢伙,也太能吃了吧,也不怕把肚子撐爆!”

    “喵嗚!”花貓叫了一聲,好似在說自己本來就不小,然後蹭了蹭燕開庭,鑽進了他的懷裡。

    “真拿你沒辦法。”燕開庭怎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養起貓來,但一想到剛剛小花貓在他熟睡時保護了他,他便摸著花貓的腦袋,自己也用臉頰蹭了蹭它。

    真柔軟吶,燕開庭抱著小花貓站起身來,只見外面依舊是狂風呼呼作響,心下思索片刻,便朝著洞窟裡面走去。

    既然巨蟒是從裡面出來的,說明這裡面是通的,反正外邊兒也是出不去,坐著也是無事,還不如走到裡邊探索一番,沒準還有什麼新發現。

    這個洞窟不同於前一個越走越小,反而是越往裡面空間是越大,走得也讓人越來越舒服,方才那巨蟒已經被燕開庭解決掉了,裡面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燕開庭便閑庭信步地走著,時不時還逗一逗花貓玩玩。

    只是越往裡面走,燕開庭心下還是會有不安,想著外邊的狂風什麼時候能夠停下,自己也好出去尋找出去的辦法,找到付明軒。

    想到這裡,燕開庭微微嘆氣,便坐下身子來,靠在洞壁上,眼神怔怔地看向前方,“也不知道明軒怎麼樣了...”

    夜明珠的光芒下,洞內恍若白晝,冰雪世界之下,是如此單調,燕開庭望瞭望四周,除了冰還是冰,心下正嘆了口氣,突然眼睛一亮,好似發現了什麼一般!

    站起身來,燕開庭走向一處洞壁面前,伸出右手摸了摸那冰面,竟是有規律的凹凸不平,好似是被雕刻了什麼一般,但是這個冰原上除了野獸燕開庭是一個人都沒見著,怎麼會有這種雕刻的痕跡?

    燕開庭調整了一下夜明珠的光芒,借助陰影想要看看那洞壁之上到底雕刻了些什麼,這一看,燕開庭便是一驚,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

    “道生萬物。 ”

    竟然是人類的文字!燕開庭思索片刻,然後一個大膽的想法便出現在腦海裡,難道,青華君曾經也來過這裡?!

    如此想著,燕開庭更加細細地觀察周圍的洞壁來。

    果然,裡面還有幾處洞壁上也刻著些文字,都是關於修道方面的詞語,有一些稍有難度的就是燕開庭也讀不懂,順著這些文字慢慢摸索下去,燕開庭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洞窟深處。

    洞窟深處,空間變得更加空曠起來,就像是先前那個洞窟的大廳一般,只不過要更小一些,燕開庭走到這個地下大廳,果然,這裡曾經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明明是一個簡單的地下洞穴,但是在左側方卻人為地鑿出來一塊打坐圓座,更讓人驚訝的是,圓座上竟然還鋪著一層蒲團。燕開庭剛走過去,就感受到了一絲劍意,和在石堡群中感受到的劍意竟是完全相同,看來這裡就是青華君曾經修煉過的地方。

    只是青華君為什麼要跑到這個冰天雪地的洞窟裡來修煉呢?還專門在這裡鑿出了個圓座來,燕開庭仔細觀察著這圓座,除了是在冰上鑿成,與一般的圓座也沒什麼不同,上面的蒲團應該是青華君從外界帶過來的,看來此處定是大有玄機,否則青華君也不會費這麼大勁到這種荒僻地方來修煉。

    燕開庭舉起夜明珠四下望去,就只見這大廳之內的牆壁上竟是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經文,燕開庭調整著光線角度,慢慢閱讀起來。

    這是青華君作為真人在此處修煉時刻下的一些悟道之感還有一些功法等,以燕開庭目前的境界,就只能單單看懂字面上的意思,對其深層次的寓意還不甚明了,對於一個修道者來說,若是看到了君位大能寫下的道法並且將其領會化為己用,就相當於是獲得了君位大能的傳承,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像的幸事!

    燕開庭何嘗不明白這一點,此刻的他激動地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只是這些道法是在太過於高深,以燕開庭目前的道行實在是難以在短時間內消化,燕開庭就在想著,該怎麼把這些道法給帶出去。

    道法是刻在洞穴深處的寒冰之上,燕開庭不可能把偌大個洞穴給全部帶走,眼下手中又無紙筆,沒辦法抄寫下來,燕開庭急的是一陣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

    要不,就在這裡開始長時間的修煉??燕開庭心念一轉,那得多長時間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燕開庭從來沒有恨過自己為什麼這麼笨!

    思索片刻,燕開庭還是決定先在此處修煉一番,能吸收多少吸收多少,他看向了一邊的蒲團,便在心裡對著青華君說了好幾聲多謝之後,就一屁股坐了上去。盤腿坐好後,燕開庭放開自己的全部神識來代替自己的肉眼,一點一點閱讀著牆壁上的道法,隨後靜靜入定。

    讓燕開庭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在此處入定極快,狀態極為穩定,自己體內的真氣緩緩流轉著,細細咀嚼著那些道法,道法的奧義慢慢在體內拆解開來,化做一點點精意融進真氣與血液之中,然後流淌到身體的每一處。這種速度已經大大超過了燕開庭的預期,自己彷彿是開了竅一般,如飢似渴地吸吮著洞壁上的道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燕開庭才緩緩睜開眼來。

    長舒一口氣之後,燕開庭渾身真氣濃郁,悟道的心性又提高了一個更高的層次,但是隨即燕開庭又是一驚,自己領悟過的道法,竟然在洞壁上消失了?!

    望著那半面光潔的洞壁,燕開庭一時半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個什麼原理?燕開庭思索不得,於是又再次入定,領悟了一小段道法,再次睜開眼,果真,那段道法就從洞壁上消失了!

    思索片刻,燕開庭心想也是,青華君將自己領悟的道**法都刻在這裡,若是後人發現之後趨之如騖地都過來領悟,那還不得引發一場大規模的戰鬥?運用如此方法,既可以保得傳承,又可以規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燕開庭也不禁佩服青華君考慮的還真是周到。

    再者,燕開庭也發現這處洞窟的確有巧妙之處,看似簡單毫無特點的地方,卻能夠激發起人的修道領悟能力,連燕開庭都被自己迅速增長的領悟能力所驚訝,換在平時,這一牆密密麻麻的道**法,燕開庭怎麼著也得花上個一年半載才能盡數吞下去,沒想到在這里居然只用了這麼點時間!看來青華君遠赴此地修煉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望向一邊,花貓兒已經在圓座邊縮成一團,進入了夢鄉,燕開庭心下稍安,便繼續修行,還有大半面文字等待著自己去領悟呢。

    燕開庭繼續做好,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後又入了定,這一次是將更長,即使是在沒有日夜交替的情況下,燕開庭心中也知,恐怕只一次是自己有史以來最長時間的一次入定。

    而在沼澤之源上,洛長蘇一行人仍然艱難地向前走著。

    作為小有門的核心弟子,洛長蘇在修行上較付明軒也只差了一線左右。他極為細心,一個腳步一個腳步地慢慢向前移動著,身後跟著的兩人也是雙眼緊緊盯著地面,不敢有一絲放鬆。

    但是百密也總有一疏的時候,跟在後方的章若云突然腳下一軟,臉色就沉了下來。

    “師兄,我好像踩到.....”話還沒說完,就在洛長蘇和崔胤轉過頭的那一剎那,就只見嗖的一聲,章若云整個人都被快速地吸入沼澤之中,瞬間消失無影。

    洛長蘇和崔胤是連拉他一把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眼前。頓時兩人心下就慌了,章若云是小有門有頭有臉的核心弟子,雖然實力比不過付明軒和洛長蘇幾人,但是在門內與多位長老沾親帶故的,是以根基深厚,洛長蘇才一直將其帶在身邊,可這人說沒就沒了,洛長蘇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這名師弟悲傷,就在想著該如何向門內的長老們交代了.. ...

    “師兄...這怎麼辦?!若云他...”崔胤自小與章若云一同長大,此時他怔怔地盯著那團將章若云吸入的沼澤,一時之間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長蘇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崔胤,憋了半天,才緩緩吐出一句:“看來,這是若云的命數了....“

    崔胤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股悲傷的情緒瞬間就席捲了他,他猛地衝上前去想要撥開泥團看看章若云是否還在裡面,卻被洛長蘇一把給拉了回來,

    “你不要命了!”洛長蘇吼道,已經失去了章若云,若是將崔胤也給弄丟了,那自己還真的無法跟門內交代了!

    崔胤喊道:“不應該!不應該!就算是被吸入,哪裡會有這麼快的,連拉他一把的時間都沒有!”

    崔胤也不是沒有見過沼澤之源,也曾親眼見到過有人落入沼澤之後被緩緩吞入的,哪裡會像是剛剛章若云一樣,分明是在沼澤之下有一股力量將他抓住,生生扯了進去!

    不用崔胤說,洛長蘇也感到了不對勁,可是沼澤之下誰又能冒險一試呢?萬一這個沼澤就是那樣特殊,那豈不是自己跑去送死?!

    洛長蘇嘆一口氣道,拍了拍崔胤的肩,道:“還是別想這麼多了,我們先往前走吧,若云,自有他的命數...”

    崔胤抹了一把眼淚,長嘆一聲,便跟著洛長蘇,繼續往前走著。這是這沼澤之源一望無際,好似沒有邊緣,他們得走到什麼時候呢?又有多大的勝算,能夠不像章若云那般,落入沼澤之中呢?

    此時,在林中入定的沈伯嚴眼睛驀地睜開,一絲笑容便出現在嘴角。

    “原來如此。”沈伯嚴輕聲道,緩緩站起身來,面向沼澤之源走了過去。

    站在沼澤之源的邊緣,沈伯嚴四下觀察了一番,就朝著一處沼澤走去,然後一腳踏入那淤泥之中,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草原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燕開庭才緩緩睜開眼來,長舒一口氣後,只見四周洞壁已經完全光潔,自己已是將青華君留下的道**法悉數裝進了腦海之中,並且也領悟了絕大部分,只剩一些艱難晦澀的還需在日後繼續細細打磨。

    放眼於自己體內,燕開庭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通透,領悟能力提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在悟道上,已是大有長進。在青華君道法的加持之下,燕開庭離突破第三層“降”境又進了一步。並且,燕開庭還傳承到了青華君獨有的一套名為“抽絲剝繭”的功法。

    這套功法主要是針對體內真氣分門別類的一套功法。比如說用劍時應當盡可能調動體內對劍意更為敏感的真氣和精意,出拳時則是調出可以使拳意更加兇猛的真氣加持在雙手上等等,而不是一鼓作氣悉數湧出,反而導致效果不好。

    燕開庭今日才知道原來體內真氣還有這麼一種分法,之前他還以為都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呢。在腦海裡演練了一遍,燕開庭邊準備動手練上一練,於是他叫醒了身邊熟睡的花貓,叫它變到一個合適的大小,與自己對陣一番。

    花貓睡醒之時,正是精神充足,最具戰鬥力的時刻,燕開庭擺出格鬥架勢,面對著足有兩人多高的花貓,一人一貓便開始對起陣來。燕開庭調動體內真氣,繅絲剝繭一般找到體內的那股最具有攻擊性也是最適合出拳的精氣,匯聚在拳上,為了不傷害到花貓,燕開庭只使出了半分力氣,轟的一聲,帶著一股強勁的氣流,凜凜拳意就向著花貓攻去。

    出拳之快,拳意之猛,連燕開庭自己都是小小的一驚,拳意猶如滔滔浪潮向花貓攻去,速度之快讓花貓都避無可避,嗷嗚一聲,花貓就重重地摔在了牆壁之上,隨即縮回成原先的一隻小貓來。

    燕開庭已經是收了半分力氣,居然一拳就將花貓打飛出去,燕開庭心下愧疚之餘,也暗喜起來。比之自己之前的一拳,按照青華君的功法轟出的一拳威力明顯要大得多!他趕忙走上前去將花貓抱在懷裡檢視它有沒有受傷,還好花貓只是吃痛,並沒有受傷。但是此時花貓看他的眼神中就更多幾分忌憚,還有幾分....依賴?

    燕開庭若是沒有看錯的話,明明自己剛剛把它打了出去,換作別的凶獸早就恨不得衝回來把自己給撕碎了,這花貓竟然表現出更依賴他的模樣,在他懷裡使勁蹭,難道是越打越依賴?餵,你可是一隻猛獸好嗎?要不要這麼耍賴皮啊?!

    抱著花貓,燕開庭轉身向著圓座深深鞠了一躬,到了聲:“感謝青華君指點。”於是就順著洞窟慢慢向外走去。

    這麼長時間了,外面的狂風應該停止了吧。燕開庭如是想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找到付明軒。

    砰地一聲,以為自己死了的章若云居然感到渾身一痛,就像狠狠摔在青石地上,這還沒完,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侵襲了他整個身體,難道,自己真的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嗎?

    章若云如是想著,揉了揉摔痛的腦袋坐了起來。

    可是,自己為什麼還能感受到疼痛呢?這疼痛又是如此真實?張開眼睛望向四方,章若云心下一驚,這是哪裡?為何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的寒冰世界??

    難道....這是冰原?

    章若云抬起頭望向天空,灰濛蒙的一片,頓時,他心下明了,原來冰原,竟是在沼澤之源下面的!!

    環顧四周,茫茫無際平坦的冰原之上豎著一個一個洞窟,就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巨口一般。章若云扶著自己摔痛的身子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竟是一點方位感都沒有。

    此時,他的心情就如燕開庭一般,既懷著來到冰原的欣喜,又有著離開自己同伴的淡淡憂傷,他望瞭望天空,長嘆一聲,便朝著一個洞窟走去。

    通過附著於章若云背上的那片羽毛法器,沈伯嚴早就知道了沼澤之下便是冰原這一秘辛,於是從容地降落在冰原之上,釋放自己的神識四周觀察一番,便向著其中一個自覺比較特殊的洞窟走去。

    沒過多久,懷著絕望的心情,洛長蘇和崔胤也落到了冰原之上,震驚之中又有狂喜,二人便趕忙搜索起寶物和章若云的身影來。

    洛長蘇所得到的資料之中也沒有具體說明寶物是什麼,只知道是非常珍貴的存在,只存在於這個祕境的冰原之中,這無疑也加大了搜索難度,更何況,洛長蘇也不知付明軒和燕開庭是否也到了這裡,如果到了的話,那他的行動就必須加快!

    神識四放,洛長蘇就朝著一個洞窟走去,在這個洞窟裡,他竟感受到了一絲生氣,雖然不能確定是何活物,但是總比什麼都沒有的要好。

    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洞窟剛好就是燕開庭躲避狂風的那個洞窟。

    “師兄,這只有半人高,進去萬一遇到危險我們是避無可避啊!”崔胤在一旁提醒道。

    洛長蘇皺眉,他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是直覺又告訴他,這裡面定是有多不同,他轉過頭來,對著崔胤道:“你能夠感受到裡面的氣息嗎?”

    崔胤感知片刻,點了點頭,道:“非常濃郁的生命氣息,還有....死亡的氣息?”

    崔胤就差說是烤肉的味道了,隨即,他也明白了洛長甦的意思,於是兩人一前一後,就鑽進了洞窟中。

    若是真有什麼攔路蛇的話,也應該被先行進入的人給幹掉了吧,若是沒有乾掉,那麼雙方定是有一方死亡,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能緩解兩人的壓力。

    於是,在這條洞窟中,燕開庭抱著貓慢慢往外走著,洛長蘇帶著崔胤緩緩向裡面探索著。

    不久之後,洛長蘇就看到了那條被啃食的只剩一副骨架的巨蟒,轉過身來向崔胤說:“看來,攔路蛇還真被解決了。不過還是要小心,那人極有可能還在裡面、”

    崔胤點了點頭,兩人乾脆熄滅了手中的照明法器,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畢竟,隱藏在黑暗中才是最安全的保全方法。

    而燕開庭,卻是舉著夜明珠大大咧咧向前走著,但是走了片刻,便突然一停,收起了手中夜明珠,整個人貼上了洞壁。

    在他越發敏銳的感知當中,已經有人向著自己悄悄潛來了。

    燕開庭屏住呼吸,對著蹲在自己肩上的花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花貓好似聽懂了一般,不發出一聲聲響,還閉上了自己如同黑夜中的兩盞星辰一般透亮的眼睛。

    雖然極其細微,但是燕開庭還是能夠感受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看樣子,還不止一人,燕開庭不便放出自己的神識,擔心與他們的神識撞在一起,反倒洩露了自己的位置。

    一邊,洛長蘇和崔胤悄然潛行著,走在前方的洛長蘇突然一停,抬起手來示意後方的崔胤,兩人便也緊貼在了一方洞壁之上。

    這人已是在返程的途中,要不就是滿載而歸,要不就是一無所得。怎樣都有理由讓洛長蘇解決掉他,既然他隱匿了自己的方位,那麼自己便先透露自己的位置,引對方先行出手。

    如此想著,洛長蘇就放出自己的一律神識,一方面去打探對方位置,另一方面也將自己的方位暴露出來。

    在洛長甦的神識之下,對方是一個人。他心中一聲冷笑,放眼整個修道界,比他二人還要厲害的上師數量已是不多,何況自己二人身上還有多種小有門獨有的法器,勝算已是大半。正當他準備探測那人的方位時,果不其然,遇到合適與自己的碰撞到了一起。

    戰鬥一觸即發!

    洛長蘇迅速抽出腰間長劍,就向那道神識的發起之地看過去,鋥亮的劍光在黑暗中十分顯眼,燕開庭一個側身,在地上翻滾幾圈,堪堪避開了這幾道劍光!

    小有門!

    燕開庭站定之後,在自己面前升起一道結界,問道:“不只是小有門哪位師兄師姐,在下小有門燕蕭然,可千萬不要誤傷同門之人!”

    洛長蘇和崔胤驀地一驚,隨即露出陰鷙的笑容。居然是燕開庭這小子,看來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算燕開庭身上什麼都麼都沒有,將他解決掉也是解決心頭之患,大賺一筆。

    洛長蘇也懶得回答,向背後崔胤使了個顏色,崔胤便飛速貼向另一側洞壁,又是幾道劍光飛出!

    燕開庭心想自己已經報出自己的身份,為何還會遭到攻擊?於是一拳轟去那幾道劍光,自己往後退了幾分,向著劍光飛來的地方道:“既然不顧同門情誼,那就怪不得我了!”

    燕開庭剛吸收了青華君的那套功法,正愁著沒有練手的地方,手上現出泰初錘,匯聚了幾股真氣便是一錘轟出!

    雷火猶如明燈一樣照亮了整個洞窟,極速飛向崔胤的時候燕開庭看清了他的面容,當下心中就明了了,冷笑一聲。

    砰地一聲,崔胤雖是擋住了雷火,但自己也是受了傷,沒想到燕開庭的雷火之勁已經到瞭如此兇猛的程度。

    “哈哈哈!”燕開庭仰天長嘯一聲,拿出夜明珠來,將整個洞窟照得通亮,崔胤和洛長蘇已是藏無可藏,“原來是你們!我說呢,小有門除了你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敗類了?!”

    洛長蘇冷哼一聲,道:“死到臨頭居然還這麼嘴賤,沒有付寒州在你身邊你其實我二人敵手?”

    燕開庭冷笑一聲,道:“是不是敵手也得打過再說,再說,既然明軒不在我身邊,我不還有它嗎?!”

    說完,燕開庭將自己肩上的小貓拎到前方,放在二人面前。

    洛長蘇和崔胤臉上一副“你他媽是在逗我?”的表情隨著小貓陡然變成一隻雙眼泛著幽幽藍光的猛虎而變成了驚訝神色,隨即又凜然道: “這又怎樣?畜生到底是畜生?!難不成你覺得我們會把一隻大貓放在眼裡嗎?”

    聽到這句話,燕開庭還沒怒,那花貓卻是一聲長嘯,望著二人的眼中就欲冒出火來!

    其是燕開庭心裡也有些打鼓,換做自己隨便對付一人燕開庭還是有比較大的把握,只是兩人一起上的話,燕開庭就有很大的危險了,畢竟,一個二重上師獨自面對二重上師與三重上師的聯手,小花貓的戰鬥力也沒有那麼強悍,拼到最後自己不死也得殘,還是得先想辦法溜出去。

    只不過在這狹小的通道裡,自己後方是一條死路,連逃都沒有地方逃。

    那麼只能接受這場苦戰了,燕開庭迅速將自己身上所攜帶的法器捋了一遍,看有沒有能夠先鎮住二人的。只是燕開庭身上法器再多,估計也比不過這些核心弟子,尤其是像洛長蘇這等惜命之輩,身上定是帶著諸多保命法器。

    洛長蘇冷笑一聲,彷彿看出了燕開庭有些心虛,便不作多想,向著崔胤使出一個眼色,幾道劍光就向著燕開庭飛了過去!

    劍光速度之快,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讓燕開庭是避無可避,好在前方的猛獸撲掉了幾道劍光,剩下的幾道自己就比較好解決!泰初錘在燕開庭的手中快速飛轉著,帶起一道道浪潮般的錘意,挾雜著劈啪作響的雷電之火,撲掉劍光之後向著洛長蘇轟去!

    洛長蘇一個縱躍,跳到了另一邊,堪堪躲避掉這記雷火就又是常見一揮,凜凜劍光就朝著燕開庭飛去,

    崔胤也沒閒著,在兩人持續的猛烈攻擊之下,花貓早已身上帶傷,血跡將身上的白毛染成一團團紅色,燕開庭心有不忍,便命令它退到自己身後。

    洛長蘇冷笑一聲,道:“對一個畜生還這麼關心,就連你這種無知小輩,竟然還敢打謝無想的主意?!哼,我看你是想找死!”

    說完,洛長蘇彷彿是洩憤一般,衝著燕開庭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就轟了出去,燕開庭當即就轉向洛長蘇這彷彿要一擊致命的劍光,根本就無暇顧及來自於崔胤的攻擊。

    隨著劍光倏忽而至的還有洛長蘇本人,燕開庭剛與那劍光硬拼一記之後,尚未蓄足力量,泰初錘就與洛長甦的長劍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鏘的一聲,金屬碰撞在一起的聲音讓兩人耳中頓時一陣嗡鳴。即使燕開庭尚未蓄足力量,但也與洛長蘇較量在了一起,並未分個上下出來。

    就在這時,幾道劍光凜然而至。生生切割在燕開庭的腹部上,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就從燕開庭口中噴了出來!

    洛長蘇手上頓時發力,燕開庭砰地一聲,向後飛去,撞在一側洞壁上。

    吱呀一聲,燕開庭聽到了洞壁裂開的聲音。

    難道後面是空的?!燕開庭彷彿看到了一絲轉機,舉起泰初錘就像後方砸去!

    只是自己還未砸到洞壁上時,就只聽見轟隆一聲,洞壁破開一個大口子,從裡面跳出一人來!

    付明軒!!

    竟然是付明軒!三個人頓時就傻了眼。

    “明軒.....”燕開庭靠著洞壁坐著,腰腹上直直往下淌血。付明軒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望向洛長甦的眼神中就有了凜凜殺意。

    “付寒州!竟然是你!”眼看就要得手,卻不想這個殺神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以自己對付明軒的了解,若是今日兩人輸在了付寒州的手裡,定是難逃死劫。

    同門情誼,在他洛長蘇這裡不存在,那麼在以殺伐果決的付寒州這裡,就更是不存在!!

    “既然你二人如此對他,也就等於如此對我,今日在此地,你我二人便做個了結。”

    付明軒的聲音響起,竟是比這寒冰還要徹骨,毫無神色的面容當中,透露出來的殺意洛長蘇是前所未見。

    緩緩抽出一劍光寒十九洲,付明軒的雙眼猶如毒蛇一般盯著洛長蘇,甚至完全沒有將一旁的崔胤放在眼裡,一劍光寒十九洲此時嗡鳴起來,顯然傳達著來自於它主人的怒氣與殺意。

    洛長蘇提起劍來,迎上來自付明軒的凌厲目光,昔日對付明軒所有的不滿和怨恨此時一湧而上,他沉聲道:“好,那邊在此做個了解。”

    說罷,整個人幻化為一道飛影,就像付明軒衝去,付明軒高舉一劍光寒十九洲,帶起一道耀眼劍光,澎湃劍意就朝著洛長蘇飛去!

    砰地一聲,洛長蘇長劍一揮,破開那道劍光,直舉長劍,對準了付明軒的心臟!

    “哼!”付明軒冷笑一聲,巋然不動,好似將自己的要害完全暴露一般,洛長甦的衝勢不減,完全看不出付明軒是故意為之!

    顯然,洛長蘇已經被仇恨與嫉妒沖昏了頭腦,此時的他,一心只想取付明軒的命,即使看出是陷阱,他也要抓住這個機會!

    就在長劍距離自己僅咫尺之遙時,付明軒一個側身避過長劍,洛長蘇未減衝勢,反手就是一劍揮去!付明軒整個人往後一仰,長劍好似貼著他的鼻尖劃過,他手上也沒停止動作,只聽得洛長蘇悶哼一聲,兩人迅速分開站定。

    只見洛長蘇大腿上生生切開了一道口子,正往下淌血,就是剛剛付明軒那出其不意的一下,瞬間讓洛長蘇負了傷。

    只是剛剛站定,付明軒就率先撲了上去,長劍橫掃,人隨劍光而至,狹小的空間內,兩人纏粘成一團。

    此時,一邊觀戰的崔胤也沒閒著,他的目光落到了受傷倒地的燕開庭身上,手中長劍就提了起來。

    燕開庭冷笑一聲,看來這人是想要趁火打劫,只不過,打劫也得看是誰!燕開庭心念一轉,變佯裝出一副嚴重受傷的模樣,實則在體內細細分離著幾道精氣,匯聚在手中的泰初錘上。

    只要崔胤一走近,那麼燕開庭就可以發出這奪命的一招來!!

    燕開庭看似無力垂著手,實則五指發力,已經蓄足力量。就只等待著崔胤向自己走過來,為了使崔胤更加掉以輕心,燕開庭還佯裝又哼了一聲,一口血就從口裡冒了出來。

    崔胤冷笑一聲,陰惻惻地道:“原來你也就只有這種程度,如果沒有付寒州,你怕是連我小有門的門都摸不到!“

    說完,崔胤長劍一抬,狠狠落下,就欲一劍將燕開庭斬殺,卻不料劍光剛至,就被一團雷火瞬間破解,崔胤還沒反應過來,那團雷火就已不可抵擋之勢瞬間到達了崔胤面前,轟的一聲,崔胤整個人都被雷火包裹其中,一陣劈啪作響之後,滿身焦黑的崔胤遠遠飛出,砰地一聲撞在了洞壁之上。

    這是燕開庭全力的一擊,崔胤怎麼都不會想到,完全不設防的自己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失敗。

    燕開庭捂著流血的腹部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向崔胤,道:“這下....你看清小爺的厲害程度了吧!”

    說完,燕開庭又高舉泰初錘,對著倒地不起尚存一絲氣息的崔胤道:“你二人多次置我與明軒於死地,那麼今日便將前幾次都還給你!”

    說完,電光繚繞之間,一團雷火轟的一聲直直轟向崔胤,在他驚懼的眼神中,瞬間將他包圍。

    “崔胤!!”

    正在與付明軒纏戰在一起的洛長蘇猛然叫到,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倒映著火中的崔胤,“師弟.....”不知為什麼,一向覺得自己鐵石心腸的洛長蘇竟也覺得自己悲傷起來。崔胤自小便跟著他,早已經超出了普通師弟的範疇.....

    望向付明軒和燕開庭,洛長甦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凶狠,只見他猛地轉身,猶如一道旋渦一般穿出付明軒對他的包圍,直舉長劍就向不遠處的燕開庭心臟刺去!

    “我殺了你!!”

    洛長蘇前所未有的凶狠,已然被激怒起所有的怒氣與恨意,整個人隨著劍光倏忽而至,受傷的燕開庭簡直避無可避,只能舉起泰初錘硬拼一記!

    砰地一聲,不出所料燕開庭遠遠得飛了出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疼痛難忍。付明軒緊隨著洛長蘇,到後來速度還要更快一線,生生止住了洛長蘇就欲對燕開庭發動的第二次攻擊。

    付明軒也是被完全激怒,一劍光寒十九洲就像一道道銀白飛影一般,橫掃在他與洛長甦之間。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下,付明軒竟是渾身發熱,已經殺到了巔峰狀態,猶如一個殺神,接連攻擊之下根本不給洛長蘇任何反擊的機會!

    兩人再次分開時,洛長蘇已是渾身帶傷,杵劍而立,望著付明軒的眼裡始終帶著恨意,付明軒的殺氣不減,此時的他,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面無表情只剩那凜厲的一雙眼睛讓人不寒而栗,手持一劍光寒十九洲一步一步向著洛長蘇走去,每走一步,腳下冰川均現裂紋,彷若神祇一般出塵的氣質,在殺戮之中演繹到了極致。

    緩緩抬起長劍,付明軒深吸一口氣,就只見長劍上繚繞起一陣白色光芒,相比之間的劍光,這白色光芒也為耀眼,其中劍意也更加濃郁,付明軒長劍一揮,這白色光芒便如繚繞的飛劍一般直直鑽向洛長蘇,洛長蘇提起劍來就準備硬擋這劍光。

    鏘的一聲,洛長甦的長劍竟斷成兩截!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8
章一二四冰上歷險





    隨後那螺旋般的劍光瞬息鑽入洛長甦的體內,洛長蘇雙眼圓睜,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竟....竟是真人....!”

    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洛長蘇捂著自己那被劍光穿透了的胸口,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便直直倒了下去。

    鮮血順著冰面向下流淌著,付明軒望著那一灘鮮紅,依舊是面無表情。收起一劍光寒十九洲,他轉身向燕開庭走去。

    此時,燕開庭倒在地上完全站不起身來,眼睛微瞇,已然昏迷,身旁的花貓一個勁兒地喵嗚喵嗚地蹭他的頭,想要將他喚醒。付明軒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來將他抱起,貓兒順勢跳到了燕開庭的身上,就這樣,付明軒抱著一人一貓,朝外面走去。

    冰原之上,現在已經是一片寂靜,狂風早已散盡,付明軒抱著燕開庭走向一處空地,使他靠在一個小冰丘上。付明軒手上生出一團白光,順著燕開庭的頸部一直輕撫到他的腹部,藉著這團白光,付明軒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燕開庭的內在。檢視完畢後,付明軒長出一口氣,看來,燕開庭只有外傷,內部器官幾乎沒有什麼損傷。

    若只是外傷,那就好辦了。燕開庭腹部上的那道口子足有半尺多長,付明軒從芥子袋裡拿出一隻藥瓶,將其中藥粉倒在了燕開庭腹部的傷口山,隨後,又給了他為了一小瓶瓊露,待到燕開庭面現紅潤時,就將他扶著坐立起來,自己在其後方坐下,兩手抵住燕開庭的背部,為他補充真氣。

    半柱香之後,燕開庭咳嗽一聲,便吐出一小口淤血來,付明軒手上一鬆,便把緩緩睜開眼睛的燕開庭樓下了懷中。

    “醒了?”付明軒輕聲道。

    眼前出現付明軒的身影,燕開庭淺笑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花貓兒見燕開庭醒了過來,於是趕忙跳上他的肩頭一陣親暱地蹭著他。

    “這小傢伙與你還挺親近。”付明軒輕撫花貓柔軟的身子,對燕開庭道:“再休息一會,我們便上路吧。”

    “去哪裡?”燕開庭有些糊塗。

    付明軒道:“當然是回去啊!”

    燕開庭一拍腦袋,哦了一聲,便笑嘻嘻地將那冰盒從儲物戒裡取了出來叫到付明軒手上,道:“你真是厲害,連我放在儲物戒裡的東西都能感知到!這應該就是元籍真人說的寶貝吧!”

    付明軒卻是微微皺眉,拿起那個冰盒左看右看,道:“我從來不知道你拿了這東西,我以為這才是小師叔說的寶貝!”說完,付明軒便從芥子袋裡掏出一個晶瑩透亮的鏤空雕花冰壺出來。

    這一下,兩人都疑惑起來,元籍真人只是說要將冰原的那件寶貝給帶出來,卻從未說明是什麼。二人便默認了冰原中只存在那一件寶貝,是以取得了寶物之後都以為自己完成了任務,準備回去,難道冰原中的寶貝有很多?!那元籍真人要的是哪一個他們怎麼猜得到?!

    兩人也是無語,難不成要把這偌大的冰原給搜刮乾淨??

    輕嘆一聲,付明軒道:“這也是門內的任務,我們必須得完成,既然無法確定小師叔說的是哪一件寶貝,咱們還是在此處多多探索一番,沒準兒有更多的發現,那麼找到小師叔所說的寶貝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燕開庭也覺得有道理,如今看來,只能用這個法子,盡可能地多帶一些寶物回去給元籍真人看,那麼命中的機率也會大一些。

    休息一陣之後,知道燕開庭完全感受到自己內外都無問題,可以自由活動之後,便起身和付明軒接著探索,兩人帶著一貓,行走在這孤寂的冰原之上。

    途中,付明軒講述了自己怎麼在發現燕開庭不見了之後折返回來尋找他,心下一著急自己也不注意就掉進了沼澤里,跟燕開庭一樣,落在冰原之後付明軒也頓感震驚,隨後便開始了自己的探索,一邊探索一邊尋找燕開庭。

    正當他從一個洞窟走出來時,便聽見一陣刀光劍影的聲音,隔著厚厚的冰面雖然看不清楚對面通道里人的身影,但燕開庭那一團團碩大的雷火還是吸引了付明軒的注意,頓時他就意識到了什麼問題,正當他準備一拳打碎冰面時,燕開庭卻剛好撞在了洞壁之上。付明軒瞬間抓住機會,一拳轟上,原本就被燕開庭撞了一記得洞壁猛地破碎,他就出現在了燕開庭的面前。

    本來,二人其實一直在同一片區域里活動,只是那些洞窟錯綜複雜,兩人在毫無聯繫的情況下相遇幾乎是不可能。更何況外邊還吹起了那種滲人狂風,二人不得不一直呆在洞窟裡。

    不過,想起剛剛那死去的兩人,燕開庭心下有些不安,便問道:“門內不會追查嗎?畢竟是核心弟子。”

    付明軒冷哼一聲,道:“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嗎?死了就是死了,活著的人從來都比死人重要。“

    燕開庭點了點頭,他其實一點都不會在意那兩人的死,甚至希望那兩人死,唯一擔心的就是門內對自己二人的追查,據說洛長蘇等人後台極為厲害,燕開庭這種剛入門的弟子,是怎麼都抵抗不了的。

    “不用擔心。”走在一旁的付明軒說道:“出入祕境,總會有風險,生死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也是,想必除了青華君能夠延伸意識到祕境中來,其他真人,就算是神識再厲害,也不過只能大致感知罷了。

    付明軒突然看了看蹲在燕開庭肩上的小花貓,道:“這是小東西靈氣十足,是你收的嗎?叫什麼名字?”

    “額...”燕開庭一時語塞,他將自己如何收服這隻小花貓的事情詳細得跟付明軒說了一遍,然後道:“我還沒給它取名字....要不,就叫'冰靈'?”

    付明軒微笑道:“不錯,冰原之靈。”

    小花貓也好像知道自己有了新名字一般,喵嗚一聲,使勁蹭了蹭燕開庭的頸項,眨巴著眼望著兩人。

    行至一段路程,兩人放開自己的神識,向周圍大大小小的洞穴裡探去,忽然兩人均是神色一凜,相視一眼,就朝著其中一個洞穴奔去。

    此時,沈伯嚴剛從另一個洞穴裡出來,手持著的長劍上淌滿了鮮血,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塊墨藍色的晶體,左右翻看一陣,只是這墨藍色晶體雖然靈氣十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但沈伯嚴卻一時也想不到它能起到什麼作用來。收入芥子袋後,沈伯嚴準備再次放出感知。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隨後砰砰幾聲,從天上又掉下幾個人來!沈伯嚴身形一轉就隱藏在了一個洞窟的黑暗之中,觀察著那剛掉下來正連連哀嚎的三人。

    那三人沈伯嚴看著面生,若不是散修的話也就只能是一些小門小派當中的人物,雖然沈伯嚴不懼那三人,但是好歹獨自面對三名上師還是徒添麻煩,想到這裡,沈伯嚴便悄然退後,向洞窟深處潛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祕境,落入冰原的人也越來越多,無論是在幻境中掙扎的,還是在吞噬之林中拼命逃脫的,還是長途跋涉遇見種種困難的,都好像只為了來到冰原一般,若單純為了探索尋寶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做出踏入沼澤之源這樣危險的事情來。

    而在另一邊,漫無目的走著的章若云好似突然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快速向一個洞窟奔去。在看到洞窟只有半人多高時,他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鑽了進去。一路狂奔中,空間越來越大,他的心臟怦怦直跳,快要蹦了出來!

    巨蟒的骨架!

    章若云倒吸一口冷氣,繼續向前走著,這時他放慢了腳步,緊貼著洞壁,悄然潛行。

    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道湧入了他的鼻尖,那味道是如此熟悉,章若云彷彿預感到了什麼,但他一直遏制著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不可能,不可能!在一番自我寬慰之中,一個白色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章若云猛地一愣,隨即目光向下望去,燒焦的崔胤,血流乾了的洛長蘇!

    章若云趕緊摀住了嘴,生怕自己叫喊了出來!這時,那白色身影緩緩轉過身來,一副溫潤天真的少年模樣就出現在了章若云眼前。

    竟是韓鳳來!

    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眼神依然清澈,帶著些許懵懂,若不是因為他站在兩具死屍前,彷彿他真的就是那樣純良無害。

    “你看見了?”

    望著滿臉驚愕的章若云,韓鳳來淺笑著問。

    章若云深吸一口氣,手中長劍緩緩拔出,眼神變得凌厲凶狠起來,狠狠問道:“是你殘害了我小有門的兩位師兄嗎?!”

    韓鳳來依舊是一副懵懂模樣,睜大著雙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章若云眼神飄向崔胤,只見崔胤隨還可辨認出模樣,但是渾身焦黑,顯然是被雷火所傷,而另一邊,洛長蘇胸口現出一個大窟窿,渾身都是劍傷,還殘餘著幾縷劍意,仔細感知,章若云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

    “付寒州,燕開庭!!我定將殺你二人,為我師兄報仇!”章若云咬牙,恨恨地罵著,韓鳳來卻是一笑。

    章若云驀地睜眼,要不是先前韓鳳來救過他三人性命,他很可能就對其動手了。

    “你笑什麼!”此時章若云滿臉憤恨地盯著韓鳳來,好似是韓鳳來殺了洛長蘇和崔胤。

    “哼”韓鳳來輕哼一聲,笑道:“你比起你這兩位師兄,恐怕還差了一線吧。你怕是連燕開庭都傷不了,還想取付寒州的性命?”

    “我! ”章若云漲紅了臉,怒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哈哈哈!”韓鳳來大笑幾聲,輕輕搖了搖頭,就緩緩走到章若云身邊,輕聲道了句:“那就祝你好運。”於是便向洞窟外走去。

    章若云怔怔地看著那兩具屍體好久,才緩緩轉身,走出了洞窟,消失在了冰原之中。

    此時,進入到洞窟內的燕開庭和付明軒緊貼著洞壁,悄然向前移動著。在這個洞窟內,二人感知到了一道非同尋常的氣息,說不清具體是什麼,只叫人神識一放出,便被緊緊吸引住了,再也轉移不開注意力。

    “當心,有可能是一種生物的獵捕手段。”在洞窟內,付明軒悄聲提醒燕開庭。

    以往在祕境當中,付明軒也曾遇見過一種利用吸引獵物的意識來進行捕獵的凶獸,只不過這一次的感覺,尤為強烈,若是凶獸的話,估計會比較難難對付一些。

    兩人悄然潛行途中,突然燕開庭肩上的冰靈一個弓背,毛髮全豎了起來,還發出嗚嗚的聲音,顯然就是感知到了前方有危險的本能反應,二人也趕忙屏息,蹲下身來一動不動。

    黑暗之中,二人頓時感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不同於這冰天雪地的冰冷,而是一種讓人感到危險害怕的寒氣,燕開庭立即就想到了自己去取冰盒時的那種奇怪感覺,與此時竟有幾分相似,但是這一次的程度還是在燕開庭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他努力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懼意,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襲來的寒意瞬間就將兩人一貓裹挾其中,燕開庭和付明軒還能夠御用自己頑強的意志強忍下來,冰靈卻無法戰勝自己內心的恐懼,燕開庭感受到了它在肩上不斷地哆嗦,便將它抱緊懷中輕輕摟著,好讓它能夠感到一陣安全感。

    雖然燕開庭此時自己都感受不到安全感,渾身汗毛直豎。

    兩人就蹲在原地好久,才感受到這種感覺正在慢慢退去,長舒一口氣之後,燕開庭悄聲問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好似是一種陣法?!”

    付明軒沉吟片刻,道:“說不准,也有可能是一種巨獸所發出的威懾敵人的氣息。”

    燕開庭不解,那得是什麼樣的巨獸,才能發出這樣讓人後背生寒無法控制顫栗的氣息??這道氣息又與自己先前感受到的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通道越走空間就是越大,燕開庭預測在通道的盡頭應該是一處和之前一樣的大廳,兩人悄然潛行,越走意識的吸引力量就是越濃,到了最後兩人恨不得不顧一切地跑過去,但是兩人都知道,這是一種陷阱,顯而易見的陷阱。

    不知不覺,兩人的眼睛早就習慣了這完全的黑暗,竟然在黑暗中也能夠無障礙地前行,洞底寒冰堅硬濕滑,通向地底一直都是呈下坡,偶然一個陡坡,在毫無借力之處的通道內根本止不住衝勢,之前二人有好幾次都吃過這個虧。但只要視野清晰,只需小心前行就是了。

    突然,在二人視野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黯淡的光點,非常黯淡,但在黑夜之中卻是非常顯眼,看來,那邊是進入大廳的口子了。目測還有半柱香的距離,兩人更加小心地慢慢前行。

    就在這時,方才那股攝人心魄使人感到害怕的寒意又是撲面而來,彷若一陣寒風,兩人頓時被包裹在其中,只覺得這寒意比之前來的還要猛烈,無端的恐懼使兩人不禁顫抖起來,寒毛直豎,牙關也開始不受控制。付明軒雖然已是臉色蒼白,但是比之燕開庭還是要稍好一些,他在黑暗中緊緊抓住了燕開庭的手,希望給他一點安撫。

    在這種極端的恐懼當中,二人根本就站不起身來,貼著洞壁蹲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好似只要稍動,自己就會被一些恐怖的存在分食殆盡。將頭深深埋入膝蓋之間,燕開庭緊咬著嘴唇,都快要要出血來,還在硬撐著。而懷中的冰靈,卻是已經完全暈了過去。

    終於等到這陣寒意過去,抬起頭臉,兩人均是面無血色。想比起**上的折磨與疼痛,這種精神上的摧殘就更不能忍受了。

    長舒一口氣後,兩人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心中只祈禱不要再來一次這種折磨了。

    終於,在兩人走到洞口時,終於沒有再遇見這股寒氣。兩人小心翼翼地從洞口探出頭,發現呈現在二人面前的果然是一處大廳,只不過這大廳內並沒有什麼恐怖的巨獸,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兩人都是微微皺眉,不應該啊!既然空無一物,那麼如此吸引人的那縷意識是由什麼傳達而來的呢?並且,那恐怖寒意都是怎樣一回事?不可能毫無來由。

    如此想著,兩人決定先進入大廳查看一番。

    大廳呈現為不規則的圓形,在兩人的視野之中並無死角,雖然在黑暗之中,但是如果存在著什麼的話也是一眼便知。但在兩人的事業之中,這大廳卻是實打實的空著的。

    兩人走入大廳,先繞著四處洞壁查看了一番,毫無發現,燕開庭走到付明軒身邊,道:“什麼嘛,裝神弄鬼的,什麼都沒有!”

    說完,便從芥子袋裡掏出夜明珠來,再怎麼說,有光明還是更加方便自如一些。

    光芒亮起的那一剎那,兩人一貓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怪叫,“啊啊啊啊!”燕開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付明軒拖著直往洞口奔去!

    夜明珠的光芒之下,現出一雙恐怖巨眼,足有整個大廳那般大,直直地盯著燕開庭和付明軒二人,碩大的藍色瞳孔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頓時,兩人只感覺自己無論是意識還是**都要被吸進去!

    眼看兩人就要被吸進那藍色巨眼中,緊急時刻,燕開庭也不知怎麼想的,把夜明珠往腰間芥子袋裡一扔,頓時大廳內又是一片黑暗,砰砰兩聲,二人摔落在地上,抬起頭來,眼前仍是空無一物,絲毫不見方才那恐怖巨眼的影子。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真滲人!”燕開庭一聲叫罵,隨著付明軒退回到了洞口處。

    付明軒道:“我也未曾遇見過這種東西,先找個借力之處,你再試著把夜明珠拿出來一下。”說完,付明軒拿起一劍光寒十九洲,在光潔的洞壁上造了一個坑,創造了一個借力之處。

    燕開庭也完成了同樣工作之後,便又將夜明珠拿了出來。

    光暈流轉之間,藍色巨眼又出現在二人面前!

    巨眼之大,佔據了整個大廳,深藍色的瞳孔內一陣旋轉的光暈,透著濃烈的恐怖氣息,看來,方才那恐怖氣息就是從這瞳孔中傳達出來的,裡面緩緩旋轉的光暈,似是帶著一股強烈的吸力一般,就將人與意識一起吸過去。

    燕開庭和付明軒緊緊抓著洞壁上的凹陷,才沒有被吸進去,便仔細觀察起這隻巨眼來。

    這隻巨眼好似是透明的一般,透過它還可以看到大廳後方,眼白處呈現淡淡地藍色,瞳孔是一種猶如海一般的深藍色,流轉著藍金色的光暈。盯著二人,傳達出來的是一種俯視弱者的睥睨神采,然後隨著瞳孔的緊縮和放大,一陣陣吸力就將燕開庭和付明軒往裡帶去。

    只是燕開庭一收起夜明珠,那巨眼就憑空消失,完全看不出存在的痕跡。

    “是以這巨眼是憑著光感就可出現,一旦脫離了光,處於在黑暗之中,就消失了嗎?”燕開庭不解地問道。

    付明軒沉吟片刻,道:“我看不然,不是消失不見,而是隱匿起來,讓我們看不見罷了。”

    “那那種吸力為何又無端消失了呢?”燕開庭心中甚是疑惑。

    “也許是他需要看見我們,才能將我們吸入吧。”付明軒道,其實他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巨眼是一直在這裡的,否則吸引他們前來和釋放出寒意來威懾他們的又會是什麼呢?

    燕開庭向著付明軒靠了靠,問道:“明軒,你覺得這個東西是個寶物嗎?”

    付明軒一臉黑線,這明明是個巨大的殺神好嗎?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燕開庭說的有道理,將其弄死之後,說不准還真是個寶物,或者,會顯出寶物。

    畢竟,巨眼不可能無端地存在於這個洞窟的大廳裡,一定是有什麼理由的。

    付明軒道:“一般來說,這種守護性質的存在,一定是為了要保護什麼東西,說不准幹掉他之後,的確能拿到什麼東西。”

    燕開庭也覺得有道理,很明顯,這隻巨眼雖然看著挺滲人,但並不會主動攻擊人。

    兩人隨後又往後退了一退,便商量起怎樣收服這隻巨眼的對策來。

    經過剛才的觀察,巨眼呈現透明的狀態,兩人之前也進入過大廳之中,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實質的東西,很有可能只是一個虛影。但隨即兩人又推翻了這個結論,很明顯那深藍色的瞳孔就是一個實質一般地東西,只不過漂浮在空中,兩人並未觸碰到。而周圍淡藍色的眼白,極有可能是藍色瞳孔發出來的淡淡光暈。

    最後,兩人決定就先朝著那深藍瞳孔發動攻擊,只不過怎麼個攻擊法兒,兩人還得再琢磨一番,免得連人帶攻擊全被吸引去了。

    就在兩人在此處琢磨時,冰原的另一邊,沈伯嚴一臉疑惑地從一個洞窟中走了出來。手上,又拿著一個造型奇特的寶物。

    難道冰原上的寶物不止一個??那門內說的寶物又是什麼?!

    和付明軒燕開庭一樣,沈伯嚴也默認為在冰原上尋得的就是門內所要的寶物,要不然門內又怎麼會傳達給他這樣一種訊息。

    “到冰原上把寶物拿回來。”

    沈伯嚴還記得探虛真人如此說道,自視聰明的沈伯嚴下意識地就以為,冰原上就那麼一件寶物。雖然在進入冰原後找到第一件寶物的那一刻,他曾想過自己為何到手如此容易,但他也沒有多想,直到因為那三人又鑽進一個洞窟裡拿到了另一件寶貝,他才疑惑起來。

    望著偌大的冰原,沈伯嚴神情嚴肅起來,心裡不禁暗恨當時自己為什麼沒有找探虛真人問個明白!但轉念一想,按照探虛真人平日的作風,若是自己知道,就肯定告知給沈伯嚴了。

    所以,門內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就叫自己來取??

    沈伯嚴滿臉黑線,無奈地又朝著別的洞窟走去。

    而在另一邊,同樣凌亂的韓鳳來此時也跟沈伯嚴懷著相同的心情,這麼大一片冰原,還得找到什麼時候去??

    就在他望著遠方暗嘆一聲時,突然聽見後方一陣窸窣作響,雖然動作極小,但韓鳳來依舊是聽的一清二楚!

    兩個,不對,有三個人衝著自己過來了!

    韓鳳來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但是他並沒有轉過身去,反而裝作尚未發覺的樣子,眼盯著前方,將後背完全留給那向自己走來的三人。

    只是,韓鳳來手中已經蓄足了力量,就只等著合適的機會。雖然他主樂修,但是在此種情況下,先行出拳對他來說才是最快速的方法。

    韓鳳來緊緊關注著後方的動勁,就在這時,呼只聽得一陣尖叫,隨後就是砰地一聲,韓鳳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以極快的速度轉身然後就是一拳轟出,轟的一聲,一團綠色光芒就打在其中一個上師的身上。只見那上師毫無預料,便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但是出乎韓鳳來意料的是,另有一名上師已然倒地不起,一道傷口從胸口延伸到腹部,鮮血直往外湧,整個人已是沒了生氣。而僅存的那名站著的上師,瑟瑟發抖,眼神朝著韓鳳來和另一個地方不停來回飄動。

    韓鳳來抬頭望去,只見一處洞窟之上,一身靛藍長衣的白秋亭手持“寒月風涼”,淡淡地望著韓鳳來。

    作為名門正派的核心弟子,兩人自是認得的。韓鳳來朝著白秋亭拱手道:“多謝白兄出手相助,簫韶來日定當湧泉相報。”

    白秋亭微微一笑,他認識韓鳳來已經有一段時日,在他眼裡韓鳳來一直是一副懵懂的少年模樣,如今見到一些小派人物想要偷雞耍滑一般,自己一時沒忍住就出了手。本來,他並不想現身的。

    “不用,白某也不過是順手之勞,簫韶還需多加小心。”說完這番話,白秋亭便向著韓鳳來微微頷首,隨即道了一聲“告辭。”就消失在了冰原之中。

    此時,那名上師一臉苦相地望著韓鳳來,韓簫韶這個名號他怎麼會沒有聽過。冶天工坊的少東家,出自這等門派的上師和他們這些普通上師完全不同,且不說自身的修為,作為冶天工坊未來的主人,光韓鳳來身上帶著的法器就能把自己給弄死吧。

    不過,看著韓鳳來純良無害的少年模樣,這名上師在心中又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沒有動手,這位小少爺看起來又是那樣純真善良,應是不會將自己怎麼樣吧?!

    想到這裡,那名上師便躬身拱手,滿臉堆笑地對著韓鳳來道:“小少爺,在下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這一回吧。 ”

    韓鳳來看向他,眼神清澈,笑著到了聲:“好呀。”

    得了這句話,那上師頓時心中石頭落下,韓鳳來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他,於是他朝著韓鳳來又作了幾個揖,便轉身就跑。

    只是他還為跑出幾步,整個人便像是被什麼給抓住了一班,他雙眼圓睜,就要掙脫這股莫名的力量,只是他無論怎樣掙扎,自己都在向韓鳳來緩緩移去,在他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整個人便跪在了韓鳳來的面前。

    只見韓鳳來手拿一隻光暈流轉的法器,望著他冷笑一聲,全然不似方才那副純良無害的少年模樣,此時他的臉上顯現出一種與年齡長相完全不符的狠厲之色,眼神之中除了殺意就是殺意,在上師驚恐的眼神中,一柄短刃從他的顱頂狠狠插了進去......

    冰原上一片寂靜,就連風聲也沒有。韓鳳來掏出一隻手絹,輕輕擦拭著自己那沾滿血蹟的手,隨即抽起短刃來,擦拭刀面上的血跡。潔白中的那一點紅,少年微微一笑,眼神恢復清澈,扔下已被鮮血染得通紅的手絹,便朝前走去.....

    另一邊,洞窟內的付明軒和燕開庭最終決定,在發起攻擊之前,還是先探一下那巨眼瞳孔的虛實,為後面的攻擊提供參考。

    如此想著,付明軒就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出一隻長矛來,然後就在長矛之上附著了一個好似紙片一樣的東西。

    “長矛若是被吸進去了,這個法器會像我傳達里面的訊息。”

    兩人點了點頭,做好了準備,便各自抓在冰壁的凹陷處,燕開庭將夜明珠拿出來的一剎那,巨眼突然現出,巨大的引力就將兩人吸得飛了起來,付明軒迅速調整好姿勢,將那長矛一扔而出,幾乎是瞬間而至,長矛便沒入了那藍色瞳孔之中。

    頓時,付明軒臉現愕然,滿臉的不可思議,所有的表情全部凝固。

    “明軒!”燕開庭在一旁喊道,就欲將夜明珠收起。

    付明軒立即擺手,示意他不要收起夜明珠,然後在燕開庭不解和驚訝的眼神中鬆開了手,整個人直往瞳孔飛去!

    “明軒!”燕開庭想要伸手去抓他,但是落了空,索性心一橫,自己也鬆開手來。

    瞬間,兩人就被那巨眼吞沒,整個大廳又恢復到一片黑暗之中,只剩那冰冷的寒意,向四方瀰漫著。

    就像是穿越了重重亂流一般,燕開庭只覺得自己完全來到了另一個地方,頓時身周一陣暖意襲來,將自己完全包裹在內,甚至還聽到了鳥鳴啾啾的聲音,聞到了春日野草地的芬芳,他緩緩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就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地方。

    驀地坐起,燕開庭發現自己坐在一片柔軟草地上,草地上長滿了柔嫩的野花,正隨著和煦春風微微搖曳著,不遠處,一道彎彎河流倒映著白雲飄飄的蔚藍色天空,陽光慷慨鋪灑在全地上,四周的樹林在風中發出歡暢的沙沙響聲,離自己身邊不遠處,一隻長矛安靜地躺在草地上,就如方才的自己一般。燕開庭環顧四周,在河岸邊的高處,他看見了付明軒的身影。

    這是個什麼地方?懷著疑惑的心情,燕開庭站起身來朝付明軒走去,只見付明軒背對著他竟是跪著的。

    “明軒...”燕開庭喚了一聲,付明軒並沒有轉身,只是靜靜地跪著,好似在他的前方,有一個祭台一般的東西。

    燕開庭緩緩朝著付明軒走去,直到走到了付明軒身邊,才看清楚他面前的祭台。

    在看到祭台的那一剎那,燕開庭也慌忙地跪了下來,低下頭,彷若自己面前站著一位神祇。

    燕開庭只覺得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至高無上的光華之中,所有的聲音,色彩都在燕開庭俯身的剎那消失不見,燕開庭所有的神識,都集中在那祭台上的一封竹簡之上,竹簡上青色光芒緩緩流轉,在上方形成兩個古文,繞是燕開庭對古文知之甚少,也能夠辨認出那二字的意思,“青華。”

    “青華”二字,好似一道封印將竹簡封印起來,兩人在靠近的剎那,二中都聽到了彷若來自遠古的清澈嗓音,那是青華君的聲音,以一種至高者的姿態,攜著無上的威嚴,向著前來的後輩,緩緩訴說著竹簡的來歷。

    二人跪著,仔細聽著,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兩人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青華”二字光暈漸暗,隨後便隨著青華君最後一句話的結束徹底消失。

    “看來封印已經解除了。”付明軒長舒一口氣,伸出手來將竹簡輕輕拿起。

    聽過青華君的一番話之後,兩人心中已是能夠確定這封竹簡就是門內要求兩人帶回去的寶物,想不到竟然隱藏在這樣一個地方。望向四周,燕開庭心想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彷彿是猜到了燕開庭心中所想,付明軒道:“我們現在,是在青華君的小世界中。”

    “小世界?”燕開庭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君位大能可以以一己之力開闢出一個世界來,自己可以隨心佈置,成為只屬於自己的專屬的小世界。沒想到,燕開庭第一次進入小世界,就是青華君的。

    四周的鳥鳴啾啾再次響起,和煦陽光照在人的臉上暖意融融,河岸邊滿是野花的草地上,冰靈正追逐著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一陣清風吹過,林間簌簌作響,這該是怎樣一種恬靜的心情啊!

    付明軒將竹簡用一塊絹布輕輕包好,然後便收入到儲物戒中,燕開庭望著那封竹簡,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聽方才青華君所言,這竹簡之內的內容是青華君在這祕境五年當中的集大成之作,裡麵包括了青華君的悟道修煉的道法以及一系列功法,存放在這裡,是為了對前來探尋它的後輩們的一種歷練。

    畢竟,不是隨便一個弟子就可以穿過重重艱險,通過冰原中的一個洞窟,克服了所有的恐懼,然後才來到青華君的小世界的。

    只不過,燕開庭之前還在一個洞窟內看到過青華君的道**法,自己還在洞窟裡神奇力量的加持下將其悉數領悟,得到了青華君的褚傳承,那麼自己所得的傳承和這竹簡內的內容有什麼不同呢?

    正準備告訴付明軒自己在洞窟內得了傳承這一件事時,突然腦海裡閃出一道阻止的聲音,燕開庭驀地一怔,然後發現自己好似什麼也說不出來。

    兩人正走在去往河邊草地的路上,付明軒疑惑地轉過頭來看著燕開庭,問道:“怎麼了?”

    燕開庭只覺得知己本是想說卻完全不能言語,自己的喉嚨就像被一隻有力的手生生扼住了一般,憋了半天臉漲得通紅,燕開庭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到了聲:“沒事。”

    付明軒也是疑惑,但也沒多想。二人走到河邊,燕開庭輕喚了一聲,冰靈就跑來躍進他的懷裡,隨後,付明軒緩緩抽出長劍來,對著天空一陣比劃。

    付明軒仔細感應著小世界出口的方位,利用一劍光寒十九洲的天生靈性,對著上空細細感應著。突然,一劍光寒十九洲一陣嗡鳴,付明軒笑著道了聲:“找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8
章一二五返回門內





    燕開庭抱著冰靈,湊了過來朝上空張望著,只見白雲飄飄,一片蔚藍的天空,什麼也沒有見到,難道出口會在雲裡?燕開庭的想像開始天馬行空起來。

    “我們會回到原來的洞窟裡麼?”燕開庭問道,朝天上張望著。

    付明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後高舉一劍光寒十九洲,就像是為了等待什麼一般,長劍久久地舉著,突然,就在付明軒劍指的那個方向的上空,出現了一點星光,隨後星光光芒流轉,越轉越大,形成了一個足有一人多大的空間漩渦。

    “就是這裡了!走吧!”付明軒拍一拍燕開庭的肩,抓著他的衣服兩人就向旋渦奔去。此時燕開庭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出去之後千萬不要還是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冰原上了啊餵!!!

    兩人在空間通道中差點被空間亂流給活活吸進去,掙扎了一番才順利出來。兩人從空中落下,瀰漫的霧氣瞬間將兩人吞沒。

    霧口!!!

    燕開庭激動地叫出了聲。“我們回來了!!”

    望著周圍行人疑惑的目光,還有一些指指點點之聲,兩人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直直摔在了大街上。

    不過,成功拿到寶物還從祕境之中順利回來,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兩人也不多做停留,擔心帶著竹簡生出一些麻煩來,於是簡單地在鎮子上吃了點東西,兩人一貓就往小有門內趕去。

    冰靈作為一隻貓,不多,應該是作為一隻靈獸?燕開庭也不能確定,普通靈獸可沒有冰靈這樣極通人性,好似貓身子裡住著一個小人兒一般,反正冰靈是第一次來到外面的世界,它的表現已經完全超出兩人預料了。

    在一家茶館里二人簡單吃菜喝茶時,燕開庭便把冰靈放在了另一張座椅上,也沒顧著它,自己與付明軒就埋頭在一桌子飯菜之間,也不知在祕境里呆了多少天,兩人都沒怎麼吃好,出來時渾身都瘦了一圈。

    冰靈卻不樂意了,喵嗚了幾聲見兩人都沒有理它的意思,好似生氣一般,跳到了桌子上,走到燕開庭的面前伸出一隻雪白的小爪砰地一聲打在燕開庭的茶杯上,茶杯直直飛向燕開庭,茶水破撒了他一身!

    在燕開庭驚愕的目光之中,冰靈好似在說:“老子也要吃飯!!!”

    燕開庭嘴裡塞著滿滿的一大團飯菜都還沒來的及嚥下去,眼前這花貓竟是走到了一盤菜旁邊,喵嗚喵嗚地就吃了起來!!頓時那盤菜就被冰靈一掃而光,連一滴油都不剩下,吃完之後,冰靈一邊舔著爪子,一邊得意洋洋的看著燕開庭。

    你是隻貓嗎??!!你就是一個土匪強盜啊!!燕開庭腹誹,自己在祕境中怎麼就帶了這樣一個小東西出來!

    付明軒實在忍不住笑,扑哧一聲就笑,道:“再不吃,它怕是要給我們吃沒了。”

    燕開庭微微一怔,趕忙把最終飯菜一咽而下,手中筷子就像是飛劍一般,頓時,飯桌上便成了二人一貓的戰場!

    然而在冰原中,沈伯嚴、韓鳳來等人依舊在苦苦尋找著,突然沈伯嚴腦海中現出一個訊息,他輕笑幾聲,隨後暗罵了一句,就向著冰原某處走去。

    經過三天三夜的飛行,燕開庭和付明軒終於回到了小有門,剛落在飛靈峰上,就看見元籍真人站在小有門殿外笑著等待二人,在他的身旁,站著一臉欣喜的孟爾雅。

    剛落地,孟爾雅就撲了上來,扯著燕開庭到處看著,“有沒有受傷?怎麼這麼瘦了?!”一陣關切的詢問,燕開庭均是搖了搖頭,還告訴孟爾雅自己帶了好多寶貝回來,跟她分享分享。

    “小師叔。”付明軒向著元籍真人微微拱手,燕開庭也老老實實的行了一禮。

    尚元憫哈哈大笑,拍了拍付明軒的肩:“我就知道!你小子出馬,肯定完成!”說罷,便伸出手來。

    付明軒也是滿臉黑線,自己和燕開庭的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燕開庭一回來就有人噓寒問暖,而自己一回來就被尚元憫捉著討貨。無奈點了點頭,付明軒從儲物戒裡拿出那封竹簡出來,交到了尚元憫手中。

    尚元憫打開絹布,嘶了一聲,微微皺眉,有些疑惑的表情,道:“原來是這個東西啊.....他老人家總是愛搞一些鬼把戲!”說完,還朝著天上深深望了一眼。

    付明軒心中也是疑問,既然本身這個竹簡就是青華君的並且還放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為何又大費周章的叫弟子去拿呢?

    彷彿是看出了付明軒的疑問,尚元憫笑著道:“讓你們這幫小子前去冰原玩玩也好,多多少少給你們漲些見識,也不知道三長老派出去的那撥人怎麼樣子,難道還在冰原上轉圈圈?“

    付明軒和燕開庭頓時神色就是一凜,隨即付明軒淺笑道:“的確不知,冰原廣闊,也不知那些人該尋到何時?若是小師叔沒別的事兒了,寒州就與蕭然先行去休息整理一番。”

    尚元憫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望向燕開庭,只見燕開庭一身青衫多處破損,還沾滿了血跡,著實狼狽,不過看他現在的精神氣,應是有傷也恢復了,不用過多擔心。不過尚元憫神色突然一滯,那是個什麼小東西??

    尚元憫雖然是小有門的天才人物,還是一個真人,但年紀和心性卻比付明軒要大不了多少,看到燕開庭肩上蹲了一隻花貓,頓時就來了興趣!

    “妙哉妙哉,本真人靈獸神獸見的多了,還沒見過這等物種,莫非不是凡品?”尚元憫伸出手來,就要去逗一逗花貓,燕開庭明顯感受到來自肩上花貓的警惕,正要提醒尚元憫,不想冰靈瞬間出手,雪白的小爪上伸出五根骨刺來,喵嗚一聲就抓在了尚元憫的手上,頓時就給他抓出幾個血印子出來。

    尚元憫卻是不惱,傻傻的笑著,連連道:“不錯,不錯,哈哈,這是你從祕境中帶出來的?”

    燕開庭點了點頭,方才那冰靈出招的那一下速度之快連尚元憫都沒有躲開,可是在自己的眼中,這小東西就是一個只會變大變小但戰鬥力十分低下的渣渣啊。

    燕開庭便將自己如何遇見冰靈,如何收服它的事情向尚元憫說了一遍,尚元憫略有所思,沉吟片刻之後,道:“小子,你著實是好運氣,雖然我還不知道這冰靈的具體來處和戰鬥能力,但是就其身上所蘊含的靈力來說,已是我生平所見之最。好好待它,我回去研究一番。”

    說完,拍了拍燕開庭的肩,尚元憫便向落英峰飛去。一人一貓望著尚元憫消失在雲霧間的身影,都是若有所思。

    可能,就連冰靈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吧。

    “啊!真的可愛死了!”冰靈忽的被抱起,就被擁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之中。

    喵嗚~冰靈先是猛地掙扎一下,隨即就看到了孟爾雅那張溫柔可愛的面龐,兩隻眼睛笑得彎彎的,抱著自己正想往自己身上蹭,冰靈瞬間停止掙扎的動作,換上了一副可愛無辜的模樣,在孟爾雅懷裡一陣磨蹭,兩隻小爪子還使勁踩著孟爾雅胸前兩團柔軟之處,不停地喵嗚喵嗚,向孟爾雅討著親親。

    真是一隻大色貓!!

    燕開庭腹誹道,人這樣也就算了,貓也這樣,還有沒有天理了!!

    三人穿過小有門的大殿,付明軒便向二人告辭先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整理一番,畢竟這段時間他也著實沒怎麼好好收拾自己呢,長衫雖不像燕開庭那般沾滿血跡,全是破損,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兩人約好再見的時期,燕開庭便跟著孟爾雅回到蕭庭院,只見自己才走一段時間,蕭庭院上的朦朦青光竟是又濃郁了幾分,看來這孟爾雅的修行也是日益見長。推開院門,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孟爾雅甚至在院子的一塊土地上種滿了一種紫紅相間的花朵,在飛靈峰靈氣的滋養之下,長得十分茂盛。

    燕開庭回到廂房,只見一套乾淨衣物整整齊齊地疊在床頭,熱水早已預備好,孟爾雅站在門口笑了笑,聳肩道:“聽元籍真人說收到了付首座傳來的傳訊符,說你二人就要回來了,於是匆忙準備了一下就去迎接公子了,公子先好好休息吧。”

    燕開庭轉身道了聲謝謝,有孟爾雅在,蕭庭院真的有了家的感覺。

    孟爾雅關上房門退了出去,水溫尚熱,燕開庭褪去所有衣服,矯健勻稱的軀體上肌肉分明,只是那滿身的傷痕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腳踏入熱水中,燕開庭將整個身體都泡在了水里,漸漸地,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達到身體中,好似在幫他修復著傷口,安撫著他的疲累精神,看來,貼心的孟爾雅應是料到他此次前去會受傷,所以特意在水中為他放入了療傷劑吧、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燕開庭在水中竟睡了過去,孟爾雅見他半天沒出來,輕輕敲著門,喊著:“公子,你還好麼?燒了點熱茶,公子需要喝一點麼?”

    燕開庭在水中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一時之間毫無思緒,就直直走向房間門,一把將房間門打開,惺忪著眼睛,啞著嗓子道:“茶,還有吃的,我都要。”

    話語剛落,就只聽得孟爾雅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叫,隨後一隻茶碗就扣在了燕開庭的臉上!

    燕開庭也被這一聲尖叫嚇得猛然醒過來,看著捂臉逃去的孟爾雅正在奇怪,頓時燕開庭自己也是一聲怪叫,

    “啊!我竟然沒有穿衣服!!!”

    饒是燕開庭平日里臉皮再厚,這一下也著實讓他尷尬了起來,砰地一聲關上房門,燕開庭趕忙拿起床頭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這一邊,捂著發燙的臉跑出院子外的孟爾雅停立在院門口,扑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心裡暗罵了一句:“真是個傻小子!”

    穿戴好後,燕開庭走出房門,孟爾雅已經為他準備好了熱茶和糕點,整齊擺放在院子中間的石桌上,已是夜半,清冷的月光穿過雲層灑在飛靈峰上,潔白而透明,小庭院中一片靜謐。孟爾雅站在石桌旁,望著燕開庭溫柔一笑,全然沒有尷尬模樣,柔聲道:“公子,快來吃點東西吧。”

    燕開庭干咳兩聲,道了一聲“好”,便坐在石桌旁,端起熱茶來小飲一口,抬頭望著圓月,久久無語。

    “公子,吃點點心吧,都是爾雅親手做的,這上面的香料都是我從飛靈峰的林間採摘的花兒磨成的,比起燕府裡的也不會差了。 ”孟爾雅甜甜地笑著,將一盤糕點遞到了燕開庭的面前。

    那糕點晶瑩剔透,中間還嵌著一朵花兒,看起來十分可口,燕開庭先是拿著一塊嚐了嘗,隨後便發出“嗯~”的聲音,“實在是不錯!!”燕開庭吃完一塊又一塊,突然抬頭問道:“冰靈去哪裡了?!”

    燕開庭還正尋思著好像少個點什麼東西,就發現冰靈已經不見了。

    孟爾雅婉轉一笑,道:“那貓兒好似也累了,在我房中的塌子上睡覺呢。”

    聽著這話,燕開庭才放下心來,連元籍真人都說它是個寶貝,那自己還得多上點心才是,免得剛帶回來就給弄丟了!

    “這只懶貓!”燕開庭慶幸還好冰靈不在這裡,否則自己還能這麼安逸地吃糕點?怕是一人一貓又會爭奪起來。

    隨後,燕開庭便向孟爾雅講述著自己額付明軒這一路上的遭遇,如何陷入幻境,還有跟隨烏烏進入石堡群,陷入沼澤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卻不想掉在了冰原上.......等等等等。說到興起,燕開庭還從自己的儲物戒中取了一些適合孟爾雅的法器贈與她,孟爾雅哪裡受過這等饋贈,連連道謝,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燕開庭才好,燕開庭卻是擺了擺手,大氣地道:“這有什麼?!等你以後實力增長了,想要多少寶貝就有多少寶貝!”

    歡聲笑語,直至夜半。

    而此時,飛靈峰清冷的月光之下,一道雪白身影飛在鱗次櫛比的房頂之上,直奔小有門最高建築藏書閣,順著藏書閣一路攀爬,直至樓頂。月色之下,冰靈幽藍色的雙眼,倒映著那漂浮在天空雲層肩的庭院。

    “喵嗚~”冰靈輕輕叫了一聲,彷彿在呼喚著那殿上的人。月色之下,冰靈一改往日的頑皮,到變得有些傷感起來。

    自從霧口祕境開啟之後,一撥人前來一撥人又離去,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拜訪者始終絡繹不絕,有好一些分明還不是上師,就想擠進去歷練一番的人,都慘死在空間通道中,連祕境的樣子都沒有看到。

    從祕境之中出來的人,都是收穫巨大,滿載而歸,這也更加激發起了人們想要往裡面湧入的心情。不少距離上師還有一線距離的修士也開始找一些旁門左道的方法,硬生生將自己的修為提高了一個境界。只是,正當這一切都進行的如火如荼之時,在某一個夜晚,霧口祕境悄然無聲地就關閉了出入的空間通道,也不知何時才會又一次開啟。

    這一下,裡面的人出不來了,而外邊的人卻又悔恨惋惜起來。

    自從回到小有門之後,燕開庭就過上了一段清靜的日子,也無人叨擾他,他便細細琢磨著青華君的道法和功法來,小小半月過去,竟在悟道能力上又提升了一個層次。用孟爾雅的話來說,公子現在真的是愈發通透起來了呢。

    只是場景不長,終於,燕開庭在一日前往藏書閣的路上,被另一名青衣弟子攔住,只見那弟子年紀不大,生的眉清目秀,看起來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但又是有些說不上來。那青衣弟子向著燕開庭一拱手,便道:“蕭然師弟,三長老要我向你通報一聲,今日傍晚在三長老的風荷院中,他有要是要與你細說。”

    “哦?是何要事?”燕開庭心裡直嘀咕,三長老?燕開庭細細回想了一番,對於這個三長老自己還真沒什麼印象,自己從進入小有門來,見過的長老也無非就是大長老,還有元籍真人這個所謂的“最小”的長老。

    “我也不知,但既然是長老有邀請,我們做弟子的不也是要遵從的嗎?”青衣弟子淺笑道。

    燕開庭思索一番,點了點頭,道:“好。謝謝師兄。”隨即就向青衣弟子回了一禮,然後目送著他離開。

    雖然心下有些不好的感覺,不過既然是小有門的長老有請,燕開庭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自己身為弟子的,難道還能隨意拒絕長老的邀請嗎?想到這裡,燕開庭不僅懷戀起自己作為燕主的時光來。

    那個時候多好啊,想見誰就見誰不想見誰連眼皮都不需要抬一下,除了夏師,整個玉京城內自己就沒把誰放在眼裡過。隨後,燕開庭又自嘲的搖了搖頭,嘆氣一聲,自顧自地道:“都過去了,還想想什麼....如今,如今也很好的,不是麼?”

    抬起頭來,有些陰沉的天空之下,燕開庭彷彿又看到了夏平生的身影。

    回到蕭庭院後,燕開庭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前去風荷院拜訪三長老。臨走之前,冰靈不斷蹭著他的腿,繞的燕開庭邁不動步子,最後只能無奈地將它抱起來,帶在了身上。

    “聽著,這可是小有門的長老,待會不要隨意亂叫,知道不?”

    燕開庭對著蹲在自己肩上的冰靈說道,還用手輕輕刮了一下它冰涼的鼻子。

    “喵嗚~”冰靈回了他一聲,一人一貓,便在飛靈峰的暮色之下,繞著山路,慢慢向位於後山的風荷院走去。

    小有門長老的居所一般與弟子分來,大多都是散落在各個峰頂或者是飛靈峰的林間,好在這個三長老似乎害怕麻煩,不像元籍真人一般選了別的峰頭,就在飛靈峰的後山懸崖邊造了一所院子,明明沒有一片荷葉一朵荷花的影子,還偏偏取了個“風荷院”這個院名。

    在拜訪三長老之前,燕開庭還四下打聽了一下三長老的信息,原來三長老就是小有門乃至整個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風道真人”。風道真人是小有門的後起之秀,其實年紀也大長老已經差不多,但是在修為上已經遠遠超出大長老。風道真人在門內苦心經營幾十年,根基深厚,有時候就連大長老也拿他沒有辦法。並且,燕開庭也似乎猜到了三長老所說的要事是什麼,因為從一名弟子口中知道,三長老其實就是洛長蘇那幾人背後的後台。

    “哼!”燕開庭冷笑一聲,怪不得洛長蘇那幾人在門內如此囂張。

    在冰原上,付明軒和燕開庭干死了洛長蘇和崔胤,但是燕開庭記得還有一個叫章若云的傢伙,直到最後都沒有現身,如果章若云還活著,並且見到了洛長蘇和崔胤的屍體,只需稍加觀察一番就可以知道是誰殺的他們。那麼回到了小有門,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要想後台禀報這一件事,那麼,三長老會找燕開庭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燕開庭也是個膽子大的人,付明軒曾在回來的路上早早就預測到了這一點,於是早就告訴了自己,無論怎麼樣,死死咬住別鬆口,就說自己不知道,那麼三長老也是沒轍。

    除非章若云費盡心思將那兩具死屍給帶了回來,在屍體上能夠發現到證據,那就另當別論,但是按照章若云當時的處境,自己身處於一個危機四伏的冰原之中,還要帶上兩具屍體,再是同門情深,恐怕也做不出這種將自己往坑里帶的事情來。

    是以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燕開庭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去面見那傳說中的“風道真人。”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在一處懸崖邊,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出現在燕開庭的眼前,看樣子庭院不大,但是非常精緻,大門上掛了一塊匾額,寫著龍飛鳳舞的“風荷院”三字。在門口站了兩名青衣童子童子,約莫只有十一二歲大小,面色清冷,看到燕開庭過來了,只是微微頷首,其中一人道:“還請弟子稍等片刻,待我先行通報一聲。 ”

    說完,一名童子便轉身進門,緩緩關上門後,只聽見一路小跑的腳步聲。

    燕開庭站在門口等了片刻,卻不想一直沒有從裡面傳出消息來,燕開庭也是無語,明明自己是被“邀請”來的,還叫自己在外邊兒乾等,就不怕自己給跑了麼?

    等的百無聊賴,燕開庭便在路邊草叢中拔下一根狗尾巴草逗著冰靈玩兒。

    到底還是一隻貓,燕開庭想著,一個草也能玩的這麼起勁兒,要是自己也是一隻貓就好了,好吃好睡,也不管什麼修道的事兒,就睡在某個女子的懷裡,閒來抓一抓老鼠欺負一下流浪狗,嘖嘖,這日子想著就開心吶。要說,這無想仙子養不養貓呢?

    燕開庭驀地又想起謝無想來,蹲在地上又痴痴地笑了起來。站在門口的另一名童子看他的眼神,彷彿就像是看到了村頭的傻子一般。

    半柱香之後,進去通報的童子才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對著燕開庭敷衍了一句“抱歉,久等了。”,便引著燕開庭走進了風荷院中。

    燕開庭一腳踏入院門,就感到一陣異樣,好似穿透了一層蟬翼一般,看來,這院子周圍,是有一道無形屏障的,只是布障之人手法高超,燕開庭明明剛才距離那樣近,都沒有感受出來。

    這院子的確佈置地精緻雅觀,但在出生於燕府的燕開庭看來也沒什麼不一般,唯一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院子中間的一處水塘中有一個噴泉,上面拖著一個光暈流轉的珠子,這珠子足有兩個成年男子拳頭般大小,也不知怎麼被那一股細細地水流給托舉著的,珠子好似冰靈的眼睛一般深藍,玲瓏剔透,散發著幽幽光芒,甚是好看。

    進入到了院中風道真人的會客廳,只見風道真人已經端坐於上方,閉著眼,好似入了定一般。

    風道真人與大長老年紀相仿,卻顯得更加仙風道骨,銀白色的頭髮好似瀑布一般順滑地垂下,無論是白色的長眉,銀色的鬍鬚,都在那張雖佈滿皺紋但卻依舊細嫩的臉上顯得十分有韻味。只見他身著一身素色長衫,盤腿在一個蒲團之上,眼睛微微瞇著,在燕開庭向他行了一禮之後,才睜開那雙光芒精煉的眼睛。

    “在下燕蕭然,拜見三長老。”燕開庭恭恭敬敬,甚至還擺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樣。冰靈早已鑽進了他的衣服下,不見身影。

    “哼。”三長老輕哼一聲,深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就是來自玉京的那位小少爺嗎?!”

    燕開庭拱手道:“那都是弟子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弟子只是小有門的弟子,從來不是什麼少爺。”

    燕開庭的回答無從指摘,風道真人緩緩點了點頭,一隻手便不斷地撫摸著長須,好似想起來了一些什麼,皺眉問道:“我怎麼聽說,你跟我門首座弟子付寒州還是發小來著?”

    燕開庭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不錯,弟子自小便與寒州師兄一同長大,有若親兄弟一般。”

    風道真人哈哈笑了幾聲,望著燕開庭眼中就有些玩味的意思。沉吟片刻,風道真人微微一笑,道:“你也坐著吧,別站著了,喝點茶水。”

    燕開庭道了聲謝,坐在客座之上,一邊的童子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水,燕開庭謝過之後,就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也不知三長老今日叫來弟子是為何事?”燕開庭裝作一副疑惑的模樣,眼神之中還透著些許純善和懵懂,這種表情,是他從韓鳳來身上學過來的。

    風道真人緩緩搖了搖頭,笑道:“也沒什麼事情,只是近日我派弟子多又進入那個什麼叫霧口的祕境的,聽說你與寒州回來的最早,便想著找你來隨意聊一聊那祕境,說說在裡面的奇遇,也好讓我這個老人家開心開心。”

    燕開庭婉轉一笑,道:“三長老可別取笑弟子了,弟子第一次進入祕境,哪裡還有什麼奇遇,無非都是一些凶險,還好弟子傻人有傻福,撿了條命回來。”

    說著,燕開庭便簡要的說了一些山林間的綠色巨人,幻境中的妖靈,冰原上的猛獸什麼的,卻隻字不提有關青華君或者有關洛長蘇那些人的事情。

    風道真人好似在認真聽一般,不住地微笑點頭,待燕開庭說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便問道:“我們小有門前去的弟子也是不少,你竟然一個都沒有遇見?”

    燕開庭有些害羞地撓了撓腦袋,道:“不瞞您說,別說遇見同門弟子了,我和寒州師兄曾有一段時間也走散了,偌大的冰原,就沒見個人影兒,除了一些猛獸就沒別的了。”

    風道真人撫著白須,又問:“那你的確不曾見過你那長蘇師兄嗎?”

    燕開庭佯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出來,問道:“三長老為何這樣問?蕭然的的確確從未有遇見過長蘇師兄呢!”

    話語剛落,就只聽得一人從側門衝入,怒吼道:“燕蕭然!!你撒謊,我兩位師兄分明就是你和付寒州殺得,我都見到了!!”

    燕開庭眼睛驀地圓睜,望向面前的章若云,臉上神情逐漸冰冷起來,站起身來,向章若云微微行了一禮,便沉聲道:“若云師兄為何這般說?你我二人從未碰面,你應是心知肚明,為何要將長蘇師兄等人的死怪在師弟頭上,師弟難道有這個能力去擊殺那二位嗎?!”

    “哼!”章若云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沒有,但是你和付寒州加起來就有,我師兄二人,分明就是死在你們的手裡!!”

    “證據呢?”燕開庭反問道,既然章若云平安地回來了,想必就沒有把兩人的屍體帶上。

    “我!!”章若云一時語塞,自己內心也在暗自懊悔,當時怎麼沒有把兩名師兄的屍體給帶回來,只是在當時的環境下,容不得他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在冰原上,我師兄二人的屍體上,一處有雷火的痕跡,一處又有劍傷的痕跡,並且我能夠分辯出,那劍意分明是來自我小有門內!那麼,這不是你和付寒州,又會是誰?!”

    燕開庭輕笑一聲,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那也說不准是你和另外一名火屬性的高手呢!!”

    “你!!”章若云此時氣的快要爆炸,掏出長劍來就欲跟燕開庭對決一場。

    “夠了!!”此時,坐在上座的三長老一聲怒喝,二人頭上彷彿有巨石落下,兩人頓時膝蓋都軟了下來,燕開庭坐在了椅子上,章若云也扶著一把椅子坐下。

    “燕蕭然,你不要以為老夫不知你與付寒州所犯下的罪行,若云是個什麼心性,我比誰都清楚,付寒州智計若妖,冷血無情,而你卻是一身神力,無比蠻狠,遇上你們兩個,洛長蘇和崔胤根本逃不出來!”

    燕開庭心中冷笑一聲,恨不得說明明是洛長蘇和崔胤兩人先對自己動手的,自己差點就死在了他們的手裡。可是為了顧全大局,燕開庭始終擺出一副裝傻的模樣,為自己和付明軒辯解著。

    “三長老,我與寒州師兄二人一前一後落入冰原,直到快要走處冰原,兩人才遇見。而在此之前,我們都是單獨行動,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殺死兩位師兄,再加上,我和寒州師兄一心只為歷練,心中只有修道一事,無論是在祕境內,還是祕境外,與那兩位師兄,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我二人又怎會殘害同門呢?”

    燕開庭這一番話,竟是說的章若云無法反駁,本來洛長蘇和付寒州的較量都是在暗裡的,並且幾乎每次都是洛長蘇現採取的行動,付明軒少有還手。這一次,應該也是洛長蘇先動的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就惹怒了這位殺神,丟了性命!燕開庭這樣說,無非是想說洛長蘇是活該。

    風道真人冷笑一聲,陰惻惻地道:“你與洛長蘇並無交集,不代表付寒州沒有,哼,小有門裡那一點事我不看在眼裡?”

    燕開庭嘆息一聲,兩手一攤,道:“既然三長老如此堅定自己的想法,那蕭然還能說些什麼呢?我看就算不是我和寒州師兄做的這件事,您也會安到我二人的頭上吧。”

    風道真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身邊的矮木桌,怒道:“狂妄,你當我風道是何人?!”

    說罷,從風道真人手下便鑽出一道灰白旋風之氣,猶如一個鑽頭一般,直直朝著燕開庭心口射去,速度之快,燕開庭已是避無可避。燕開庭向後猛退幾步,右手中突現神兵泰初,驟然脹大起一團雷火,轟的一下就甩飛出去。

    燕開庭猝不及防的一記雷火根本不是風道真人盛怒之下旋風的對手,砰的一下旋風破開雷火,就朝燕開庭胸口鑽去。

    轟!一團亮光乍然而起,燕開庭瞬間就飛了出去,泰初錘上冒著絲絲白煙,燕開庭握著泰初錘的那隻右手也緩緩往下淌著鮮血。

    “哼,區區小輩,還有兩下子,若是你沒了手中神兵,又豈能躲過我的風劍?!”

    說完,風道真人又是幾道如利刃一般的凜風從手間飛出,倏忽就到了燕開庭的面前,燕開庭剛剛坐起身來,就不得不又得挨上這幾招,但是他豈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幾個側身在地上翻滾一陣,雖是躲避不了全部,但挨在身上的又少了幾道。

    鮮血瞬時就染紅了燕開庭的青色長衫,捂著胸口,燕開庭掙扎著站起身來,目光堅定毫無懼色地望著風道真人以及在一邊露出得意笑容的章若云,冷笑一聲,道:“原來堂堂小有門的三長老,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風道真人,竟是一個對自家弟子公報私仇,濫用私刑的偽君子,遲早你這副虛偽的面容都要公諸於世!”

    風道真人忽的站起,仰天長笑了一聲,陰惻惻地道:“那就要看你還有沒有本事走出我的風荷院了!!”

    頓時颶風驟然而起,燕開庭只覺得自己完全在風中不受控制,左搖右擺之間,燕開庭緩緩升到了空中,不能動彈,就在這時,風道真人抬起手來,從他的指尖裡就射出了一道銳氣,這一招,就欲要了燕開庭的性命!

    燕開庭眼睛驟然圓睜,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不,不可能,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對了,冰靈呢?為什麼冰靈沒有出來救自己??

    銳氣倏忽而至,燕開庭閉上了眼睛。沒想到風道真人這個老東西居然如此強硬,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燕開庭已經將自己體內所有的真氣都聚在自己的胸口,形成一道保護屏障,希望能夠將這一記給捱過去,雖然希望不大,但總還是要拼一把。緊閉著眼睛,不能絲毫動彈的燕開庭額頭上已然有了豆大的汗珠。

    就只聽得鏘的一聲脆響,燕開庭所等的那一擊並沒有如期到來,燕開庭緩緩睜開了一隻眼睛,還沒看清整個人就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摔得他傷口直裂,哎喲一聲,燕開庭就在地上疼得打起滾來。

    睜開眼,只看到自己身前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青色長衫,出塵氣質,不是付明軒又是誰?

    付明軒手持一劍光寒十九洲,和往日一般擋在燕開庭的前面,此時他面容冷峻,盯著風道真人和章若云,沉聲道:“也不知三長老和若云師弟是什麼意思?蕭然犯了錯,大可以門內會審,也不至於在您這私宅中受如此待遇?”

    風道真人也是沒有料想到付明軒居然會出現,自己明明已經在院外設置了屏障,按照付明軒此時的修為,應是不能進入才是。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那麼也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清楚!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8 15:59
章一二六門內博弈





    “哼!”風道真人冷笑一聲,道:“寒州你可知身為小有門首座弟子的第一要義是什麼?護短嗎?”

    付明軒冷笑一聲,回道:“弟子自然是最為清楚,身為小有門首座弟子的第一要義,那就是守護我小有門!“

    “哈哈哈!”風道真人哈哈大笑幾聲,望著付明軒的眼睛猶如毒蛇一般,道:“那既然維護我小有門,為何又要殘害同門?!”

    付明軒冷哼一聲,道:“且不說殘害同門這一件事情是從何而起,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下看,殘害同門的可不是我這個首座弟子,燕蕭然就是犯了天大的罪過,也不該勞煩您三長老獨自一人處罰,莫非三長老是有什麼心虛不成?”

    本來風道真人就知道洛長蘇經常對付寒州下手的事情,若是提交到了門內會審,很可能付寒州與燕蕭然就能以正當防衛來擺脫罪名。風道真人氣不過,心想著不好對付付寒州這樣一個大人物,那就先把燕開庭這隻小螞蟻先捏死再說,可沒想到付明軒竟然闖到了自己的院子裡來!

    風道真人手撫白須,輕哼一聲,也懶得跟付寒州多費口舌,抬起手來,就欲將兩人一起收拾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就只聽得元籍真人清朗的聲音響起。

    “元籍真人!!”章若云低呼一聲。

    “三師兄,許久未見,你又精神了許多啊!!”元籍真人推門而入,順著廊道就走到了四人所在的會客廳,手搖折扇,一副悠哉的模樣,更讓人驚訝的是,冰靈正蹲在他的肩上。

    一人一貓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走到風道真人的面前,看到渾身是傷的燕開庭,當即就哎呦了一聲。

    “這不是那個蕭然弟子麼?!你怎麼在這個地方?!還受了傷,是不是在懸崖邊不小心掉下去了,嘖嘖,真是個傻孩子....”燕開庭滿臉黑線,心想著元籍真人還真是會演戲。

    風道真人就算再怎麼傲氣,也不能不將小有門最年輕的天才人物元籍真人不放在眼裡,按道理來說,兩人之間雖然年紀相差這麼大,但還是處於同一輩分之上。並且,真動起手來,他這幅老骨頭還不一定是年輕氣盛的元籍真人的對手。

    “元籍,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若我記得沒錯,我這風荷院建了幾十年,你也不過才來了三兩次左右吧!”

    風道真人心中比誰都明白,元籍真人乃是付寒州所搬來的救兵。這些年來付寒州修行之時有所困頓全都是元籍在一旁指導他,這是小有門眾所周知的事情。根據門內秘傳,說是元籍真人接到了付寒州名義上的師父青華君的指派,才在這些年內對付寒州教導有加。

    元籍真人卻是嬉皮笑臉,手搖著折扇,道:“師弟的確是來拜訪的少了,還請師兄原諒,只是師弟近日以來竟發現是如此精彩,那往後就要多多來了。”

    風道真人定是知道這元籍是在暗指些什麼,冷笑一聲,望著元籍的眼神中,就多了幾份玩味。難不成,這元籍還真的要為這兩個小子出頭?

    就在這時,元籍真人走到付明軒身邊,手中的折扇合起,朝著他的手敲了幾下,道:“瞧瞧你,什麼樣子,在三長老面前還準備玩刀弄劍不成?還不趕快收起來?!”

    付明軒深吸一口氣,不言一語,緩緩將一劍光寒十九洲收了起來,然後退到燕開庭面前,將燕開庭扶了起來,站在元籍真人的背後。

    尚元憫心思聰穎,也不想與自己的師兄撕破裂皮,就欲打幾個哈哈給他一個台階下,然後將這兩人帶走就行,可沒想到風道真人目光陰鷙,臉色深沉,沒有一絲打算放他們走的意思。

    “師兄,我找這兩位小輩還有點要事要商談,不知可否先行一步?!”尚元憫笑著道。

    “元籍真人!!”章若云心急如焚,生怕就這樣放走了兩人,一時不注意就喊了出來。

    元籍真人當即就臉色沉了下來,望向章若云,彷彿有一頭冰水從頭澆到腳一般,渾身冰冷,章若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尚元憫這種表情,只聽他陰沉道:“怎麼,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章若云一時心急,道:“這二人殺了我洛長蘇師兄和崔胤師兄!!怎麼就這樣放過他們,殺人償命實乃天經地義!!“

    此言既出,付明軒和燕開庭就是眉頭一皺,章若云等若是將話給挑明說了。

    誰料尚元憫卻是輕笑一聲,道:“且不說付寒州和燕蕭然有沒有對洛長蘇和崔胤動手,若我猜得不錯,望語或許就是死在你們手裡! ”

    提到望語的名字,章若云頓時臉色慘白,一時支吾著說不出話來。風道真人卻是雙眼圓睜,望著章若云,問道:“真的嗎?!你們殺瞭望語?!”

    望語還有一重身份,其實是風道真人的外甥,這個秘辛知道的人其實少之又少,就連洛長蘇都不知,否則也就不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並且,風道真人早就在疑惑自己這個外甥到底去了哪裡

    章若云臉現慘白,支吾道:“不是我們殺的!!不是....是望語師弟他....他自己從吞噬之林裡面逃不出來....他...”

    風道真人雙手都在顫抖,臉上的肉都抽搐起來,指著章若云道:“混賬胡話!都是一起的,為什麼你三人出來了,望語卻沒有出來?!望語突然進階成上師,是不是你們搞的鬼?!”

    章若云嚇得一把跪下,顫抖著聲音說道:“是....長蘇師兄想著也帶他去歷練一番,就給了一些幫助他...我...不過就是一個弟子,三長老為何如此動容?”

    看來這個章若云的確是嚇壞了,連這種話都說出口來,尚元憫當即就是一笑,道:“哦?是嗎?你的那兩位師兄不也是我小有門的弟子麼?死了....那就還追究個什麼?!”

    聽到這句話,就連渾身疼痛的燕開庭都在心中暗笑。

    風道真人卻是笑不出來,他那個外甥不算特別有天賦,按照常規路子走至少也得是個高階上師,不管是不是洛長蘇他們殺的,把他外甥落在吞噬之林跟殺了他沒什麼區別,再加上,他也心知洛長蘇是一副什麼心腸,想到這裡,風道真人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就將眼前的章若云撕成兩半!

    尚元憫笑了笑,道:“看來師兄有點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了,那師弟也便不再打攪了。寒州,你帶著蕭然,去我的落英峰上走上一遭,師叔有事情要交代。”

    說完,尚元憫就帶著付明軒和燕開庭走了出去,風道真人竟是一點要阻攔的意思都沒有。他現在只恨自己竟然平時還那麼照顧著洛長蘇那一行人,沒想到毒蛇就是毒蛇,竟然還會反咬他一口!

    章若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就迎上了風道真人滿是怒火的雙眼,只聽封道真人冷哼了一聲,隨即大笑起來,這笑聲讓章若云渾身寒毛直豎,他根本就不知道風道真人為何轉變了立場,難道望語是他的什麼人?

    “罷了,罷了!”風道真人自嘲的搖了搖頭,隨即望向章若云,道:“既然你這麼想念你那兩位師兄,那你就去陪他們吧,這樣,我那外甥至少不會死不瞑目了。”

    說完,在章若云驚懼的目光之中,一道晦澀的氣息瞬息而至,鑽進了他的心臟中,將他的心臟瞬間爆開,就是連一句叫喊都還來不及發出,章若云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偌大的大廳,風道真人冷眼望著章若云的屍體,輕輕抬手,就有兩名名童子走了進來,彷若毫不在意地上的屍體一般,向著他微微拱手:“真人有何吩咐?”

    風道真人嘆息一聲,道:“把他處理了吧....”隨即,風道真人大步走出大廳,消失在了廊道的盡頭。

    風荷園外,朔風呼呼作響,懸崖邊盤旋著目透精光,吸吮著飛靈峰靈氣而長成的鷹隼,一具屍體從懸崖邊落下,還未落至懸崖中部,一群鷹隼就蜂擁二張,轉眼,就只剩一具白骨向山下的雲霧緩緩墜去。

    而這一切,都盡收在身處另一邊的尚元憫,付明軒和燕開庭的眼裡。

    尚元憫目光陰沉,望著下方雲霧深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燕開庭則是被付明軒攙扶著,心裡一陣後怕,若是付明軒沒有及時趕來,那麼自己應該也就是這個下場了吧。想到這裡,燕開庭伸出受傷的右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蹲在付明軒肩上的冰靈,朝它微微一笑。要不是這個小傢伙跑去通報付明軒,自己現在也應該在鷹隼的肚子裡了吧。

    “喵嗚~”冰靈好像在說著不用感謝的話語,隨後便在燕開庭的頭上一陣亂蹭。

    隨後,三人便往尚元憫的落英峰飛去。

    燕開庭還是第一次踏上落英峰的土地,往日遠遠看去,這落英峰峰頂雪白一片,好似佈滿一層積雪一般,周圍縈繞著一層濛濛白光,而踏上去之後,才知道這峰頂上種滿了粉嫩的桃花,一簇一簇好似雲朵,遍布在山間。尚元憫的桃園就位於峰頂上的一處長勢最為茂密的桃林之中。

    進入桃園之後,尚元憫先是遞給燕開庭一瓶瓊漿,叫他先行療傷。燕開庭在付明軒的幫助下療傷運氣之後,才能站起身來,向著尚元憫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蕭然感謝元籍真人今日出手相救,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

    尚元憫卻笑著擺了擺手,道:“風道師兄這幾年戾氣越發嚴重,倒也增長了門內一些心腸歹毒品行不端的弟子,其實就算你沒有犯錯,但凡是和寒州沾上了那麼一點關係,他們也會將你視為眼中釘。不過也好,洛長蘇等人總算都被幹掉了,日後你們少受些叨擾,只不過,日後再青華君面前和大長老面前還需要多加註意一番才是。”

    燕開庭點了點頭,道了一聲:“知道了。”隨後,望向一邊皺眉的付明軒,道:“明軒,有何心事嗎?“

    付明軒長嘆一聲,道:“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把你帶來小有門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

    燕開庭眼睛一睜,驚道:“說什麼胡話!難道我把燕府都給小有門了,自己還不能來麼?”說著,燕開庭又擺出一副笑嘻嘻地模樣,拍了拍付明軒的肩,道:“別想多了,來小有門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很開心。”

    付明軒無奈地一笑,便沒有說話。尚元憫看著二人,眼中似乎露出一副玩味的眼神,隨後他隔空傳音對著付明軒道:“餵,寒州,你們真的是發小麼?!”

    付明軒神色一凜,眼神就像吃人一般望著尚元憫,尚元憫哈哈大笑幾聲,就向屋內走去。

    隨後,燕開庭就扶著燕開庭跟著尚元憫走進了他的屋內,尚元憫簡單地跟付明軒說了一下接下來要交給他的人物以及門內的一些內部事項的處理,最後,便對著燕開庭和付明軒道:“你二人還需好好努力一番才是,建木大會,可是唯一能登上浮圖榜的機會。”

    燕開庭是第二次聽到浮圖榜這三個字,還記得之前付明軒已經向他簡單解釋了一番,這一次從尚元憫口中說出來,燕開庭的回憶一下子就飄回了最後幾日在玉京城的時光。

    兩人離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飛靈峰,而是穿行在桃林之中,緩緩走著。

    燕開庭踩著那滿地的落英,突然問道:“可是,元籍真人真的知道了嗎?”

    燕開庭是指他們殺了洛長蘇和崔胤一事,尚元憫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自己知道,可燕開庭總覺得他應該是一開始心下就已明了。

    付明軒笑了笑,道:“你看小師叔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什麼都不管的模樣,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甚至比大長老還要清楚....其實,按照這種趨勢下去,三長老應該是在小有門立足不了多久了...”

    燕開庭也點了點頭,也是,三長老那種完全不把其餘弟子生命當做一回事的態度,就連燕開庭都感到不滿,何況是尚元憫。想必在日後,尚元憫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個根基深厚的三長老給扳倒吧。

    將燕開庭送回蕭庭院,付明軒便到自己還有要事要處理,一刻也沒休息,就向著一處地方趕去。

    就這樣又過了小半月,燕開庭身上的傷也在孟爾雅的照料之下,好得差不多了。他天天不是泡在藏書閣裡,就是在院子裡逗貓玩,他此時就只有一個想法,希望自己不要傷剛一好就又受傷,就是再強悍的身體,也經不起這種折騰啊!

    但是天不遂人願,一日,燕開庭在去往藏書閣的路上,經過練武場邊時,就只聽見幾個弟子在哪裡很興奮的討論著,就算燕開庭不去偷聽,那幾人聲音大的也讓燕開庭不得不聽下去。

    “知道嗎?今天大長老放出消息來,說是我們三年一度的弟子考核大會就要開始了!!”一名年紀約有二十,卻還不是上師的弟子向另外一名女弟子說道。

    女弟子也很是激動,道:“真的嗎?太好了!等了好幾年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另外的幾名新晉弟子卻是不解,湊了上去問道:“參加考核大會可有什麼好處?!為何師姐如此盼望呢?”

    女弟子婉轉一笑,便對著這些新晉弟子解釋道:“僅僅去參加可定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但是,要是能在考核大會上奪得名次,那麼就有了能夠成為我門核心弟子的機會,一般來說,前十名都是穩穩噹噹可以成為核心弟子,後面的嘛,就要看長老會的決定了!”說到這裡,那女子輕嘆一聲,道:“三年前我還沒有邁入上師境,連前二十的名字都摸不著,這一年,我一定會成為前十名的!”

    看著這女子自己給自己打氣,燕開庭覺得好笑,只看她差不多已經是二十歲出頭,比那些新晉弟子要大得多,而在燕開庭的感知中,新晉弟子當中比她實力強悍的弟子還有那麼一兩個,再加上一些老牌弟子,她今年能拿前十名的希望,還是相當渺茫的。

    只不過因她生的好看,周圍的一眾男弟子都紛紛為她拍手叫好,她自然而然地就有些輕飄飄的了。

    “不過,考核大會真的就是只為了選出核心弟子麼?”其中一位氣質柔弱的男弟子說道,只見他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身材十分瘦弱。

    女弟子笑了一下,道:“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這個,考核大會還會剔除一部分不符合小有門要求的弟子....”說完,女子上下掃了一眼這名弟子,道:“我看你呀,這段時間還是好好抓緊鍛煉鍛煉,你這小身板,估計跟人對幾招就不行了....”

    說完,人群中就爆發出一聲哄笑,那瘦弱的男弟子臉漲得通紅,在眾人的嘲笑之下又不敢還嘴,就往後退縮著,直到擠出了人群,低著頭,走到了一邊。

    此時,就只聽見有人低聲說:“聽說,核心弟子現在名額很是空缺,好似和洛長蘇師兄他們死在了祕境中一事有關呢!”

    聽到有人這樣說,燕開庭就有興趣聽下去了。

    “但是我聽說,洛長蘇師兄他們說不准是被別人害死的....”

    “這可不能亂說!當心招來殺身之禍!“

    “嘿嘿,不過,人死了就是死了,活著的人總比死了的人要重要!”

    “哼!關心這些還不如好好琢磨一下你的劍道,對了,你有意與我一同每日傍晚在後山共同練劍麼?”

    “也行....哎,那不是蕭然嗎?蕭然,蕭然!!”

    說著說著,燕開庭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自己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便匆忙地應答了一聲。只見那名青衣弟子朝自己小跑過來,燕開庭還在想要怎麼解釋偷聽之事,誰知那弟子卻是隻字不提,而是問道:“蕭然,考核大會要開始了,你還天天讀書幹什麼?趕快將你的錘子耍一耍,免得手生了!”

    這名弟子是與燕開庭一同入門的弟子,名為“葉南霜”,號“秋微”,荊州人士,與燕開庭在悟道早課時就已經認識了。兩人是那一批新入門的弟子中惟一的兩名已經踏入了上師境的弟子。

    葉南霜年紀與燕開庭相仿,卻是一個十分活潑好動的少年,彷彿沒有長大一般,好奇心十分重,終日里來除了練劍就是滿山林間跑,但他心性其實十分單純,人也不壞,就是有時話多的燕開庭有些受不了。不過多虧了葉南霜,小有門一有什麼事,燕開庭馬上就能從他那裡知悉,並且,葉南霜還告訴了燕開庭不少門內秘辛,也不管燕開庭愛不愛聽。

    葉南霜主劍修,雖然比之付明軒還是差了一截,但是在同輩弟子中已是佼佼者,特別是進入了小有門之後,在劍修上更是大放異彩。但是與一開始的燕開庭一樣,是在悟道上一竅不通,兩人進來時燕開庭已經過了“離”境,葉南霜還未邁過“離”境,而現在自己已經過了“降”境,葉南霜還在那個境界磨著。

    用葉南霜的話說,不是他自己不努力,是燕開庭的悟道能力實在是太過驚人!

    燕開庭望著葉南霜笑了笑:“我那是本命兵器,那裡就能說手生就手生的!”

    葉南霜大笑幾聲,拍了拍燕開庭的肩:“你們雍州玉京果然是人才輩出,寒州師兄我們已是望塵莫及,而你卻小小年紀結合了神兵泰初,你叫我們該怎麼辦啊?!”

    燕開庭推開了攀附在自己肩上的葉南霜的手,問道:“考核大會你有什麼打算?”

    葉南霜聳了一下肩,道:“無所謂,小有門這麼多人,哪裡是說進就進的!你知道麼,剛剛蕁意師姐說她三年前沒有進前二十,雖是不假,但是你知道她真正是多少名麼?”

    “哦?多少名?”

    “五百多名,哈哈哈哈!!”說著,葉南霜就是一陣捧腹大笑。

    燕開庭也是滿臉黑線,那剛才蕁意師姐還如此有自信,信誓旦旦地要成為核心弟子,就算這三年她勤學苦練,可小有門哪有一個弟子是閒著的呢?

    就連他燕開庭,也為了補足自己在悟道上的弱勢,老老實實地往藏書閣裡跑。

    “你這消息都是在哪裡打聽到的?!”燕開庭很好奇,為什麼葉南霜這麼一個愛四處打聽,東奔西跑的人要修煉劍道,完全跟那些以付明軒為代表的高冷劍修是兩個極端嘛。

    葉南霜拍了拍燕開庭的肩,哎了一聲,道:“你管這麼多幹什麼?!我便告訴你了,按照我對我們門內這約一千多名弟子,正式的非正式的,我拼死命估計也就一百多名左右,而你啊....努力一把,興許能進前五十。”

    “真的嗎?”燕開庭不可思議地問道,自己努力了還只能進前五十?哈哈,在他燕開庭眼裡,幹掉了洛長蘇這一群人自己就算不努力,應該也只比付明軒差上一些吧!

    葉南霜朝著他眨一眨眼,道:“小有門門內復雜著呢,呵呵,你以後就知道了。”

    說完,葉南霜就往回跑去,留下燕開庭一頭霧水。

    其實進入小有門這麼久,燕開庭還真沒有真正關心過小有門具體的內部構造,在他看來,不就是青華君下面跟著一眾長老,然後就是成群的弟子麼?雖然知道大致上應該是這樣沒有錯,但具體的燕開庭還真的沒有關心過。

    燕開庭也懶得想這麼多,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身體,這剛一好,就又要上戰場了!

    元會門玄清山的主峰落霞峰上,一處安靜的林中坐落著一所小庭院,風穿梭在密林中間,發出一陣簌簌響聲,樹木蔥鬱,陽光艱難地穿透樹冠,灑在林間的小徑上,一個身穿白衣,氣質雍容和煦的男子,正朝著那處庭院緩步前行。

    那處庭院面積極小,裝飾十分簡單,院外只是用一圈籬笆圍著,裡面也沒有種植花花草草,一間小小木屋孤零零地在庭園之中,好似尋常山間的農戶人家。

    沈伯嚴走到了院子前,推開籬笆門,瞬間他身周影像一片波動,原來在這個院子的周圍已是設下了結界。恐怕除了沈伯嚴之外,沒有任何一人知道。

    站在院子中央,沈伯嚴輕輕道了一聲:“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嗎?”

    屋內一片黑暗,好似沒有任何人居住的樣子。

    “你若不出來見我,那我便進來見你了...”說著,沈伯嚴就走進那木屋,一把就將木門推開。

    屋內陳設也極為簡單,一副桌椅,上面散落著幾隻泛著銀光的飛鏢,望向左邊的床榻,小玲瓏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起,不斷抽搐著,斗大的汗珠就直直往下淌,嘴裡還一直念叨著一些莫名的話語。

    沈伯嚴沒有微微一皺,心想,難道是夢魘?走了過去,就只見小玲瓏臉色發白,唇色烏青,這分明是入定之後走火入魔的跡象!

    沈伯嚴一把就將小玲瓏扶起,一隻手就撐在了小玲瓏瘦弱的背上,真氣如泉湧一般地從沈伯嚴手中向小玲瓏的背上傳去,直至她的身體裡,將小玲瓏鎮定下來,見她沒有再抽搐,神情也放鬆之後,沈伯嚴才抽手,頓時,小玲瓏渾身一軟,向後一倒就倒在了沈伯嚴的懷裡。

    沈伯嚴微微一驚,兩隻手頓時感到無處安放。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環在了小玲瓏身上。

    十三年前,自己也是這樣抱著她的麼?將她從地獄中解脫出來,卻沒想到把她送入到了另一個地獄。

    此時的她,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睡眠安恬,全然不似往日那樣,目光裡充滿了戾氣,整個人都被仇恨包裹著。如此安靜,無論是眼睛,睫毛,鼻子,嘴唇,都讓沈伯嚴看得越來越入迷,越來越驚心,不知不覺,他一隻手就抬了起來,在小玲瓏那如羽扇一般的睫毛上輕輕觸碰了一下。

    好似被打攪了一般,小玲瓏眼睛動了動,發出一聲輕哼,讓沈伯嚴的手頓時就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伯嚴才將小玲瓏輕輕放下躺平,往她嘴裡餵了一顆回神丹,自己便坐在一張椅子上,望著她。

    窗外,已是月色濃郁,林間清冷的月光照進了屋子內,床上的小玲瓏睡眠安恬,在月色下好似透明一般,在回神丹的作用之下,小玲瓏身子掙扎了一下,發出一陣輕哼,隨即眼睛就緩緩睜了開來。

    “我這是怎麼了....”剛睡醒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眼睛,感到嘴裡一陣苦澀。

    就在這時,她手中動作一滯,便立即坐了起來,靠在牆角,眼神就飄向了坐在黑暗中的沈伯嚴。

    “你對我做了什麼?!”小玲瓏大口喘著氣,檢視著自己渾身上下,卻發現除了體內有一股安神的氣息一直在撫慰她,卻沒有發現任何別的異樣。

    沈伯嚴輕哼一聲,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神情又恢復到冰冷,道:“你就這麼怕我?”

    小玲瓏咬牙道:“反正我的命被你捏在了手裡,我想要逃也是逃不掉,求你也是沒用,可是,我唯獨不怕你!”

    “哦?不怕我?!”沈伯嚴輕笑了一聲,俯下身子來,靠近了小玲瓏,越靠越近,眼中的神情越發冰冷,只叫小玲瓏渾身發冷,寒毛直豎。

    可是望著那張距離自己僅有一掌之遙的好似神祇一般地面龐,小玲瓏的心裡充滿了恐懼,還是,還夾雜著一絲她也說不清楚的心緒。她眼神狠厲,直直迎上了沈伯嚴的目光,咬著下嘴唇,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恐懼。

    “哼!”好似取笑一般,沈伯嚴冷哼了一聲。

    “揚州冶天工坊韓鳳來,你去幫我調查一下這個人,記住,不可讓他發現你的痕跡。”站直起身子,沈伯嚴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就走到了門口,拉開了木門。

    “還有,你可是從來都沒有求過我。”

    扔下這麼一句話,沈伯嚴便走出木屋,消失在了林間的月色之下。

    小玲瓏趕忙爬起身來,趴在窗前,露出半只腦袋,直到看見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濃濃的黑夜之中,她才緩緩又坐到了床上。

    前些日子,自己被他召喚來,便被帶到了這個地方,原本以為沈伯嚴會將她軟禁起來,使出什麼惡劣的手段致自己於死命,卻沒想到沈伯嚴只是要她像家一般住在這裡,周圍升起的結界,只是為了讓別人不發現她。

    她雖然出入自由,但是一旦走出落霞峰,心臟便是如針般的刺痛,不得不又退了回來。這些日子裡,落霞峰除了元會門所在的地方,其余林間她都一一去過了,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來行刺沈伯嚴。

    若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今日回到屋內憋著一口怒氣,卻一不小心入了定,好似走火入魔了,瞬間就暈了過去,而此時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莫非是沈伯嚴救了自己?

    可是,自己一心想要殺他,為什麼還要救自己呢?讓自己這樣死去不更好嗎?

    想著想著,小玲瓏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就湧了上來,她根本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就忍不住的往下掉了起來。

    暗夜之中,小玲瓏緩緩起身,將桌上的飛鏢收到自己的囊中,推開木門,就消失在月色之下。

    小有門,此時正是一片熱鬧。

    三年一次的弟子考核大會正在如火如荼地準備著,孟爾雅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去拿擠滿了弟子的練武場上練劍,而燕開庭,則是有事沒事,便去付明軒的院子找他喝茶喝酒,好似一點都不著急一般。

    “我說,你要是想成為核心弟子的話,怎麼也得準備準備吧?”付明軒放下酒杯,看著暮色下燕開庭一臉陶醉的模樣,好似他又見到了謝無想一般。

    “真是好酒,好酒,你說元籍真人每天都在幹什麼?!為什麼還有時間來研究酒這種東西,不過哈哈哈,我喜歡....”

    付明軒滿臉黑線,桌子上冰靈的臉上都擺出了無奈和嫌棄的表情,好似在說:“就這幅模樣,還想成為核心弟子?”

    “看什麼看!”燕開庭伸出手拍了拍冰靈,隨後望著付明軒道:“不是我不准備,只是你看看其餘人,一個個都心浮氣躁的,就算再怎麼準備,長進也是不大,還不如我一般好好養好身體,蓄足精神呢!”

    付明軒也是無語,反正燕開庭最會為自己找理由開脫。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小有門作為修道界第二大門派,就有這麼簡單?”付明軒舉起一杯茶盞,小飲一口。

    燕開庭問道:“可是在我之所見,洛長蘇死後,小有門內的弟子中,除了你之外,我就沒有看到比我厲害的弟子?!”

    燕開庭如此耿直的一番回答逗得付明軒哭笑不得,拍了一下燕開庭的腦袋,笑道:“說你傻你還真傻!沒看見就等於沒有了??”

    燕開庭一臉迷茫,望著付明軒求他給出答案。

    “我之前跟你說過,你在門內可以自己修行,也可以擇一師修行,你平日見到的,都是和你一般,準備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尋求大道的弟子。”

    “哦? ”

    “不然你以為我青靈山這麼多個峰頭是拿來看的嗎?你在主峰之上自然見到的弟子是少之又少,再說,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元籍真人一般不收徒弟的。”

    付明軒的話燕開庭等於是完全明白了,原來至一千多餘名字散落在青靈山的各個峰頭之中,有很多“不出世”的高手自己自然是沒有見到過。

    燕開庭突然就想起葉南霜前幾日對他說的話,自己若是努力一番,沒準兒還能擠進前五十.....

    燕開庭頓時就對自己無語起來,酒也不喝了,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就往外邊走去。

    付明軒被他這個舉動嚇得一怔,“你幹什麼去......”

    燕開庭轉過頭來,黃昏和夜色的交織之下,少年臉上閃現著堅毅之光,沉沉道了一句:“修煉去!”

    說完,燕開庭推門而出,絲毫不管跟著他身後一路喵嗚喵嗚的冰靈,自己就繞著盤旋的山路,朝後山走去。

    付明軒也是哭笑不得,望著燕開庭的背影,輕嘆了一聲。就在這時,他頓時神色一凜,緩緩轉過身來。

    “付首座。”紫色的霞光之下,謝無想身上的白紗泛起了一陣異樣的光芒,她依舊是神色冰冷,帶著一點點恰到好處的疏離感,向付明軒微微頷首。

    付明軒拱手回了一禮,便問道:“何事勞煩無想仙子大駕光臨?”

    謝無想嘴角上露出一個淺淺微笑,但聲音依舊清冷,道:“見付首座,自然是有話要說的。”

    本來謝無想也算得是門內之人,但是付明軒始終對於她的身份有所芥蒂,並且她那種比之自己還要高出幾分的冰冷,實在是讓付明軒喜歡不起來。

    “還請無想仙子交代。”

    謝無想望了一眼付明軒,環視了他所在的這處簡陋的院子,道:“此處不便說話,還請付首座與無想一同前去一個地方。 ”

    付明軒微微頷首,隨後就與謝無想一前一後走出院子,朝著一個青靈山的一個不起眼的山峰飛去。

    此時,燕開庭已經來到了後山的一處僻靜之地,這塊地方是燕開庭在山間隨意散步時發現的。他才不願意與那些劍修擠在練武場,泰初錘威力太大,人多了實在是不方便。

    何況,這塊僻靜之地已經是非常遠離小有門所在之地,鮮有人到來,是以燕開庭就算在這裡鬧出再大動靜,被人發現的機率也是小之又小。

    冰靈也隨著燕開庭來到了此處,燕開庭心念一轉,想著還是先強化一下青華君留給自己的那套繅絲剝繭的功法,於是燕開庭朝著冰靈壞笑一下,就將它抱起一陣亂蹭。

    “就陪我練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我這次絕不傷到你!要是傷到你了,我就站著也讓你拍我一爪子,好不?!”

    “喵嗚~”冰靈叫了一聲。

    只不過燕開庭看著冰靈,頓時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為什麼他總感覺這隻貓在坏笑?還有一種得逞了的表情?難道被打就這麼開心了?

    燕開庭將冰靈放下的那一刻,一陣旋風繞著冰靈呼嘯而起,冰靈瞬間就變到了燕開庭第一次見到它時一般大小,嗷嗚一聲,將燕開庭嚇得一激靈!

    不對呀,燕開庭心想,為什麼這一次冰靈釋放的氣場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甚至自己已經將冰靈打敗了好幾次,這一次居然會從內心裡感到不自覺的顫栗?

    只見清冷的月色之下,冰靈那雙幽藍色的眼睛好似睥睨眾生一般,竟有了使人望而生寒的至高無上的威嚴。一身白底黑色條紋的毛髮在銀白的月色之下熠熠生光,吼叫之間,彷彿就要將人和神魂分離!

    燕開庭也被激發起了鬥性,冷笑一聲,便將一縷意識放在了自己體內,分撥離析著自己體內的真氣,將那些專注於拳意的真氣悉數都聚集在了雙拳之上。

    猛喝一聲,燕開庭一個縱躍,高高跳起,右拳猛地發力,就朝著冰靈狠狠砸去!

    嗷嗚一聲,冰靈渾身爆發出一層耀眼白光,轟的一聲,燕開庭用盡全力發出的那一拳竟然被冰靈的白光給擋了回來,頓時產生一陣強大的氣流,將燕開庭狠狠地彈飛出去!

    在空中翻滾一陣之後,燕開庭砰的落地,剛穩住身形便猶如飛劍一般朝著冰靈飛去,眨眼之間,燕開庭又來到了冰靈面前,冰靈一聲長嘯,激蕩起陣陣聲浪,燕開庭左避右擋,不斷前進,最終就站在了冰靈的身上。

    “哼!”燕開庭冷哼一聲,心想這一下你總是逃不過了吧!於是手上加力,用盡全力朝著冰靈的腦袋轟去!

    可明顯此時的冰靈好似完全不把燕開庭放在眼裡一般,猛地低頭,隨即整個頭顱上蒙著一層銀白光芒,由緊縮到驟然爆發,僅在眨眼之內,燕開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拳意瞬間被化解,自己再一次又飛了過去!

    彷彿是厭倦了格擋一般,冰靈猛地轉身,完全不給燕開庭反攻的機會,就直直朝著燕開庭撲了過去,倏忽之間就來到了燕開庭的面前,身後還拖了一串虛影,高高舉起自己的巨爪,好似要站起來了一般,在燕開庭震驚的目光之中,就欲一爪把他拍成肉醬!

    “啊!”燕開庭一聲尖叫,雙手就格擋在了自己面前。

    久久的,卻沒有迎來冰靈的那一掌,將雙手拿開,就只見冰靈的巨爪放在自己腦袋上方,距離自己咫尺之遙。

    隨後,肉掌輕輕落下,在燕開庭的腦袋上輕輕碰了一下,隨後才放在了一邊。

    燕開庭頓時有一種被貓耍了的感覺!

    看著冰靈,眼前這張巨大的貓臉,燕開庭分明看到了嘲笑!

    “哼!”燕開庭頓時覺得心中一陣不爽,轉身就走,並不是因為今天輸給了冰靈,而是,他總覺得自己被騙了!

    怪不得元籍真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驚訝,這種戰鬥力,不要說燕開庭,尋常真人估計都拿冰靈沒有辦法!

    而自己,卻在冰原上捶了它那麼多頓!這貨不是在跟自己裝還是什麼?!

    燕開庭氣不過,氣沖沖地向前走著,冰冷一愣,隨即明白了燕開庭心中所想,疏忽化作了尋常貓兒大小大小,就跟著燕開庭身後喵嗚喵嗚一陣叫,小跑起來就想躍到燕開庭的身上。

    燕開庭隨意一躲,就避開了冰靈,冰靈好似著急了一半,幻化成尋常猛虎大小,從後面一撲,就將燕開庭給撲到了地上。

    張開巨嘴,伸出長滿倒刺的粉嫩舌頭,冰靈嗷了一聲,就對著身下的燕開庭狂舔起來。燕開庭的臉上滿是口水,又推不開眼看的這個龐然大物,只好雙手一攤,道:“行吧,你贏了....”

    冰靈躺下神來,巨大的虎軀就在燕開庭身上一陣亂蹭,蹭著蹭著就變成了貓咪大小,蜷縮在了燕開庭的懷裡。

    “喵嗚~”冰靈眨巴著眼睛,不斷對著燕開庭撒嬌。

    燕開庭向來對於冰靈毫無辦法,將它拎了起來,左看右看,想找出個什麼不同來,可偏偏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我說,你究竟是怎麼了?為何變化如此之大?!”燕開庭拎著冰靈道,“該不會是以前你一直在騙我吧....?”

    “喵嗚~”冰靈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搖著小腦袋,好似在說沒有。

    “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成長了....按這種成長速度你過個幾年還不得到天上去!”燕開庭嘆了一聲,道:“元籍真人果然是好眼力,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不同,而我天天將你帶在身邊,卻是一無所知。”

    燕開庭站起身來,抱著冰靈往回走著。其實按道理來說冰靈如此強大他應該高興才是,畢竟冰靈已經完全歸順了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燕開庭的心中總有一股淡淡的鬱悶,怎麼樣都覺得自己被蒙在鼓裡了一般。

    回到蕭庭院不到片刻,燕開庭尚在院中思考著一些事情,孟爾雅提著一隻長劍歡歡喜喜地就跑了進來,坐在了燕開庭身邊。

    “怎麼了公子,可有什麼心事?不妨與爾雅講一講!”孟爾雅甜甜地笑著,望著有些鬱鬱寡歡的燕開庭。

    燕開庭看著她,好思想到了什麼,便問:“你近日里來有沒有看見冰靈去了什麼地方,或者有些異常?”

    孟爾雅微微皺眉,細細思索了一番,便道:“倒沒什麼不一樣的,冰靈不是整天整日地都與公子呆在一起麼?”

    燕開庭心想也是,這冰靈恨不得晚上都與他睡在一張床上。事實上也是如此,冰靈幾乎是和自己一直待在一起的。

    孟爾雅看著燕開庭皺著眉,便問道:“怎麼了?公子,為何問起冰靈來了,它不是好端端的嗎?”孟爾雅指著一旁花園中和一些小飛蟲嬉戲的冰靈。這時的冰靈活潑可愛,看起來毫無攻擊力,就和尋常貓兒一般,根本不似與燕開庭對決時的那副模樣。

    燕開庭搖了搖頭,道:“它到沒出什麼事情...只是我發現,它變得厲害了許多。”

    “許多?”

    燕開庭嗯了一聲,道:“現在的我根本打不過它....”

    孟爾雅一時啞然,從燕開庭的口裡,她可是聽他說自己如何將冰靈打趴下,然後收服冰靈的一系列壯舉,可從未聽說過他打不贏冰靈呀!

    隨後,孟爾雅婉轉一笑,便道:“公子可否還記得你與寒州師兄一同回來時,元籍真人對你說的話?他應是早就看出了冰靈的不凡,公子可以去問問元籍真人。”

    燕開庭心想也對,只靠自己想是想不出來的,既然元籍真人有如此眼力,那就帶著冰靈去尋他一番便是。

    另一邊,付明軒隨著謝無想往後山走去,付明軒以為謝無想準備帶他去後山木屋,沒想到謝無想卻是繞了一個大彎子,帶著付明軒朝半山腰走去。

    “無想仙子....”付明軒站定,叫住了走在前方的謝無想。

    月光下,謝無想緩緩轉身,道了聲:“哦?付首座有事?”

    付明軒頓了頓,道:“不知無想仙子有何要事,竟要避開小有門中所有,來到這半山腰來說。”

    此時,兩人站在飛靈峰後側方的一處斷崖上,上面是飛靈峰鬱鬱蔥蔥的山頂,下面則是看不見的深淵,而兩人,則是處在漂浮在飛靈峰半山腰的雲霧之間。

    一片迷茫中,謝無想的身影仿似透明一般,讓付明軒隱隱地感到了危險。

    謝無想望著付明軒,聲音清淡,道:“我知道洛長蘇和崔胤是你們殺的。”

    謝無想面無表情,一雙清幽的眼睛直直望向付明軒,好似無底深淵。

    付明軒卻是淡淡一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道:“哦?那又如何?”

    謝無想緩緩走驚付明軒,然後輕輕抬起手,手指指著一個地方:“付首座請看。”

    順著謝無想的手指指去的地方,付明軒只看到在那霧氣繚繞之中,竟堆滿了森寒的白骨,好似一座小山丘一般,散發著濃濃的陰森氣息。

    付明軒微微皺眉,但沒有說話。

    “我知道了,就代表青華君知道了。”謝無想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付明軒心下微微一凜。

    還未等付明軒說話,謝無想就道:“你看那些白骨,有多少是我小有門的弟子,不,應該全部都是我小有門的弟子。”

    付明軒突然想起了前幾日死在這裡的章若云,自己抬頭望瞭望,感知了一下方位,就意識到此時兩人正在風荷院的正下方。

    “你是說?”付明軒皺眉,難道這一切,都是三長老犯下的嗎?平日里他只知道三長老在門中權勢滔天,作為洛長甦的後台也包庇過他們做下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如此殘害小有門的弟子,付明軒還是第一次知道。

    不過,從上一次三長老那樣對待燕開庭以及最後殺死了章若云的那些手段,三長老的陰險狠毒也可見一斑。

    謝無想望了一眼付明軒,道:“無論如何,殘害同門都是小有門不可原諒之事,青華君尤其痛恨。”

    付明軒沒有說話,他知道謝無想的意思。自己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總歸是殺了洛長蘇等人,這樣與三長老比起來也不過就是五十步和百步了。

    “但是,青華君心中也明了那洛長蘇對你做過一些什麼....覬覦首座的位置,多次至你於死地,青華君的心中都是知道的。”

    “所以呢? ”

    付明軒知道青華君若是對自己動怒,那麼早就該處罰自己了,但是這一次差遣謝無想前來,應是有什麼具體的安排。

    只見謝無想從袖口裡拿出一柄書卷來,書卷上縈繞著絲絲青光,遞到了付明軒面前:“清理門戶,將功贖罪。”

    付明軒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但是說實話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實在太過沉重。他從外門一路升到小有門內部,再成為核心弟子,最後坐上首座弟子的位置,現在這個位置還沒有坐穩,就要去剷除以三長老為首的巨大根系,搞不好自己還未動手,就被三長老先行弄死。

    付明軒知道,三長老絕不像看起來那般簡單。

    只是,面對青華君的指派,付明軒沒有絲毫可能性去拒絕,即使自己很有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但是也只能冒險去嘗試一番。就像謝無想所說的,“將功贖罪”。

    付明軒接過謝無想手中的書卷,道了一聲:“弟子遵命。”

    謝無想道:“這封書卷將會助付首座一臂之力,必要時,元籍真人也會是你的堅強後盾。”

    說完,謝無想就緩緩升空,也不看付明軒一眼,就穿透雲霧,向著天上漂浮的雲層飛去。輕飄飄的白紗籠著月色,好似她眼神一般清冷又迷離、

    付明軒站在原地良久,看著身旁的那一堆白骨,面色清冷如水,眼神之中,看不見他的任何感情。抬起頭,向著上方望了一眼,付明軒緩緩升空,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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