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因為相信咲夜,所以相信你
是的,在法者鴆看來,這個問題其實非常非常的簡單,並沒有那麼複雜。
這一點,一直到他到達警察局,笑著報出贏梼杌的名字之前,他都是這樣相信,這件事情並不複雜,根本就不需要動用太多的口舌就可以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
會面室內,安靜。
隔著防彈玻璃,法者鴆坐在這一邊,看著現在待在隔離玻璃裡面的那個人。
只不過短短的一週沒有見面,他看起來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化如此之大。
「贏伯伯,這是怎麼回事啊?」
開口的,是站在法者鴆旁邊的蜜律。
她的臉上同樣帶著不解,問出話來。
法者鴆略微別過頭,看了看旁邊的咲夜。只見這名女僕依然能夠保持著女僕應該有的模樣,略微低著頭,微微閉合雙眼,垂手侍立在旁邊。
但是比起以往任何一次她陪伴自己來拘留所面見自己的委託人,她現在站的都要更加靠前一點點。
見此,法者鴆取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隨後將手機頁面轉過來,讓裡面的贏梼杌能夠看得清楚,冷冷說道——
「故意殺人,而且還分屍,然後將分屍的屍體拋灑在101國道旁的農田裡面。」
裡面的贏梼杌雙頰凹陷,整個人都顯得那麼的憔悴。他沒有任何的爭辯,看著法者鴆手中的手機的時候也是顯得十分的平靜。
看著這樣的贏梼杌,法者鴆放下手機,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我們的前華國大兵,你幹的活還真是利索啊?真的是看不出來,您這種特種兵出生的人,殺個人後竟然不到一個禮拜就被完全地揪了出來?在我印象中,特種兵,尤其是那種退伍的老兵應該像是有了超能力附體一樣,到處都能夠混得風生水起,並且殺人後還可以完全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可以聯繫自己的關係網,或是使用特殊的手段讓這個死人人間蒸發,乾淨利落地一點點都不剩呢!」
法者鴆放下手機,雙手按在了玻璃前的平台上,直起身子,冷冷笑道:「不過現在看來,您還真是讓我顯得有些……失‧望‧啊!」
贏梼杌抬起頭,那雙明顯已經佈滿了血絲的雙眼看著玻璃對面的法者鴆。他似乎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法律師……真是對不起,讓你對我這種人……失望了。」
「哼!」
法者鴆坐回座位,靠著椅背,雙手交叉包在自己的胸前,翹起二郎腿擱在那平台上——
「那麼現在,我現在出現在這裡了。雖然說我過來之前完全沒有想過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既然對那些警察說過我是你的代理律師,那麼我就會負責到底。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吧。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親兄弟,明算賬!無罪辯護五百萬,我可是一分錢都不會少要的!」
「你夠了沒啊?」
旁邊的蜜律再次針對法者鴆的貪婪表現出厭惡和鄙視,這個小女孩連忙說道:「不要擔心,贏伯伯!既然你是咲夜姐姐的朋友,那我們一定會拼盡全力地幫你!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的!」
法者鴆哼了一聲,張開口:「死丫頭,我工作上的事情——」
「是啊是啊!五百萬對不對?但那是因為你要替真的有罪的人打無罪辯護所以才要五百萬的吧?如果只是找出真相的話你就不能少收一點錢嗎?就不能等到案件結束之後再說嗎?」
看到蜜律這樣的一副表情,法者鴆倒是有些笑了起來,嘲諷道:「小丫頭,你倒是一開始就相信了這個人是無辜的呀?呵呵,我早就說過,你這種想法——」
「我從來沒有說過『贏伯伯是無辜的』這種話。」
蜜律略過法者鴆,一雙充滿了審視一般的眼睛轉向玻璃之內,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裡面的贏梼杌的身上——
「贏伯伯究竟是真的殺了人還是其中有什麼誤會,現在完全不清楚。所以,我希望能夠儘可能地聽聽看贏伯伯所說的話。不是為了贏伯伯,而是因為,我相信咲夜姐姐。」
那邊的咲夜略微抬起頭,似乎微微閉著的眼睛稍稍睜開,看著這邊的蜜律。而蜜律也是在這個時候轉過頭看著法者鴆,認認真真地說道:「難道,你不也是因為相信咲夜姐姐,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的嗎?」
面對這個一臉義正言辭的小丫頭,法者鴆終於發現,自己現在幾乎有些無話可說了。
但是,無話可說,他也可以用一副充滿了嘲諷的表情來應對。這位法毒放下翹起的腿,帶著邪惡的表情哼了一聲,說道:「我才不會為了誰出現在這裡呢,我是為了錢才出現在這裡的!喂,贏先生。現在和我們說說看吧!當然,錢我還是照收,我們可以在案子結束之後再來仔細商量付款的問題。」
有了法者鴆的這句話,蜜律才是終於回過頭。
至此,父女倆終於保持著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表情,仔仔細細地盯著玻璃另外一邊的贏梼杌。
而看著這對父女如此一致的神態,在後面的咲夜的身體卻發出些微的顫抖。
她的腳步終於向後退了半步,回到了獨屬於她這個女僕所應該待的位置。同時,向著這對父女的背影,微微地,鞠了一躬。
「報紙上的新聞我認為可信程度最多不超過三成。而且我今天來的時候還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這麼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了。那麼現在,贏先生,能夠和我仔細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我需要詳細,細緻的描述。咲夜,你負責記錄。」
後面的咲夜點點頭,立刻坐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準備輸入。
裡面的贏梼杌,卻是依然用那種十分冷淡的表情看著法者鴆。在面對法毒那自信而略顯強硬的表情之後,他終於從剛才的癱軟模樣中恢復,眉宇間揚起了一層淡淡的不屑。隨後,一句讓法者鴆萬萬沒有想到的話,就從他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來幫我辯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