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576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08:38
第一百二十章分析





    路承週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以日本人的殘忍,這種事情,絕對做得出來。

    路承週之前,並沒什麼想到,日本人竟然會犧牲酒井隆。

    但仔細一想,日本人卑鄙無恥,為達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路承週突然想到,川崎弘剛開始得知,軍統要暗殺酒井隆時,狂怒之後,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之後,川崎弘要求路承周密切注意軍統的行動。

    當時,路承週以為,川崎弘只是想阻止和破壞柱子計劃。

    但現在看來,川崎弘有更大的野心。

    還有酒井隆,第一次表現得很平常,是即將離開海沽的心態。

    當時,酒井隆對路承週讚譽有加,認為他為日本特務機關,作出了貢獻。

    與酒井隆第二次見面後,路承周明顯感覺到,酒井隆心事重重。

    而此次再與酒井隆見面,感覺他意志消沉,整個人已經沒有了精氣神。

    特別是酒井隆說的那兩話,意味深長,讓路承週突然意識到,川崎弘根本不是為了阻止和破壞柱子計劃,而是要藉用柱子計劃,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路承週要挫敗日本人的陰謀,其實是很容易的。

    川崎弘想保護好酒井隆,也是一句話的事。

    可川崎弘不但提供了酒井隆出行的情報,還特意讓他交給陳世光。

    種種跡象表明,日本人最終目的,是讓軍統行動,並且成功暗殺酒井隆。

    一旦酒井隆死在軍統手裡,後果確實很嚴重。

    酒井隆在中國犯下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夠。

    但中國太弱,日本太強,明知道酒井隆犯下了滔天大罪,也不能動他一根毫毛。

    這是中國的悲哀,更是無盡的恥辱。

    幸好,日本人還不知道,這個柱子計劃,真正的目的只有一個,讓路承週回到日本特務機關。

    路承週只是擔心,川崎弘為了達到目的,會殘忍的殺掉酒井隆,再把罪名安到軍統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寧願現在就想辦法。

    如果因為柱子計劃,引發中日之戰,這是路承週絕對不想看到的。

    路承週覺得,柱子計劃必須及時修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按照柱子計劃,接下來,路承週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

    畢竟,他這次與酒井隆在淡路街見面,劉有軍特意拍了照片的。

    一旦“查實”,路承週竟然是日本特務,軍統自然就會取消行動。

    可是,惱羞成怒的川崎弘,一定會把所有責任,全部怪罪到路承週頭上。

    雖然路承週的真正身份,未必會暴露,但破壞日本人的陰謀,後果會更嚴重。

    以後,路承週還有可能贏得川崎弘的信任麼?

    狂怒的川崎弘,搞不好會直接擊斃路承週。

    路承周向劉有軍,分析了自己的想法。

    路承週直接與川崎弘、酒井隆接觸過,可以細緻入微的觀察他們的面部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從而得出比較直觀和準確的結論。

    “這個可能性還真有,日本人喪心病狂,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劉有軍蹙起眉頭。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特別是像柱子計劃這樣的行動,看似並不復雜,但執行起來,有很大的變數。

    “有軍兄,柱子計劃必須調整。”路承週篤定的說。

    “你有什麼想法?”劉有軍問。

    路承週能說出這種話,說話他心裡已經有了初步計劃。

    路承週不僅僅是一名優秀的特工,更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臥底。

    能瞞過酒井隆、川崎弘和野崎這樣的日本特務,必須做到膽大心思,機警沉著、思維敏捷。

    而路承週,完全達到了這樣的層次。

    “柱子計劃必須要破壞,我們的行動,要'被'阻止。”路承周說到“被”這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你想讓誰來破壞這個計劃呢?”劉有軍說。

    在原來的柱子計劃中,路承週“成功竊取”柱子計劃,得到日本特務機關的嘉獎,同時臥底在軍統的任務失敗。

    路承週藉機,光明正大的回到日本特務機關,半公開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

    可現在,路承周如果再這樣做的話,川崎弘肯定會暴跳如雷。

    “肯定不能是我們,最好是日本人,或者酒井隆自己。根據我的觀察,酒井隆其實是很怕死的。”路承週緩緩的說。

    不管酒井隆嘴裡的口號喊得有多響亮,他內心對死亡,其實是充滿恐懼的。

    “酒井隆敢這樣做嗎?”劉有軍擔憂的說。

    一旦日本人知道,是酒井隆破壞了柱子計劃,就算他能僥倖逃過軍統的暗殺,一定會被日本軍方處死的。

    “無論是誰來破壞柱子計劃,我們首先要把,內部的事情處理好。”路承週緩緩的說。

    “內部的事情?”劉有軍聽出了路承週的潛台詞。

    “我嚴重懷疑,鄭問友得到的情報,也是日本方面,故意洩露了。”路承週鄭重其事的說。

    “你說什麼?”劉有軍大吃一驚。

    “我不敢說趙二一定就是日本特務,但就算他是為我們服務的,也可以肯定一點,他的行為,已經被川崎弘發現了。”路承週篤定的說。

    軍統要打探酒井隆的情報,當初可是川崎弘先告訴自己的。

    從那個時候起,柱子計劃其實就開始偏離了軌道。

    按照路承週制定的柱子計劃,應該是軍統的行動快開始前,他才獲取整個柱子計劃,再把這份計劃帶給川崎弘。

    而日本人剛開始,就基本猜到了軍統的想法。

    “如果趙二有問題,鄭問友豈不是危險了?”劉有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也不能確定,趙二就一定會有事。為了判斷趙二是否有問題,可以讓鄭問友測試一下。”路承週想了想,說。

    “怎麼個測試法?”劉有軍問。

    “很簡單,告訴趙二一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情報。如果我在川崎弘處,知道了這個情報,說明趙二肯定有問題。”路承週冷冷的說。

    任何一個組織,是擔心的就是內部出現敵方臥底。

    一旦知道內部有臥底,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負責人更是徹夜難眠,再也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08:38
第一百二十一章舊瓶





    趙二雖然只是軍統的運用人員,但他的作用很重要,駐屯軍的情報,軍統全部依賴他。

    如果趙二真是日本的反間人員,軍統收到的,很有可能是假情報。

    或者,是日本特務機關,希望軍統知道的情報。

    而日本特務機關,則可以通過鄭問友佈置的任務,推測軍統的意圖。

    之前路承週與川崎弘,並沒有經常見面,就算想測試趙二,路承周也無法及時收到反饋。

    現在則不然,路承周雖與趙二沒見過面,可他們之間,都有一個共同的任務:柱子計劃。

    如果趙二是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的,可以從川崎弘的反應能推斷出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劉有軍眼睛一亮,路承週的想法,簡單易行,只需要鄭問友“無意間”透露一個假情報就可以了。

    當然,這個假情報的選擇,需要謹慎選擇。

    “如果我不能頻繁與川崎弘接觸,這個辦法也是不靈的。”路承周謙遜的說。

    之前他就調查過趙二,可駐屯軍這麼多人,還都是軍事單位,路承週只有外勤人員,怎麼好調查呢。

    “看樣子,你已經胸有成竹。”劉有軍微笑著說。

    揪出內部的間諜,比取得一場戰役的勝利還重要。

    一場戰鬥的失敗,只是暫時的。

    但如果內部的間諜,沒有找出來,一直會籠罩在失敗的陰影之中,任何一場戰鬥,都有可能落敗。

    就算能取得勝利,也是在付出數倍的代價之後,才能取得。

    “有個不成熟的想法,需要有軍兄指正。”路承周說。

    楊村的人力車拉貨,被發現之後,沉寂了幾天。

    但是,沒幾天又死灰復燃,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趁勢。

    學生的主業是學業,愛國也好,抗日也罷,都要以不影響學業為前提。

    等再次發現楊村的日貨走私開始猖狂後,民先開始調查這些日貨的去向。

    調查清楚後,再勸說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

    雖然不能說,賣日貨就是賣國,但在這個時期賣日貨,絕對是不愛國的表現。

    對於流進英租界的日貨,民先將任務交給了程瑞恩和馬玉珍。

    肖殿榮現在是海沽學生愛國聯合會的負責人,同時也是海沽民先分隊的副隊長,他的工作比較多。

    程瑞恩和馬玉珍,在這段時間,也成熟了很多。

    如果調查不順利,他們也可以找路承週幫忙。

    “玉珍,要不,你先回去吧,等我查到之後,再由你來盯著。”程瑞恩與馬玉珍,沒有自行車,也沒有多餘的錢坐人力車,他們只能通過兩條腿。

    程瑞恩牛高馬大,他邁開腿,一步相當於馬玉珍兩步。

    “不,這是組織交給我的任務,怎麼能讓你替我完成呢?”馬玉珍搖了搖頭,堅定的說。

    “那行,明天我去借輛腳踏車。”程瑞恩關心的說。

    就算有了自行車,也用了幾天時間,才發現這些日貨的最終去向。

    這是在大連道,靠近英租界海河7號碼頭的昌盛貨棧。

    從1861年設立英租界後,英國工部局就不斷的修築和改建碼頭。

    儘管各國租界都有過多次擴張,但從租界設立伊始,都是考慮到物資運輸問題,所有租界都是沿河劃定的,因此各租界佔用河壩的位置始終未變。

    英租界碼頭在今天的營口道至開封道段,在各國租界碼頭中,英國碼頭的設施和設計是租界碼頭中最為完善的。

    碼頭捐辦公處就設在英租界怡和碼頭,此外,還有多處機械房、消防水箱、公共廁所及岸壁起重器,實現了完整的碼頭功能。

    昌盛貨棧位於大連道,7號碼頭,正是怡和洋行的碼頭。

    整個英租界,有9個碼頭,碼頭沿岸,以怡和、太古、招商津局的碼頭為規模最大、數量也最多,華商中小貨棧、商號也租用這裡的房產和碼頭。

    “程瑞恩,你說他們為何不直接把貨運到這裡的碼頭,免得從楊村運過來了。”馬玉珍與程瑞恩,就在昌盛貨棧對面的一家小茶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

    “你知道什麼叫走私麼?主要是為了逃稅。如果來英租界的碼頭,貨一上岸,就得去碼頭捐辦公處交稅。要是交了稅,還叫走私貨麼?”程瑞恩解釋著說。

    “我們發現了昌盛貨棧,是不是找路承週,查一下貨主?”馬玉珍突然問。

    這段時間,路承週好像消失了,很長時間沒來找自己了。

    馬玉珍積極來英租界,心裡也是想著,是不是可以趁機見路承週一面呢?

    “找他有什麼用?還是自己查吧。”程瑞恩露出不屑的神情,路承週現在是英國佬的狗腿子,都快不是中國人了。

    “怎麼能這樣說呢,畢竟大家是朋友嘛。”馬玉珍爭辯著說。

    “看,有人來提貨了。”程瑞恩的目光,一直放在昌盛貨棧,突然說道。

    馬玉珍的目光,馬上被吸引過去了。

    對面果然有人帶著一輛板車,昌盛貨棧的大門打開後,他們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就看到板車裝滿貨物出來了。

    “走。”程瑞恩低聲說。

    拉滿貨的板車,走的比較慢,程瑞恩和馬玉珍推著自行車,在後面慢慢跟著。

    “張記日雜店?”程瑞恩看到板車停在五十一號路的張記日雜店面前,詫異的說。

    之前就是這家張記日雜店,從楊村走私貨物,沒想到,現在還沒有收手。

    “就上次那家張記日雜店嗎?”馬玉珍問。

    “五十一號路上,還有其他的張記日雜店嗎?”程瑞恩四處張望,似乎沒有看到其他的日雜店。

    程瑞恩騎自行車載著馬玉珍,在五十一號路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其他的張記日雜店。

    “走,去找路承週。”程瑞恩看完之後,怒氣沖衝的說。

    張記日雜店走私日貨,當初是路承週過問了的。

    路承周是警務處的副巡官,每天都在街上巡視,五十一號路又是他的地盤,程瑞恩和馬玉珍正要去找他的時候,在五十一號路的盡頭,正好看到了路承週。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08:38
第一百二十二章新酒





    路承週每天都要來五十一號路至少一趟,雖是副巡官,但歸根到底還是個巡捕。

    他早就養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習慣,看似無意的一瞥,已經將周圍的情況盡收眼底。

    程瑞恩推著自行車,旁邊還著著馬玉珍,早就進入了他的視線。

    “咦,你們這是來辦事,還是特意來看我?”路承周等走近後,似乎才“意外”看到他們,笑嘻嘻的說。

    “找你有點事。”程瑞恩很是不滿的說。

    路承週的這身警服,他看得很刺眼。

    好好的中國人不當,偏偏來英租界為洋人做事,低三下四,時時獻媚,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

    “好吧,找個地方,請你們吃飯。”路承周自然看到了,程瑞恩臉色不太好看。

    對程瑞恩的惡劣態度,路承週沒有在意。

    如果程瑞恩有好臉色,那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程瑞恩了。

    “飯就不吃了,就在這裡說吧。”程瑞恩沒有動身,與路承週一起吃飯,他未必能吃得下。

    “好吧。”路承週沒有勉強,程瑞恩性格直率,如果再開口,只會被他譏諷一頓。

    “張記日雜店不是沒賣日貨了麼?”程瑞恩質問道。

    肖殿榮跟他說過,上次路承週與張記日雜店的老闆談過,以後張記日雜店不會再賣日貨了。

    “怎麼,你們又發現張記日雜店有日貨了?”路承週“驚訝”的說。

    “這是你的轄區,你會不知道?”程瑞恩冷嘲熱諷的說。

    “我只負責治安,他有沒有賣日貨,與我何干?”路承周無奈的說。

    “承週,你再跟那個老闆說說,日本**害我國,為了區區幾個小錢,就要助紂為虐麼?”馬玉珍勸說道。

    “人家路警官眼裡只有錢,什麼國家、民族,他會放在心上?”程瑞恩嘲諷著說。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令附近的人紛紛側目。

    “你的意思,國家和民族,你就放在心上了?”路承週反唇相譏的說。

    程瑞恩越說越不像話,不能因為自己是巡捕,就任他欺凌吧。

    就算自己以後的公開身份是日本特務,或者是漢奸,現在也不能受他的冷言冷語。

    路承週每次說話,都要考慮到方方面面。

    如果是在私底下,程瑞恩不管說什麼,他都可以容忍。

    可現在是在五十一號路,周圍還有人呢?他們雖然不敢靠近,但堂堂的路副巡官,被一個學生說得啞口無言,也太沒面子了吧。

    “當然,我反對日貨,我堅決抗日,我問心無愧!你呢?”程瑞恩越說越激動,到後面更是走到路承週面前,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日本人就在海沽,有本事你去幹幾個?”路承週淡淡的說。

    “你……!”程瑞恩氣得說不出話來,日本人不但在海沽,日本軍隊也在海沽。

    他們敢衝到市政府搞軍事演習,敢衝進公安局打砸,不就是因為**麼?

    “要抑制日貨沒錯,但是,人家商人也得生活吧。況且,這也是英租界,配合你們做做樣子就可以了,何必那麼認真呢?”路承周知道剛才的話,刺激到了程瑞恩,遂安慰著說。

    “路承週,你這說的還是人話麼?”程瑞恩高聲說道。

    “我說的是大實話,你也可以回去跟肖殿榮說,不管張記日雜店有沒有在賣日貨,我都不會再勸。你們也不要再在外面瞎胡鬧,真要抑制日貨,自有政府出事。你跟來質問我,是代表政府還是政黨?”路承週冷冷的說。

    “馬玉珍,我們走。”程瑞恩拉起馬玉珍的手,推著自行車就要走。

    “對不起,你不能走,我懷疑你是恐怖分子,隨我回巡捕房調查清楚再說。”路承週一把拉住車把,望著程瑞恩,冷冷的說。

    “你是要故意找茬吧?”程瑞恩猛的把自行車一推,怒吼著說。

    別人怕路承週,他才不怕呢。

    自行車被他一推而倒,程瑞恩怒氣沖衝,不敢路承週的戰鬥力如何,一拳就砸了過來。

    可他忘了,路承週在警察教練所學習了兩年,專門學過擒拿的,可不是他這種莊稼。

    路承周身子一側,伸手抓住程瑞恩的手腕,伸出右腳,程瑞恩一個趔趄,人就往前衝,踉蹌幾步,跌倒在地上。

    “承週,算了,你們都是朋友,何必呢?”馬玉珍拉著路承週的手臂,急切的說。

    “他把我當朋友了麼?好像我欠他幾斗米沒還似的。”路承週拿出手銬,望著地上的程瑞恩,冷冷的說。

    路承週的身份,不用多久就會暴露。

    到時候,恐怕瞞不過程瑞恩和馬玉珍。

    現在光明正大的教訓程瑞恩一頓,以後他們知道後,也不會那麼悲傷吧。

    “我的朋友,是鐵路一中的路承週,不是你穿著這身狗皮的路承週。”程瑞恩說。

    “副巡座,這小子太過狂妄,我來收拾他。”廖振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見程瑞恩對路承周無禮,馬上說道。

    “算了,讓他走吧。”路承週擺了擺手,嘆息著說。

    他希望,自己今天的行為,以後可以不與程瑞恩發生關係。

    對他們來說,遠離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路承週的身份,也允許他與**公開走得太近。

    無論是軍統還是日本特務機關,都是堅決**的。

    如果路承週總能接觸到**,他很擔心,有一天會被他們反派進**組織。

    一旦發生這種事情,會令路承週很痛苦。

    他希望,能提前預防。

    而預防的最好辦法,就是與他們斷絕關係。

    “抓就抓,我又沒犯法,你們能奈我何?”程瑞恩還在犟嘴。

    “啪。”廖振東可不是路承週,他可不會容忍程瑞恩放肆,走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程瑞恩站起來,就要跟廖振東拼命。

    “你要想清楚,如果打了巡捕,後果會很嚴重。搞不好,這幾個月,你就要在監獄裡過了。”路承週突然走過來,一把抓住程瑞恩的手臂,冷冷的說。

    “程瑞恩,回去吧,我們不跟他們鬥。”馬玉珍急道。

    程瑞恩把路承週當朋友,這才質問路承週。

    可他忘了,這是在英租界,路承週的地盤。

    只要路承週願意,確實可以將程瑞恩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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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再見面





    程瑞恩在馬玉珍的勸說下,終於沒有過激行為。

    程瑞恩也知道,這是英租界,路承週的地盤。

    周圍又來了幾個巡捕,目光不善,只要路承週一聲令下,自己還真有可能被抓。

    他是來調查日貨的,既然查到了張記日雜店,應該第一時間回去報告。

    可是,回去後,他卻越想越氣。

    路承週突然翻臉,完全不像自己以前認識的路承週。

    如果不是親身體會,程瑞恩都不敢相信,路承週竟然會變成這樣。

    “路承周太囂張了,下次見到他,不揍他一頓才怪。”程瑞恩離開英租界後,依然沒有消怒。甚至他越來越生氣,越來越想不通。

    “你就別說這種氣話了。”馬玉珍安慰著說。

    程瑞恩雖然長得牛高馬大,但路承週現在是警察,身手很矯健,程瑞恩靠蠻力,已經打不過路承週了。

    “怎麼,我要揍路承週,你心疼了?”程瑞恩沒好氣的說。

    “說什麼呢?”馬玉珍一聽,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嬌羞著跑了。

    程瑞恩一愣,他得去還自行車,還得向肖殿榮報告,只好任馬玉珍離開。

    肖殿榮在法商學院,程瑞恩不能耽誤自己,只好任馬玉珍離開。

    “路承週?他不會這樣做吧?”肖殿榮詫異的說。

    在他的印像中,路承週還是比較正派的,心裡也是愛國的,只不過職責所在,沒辦法像他們這樣,完全將心中的情感釋放出來。

    “他現在完全一副賣國賊嘴臉,殿榮,我認為,路承週再也不值得信任。”程瑞恩怒氣未消。

    “你說一下過程吧?”肖殿榮沉吟著說。

    程瑞恩與路承周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可路承周到英租界當巡捕後,他對路承週就有了偏見。

    “我們發現那個提日貨的人,回到張記日雜店後,就質問路承週,他當時就包庇張記日雜店。”程瑞恩自然不會將自己過激的言語,全部說出來。

    “對路承週這樣的人,要心平氣和。你們是從小玩到大的,路承周是什麼樣的人,你真的不知道?”肖殿榮緩緩的說。

    程瑞恩性格火爆,遇事衝動,原本可以輕易解決的事情,很容易鬧僵。

    “這樣吧,英租界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去處理便是。”肖殿榮說。

    “英租界的事情,可以交給你。但路承週,必須向我道歉,並且深刻認識到他的錯誤。”程瑞恩斬釘截鐵的說。

    “不要魯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退一步說,就算路承周思想覺悟低,也應該對他教育和改造,而不是蠻幹。”肖殿榮嚴肅的說。

    程瑞恩雖然沒說話,但梗著脖子,頭也偏向一方,並沒有將肖殿榮的話放在心上。

    過了一天,肖殿榮找馬玉珍了解情況,發現果真如此。

    程瑞恩冷言冷語,把路承週快定位為漢奸賣國賊了,路承週能不生氣麼?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

    況且,英租界也確實沒有禁止銷售日貨,學生也不是執法人員,他們只能勸說商人,不銷售日貨,而不是阻止,甚至燒毀日貨。

    英租界不比華界,一旦出事,是要引起國際糾紛的。

    鄭問友對陳世光突然要試探趙二,表示很不理解。

    事實證明,趙二這段時間提供的情報,是及時而準確的。

    有了這層關係,華北駐屯軍的情報,會源源不斷的送出來。

    特別是柱子計劃,趙二更是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報:酒井隆要坐火車離開,隨行人員不多。

    這些,都是軍統制訂行動計劃的關鍵啊。

    “站長,有這個必要么?”鄭問友擔憂的問。

    如果趙二知道,軍統對他還在懷疑,心裡會怎麼想呢?

    “這是總部的命令,你說有沒有必要?”陳世光看了鄭問友一眼,淡淡的說。

    “總部也知道趙二?”鄭問友驚訝的說。

    趙二隻是一名運用人員,嚴格來說,不算軍統的人。

    總部過問趙二,還要再甄別一次,是不是要把趙二拉進軍統?

    如果是這樣的話,再考察他一次,也不算什麼。

    “總部不能知道趙二麼?”陳世光不滿的說,海沽站的事情,他當然會第一時間向南京匯報。

    趙二提供了精準的情報,也是他的成績。

    戴立對柱子計劃很重視,關於柱子計劃的進展,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匯報。

    “我馬上約趙二見面。”鄭問友沒再多問。

    既然是總部的意見,他心裡也不會有意見了。

    鄭問友最近與趙二見面比較頻繁,因為趙二的身份特殊,他們一般都是在法租界,或者意國租界。

    趙二的時間比較緊,一般找個僻靜的地方,將情報寫下,或者交待幾句,就匆忙離開了。

    這次也一樣,他們選在法租界綠牌電車道的一家茶樓見的面,趙二跟以前一樣,還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臉色更加蠟黃。

    “酒井隆後天走,沒有隨行人員,坐的是頭等車廂。”趙二等落座後,迅速說道。

    “後天走?”鄭問友吃了一驚。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趙二準備起身離開。

    他的任務是情報傳遞,將情報告訴鄭問友,任務也就完成了。

    與軍統人員接觸的時間越短,他也就越安全。

    “好吧,你能否注意一下田代皖一郎的近況?特別是他外出的活動情況?”鄭問友突然說。

    “司令官?”趙二一愣,這下輪到他吃驚了。

    “沒錯,如果有他外出活動,特別是參加公開活動的情報,一定的及時告之。”鄭問友叮囑著說。

    “這是要幹什麼?”趙二下意識的問。

    “有人還惦記著他。”鄭問友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說。

    在趙二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時,鄭問友的心就開始往下沉。

    待趙二問起剛才的問題時,他就更是擔心。

    鄭問友沒有把話說透,趙二又不好多問。

    他知道,自己剛才有點關鍵了,鄭問友是什麼人?軍統海沽站之軍情組長,任何異常落在他眼裡,都可能被他識破身份。

    “明天早上,我們再在這裡見個面吧。”趙二要走的時候,突然提議。

    “沒問題,明天上午八點見。”鄭問友馬上說。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08:38
第一百二十四章咬鉤





    鄭問友交待的任務,趙二第一時間向川崎弘匯報了。

    軍統不僅僅要酒井隆的情報,還想要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的行踪,這是要幹什麼?

    川崎弘接到趙二的匯報後,也很是意外。

    田代皖一郎在上海時,日本天皇誕辰紀念日舉行慶典活動,有個朝鮮人,冒充日本僑民混入虹口公園,扔出裝在水壺裡的炸彈,將主席台上的日本高級將領炸得血肉橫飛。

    當天,只有坐在主席台後面的田代皖一郎,沒有受傷。

    其他日本將領,不是死了,就是受了重傷。

    現在,軍統又“關心”田代皖一郎外出活動的情況,是不是想著如法炮製呢?

    如果軍統暗殺酒井隆,川崎弘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他拋出來。

    死一個酒井隆,換取整個華北,這筆生意很劃得來。

    可是,軍統如果要暗殺田代皖一郎,川崎弘就不會允許了。

    田代皖一郎如果死在海沽任上,川崎弘的責任最大。

    幸好,川崎弘有“鐵路”這個內線,他可以迅速確認情報。

    川崎弘以最快的速度,聯繫到了路承週。

    事關田代皖一郎的安全,川崎弘豈敢怠慢?

    他希望路承週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實軍統的意圖。

    在沒有查清之前,他甚至都不敢向橋本群和田代皖一郎匯報。

    作為駐屯軍的情報官,他的任務是拿到準確的情報。

    在聯繫路承週之前,川崎弘還要確定一件事,他要保證這段時間,田代皖一郎不會參加公開活動。

    上海虹口公園的爆炸,是日本的恥辱,更是上海特務機關的失職。

    川崎弘不想,同樣的事情,也發生了海沽。

    幸好,近幾天田代皖一郎沒有外事活動,最近的一次活動,是在十天后,地點也是在日租界。

    路承週接到川崎弘的電話,約他下午在英租界利順利酒店見面。

    路承週心里當時一咯吱,他與川崎弘,一向是在法租界見面。

    川崎弘主動來英租界接頭,只能說,情況已經刻不容緩,沒有給他去法租界的時間了。

    根據劉有軍傳來的消息,鄭問友已經放出了魚餌,也就是說,川崎弘如果跟自己談及田代皖一郎之事,馬上就能證明,趙二是有問題的。

    身為副巡官,路承週上班時間是著警服的,為了與川崎弘見面,他只好先換下警服,再悄悄與川崎弘見面。

    為了換下警服,又不被人知道,路承周可是費了一翻心機。

    他找了家麵館,叫了碗麵,結果“一不小心”,手指一滑,麵條倒在了身上。

    沒辦法,路承週只好把警服換下來。

    身著便服後,他在路上,又經過兩次簡單的化裝,這才去了利順利酒店。

    路承週覺得,自己在英租界,應該有一個秘密據點。

    那些據點,平時可以用來放一些私人物品,緊急時刻,也可以用來接頭。

    雖然在利順利酒店接頭,還是比較安全的,但這里人來人往,遇到熟人的機率非常高。

    如果有自己的據點,每個月只需要付點租金就可以了,肯定要比在酒店接頭更安全。

    “川崎老師,發生什麼事了?”路承週趕到酒店的時候,川崎弘已經在房間焦急的等著了。

    “軍統最近有沒有新的行動?”川崎弘緊張的問。

    剛才在房間,他一直在想,要怎麼樣才能阻止軍統的行動。

    如果軍統真有這樣的計劃,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必須阻止。

    “暫時還沒有接到通知,出什麼事了?”路承週驚訝的問。

    以他現在的身份,不可能知道軍統的機密。

    只有軍統開始行動了,他因為有行動能力,才有可能知道一些消息。

    “據我得到的消息,軍統正在打探司令官的外出活動情況。”川崎弘擔憂的說。

    “難道說,軍統要對司令官動手?這怎麼行呢?”路承週吃驚的說。

    “所以,你需要想盡一切辦法,務必偵知軍統的計劃。”川崎弘鄭重其事的說。

    “我還是那句話,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哪怕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保護好司令官的安全。”路承周信誓旦旦的說。

    “大日本帝國有你這樣的朋友,確實是榮幸。路君,事關重大,拜託了。”川崎弘朝路承週躬了躬身,很是客氣的說。

    “大日本帝國在海沽的力量越強大,我就越高興。我的目標,是協助大日本帝國,拿到海沽,甚至整個華北。”路承周堅定的說。

    “你真是這樣想的?”川崎弘驚訝的說。

    “當然,我與大日本帝國已經綁在一起,帝國興,早我強。帝國衰,則我弱。”路承週斬釘截鐵的說。

    “喲西,路君,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放心,這一天會實現的。”川崎弘高興的是說。

    “我現在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有這麼一天。到時候,我要告訴所有人,只有得到日本的幫助,我們才能更上幸福美滿的生活。”路承周說這話的時候,感覺有點噁心。

    可是,為了取得川崎弘的信任,這些卑鄙無恥的話,不但要說,還要多說。

    川崎弘與路承週的緊急見面,說明了一件事,趙二是兩面間諜。

    如何處理趙二,路承周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川崎弘對田代皖一郎的安全很重視,或許,我們可以將柱子計劃的目標,改為田代皖一郎。”路承週緩緩的說。

    “酒井隆那邊呢?”劉有軍問。

    軍統刺殺酒井隆,顯得更有動機。如果暗殺田代皖一郎,似乎理由不夠充分。

    “我今天晚上再去見一次酒井隆吧。”路承周說。

    一直到現在,川崎弘都沒有告訴他內情。

    川崎弘是希望軍統的柱子計劃成功,而且也安排了酒井隆必須死。

    如果酒井隆不死在軍統手上,日本特務真的有可能會補槍。

    但是,出於某種原因,川崎弘一直沒有告訴路承週內情,現在路承週完全可以,“盡力”破壞軍統的計劃。

    “好吧,我會向戴老闆匯報的。”劉有軍說。

    路承週與酒井隆見面,在日本方面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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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不敢相信





    路承週所謂的“破壞”軍統的計劃,只要是向酒井隆報告,軍統的詳細行動計劃。

    路承週已經被正式確定為柱子計劃的執行者,他“擔心”酒井隆的安全,向他報告最新方案,也是應有之義。

    “有兩個行動小組,其中一個在海沽上車,另外一個,先行趕到大石橋。”路承周向酒井隆匯報了軍統的柱子計劃。

    他已經請好假,明天正式開始休假,接下來的幾天,“全力以赴”執行柱子計劃。

    “你在哪上車?”酒井隆問。

    軍統開始行動,他的生命很快就會走到盡頭。

    “海沽。”路承週低聲說。

    “這是我的車票。”酒井隆突然拿出一張火車票,遞到路承週面前。

    “酒井隆閣下,請放心,軍統的陰謀,絕對不會得逞。”路承週看了一眼車票,記住了酒井隆的車廂號:7號車廂8號。

    “路君,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至於如何阻止軍統的行動,你還是聽川崎弘的命令吧。”酒井隆緩緩的說。

    這幾天,他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一個移花接木之計。

    在華北駐屯軍,在日租界尋找與自己相似的男性,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他找到了。

    而且,也是一位日本人。

    只不過,那人是個商人,長相與他有七分相似。

    酒井隆邀請那人,隨自己去大連開拓生意。

    商人自然是逐利的,有酒井隆的照顧,他的生意在大連肯定能做得風生水起。

    剛才他給路承週的車票,7號車廂8號,正是那人的。

    狡猾的酒井隆,到時會在8號車廂。

    而且,川崎弘給他安排的車票,也確實是7號車廂8號。

    只是,酒井隆已經找到了替身,過了大石橋後,他就會換到8號車廂。

    軍統的機會只有一次,只要他們“擊斃”了7號車廂8號那位商人,剩下的事情,就再也不能由他們控制了。

    “是。”路承週恭敬的是說。

    今天酒井隆的精神狀態,與上次又有些不同。

    前兩天的酒井隆,是徬徨的,沮喪中帶著恐懼。

    而今天的酒井隆,顯得很自信。

    如果不是路承週親自與他見面,很難感受出來。

    是什麼原因,讓酒井隆突然不再害怕?

    對一個畏懼死亡的人來說,除了能延續生命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他們恢復鎮靜了吧?

    是酒井隆知道,軍統並不會執行柱子計劃?還是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趙二雖然有問題,但他並不知道,柱子計劃最終會流產。

    不要說趙二,哪怕陳世光,也不知道柱子計劃會在最後關頭取消。

    也就是說,酒井隆是有了應對之策。

    如果軍統真的去7號車廂8號,肯定會上當。

    可是,酒井隆要沒死的話,日本怎麼會有藉口?

    晚上,路承週與川崎弘見了面,他相信,酒井隆的秘密,很快就會知曉。

    “軍統調查田代皖一郎司令官,到底有何企圖?”川崎弘問。

    他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如果田代皖一郎在海沽出了意外,他恐怕得剖腹。

    “明天下午,陳世光才會佈置具體任務。那個時候,他應該會提及。”路承週沉吟著說。

    調查田代皖一郎,純粹是為了甄別趙二的身份。

    “看來軍統很謹慎嘛。”川崎弘說到軍統的行動,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川崎老師,我去了淡路街,向酒井隆閣下,匯報了軍統的安排。”路承周向川崎弘說起了淡路街的事。

    路承周向酒井隆傳達情報,是經過川崎弘同意的。

    “他給你看了車票?”川崎弘意外的說。

    “7號車廂8號,沒有錯吧?”路承周說。

    “這確實是他的車票,但此事,你無需向軍統方面匯報。”川崎弘提醒著說。

    車票的事,他已經通過趙二,告訴了鄭問友。

    路承週與酒井隆,最多就是點頭之交,以酒井隆的身份,不應該將車票拿給路承週看。

    如果讓軍統知道,路承週竟然可以看到酒井隆的車票,“鐵路”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可能。

    “是。”路承週沒有多問。

    就在路承週與川崎弘接頭時,陳世光也在海沽站的機關,召開了會議,主要討論趙二的問題。

    “諸位,總部發來電報,據查,趙二為我方提供情報的同時,也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日本特務機關已經知道,我們調查田代皖一郎一事。”陳世光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沉吟著說。

    陳世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他的話,卻有如在平靜的水面,突然投入一塊巨石。

    除了劉有軍外,鄭問友和何賀,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趙二為軍統提供了不少情報,這些情報大多是準確的。

    “這麼說,日本人已經知道了柱子計劃?”何賀在震驚之後,很快冷靜下來。

    “是啊,總部已經下令,停止柱子計劃,制裁趙二!”陳世光冷冷的說。

    制裁酒井隆,很有可能是他職業生涯中,最為輝煌的一次行動。

    可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趙二,一切都化為了泡影。

    酒井隆的情報,基本上都是趙二提供的,也就是說,這些情報,是日本人故意告訴他們的。

    如果還執行柱子計劃的話,等於讓軍統的人去送死。

    “站長,雖然我相信總部的結論,但還是要多問一句,總部的情報可靠嗎?”鄭問友受到的打擊最大,他一時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

    “當然,總部已經得到可靠情報,確定趙二是兩面間諜。”陳世光篤定的說。

    “看來總部在駐屯軍也安插了眼線。”何賀突然說。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海沽不知道的事情,遠在南京的軍統局,竟然能知道。

    陳世光沒有說話,不知道的事情,他不能亂說。

    況且,這種事,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說。

    “既然趙二是我發展的,當然也得由我去製裁。”鄭問友緩緩的說。

    “可以。”陳世光點了點頭,此事既由鄭問友而起,讓他去解決也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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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取消行動





    鄭問友約趙二,第二天在日租界的一家煙館見面,酒井隆明天就要動身,今天他要最後確定一次。

    還有田代皖一郎的近期活動,也需要趙二提供消息。

    能在煙館見面,趙二是最高興的。

    在日租界,他的安全沒有問題,還能過足煙癮,實在是一舉兩得。

    然而,趙二沒想到的是,這是他最後一次抽大煙了。

    當著鄭問友的面,將情報迅速寫下後,他就側著身子,開始吞雲吐霧。

    趙二閉著眼睛,在享受鴉片帶來的刺激時,突然嘴巴被人摀住,後背一痛,胸前出現帶血的刀尖。

    “這就是為日本人賣命的下場!”鄭問友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這把刀上淬了劇毒,只要刺破皮膚,就能致人於死地。

    趙二嘴裡嗚嗚的哼了幾句,眼中的神采慢慢消逝。

    或許,這個時候他會很後悔,但為時已晚。

    直到傍晚,川崎弘一直沒有見到趙二,才派人去尋找。

    結果,在警察署見到了趙二的屍首。

    趙二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在煙館被人殺害後,因為無人認領,只能送到警察署。

    望著趙二的屍首,川崎弘臉色發青。

    從傷口的形狀,以及顏色來看,他已經確定,趙二是死於軍統之手。

    也就是說,軍統已經知道了趙二的身份。

    趙二的身份,一直隱蔽得很好,為何會突然被發現呢?

    川崎弘仔細想著,最近趙二的所有行為,並沒有發現趙二露出破綻啊。

    最讓川崎弘擔憂的是,軍統是否還會執行暗殺酒井隆的行動呢?

    川崎弘內心知道,這個機率接近於零,可他心裡還是期盼著,軍統能行動。

    酒井隆是軍統必殺的目標,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呢?

    晚上,川崎弘沒有回華北駐屯軍參謀部,而是去了野崎公館。

    如果有緊急情況,路承周無法與他聯繫的情況,會打電話來這裡。

    按照川崎弘的估計,此時的路承週,本應該在接受陳世光佈置的任務。

    事實上,路承周也確實與陳世光在英租界海河的一條船上見面。

    “經過慎重考慮,柱子計劃取消。”陳世光嚴肅的說。

    取消柱子計劃,他也很遺憾。

    如果能製裁酒井隆,那該多好啊。

    可是,趙二暗中為日本人服務,如果繼續執行柱子計劃,整個軍統海沽,會損失慘重。

    “什麼?站長,這是為什麼?”路承週“不解”的問。

    柱子計劃以這種方式取消,雖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但除掉了趙二,也算是意外的收穫。

    只是路承週的身份還沒有暴露,還沒有達到當初的預期。

    “情報出了問題,幸好及時發現。”陳世光嘆息著說。

    “不會是我的情報出了問題吧?”路承週擔憂的說。

    “是鄭問友的情報出了問題,他找的運用人員,一直受日本人指使。”陳世光嘆了口氣。

    現在回想整個柱子計劃,海沽站一直被日本人牽著鼻子走。

    幸好總部在駐屯軍安插了臥底,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說,之前酒井隆的情報,都是日本人故意洩露的?”路承週吃驚的說。

    “誰說不是呢?我估計,日本人一直在等我們動手。”陳世光說。

    “幸好站長運策帷幄,避免了海沽站一場災難。”路承週恭維著說。

    “這是總部的功勞,要不是在駐屯軍……,你的任務取消,明天繼續上班吧。”陳世光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

    路承周雖是軍統的情報員,但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就不能知道。

    事實上,陳世光也不堪明了,他只知道,總部得到了準確的情報。

    至於總部,是不是在駐屯軍有內線,也只是猜測。

    船靠岸後,照例還是陳世光先上岸。

    船隻繼續劃行,過十幾分鐘後,在海河對岸,路承周也上來了。

    他找了家公用電話,緊急與川崎弘聯繫。

    路承周雖然早知道,柱子計劃會在最後關頭會取消。

    可這個時候,他的心情還急切的。

    川崎弘不希望路承週給警察教練所和駐屯軍打電話,如果有緊急情況,路承週只能給野崎公館打電話。

    果然,川崎弘在野崎公館等著。

    聽到川崎弘的聲音,路承周用暗語告訴他:貨走不成了。

    “你現在過來一趟吧。”川崎弘說。

    路承週的話,讓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川崎弘原本抱著一絲希望,但現在,希望徹底破滅。

    其實,事情走到這一步,也超出了路承週的預料。

    當初制訂柱子計劃時,路承週並沒料到,川崎弘竟然如此奸詐,完全不顧酒井隆的性命。

    或許,整件事,最高興的,莫過於酒井隆了。

    “川崎老師,野崎君,剛才陳世光已經通知我,柱子計劃取消。”路承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須磨街。

    快到野崎公館時,路承週提前下了車,步行了幾百米,觀察四周沒有異常後,才從後門進入野崎公館。

    “趙二暴露了。”川崎弘嘆息著手說。

    原本,他想藉軍統之後,為日本謀求華北。

    現在,軍統取消行動,他所有的努力,全白費了。

    而且歸根到底,是因為他安排的趙二,被軍統識破身份,軍統才在最後關頭醒悟。

    至於路承週,在這次的行動中,表現得幾乎無可挑剔。

    “趙二?”路承週“一頭霧水”,他在軍統那邊,確實沒有與趙二接觸。

    “趙二是我們安排給鄭問友傳遞情報的人員。”川崎弘嘆息著說。

    “怪不得陳世光說起,鄭問友的情報出了問題。趙二是不是鄭問友發展的運用人員?”路承週“恍然大悟”,問。

    “不錯。陳世光有沒有說起,趙二為何會暴露?”川崎弘問。

    這是他最費解的地方,趙二每一次提供的情報,他都會仔細斟酌。

    最近幾次情報,雖然有些心急,但並沒有到讓軍統識破的地步吧?

    “陳世光沒有說,他只提了一句,是總部的功勞,還提到了駐屯軍。川崎老師,會不會是軍統局,在駐屯軍有臥底?”路承週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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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移花





    聽到路承週的話,川崎弘猛然一驚。

    一直以來,他有路承周和趙二,從內部和外部打探軍統海沽站的消息。

    可是,卻忘記了,軍統也可以在駐屯軍發展間諜。

    駐屯軍雖大部分是日本人,但也不得不使用一些中國人。

    況且,就算是日本人,也未必就對天皇完全效忠。

    無論是哪裡,總會有一些害群之馬。

    誰也不敢保證,駐屯軍的所有日本人,就一定不會有二心。

    如果駐屯軍沒有軍統的人,趙二的身份怎麼會暴露?

    把趙二殺死在日租界的煙館,是對日本特務機關的公然挑釁。

    “你目前的任務,是查清軍統,是否有針對田代皖一郎司令官的行動。”川崎弘緩緩的說。

    如果駐屯軍真有軍統臥底的話,路承周也幫不上什麼盡快。

    按照陳世光的說法,這個臥底,似乎還是由南京掌握,連海沽站都不清楚。

    “既然他們取消了柱子計劃,會不會也會取消針對司令官的計劃呢?”路承週問。

    “不管他們有沒有取消,都要調查清楚。”川崎弘鄭重其事的說。

    田代皖一郎不比酒井隆,他還在任上,川崎弘可不敢用田代皖一郎的生命,來換取華北。

    如果讓田代皖一郎知道,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恐怕所有參與這個計劃的人,都會被田代皖一郎幹掉。

    “哪怕拼了我這條命,也會查清的。”路承周堅定的說。

    柱子計劃的取消,最高興的莫過於酒井隆。

    他在接到川崎弘通知後,終於鬆了口氣。

    “川崎君,如果需要我為帝國效死,隨時可以通知我。”酒井隆“鄭重其事”的說。

    “請閣下明天準時上車吧,至於其他人,還是留在海沽為好。”川崎弘淡淡的說。

    酒井隆的小把戲,自然瞞不過他。

    幸好軍統取消了行動,否則的話,哪怕酒井隆再找替身,也必須死。

    一個商人,不足以讓中國政府讓步。

    酒井隆只考慮個人,實在太自私了。

    “明天就要走了,請替我向路承周轉達謝意。”酒井隆誠懇的說。

    他自然忽略了川崎弘的話,不管川崎弘如何譏諷,他都不會在意。

    酒井隆就要離開海沽了,以後未必會回來,川崎弘放肆,就隨他去吧。

    對路承週,酒井隆是真的想說一聲謝謝。

    就在昨天,路承週還在想著要如何保護他。

    作為一個中國人,能時刻想著保護自己,酒井隆還是很感激的。

    如果他還在駐屯軍當參謀長,一定會給路承週一筆獎金。

    酒井隆走後,柱子計劃也就無疾而終,無論是軍統還是川崎弘,都有些遺憾。

    只有真正制訂,並且一直暗中推動柱子計劃的路承週,才是真正的失望。

    “柱子計劃沒有最終實現,我要負很大的責任。”路承週與劉有軍,在利順利酒店見面後,誠懇的說。

    柱子計劃最重要的一步,為了日本的利益,暴露自己的身份。

    因為趙二的存在,川崎弘從一開始,就推測出了軍統的計劃。

    “能把趙二這個內線挖出來,你功不可沒。”劉有軍緩緩的說。

    “川崎弘交給我新的任務,打探海沽站對田代皖一郎是否有刺殺計劃。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想請海沽站制訂一個'移花計劃'。”路承週緩緩的說。

    “'移花計劃'?”劉有軍詫異的說。

    “內容與柱子計劃雷同,但目標改為田代皖一郎。同時,不再由海沽站出面執行。比如說,朝鮮人。”路承周說。

    只要自己的身份一天不暴露,就要想盡千方百計,制訂針對日本的計劃。

    計劃最終不會執行,路承周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如果日本天皇敢來海沽,路承週就敢制訂一個暗殺日本天皇的行動方案。

    “這個計劃恐怕要緩一緩了。”劉有軍輕輕搖了搖頭。

    “出什麼事了?”路承週驚訝的問。

    “鑑於呂恩普叛逃,鄭問友差點中計,總部認為,陳世光不再適合擔任海沽站長。”劉有軍輕聲說。

    柱子計劃沒有實施,總部並不會怪罪陳世光。

    但鄭問友發展的趙二,竟然是日本人安排的,這個問題就嚴重了。

    “能否再拖一拖,如果我再是日本特務,想必陳世光被撤職,也無話可說了吧?”路承周敏銳的察覺到,這又是一次機會。

    “移花計劃需要多久?”劉有軍問。

    陳世光免職的事,戴立已經給他發了電報。

    在沒有新的站長來之前,由劉有軍擔任海沽站長。

    “十天吧。”路承週想了想,說。

    他正好有十天的假,可以全力以赴完成這個計劃。

    到時候,總部“震怒”,免掉陳世光的職務,路承周可以回日本特務機關,而劉有軍也能順利接手海沽站。

    “還有個人,你也要注意,否則移花計劃有失敗的危險。”劉有軍提醒著說。

    “你說的是不是何賀?”路承周說。

    “不錯,他思維敏捷,做事認真,你可得小心。”劉有軍說。

    趙二為軍統提供情報,路承周也為軍統提供了酒井隆的情報。

    如果說趙二有問題,那路承週會不會也有問題呢?

    何賀雖然沒有在會上公開發表意見,但在私底下,已經跟劉有軍透露,是不是也要對路承週搞一次甄別?

    何賀與路承周可是同學,應該說,他對路承週應該很信任才對,可他背著路承週,還是提出這樣的想法。

    可見,何賀不會相信任何人。

    或許,何賀能真正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沒事,如果他發現我是日本特務,不正好可以向川崎弘交差麼?”路承周笑了笑。

    “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不是因為向日本特務機關提供重要情報,以後回到那邊,會受重視麼?”劉有軍擔憂的說。

    “我這個老同學,確實不太好對付。為了不讓他干預移花計劃,可能還得有軍兄協助才行。”路承周笑著說。

    “我的任務,就是支持你的工作。”劉有軍微笑著說。

    何賀對路承週,其實還稱上懷疑。

    他只是要消除心中所有的疑惑,路承週與酒井隆接觸過,甄別一次,以後也能讓別人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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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過一遍





    何賀認為,調查田代皖一郎,既可以用來甄別趙二,也可以用來甄別路承週。

    路承週與日本人走得近,他的那個警察教練所同學會,基本上都是親日的。

    這個同學會,雖是路承週獲取情報的渠道,但同時也是他與日本人接觸的通道。

    刺探田代皖一郎的近期外出活動安排,既可以用來甄別趙二,同樣也可以用來甄別路承週。

    只是,何賀的這個提議,被陳世光否決了。

    “何賀,你與路承周是同學,對他還不放心?”陳世光一臉的不悅。

    他與路承週接觸過多次,並沒有覺得路承周有何異常。

    “不是不放心,只要想更放心。如果他有問題,早點查出來,海沽站也不會有危險。如果他沒問題,也不應該怕查嘛。”何賀淡淡的說。

    “好吧,可以試探一次,但也僅此一次。”陳世光沉吟著說。

    有了陳世光這句話,何賀就能光明正大的見路承週了。

    自從在鐵路一中身份暴露,回到英租界專職擔任情報組長後,何賀與路承週,除了剛開始見面喝了頓酒後,就一直沒有見過面。

    但是,第一次何賀沒有找到路承週。

    路承週請假了,在街上找不到人,戈登堂那邊,也沒有踪影。

    此時的路承周到了華界,何賀在英租界滿世界找他,自然見不到人。

    柱子計劃是路承週與李向學當初一起制訂的,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當初的預期。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明明計劃得很好,可事情的發展,未必就會按照自己的設想。

    “柱子計劃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主要是我低估了日本人的卑鄙無恥。”路承周誠懇的說。

    將酒井隆列為刺殺目的,對軍統而言是很合適的。

    酒井隆在中國犯下了滔天大罪,又即將離開海沽,正是暗殺他的最好時機。

    然而,川崎弘無比狡詐,為了讓日本有理由挑起事端,竟然放任軍統刺殺。

    這段時間,川崎弘的行為,都在暗中協助軍統的行動。

    為軍統提供各方面的情報,趙二的情報非常精準,也煞費苦心的讓酒井隆與自己接觸。

    如果軍統真的啟動柱子計劃,酒井隆肯定會死,但酒井隆死後,軍統會很被動。

    甚至,南京政府都會很被動。

    “此事也不能怪你,要不是你遇事總留有後手,柱子計劃會完全失敗。至少,揪出了趙二,川崎弘對你也更信任了。”李向學安慰著說。

    “我與劉有軍商量了,柱子計劃後,馬上實施移花計劃。”路承周說。

    “移花計劃?”李向學一愣。

    “川崎弘想要確定,軍統對田代皖一郎的意圖。而我'日本特務'的身份,也無需再隱瞞。”路承周笑吟吟的說。

    “你在英租界對程瑞恩的惡劣態度,是不是已經考慮到了,身份暴露的事?”李向學問。

    柱子計劃雖然沒有完全成功,但通過柱子計劃,可以看出路承週的策劃能力非常強。

    他能通過各方面的情況,迅速調整計劃。

    柱子計劃如果不是有趙二這個內奸,肯定會成功的。

    但就算如此,柱子計劃也不能說失敗。

    “只要我一天在日本特務機關,與程瑞恩等人的關係,就越差越好。”路承周堅定的說。

    他現在的身份太複雜,程瑞恩和馬玉珍,都表現得很左傾。

    就算別人不懷疑他們是**,至少也是進步青年。

    所謂的進步青年,都是受了**影響,對現在政府不滿,想要抗日的青年學生。

    這些人,軍統不喜歡,日本人更加不喜歡。

    路承週與他們的關係越好,以後越有可能被派去執行相關任務。

    路承周行事,總喜歡未雨綢繆,他不會等到,要執行打入**任務時,再與程瑞恩關係鬧僵。

    “但是,程瑞恩未必會理解你的一片苦心。”李向學嘆息著說。

    從秘密加入**後,路承週就注定,他要一個人孤獨前行。

    就算程瑞恩已經加入了**,但路承週的身份,依然不能告訴他們。

    在海沽,真正知道路承周身份的,只有李向學,以及田南晨。

    “現在不理解,以後總會理解的。我對他很了解,哪怕誤會再深,也能解釋得清。”路承周微笑著說。

    柱子計劃雖然取消了,但路承週請的十天假,卻沒有取消。

    晚上不用回戈登堂,路承週難得回趟治安里。

    他在這套空蕩蕩的房子裡,可以安靜的想事。

    臥底在日本特務機關,同時被派往軍統,路承週就像在刀尖上跳舞,還是蒙著眼睛的那種。

    只要稍不注意,就會被腳下的刀尖刺死。

    路承週已經養成一個習慣,要做的事情,先在腦海裡過一遍。

    自己要說什麼話,也提前準備好。

    只有這樣,才會讓他少犯錯。

    而在工作中,他表面平靜,但內心卻時刻保持警惕。

    柱子計劃沒有按照自己的設想發展,既有路承週的經驗不足,也有他對川崎弘的陰險了解不夠。

    接下來的移花計劃,路承周希望,能將自己從軍統解放出來。

    暴露身份很容易,但要把暴露身份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讓自己顯得無辜,甚至還是為了日本特務機關,不得已才暴露的身份,那就需要一番操作了。

    路承週的思維很慎密,遇事總喜歡留有後手。

    但是,他也不敢保證,移花計劃就一定會達到預期目的。

    柱子計劃給路承週提了醒,不是每件事,都會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

    不管設計得再周全的計劃,也有可能遇到意外。

    移花計劃要比柱子計劃簡單,算是柱子計劃的補充和延續。

    可就算如此,路承周也不敢懈怠,他在腦子裡,仔細想著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以及補救措施。

    路承週仔細分析了軍統和日本特務機關的心理,他發現移花計劃,自己可能想得都簡單了。

    川崎弘肯定不想讓路承周身份暴露,軍統也未必敢斷定,他就是“日本特務”。

    一名特工,特別是接觸面廣的特工,想要確定身份,原本就很困難。
mk2258 發表於 2018-8-1 08:39
第一百二十九章拜託





    路承週難得有假期,以前總想著,什麼時候能好好休息一下。

    但真要給了他時間,反而不知道幹什麼了。

    原本路承週覺得,他應該可以睡到中午,沒想到,跟往常一樣,天剛剛亮就醒來了。

    伸手去摸警服,卻摸了個空。

    路承週這才想起,今天休息,自己睡在治安里老家呢。

    自從母親去世,路承週一直忙於工作,很少有時間回來過夜。

    就算是回來,也是回來看看,打掃一下衛生。

    當路承週走出門,治安里的鄰居看到他,都善意的與他打著招呼。

    路承周雖然父母雙亡,但他在英租界端洋人的飯碗,也算是有出息了。

    “馬嬸,玉珍沒回來吧?”路承週遇到馬玉珍的母親,微笑著問。

    “她剛走。”馬嬸說。

    路承周是她看著長大的,要不是父母死的早,已經可以娶妻生子了。

    自家丫頭的心思,當娘的自然再清楚不過。

    可是,路承周家裡,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以後怎麼結婚呢?

    路承周雖然參加工作了,但要置辦好結婚的用具,沒有幾百塊是做不到的。

    路承週在治安里的巷子口,遠遠的看到了馬玉珍,還有與她同行的程瑞恩。

    “玉珍。”路承周揚聲說道。

    馬玉珍聽到路承週的聲音,驚喜的回過頭。

    旁邊的程瑞恩,則臉色一變。

    他在英租界,受盡了路承週的污辱,他竟然還敢回來。

    程瑞恩怒氣沖衝的朝路承週走來,雙手緊握拳頭,兩眼的怒火,像要噴出來似的。

    “程瑞恩,你現在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了?”路承周等程瑞恩快走到身邊時,突然冷冷的說。

    “我不講道理?你公然包庇日貨走私,替洋人賣命,到底是何居心?”程瑞恩厲聲質問。

    “請問,我犯法了嗎?我的行為,觸犯了哪一條法律?”路承週抱著手臂,淡淡的說。

    “你包庇日貨就是不愛國。”程瑞恩一愣,但還是振振有詞的說。

    “我承認,沒有你這麼愛國。這是因為我端的是英國人的飯碗,我要對那身警服負責。”路承週緩緩的說。

    “你根本就不愛國,從今天開始,我要盯死你,看你到底乾了什麼壞事。”程瑞恩指著路承週,怒吼著說。

    “別拗氣了行不行?一起去吃早餐吧?”馬玉珍提議。

    “不吃!”程瑞恩與路承週異口同聲的說。

    程瑞恩是對路承週看不慣,而路承周則沒打算與程瑞恩和好。

    兩人都沒有錯,兩人都很愛國,但兩人的表達形式不一樣。

    “我敢斷定,路承週肯定有鬼。”程瑞恩望著路承週的背影,篤定的說。

    “我看你是疑心病太重,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一定要鬧僵才高興呢?”馬玉珍急道。

    原本她可以與路承週一起吃個早餐,路承週與程瑞恩不歡而散,早餐自然就吃不成了。

    “我這是堅持原則,對他這樣的人,就是不能客氣。”程瑞恩堅定的說。

    當初,他對路承周也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路承週的表現,讓他很失望。

    正因為程瑞恩對路承週很了解,他才清楚,路承週變了。

    不再是原來那個熱血的青年,而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是怎麼樣的人?”馬玉珍不滿的說。

    “你替我請個假,今天我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程瑞恩急道。

    程瑞恩要跟踪路承週,當然是白費力氣。

    路承週就在廣善大街,找了家包子舖,程瑞恩對他的習慣很清楚,手裡拿了兩個包子,若無其事的盯著路承週。

    在程瑞恩剛出現時,路承週就注意到了。

    作為一名職業特工,路承週受過專業訓練。

    他現在的處境,也要求他睡覺都得睜著眼睛。

    不要說程瑞恩沒有經驗,就算他是特務,也很難不被路承週發現。

    路承週暗暗好笑,程瑞恩一個外行,竟然想跟踪自己,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吧。

    只是,路承週並沒打算,馬上甩掉程瑞恩。

    一般來說,被人跟踪是很麻煩的事,但路承週認為,如果太早甩掉程瑞恩,反而會更麻煩。

    上午,路承週習慣性去英租界。

    他去英租界,後面的程瑞恩也跟著。

    但是,當路承週發現,何賀出現在自己視線後,他馬上加快了步伐,並且突然橫過馬路。

    原本想與路承週見面的何賀,馬上發現了路承週的異常。

    他連忙停住腳步,仔細觀察後,很快就發現了路承周身後的程瑞恩。

    何賀很是詫異,以路承週的手段,怎麼會被人這麼跟著呢?

    很快,何賀就明白,路承周是故意被跟踪後。

    路承週進了路邊一家估衣鋪,後面的程瑞恩,不敢跟著進去,只能在外面等著。

    可是,路承週早就從估衣舖的後門離開,程瑞恩在那裡傻傻的等著,卻不知,路承週不會再出來了。

    何賀微微一笑,繞到後面的街上,很快就與路承週見上面。

    兩人在街上也不說話,隔空點頭示意,他們很有默契,就在這條街,找了家咖啡館,還特意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後面是什麼人?”何賀不以為意的問。

    “以前的同學,硬說我是賣國賊,要找我的證據。”路承周無奈的苦笑著說。

    正說話間,醒悟的程瑞恩,終於從估衣鋪後門走了出來。

    可是,程瑞恩怎麼也沒想到,路承週就在他對面的咖啡館裡。

    程瑞恩只能沮喪的回去,今天的行動,算是失敗了。

    “我們才是真正為政府做事的。”何賀看了程瑞恩一眼,似乎有些印象。

    他當初在鐵路一中,接觸了很多進步學生。

    這些學生很多受了**影響,雖然表現得很愛國,但對政府同樣不滿。

    “找我有什麼事?”路承週問。

    何賀不是他的上級,他們之間沒有從屬關係,沒有特殊情況,兩人是不允許見面的。

    “我來見你,是經過站長同意的。你不是警察教練所同學會的常務理事麼,經常在日租界搞聚會,偶然也能遇到駐屯軍的軍官吧?”何賀問。

    “不錯。”路承週點了點頭,他與酒井隆,不就是在吉野飯店遇到的麼。

    “有件事要拜託你。”何賀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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