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律政奶爸 作者：盤古混沌（已完成）

342.共同的「敵人」

    到此為止，咲夜才算是滿意，走過去，打開包裝盒，取出裡面的一個很明顯就是手辦盒子的包裝盒，上下看了看之後，點點頭，走到法者鴆面前：「少爺，很安全。以後郵寄快遞的時候還是請選擇代收點，不要寄到家裡為妙。」

    當法者鴆欲哭無淚地抱著這個魔舞姬無雙ii的小愛手辦，看著這個他花了七百多買來的手辦現在已經在盒子裡面斷成了兩截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瞬間傻逼了。

    「那麼，我現在就去忙了。」

    咲夜向著法者鴆緩緩地行了一禮，重新走回別墅。而趴在窗檯上看著這一切的蜜律，現在也是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口水，更加緊地抱住自己手中的天平熊。當咲夜從她的身旁經過，稍稍朝著她懷裡的天平熊瞄上一眼之後，這個小丫頭害怕的立刻將天平熊挪到身後，臉上露出帶著恐懼的笑容。

    晚飯時間過，滿桌精美的菜餚，卻幾乎沒有動幾下。

    為什麼？

    因為吃不下去啊！

    看著咲夜那樣一副好像戰神模樣地站在角落裡面，被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時時刻刻地盯著，怎麼可能輕鬆下來？

    此時，咲夜正在廚房間洗刷碗筷。蜜律抱著天平熊走進二樓書房，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那個已經斷裂的小愛手辦，一副已經燃燒殆盡的模樣的法者鴆。

    「她怎麼能……怎麼能這樣？」

    聲音中帶著哭腔，法者鴆的肩膀在抽搐。

    說實話，要是換了往常，蜜律只會覺得這個傢伙的精神肯定又要出問題了。不過現在看著，不知怎麼的，還是覺得有些怪可憐的。

    「這可是我提前三個月預約……只有預約才會製作的限量版手辦……小愛，我的小愛啊！嗚嗚嗚……你死的好慘……爸爸對不起你啊！爸爸沒有能夠保護好你，實在是對不起啊！嗚嗚嗚嗚……」

    好吧，現在蜜律又有些想要生氣了。

    可就在蜜律剛剛想要說話的時候，突然！書房的大門被碰地一聲打開！

    轉過頭，看到的則是咲夜那張冷冰冰還帶著些許陰森恐怖的臉，從下仰望著這張臉，一下子讓蜜律嚇得倒退了幾步。

    咲夜的表情依然凝固，低下頭，看了一眼法者鴆，然後再看看現在已經害怕的不行的蜜律，冷冷道：「請少爺和大小姐待在我五秒鐘內可以出現的地點。當我在一樓的時候也請你們保持在一樓活動。我來到二樓之後，你們才可以來到二樓。」

    蜜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咲夜姐姐，這未免也有些太嚴格——」

    剎那間，咲夜那雙完全不像是正常人類的眼睛再次落在了蜜律那張小臉蛋上，讓她嘴裡的話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建議。而是保證絕對安全的『要求』。」

    說完，咲夜從自己的女僕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本本，單手翻看，繼續說道：「此外，之前我認為這個家的防禦設施已經足夠，所以沒有要求加派人手。但是現在已經有事實證明，這個家還需要一名保護人員。少爺，我這邊有一些可以推薦的女性，她們都有著極其穩定的性格和卓越的工作能力，請再僱傭一名女傭，這樣才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證大小姐和您的生命安全。」

    「夠了！已經夠了！」

    法者鴆終於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開玩笑了，這樣的好像隨時隨地抱著一顆炸彈要爆炸的女傭再多一個？這裡還是自己的家嗎？完全就變成囚室了好不好！

    可是，當法者鴆面對著那邊的咲夜，想要義正言辭，大聲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抱怨的時候……

    真可惜，他承認，他法者鴆是個慫貨。既然是個慫貨！那麼，就乖乖地繼續當慫貨吧～～

    「啊……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了，這件事再議！哈哈，再議。另外，你的碗洗好了嗎？」

    至此，咲夜那凌厲的眼神才終於收斂了一點，她低下頭，緩緩道：「我察覺到少爺和大小姐不在一樓，生怕出危險，所以放下了自己手頭的工作。只要少爺和大小姐繼續回到一樓，我會立刻去完成自己接下來的工作。」

    法者鴆揮揮手：「好，去吧。我們現在就下樓。」

    咲夜輕輕拉起自己的女僕裝的裙襬，向著法者鴆行了一禮。姿態優雅，但是聲音依然冰冷的好像完全沒有感情：「如此，謝謝少爺的理解。」

    放下裙襬：「此外，大小姐的寒假就快要過完了。我申請在白天大小姐上學的時候全程陪同。大小姐，請放心，我會用適合的方法和您一起待在學校，保護您的周全。直到放學回家為止。」

    至少這一刻，法者鴆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勉強笑出聲來了。

    看看這個小丫頭，她的臉色現在已經完全是鐵青了好不好！

    哈哈哈！被這樣的咲夜一整天地跟蹤保護，這簡直就是一場如同地獄一般的折磨啊！哈哈哈！看看她現在的表情，真的是太有趣啦！

    蜜律沒有辦法反駁咲夜，三個人分一前兩後地下了樓。咲夜繼續前往廚房收拾，而法者鴆和蜜律則是回到會客廳。

    「你說吧，有什麼辦法嗎？」

    坐在沙發上，蜜律一副嚴陣以待的態度，萬分認真地面對著坐在老闆桌後面的法者鴆。

    嗯，如果沒有咲夜這一層關係的話，蜜律現在的這種表情和這種明顯是在和自己商量的態度絕對能夠讓法者鴆把這個小丫頭嘲諷到世界的盡頭！

    的確是很好笑啊！超級好笑啊！這個丫頭！

    不過可惜，現在並不是搞笑的時候。身為一名律師，當有一個共同敵人的時候，法者鴆很清楚現在聯合對方將會是最好的做法。

    「說實話，我很想開你玩笑。」

    他依然有些心疼地抱著自己那碎成兩半的手辦——

    「不過我同意，現在我們先休戰吧。小丫頭，我覺得最關鍵的問題是，咲夜是個蘿莉控。而你被她控上了，所以她才會你被綁架一次之後就變得那麼緊張。」

343.咲夜的朋友？

    蜜律哼了一聲：「那叫做『過於擔心』自己所侍奉的小主人。不要把你的那一套東西安在咲夜姐姐的身上。她可沒有那麼下作。喂，你有沒有調查過咲夜姐姐的過去？我覺得，她可能是真的因為太過緊張的原因。她過去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啊？」

    如果能夠知道，那還用得著這個丫頭來說？

    法者鴆也想要查過咲夜的資料，但是可惜，咲夜的資料顯得很平常。過去的履歷上寫著普通的小學，普通的初中。初中畢業之後就沒有繼續上學而來自己這邊工作。

    雖然這些履歷一看就覺得假的簡直不要不要的，但是經歷上卻又偏偏挑不出一點點的刺！自己也去那些學校詢問過，的確是有這麼一個小男孩，從小就長得漂亮的如同女孩，還經常穿女裝，除此之外一切都顯得平平凡凡。父母資料上也是普通的工人，然後在她來自己這邊工作的那一年父母出車禍雙雙去世。

    看！一切經歷都是十分的簡單且容易辨識，看起來真的是一點點問題都沒有。而且為了一個女僕，法者鴆覺得也沒有必要讓小櫻來調查一遍。畢竟，小櫻那邊的收費實在是太貴……有的時候自己贏一場官司得到的錢恐怕還不夠諮詢費的呢。

    將斷裂的手辦擺放在桌面上，法者鴆雙手交叉，想了想後說道：「比起她太過擔心我們，我還覺得她實在是太過緊張了。平時的壓力沒有地方發洩，所以精神就那麼一直緊繃著。如果她有個地方可以發洩就好了……對了！小丫頭，你說我帶她去夜店怎麼樣？讓她換回男裝，去找酒吧的小姐們好好地幫她放鬆放鬆，發洩發洩壓力怎麼樣？」

    很快，法者鴆再次接觸到了那萬分熟悉的鄙視目光。

    等到法者鴆低下頭，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那個女僕的性取向。」

    隨後，蜜律開口問道：「我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要讓咲夜姐姐覺得我們沒有那麼危險。也最好有個方法能夠讓她放鬆放鬆……對了，咲夜姐姐平時有朋友嗎？除了你和我之外。」

    雖然法者鴆覺得咲夜似乎並不是把自己和這個丫頭當成「朋友」這種關係，但是……算了，就先這樣吧。

    「朋友啊……這點我還真不知道。」

    法者鴆翹著二郎腿，擱上桌子——

    「我從來沒有見她接過任何私人電話。除了這一次的請假之外，我也沒有見她有任何的其他請假的行為。如果她有朋友，那麼那些朋友一定也都不怎麼聯繫了吧？」

    一邊翹著腿，一邊思考應該怎麼應付咲夜。法者鴆閉上眼睛，仔仔細細地思考。

    是不是要再給咲夜放一天假？讓她出去自由活動一下，放鬆放鬆？

    不不不，看那女僕的態度，現在就算放了她的假她也一定不肯走的吧？

    而且，她已經擺明了表現出一副不管怎麼樣都不會離開的態度。尤其是不會離開蜜律的身旁，這樣的話她根本就不可能去找朋友聯繫啊……

    「對了丫頭，你快開學了吧？寒假作業做完了嗎？還跟得上進度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蜜律繼續用一雙鄙夷冷漠的眼神看著法者鴆：「這當口，你能夠不要糾結這些無聊的問題嗎？」

    法者鴆收起腿，雙手按在桌子上：「什麼叫做無聊的問題？我的問題可是很重要的好不好！嗯，其實也挺無聊的。好吧！我現在就擺明了說吧，如果我們能夠讓咲夜覺得我們處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之下，並且能夠讓咲夜不得不離開家，不能在家裡打掃的話，說不定她會去找朋友？」

    他捏著自己的下巴：「不過，最關鍵的問題就在這裡。看她折磨那個快遞小哥的模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夠讓她覺得我們是處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之下的呢？」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在這樣的想法之下，法者鴆只能重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臉無奈地愁眉苦臉。

    不過，同樣在這裡的蜜律，那緊鎖的眉頭卻並沒有持續多少時間。很快，她似乎就想到了一點，緩緩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說不定，我會有辦法也不一定。」

    ————

    「家裡要進行驅蟲作業？少爺，這件事您並沒有和我說過，我認為，家裡遠遠沒有達到需要進行驅蟲作業的程度。所以我現在立刻幫您回絕這份作業委託。」

    第二天，咲夜依然是一臉嚴肅地站在會客廳中，臉上的表情容不得絲毫的質疑。

    法者鴆哼了一聲，說道：「你認為沒必要就沒必要嗎？我決定的事情還用得著事事通知你？」

    話說到這裡，法者鴆突然絕得自己好像有了些許老闆的氣勢？當下，他立刻轉過頭去看那邊的咲夜。但是只不過一瞬間，在接觸到那雙冷酷而堅決的眼神之後，他再次萎了。

    「那，那個啊，我們已經決定……今天出去玩了。所以，驅蟲作業，做做看嘛……哈哈，哈哈哈……」

    很明顯，咲夜的眼神開始變得殘酷起來。她轉過頭，眼神冷冷地朝著旁邊同樣抱著天平熊的蜜律瞥了一眼。看的蜜律更是縮起脖子，把腦袋藏在天平熊之後了。

    「………既然如此，請允許我今天和少爺小姐一同行動。」

    咲夜的聲音顯得有些鬆動。看起來，她也覺得自己之前似乎做的有些過分了吧？

    不過，這還不夠！

    「咲夜，今天我就放你一天假，你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吧。不要老是跟著我們。」

    法者鴆的話讓咲夜再次變得緊張起來，她那雙帶著白手套的手在身前互相交叉疊放，緩緩道：「少爺，大小姐，我要負責保護你們二人的安全。所以，這個假期請允許我拒絕。我只不過剛剛放了一會兒假，就讓大小姐遭遇到這種事情。所以我今後絕對會更加謹慎地放假。」

    看到咲夜不出所料地拒絕，法者鴆朝著旁邊的蜜律使了個眼色。蜜律拿出手機看了看後，點點頭。隨後，就像是在心中默數一般，輕輕地搖晃著手機。

    隨後，當心中的默數歸零的時候……

344.家庭作業

    叮咚——！

    門鈴，再次響起。

    「小律～～！糜阿姨真的是太高興了！之前還一直以為小律忘記阿姨了呢！太好了呢～～～！」

    打開門，出現在眼前的正是那位華國首富的兒媳，華國第二富的掌上明珠，糜棠。

    這位糜大小姐一進門，立刻就撲向蜜律，不斷地用自己的臉蹭著蜜律那柔嫩的肌膚，顯得愛不釋手，簡直就像是得到了一個什麼非常珍惜的寶藏似得。

    蜜律有些辛苦地從糜棠的手中掙脫了出來，努力按住糜棠的手，在她蹭自己臉蛋的時候說道：「就是，這樣！我們今天，要和糜阿姨，一起去玩！所以咲夜姐姐，你也，放個假，去玩玩吧！」

    咲夜依然擺著那副冰冷的表情，看著那正在蹭蜜律的糜棠，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請糜棠小姐允許我同行——」

    「哎，這可不行哦。」

    糜棠早就在昨晚的電話中知道了大致的情況，所以十分配合地說道——

    「我這邊已經有足夠多的保鏢了，我可不想再多一個保鏢當跟屁蟲。車上的位置已經滿了，就這樣。」

    法者鴆這才大著膽子說道：「好啦，咲夜。你就放一天假吧，就和以前一樣，我們沒事的。」

    裝作很大膽，其實法者鴆在退出大門的時候，還是有些心虛。在一離開大門口，這傢伙立刻好像撒歡了一般地朝著地鐵車站跑去。而蜜律則是向著咲夜揮手，坐上了糜棠的車。

    剛好此時，滅蟲車也是一併到達，那些工作人員拿著手中的道具下了車，看著房子前面的這些人和車。

    咲夜回過頭，只見糜棠的保鏢中已經分出一部分人跟著那些工作人員進入別墅，至此，她也算是徹底沒戲。伴隨著蜜律所乘坐的車輛離開小區，她也是略顯落寞地看著大門口，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邁出腳步，同樣地，向著小區出口走去。

    ————

    能夠親眼揭開咲夜的秘密，說起來，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讓人期待的感覺？

    隔了老遠，透過望遠鏡看著那行走在人行道上，如同一道會移動的靚麗風景線的咲夜，那會百分百招來各種各樣的回頭率的咲夜。一想到馬上就能夠知道咲夜的私密生活……哇喔！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有快感？就好像要親手掀開那個偽娘蘿莉控的裙子一樣，充滿了讓人期待的心跳衝動呢？

    「喂，你這張臉能夠修飾一下嗎？看起來完全就是個變態了。」

    遠遠跟著的除了法者鴆之外，當然還有蜜律。

    法者鴆瞪了一下她，這個時候那邊停好車的糜棠也是走了過來，身後照樣跟隨著那一大票的保鏢。看到糜棠靠近，蜜律那張厭天厭地苦大仇深的臉立刻轉化成清清白白的純潔小天使。翻臉，翻得比點鈔機還快。

    「怎麼樣怎麼樣？知道你們家那個女僕的日常行動了嗎？」

    糜棠那張充滿了八卦氣息的臉讓法者鴆打從心地裡面深深地進行鄙視！早在十三年前，這個女人就給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現在這句話顯然不是問向自己的。

    蜜律小天使眨巴眨巴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柔柔軟軟地說道：「咲夜姐姐的行動很普通。如果不是她身上穿著的這套女僕裝的話，恐怕就和任何一個正在休息日的午後逛街的女孩沒有什麼區別吧。」

    這丫頭說的沒錯。

    法者鴆抬起頭，透過望眼鏡看著那邊正在街道上行走的咲夜。她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在街上閒逛，看不出什麼目的性。也沒有什麼特地想要去的地方。如果偶爾看中某家店她也會走進去，不過很快就會兩手空空地走出來，沒有買什麼東西。

    很顯然，那個女僕不可能是沒有錢。她從自己這裡每個月定期搜刮走的五萬大洋可是真金白銀啊！這些店家裡面的任何一件衣服，任何一件飾品，法者鴆相信她都絕對買得起。

    不過，她就是這樣四處閒逛，沿著街道慢慢走。看起來，儼然一副打算逛到太陽落山之後就直接回家的樣子。

    「對了，丫頭。你的暑假作業做完了嗎？」

    跟蹤實在是太無聊了，法者鴆決定找些樂子來。

    正好現在糜棠也在旁邊，故意逗逗這個小丫頭，看看她是不是會露出那種本來面目呢？

    「嗯，已經全部都做好了。現在，我每天都複習一遍，默寫一遍英文單詞呢。」

    對於法者鴆的攻擊，這個小丫頭立刻表現出一副懵懂小孩子的天真模樣。看看那雙認真的可以滴出水來的小臉蛋，就算是讓人不相信都難啊！

    糜棠一臉笑呵呵地揉著蜜律的頭髮，笑著道：「乖，小律真的好乖啊～～！那麼好學，以後一定會像你媽媽一樣那麼聰明，那麼有才華的呢！」

    看看看看！這個小丫頭的尾巴已經翹起來了是不是！被誇兩句像蜜糖就那麼高興，如果誇蜜糖是個天下第一聰明人的話她是不是就要立刻開始嫌棄地球太醜，配不上讓她們母女倆踩了？

    這個糜棠也真是的，什麼不好說偏偏提她的母親？還把蜜糖那個女人誇到這種地步，真是不嫌自己這邊事多啊！

    「我會努力好好學習的，糜阿姨。」

    蜜律抱著懷中的天平熊，甜甜地笑了起來。只是很快，她那張笑嘻嘻的臉龐上就露出一抹愁苦的表情——

    「只是，家裡沒有人願意陪我一起背英文單詞啊。我生怕自己的英文會生疏掉，光是對著手機復讀，還是有些不太好糾正我的讀音和語法的呀。」

    那一瞬間，法者鴆立刻感受到了糜棠那邊傳來的萬分灼熱的目光！

    怎麼了怎麼了？這小丫頭說什麼你都信？她說她能上天你信不信？這丫頭哪裡來要自己幫她背過什麼英文單詞？不，這丫頭整個寒假究竟有沒有背過英文單詞啊？這一點非常重要好不好！

    但是，就算法者鴆滿肚子的不滿，那邊的糜棠卻是已經儼然一副自己是一個失格父親一樣了。這位大家小姐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鄙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女兒的學習都不管，就你這樣的還想要養孩子？真是笑話！小糖真的是瞎了眼，找了你這樣的男人。」

345.下巴掉了，快撿起來！

    這一刻，法者鴆看到了那個丫頭躲在糜棠的懷裡衝著自己吐舌頭！剪刀呢？剪刀哪去了？拿剪刀來！把這個小丫頭吐出來的舌頭剪掉！不要啦！

    「不要怕哦，小律。這樣，阿姨陪你背單詞怎麼樣？」

    剛剛還在衝著法者鴆吐舌頭的蜜律，瞬間整個人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渾身抽搐了一下。

    儘管，她在糜棠回過頭來之前立刻維持住了那張純潔天真臉，但是那一幕卻是逃不過法者鴆的法眼。

    這下，法者鴆高興了。這丫頭，終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哈哈哈！叫你吹噓，讓你這個英文考試連個位數都能夠考出來的小丫頭吹！現在要考你了，看你怎麼再維持那種好學乖寶寶的形象！

    法者鴆在這邊滿臉笑容，蜜律也是那樣保持著微笑。

    但是很顯然，這個丫頭已經顯得不淡定了。她的身體略微搖晃，眼角更是不間斷地朝著這邊飄來。

    此時，糜棠已經說出了幾個簡單的詞彙，笑眯眯地看著蜜律來背誦。面對這位糜阿姨那一臉期待的表情，在蜜律這個丫頭那張微笑的臉龐後面究竟已經變成了多麼焦急的火鍋呢？

    「吱——」

    一時間，蜜律向著法者鴆使了個眼色。

    但是法者鴆卻是十分清楚地擺出一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模樣，笑呵呵地攤開雙手，表示自己堅決不管。

    哈哈！這個小丫頭的耳朵根紅了！就算她努力地想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但是在著急的時候耳朵根還是會紅啊？紅彤彤的，真有些可愛～～不，不對！一點點都不可愛，應該是滑稽，對！是滑稽！太滑稽了！哈哈哈！

    「my　love　honey～～」

    就在這時，一個手機鈴聲卻是突然間響了起來。

    糜棠一愣，打開自己的挎包取出手機，打開一看，立刻喜笑顏開地跳了起來。她彎下腰，輕輕地撫摸著蜜律的腦袋，笑著說道——

    「真是不好意思啊，小律～～人家的未來老公方乾提早完成工作了，來找人家了呢～～！小律，下次有機會再背英文單詞吧，今天就先饒過阿姨，阿姨要回去和親愛的相親相愛嘍～～～」

    就像是突然得救了一樣，蜜律不由自主地長吁了一口氣。她擺出一副笑眯眯，但又有些遺憾的表情，依依不捨地望著糜棠：「這樣啊……糜阿姨，下次，我們一定要再好好多聊聊哦。媽媽的閨蜜也就是我的半個媽媽，我很想和糜阿姨多多待在一起呢。」

    這一番話說的糜棠真的是心花怒放！她彎下腰，在蜜律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笑著向這個女孩揮了揮手：「好啊！那麼下次和糜阿姨碰面的時候，可要背英文單詞給阿姨聽哦～～」

    在蜜律那不易察覺的尷尬症發作之下，這位大小姐終於轉身，帶著她的那些保鏢離開了。

    隨著那幾輛豪車緩緩駛離，法者鴆樂呵呵地看著旁邊的蜜律，笑著說道：「回去之後，我幫你背背英文單詞吧。至少，背到能夠讓你圓謊的程度。」

    蜜律抱著天平熊，哼了一聲：「大人竟然主動教小孩子撒謊，你的教育方式還真是漏洞百出。」

    法者鴆：「哈！如果你這個小丫頭聽我教育的話倒好了！得了，我說要幫你背英文單詞你就應該老老實實地接受！別再來那麼多油腔滑調的東西。在我面前搞這些東西都是虛的。」

    聽到法者鴆的這句話，蜜律終於不再發聲。她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天平熊，而這種沉默，也是讓法者鴆覺得有些許的開心。當下，再次伸出手去揉她的腦袋。

    雖然嘛，最後還是被她一手打開，但是感覺起來，她打開自己手的力量好像輕了不少……應該，是錯覺吧？

    總而言之，這件事算是結束。當法者鴆把注意力重新轉移到遠處的咲夜身上的時候，卻是突然間，發現了些許不同的狀況。

    「真是奇了怪了，咲夜竟然會從菸酒店裡面出來？」

    蜜律也是抬起手中的望遠鏡，看了一眼。鏡頭中的咲夜現在手中正拎著一瓶精緻包裝的白酒。太遠，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牌子的，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會便宜。

    父女倆互相對望了一眼，立刻察覺到這裡面有點意思。畢竟他們可從來沒有看到過咲夜喝酒。

    四目對視的下一瞬間，這對父女立刻緊緊地跟隨了上去，顯得十分的興致盎然！

    在前面的咲夜也沒有絲毫察覺被跟蹤的意思，她依然拎著手中的酒，沿著道路往前走。

    此時，太陽已經有些下山，臨近黃昏之時，咲夜終於結束了她的東晃西逛之旅，轉了個彎，進入一塊住宅區域。

    法者鴆和咲夜兩個人現在也是興致勃勃地跟上前，踮著腳尖，儘量不被前面的那個女傭發現，遠遠地跟著。很快，咲夜就進入了一座小區。父女倆停在小區門口左右張望了一眼。在確認這只是一個中檔小區之後，自然也是跟了進去。

    「幸福苑？嗯，還真是大眾化的名字。」

    法者鴆念叨了一下名字，蜜律則是躲在一根電線杆之後，向著前邊張望。

    他們的女僕依然沿著小區的道路往前走，不過很快，她就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伸出那帶著白手套的手，準備按門鈴。

    哐啷——

    恰好，大門於此時打開，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五六歲左右年紀，腳顯得有些瘸的男子手裡拎著一袋垃圾走了出來，在看到咲夜之後，顯得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眉毛就迅速揚起，臉上也是浮現出興奮的神情！

    「是你？」

    然後，讓法者鴆和蜜律的下巴哐啷噹一聲，乾脆響亮地砸在地上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那個平素里根本就看不到她有任何的笑容的咲夜，現在面對這個年紀幾乎可以當她的爸爸的男人，竟然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買了酒，還歡迎我嗎？」

    咲夜提起手中的酒瓶禮盒，那個男人卻是一眼都沒有向那酒瞥上一眼，只是萬分高興地打開門，說道：「你來就已經是一份大禮了，不買東西我都高興！來來來，快進來！哎呀，啊，看我這腦袋！呵呵呵，垃圾忘記扔了。」

346.老兵，老朋友

    說著，那個男人一拍自己的腦袋，推開大門，朝著法者鴆和蜜律身旁的一個垃圾桶走來。法者鴆和蜜律連忙屏住呼吸隱蔽自己的身形，可是在幾秒鐘之後……

    「兩位，你們跟蹤我的朋友，是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中年男子，現在卻是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這對父女的面前。那雙冰冷的眼睛裡面充斥著警惕。可是，這卻絲毫無損他嘴角上的微笑。

    ————

    「哎呀呀！對不起對不起！真沒想到，原來兩位是我朋友的僱主啊？哎呀呀，真是對不住！快請進快請進！來來來！」

    被這個大叔架著，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只能硬著頭皮地走到咲夜的面前。法者鴆有些尷尬地摸摸頭，笑著道：「那個……我正好來這裡散步，好巧哦！」

    對於這個回答，咲夜也只是略微點了點頭，說道：「真巧，少爺。」

    簡單的四個字，其他的？沒了。

    不過看咲夜那張並沒有顯露出多少責怪表情的臉，法者鴆覺得，咲夜應該沒有生氣吧？

    隨後，咲夜率先打開門走了進去。等到咲夜往樓上走之後，蜜律才皺起眉頭道：「伯伯，你看到我們了嗎？沒想到我們一路上都沒有被姐姐發現，結果卻是被你一眼看到了，真是厲害啊。」

    這個男人眉毛揚了一下：「她沒有發現你們？嗯，那你們還真是厲害啊。」

    蜜律再次展現出那種漂亮可愛的純真臉蛋，同時還稍稍帶著一點點的俏皮，笑道：「我們厲害吧？嘻嘻～～～」

    男人一邊沿著階梯往樓上走，一邊認真嚴肅地說道：「當然厲害！以前，她可是能夠察覺到三公里內任何對她產生敵意或是跟蹤她的人或事物。這個距離可是比世界上最遠的狙擊距離還要遠上兩百米！而你們竟然能夠在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直跟蹤到這裡？這不是厲害是什麼？你們是做什麼的？軍政人員嗎？」

    就在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開始咋舌的時候，已經上到二樓的咲夜突然從樓道口露出一個腦袋：「贏叔，你家住在幾號？我只知道你的大概地址。」

    這個姓贏的男人立刻笑著上了樓，從咲夜的手裡接過那瓶酒，高高興興地在前面引路上樓。

    「來來來！小地方，可能有些擁擠，來進來，都進來吧！你們是我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贏梼杌的朋友，坐坐坐！留下來吃頓飯吧？」

    這個叫贏梼杌的中年人的確非常的熱情。把法者鴆三人引入他的房間之後立刻就去廚房間忙開，不消片刻，就端了三杯熱水上來。

    「哎呀，小地方，不要介意啊。」

    贏梼杌很客氣，事實上，他的介紹的確和他的住所相稱。

    這裡是一間兩室一廳的住宅，雖然算不上多麼的富麗堂皇，但是也收拾的很乾淨。

    牆上掛著一幅《天下太平》的書法作品，從窗口往外望去，還種植著一些植物。應該有的家具電器也都有，電視機電腦冰箱洗衣機之類的東西雖然說不上有多麼的好，一眼看上去應該也是都有些年頭的東西，但是保養得很好，沒有多少陳舊的感覺。

    而最讓法者鴆感興趣的，則是那擺放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個櫥窗。櫥窗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獎盃。

    「不介意我看看吧？」

    法者鴆站起來，指了指那邊的櫥窗。

    對此，贏梼杌顯得很大方，笑道：「看！看！隨便看！哎呀呀，沒想到這些老東西還能夠有人待見，呵呵，這還真好。」

    走到櫥窗前，法者鴆立刻被裡面的各種各樣的功勛獎章所震住。這裡面的全都是軍功章啊！而且還有一些照片，照片上很明顯，就是這個贏梼杌年輕時候，領到這些獎章的照片。

    「哇喔！沒想到，贏先生是一個老兵啊！哎呀！厲害啊！原來您還是一名特種兵啊？厲害，太厲害了！」

    贏梼杌笑呵呵地搖搖手，說道：「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早就退伍嘍！（他拍了一下自己那條有些瘸的腿）倒是你們兩位究竟是……你們為什麼要跟蹤我的朋友啊？」

    至此，法者鴆才開始正式介紹，同時遞上自己的名片道：「贏先生你好，我叫法者鴆，是法者鴆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這個丫頭，是目前在我家白吃白住白拿白喝，同時還不付賬的擁有我一半基因的生物學上的遺傳因子的寄生生物。而咲夜嘛，應該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贏梼杌笑著點了點頭，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後，轉過頭對著咲夜說道：「咲夜，你這是……為了那件事嗎？」

    咲夜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有任何幫的上忙的地方，請儘量開口。我不懂得如何上法庭，但是我的主人懂。」

    看著手中的名片，贏梼杌的臉上突然間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他點點頭，鄭重其事地收好手中的名片，轉過頭對著法者鴆說道：「謝謝法律師！今天……今天請一定要留下來好好地吃一頓！我要做菜……不，我們出去吃！今天這頓絕對要我請！一定要我來請！」

    在贏梼杌激動地走向廚房的時候，蜜律裝作看櫥窗裡面的勛章地走到法者鴆身旁，輕聲道：「你有沒有察覺，在我們說出咲夜姐姐叫做『咲夜』之前，這個伯伯一句也沒有稱呼過咲夜姐姐的名字？」

    法者鴆點點頭，也是輕聲道：「這個男人看起來很不簡單。退伍軍人啊？不過看起來，他似乎並不是一個壞人。所以，放心吧！」

    這個贏梼杌看起來是個好人不假，反正是咲夜的朋友，那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對吧？

    法者鴆笑呵呵地轉過頭來，坐在沙發上說道：「贏先生，真的沒有想到您竟然是咲夜的朋友呢。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你們的這個年齡差別，看起來還真是可怕呢！」

    贏梼杌哈哈哈地大笑了兩聲。他晃了晃手指，笑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咲夜啊，她可是一個下圍棋的好手呢！我平時也喜歡下圍棋，有的時候也喜歡參加個比賽什麼的。這不，剛剛好在一些業餘比賽上和她對上了，那戰鬥，可真的是激烈啊！」

347.看起來是個老朋友啊？

    信？

    鬼才信你的呢！

    不過到這一刻，法者鴆才是真的真的非常確信，這個贏梼杌肯定有很多隱瞞的地方。他肯定知道很多有關於咲夜的事情卻沒有說。

    但是這沒有關係！反正知道了人，也知道了地址。以後慢慢調查就是了。

    說笑之間，時間眼看著就要過去了。一直到窗外變得黑漆漆的一片，贏梼杌才終於想到自己還沒有請客人吃飯，連忙站了起來，拍了拍他那條有些瘸的腿，笑著道：「這樣！我們先去吃飯，先去吃飯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非常不錯的館子！咲夜，今天我們可一定要不醉不歸！」

    除了剛剛見面時的那一抹笑容之外，現在的咲夜再次恢復成了那種冷冰冰的省電模式。但是贏梼杌也不惱，走到電視櫃檯前，拿起上面的手機發了條短信。

    「走，我們現在就去吃飯！順便，我還有個人想要向你們介紹介紹。咲夜，你應該也見過呢！」

    說著，一行人就走出了房門。

    趁著夜幕，贏梼杌真的顯得非常的開心。一路上的話真的是說的不停，就連那條有毛病的腳現在彷彿也是十分的順暢，走起來一點都不吃力。

    他的話很多，就像是一個憋了太久都沒有人說話的中年人。現在終於找到了朋友，而希望痛痛快快地把所有的話全都說出來一般。

    一路上，法者鴆聽著他說起以前當兵時候的事情，然後因為成績優異進入了特種兵的隊伍，執行一些機密任務。不過具體是什麼機密任務嘛，這位大伯不肯說，表示那是國家機密，就算退伍了也要保密。除此之外，在軍伍生活中的一些餐風露宿啦，打獵挖野菜啦之類的無關緊要的事情倒是說的很來勁，這讓法者鴆也聽得有些來勁，就好像自己也是一個特種兵，參加那些機密任務似得。

    很快，館子就到了。贏梼杌一臉興奮地走了進去，找了一間包房。在安排下大家入座之後，他點了十幾道菜，一直到法者鴆連連相勸說吃不了，他才有些意興闌珊地作罷，開了酒，親手給法者鴆倒了一杯。

    「來！今天看到老朋友，又認識了新朋友！喝！我們喝個痛快！」

    面對這一杯酒，法者鴆真的是犯了難。他不是不能喝，只是以前都是在夜總會裡面和那些美眉們一起喝，現在卻是對著一個大老爺們，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的不順暢。

    不過算了，他終究還是喝了一杯。當下，贏梼杌真的是高興極了，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法者鴆的肩膀，大笑起來。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贏梼杌拿出手機看了看後，滿臉紅光，一臉得意地看著眾人，笑著道：「來了來了！咲夜，來了！」

    說著，他一邊接聽手機，一邊走出了包房，出去迎接去了。

    現在，包廂內只剩下三個人。法者鴆終於能夠鬆一口氣。他放下酒杯道：「咲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退伍老兵的朋友？」

    今天咲夜休假，而且她現在不是以女僕的身份出現在這裡，所以她也安然自得地和法者鴆同席而坐。她端起酒杯，姿態優雅，動作撩人地喝了一小口酒，緩緩道——

    「等會兒進來的，是贏叔的女兒，叫贏精衛。山海大學一年級，師範型專業系的學生。」

    法者鴆一愣：「贏精衛？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放下酒杯，咲夜並沒有回答。她只是轉過頭，看著法者鴆。那雙冰冷而沒有感情的眼睛裡面，現在卻是多出了一點名為柔和的色彩。

    說實在的，看到這一抹眼神的時候，法者鴆的心不由得有一種被撩動的感覺……被漢子撩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這感覺能說出來嗎？

    「委託費的一百萬，我會幫他出。只希望主人能夠幫幫贏叔，讓他接下來的人生，能夠顯得更加無憂無慮一點。」

    房間內，只有咲夜那輕柔的聲音在迴響。

    法者鴆和蜜律兩個人愣愣地看著這個平時不苟言笑的咲夜，一時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兩個互相對望了一眼，沉默片刻之後，法者鴆也是去掉了搞笑的表情，一臉嚴肅地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幫人打官司可不是菜市場買菜，可以討價還價。」

    蜜律：「咲夜姐姐，你就放心吧！這場官司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忙的！所以，不給委託費也沒有關係的！」

    法者鴆：「臭丫頭！一邊兒去！」

    眼看這對父女又要開始吵起來，門口的贏梼杌已經拉著一個看起來像是高中，或是剛剛大學年紀的女孩走了進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應該就是贏精衛了吧？

    這個贏精衛長得瘦瘦小小，兩條麻花辮綁在頭髮兩遍，給人一種鄉村女孩的感覺。一副圓滾滾的眼鏡片架在鼻樑上，顯得十分的笨重。

    她身上的衣服也很簡單，一套毛衣加最多一百元一條的牛仔褲，瘦弱的肩膀後背著一個書包，手上拿著一款略顯過時的粉色翻蓋手機，乾乾瘦瘦的身形給人一種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

    一進門，看到這裡那麼多人之後，這個贏精衛本能地向著贏梼杌的身後躲了躲。雙手緊張地抓著父親的衣服，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動作，反而有一種學齡前孩子纏著父母的感覺。

    「呵呵，這女孩可比你乖多了！同樣是女兒，怎麼之間相差那麼多呢？」

    面對法者鴆的嘲諷，蜜律乾脆了當地扔出了一個字——

    「滾！」

    贏梼杌拉著女兒入座，介紹起來：「來來來，這個是我的女兒，贏精衛！去年剛剛考上大學，現在是大一新生！哈哈哈！精衛，這個是咲夜，你小的時候曾經見過的，那個時候你還拉著她一起玩呢！還記得嗎？」

    贏精衛抬起頭看著咲夜，對於咲夜那張漂亮的臉蛋，她的警惕心似乎終於是放鬆了不少。但是，她也沒有表現出多麼親密的感覺，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後，衝著咲夜：「咲夜姐姐好……」

348.心結

    聲音很輕，輕的如同蚊子叫。

    法者鴆哈哈笑了一聲，站起來：「你叫贏精衛是吧？我叫法者鴆！人送外號法毒！你好啊！」

    只可惜，對於法者鴆這張有著一張怪蜀黍臉蛋，並且還笑的不懷好意的傢伙，贏精衛立刻表現出抗拒的神情，搖頭不語。

    美味的菜餚開始一盤接一盤地端了上來。隨著菜餚的連番上陣，眾人吃的也是開心起來，說的話也是顯得明顯多了。

    法者鴆在充分誇獎了面前的贏梼杌的退伍軍人身份，並對其表現出無限的憧憬之後，端著酒杯敬了對方一杯，笑著道：「贏先生，今天挺高興的，能夠認識贏先生這樣的人也是我的榮幸！」

    贏梼杌也是端起酒杯，笑著道：「哪裡哪裡！」

    法者鴆：「我很尊敬贏先生，所以如果贏先生的人生中有什麼困難的話，我也絲毫不介意幫您解決問題！聽咲夜的口氣，您最近應該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了吧？不妨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夠幫得上忙？」

    贏梼杌微微一愣，目光朝著咲夜那邊瞥了一眼。咲夜卻依然是沉默不語地喝著酒，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似乎是因為喝酒而浮上了兩片淡淡的紅暈，顯得越發豔麗。

    見咲夜不說話，贏梼杌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似乎是決定了某件事情一樣，這才把話說了出來——

    「法律師是咲夜的朋友。而咲夜是我的朋友。咲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法律師想問，那我也就不怕丟這個老臉了。這件事……唉，說起來，實在是慚愧。」

    贏梼杌重新說了很多，從自己父母雙亡說起，然後到年輕時候的入伍參軍開始，一直到受了傷後瘸了一條腿，光榮退伍。

    在這當中，他很明顯地融入了許許多多的感情，對於過去的軍旅生涯也是顯得十分的留戀。但是，這卻依然難以掩蓋，現在他碰到的這些問題。

    說是問題，但實際上要理解起來也並不複雜。

    贏梼杌和前妻因為性格理念的不合終於離婚，在離婚的過程中，女兒贏精衛判給了前妻撫養。那段時間裡面，贏梼杌也像是賭氣一樣，絲毫都不去看前妻。軍隊裡面給的錢也是一點點都不給自己的前妻，只是偷偷摸摸地帶贏精衛出來玩，給她買衣服買吃的東西的時候，還堅持不讓前妻知道。

    這個退伍軍人的前妻也是一個要強的女子，硬是沒有問贏梼杌要過一分錢的撫養費，硬生生地把贏精衛給拉扯大。

    但，即便是這樣拉扯大，前妻卻也是因為積勞成疾，最後在半年前不幸逝世。在其留下的最後的遺書之中，充分表達了對贏梼杌的憎恨和不甘。認為其耽誤了她一生，甚至連自己快死了的時候，他也是絕情絕義地不肯再來看自己一眼。

    看到遺書之後的贏梼杌，這才是深深地感受到，前妻對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恨意。

    其實兩個人之所以離婚也並沒有多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都是因為兩個人的個性都太過好強。而且對撫養女兒的態度上也有一些分歧。

    贏梼杌表示要絕對寵贏精衛，不能讓贏精衛吃一點點的苦頭。

    而前妻則是表示希望贏精衛能夠吃一點苦，知道大人的難處。

    兩個性格都那麼要強的人待在一起，再加上那段時間贏梼杌有軍隊裡面派下來的任務，所以就乾脆地離婚了。

    但是現在年紀大了，受了傷，回家，瘸著這麼一條腿，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時候，心中細想，卻是不由自主地會有了些許的寂寞，與懷念。

    「所以，贏先生希望的是……」

    法者鴆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贏梼杌拿起桌上的濕巾，略微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願望……我只是覺得，我這一輩子對得起國家，對得起社會，對得起民眾，對得起女兒……但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前妻。可是現在，即便是我想要彌補，向我的前妻道一聲歉，說一聲對不起，也已經不行了……」

    「後來，我聽說軍婚是受到法律的嚴格保護的。軍人的妻子是不能夠單方面提出離婚的。這樣的要求會一律被拒絕。我想了想，當年的離婚就是我前妻首先提出來的，所以我想，能不能改一下？改成當年的離婚無效？」

    「如果可以改成無效的話……我想……去見見我前妻的家人。看看那兩位老人。我想對他們盡點孝心，盡我所能的，希望能夠渴求他們的原諒……」

    說實話，這並不是一個什麼大不了的要求。而且聽起來好像也不難。

    法者鴆轉過頭看了看那邊的咲夜，只見她滿臉嚴肅。

    這個女僕跟著自己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辦事能力。如果這件事情真的那麼簡單的話，那麼恐怕她也不會把自己給請出來吧？

    「贏先生，恕我直言。這似乎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您只要上門道個歉，磕個頭。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這樣一直下去來個千八百次，總能夠成功的吧？二老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

    贏梼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乾，嘆了口氣，顯得十分的沮喪：「法律師，你是不知道。我妻子的父母因為她的那封遺書，幾乎已經認定我等同於殺了他們的女兒。我對他們來說就是殺女仇人。就連衛衛，也只能偷偷瞞著他們出來見我。否則，他們已經對我下了禁足令，不准我靠近衛衛，也不准我看衛衛一眼！」

    法者鴆捏著下巴點了點頭：「嗯，這倒是違法。看自己的子女是每個父母應有的權利。」

    贏梼杌嘆了口氣：「對老人來說，法律權利什麼的，有什麼用？而且我一旦去，我的老丈人就會拿著刀來想要捅我。我幾乎沒有辦法能夠好好地和二老說話。所以，我希望能夠找個人幫幫我……讓我心裡的這塊心事能夠放下來。讓我能夠好好彌補我的前妻，讓我不要再做一個不孝子。」

349.已不存在的港灣，好過沒有港灣

    事情到這裡算是清楚明白了。

    法者鴆稍稍敲了敲自己的腦門，笑著道：「贏先生，你的這個案子嘛，要說是案子，也的確算得上是一個案子。不過這種案子好像沒有必要——」

    話說到一半，法者鴆突然注意到了咲夜望著這邊的眼神。那雙始終都是十分冰冷的眼睛裡面已經似乎蘊含著些許別樣的情緒？

    當下，他立刻改口道：「沒有必要那麼緊張！這只是一個小案子，放心吧！」

    說完，法者鴆回過頭去看那邊的贏梼杌。只見現在的他卻是捂著自己的腦袋，十分痛苦地支撐在桌子上。

    一旁的贏精衛也是不斷地拍著父親的背脊，但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得出，這個女孩真的是一個十分內向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的太過要強的原因呢？

    在沉寂了幾分鐘之後，贏梼杌搖了搖頭，抬起頭來。他的眼圈顯得有些紅紅的，之前那副軍人的強壯感覺現在也是消去了不少，給人一種十分虛弱的感覺。

    見此，法者鴆就更加說不出這個忙自己不想幫的話來了。

    「根據我國的《婚姻法》規定，如果夫妻雙方中的一方是軍人的話，另外一方主動提出的離婚一般是不會被法院所受理，即便是受理了，根據法律規定，也不會被判處離婚。」

    蜜律注視著那對父女，繼續道——

    「所以，當初法院那麼匆匆忙忙地就判你們離婚，可能的確是有些問題。一般的夫婦要離婚法院還要在第一次判處不離給個六個月的緩衝器呢，更何況是軍婚。就算當時贏伯伯你也是血氣上湧一下子答應了離婚，應該也做慎重處理。所以，想要駁斥當初的法院判決，應該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說到這裡，蜜律轉過頭朝著法者鴆看了一眼。對於這個眼神，法者鴆自然是心領神會。

    的確！憑藉自己的手段，想辦法去申請當初的離婚判決無效的確不會是什麼大問題。而離婚問題解決了，那麼現在他的前妻死了，最重要的應該就是遺產的問題了。

    但是關鍵的問題來了，那就是這個贏梼杌是不是為了想要奪取其妻子的遺產，所以才想要在自己的面前演出這麼一齣戲呢？

    看看那邊的贏精衛，仔細觀察一下她身上的衣服後，法者鴆呵呵笑了笑，對此做出了否定判斷。

    剛才贏梼杌也說了，他的前妻是積勞成疾，最後過世的。就算是有錢，應該也不會有多少。而且前妻還有父母和一個女兒三個繼承人，算上這個贏梼杌總共是四個。

    四個人，要分到每人一百萬的數額？這好像不應該是一個積勞成疾而逝世的女人所應該擁有的財產吧？

    而如果四個人分到的財產不足一百萬，那麼咲夜直接把請自己打官司的錢資助了不就行了，沒有必要來這麼一出。

    所以說……

    法者鴆再次看了一眼咲夜。對於這個女僕，他仔仔細細思考著這三年多來她的所有行為，明白她的認真和嚴謹。

    所以，既然咲夜說這個男人是為了感情，而不是為了金錢的話，那麼應該也就是這樣了。

    「我明白了！那麼這件案子我法者鴆就接下來了！既然你是咲夜的朋友，我幫幫你也是應該的。放心吧，贏先生，不用太過緊張，事情會好起來的。」

    聽到法者鴆親口答應打理這件案子，終於讓那贏梼杌顯得輕鬆了一點。他走過來，一把抓住法者鴆的手，不斷地抵著自己的額頭，輕聲地說著「謝謝……謝謝你」這些句子。

    而他握著法者鴆的手，現在，也是在發出些許的顫抖……

    ————

    吃完飯，看著贏精衛攙扶著她那喝醉的父親回到他們的小區之後，法者鴆，蜜律和咲夜三個人終於轉過頭，走出了小區。

    出了小區之後，法者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揉了揉肩膀。

    抬起頭，看著街道上那已經亮起的綵燈，在那片黑夜的襯托下顯得如此的明亮而華美。街道上的車流來來往往，劃出那些絢爛的色彩，給人一種莫名的沉靜。

    「他是不是有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向著地鐵走去的路上，法者鴆突然回過頭問了一聲。

    在後面的咲夜低著頭，重新恢復成一名女僕應該有的樣子，緩緩道：「是的。在退伍前的診斷報告書中，正是這樣描寫的。」

    蜜律拉了拉咲夜：「咲夜姐姐，什麼是ptsd啊？」

    法者鴆哈哈笑了一聲，一臉邪惡地道：「丫頭，不懂了吧？叫你平時不好好學習，整天就只知道看那些時尚雜誌，喝奶茶和看法制節目。現在連ptsd都不懂？哈哈哈！笑死人了呀！」

    這個小丫頭的臉蛋一紅，氣的抱著天平熊不說話起來。至此，咲夜連忙上前進行一些簡單的解釋，總算是讓她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在咲夜和蜜律解釋的時候，法者鴆繼續向前走。他的雙手插在褲袋裡面，冷笑著說道：「這樣就能夠解釋了。ptsd，所以，他才會那麼強烈地懷念亡妻。因為在他的身邊好像的確缺少一位能夠讓他依靠的人。」

    「那個小姑娘贏精衛雖然是個人，但是對於這位贏先生來說更像是一個保護物而不是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你的朋友沒有辦法在他的女兒身上得到心靈上的安慰，所以才會希望能夠讓性格要強的亡妻成為自己的精神支柱。尋找一片心靈的港灣。哪怕，這個港灣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也希望可以在自己的幻想中存在下去。」

    給蜜律解釋完，咲夜的腳步加快速度，走到了法者鴆的面前，轉過頭，面向自己的主人。

    「少爺。」

    咲夜緩緩鞠躬，神情與態度，比起以往來說更加的誠懇——

    「請您幫幫贏先生。」

    沒有更多的解釋，也沒有更多的說辭。

    就是這樣一句懇求，力量卻是早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而對於法者鴆來說這也不算什麼，畢竟這件案子挺簡單的，最重要的是要打開贏梼杌的心結，同時也要讓其前妻的父母能夠原諒他，接納他，讓他能夠尋找到有親人可以依靠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有人肯付錢～～何樂而不為呢？

350.凝固的空間與時間

    「咲夜姐姐，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全力幫助贏伯伯的。而那些錢你也不用那麼緊張，給我們必要的行動費就可以了，不需要把你工作的工資全都拿出來的。」

    「喂！丫頭！你什麼意思？自己人還明算賬呢！什麼叫做不要錢了？」

    「你平時對咲夜姐姐那麼呼來喝去的，現在難得一次咲夜姐姐求我們辦事，我們怎麼還好意思收錢呢？你市儈對別人市儈也就夠了，對自己人那麼市儈幹嘛？」

    「誰和你自己人啊！開玩笑！什麼叫做自己人啊！」

    所以，綜合來說，整個事件中最最讓法者鴆不爽的，依然是這個小丫頭！這個生怕事情不夠大，生怕幫不了其他人忙的小丫頭！

    不過，這可不行。

    這筆錢說什麼都要收的！就算這個小丫頭再怎麼說話，生意就是生意！是自己的親女兒找自己打官司也要從她身上刮下一層油來呢，更何況是對於自家的女僕？

    一直到上了地鐵，法者鴆依然是這樣的想法。他認為這個想法很正確，當然，非常非常的正確！

    可是，哪怕那個時候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

    這場意料之外的官司，竟然會來得那麼的快，那麼的，讓人應接不暇……

    ————

    滴……滴……滴……

    一滴，一滴，一滴。

    紅色的液體，如同寶石一般，從那鋒利的鐵刃上滑落。

    握著刀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這雙手的主人，現在也是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地呆滯，站在那裡。

    握著刀的，是一個女孩。

    一個身材消瘦，顯得有些瘦弱的女孩。

    她的雙眼中依然透露著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現實的世界。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種如夢似幻一般的迷茫之情。

    但，伴隨著指尖的血液漸漸地冰冷，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面前躺著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人。

    是一個現在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正在一點點地變得冰冷的，曾經被稱之為「人」的東西。

    哐噹一聲，手中的水果刀，落地。

    伴隨著這一聲聲響，女孩似乎終於從之前的那種失神中回來。她看著地上的這具屍體，剎那間，她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慌慌張張的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機，手指顫抖地，按下了父親的電話……

    過不了多久，那位父親就拍打著房間的大門。當女孩打開門，讓父親進來。而這位父親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看著那具躺在地上的屍體的時候，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遍佈了他的背脊！

    他看看躺在地上的這具屍體，再看看旁邊明顯已經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女兒，一時間，也是就此怔住了。

    紅色的液體，早已經停止了擴散。

    就如同要在這個房間內的時間永遠永遠地停止似得，被稱之為血的液體，漸漸凝固。

    而站在這裡的兩個人，也是就此凝固住，不再動彈了。

    ————

    大清早的一杯咖啡，真的是提神又醒腦，讓人神清氣爽啊！

    法者鴆坐在餐廳裡面，面前擺放著咲夜精心準備的早餐，香噴噴的吐司煎蛋，加上黃油培根和一杯咖啡。簡單，但卻在簡單中透露著一種高貴。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將電視節目調到了早上的固定頻道。瞬間，裡面就傳出《魔力廚娘》的動畫片，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很快，蜜律也是走進廚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咲夜很順暢地為這位大小姐圍上圍巾，遞上早餐。

    蜜律將天平熊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喝了一口奶茶後，舉起自己的手機道：「這幾天我都仔細查過了，贏伯伯的主要問題就是ptsd的話，那麼我們現在就應該想辦法治療他的ptsd。首當其衝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法者鴆呵呵笑了笑，說道：「丫頭，你這幾天原來都在鼓搗這些東西？別老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我可是律師，自然有獨屬於律師的解決方法！」

    蜜律關上手機，嘲諷已經毫不留情地丟在了法者鴆的臉上：「在找心理醫生的時候，順便也可以讓你這個傢伙也去裡面坐坐，把你那渾身上下多的數都數不過來的毛病治治。尤其是那個幽閉空間恐懼症。」

    「哼！」

    法者鴆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繼續道：「你放心！這件案子我心裡已經有數了。倒是你呢？馬上就要開學了，功課做完了嗎？開學的模擬測試有信心嗎？呵呵，到時候再給我考個倒數第一名回來可就有趣了。」

    蜜律抬起頭，那雙眼睛再次死盯著法者鴆。

    至此，咲夜走上前，為法者鴆面前的咖啡杯倒滿咖啡，同時冷冷道：「少爺，之前的期末考試，小姐已經從剛入學的倒數第一，變成了全班的倒數第五。成績顯著成長。」

    雖然嘛～～現在法者鴆很想放聲大笑，充分表達自己對這個小丫頭的鄙視和譏諷！

    但是想想，最近這丫頭對自己的態度好像的確是好些了，算了，還是不說了吧。再加上還有咲夜在旁邊呢。

    「嗯，不錯！可以進步緩慢，但是不能退步明顯。小丫頭，今天我沒事，等吃完飯，收拾完畢之後，我來幫你背背英文單詞吧。免得下次碰到糜棠那個大小姐，你一下子就要露餡了。」

    蜜律抬起鼻子，哼了一聲。她也沒有表示反對，繼續吃了起來。

    早餐時間過的很悠閒，一集動畫片很快結束。法者鴆意猶未盡地抹抹嘴，推開面前的餐盤站了起來。

    看到動畫片完結，蜜律也是看看時間，拿過遙控器按下早間的法制頻道。

    緊接著，就看到裡面的主持人開始播放這樣的一條消息——

    「據警方方面發佈的最新消息，三天前在101國道旁發現的無名碎屍案目前已經得到了重大進展。被害人的身份已經查清，為山海大學的大二年級學生史窮奇。」

351.小案子

    「殺人兇嫌目前也已經被警方逮捕歸案，目前正在對案件進行進一步的審理之中。」

    新聞稿子寫的還可以，並沒有透露多少的信息。不過在這則新聞之後，新聞開始仔細回顧過去這三天時間內的調查情況，算是重新梳理了一遍。

    「殺人分屍啊，看起來還真是凶殘。」

    蜜律喝著奶茶吃著早餐，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腦袋從手機上的動畫片上抬起，看著這個丫頭，笑道：「你還真的是吃得下。殺人分屍哦～～這可是殘忍的殺人分屍哦～～～」

    蜜律哼了一聲，說道：「反正又不是在我眼前殺人分屍，和我有什麼關係。話說回來，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幫忙贏伯伯的事情？都已經快一個禮拜了，我都快開學了，都沒有見你行動的意思。」

    法者鴆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急什麼？這又不是什麼火燒火燎的事情，那麼著急幹嘛？」

    至此，蜜律放下手中的奶茶杯，沉默了片刻之後，一臉嚴肅地看著法者鴆：「你，是不是打算在我開學之後再處理這件事？這樣，我就沒有辦法在你旁邊說話了對不對？」

    一旁的咲夜此時略微抬起頭，朝著法者鴆看了一眼。法者鴆呵呵笑了笑，說道：「哪裡哪裡！這怎麼可能呢？我法毒法者鴆的收費昂貴可是貴的有道理的！凡是被我接手的案子，我就一定要跟到最後！而且一定要做到最好！所以，這一點你就放心吧！你不放心我的人品，難道還不放心我的職業道德嗎？」

    小女孩歪過腦袋：「這個世界上，職業道德比人品好的傢伙，你也算是奇葩之一了。」

    看到蜜律用如此一雙彷彿徹底看死的眼睛看著自己，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抬起雙手，笑道：「好～吧～好～吧～！看起來如果我不做些什麼的話，你這丫頭是不會相信我嘍？好吧，我現在就做些什麼吧。嗯，首先，我們要先安定那位贏先生的情緒，讓他在一個休閒舒暢的環境下，好好放下心來，然後和我好好地談談心。」

    他打了個響指，儘管還是打不響。不過咲夜卻是已經心領神會地點頭，取出手機開始預訂最近的一家桑拿浴室的套票。隨後，她撥動手機，按下了贏梼杌的手機號碼。

    嘟————嘟————嘟————

    電話那邊，是無人接聽。

    咲夜關掉手機，思索了片刻之後，立刻打開另外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嘟————嘟————咔。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喂？是誰？」

    咲夜把電話按成了免提，對於對面那個聽起來明顯顯得精神不足的女孩說道：「贏精衛妹妹嗎？是我，咲夜。上週和你父親，還有你一起吃飯的朋友。我家少爺，也就是法律師想要和你父親談談。但是他的電話打不通，你知道你父親現在人在哪裡嗎？」

    那一刻，電話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原本表情顯得輕鬆而冰冷的咲夜，現在卻是不由自主地稍稍靠近了一點手機，仔仔細細地看著上面的通話符號，似乎是生怕其中突然伸出一隻手要抓住她似得。

    「爸爸……爸爸不在家……」

    贏精衛的聲音顯得更加的不對勁。而且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小。

    對此，咲夜立刻拿起放下的手機貼在耳朵旁，嚴肅地說道：「你父親不在家？他現在人在哪裡？你還在你爸爸家，沒有回你外公外婆家嗎？」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下一刻，手機被立刻掐斷。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咲夜的神情顯得嚴肅起來。

    見此，法者鴆乾脆走上前，接過咲夜的手機，重新撥打了贏梼杌的電話。

    嘟————嘟————咔。

    而這一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你好？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一個十分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法者鴆的眉頭略微揚了揚，說道：「贏梼杌先生在不在？我找他。」

    「贏梼杌？哦，你找他啊。你是他什麼人？有什麼事情？」

    接電話的人聲音並不友善，法者鴆哼了一聲，緩緩道：「請問你又是他的什麼人？為什麼你能夠私自接聽這個私人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回應道：「這裡是公安局。贏梼杌先生正在我們這裡配合調查。現在，你能夠告訴我您的情況了嗎？」

    其實在聽到「公安局」三個字之後，法者鴆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訝。

    光是憑藉上次見面時那個贏大叔表現出來的不太穩定的精神狀態，他進個局子什麼的真的是太容易了。

    當下，他開口道：「如此的話，那我就是贏梼杌先生的律師，法者鴆律師事務所的法者鴆。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和我這邊詳細說明。在我到達之前，我希望能夠保證我的當事人的一切基本生命財產權和針對任何事項均不發表言論的沉默權利。」

    電話那頭的說話人似乎遠離了話筒，和其他人說笑了一句一聲：「速度倒是快，剛剛發生這種事情，律師就上門了。」

    隨後，他就繼續對著手機說道：「好吧，我告訴你地址，你快點來吧。」

    記下地址，法者鴆掛斷電話。一旁的蜜律有些擔心地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在警察局的？」

    法者鴆呵呵笑了一聲：「別在意，這種事情很經常的。患有ptsd的人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不管他是在街上打架了還是被人打了，都要送警察局。我去交個保釋金把人放出來就行了。」

    看到法者鴆上樓回房，下來之後身上已經穿上了象徵工作身份的律師西裝，律師徽章別在領口，顯得閃閃生輝。

    想了想後，蜜律立刻站起來，抱著天平熊，跟著法者鴆走到門口。

    這並不出法者鴆所料。他呵呵一聲，回頭看看一併跟著的咲夜，二話不說，離開家門，趕地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