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斬龍 作者:通吃道人.QD(已完結)

 
mk2258 2018-4-1 18:37: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103257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1
第0338章暴怒





    韓石帶隊沖鋒,以一道扇面掃過明軍騎隊。

    李如柏在家二十年,李家老一代的家丁早就沒辦法上戰場了。眼前這些家丁都是新一代家生子,頂多是平日操練卻無實戰經驗,頭一回上陣就遇到炸藥包這種不講道理的東西。被炸的頭暈腦脹之際,一把把雪亮的彎刀劈砍而來。

    “殺呀!”

    韓石聲音粗豪,領軍在前,硬生生撞進散亂的明軍騎隊中。他眼前的目標大多失魂落魄的亂跑,看到彎刀劈來只會哇哇大叫,扯馬逃跑的都沒幾個。

    彎刀一劈下去,血水就不斷的噴湧。掉落的腦袋被馬蹄踢中,還要在地面上跌出老遠,打好幾個滾。喪膽的明軍騎兵只能舉手高呼'願降''願降'逃竄,興許還能逃得一條性命。

    看到敵方唯一機動性強的騎兵首先完蛋,周青峰覺著勝負天平正在向己方傾斜。他立刻下令道:“命令東西兩山發起衝擊,突破包圍,側翼夾擊木場驛正面之敵。”

    周青峰將己方步兵主力佈置在兩翼矮山上,就是為了在炸藥爆轟之後進行夾擊。現在敵人已然喪膽,騎兵又完蛋,正是強行突擊的時機。而就在他下令的同一刻,對面的博爾濟帶著十幾名女真騎兵殺了出來。

    與此同時,李如柏也看著東西兩側上的反賊步軍有所異動,立刻明白己方有被夾擊的風險。眼下退是沒辦法退的,唯有繼續殺上去,突破反賊中央防線——擒賊擒王,若是能滅殺反賊頭目還能翻盤。

    “殺上去。”

    看著博爾濟只帶十幾騎就敢衝陣,李如柏也一狠心喝道:“把那些沒用的雜兵驅趕上前,有膽敢後退者,殺無赦。”

    金州的將官們還帶著上千的軍戶士兵,這些士兵戰力低下卻人數眾多。李如柏擺明要這些人去沖破反賊的陣勢,至少消耗對手的體力。步陣家丁們立刻聽命而去,拔出刀來砍殺幾人,驅趕牛羊般驅趕這些雜兵。

    戰場陣勢瞬息萬變,最引人注目的反而是十幾名腦後拖著細細髮辮的女真蠻子。這些人抽出彎刀,呼喝大叫的沖在最前。

    韓石騎著妖豬剛剛衝破明軍騎兵的隊列,一抬頭就看到對面凶神惡煞般殺來的博爾濟。一看對手人少,他也不躲不閃就衝了上去。雙方都是騎隊頭領,各自運足靈力揮刀拼殺。兩騎交錯之際,黑色的刀鋒便撞在一起。

    毫無花俏的硬拼一記,韓石就覺著手腕劇痛,胸口憋悶。勁風撲面而過,幾乎要割裂他的身體。他來不及查看自己是否受傷,博爾濟身後又是兩名女真蠻子夾擊而來。

    噗……,一口鮮血從韓石喉嚨噴出,氣息流轉方才通暢些。他連忙一偏馬頭避開被夾擊的態勢,再次運勁於刃向前劈砍。這一刀依舊威勢十足,他有把握在敵方刀刃之前砍中對方。而對面的蠻子卻根本就是要以命搏命,不做任何招架也砍向他小腹。

    刀刃割喉,斗大的頭顱拋飛而起,血水如泉湧噴濺。韓石砍下了對面女真蠻子的腦袋,可雙方交錯只在一剎那,他砍中對方的脖子,對方的彎刀也在他腹部劃過——利刃撞擊的那一下,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切割成了兩半。腹部瞬間麻木,似乎連下半身都感覺不到了。

    “幹他娘的,這些蠻子果真是不怕死。”韓石緊抓韁繩,覺著自己有點撐不住了。他跟博爾濟對拼一記就受了不輕的內傷,胸腹震盪幾乎挪位。後面又被其手下拼命砍一刀,幸虧有鎧甲和符篆保護,可眼睛已然有些發黑。

    在後方瞭望塔上的周青峰看來,己方幾十名騎兵掃過明軍騎兵,很快就跟十幾騎女真蠻子撞上了。這些女真蠻子人數不多,也就形成鬆散的兩層隊列。騎著妖豬的韓石迎面撞上去,還砍死了其中一人。

    只是這些女真蠻子真是來拼命的。對於普通騎兵來說,領頭的博爾濟修為太高。韓石沒能拼過他,後頭的己方騎兵更是被他一刀一個連續劈死劈傷數人。

    這傢伙愣是以過半女真蠻子的性命為代價,靠一己之力打穿了周青峰的騎兵連。後頭衝擊的騎兵愣是被他打的不敢接戰,遠遠避開。這傢伙的勇武給與後方的明軍莫大鼓舞,李如柏更是親自站出來為其高喝。

    在打穿騎兵連的隊形後,博爾濟帶著剩餘的幾名女真蠻子還不罷休。他策馬轉彎,舉著滴血的彎刀繼續前衝,試圖沿著騎兵連通過的溝壑木板殺到'革命軍'陣後。戰鬥工兵連忙將木板一撤,阻止其快速通過。他便沿著溝壑劈砍,有幾名工兵躲閃不及,被砍死砍傷。

    “周青峰,你投靠過我家大汗,就是我家大汗的奴才,還不快來舔主子的馬靴?”博爾濟沿著溝壑,用漢語和滿語在陣前大喊,罵聲叫人倍感憤怒。“你還有沒有種?難道是只會躲在女人裙下的軟蛋不成?”

    瞭望塔上的周青峰眼神一凝,殺氣勃發。被逼著前往赫圖阿拉是他一個痛點,每每提及都會讓他無比惱火。眼下被個女真蠻子提及,他暴怒下直接從塔樓上飛躍,落地時'狗肉'竄過來正好將他托住。一人一狼猶如閃電般越過數道溝壑,從一群戰鬥工兵的頭頂掠行。

    博爾濟一看周青峰殺來,也是毫不畏懼。他揮刀呼喝,策馬越壕,等著血紅的眼睛迎擊而上,其刀刃上的黑色鋒芒超過一米多長。就在雙方距離拉近到十幾米,周青峰從巨狼後背躍起,召喚'路霸'後重重落下。機械武裝的雙臂飛快舞動,鐵拳隆隆作響。

    一拳就把博爾濟砸成爛泥,兩拳連人帶馬打成碎肉,三拳將血跡和泥土混成一團,四拳,五拳,六拳,七拳……!

    暴雨般的拳頭持續十秒,地面已經沒有博爾濟這麼個人。只有一個血糊糊的泥坑,裡頭是一個人和一匹馬的屍塊和血肉混雜一起。

    周青峰一邊捶還一邊高聲怒喝,高音喇叭將他的聲音傳遍整個戰場,“尼瑪逼,叫你罵!你罵呀,再給我罵呀!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我叫你死個透!”

    '路霸'一出,全場無敵,絕對十秒真男人!

    看到這麼個一丈多高的鋼鐵巨怪出現在眼前,明軍一方全部呆滯。尤其是看到它邦邦邦的用拳頭砸地,活生生將一個人砸成了肉泥,那更是好比看到閻羅王在打架。

    別人都是第一次見'路霸',羅烈是第二次見。看到這玩意出來,他就想起歐陽君那句'安全第一'——算了,還是走吧。這玩意真心打不過呀!

    李如柏等明軍將官也是無語愕然——你他喵的就是一個反賊,怎麼能這麼厲害?你這麼強,我們怎麼打你呀?根本提不起勁來呀!

    這就是伸長脖子讓人看,也沒人砍得動啊!

    十秒過後,'路霸'消失。

    周青峰又回到巨狼後背,全副黑色鎧甲將他身體包裹。他將光之軍刀抽出,光焰照耀整個戰場。當他騎狼衝出己方溝壑,跟在博爾濟身後的女真蠻子全部策馬逃離。被打穿的己方騎兵們很自然的向他靠攏,就連受傷不輕的韓石都咬牙堅持,騎著野豬緊隨其後。

    光刃之下,軍陣鏈路將騎兵連重新整合成一個密集的橫排隊形。周青峰向自己的祈願者要求供奉願力,於是強大的願力跨越時空而來。願力轉化為靈力,給軍陣內所有人提供醫療,恢復,防禦方面的強化。

    “騎兵連。”周青峰高聲喊道。

    “呼……。”全連官兵大聲回應。剛剛周青峰暴擊博爾濟的一幕讓全連人馬迅速恢復勇氣和鬥志。在這樣強大的首領指揮下,所有人都相信己方必勝。

    “跟隨我……,牆式衝鋒。”

    “喝……!”

    演武棋盤內,牆式衝鋒是騎兵連必定訓練的戰術。這是新式騎兵對抗舊式軍隊的法寶,完全是壓制性的存在。不過這種戰術要么需要指揮官有能協調一致的軍陣能力,要么就是全體騎兵經過多年專門訓練。

    當周青峰用軍陣鏈路將騎兵連組織起來,一個橫排二十騎,四排緊密相隨的騎陣自然形成。左右兩匹馬的距離不過兩三米,前後也不過四五米,猶如一堵極其厚重的牆體在整齊移動。

    見識過這堵'牆'的博爾濟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戰場上的明軍都瞪大眼睛看著它的出現。從沒有人想過騎兵也能如步兵一般排著如此密集的隊形發起衝擊。當那咚隆咚隆的馬蹄聲以清晰的節奏擂動大地,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無法抵擋的強大氣勢。

    地皮都在發顫啊!

    李如柏正在驅趕上千的軍戶步卒向木場驛衝擊,場面極其混亂。不過在步陣家丁的刀劈斧砍下,哭爹喊娘的步卒還是不得不向前湧動。可當反沖擊而來的牆式騎陣出現,亂糟糟的明軍步卒便猶如發現末日降臨,寧願跟後頭督戰的家丁拼命,也不願意向前。

    “加速!”

    巨狼馱載周青峰不斷提升速度,四蹄如飛。跟隨的騎兵也變得狂熱,他們一騎又一騎聯繫在一起,協同作戰,根本無所畏懼。當他們高舉雪亮的軍刀,刀刃的反光都令人膽寒。

    兩條腿的明軍步卒自然跑不過四條腿的戰馬,當周青峰帶隊沖上,刀鋒之下便是一蓬蓬四射的鮮血飛濺——明軍雜兵一觸即潰,四散逃跑。很快露出後頭作為督戰隊的步陣家丁。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這仗打到這份上已經沒啥懸念,這夥反賊實在太過凶狠。跟隨在李如柏身邊的金州將官們頓時作鳥獸散,一撥馬頭就向後逃。李如柏的親信也連忙上來拉扯其韁繩喊道:“大人快走,我等為大人斷後,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已經走不掉了!”李如柏看著對面衝過來的周青峰,再看東西兩山上正衝殺而出的長矛步陣,他一把推開自己的親信,對最後的步陣家丁淒厲喊道:“列陣,列陣,今日本官就戰死於此,遼東李家今日亡於此地!”

    兩個軍陣很快面對面撞在一起。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1





    二十多年前,李如柏還是跟隨父兄馳騁疆場的英雄好漢。李成樑和李如松已經是大明末年難得的邊關良將。二十多年後,父兄早已化作黃土,李如柏也日暮西山成了朝廷廢將。

    此番臨危受命就任遼東總兵官,可李如柏卻已經沒了當年沙場爭雄的雄心壯志。李家的勢力更是雨打風吹,不復當年。

    當努爾哈赤派人送來書信,李如柏就知道對方想要他做什麼——李成梁養寇自重,方才成為朝廷不可或缺的遼東棟樑。眼下努爾哈赤的意思也是希望李如柏不要太積極。

    困居金州,權柄散失。

    讓蓋州衛派兵,抗命不來。

    讓復州衛遣將,老弱上陣。

    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眼前這些十七八或二十出頭的家生子,這已經是李如柏最後的底牌。

    耗盡了這些,李家就不再是李家了。

    可今天李如柏的李家早就不是當年李成樑的李家,他沒有過多的選擇。

    “兒郎們,隨我拼殺。”李如柏已無退路,唯有拔刀一搏。他雖老邁,可眼光還在。對面的反賊之強,比當年他父兄的親軍還厲害——能密集列隊,能無畏衝擊,能如臂使指,這就是強軍!

    在這等強軍面前,逃跑是不可能的。

    越逃死的越快。

    想要活命只能去拼。

    鋼刀高舉,李如柏彷彿回到過去跟隨父兄征戰的年月。他也曾年輕氣盛,斬將奪旗。此刻他雖鬚髮皆白,卻爆發餘勇,一騎當先,“今日不生則是,絕無其他。”

    軍陣構成,青光泛起。

    李家的家丁也使用長矛,矛頭斜指前方,密集如林。家生子和主人的利益相通,士氣更加堅韌,不會輕易被打垮。李如柏更是一夾馬腹,帶著身邊最後幾名年紀大的家將朝周青峰殺去。

    牆式騎陣正在撞擊砍殺那些被驅趕上來的明軍軍戶兵卒,這些飯都吃不飽的可憐蟲正是亂世蟻民活生生的寫照。他們的生與死,苦和淚,悲或喜,根本沒人在乎。他們只是一群被驅趕的牛羊,遲早死在某一方的刀下。

    軍戶兵卒被驅趕在牆式騎陣正前方,驚慌失措的人們不是被軍陣撞擊倒地,就是嵌入軍陣隊列的縫隙,被一把又一把的彎刀砍死。

    陣前冒出道道血霧,地面倒下具具殘屍。

    騎兵連就好比地獄殺出來的修羅,無情的收割人間的性命。而在砍倒上百名軍戶兵卒後,前進的地面佈滿屍骸,牆式衝鋒的速度不得不減慢。

    李如柏帶人殺了上來,他的軍陣修為比周青峰還高,玩出來的技巧更加熟練。兩百名長矛家丁先是整齊跑動進行加速,接著騰空飛起,人矛合一不斷衝擊而下。

    每一個躍飛沖擊的長矛家丁就猶如一發人形穿甲彈,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連綿不斷發起衝擊。領頭的一名家將面生橫肉,大概是從李成梁時代遺存下來的。他渾身閃耀金光,騎乘的馬匹如生飛翼,瞬間殺到周青峰面前,刀刃高舉,口中狂呼:“反賊,受死!”

    “滾開!”周青峰騎乘巨狼剛剛衝破雜兵的阻礙,光之軍刀焰火暴漲,軍陣之威加持於刃,揮舞之下似乎能破開空間。衝來的家將剛猛無畏,可被光刃掃過,連人帶馬一分兩半。

    血水炸裂!

    躍飛而來的長矛家丁接踵而至,銳利的矛頭突出半米多長,直刺而來。

    “加速,騰空!”

    周青峰心念閃動,'狗肉'立刻蹬地而起,靈力爆發讓這匹傀儡巨狼猶如出膛的砲彈般發起反沖擊。

    面對面,硬碰硬!

    躍飛落下的長矛家丁們只看見眼前人影一晃,光芒閃亮的刀刃就在他們眼前山東,鋒刃劈開他們的防禦,破除他們的甲胄,切割他們的軀體。

    周青峰左一刀劈開敵兵的胸口,右一刀削落敵兵的腦殼。'狗肉'則在躍起後利用敵兵正掉落的屍首借力,不斷左彈右跳,節節拔高。

    唰唰唰的刀光在呼吸間連續閃動,威風八面。

    周青峰在還沒察覺時就陷入敵人強力攻擊的險境。可他也在瞬間逆勢爆發,借助軍陣的支持,借助祈願者的願力,借助演武棋盤中千百次的訓練,他的反應迅捷而強悍。

    “操他娘啊,怎麼會這麼多?”周青峰爆發後連續劈死六七名躍飛而來的長矛家丁,可後頭還有兩百多人不斷發起衝擊。這些家生子根本無畏無懼,以命搏命。'狗肉'借力跳躍已經到了最高處,再往前只能落下,可下面就是一大堆虎視眈眈要來拼命的敵人。

    看到機會的李如柏立刻殺了上來,這員老將騎馬飛奔,凌空踏虛。人如龍,馬如虎,一眨眼便揮刀砍在周青峰的脖頸上。

    姜果然是老的辣,時機找的真準。

    周青峰人在半空無法避閃,被一刀劈的脖頸扭曲,靠上萬祈願者一起匯聚願力共同承受才扛下來。他被劈飛的那一刻痛聲罵道:“老狗,你有兩下子,可惜你還不夠強。老子連莽古爾泰都殺不死,你就更別提了。”

    今時不同往日……,週青峰的祈願者數量更多,精神更加堅定,願意跟他同呼吸,共命運。李如柏的修為卻遠遠不如莽古爾泰,一刀下去僅僅將周青峰劈飛而已。

    一看周青峰竟然劈不死,落於陣前的李如柏恨聲罵道:“我乃朝廷命官,代天撫民,征討不臣。你這小小反賊不過熒火之光,如何於我大明日月爭輝?”

    罵聲響起,李如柏官威爆發,猶如爐火騰騰,威赫凜凜,不可侵犯。其手下長矛家丁如有神助,一個個龍精虎猛,戰力倍增。再次大步衝前。

    周青峰騎著巨狼從空中跌落,'狗肉'趔趄幾步方才站穩。他伸手一抹脖頸,就發現護甲被砍破,刺痛之下一抹血水冒出來。他靈力運轉,封閉傷口,又輕手一揮,騎兵連分做兩部從左右包抄敵人長矛步陣兩翼。

    “你們這些官老爺天天把朝廷掛在嘴上,卻從不把老百姓放在心裡。”周青峰呵呵獰笑,“知道為什麼我能變得這麼強嗎?這機會都是你們給我的。大明又如何?沒了那些辛苦耕作的老百姓,大明也要完了。”

    說完周青峰再次一揮手,“給我轟他。”

    不知何時,柴潔帶著十幾名火銃女兵已經趕了上來。她們站在周青峰身後整齊列隊,舉起火繩槍瞄准後,神魂一層同樣掌握軍陣之道的柴潔高聲喊道:“穩住,開火!”

    軍陣調整之下,命中率加倍!

    砰砰砰的槍聲響起,一股股白煙將火銃女兵籠罩。

    李如柏不過在十幾米外,被火銃集火轟擊。他官威加身,防禦力極強,十幾發鉛子全數轟上也不過身形微微晃動。他不屑喝道:“區區火器,能奈我何?”

    開火之後的柴潔等人迅速將槍托拄地,抽出通條清理槍膛,重新裝填。

    李如柏狂言之後人騎合一又要殺上來,他身後的家丁全力支持。周青峰自然上去跟他硬拼一記,只是這次李如柏的威勢大不如前。他轉身一看,只見左右包抄的騎兵連正繞著長矛家丁的隊列轉圈。長矛陣型正面超強,可側後薄弱,必須調整才能應對。

    騎兵的好處就是機動性強,側面不行就繞到後面。而這時高大牛和李彥曦兩個連已經從東西兩山上沖下,一口氣突破圍困的雜兵,向位於正中的李如柏兩翼殺來。不但如此,就連原本縮在溝壑中的戰鬥工兵都在桑文來的指揮下列陣靠近。

    一看戰鬥工兵上來,其他部隊立刻圍而不打。哪怕長矛步兵連一向自認自己破陣能力不差,可真正要論送人上天的能力,還真比不上那些玩炸藥包的戰鬥工兵。

    眼看四面圍困,根本逃無可逃,想要突圍卻被周青峰這個強敵阻攔。李如柏恨的都能把牙齒咬碎,他猶如困獸般左右觀察,似乎想拉幾個墊背的一起死。可看來看去,最好墊背的就是眼前的周青峰。

    “李如柏,你再強也不過就眼前這麼些人。而我掌控一方,身後上萬百姓相隨。你打不贏的,要么投降,要么去死!”一看己方全員匯聚,周青峰厲聲高喝。哪怕李如柏官威如火,可交手幾招後,他反而更有信心。

    “做夢去吧。”李如柏哪里肯降,“我李家受朝廷恩惠多年,今日便是報答皇上的之日。”說完他又是人騎合一,揮刀朝周青峰衝了過去。這全身官威匯聚,威力甚至超過九級術法,一道堂皇大氣的金光從他刀口劃出,全身勁力盡數匯聚於此。“同歸於盡吧!”

    金光出現,天地暗淡。這一刀劈中絕無倖免。

    周青峰自持有上萬祈願者分擔傷害,卻也不可能硬挨這一擊。他於獰笑中調動'路霸',利用氣海內剛剛匯聚的少量願力閃現個零點五秒,抽出超大口徑燧發槍就轟了過去——這燧發槍的口徑跟一門小砲差不多,威力超大。

    轟的一聲雷鳴,拳頭大小的鉛丸以更快的速度命中李如柏。李如柏完全沒料到周青峰有這麼快速絕倫的一手。弱化防禦,強化攻擊的他沒能扛住這一擊,胸口當即被開了個洞,無可匹敵的金光刀芒還沒落在周青峰身上,他自己就先一步倒下。

    官威匯聚的金光瞬間潰散。

    李如柏被轟飛倒地,呵呼呵呼的大口喘氣,衰老而肥胖的身材無法動彈。所有的威風霸氣已然散去,眼前就是個衰老之人。他身後的家丁們連忙上前呼喊,有幾人更是舉刀大罵,撲向周青峰。

    砰砰砰……,一股白煙冒氣。

    柴潔等火銃女兵裝填完畢,排槍橫掃。沒了軍陣加持,撲上來的幾名家丁打的血肉橫飛,翻滾倒地。

    周青峰恢復原狀,站立不動。

    桑文來抓著兩個炸藥包上來,隨時可以點燃導火索。他沒這個力氣丟五公斤炸藥包丟出安全距離,周青峰卻有。

    看著李如柏無法再次起來,周青峰高聲喊道:“降……,還是死?”

    李如柏傷勢太重,瞬間到了彌留之際。他看看自己身邊面容驚慌的家生子們,頹然說道:“老爺我已經對得起朝廷了,還想留個名節去見父兄。你們降吧,好死不如賴活著。反正都是當兵吃糧,對面那小子夠狠,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的。”

    李如柏手臂一軟,溘然長逝,其身邊響起一通哀嚎痛哭之聲。

    遼東李家,算是徹底完蛋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1
第0340章 席卷





    “高大牛,李彥曦,你們倆追擊殘敵,收容潰兵,不許他們騷擾地方。”

    “桑文來,打掃戰場,繳械且收容戰俘。允許他們保留私人財物,對傷者進行急救。”

    “李樹偉,你把民兵組織起來往金州方向進發,準備佔領金州城。”

    “騎兵連,跟我走,我們要去搶占'革命軍'的第一座大城了。”

    李如柏戰死,明軍徹底崩潰。四散的兵卒根本逃不過有組織的搜捕,紛紛投降。明軍將官則大多數逃離,逃不掉的都是個人武力差勁毫無反抗能力的。

    對於那些把全部本事都用在逃跑上的明軍將官,周青峰猶如無情的烈火般展開追擊。他追上一個就殺掉一個,根本不接受敵人這些中高級軍官的投降。這些人留著全是禍害。

    李如柏帶著兩千多人馬跑了五天才到木場驛,可周青峰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從木場驛追擊到了金州。此刻金州城防完全空虛,城內部隊全部被拉到了木場驛。當他帶隊出現,看守城門的幾個老卒撒腿就跑,輕輕鬆松將這座城市拱手向讓。

    周青峰一進城立刻封閉城門,抓幾個街頭的衙役逼問城中剩餘官員的所在。他問清姓名和住址後立刻挨家挨戶的去抓人,全部下獄等待調查審問。

    '革命軍'的到來讓整個金州陷入極大恐慌,街道無人,商舖關門,誰也摸不清周青峰的底細。大夥只知道建城兩百多年後,這座城池換了主人。

    當天夜裡,李樹偉帶著兩千有組織的民兵以及周青峰的參謀人員趕到金州城。這支部隊進入城池的那一刻,站在城頭的周青峰感到身體微微戰栗。有一股血肉與城池相聯繫的冥冥之感,十分的奇妙。

    “樹偉,兩千民兵留給你,旅順那邊的三千難民也調來歸你指揮。近衛隊則跟我走。”周青峰見到李樹偉後,又要再次出發。

    “你要去哪裡?”李樹偉問道。

    “我要去打復州和蓋州。”

    “可我們現在就這麼點人,有金州就不錯了。我們的管理能力跟不上的。”

    “復州和蓋州都極其空虛,現在打下來成本最低。至於管理最簡單,我們只控制城市,把地方上的縉紳和宗族勢力全部處決,放任那些底層農戶自己生活,自己管理自己。”

    “殺光地方勢力?”

    “不殺他們,等著他們來造反嗎?革命又不是請客吃飯,不流血怎麼革命。與其等那些傢伙挑動是非來搗亂,不如一股腦的全部殺光。”

    “你……,夠狠!”

    “我們大可以宣布所有土地歸於'革命軍',剝奪地主的土地所有權,並禁止買賣。然後將土地按人頭分發,耕種'革命軍'土地的農戶兩年不收租,兩年後地租不超過三成。相信我,只要不瞎折騰,老百姓自己就能過的很好。”

    李樹偉滿以為這次奠基行動能安全拿下旅順就算大獲成功。可木場驛一戰後,周青峰馬不停蹄殺奔金州。現在奪佔金州城還不夠,這小子竟然要打復州和蓋州。打复蓋兩州還不算,他竟然還要……。

    土地改革!

    李樹偉聽得振聾發聵,心跳砰砰。

    隨著周青峰的話音,黑乎乎的夜裡忽然劈啪出現一道閃電。

    李樹偉感覺渾身寒毛豎立,危險逼近。

    周青峰站在城頭猛然抬頭,一把將李樹偉推開。

    一道閃電憑空出現,帶著藍汪汪的電光劈向周青峰。周青峰只來得及抬起手臂,整個人就被劈了個正著——識海之內,電流肆意奔湧,順著萬千願力之線傳遞。

    金州城內的近衛隊士兵,旅順口的難民,營口基地的'革命軍'骨幹,所有向周青峰提供願力的人都同聲慘叫。就連正坐在營口辦公室內的徐冰都猛然雙手緊抓,臉上青筋暴起,口中發出痛呼。

    所有人就听周青峰的聲音在識海中高聲大喊。

    “老天爺,你拿雷劈我也沒用。我來到這個世界就不是為了循規蹈矩。想要我優待那些欺壓百姓的縉紳,做夢去吧。他們壟斷的知識,我會無償的傳授;他們掌控的輿論,我會怒吼打破;他們操控的財權,我會無情奪回;老子不信天地,不敬鬼神,我只靠自己!”

    周青峰的聲音順著願力之線傳播,每一個跟他緊密聯繫的人都能聽到。手抓辦公桌的徐冰瞬間兩眼充血,低聲喝道:“周青峰撐住,我跟你一起。這改天換地的榮耀,我也要佔一份。”

    李樹偉原本已經被推開,可看到天空又要落下第二道閃電,他立刻明白這是天罰降臨。聽著周青峰高呼大喊,他跳起來大罵道:“老子個高,挨雷劈的事情這麼能沒有我?”

    第二道閃電落下,果然是高個子倒霉。

    李樹偉被劈的渾身冒煙,撲通就倒下去了。

    第三道閃電威勢更大,裹挾巨大的雷鳴由高空落下,空氣在顫抖,四野在悲鳴。當這藍汪汪的電流出現在周青峰頭頂,一道更加強大的靈光從他手中的軍刀上迸發。

    一個兩千多年來一直存在的蒼茫意志正試圖逼迫周青峰屈服,周青峰則靠著整個'革命軍'的力量與之對抗。

    “這傳統的力量也不強麼,老子……肯定……扛得住。”周青峰說話變得斷斷續續,高舉的手臂變得極其吃力,兩腿顫顫似乎要彎曲。跟在他身邊的'狗肉'繞著主人打轉,汪汪直叫。最後這傀儡狼用自己的腦袋頂在周青峰的后腰,死死頂住。

    托'革命軍'進行大規模教育的福,開啟智慧的人們不願意再被愚弄。'革命軍'內年輕人多,沒有任何一個人還願意再回到過去的日子,所有人都站出來幫周青峰一起抗——這完全是一個階層和另一個階層的意志較量。

    彎曲的膝蓋慢慢挺直,高昂的頭顱不願意再低下,周青峰慢慢發出嘶啞的吼叫,聲音越來越大。天空上的雷光到達頂峰之後卻迅速減弱,他手中的軍刀奮力一揮,黑夜中光芒大作,猶如一輪紅日昇起。

    閃電和雷光消失,金州城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過了一會,黑沉沉的天空上,三皇五帝,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一個個祖宗不斷浮現,又不斷消失。

    周青峰腳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抬頭看天上閃來閃去的老祖宗,喘著粗氣喝道:“看老子乾什麼?老子就是要搞土改,老子就是相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們早就死了多少年,就別出來搗亂了。”

    天空上齊齊一聲嘆息……,黑夜歸於平靜。

    '狗肉'湊過來用腦袋拱了拱周青峰,發出嗚嗚的鳴叫。他瞥了眼,抬手摸摸'狗肉'的腦袋,低聲說道:“好狗,知道關鍵時刻來幫忙。”

    渡過突如其來的天罰,周青峰筋骨,氣血和神魂都得到淬煉。他此刻衣裳破爛,皮開肉綻,可修為大幅提升。筋骨二層,氣血三層,神魂三層,精神力大幅提升。丹田氣海擴大一倍,今後召喚'路霸'的時間也提升到二十秒,甚至連'路霸'那支槍也有所改變。

    周青峰坐在地上直喘氣,對不遠處渾身焦黑的李樹偉問了聲:“死了沒有?”

    “沒死,就是疼,渾身疼。”李樹偉一張臉黑的都要變成非洲人了,一開口還冒出白煙,“不過我覺著我真元覺醒了。”

    “哦,那是好事。”周青峰有氣無力的應了句,“你是啥靈力?”

    李樹偉一直苦於自己沒有周青峰這樣的修為,甚至連徐冰都不如,現在被雷劈後總算有了。他雖然渾身皮肉筋骨都疼,卻還是努力抬起手,指尖啪的冒出個火花。“哈哈哈……,是雷電。”

    不但李樹偉獲得進階,周青峰就發現連他的'狗肉'都脫胎換骨。這匹傀儡狼剛剛也承受巨大的雷電壓力,鋼鐵構成的它原本算是筋骨一層,現在一口氣跳到了筋骨四層。其外形更加黝黑猙獰,一舉一動帶著股雷火之氣。

    坐在城頭歇了三分鐘,作為親衛的柴潔帶著十來個火銃女兵趕到,接著近衛隊的幾名軍官也火急火燎的帶隊跑過來。大家都擔心自家少帥遭到刺殺。

    周青峰給李樹偉做了簡單治療,命人把他抬下去好好休息。他自己則將騎兵連和女兵連集結起來立刻出發,走之前他對李樹偉說道:“我拿下復州,就可以在遼東半島東面布防,阻止建奴從寬甸,丹東一線殺過來。拿下蓋州,就可以封閉遼東半島西面唯一的出入口。”

    遼東半島的地形決定了陸路進出就只有這兩個地方。尤其是蓋州城特別重要,卡住了它就可以阻止敵人地面部隊的大規模入侵。'革命軍'完全可以關起家門來發展。在營口的徐冰也可以比較輕鬆的把人員送過來,擺脫船隻運輸的運力限制。

    周青峰說走就走,連夜出發。他行進的速度比明軍逃兵還快,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現在復州城下。一百多人攻城毫無懸念,城內的兵卒被李如柏抽調了大半,城防也根本毫無反應。剩下些許將官和家丁也扛不住周青峰的屠殺,一上午就被他全部清空。

    殺光復州的官僚,周青峰就放任不管,繼續向北奔襲蓋州。他在入夜前抵達蓋州城外,照例是直接突襲。蓋州城防倒是比復州強,蓋州衛指揮使前不久還被周青峰恐嚇過,被放回後一直擔心'革命軍'翻臉。

    結果周青峰拿下金州後果然翻臉。

    沿途的烽火台發出了外敵來臨的警示,蓋州城防的黃色光芒迅速亮起。只是蓋州指揮使同樣無法聚集起足夠的民心士氣協同防禦,周青峰召喚'路霸'對著城牆一通狂捶,硬生生將城內百姓嚇破了膽,城防被他一人攻破。

    蓋州指揮使在城頭指著周青峰大罵:“姓周的,你他喵的不講信用。你要錢給錢,要糧給糧。你說好了去金州就不再回來,今日卻來犯我城池,朝廷不會放過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周青峰打破城防,看著對面運足官威進行最後頑抗的蓋州指揮使,呵呵笑道: “之前搜刮的錢糧還要分你一半,我心裡可不太高興呀。從今往後就用不著你了。”

    說話之際,周青峰趁著操控'路霸'的最後那麼一兩秒,從腰間抽出一把新的手槍瞄準了開火。

    砰砰兩聲槍響,威勢驚人。

    官威護體的蓋州指揮使被當場打爆!

    遼東半島今後就是'革命軍'的天下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2
第0341章 盘根错节





    海上一叶扁舟,缓缓靠近天津港。舟船上下来两人,上岸后便立刻前往天津卫指挥使衙门。不等他们通报身份,衙门口倒是出来几个开路的番子。人群簇拥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走出来。这两人立刻退避几步,躬身喊道:“马公公。”

    白面之人扭头一看,苦笑道:“你们俩回来了。怎么样……,这趟辽东之行有何收获?”

    两人正是欧阳君和罗烈,自打木场驿败逃后,他们几乎是一夜数惊。明明都是身怀绝艺的年轻高手,却颠沛流离,混的犹如丧家之犬。此刻才知道乱世之中,个人武力根本不算什么。

    周青峰在木场驿获胜,立刻突袭金复盖三州。其威势滔滔如入无人之境。‘革命军’侵略如火,搞得两名京城俊杰丧失在辽东落脚的根本,他们在复州海边花钱雇船先横渡渤海到了山海关,又从山海关南下到天津。

    此刻到了天津遇见派遣二人前去辽东的马可世马公公,他们也是长叹不已。欧阳君对马可世有些怕怕,忐忑说道:“还请公公恕罪,我二人本想悄悄潜入袭杀贼首。奈何事态变化巨大,贼首势大难制,远超预想。我二人本领低微,实在无法达成公公所托。”

    马公公一向堪称皇家忠犬,百官对他都切齿痛恨,却又无比惧怕。只是今日马公公看到欧阳君和罗烈,却不复往日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面相,反而颇为凄凉的说道:“你们也不必自责,更不用害怕。”

    咦……,这语气有点不太对。

    欧阳君原本低着头,这会却微微抬起看了一眼。

    马公公又叹道:“辽东战局糜烂,一发不可收拾。女真人袭破沈阳已经让皇上龙颜大怒。这什么‘革命军’一口气攻取金复盖三州,威逼海州,如今朝廷震惶,百官惊恐。咱家办事不力被陛下责骂,已经被贬到天津来当差,做个监军。”

    欧阳君和罗烈瞬间对视一眼,都感到事情大大不妙。罗烈沉声问道:“我二人在海上飘了许久,不知当前朝廷是何等状况?”

    “还能怎么着?乱呗!”马公公苦笑道:“现在朝臣相互攻讦,整天谩骂。我昨个还听说浙江道御史杨鹤弹劾辽东经略杨镐,说‘辽事之误,不料彼之情形,丧师辱国,误在经略’。他写了封奏折大骂杨镐统帅无力,进军太慢,以至于奴酋无忌,反贼嚣张。

    陛下前几天好不容易上朝,结果一堆奏折不谈实事,全是推卸责任。我们的方首辅干脆告罪请辞。陛下不许,要他拿个主意出来。可眼下能拿什么主意?”

    马公公说得兴致阑珊,面容苦涩。他也是皇宫大内的高手,一向极具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见之,已是方寸大乱。罗烈心中不解,问道:“辽东反贼势大难制,在下是亲眼所见。可我皇明泱泱大国,只要调集名将强兵,除贼平叛只在朝夕。有何难?”

    马可世被这话气乐了,他尖着嗓子冷哼道:“有何难?你不如说有何处是不难的?辽东打仗,兵部张口就要钱。可钱从哪来?陛下发了十万两内帑便已经心疼的要死,可十万两哪里够平叛?

    我这几日在天津就听说‘革命军’花了几十万两从山东购买军需,山东的商贩为了赚钱根本不顾朝廷脸面,通行辽东湾的船只络绎不绝。一伙反贼竟然比朝廷有钱还舍得花钱,这世道都乱套了。

    更可气的是反贼补给全靠舟船,可天津水师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水师总兵说自己两个月前派人进剿反贼,结果全军覆没,已然没船可用。这眼下天津卫还向朝廷要银子造船买船,一张口就要二十万两。朝廷能干嘛?干瞪眼!

    如今说收复辽东都是扯淡,户部侍郎上书说要在全国征收辽饷,每亩地加征九分银子,一年可得五百二十万两。现在好了,大家什么都别干,先等银子收上来再说。

    可怜我老马十二岁入宫,一心伺候皇上,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满朝文武都骂我这无根之人,只盼着皇上能体谅奴婢的辛苦。可现在一件事办砸了就把我赶出宫来当个监军。我找谁说理去?”

    马公公一个阉人,平日里威风八面,无人不惧。他修为之高只比宫内几个老怪差些。可今天丢了皇上宠幸,竟然到了当众落泪的地步。欧阳君和罗烈看得心中凄然,再不敢言语。两人也不进天津指挥使衙门了,干脆买两马匹向京城赶,想着先回家再说。

    在两个晚辈面前哭了一场,马公公带着泪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屏退自己身边的番子,一进屋就换了个脸色,露出阴沉冷漠的表情对身后说道:“别躲了,给我出来。”

    屋外的院子里光影一晃,露出个身穿白衣的靓丽女子,咯咯笑的对马公公说道:“公公你真是滑稽,堂堂东厂高手竟然当街哭哭啼啼。你还语带怨怼,就不怕被人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吗?”

    马可世白净脸皮跳了跳,朝白衣女子便是伸手一抓,一股强劲的吸力便将女子给吸了过去。女子哎呦一声,竟然不避不闪,挺着胸让马可世抓了满掌香软。她哎呦的娇呼喊道:“马公公,你可怜惜点奴家,我可经不起你这铁爪。”

    马可世手中用劲一拧,厉声说道:“范婉儿,你当我不敢杀你?”

    白衣女子面带痛色,却还是娇娇弱弱的说道:“奴家修为太低,公公若是真想杀,我哪里躲得了,还不如乖乖就范来得轻松。不过公公所托之事,只怕就没人替公公去办了。”

    马公公更是恼怒,却松开手问道:“徐鸿儒怎么说?”

    哼……,白衣女子一声娇呼却不搭话,反而当着马可世的面撩开自己胸口的纱衣,扯下裹胸露出整颗**。只见五指抓痕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女子便不依的骂道:“马公公,你可真够心狠的。奴家好心帮你,你却这样对奴家。”

    马可世却是冷哼,灵力灌注叫女子头脑一痛。他冷笑喝道:“范婉儿,你少在我面前耍这种三脚猫的媚术。我是个阉人,不吃这套。快说徐鸿儒到底怎么答复的?否则我东厂的刑罚有的是,你想不想尝尝?”

    白衣女子又把衣裳整好,轻笑说道:“哎,公公莫要生气嘛。我只是想看看你们阉人是不是真的对女人不动心?只要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对奴家的美貌无动于衷的,奴家心里就恨的很哩。”

    马可世眼神一冷,就要发作。白衣女子连忙说道:“马公公所求之事,我家主上答应了。他说他立马会派人前往金州,招募信徒,扰乱那伙‘革命军’。不过还请公公尽快把我那几个师兄弟给放出来。没了他们,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也干不成事呀。”

    马可世再次冷哼,“不是我求你们,只是给你们白莲教指条路子。你们在山东秘密传教,暗建堂口,妖言惑众,装神弄鬼,你当我们东厂什么都不知道吗?咱家若是要动手,用不了三个月就能把你们连根拔起。”

    白衣女子连忙拍拍胸口,娇声说道:“马公公说的这么可怕,吓死奴家了。我倒也想问问公公这次出京可是奉了什么秘密差事?刚刚那两个傻蛋就被公公你耍的团团转,他们这会只怕已经认定公公已然失势,权柄旁落了呢。”

    “妖女,你不觉着自己管的太多了点?”马可世眼神一冷,“我给你们行个方便,从刑部大牢替你们捞几个人出来,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辽东捣乱。若是不从,咱家能放人,也能抓人,还能杀人。”

    “好好好,马公公你最是忠义了。大家都知道你是皇上的人,为了皇上宁愿赴汤蹈火,背负骂名。”白衣女子讨了个没趣,身形一晃就上了院墙,“只要马公公你放人,我们就给你办事,这总行了吧?”

    说完,白衣女子就跃离墙头,消失不见。

    马可世站在屋子门口,望着长天哀叹一声。国事艰难,群丑跳梁,愿干实事的人反而要偷偷摸摸——这国怎?亏总民,我陷思,定体问啊!

    马公公正在惆怅,门口倒是响起敲门声。有人在外头喊道:“马公公可在?我刘福成来拜访啦。”

    听着外头懒散的嗓音,马可世便是皱眉。很快有人直接推门进来,看到马公公便喜笑颜开的说道:“马公公,你怎么住这么寒酸的宅院?要不是门口站着两个番子,我要怀疑自己跑错了地方。”

    马公公对眼前这人很不客气,直呼其名道:“刘福成,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来赔罪的么?”进来这人穿着身高阶锦衣卫官员的蟒服,“之前我那徒儿疏忽,才让辽东反贼势力做大。也幸亏马公公帮忙掩饰,才让我那徒儿得以保全。”

    马可世冷冷说道:“不是咱家帮你掩饰,是郑贵妃在帮你掩饰。咱家只是不想多事而已。不过你今天来,总不成就为说这个废话吧?”

    蟒服男子呵呵一笑,又靠近几步压低声音说道:“马公公,如今反贼势大,一时半会是剿不灭的。可我徒儿跟反贼头领好歹能说上几句话,何不从中联络一二?”

    “你到底什么意思?”马可世警惕的问道。

    蟒服男子却呵呵笑道:“剿灭反贼是一回事,可联系反贼又是另一回事。我知道马公公忠于皇上,对反贼恨之入骨,可马公公难道就不想赚点钱?马公公不想赚钱,我们贵妃娘娘却想多赚点呢。

    如今那‘革命军’占领金复盖三州,统帅数十万人口。我听说山东那边不少人跟反贼做买卖赚了大钱,我们在天津也是上好的条件,不能这么干坐着吧。我可是跟贵妃娘娘打了保票的,说马公公一向通情达理,定然会帮忙。马公公,你说呢?”

    马可世当即瞪眼怒视,“这朝廷的事情,都败在你们这些蠹虫手里。”

    蟒服男子却呵呵呵的笑,“马公公,你何苦自己骂自己?从贵妃娘娘哪里窃知消息,蒙蔽我那可怜徒儿背黑锅,偷入内府库去寻‘阴阳圭’,妄图阳根重生,事败后栽赃谷元纬,逼得谷元纬远逃辽东,惹出这泼天祸事的,可不就是你么?”

    马可世眼神一缩,目光怨毒的紧盯,喝道:“姓刘的,你到底想干嘛?”

    蟒服男子讪笑一二,“没啥,就是想赚钱。”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2
第0342章 领导核心





    三天時間,周青峰輕騎突擊拿下三座州城,大明軍隊的虛弱面目被他一把扯下。連續戰鬥後他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麼遼東打仗,明廷要從全國各地調兵。實在是因為遼東根本無兵可用,三座州城都沒能抵擋住他一兩百人的突襲。

    承平日久的大明朝真的爛透了。

    周青峰帶著騎兵連殺光蓋州衛的抵抗力量,又一路衝回到營口。當他伴隨隆隆馬蹄出現在營地外,待在營口基地的徐冰急匆匆的跑出來,極為驚恐的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被人打敗逃回來了?”

    “放屁,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周青峰興奮大喊:“我這是打穿了整個遼東半島,勝利歸來。半島西線的三座城市全部被我清空了,我們的戰略縱深變得無比巨大。”

    打穿整個半島?

    你這是吹牛吧!

    徐冰表示自己完全不敢相信。

    周青峰卻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說道:“明軍太爛了,真的太爛了,爛的超乎我們想像。我們之前都覺著自己能打下旅順就了不起,可實際上遼東三個衛所都沒什麼兵員守衛。碰到我們基本上就是一觸即潰。我真的打穿了三座衛所大城,現在那些城市就等著你去接收。”

    徐冰花了好一段時間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伸手捶了捶周青峰的胸口說道:“你好像又長高了點。年齡又增加了?”

    “對啊,我現在的體態相當於十五歲。”周青峰的個頭已經竄到一米七五,嘴角冒出細須,原本翩翩少年已經有幾分成年模樣。

    他大概講述了自己跟李樹偉在金州城頭討論土改,結果引來天罰的事。“天罰沒能幹掉我們,反而淬煉了我們。李樹偉獲得了雷電靈力,我的修為更是大幅增加。”

    這天罰簡直就是來送修為的。

    “我也獲得晉升了,現在是氣血三層。實際上當晚跟你一起對抗天罰的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些好處。”徐冰感嘆了一番後才開始慢慢接受己方獲得巨大戰略勝利的事實——原本以為只能得到一個小小的旅順,可實際上卻獲得整個半島。

    “你再說一遍,你這幾天打下了那些地方?”

    “金復蓋三州的衛所州城。”

    “再說一遍,我喜歡聽。”

    “金復蓋三州,等我有空了可以把海州也打下來。”

    “再說一遍。”

    “我拿下了整個遼東半島!”

    耶……,徐冰歡歡喜喜的一蹦三尺高,急切喊道:“我去指定遷徙計劃,先搬家到蓋州去,然後擴散到整個半島。我們可以無限制的收容人口了,半島上完全可以安置上百萬人。”

    消息傳進營口基地,'革命軍'體系內所有人員全都陷入狂熱狀態。周青峰趁機宣布只要加入'革命軍',就可以在遼東半島免費獲得人均五畝以上的土地耕種權,兩年內不交任何賦稅,兩年後賦稅不超過三成的土地政策。從軍立功之人可以獲得五十畝。

    這等土地政策完全是大殺器!

    作為一個農耕民族,漢人對於土地的渴望是游牧和海盜民族難以企及的。從黃河流域小小的炎黃部落髮展成稱霸整個東亞的龐大文明,所有適合耕種的土地都被漢人佔領。少數民族為毛大多都在深山老林裡頭,那可不是他們喜歡親近自然,而是漢人足夠勇武。

    那些稱頌異族野性而武力強大的人,肯定沒有真正在野外生存過。嚐過沒飯吃,沒衣穿,一口鐵鍋都當寶貝的日子,任何人都會明白只有農耕才能在古代過上好日子,才能支持足夠的社會分工,發展出璀璨的文明。

    “吃他娘,穿他娘,跟著少帥不納糧。”

    當這句童謠在'革命軍'宣傳科人員的口中四處傳播,整個遼東都在轟動。戰亂時期,所有人都在尋找一個避難所。尤其是沒有任何資產的社會底層更是迫切想要獲得一份土地得以生存。

    原本投奔'革命軍'的人口每天也就在幾百,可等周青峰乘勝拿下海州,打通聯繫遼東其他地域的陸路通道,大批人口猶如潮湧一般向半島撲來。每日收容人員數量不斷翻倍,最多時一天能接受上萬人口。

    遼東各地的明軍只能守城,坐視'革命軍'洗掠鄉村,無所作為。

    為了減少這些人的死亡率,徐冰組織大量人手沿途設置粥棚,並且安排上萬車輛迎接,或者利用水路運輸減輕體力消耗。'革命軍'對這些人口不再大包大攬的進行照顧,直接放任他們進入遼東半島,只派少量人員簡單劃分安置區域。

    住房,口糧,醫療,這些東西統統不管。徐冰頂多安排行政人員對人口進行簡單約束,以百人一組選出組長,五組選出村長,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至於跟遼東半島本地地主的矛盾,'革命軍'往往是強力鎮壓地主,直接沒收原有地主的土地進行重新分配。

    不服者死,沒有絲毫情面可言。

    在冬天來臨之前的九月和十月,'革命軍'從遼東各地收容了大概五十多萬人。具體數字根本沒有進行統計,也統計不過來。實際上等著消息傳播開,不但遼東的人跑來加入,就連遼西的人都跑過來,還有山東的人也跨海而來,只求能獲得一塊土地。

    如此龐大的人口遷移,周青峰完全是來者不拒。雖然他知道這些人口中肯定良莠不齊,肯定摻雜各路牛鬼蛇神,肯定需要在後續進行甄別。可只要有了這些人口,他就不發愁了。推動社會發展的,歸根結底還是人嘛。沒有人自然是什麼也混不下去的。

    外來的五十多萬加上遼東本地的十幾萬,'革命軍'控制地域的人口數量大概有七十萬。這些人口大多無衣無食,窮的叮噹響。完全不管他們,只怕是要死掉一大批的,還容易造成暴亂。為了維持他們的生存,周青峰決定擴軍。

    第一期目標就是從近衛隊的一千擴編到一萬,半個月內完成。第二期從一萬擴編到五萬,三個月內完成。第一期擴編是正規的武裝力量,手拿刀槍用來保衛新生的'革命軍'。第二期則乾脆就是徒手民兵,簡單訓練後就投入到如火如荼的生產建設當中,建設新家園。

    修路搭橋,興修水利,新建房屋,這一切都需要人手。雖然十月開始遼東氣溫大幅下降,可吃了飯就別想貓冬躲起來。'革命軍'把自己搜刮的所有錢糧都拿出來進行投資,盡全力恢復半島上的農業生產。

    李樹偉這個農大畢業的總算派上用場。他在時空孤島的技校食堂裡找到好幾大筐的馬鈴薯——如獲至寶!

    李樹偉提著幾大框馬鈴薯出來時就高聲喊道:“我們他喵的有救了。雖然這玩意容易感染病毒退化,可至少在幾代內種植還是可以保證產量。而且只要做好種薯保存和芽尖培養,我們今後就能靠馬鈴薯活。呃……,芽尖培養有點難,但可以試試。”

    發現這幾籮筐馬鈴薯的時間,是在李樹偉剛剛從時空孤島出來的夏季。他當時就開始親自對這些種薯切塊分植進行培育,擴大植株數量,訓練種植人員。等到從撫順撤離的時候,他播種的兩畝馬鈴薯試驗田收穫了五噸種薯——這產量把土著農技員都給嚇傻了。

    這些種薯如今就是'革命軍'的最高機密被妥善保存。李樹偉就等著在完成遼東半島的水利設施修建,1617年的春天到來後將這些'殺手鐧'連同玉米一起種下去——玉米也來自時空孤島的技校食堂,同樣被李樹偉當做寶貝已經種了一季。

    除了李樹偉的大殺器,實力大幅提升的三個穿越者再次從時空孤島外的虛空中將剩餘的穿越倒霉蛋也全部拉了進來。總共五人。

    五人中有兩人是技校附近衛生院的醫生,鄧志宏和余鴻洋,內科外科各一名。一名技校的副校長,尹虎,專門管學生的。一名技校機修班的老師,趙澤。一名礦業學院的冶金老師,史東。

    搞發展的人員算是湊齊了!

    有這五個人的加入,周青峰等人的管理工作大幅減輕。兩個醫生被踢去組建衛生和醫療部。尹虎把教育部的架子搭建起來。趙澤接手工程部,李樹偉幹農業部。史東當礦業部的頭。徐冰負責行政外終於有精力把安全部和警察部的組建提上日程。

    武裝力量還是在周青峰手裡,誰也不跟他搶。

    高素質的人員聚集在一起,殘酷的明末現實擺在大家面前,所有穿越者都不得不抱團聚集,團結在以周青峰為核心的領導集體之內。大家的首要目標就是活下去,其次是驅除韃虜,終極目標是振興中華。

    此外各種小目標就不用提了,比如搞點女僕革命之類的話題是不可或缺的。

    當領導集體產生後,'革命軍'的統治中心選擇在比較遠離戰場的金州。軍事重點則放在卡位的蓋州城以及丹東。尤其是蓋州將完全軍事化,因為它將承受莫大的攻擊壓力。

    這一系列改變都需要時間來完成。而在1616年的九月,周青峰剛剛拿下整個遼東半島時,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遷移人口。

    數以萬計的人口沿著蓋州一線不斷深入半島,雖然他們大多衣裳襤褸,萎靡不振,可心中全都充滿希望的火花,迫切想要在新的家園安頓下來。

    穿越者們面對的新難題則是——如何將自己的紙面上的技術優勢化作實際的物質優勢。

    我們首先得乾嘛?開礦,大煉鋼鐵,造火槍火砲嗎?

    先撈魚吧!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2
第0343章 鲅鱼圈





    盖州以南,鲅鱼圈。

    这古怪的地面就意味着一件事,此地盛产鲅鱼,也叫马鲛鱼。每年夏秋季节,鲅鱼集群洄游产卵,正是捕捞季。鲅鱼性情凶猛,游速奇快,银光闪闪的身体在觅食时经常窜出海面。按教科书上的**——鲅鱼肉质紧密、色白,刺少味美。

    嘚……,有这么个属性,那还等什么?落在大吃货帝国的人民手里,也算是生而无憾,死而无悔了,保证给烹饪出各种美味来。

    周青峰占领辽东半岛三个卫所,搜刮了不少粮食。可当大量人口涌入,他还是面临巨大的口粮压力。别看他前前后后弄来两三万吨粮食,可面临几十万张嘴没日没夜不停的吃喝,这点粮食真不够。如果算上后续的农业建设需要的种粮,必须寻找其他食物来源。

    幸好大海里有足够的渔业资源。

    周青峰设立营口基地时,就发动老百姓去捞鱼,甚至连贝类都不放过。可那点捕捞的量太少了,人均一条鱼都做不到。他拿下盖州后立刻查渤海渔业资料,远洋的就别去想了,靠近海岸的鲅鱼圈就成了喂饱‘革命军’人口的唯一希望。

    出海!

    ‘旅顺’号展开三张硬帆,周青峰手持‘风云幡’鼓动狂风对船只进行加速。在‘旅顺’号两侧还有几艘运输船,它们都跟‘旅顺’号排列一起,在狂风的吹动下协同前进,同时在船尾的绞盘后抛下一张张巨大的渔网。

    古代渔网用麻纤维编织,吸水就膨胀,又容易腐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本意指的是要经常对渔网进行维护。再加上普通渔民使用的捕鱼船只很小,捕鱼的人手也往往就一两个人,渔网就更是只有几平米大,捕捞效率极低。

    周青峰则让人编织数百平米的大型渔网,编织好还要用术法进行强化,提高韧性和耐用性——高高在上的修士老爷过去可从来不干这活。谁会给渔民改进渔网呀?有这功夫炼一炉仙丹不好?

    现在大型的强化渔网通过船尾的绞盘支架放下去,在海面下扩散出一个巨大的拖网。周青峰手持‘风云幡’,不但能操控海面上的风雨雷电,还能对海面下一定距离进行探查。这就跟一部探鱼声呐般能高效确定目标。

    海面上变得风急浪高,操持‘风云幡’的周青峰抬头看天,感觉到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自然之威只能顺从,不能抗拒。他努力调整风向,同时对船上的徐冰喊道:“快点,要下暴风雨了。”

    话音刚落,天空就变得阴沉,大滴大滴的雨点啪嗒啪嗒的落下,打在人脸上都生疼。徐冰对周青峰的喊声似乎置若罔闻,还是按照书本上写着的捕捞规范进行操作。鲅鱼生活在海水的中上层,渔网下沉的深度不够,是不可能捕捞到它的。

    等到雨点在船甲板上打出一朵朵水花,徐冰才确定渔网布设成功。她回头喊道:“好啦,朝鱼群加速,把它们兜进网里来。”

    ‘风云幡’操控的海风更加迅猛,呼呼而过。

    当初郭娇把这件法器交给周青峰时,本意是帮周青峰用来打海战。海面上顺风逆风,差别可就巨大了。谁知道周大爷的思维一向发散——拖网捕捞需要大船,而且是高速行驶的大船,那自然就把‘风云幡’拿来捕鱼了。

    狂裂海风将船只的硬帆吹的刮刮乱响,船甲板上的人都必须紧紧抓住固定的物体才能缓步前进。笨重的运输船愣是被周青峰驱使出十二节的高速,这速度连桅杆都在发出弯曲的呻吟。

    但很快,船速降低了。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船只似乎被什么东西拖带,前进的很是费力。

    十二节,十节,八节,六节……

    当船速只剩下四节时,站在船首的周青峰就大喊道:“收网,收网,船要撑不住了。”

    收网的号令迅速传遍平行开进的整个船队,船工们喊着号子站到绞盘前,七八人一起动手转动绞盘的金属杠杆。每个人的手臂肌肉都绷紧鼓起,他们任由天空落下的雨滴砸在脸上,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渔网从大海里拖上来。

    绞盘上的阻力越来越大,不时有人力竭,立刻就有后备人员替换。当渔网从海中浮现靠近海面时,徐冰站在改装的敞开船尾探头看去,只见船尾的海面犹如沸腾的大锅,无数的鱼儿在其中跳跃。

    这年头的大海真是富饶啊!

    随便一网下去全是鱼。

    徐冰不顾自己被全身淋湿,一抹头发上的雨水,大声喊道:“用力拉呀,这一网至少五吨鱼。我们能不能吃饱喝足,就看大伙努力啦!”

    渔网越是要出水越是沉重,可船上更多的汉子上前帮忙,绞盘的每个手柄上拉满好几双手臂。绞盘支架下的海面慢慢露出一个巨大的网兜,这是一个有着极其复杂结构的网具,全靠周青峰提供的资料,由上百名女工进行编织。

    凶猛的鲅鱼在网兜里不断乱跳,可网兜脱离水面被滑轮组构成的支架悬空吊起,缓缓移到船内的渔仓上方。渔仓打开,兜网吊起,数吨海鱼就这么被倾倒进去——仅仅这一次的收获,就相当于平常数百渔民一天的辛劳。

    同行的一排船队上都响起热烈的呼喊。一共五条船,每条船的捕捞量都在三五吨左右。这才只是头一回的捕捞,后续还将更多。

    “想当初我在额赫库伦,也是用雷击术炸鱼来喂饱奴隶。”周青峰抓着‘风云幡’从船头跳回来,看着渔仓里活蹦乱跳的鱼,咧嘴大笑道:“这下大家要吃鱼吃到腻了。鲅鱼饺子,鲅鱼丸子,鲅鱼烩饼,保证很多年后有些人听到鲅鱼两个字都要没胃口。”

    “管它有没有胃口,现在能养活人就好。”徐冰也是喜笑颜开,“我觉着不管是船,渔具,绞盘,乃至捕捞方式都还有巨大的改进空间。比如船速根本不需要那么高,有个四五节就好了。不可或缺的是要有个修士来操控这件‘风云幡’,毕竟不可能老是让你来捕鱼。”

    “我暂时可以先顶着,在鱼讯结束前,捞够鱼方便我们扩军。毕竟军队必须吃饱才有战斗力。”周青峰对身边的船工大喊道:“来,第二网。这海面下可都是鱼啊,看看能不能捕捞更多。”

    清空的拖网被重新整理好,所有人都越干越起劲。船上的船工大多都是这辽东湾的渔民,过去他们一网下去能捞个十几斤鱼就要笑了。眼下这渔获多了百倍千倍,还更轻松。

    周青峰花了一整天时间在鲅鱼圈下了三次网,真是一网比一网多。这个时代从来没人如此大规模捕捞,海里的鱼密密麻麻,简直无穷无尽。当天黑前五艘拖网渔船靠岸时,捕捞的渔获让所有见到的人都震惊。

    一个又一个空箩筐递上船,一筐又一筐的鱼运下来。几乎没人数的清到底递了多少箩筐,反正到后来准备的箩筐都装满了,可船上的渔仓里还有鱼没装出来。

    鲅鱼圈的码头边建立了一连串的木棚,每个木棚下都是一长溜的木桌。几百号招募来的劳工已经在这里等候一天,箩筐里的鱼倾倒出来,他们便手持刀具飞快的对每条鱼开肠破肚进行粗加工。

    船只靠岸前下了一阵暴雨,劳工们都觉着今天只怕要一无所获。可现在一条又一条的鱼倒在他们面前,这丰富的收获即让他们无比欣喜,又无比惊愕——这他娘的有多少鱼啊?我们累死也处理不完啊!

    这辽东湾的渔民多得是,从来没人见过这么多鱼!

    对于愚昧的人们来说,眼前的场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大概只有海龙王才能有这个本事号令鱼群自己到网里去。船上下来的船工也很肯定的说道:“我们少帅手持一杆‘风云幡’站在船头。就听他呼喝几声,我们就把鱼给捞上来了。”

    神迹,神迹,这真是要让人顶礼膜拜了。

    粗加工过的鲅鱼被登记数量后会搬上马车。徐冰作为行政部的头,对这些渔获的使用早有计划。这一天捕捞了大概四十吨鱼,它们将迅速被送往近卫队,医院,学校,行政部门进行再次分配。每个职能部门都有自己的食堂,成千上万的人将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顿。

    这是‘革命军’目前唯一能大规模保障的肉食。周青峰还猜测很多人第一次吃会觉着无比美味,多吃几天就要难受了。要是连续吃上一个星期,那日子可就苦了。

    “把吃不完的鱼用烟熏腌制的方式进行保存,可以用来出售。我们跟山东那边的商人关系不错,应该可以作为我们对外销售的一种产品。”周青峰也从船上下来,扫视正在忙碌的工人,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船来捞鱼,一天四十吨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我们从山东租用的二十多艘运输船可以调来进行改装,同时向山东和南方的商人订购船只。只要我们给的价钱够高,会有人卖船的。”徐冰说道。“海里几十万几百万吨的鱼,够我们捞的。现在却的是捕捞能力。”

    两人的决议被执行下去,很快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

    周青峰领头捞了几天鱼后就受不了这枯燥的工作,他把近卫队里几名有修为的家伙调来执掌‘风云幡’——木场驿一战,桑文来和李彦曦也成功觉醒真元,掌握军阵之道。他们都可以利用军阵来持续操控‘风云幡’。

    到最后大家发现水师统领朱诚琇的修为不差,水属性灵力也最适合操船,于是被拉来专门干这活,天天捞鱼。朱诚琇被周青峰强行要走了一魂一魄,只能抓着‘风云幡’这等宝物天天在海上风吹日晒,日夜操劳。

    朱诚琇气的大骂——大家都是从贼,凭什么就让我一个人捞鱼?说好了人人平等轮着来的,怎么这就成了我一个人的活?当初骗我说当水师统领,现在是捞鱼统领了。你们就是欺负我投效的晚,是不是?革命工作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怨念深重啊!

    对于正从几万人规模跨越到几十万人的‘革命军’来说,每天几十吨的鱼肉供应看似挺多,可实际上却只是让少部分人的餐桌上多了一道菜。吃到腻的情况暂时没有发生,反倒是让团体内的凝聚力更高。

    当近卫队开始扩编时,大批年轻人只为能多吃一口鱼肉就蜂拥而至。毕竟这年头能不断吃肉可不是容易的事,这一点就让很多人羡慕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2
第0344章 来了就别走了





    搞定撈魚的事不過是稍微讓'革命軍'的餐桌上在短時間內多了點食物,下一件事又擺在周青峰的面前——如何賺錢?

    '革命軍'的隊伍越來越大,雖然周青峰對那些後來的人執行簡單管理的政策,不再提供過多福利。可'革命軍'在逐步成為一個多分工的地方勢力,內部的花銷不可避免的膨脹,搜刮來的銀子卻越花越少——原本想著撈來的魚能不能拿去賣,結果發現自己吃都不夠。

    還是得想點別的辦法撈錢。

    搜刮地皮?

    別指望了,能搜刮的都已經搜刮了。周青峰的土地改革政策激發了地方縉紳和富戶的暴動,可他們隨後就遭遇滅頂之災。

    近衛隊第一期擴編完成的非常順利,簡單集訓幾天就被派出去鎮壓地方勢力。'革命軍'將地方縉紳視作反動勢力,願意投效的控制使用。反抗的直接消滅。周青峰現在算是明白為毛當年兔子建國時要消滅地主——誰管你是好人壞人,反正不是自己人。

    可富戶的錢財收集起來也只是一筆橫財,用完了就沒了。

    “我們這個月光是從山東採購行政辦公的筆墨紙硯就花掉八千兩。”

    “這麼多?”

    周青峰正在啃一支熊掌,這是搜刮縉紳弄來的,不吃白不吃。最近他吃魚吃的真是膩,正好難民中來了幾個不錯的廚子,於是他改吃山珍。聽徐冰說筆墨紙硯就花掉八千兩,正在啃熊掌的他真是有點吃驚了。

    筆墨什麼的只是辦公消耗中很不起眼的一種。這都要八千兩,那還了得?其他費用豈不是動不動就上萬?老子哪有那麼多錢來花?

    徐冰解釋道:“是你說可以不管難民,卻不能不管難民的孩子。硬生生招收了上萬名六到十二歲的孩童入學。現在搞得師資力量嚴重分散,別說中級文憑的人都統統去當教師,就連好些初級文憑的人都成了教師。筆墨紙硯的花費自然就大了,教學質量還特別差。”

    “我們不是改造了好幾百名舊式文人麼?這些傢伙別的不行,教一教五百個日常漢字,加減乘除總可以吧?師資力量還不夠?”

    “當然不夠,那些舊式文人大多思想頑固,陰奉陽違,暗中搗鬼的太多了。需要對他們反复敲打,持續改造。我已經下令處決了好幾個。”徐冰怒道:“現在行政部正想辦法從山東和江南招募些文人來填坑,不過那都需要花大筆的錢。現在我就問你,錢在哪裡?”

    周青峰撓撓頭,飛快的把手裡的熊掌啃了個乾淨,說道:“好好好,我最近剛剛上了個新項目,搞成 了大把的有錢花。”

    “你是說你的鹽場?現在都快十月了,可不是曬鹽的好季節。”徐冰說道。

    鮁魚圈不但是漁場,沿海灘塗還是上好的鹽場。蓋州衛就有專門的鹽戶所,可他們是靠燒柴煮海水得到鹽,那個效率真是太差,而且還浪費燃料。'革命軍'搞以工代賑,招募大量人手按近代工藝大規模整修鹽田。

    可鹽田產鹽有季節性,一般是五月到九月夏季日光強烈,海風大,降雨少才適合。眼前都快十月了。只能先整修鹽田等待明年產鹽。

    眼下麼……。

    周青峰苦笑道:“不是鹽場,是別的。等我搞定了再跟你說。”

    徐冰很是狐疑,卻沒再繼續追問。周青峰啃完了熊掌就悄悄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一路趕往穿越者設立的衛生部——要在短時間內改善'革命軍'的財政狀況,那必須上馬一些投資少,見效快,效益高的項目。那麼醫藥毫無疑問是穿越者手裡掌握的大殺器。

    跟其他穿越者掌握修為的辛苦歷程完全不同,兩個醫生穿越者一出現就身俱靈力,還很是強大,直接就是氣血七層。把其他人羨慕的要死。只是他們掌握某種生命靈力,只能用於醫療救護,屬於專治奶媽。

    在衛生部內,原先的專職仵作,現在的二把刀大夫張岳靈正在從頭學習醫學知識。相比周青峰囫圇吞棗只提供一堆醫學書籍,正經的兩個穿越者醫生顯然有更合適的培訓方式。張岳靈和十幾名前仵作,以及幾十名被收攏的民間大夫都在衛生部裡回爐重造。

    “餘部長和鄧副部長呢?”周青峰進來問道。

    衛生部目前臨時佔用了蓋州衛的官衙,他們很快將搬往金州。兩個穿越者醫生要創建一所真正的醫藥學校。張岳靈在一間偏房值班,手裡捧著一本叫周青峰看不懂的醫書。他看周青峰進來便一指偏房後一間屋子,“兩位部長和其他研究員都在三號實驗室。”

    這兩個穿越者醫生就是怪,他們搞的東西都很特別。各種規矩特別多,比周青峰還多。讓他們搞點藥,他們口中就動不動'消毒''滅活''酰胺醇酮'之類叫人聽不懂的。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現代的那一套在明末搞不定,必須結合明末的實際發展醫藥。

    那就只能學習煉丹了。

    周青峰煉丹純粹是玄學,能煉出個啥來完全看臉,根本無法推廣。兩個醫生便尋了幾個前來投奔'革命軍'的低階修士一起搞研發。今早據說來了個很有能力,擅長煉丹的修士,還是個女的,周青峰特意來看看。

    到了三號實驗室,只見裡頭圍攏了好幾個打扮各異的人,兩個穿越者醫生也在其中。不等周青峰認出誰是誰,卻冷不丁看到屋內的方桌上擺著一台小巧的七彩丹爐。

    這丹爐好是眼熟。

    周青峰還在回想自己在何處見過這丹爐,卻聽到屋內有人熱切的喊道:“好好好,這黃連液萃取的好。只要能大規模製取黃連素,我們對抗感染性腹瀉就有良藥了。”

    說話的是穿越者醫生余鴻洋,可被眾人圍攏的卻是個身材嬌小,神情靦腆的女子。周青峰看到她便驚呼一聲,“文姐姐。”

    這嬌滴滴的少婦不正是遼東葉家的媳婦,曾在鬼塚跟周青峰玩了一把'醉春風'的文若蘭麼。這世家大族的兒媳婦怎麼會在這裡?周青峰都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周青峰這一聲喊,對面的文若蘭就如同受驚的小獸,四下亂瞟,神情惶恐。當她認出門口的周青峰後便是一聲驚呼,“你別過來。”

    屋內其他人等都是莫名其妙,卻也看出這一男一女應該認識。在實驗室內的余鴻洋咳嗽一聲,說道:“青峰,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用煉丹的手法把黃連素給制取出來了。有了這個成功的例子,我們有信心把一些消炎抗菌的中成藥都做出來。”

    啊哈……,挺好,挺好!

    周青峰打著哈哈走進屋,眼睛卻盯著正無處躲藏的文若蘭,“看來你們做出了不小的成果呀,可喜可賀!這黃連素可以大規模製造嗎?成本怎麼樣?要不要我也來幫忙?我煉丹也是很有一手的。”

    “目前還處於實驗室制取狀態,大規模生產還需要考慮一下工藝問題。不過成本應該不會太貴,不但可以滿足我們內部所需,還能考慮出售。”余鴻洋講了幾句就發現周青峰壓根沒在聽。後者一直盯著正朝角落躲的文若蘭,把別人視若無物。

    發現自己似乎變成了電燈泡,余鴻洋只能喪氣的一揮手說道:“你們幾個都跟我來吧,這地方看來是不能待了。”

    餘部長一走,其他人自然跟隨。文若蘭也想逃出這屋子,可周青峰卻徑直橫插到她面前,還抓住她兩隻胳膊。文若蘭頓時垂淚欲滴,悲切說道:“你這是要逼死我麼?我怎麼到哪裡都躲不開你?我都加入反賊了,竟然還是要見到你這小賊。”

    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這裡來的?

    周青峰又好氣又好笑,卻又很是心軟。他微微鬆開手掌,笑道:“這就是姐姐你的不對了。這裡明明是我的地盤,你來了當然會見到我。”

    文若蘭只顧抽泣,還沒搞懂周青峰的意思,當他又在說胡話騙人。周青峰又問道:“別犟了,我哪裡會捨得你死?跟我說說,你怎麼跑來這裡的?”

    實驗室內有幾張凳子,周青峰乾脆坐下將文若蘭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嬌弱的小婦人掙扎了幾下,卻根本抗不過,只能把頭一偏泣聲說道:“你就是要欺負我,我都已經無家可歸了,你還是要欺負我。”

    聽著文若蘭語氣軟化,再想想自己這大半年過的和尚生活,周青峰手上又用了把力氣將女人身子扭過來,問道:“姐姐別生氣。不說你怎麼到這來的,總可以說說你剛剛都乾了些什麼吧?我看老余都在誇人,誇的是你吧?”

    文若蘭扭頭不肯看周青峰,彆扭的說道:“我這這裡做什麼,關你什麼事?”

    周青峰樂了,“都說這是我的地盤了,你加入了'革命軍',就得受我管轄。怎麼能說跟我沒關係呢?”

    文若蘭流落異地,已是孤苦無依,性子更是軟弱,不敢對周青峰有絲毫反抗。她猜測這小賊可能在這里當個小官,於是氣呼呼的說道:“你放開我,我是歸餘部長管。”

    “可老余都歸我管呀。”周青峰繼續樂道。

    文若蘭這次扭頭看過來,盯著周青峰笑嘻嘻的臉,很是不解。

    “我是周青峰呀。”

    “你就是他們口裡念叨的……,少帥?”

    “對呀!”

    周青峰輕輕收攏胳膊,將呆呆的文若蘭摟緊了幾分。他探頭挨著女人的側臉,低聲問道:“我可以管你不?”

    溫熱的鼻息竄進文若蘭的脖頸,讓她半邊身子又麻又癢。可這次她沒推開周青峰,反而腦子一片空白。

    “來了就別走了,讓我管你一輩子吧。”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2
第0345章我在搞科研





    文若蘭失眠了。

    她躺在單人宿舍的床鋪上,睜著眼睛在黑夜中發呆,可腦子裡卻在不斷的胡思亂想,繁雜念頭不斷湧現。一會是兒時的幸福時光,一會是父母雙亡後下嫁夫君,一會是**後的委屈絕望,最後是逃離遼陽葉家後的一路惶恐。

    文若蘭死過一回,在鬼塚。

    為救自己夫君,她捨身給周青峰。當時周青峰根本不在意她夫君的死活,只是以男人的本性對她很有興趣。等失了貞潔,她便心如死灰,緩緩步入陰天穹的湖水中——當她整個人泡在冰冷的湖水中被嗆的口鼻呼吸困難,求生的本能讓她不斷掙扎。

    周青峰又把文若蘭給救了上來。那個小賊真是可恨,壞了她的名節卻又不許她死。然而在湖水中死過一回後,文若蘭對死亡有了一種莫大恐懼——死亡的感覺彷彿靈魂陷入深淵無法掙脫,太可怕了。

    死過一回的人大多不想再死了,放下一切只想好好活著。

    文若蘭還想再活下去,她只盼能瞞住一切,彷彿**之事從未發生。可她太敏感了,又太膽小,回到遼陽後總是擔驚受怕。她夫君很快察覺她的不對勁,進而變得無比暴躁,逼問許多次。直到有天聽到葉府的下人都開始在背地裡議論,她就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

    為了活下來,文若蘭逃了,顛沛流離一路向南。她從來沒有一個人生存過,也沒有身為修士的自覺。她甚至沒帶銀兩,不會買東西,害怕碰到人。當她被'革命軍'的收容隊發現時,整個人臟兮兮的像個乞丐——收容隊看她是個年輕女性,便讓她上了馬車。

    從遼陽到蓋州,文若蘭每天只有一碗稀飯充飢,勉強不餓死而已。等她到了蓋州收容營地,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夥叫'革命軍'的反賊收容。

    反賊就反賊吧,也沒得選了。

    收容營地裡成千上萬等待進入遼東半島分配田地的窮苦人,文若蘭躲在其中半點不顯眼。營地裡有不少人生病,她心中不忍便用隨身攜帶的藥丸加以治療。得救的人們對她千恩萬謝,管理收容營地的'革命軍'才知道這裡竟然有個修為不低卻混的極慘的女修。

    很自然的,文若蘭被送往'革命軍'新成立的衛生部,很快做出了一些成績,然後就被周青峰給撞上了。此刻她靜靜的躺在床鋪上,腦子裡逐漸就剩下兩個念頭反复糾葛。

    這小子竟然是'革命軍'之主,你運氣來了,還不快快從了他,下半輩子便衣食不愁。

    正是這小子壞了你名節,毀了你少奶奶的安穩日子。你若從了他,豈不是寡廉鮮恥?

    你已經活的這麼苦了,找個男人做依靠有什麼不對的?難道你放著年少多金的不要,定要自虐般找個又老又醜的?

    你若從了他,定然名聲狼藉。

    名聲有什麼用?名聲能讓飯吃麼?

    想到痛苦之處,文若蘭痛哭不已,淚濕汗巾。輾轉反側一整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天也亮了。

    天亮後,宿舍外人聲嘈雜。文若蘭住的地方是'革命軍'高級技術人員的集中之地,一大早要出門工作的人絡繹不絕。她被吵醒後也沒辦法再睡,只能頂著兩個黑眼圈去衛生部的三號實驗室上班。

    一進衛生部的大門,部內的所有人都眼神怪異。文若蘭是真的膽子小,心裡忐忑都不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戰戰兢兢的去食堂吃了早飯,走到自己實驗室的門口,卻看到早有個身影坐在自己煉丹製藥的方桌前,正在擺弄些什麼。

    “你……。”看到這人,文若蘭頭一低,委屈的站在門口低語一句,“你又來做什麼?沒得讓人說閒話。”

    屋子內自然是周大爺了。近幾個月忙忙碌碌,腦子裡全是工作。昨天看到文若蘭,周青峰就好像看到一股清流。文若蘭一晚上沒睡好,他也是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今天天沒亮,他就來衛生部'指導工作'——全部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自家少帥發春了。

    見到文若蘭,周青峰便招手道:“來來來,我突然有個煉製丹藥的新思路。你快過來。”

    文若蘭在門口扭捏了半天,暗想自己這會應該拂袖而去,甚至立刻上吊,投井,割腕,以示自己堅貞不屈,名節不損。可她咬了咬嘴唇,再飛快的朝左右瞟了幾眼,閃身進了屋子。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莫胡說,快來。”

    周青峰伸手就把文若蘭一拉,也不用找別的凳子,直接就坐他腿上。女人骨架小,身子一縮像個貓兒般蜷在周青峰懷裡。她也不敢跟周青峰貼太近,隔著點距離以示'清白',卻又沒有站起來脫離。

    周青峰卻不管這些,他握住文若蘭的一隻手,用軍陣鏈路將自己的思想和女人相連。兩人毫無芥蒂的分享各自感官上看到的信息。文若蘭就發現自己煉丹的桌面上放射著與眾不同的靈力線條——這是'天眼'視角下看到的狀況。

    “我不懂煉丹,也不懂煉丹的規律。可我有些特別的能力找到最正確的丹藥煉製方法,我還能看清整個煉製過程的變化。只是我光知道看,卻不懂其中道理。”周青峰指的就是他掌握的'天眼'和'陰陽圭',兩者相互配合能產生看穿一切的能力。

    周青峰不知道該這麼描述,可當這些紛亂繁雜的靈力線條出現在文若蘭的眼裡,她就好些看到了這世間最美麗的畫面。小女人原本畏畏縮縮,扭扭捏捏坐在周青峰懷裡,但她很快眼放異彩,雙手扶案,腰背挺直。

    “文姐姐,你說這些鬼畫符般的東西有什麼規律嗎?文姐,姐姐……。”周青峰喊了幾聲,卻發現文若蘭已經全神貫注於靈力線條的世界。她拿出自己的小巧丹爐,隨手煉製幾副普通丹藥,然後將煉製過程中的變化盡收眼底,甚至還不斷撥弄那些靈力線條。

    每次撥弄,文若蘭體內的靈力就大幅消耗。周青峰跟她精神相連,立刻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過去,並且不再言語催促,只靜觀其變。

    自從占領遼東半島後,周青峰隱隱可以跟這片土地產生某種精神聯繫。只要踏足他控制地盤的人口,或多或少都會向他提供些許願力。

    這就好像當初郭不疑在撫順布下聚靈陣收集願力,而周青峰則靠著冥冥中存在的某種法則,以統治者的身份自然成為願力匯聚的中心。通過願力轉化,他幾乎可以無限制的獲得不間斷的靈力。假以時日,這種靈力供應會從涓涓細流變成滔滔江河。

    現在有了周青峰的支持,文若蘭便可以進行過去想都不敢想的煉丹試驗。她借助'天眼'看穿本質,借助'陰陽圭'尋找最佳方案。很快好幾個普通的丹方就被她改進到最佳,諸多複雜的靈力法則在她眼中被歸納成精煉而準確的言語。

    周青峰跟文若蘭精神相通,文若蘭進行探索,他則進行總結抄錄。兩人就在實驗室裡默不作聲的不斷試驗,偶爾叫人進來提供藥材原料,送來茶飯,點燃燭火。當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一份厚厚的靈力學基本原理就出現在稿紙上。

    文若蘭已經很是疲憊,收穫滿滿的她靠在周青峰胸口,一頁一頁的翻看草稿,還不時取笑周青峰寫的字太難看。草稿看完,她又驚喜的發現自己勘破靈力運轉之迷,一夜間修為暴漲——她之前跟周青峰春風一度,修為就到了氣血五層,現在竟然提升到了八層。

    氣血八層已然是普通修士可望不可即的境界。

    只差一步便是九層圓滿。

    “真是孽緣。”

    想著自己從小苦修,卻比不上跟周青峰勾搭一二,文若蘭最後一絲心防徹底瓦解。她弱弱的靠在男人胸口,低聲問道:“你可知這份手稿若是傳出去,多少人要為它打生打死?”

    “好東西自然是要珍藏,這手稿就由你收著,反正我是懶得去看。願意傳授給誰,都是你做主。”周青峰說道。

    周青峰抄錄的靈力運轉基本原理,是破除一切迷障直指修行核心的絕世秘籍。就好像'三大運動定律',非常簡單,但極其重要。所有經典力學的發展都建立在那幾句話上,誰都繞不過——而在牛頓揭露這三條定律之前,人類對力學的研究往往流於表象,不得本質。

    能得如此至寶,定然名垂青史。文若蘭輕舒長嘆,覺著心裡暖暖的,個人榮辱都成小事,此生再無所求。她低語問道:“你想要我,是不是?”

    “是。”周青峰點點頭,“我很喜歡你。”

    “那你以後不許對我太兇,我膽子小,會害怕。”

    “好。”

    “我名聲狼藉,不想拋頭露面。只願在你身邊靜靜待著。”

    “你不愛熱鬧也好,我定能照顧好你。可你名聲如何,我說了算,莫要太過自怨自艾。誰敢亂嚼舌根子,我就殺了他。”

    “日後你若是厭惡了我,膩煩了我,也別趕我走。我愛吃甜果蜜餞,你在我零食裡下毒,我便歡歡喜喜的去了。”

    “我可不喜歡聽這話。以後我不碰你的零食。”

    兩人此刻心意相通,摟著說了會情話,文若蘭心情倒是越來越好。她忽然笑語問道:“你這壞人,就是太霸道。說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我就喜歡欺負你呀。”

    “那別的女人也讓你欺負呢?”

    “我又不是色中餓鬼,看到一個女人便欺負一個。”

    文若蘭不信,呵呵笑道:“還記得鬼塚裡見過的範婉兒麼?嫵媚的很,把我前夫都迷的神魂顛倒。她若是讓你欺負,你要不?”

    “不要。”周青峰說的斬釘截鐵,“那種女人看著就不正經,我不喜歡。她之前故意欺負你,我若是見著就給你報仇,一拳打殺。”

    文若蘭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其實頗為自卑,聽周青峰說的兇裡兇氣,她便皺眉說道:“我不喜歡你們男人天天打打殺殺。你若是見了那種妖媚的女子,趕走便是,也不要殺人家。”

    周青峰連忙點頭,摟著文若蘭就狂親一起。卻不想他在實驗室裡坐了一天一夜,門口忽然有人咳嗽半聲。

    衛生部的餘部長在門口撇著嘴說道:“你堂堂少帥不干正事,跑到我這裡泡妞泡了個通宵,我真是服了你。”

    “我這是在搞科研。”

    “你是在泡搞科研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3





    搞定《靈力運轉基本原理》這本書,文若蘭立馬晉升為'革命軍'內修為最高的第一人。只是她性子極弱,委身周青峰之後便深居簡出,外人對其情況不得而知,能接觸到她的都是'革命軍'的核心人員。

    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是個天才!

    文若蘭過去一直被其前夫看做是個喜歡煉丹的小婦人,可在周青峰身邊便開始大放異彩。她本人對於打打殺殺毫無興趣,卻是個學神級別的存在。她的加入把'革命軍'的靈力教育和科研體系提升到了一個睥睨天下的層次。

    這世上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文若蘭白天負責各種丹藥的煉製和改進。因為有她的存在,'革命軍'的衛生部一口氣建立了十幾條丹藥生產線。從消炎止血到鎮痛殺菌,大量用於常見病的丹藥被大規模生產出來。這些丹藥用來解決當前'革命軍'內部藥品奇缺的難題,功效卓著!

    為了出口創匯,文若蘭在周青峰的建議下搞了三條專門性的丹藥生產線,分別是'素香丸''龍虎丹''養生茶'。

    '素香丸'是用來賺女人錢的。其服下後體帶幽香,美容養顏,專門給有錢的大戶人家女眷準備。其中還有'雅緻蘭花''青澀茉莉''誘惑牡丹'等等多個香型。不同檔次的一盒'素香丸'售價從二三兩到幾百兩不等,反正不是尋常家庭的女子能用得起。

    '龍虎丹'是壯陽藥,針對全年齡段男性。'養生茶'則是用來調理身體,給老年人用的。類似的產品市面上有的是,可它們的完全不能跟'革命軍'衛生部出品的相媲美。文若蘭確定的配方由周青峰親自驗證,確定效果極佳後方才投放市場。

    過去山東來的商人除了從'革命軍'手裡帶走大量銀子,根本沒什麼其他商品可以購買。可這次大量丹藥成為周青峰手中拳頭產品,立刻折服了來遼東經商的各路人等。

    只要吃上一粒'龍虎丹',渾身氣血都朝下湧。哪怕是個軟弱懦夫,都會在半個時辰內打心眼裡覺著自己是個剛強硬漢。用藥過後也不會有太多後遺症,頂多睡一晚第二天還想再來一發。這等效果實在令人驚嘆。

    從初期來看,這三個產品每月能為'革命軍'提供五萬兩左右的資金。雖然這筆錢還不足以滿足'革命軍'越來越龐大的開支,卻是個非常好的發展勢頭。至少讓資金消耗速度有所減緩,讓徐冰大大鬆口氣。

    而在白天的工作之後,文若蘭夜裡還舉辦修行夜校。初步教授幾個穿越者修行,教材就是現成的。有正確的教學方法,真元覺醒就變得相對容易,再也不是過去傻傻靠什麼頓悟,而是有一條水到渠成的路子。

    在確定這種大規模培訓方式很有效後,教學的範圍便開始擴大,'革命軍'內部的核心人員獲得了這難得的學習機會。

    高大牛之前的猜測沒錯,經過知識啟蒙的人更容易獲得真元覺醒。基本上只要能拿到中級文憑的人員進階機率能達到百分之三十——比如喬雪年。這小子為了追求桑家的小女兒而拼命的學習。他掌握足夠知識後,也就能輕鬆理解什麼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靈力。

    '革命軍'自己培養的修士很快就從個位數上升到十位數,甚至連周青峰身邊的人面妖都因為獲得智慧啟蒙而不斷進階。這等大好形式更是刺激了周青峰不斷的朝教育體系上進行投資,以期獲得更多的修士。

    當時間進入1616年的十月,北方的冬天開始來臨了。

    明軍的活動早就停止,就連在瀋陽的努爾哈赤也偃旗息鼓。不過根據監察科王鯤鵬的報告,建奴很可能在明年春天聚集起更加強大的力量,遼陽定然是保不住的。

    遼陽一失,努爾哈赤定然南下,兵峰直指海州。海州目前算是'革命軍'的勢力外圍,雙方少不了要大打一場。在蓋州的'革命軍'指揮部內,徐冰做了形勢總結。她指著地圖說道:“野豬皮應該會在明年二三月份發動攻擊,他有兩個攻擊方向。”

    地圖上有兩個攻擊箭頭,一個是位於遼西一側的廣寧,一個就是距離瀋陽不遠的遼陽。徐冰繼續說道:“我的判斷是建奴會打遼陽。根據難逃的難民描述,遼陽的防衛實在空虛。”

    穿越眾看向周青峰,周青峰微微搖頭道:“我們目前的攤子已經太大了,不可能去遼陽找野豬皮的麻煩。現在近衛隊擴編成五千人,我正在開辦軍校培訓軍官和士官,同時進行冬季大練兵。到明年二月份,五千規模的近衛隊應該可以在蓋州借助地利跟建奴一戰。”

    五千人聽著不少,可要跟建奴正面抗衡還遠遠不足。可這已經是近衛隊大幅擴編的成果。眾人微微點頭,並不強求。目前'革命軍'發展勢頭不錯,可底子實在太差。無論面對建奴還是明廷,大家都需要時間繼續擴張。

    徐冰插了一句,“明年春天,我們應該還是安全的。野豬皮拿下遼陽後也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他可能會有一個小規模的進攻,可若要幾萬人的大戰最快也要到明年的秋天。”

    周青峰也跟著說道:“如果能拖到明年秋天,近衛隊將完成第三期改編,兵力規模將提升到兩萬。我希望那時候能裝備一定數量的火器,尤其是火砲。”

    李樹偉倒是有點擔心的問道:“你們就不考慮明廷的反應嗎?他們會不會來打我們?”

    “應該會。”周青峰說道:“到明年的二三月份,明軍從全國各地調集的兵力基本就位了。歷史上的薩爾滸之戰不可能再發生,目前的遼東經略楊鎬到底是打建奴還是打我們,這可就是個未知數了?”

    “那我們怎麼辦?”李樹偉問道。

    “我會考慮是否主動出擊。”周青峰說道:“明軍要打我們只能是海路來,海路攻擊的集結點肯定是天津。我在想要不要在面對建奴軍事壓力的情況下搶先打天津,徹底剪除明軍渡海作戰的能力?”

    兩面作戰,這可不是個好主意。沒誰敢衝動的做決定。

    近衛隊擴編後戰鬥力下降的極大,部隊裝具奇缺。很多士兵除了一桿最便宜的長矛,啥都沒有。新兵素質也很差,百分百文盲,體型瘦弱,左右不分。原本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已經調整為五個月,可到時候成效如何還是未知?

    所以……。

    “我需要發揮我們在知識上的優勢,獲得一個巨大的技術進步。”周青峰說著就看向工程部的趙澤,“我需要蒸汽機。”

    人類文明的發展就是動力的不斷進步。人力畜力是農業社會的代表,而蒸汽機則跨越到了工業社會。只有掌握蒸汽機,武器裝備才能更新換代,進而獲得巨大的技術優勢。

    聽到周青峰這個要求,趙澤不得不發出陣陣苦笑。他是技校裡教開機床的老師,此刻只能撓頭道:“我這段時間正在琢磨如何提高工程部下屬幾個工坊的技術水平和生產效率,你突然跟我提蒸汽機……。”

    “時空孤島的食堂有燒水的鍋爐,可以產生一定壓力的高溫蒸汽。我可以把那玩意弄過來。你只需要完成讓蒸汽推動活塞往復運動的那部分工作。技校裡應該能找到各種材料, ……。”

    周青峰還在說,趙澤卻打斷道:“製造蒸汽機需要相當高的金屬加工能力。現在那些鐵匠可根本做不到。”

    “技校有機床。”

    “可你根本沒有電。”

    “也許我們可以把它們變成用靈力驅動。”

    什麼?

    聽到周青峰最後的話,趙澤認真起來,“你想把技校裡的機床弄到明末來?”

    “為什麼不呢?否則那些機床只能放在時空孤島裡落灰。機電設備到明末後往往會被時空規則改變,我們可以用靈力操控。”

    “若是有機床可以用,我倒是可以試試搞出瓦特改良的工業化蒸汽機,甚至是三漲式的蒸汽機。只要有一台原型機能成功運轉,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趙澤越想越興奮,雙手按捺不住的抓緊。他之前想過先搞水力鍛機進行金屬粗加工,再來搞水力機床和鏜床。通過機械設備的自我升級,不斷爬昇科技樹再來逐步向蒸汽機靠攏。整個科技樹的攀爬過程能在兩三年內搞定就算順利了。

    技校內用於教學的機床可不少,大多數都是數控機床。畢竟老式機床使用效率低,教學難度大,早就被淘汰了。周青峰帶著趙澤進入時空孤島找到技校的機加工教室,裡頭大多是小型機床。

    趙澤指著一台重型臥式機床說道:“我們要加工壓力容器,必須得要它。這玩意還能用來加工火砲。”

    周青峰卻搖頭道:“別開玩笑了,這傢伙上百噸,我挪不動。找個中型的用著再說。”

    兩人最後選定一台普通尺寸的數控加工中心運到明末。這東西在被搬運後果然被時空法則改變,三相供電變成靈力輸入,外表雕龍繪鳳,好像一件法器。

    這玩意立刻成了'革命軍'工程部的鎮部之寶,趙澤給它尋了一塊厚實穩重的地基安置。這東西輸入靈力後,操作界面竟然是一塊虛擬屏幕。他將早有準備的蒸汽機零件數據挨個輸入,用技校內留存的金屬材料放在夾具上。

    啟動……,合金鋼刀具伸出,開始切削鏜制蒸汽機的氣缸。

    刀具很快在金屬件上拉出一道道刨花,潤滑切削液噴在切割面上進行降溫。考慮到延長設備壽命,趙澤沒有進行過高精度的加工。幾個小時後,一個大概半米深的氣缸出現了。

    整個過程的靈力供應都由周青峰完成,也只有他才能穩定的完成這個工作。兩人花了三天時間,在失敗幾次後終於將瓦特蒸汽機的全部零件製造出來,並且完成組裝。在配上技校食堂裡煮飯燒水的鍋爐,兩人已經是迫不及待的弄來煤炭和淡水對其進行點火測試。

    “壓力上升。”

    “閥門工作正常。”

    “活塞推動正常。”

    “連桿機構開始運動。”

    “所有活動部件充分潤滑。”

    “我們提前一個世紀把這玩意給弄出來了。”

    當這台原型蒸汽機的活塞開始哐當哐當的快速運動時,站在兩邊的周青峰和趙澤反而都沉默下來——一個巨大的革命力量來到世間,它將會把整個地球的文明水平迅猛推動,推向一個全新的高度。

    新的王者正在走向只屬於它一個人的巔峰。
mk2258 發表於 2018-10-6 13:43
第0347章 大跃进





    原型蒸汽機在經過三天的連續工作證明自己的可靠性後,周青峰立馬將趙澤連同整個'革命軍'工程部轉移到金州。這是第一個被轉移挪離前線的部門,比徐冰的行政部還快。

    接下來的事就看趙澤和史東了。

    '革命軍'從山東和天津大量購買鐵錠,這些金屬材料從旅順上岸運到金州。史東在金州已經修好了一個大型的煉鋼爐,各種土法洋法全用上,技術來源於一本煉鋼的文革小冊子——這種普及技術的小冊子在文革時期特多,水平參差不齊,技校圖書館裡很是不少。

    買來的鐵錠含碳量千差萬別,雜質也莫名其妙,質量有好有壞。史東這個礦業部的部長就天天戴著一副墨鏡蹲在爐口,領著幾百號鋼鐵廠的工人進行培訓。在死掉幾個冒失鬼后,所有人都明白煉鋼也是要遵守基本規則的。

    用現成鐵錠進行短行程煉鋼,可以大大提高煉鋼效率,節省時間。'革命軍'為了在大敵威脅的遼東求得快速發展,缺的就是時間。

    原型蒸汽機在被運到金州後立刻被改造帶動一台鍛機,鋼鐵廠生產的鋼錠會被立刻送到鍛機下進行加工。一台鍛機的工作效率是一名鐵匠的數百倍,可以二十四小時不停歇工作。經過鍛造的金屬件可以消除冶煉過程中各種缺陷,優化微觀結構,獲得更好的質量。

    在囤積足夠的金屬件後,周青峰便會從蓋州趕到金州驅動那台數控加工中心,由趙澤親自加工更多的蒸汽機氣缸,鍋爐鍋筒等部件。如此不斷反复,一台又一台的蒸汽機便猶如剪切複製般被製造出來。

    “我將其命名為'1616型三十二馬力蒸汽機'。”趙澤指著一部醜陋到家的小型機械對周青峰說道:“由於缺乏壓力表之類的精密部件,我對這東西做了些簡化。它有點笨重,但基本上可以用。目前月產量五台,主要用來給鋼鐵廠的鍛機提供動力。”

    說到自己製造的寶貝,趙澤還是很得意的,“因為鍛造效率的提升,從山東來的鐵料都不夠用了。史東已經決定開發幾個遼東半島當地的鐵礦和煤礦。他要再建兩座煉焦爐和一座煉鋼爐,不過最快也要三個月以後才能投產。”

    周青峰不太懂技術,卻對'月產五台'有些不滿,“能再多生產點麼? ”

    “這可急不來。我正在建立一個機械廠,一個儀錶廠。可這些都需要時間。”趙澤聳聳肩,“所有東西都是空白,整個科技樹上缺的東西太多了,我只能一點點的補齊。蒸汽機下個月最多能提升到月產七台。限制產能的因素很多,比如操控那台數控加工中心的只有我一個人,還需要你來配合。

    我正計劃用數控加工中心製造一些簡易的手工車床部件,從高級向低級轉化,培訓一批專業的機械金屬加工學徒。畢竟那台數字加工中心可以很容易的生產低精度丝杆等 床部件。我們先要取得一定的數量,再來談質量。所以別催,我都有安排!”

    說是別催,可周青峰還是皺眉又問道:“啥時候能搞火槍和火砲?”

    趙澤再次苦笑:“等我搞定一百馬力蒸汽機,造出更強的鍛機,完成深孔鑽機的製造之後再說。你與其催火槍火砲,不如想想如何搞點化學工業。畢竟有火器之後,我們的火藥消耗會大幅提升,光現在從明軍手裡走私的那點量根本不夠。”

    金州的鋼鐵廠非常簡陋,就是工程部搭建的幾個大型木棚。煉鋼爐佔用了一個木棚,煉製的鋼水倒入模具稍稍凝固後,就會被幾個工人用簡易吊車吊到鍛機的砧座上。蒸汽機帶動一塊沉重的鍛錘往復升高,重重落下,巨大的力量會把鋼錠砸的火花四濺。

    光是鍛機本身的各個部件都在反复的鍛造中被不斷更新,最初鍛錘才幾十公斤,砧座也不怎麼結實。而現在鍛錘重量翻了十倍,砧座也變得又厚又重。鍛造的效果也提升幾倍。工業生產就是有這種不斷複製,不斷強化的能力。

    鋼鐵廠的鍛機除了生產加工蒸汽機所需的金屬件,還大量生產武器和農具。'革命軍'之前購買了不少長矛,現在鍛錘下生產的是半身胸甲和頭盔。這些胸甲厚度在兩毫米,八到十公斤的重量,弓箭和彎刀之類的武器無法破防,普通士兵將拿它們毫無辦法。

    想要打破這些金屬胸甲必須是擁有一定修為的武將。可當'革命軍'的小兵都開始穿上這種胸甲,周青峰就不信建奴哪來那麼多強悍武將。哪怕是九層修為,能釋放的術法也是有限的——靈力耗盡,累都能累死那些蠻子,莽古爾泰上來也是白搭。

    鋼鐵廠鍛造的胸甲還是半成品,後期將送往甲胄工坊由一些女工配上皮革吊帶和束縛的繩索。周青峰伸手抓起一件後輕輕敲了敲,感嘆道:“可惜我目前沒有好馬,也沒有足夠強壯的士兵,否則就可以玩胸甲騎兵了。”

    在冷兵器時代,胸甲騎兵是典型的重騎兵。他們發起牆式衝鋒時敢於衝擊敵人重兵集團,強行突破敵人陣勢,攪亂敵人任何反抗行為。現在這些胸甲將用來裝備少數精銳部隊,畢竟它們數量還不夠多。

    “我還要在冷兵器時代待多久呀?”周青峰吐槽道。

    “知足吧,別人想要你這些冷兵器都還沒有呢。”趙澤跟在一旁說道:“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提高產量,拼命提升產量。如果我們的近衛隊全員披甲,那就是一股還可怕的軍事力量了。”

    周青峰放下半成品的胸甲,又走到另一台鍛機面前。這台鍛機的鍛錘更小,卻用凸輪控制了整整五個鎚頭。不斷落下的鎚頭鍛造的就不是胸甲了,而是次一級的農具。

    遼東半島馬上就要進行大規模的農耕,周青峰正在到處購買耕牛。鋼鐵廠目前要生產上萬個犁頭才能保證即將到來的春耕能順利完成。除了耕犁,鐵鏟,鐵鍬,鐵鋤,菜刀,鐵鍋,這些東西都是目前'革命軍'急需的。

    蒸汽機帶動的鍛錘是日夜不停的工作,每個砧座前就是一名揮汗如雨的鐵匠。周青峰靠近時,正是一班鐵匠在換班。由於工作環境惡劣,鋼鐵廠的鐵匠每工作兩小時就會休息,幹夠六小時就可以下班。

    看到換班的鐵匠,周青峰就上前詢問:“幾位師傅,這鍛錘好用嗎?”

    換班的鐵匠都赤膊上身,被高溫烘烤的面膛發紅發亮。看到周青峰上前,他們一時躊躇,正琢磨著是不是要下跪。

    “別太害怕,我就問問,就當聊聊天嘛!”周青峰故意笑大聲點,讓換班的鐵匠輕鬆些。鐵匠們跟著呵呵傻笑,半天后才有人開口道:“少帥,這鍛機真是好,力大,勻稱。在這幹活可比我們過去舒服多了。”

    一人開口,其他鐵匠當即附和稱是。

    過去鐵匠打鐵真是累啊。師傅徒弟一起上,大錘小錘不停的砸,砸半天才能打個鋤頭。當鐵匠必須身體好,必須吃肉油水足。所以能當鐵匠都稱得上富戶,也正因為如此鐵器就特別的貴。這種狀況一直到兔子建國後都還存在,完全是工業能力底下的表現。

    而現在一上鍛錘,鐵匠的勞動強度大大降低,質量還更有保證。他們只需要用鋼鉗夾住鐵錠在鎚頭下不斷翻動,幾下功夫一把農具就能成型。生產效率提升幾十倍,勞動強度不到過去的十分之一。

    過去一個師傅帶個徒弟一上午能打兩三件農具就不錯了,再多體力受不了。現在一個鐵匠半天功夫能打上百件農具,輕輕鬆松還不累——由於鋼鐵廠實行計件工資,所有鐵匠乾了一班還想再乾一班,覺著一天只上三個時辰簡直是造孽。過去哪有這等好事?

    “少帥,要不讓我們一天干六個時辰吧。我們真的不累啊!”一名鐵匠說道,“這幹三個時辰就回家,這心裡總覺著不踏實。”

    是啊,是啊,是啊,其他鐵匠又是不斷附和。

    對於鐵匠們主動要求加班,周青峰卻搖頭笑道:“要幹活的不單單是你們,還有其他鐵匠呢。我們'革命軍'還在不斷培養更多的鐵匠,甚至到山東和遼西招募鐵匠。活都讓你們乾了,其他人幹什麼?”

    “少帥,你可以少僱點人嘛。”開口的鐵匠只想著自己多賺錢。

    周青峰卻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們不累,可我卻要雇更多的人。因為這裡的鍛機很快就會增加,要幹的活只會越來越多。而我這裡多一個鐵匠,我的敵人哪裡就少一個鐵匠,很划算的。”

    對於自己的要求被拒,鐵匠們只能訕笑。他們只覺著這鍛機力氣大,效率高,省了捶打的勞累。可他們卻不知道這鍛機的數量將會越來越多,更不知道這工業化的可怕。再過幾百年,兔子都要嫌棄自己的鋼鐵產能——生產這麼多鋼鐵做什麼?又不能吃,又不好賣。

    現在周青峰卻苦惱於自己的鋼鐵原材料有限,加工產能也有限。真是越發展越心急,就想跑步進入**。他這裡想搞個大躍進,卻忽然有人前來通報,說旅順來了兩伙人,都指名道姓說是少帥的舊識,特意前來拜見。

    “誰呀?”

    “兩伙人都是女人帶頭。一個自稱範婉兒,另一個說自己姓袁,卻不肯輕易告訴衛兵姓名。不過姓袁的女子還帶著個很高大的番鬼女人,特別兇的那種。”

    周青峰立刻明白是誰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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