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護國公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8-6-30 10:2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6 72599
mk2258 發表於 2018-8-29 21:32
第九十章咱錦衣衛文明執法





    事實上這位張家忠僕一樣沒能熬過錦衣衛的酷刑……

    畢竟菊花綻放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小妾和賬簿,這名負責走私的伙計和已經裝船的糧食,這就已經湊齊楊慶需要的了,緊接著楊慶以此奏明崇禎,當然,那小妾變成心懷忠義趁著揚州兵變的混亂,帶著賬簿主動逃出檢舉的了。對此皇帝陛下那當然震怒,這就是叛國罪了,大明律謀叛和謀逆都是一個等級的罪行,然後他的抄家旨意就迅速下到了刑科。刑科都給事中李清是揚州興化人,估計和徽商之間已經有所勾搭了,接到聖旨後立刻簽了駕貼,然後還沒等楊慶帶領錦衣衛到達,黃蜚的士兵就已經將張家及其在揚所有親族全部困住。

    張家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想跑他們都已經沒法跑了。

    楊慶到達後直接抄家。

    張家可以說無一漏網,在揚州的所有成員一鍋端,總共抄出不算商舖和其他財物在內,光金銀珠寶就超過了一百萬兩,而且查封的各處產業估值也不會少於百萬,然後……

    然後朝野震驚。

    “陛下,張氏為守法商人,其先為神宗萬曆朝首輔,豈能因幾個下人誣告株連九族?”

    馬鳴錄悲憤地高喊著。

    張家其實是萬曆朝接張居正的首輔張四維後代,他們家已經當了差不多兩百年鹽商,從張四維爺爺輩就已經富甲一方,後來張四維在朝中當首輔,他弟弟張四教在揚州當鹽商那可以說逍遙得很,張四維的兩個兒子也都進士及第,張家綿延到現在可以說享盡榮華富。

    沒想到突然間就被端了。

    朝野嘩然啊!

    尤其西商更是群情激憤,數千西商及僱員堵了馬鳴錄衙門,還有人上血書請願的,作為兵備道雖然其本職是軍務,但兵備道不是官銜,他的真正官銜是按察司副使,以按察司副使巡視兵備,當然有維護地方司法的職責。

    那麼也就責無旁貸了。

    不僅僅是他,這時候朝中不少官員勳貴也在上書,對錦衣衛的草率行動進行指責,話說張家那好歹也是忠臣之後,張四維對糾正張居正的惡政可以說功不可沒,多少被張居正迫害的賢良之臣在他當首輔期間被重新啟用,雖然當首輔時間只有一年多,但對於撥亂反正起了重要作用,他的後代怎麼可能勾結建奴?

    有人檢舉也不行啊!

    江國茂是鹽商,和張家本來就是生意對手,他巴不得搞死張家呢!

    至於物證……

    那個算什麼物證?

    那船是在松江又不是在蓋州。

    船員說是駛往蓋州難道就真得駛往蓋州了嗎?在它沒到之前就不能說它是給建奴送糧食的。

    至於人證……

    一個妾室有什麼發言權,無非就是個奴婢而已,要趕過去奴告主不但官府不受理,而且那奴婢還有罪呢!至於那些伙計屈打成招為求活命什麼不能說?

    至於賬簿……

    偽造的!

    這些惡奴為了陷害主人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指使下偽造的,絕對是偽造的,要是在張家搜出來的那可以說是他們家的,但這就是一個yin婦交出來的,那不是偽造的是什麼,甚至就連那小妾是如何偷人被發現趁機逃跑,為避免被張家抓回去,故意偽造賬簿誣告張家的故事都開始流傳,不得不說這些傢伙反應也夠快的。

    “陛下,此事不如交由刑部審訊也好安民心。”

    解學龍小心翼翼地說。

    “解尚書,這通敵叛國的案子,還不勞刑部費心,既然咱們錦衣衛接手了當然要嚴查下去!”

    楊慶說道。

    “錦衣衛酷刑之下無罪也屈打成招!”

    馬鳴錄鄙夷地說。

    “哈,說的好像刑部和按察司都沒有刑具一樣,要說起來兄弟用刑比按察司差遠了,咱們錦衣衛一向文明執法,可沒把人打得血肉模糊不辨人形,不信咱們把兩家的囚犯拉出來比一比,看誰家的犯人看上去最慘!”

    楊慶說道。

    這話他倒是理直氣壯。

    “都無需再吵,張氏既然是名臣之後,的確不應草率行事,但此案既然已由錦衣衛負責,那也就不必再轉到刑部了,還是繼續由錦衣衛審訊,但其祖於朝廷有功,審訊之時慎用酷刑決不能屈打成招。若張氏之罪查實也決不能輕饒,其祖為名臣,其後更當忠於大明,若世受國恩卻私通建奴則罪加一等!此案可為定例,日後有官宦之家通敵叛國者,若查實一律罪加一等,另外但凡通敵叛國案,以後皆由錦衣衛北衙負責。”

    崇禎不耐煩地說。

    他當然不會讓張家落到刑部,這種世宦之家盤根錯節,關係網恐怕遍布朝廷,若交給刑部的文官肯定會給張家開託的,那他接下來還玩個屁。

    “陛下……”

    馬鳴錄還想努力。

    “陛下,寧南伯世子覲見。”

    王承恩在崇禎身旁說道。

    崇禎示意馬鳴錄閉嘴,後者無可奈何地停止掙扎,然後和解學龍一起退出大殿。

    這裡其實是武英殿,史可法雖然對皇宮進行了搶修,但一來沒錢二來沒時間,只是對一些狀況還算好的進行了一番修繕,到明末南京的皇宮已經相當破敗,畢竟也是兩百年沒怎麼住人,也就是些太監在這裡進行些日常維護,而且之前還遭受過一場雷電引起的火災,最終適合崇禎辦公的也就一個武英殿,其他的幾個大殿因為沒錢就連維修都暫停,崇禎身邊也沒多少人,他現在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陛下,臣告退了!”

    楊慶在解學龍等人走後才告退。

    “回去快一些,拖久了朕也不勝其煩!”

    崇禎嘆了口氣說。

    “陛下放心,就是石頭臣也會讓他開口的。”

    楊慶說道。

    張家被抓的那幾個必須開口,他們不開口如何牽連所有晉商?張家這時候並不是晉商的頭號,在揚州的晉商閻,範,李等家都絲毫不輸於張家,不過其後期代表人物之一亢家這時候還沒發跡,三年不下雨,陳糧有萬石的亢百萬是清初。至於八大皇商在揚州的實力並不強,他們的主要生意在北方,揚州的鹽商范家也不是范永鬥家,范永鬥是長蘆鹽,淮鹽范家是老牌鹽商蒲州范世奎一系。但無論南北晉商都是一個網絡,這個網絡從金融到日用百貨到糧食食鹽再到鋼鐵之類統統互通,比如張家的糧食就是運到蓋州由范永鬥的人接手,後者在咱大清信譽卓著。

    商業是就是這樣。

    沒有孤立的商人,實際上就連徽商也不干淨,只是後者擠不進北方市場,但晉商在江南採購糧食一樣得與他們合作,要不然江國茂對他們知道得那麼清楚?

    崇禎的目標就是所有在南方的晉商。

    或者說他們的銀子。

    一家就到手百萬,全乾掉的話千萬毫不誇張啊!

    “你辦事,我放心!”

    崇禎點了點頭說道。

    楊慶隨即退出武英殿,但剛走出不遠,就迎面看見一個年輕武官和一個年齡稍長些的文官,在小太監帶領下走過來……

    “這位可是寧南伯世子?”

    楊慶笑得很燦爛地說道。

    那武官愣了一下,旁邊小太監趕緊提醒,他也迅速換上一副同樣的笑臉上前一步行禮:“晚輩左夢庚見過忠勇伯!”

    左夢庚是代替他爹來覲見,至於他爹說張獻忠餘賊未平,所以不敢遠離戰場,當然,主要是被楊慶斬殺劉澤清給嚇的,左良玉可不想做下一個劉澤清,實際上因為這件事其他幾個軍頭也都格外小心。不僅僅是左良玉派兒子來覲見,高傑,劉良佐都一樣沒自己來,只有黃得功很爽快地自己來見了崇禎,說到底這些混蛋屁股底下都有屎,都怕崇禎像對付劉澤清一樣對付他們,很顯然楊慶這個打手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

    “賢侄客氣了!”

    楊慶一邊攙扶他一邊說道。

    左夢庚眉頭一皺,他自稱晚輩只不過客氣一下,實際上兩人年齡差不多,但楊慶和他爹一樣是伯爵,所以才客氣一下的,沒想到楊慶倒是認得乾脆,這就以他的長輩自居了。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

    “這位是?”

    楊慶看著他身旁那文官說道。

    “都察院巡按湖廣監察御史黃澍見過忠勇伯。”

    後者滿臉堆笑地行禮說。

    “黃,啊,我記起來了!”

    楊慶恍然大悟般說道。

    黃澍臉色微變,還以為在高郵時候被他看見了呢!

    不過緊接著他就恢復了正常。

    他不知道楊慶其實是想起了原本歷史上他那光輝事蹟,話說弘光朝歷史上這個小官留下的形像也太讓人印象深刻了。作為東林黨喉舌罵馬士英罵得大義凜然,然後卻被宗室檢舉貪污,緊接著以最快速度逃亡左良玉手下,鼓動左夢庚殺了追捕他的錦衣衛,最終使得猶豫不決的左良玉下定了清君側的決心,左良玉一死他又毫不猶豫地鼓動左夢庚降清,給了弘光朝可以說最致命的一擊。南京淪陷後,他的族兄,明朝最後一個武狀元在家鄉組織起義軍抗清,已經留了鼠尾巴的他帶著假髮回去聲稱支援他族兄,然後清軍到達後毫不客氣地給了他族兄背後一刀……

    這表現令人嘆為觀止。

    他幾乎可以和孫之獬一南一北並稱咱大清兩個奴才的楷模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29 21:32
第九十一章狼穴





    感慨著黃澍那為民族rong合而努力的傳奇一生,楊慶返回到他的狼穴……

    北衙已經在民間被稱狼穴。

    畢竟每天晚上那些野狼的嚎叫都迴盪在南京城,再加上他拿犯人餵狼的恐怖傳說,這座依然還在改造中的官署不可避免地成為南京百姓恐懼的所在,過去經常路過的賣菜小販徹底絕跡了。就像楊慶說的,北衙所在的這段街道完全變成恐怖禁區,隔著十幾丈都能感受到那陰森恐怖,順便還破壞了秦淮河的旖旎,可想而知那些畫舫上文人雅士吟詠風月時候突然耳畔一聲狼嚎是多麼煞風景。

    據說一位外地士子初來乍到不知道還有這種刺激,摟著妓女吟詩時候突然狼嚎響起……

    結果居然嚇尿了!

    儘管有御史憤而彈劾,但依然沒有什麼用處,崇禎隔著遠又根本聽不見,再說楊慶願意在衙門養什麼寵物是他的自由,大明律哪一條規定不能養野狼當寵物了?

    根本就沒有嘛!

    既然沒有法律禁止,那你們彈劾個屁。

    楊爵爺明明奉公守法好不好!

    擾民?

    你們自己膽小罷了!

    為什麼我們錦衣衛天天在那裡住著就沒有一個害怕的?堂堂七尺男兒被狼嚎嚇尿褲子,就這還有臉提?那孔夫子周遊列國時候,別說野狼,估計就是老虎都遇著過,人家孔夫子都泰然處之,你們這些徒子徒孫們居然被一聲狼嚎嚇尿褲子,簡直就是儒家之恥!

    好吧,那些御史也乾脆放棄了繼續彈劾,既然不能阻擋,那就選擇與狼嚎相伴吧!

    “爵爺,您看這個行嗎?”

    大門前當初從山海關帶來的,那個給他一起活剮鰲拜的劊子手,指著門前兩個鏽跡斑斑的鐵籠子問道。

    籠子裡各有一個受刑的石頭人在無語問蒼天,其中一個剮了一半,而且形象就是照著鰲拜,這也是為了顯示爵爺赫赫之功,而另一邊的形象則是多爾袞,只不過做大字被吊狀,渾身都是雕刻出來的鞭傷,下面自然只剩一個蛋,這也是告訴來別人楊爵爺究竟對他做過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

    這兩個石頭人也算是楊慶對自己光輝歲月的懷念了。

    或者也可以說炫耀,反正御史是沒理由因此而彈劾的,這也是大明的赫赫戰功啊!

    “不錯!”

    楊慶滿意地說。

    然後他從手下那裡拿過一桶熱氣騰騰的豬血,直接潑在了多爾袞的石像上。

    “這樣就更完美了!”

    他一邊欣賞著一邊說道。

    這些石人下面是空的,底下是接入秦淮河的排水溝,多餘的血直接落下去流走了,除了石人身上和籠子上沾的,其他地方不會留下,否則長年累月這樣幹最後把自己大門變成糞坑他也受不了,實際上多潑些時間久了變成腐黑色也就不用再潑了。

    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楊慶心滿意足地進了衙門。

    “還沒招嗎?”

    楊慶問手下。

    “爵爺,這些傢伙硬得很。”

    那手下說道。

    “他們不是硬,而是對外面還抱著希望,他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咱們不敢對他們用酷刑,硬扛著就是保所有晉商,這些晉商和他們後台的官員肯定會想辦法營救,但要是按咱們的要求賣了這些人,那麼也就不會再有人救他們了。”

    楊慶說道。

    他現在要的不是張家這幾個主要成員招供他們走私,他們走私已經算證據確鑿,抄張家時候抄出一堆可以算鐵證的東西,他或者說崇禎現在要的是這些人把所有晉商都拖下水,然後憑藉他們的口供來一場大獄。一個張家根本滿足不了崇禎胃口,實際上剛吊起他的貪欲,崇禎要的是揚州所有西商的財富,這是崇禎想要實現擴軍,想要完成他的京營六軍的唯一辦法,除此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短期內弄到一筆巨款。

    他除了晉商暫時也沒有別人可抄。

    他還能抄誰?

    抄勳貴?

    南京的勳貴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他的基礎,他能遷都南京,就是因為這裡有那些與國同休的勳貴。

    這些人是他的根基。

    哪怕這個根基已經腐爛,但終究還是朱家的老臣。

    抄江浙士紳?

    如果說那些勳貴是他在南京的政治基礎,那麼這些士紳就是他在南京的經濟基礎了,抄這些人的結果就是大明朝廷經濟崩潰,而且後者也不是好抄的,他要抄江浙士紳就得面對左良玉清君側的二十萬大軍,另外還有沿海各地官員的群起響應。

    那麼剩下還有誰?

    他就是抄海商還得冒鄭芝龍割據福建的危險。

    他連抄鹽商也都只能抄西商。

    這還是因為西商的根基已經算是被毀了,他可以獲得徽商的支持,而徽商後面實際上是江浙士紳,是南方籍官員,他可以利用南北官員間本身的矛盾來實現目標,否則的話他連西商都不敢抄。哪怕是皇帝,他也不是想抄家就抄家的,尤其還是這種對一個利益集團的抄家,如果不是西商的基礎被毀,地盤落在李自成手中,就像當初在北京的時候,崇禎要是敢抄晉商那結果就是咱大清和蒙古各部王師南下,宣大軍喜迎王師,為王師前驅直搗北京。

    他也就在南京敢抄晉商。

    而且這還是因為他身邊有楊慶這樣的惡犬,可以迅速實現他的意圖不用擔心出意外。

    話說楊慶辦事還是他放心的。

    “諸位,”

    楊慶笑咪咪地說道。

    此時他坐在刑室內,面前六個吊起來的男人,這是張四維的一個曾孫和五個玄孫,這是在揚州的,實際上張家多數成員在蒲州,估計這時候已經投降了李自成,至於其結果這邊也不是很清楚。

    那六人全都仇恨地看著他。

    “閹狗,想殺就殺,何須惺惺作態!”

    其中一個大義凜然地說。

    楊慶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諸位,想必你們應該明白你們的結果,不用幻想會有人營救你們了,你們很清楚是誰要弄你們,無論你們招供不招供,結果都是抄家滅門。但皇上念你們祖上是名臣,所以才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把那些同黨都供出來,並且當堂指正,那麼你們就可以得到赦免,然後和你們的家人一起遣送回原籍,最多也就是個禁錮而已。可你們居然不領情,這就未免太傷皇上心了,話說你們為什麼這麼傻呢?你們就算死保那些同黨,結果也一樣是滅門,相反你們把他們都供出來,卻可以保住一家人的性命,我實在想不出你們有什麼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閹狗,你就別做夢了,我們關聖故里,世代忠義,豈會為虎作倀牽連無辜! ”

    另一個冷笑道。

    “啊,我明白了!”

    楊慶恍然大悟般說道:“你們其實是害怕老家的親人遭到其他晉商家族的報復!”

    那六人臉色同時一變。

    的確,楊慶猜得沒錯,晉商各家在揚州的,充其量都是分支,但其家族全都在山西,他們如果出賣其他晉商,後者遭到崇禎的清洗,那麼結果就是他們在山西的家族同樣遭到其他晉商家族的清洗,無非就是土匪滅門而已,他們在這裡保後者,不但他們的家族不會有危險,而且還會獲得其他家族的感激,然後張家的榮華富貴依舊可保。

    犧牲他們,保全的是家族。

    畢竟山西已經不是崇禎地盤,崇禎沒能力把他們在山西的族人也一起抄了,這些世家大族並不在乎個人的生死榮辱,他們真正在乎的是家族的延續,和家族的延續,家族的輝煌相比死幾個族人不值一提。

    更何況他們這些人通常都會把妻兒留在老家,在揚州被抓的不過是些姬妾和庶子而已。

    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吧!

    他們的嫡子還在就行了!

    然而……

    “你們或許不知道,我與李自成的關係其實也很不錯。”

    楊慶笑咪咪地說。

    “如果皇上給秦王一道聖旨,要求秦王協助錦衣衛查辦張氏家族的叛國案,然後我再給李自成去一份私信告訴他在你們家抄出多少銀子,我想李自成會奉旨的。”

    他緊接著很開心地說道。

    “你,你……”

    張四維的那個曾孫悲憤地指著他。

    他們都是聰明人,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樣的結果,他們在揚州的資產就逾百萬,那他們老家的地窖裡藏著的更多,崇禎要他們的銀子,李自成當然也喜歡他們的銀子,如果楊慶給李自成蠱惑一下,尤其是渲染一下他們家族的豪富,那本來就在北方到處抄家的李自成要能忍住才怪呢!崇禎的確沒有能力滅他們家族,可李自成完全有這能力啊!這個老土匪都不知道滅了多少家了,晉商雖然投降得快暫時躲過這一劫,但那是李自成不知道他家族有幾百萬兩銀子啊!

    李自成要是知道的話,不把他們張家一鍋端才怪呢!

    這個閹狗真陰毒。

    “害怕了嗎?”

    楊慶笑咪咪地說道。

    “害怕就把這些人統統給我放到你們的通敵叛國名單裡!”

    緊接著他臉色一厲,把一份名單拍在桌子上惡狠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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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裝逼的時刻到了





    話說這些鹽商又不是什麼信仰堅定的革命戰士,無非就是沒有找到他們的命門而已,只要找到了,他們的防線也就瞬間崩潰。

    要么滅族!

    要么賣別人!

    這個選擇題其實並不難做。

    在楊慶做出他們最怕的威脅,同時以崇禎的名義承諾,一旦他們出賣其他晉商,那麼就由崇禎下旨給李自成,對除了他們張家以外,其他所有被賣的晉商家族全部抄其老家滅其族,另外提升張家為秦王長史……

    按規矩藩王長史得皇帝任命。

    雖然秦藩情況特殊,長史肯定沒有任何權力,但作為一個類似於外交官的職位,以溝通崇禎和李自成之間的關係,這個還是必不可少的,之前的秦藩長史是方岳貢,這個大學士沒投降,只是在城裡被抓了,但他家也沒搜出多少銀子,所以得到崇禎和李自成共同的讚許。

    不過理論上長史應該是左右兩個。

    張家的要求就是從他們家族挑一個,這樣張家就成了崇禎在北方的代表,自然李自成得保護周全,好歹這個面子得照顧一下,話說他們也知道崇禎就算發聖旨到李自成那裡,人家理不理也得看心情。為了防止意外他們必須得有保證,要知道他們這是在拿整個家族來賭,他們在這裡出賣那些晉商,後者在山西的族人不滅他們滿門才怪,他們得要一個安全保證,否則他們左右都是滅族,在這裡硬頂著至少還能博一個義名。

    這個沒問題。

    崇禎才不在乎這個呢!

    只要能把在揚州的西商財富全部弄到自己手中,皇帝陛下別說給他們一個安全保證,就是把死了一甲子的張四維追封爵位然後讓他們世襲都行。

    很快一道聖旨就被楊慶帶到狼穴給他們看了。

    這就可以了。

    得到了想要的之後,張家幾個毫不猶豫地把楊慶那張名單上所有人加入了他們的同黨,這裡實際上絕大多數都是真同黨,這些人歷年和建奴的貿易他們都知道,現在無非就是給崇禎詳細列出。至於他們不知道的那就編唄!這種事情都不用楊慶指導,他們自己都懂,然後洋洋灑灑的一大本口供迅速寫了出來,緊接著楊慶呈送到了崇禎手中……

    揚州。

    “快,快跑啊!”

    挹江門內的大街上,無數驚恐地喊聲響起,數千人組成的洪流,連同他們的車輛和馬匹一起撞向城門。

    “快跑啊,朝廷要殺盡北人,想活命的就快跑啊!”

    “快逃命啊!”

    ……

    無數混亂的喊聲,讓恐慌的瘟疫就這樣急速蔓延,甚至這裡面不光是山西和陝西的,要知道這些年逃避北方戰亂的北方人不斷南下,其中很大一部分可都滯留揚州。尤其是本來就屬於商業區的新城內,更是幾乎匯集了能從運河南下的所有地方的人,此刻這些喊聲製造的恐慌,正在這座城市裡不斷蔓延,讓更多人加入逃難隊伍,就連打砸搶燒的都出現了。

    “這他瑪是誰走漏消息!”

    城門上黃蜚擦著頭上的汗咒罵著。

    實際上也不需要走漏消息,那些晉商也不是傻子,這情況明顯有些不對,都是靠腦子吃飯的,他們猜也猜出崇禎要下刀了。

    他們有這覺悟。

    揚州鹽商一年利潤近千萬,大明全國鹽稅一年一百萬,從揚州鹽商手中交出的最高紀錄在萬曆年間,那時候才僅僅六十七萬,話說他們買個妓女都得上萬呢!圓圓當年標價可是千金,這麼多年大家就這麼玩傻子,在富可敵國的奢靡中,看著大明在飢荒中糜爛,在一席百羊的饕餮盛宴中,看著北方的餓殍遍野,以前是崇禎待在深宮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報復才怪呢!尤其是這時候崇禎那麼缺錢,而他們又是最適合宰殺的肥羊。

    不宰他們那崇禎就真傻了。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先離開這揚州城

    出了揚州至少還能選擇逃跑,天下這麼大,他們生意都能做到西域去,有的是地方可躲,哪怕跑到左良玉的地盤都行,他們和左良玉關係還是不錯的,再不行就是去張獻忠那裡都行,原本歷史上其實陝西商人就都去了那裡。而要是繼續被圈在揚州,那就跟圈裡的豬羊一樣等著刀子落下了,但黃蜚的兵從上次鬧過兵變後,就已經把揚州徹底控制,哪怕後來王承恩調解解除封鎖,他們也依舊控制著各門,並且每天晚上不斷巡邏,和大批徽商手下的伙計一起在城門口盤查,所有試圖離開的晉商無一例外被擋回……

    這就更明顯了。

    這擺明了就是準備甕中捉鱉,只不過等崇禎的聖旨而已。

    既然正常手段已經出不去,那就乾脆用不正常手段吧,那些晉商在這裡經營超過兩百年,這座城市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他們想製造一場民變那簡直易如反掌。

    然後黃蜚就麻煩了。

    “都督,怎麼辦?”

    城門前一名軍官抬頭喊道。

    在他前面數百名當初參加過塔山阻擊戰的精銳士兵,正在用盾牌和長矛組成厚厚的陣型,堵在挹江門內阻擋那些試圖衝擊城門的亂民,但後者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他們已經明顯有點不堪重負,而且不只是這裡,其他各處城門也都有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這里人最多而已。

    話說這得開砲才行!

    黃蜚糾結地看著自己兩旁那些弗朗機。

    砲口已經對準了街道上。

    但開砲的話……

    “後退,立刻後退,否則以造反論處!”

    他舉起銅皮喇叭吼道。

    “別聽他的,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就是準備把咱們關在城裡再搶咱們的銀子,這些兵痞上次搶過一回嚐到甜頭了,要不他們這些天怎麼不准帶著金銀出去?他們就想殺了咱們搶銀子!”

    人群中有人高喊。

    恐慌情緒左右的亂民哪還有頭腦分辨真偽,再說黃蜚所部的確是搞過兵變的,這是有不光彩紀錄的,再說這年頭亂兵洗城劫掠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他們這些逃難的北方人本來就是經歷過兵荒馬亂的,對這種事情格外敏感,此刻在謠言鼓動下完全失去理智,緊接著伴隨各種恐慌的喊聲開始向前衝擊士兵防線。

    “準備!”

    黃蜚喊道。

    他身旁那些砲手立刻準備點火。

    他和這些士兵也不是在乎什麼人命的,話說都血洗過錦州的,這些傢伙可不會對炮轟亂民有什麼心理負擔。

    “點……”

    黃蜚舉起手剛要喊點火,身後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愕然回頭。

    “三弟,你可來了!”

    他如釋重負地說道。

    楊慶點了點頭,然後隨手拿過了那銅皮喇叭。

    “靜一靜!”

    他驟然吼道。

    他的嗓門本來就夠大,再加上那形像也夠醒目,下面的亂民立刻停住紛紛望著他。

    “聖旨到,皇上有旨,揚州鹽商閻李等家罔顧聖恩,勾結建奴,走私糧食以資敵,著錦衣衛指揮同知楊慶擒拿歸案!此乃聖旨,揚州百姓無論土客皆無需驚慌,陛下欲誅者賣國之晉商而已,無關他人之事,何來朝廷誅北人之說?難道陛下非北來?難道我等與黃總兵所部非北人?”

    楊慶吼道。

    人群立刻冷靜了許多。

    “別聽他的,跟這種閹黨爪牙有什麼話可說?”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高喊。

    楊慶沒有絲毫猶豫地從背後拔出兩柄特製雁翎刀,緊接著從城牆上縱身躍起,一下子落在了下面一匹馬背上,猛然一踩之後再次躍起,密集的人群給了他極大便利,眨眼間在接連三次起躍之後,他就已經到了喊話那人的面前,後者驚恐地轉身就跑,楊慶一下子跳到他一旁的馬車上,隨著轉身的動作右手雁翎刀橫掃,那傢伙的人頭立刻墜落。

    “再有謠言蠱惑人心者斬!'

    他拎著滴血的雁翎刀站在馬車上吼道。

    幾乎就在同時右側破空的聲音響起,他下意識地向後一仰,一支箭貼著他面門飛過,而也就在同時第二支箭到了,避無可避的他直接用左臂向外一推,那箭準確射中他前臂,因為距離近甚至貫穿前臂,箭頭差一點撞在他臉上才停住。

    人群一片驚叫。

    楊慶站直身子冷笑著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小樓,樓上窗口兩名弓箭手正在第二次拉開弓……

    “開火!”

    城牆上黃蜚吼道。

    驟然間四門正好可以打到那裡的弗朗機同時噴出火焰,其中一枚砲彈正打在那窗口,被撞起的碎木打得兩名弓箭手立刻倒下,緊接著城下一隊士兵就衝了過去。

    楊慶看了看面前人群。

    他舉起了自己被箭貫穿的左臂,抬手一刀削斷了箭桿的尾部,然後在四周一片愕然的目光中,抓住露在外面的前端緩緩抽出。

    四周立刻一片驚嘆。

    那些就喜歡這種橋段的百姓用尊敬的目光,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抽出了箭,但緊接著他又把那箭拋在地上,隨手撕開了自己帶血的衣袖,將受傷的前臂高舉在頭頂……

    尊敬的目光很快變成了敬畏。

    因為那傷口正以緩慢但卻明顯的速度在癒合……

    (恢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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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少年,咱們一起清君側吧!





    楊慶的裝逼結束了這場混亂。

    畢竟眼看著他手臂上的貫通傷在短短一柱香時間裡消失,這種事情還是很令人震撼,話說這很容易往神仙方面聯想,大明皇帝有楊爵爺這樣傳說仙人弟子……

    雖然他沒說過。

    但以大明小說市場的繁榮,閒人們都自動腦補了,話說這時候連封神演義都出版了,類似的故事早就廣為流傳,值此大明危難之際,楊爵爺奉師命下山匡扶社稷,這是多麼喜聞樂見的內容。以前只不過是那些傳說,比如他砲彈如雨中活剮鰲拜之類的,但現在看著那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原狀的胳膊就不再是傳說,同樣此刻有楊爵爺出來說話大家還亂個屁,皇上要抄鹽商關咱們屁事,大家趕緊散了一邊喝茶看熱鬧吧!

    話說這同樣也是喜聞樂見啊!

    這揚州城裡無論土著還是外來的,有誰不喜歡看鹽商抄家呢?

    半小時後。

    “快,別讓這些漢奸跑了!”

    黃蜚興奮地高喊著。

    緊接著和他三弟相視一笑,看著就跟對死玻璃一樣。

    而在他們前方數百名士兵在幾個錦衣衛帶領下,撞開對面一座豪宅大門,就像他們以前在錦州合夥血洗時候一樣亢奮地衝進去,然後裡面驚叫尖叫等混亂的聲音響起。甚至還有大批家奴手持武器衝出來想抵抗的,但可惜在這些經歷過遼東之戰,甚至和八旗精銳都能在野戰中硬抗的士兵面前,只有械鬥經驗的家奴明顯不夠看,轉眼間就被砍翻然後踐踏在腳下。然後那些士兵就像闖入大觀園的梁山好漢般摧毀了鹽商財富堆積的夢幻泡影,在那些公子小姐抱頭鼠竄的哀嚎聲中踏碎他們那建築在餓殍屍骨上的所謂錦繡繁華。

    “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成錦繡灰!”

    楊慶亢奮地吟誦著。

    “我就喜歡這調調!”

    他一臉xie惡地對黃蜚說道。

    “要不然還是李自成的日子過得痛快,想想他在北京把那些王公貴族鎖進大牢拿夾棍夾出腦漿子,這樣的日子真得令人神往,三弟你是不知道我們過去受了他們多少氣啊!別說是朝廷的王公大臣,就是地方上有功名的士子,我們這些武將都低人家一頭啊!哥哥我在登州雖然是正二品都督同知,可在一個從四品的知府面前都得陪著笑臉,一個兵備道都能把哥哥當狗使喚啊!”

    黃蜚感慨道。

    而此時這條街道的不遠處,另外一座同樣豪宅的大門內,他的士兵正押著一群哭喊掙扎的男男女女從裡面走出。

    “昏君,無道昏君!”

    其中一個老者悲憤地仰天長嘯。

    “神宗皇帝啊,你睜開眼吧!我閻家世代忠良,何負于大明,竟然遭此橫禍!”

    他哭喊著。

    旁邊一名錦衣衛很不耐煩地一鞭子抽他身上,雖然不是很狠,但他還是立刻恢復了正常,趕緊低下頭老淚縱橫地走著,在他身後的宅院裡,那些粗野的士兵正在抬出一箱箱金銀和綾羅綢緞。

    抄家這種事情就很簡單了。

    晉商們其實是得到情報,知道崇禎要動手了。

    這種事情洩密是必不可免,就大明皇宮的保密水平,那基本上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還不知道多少宮女太監被收買,更別說這份聖旨還得先送刑科交給刑科給事中,要知道這些鹽商絕大多數都有官皮,而在這個過程中什麼秘密也不可能保住。要不然楊慶也不會提前跑來,他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撇下後面的錦衣衛獨自趕來,就是為了避免這些鹽商狗急跳牆,在城內製造民變搞出太大的事情給文官提供攻擊他的藉口。

    話說晉商們也的確是這樣幹的。

    他們的計劃是鼓動起亂民當炮灰沖開各處城門,然後他們在武裝家奴保護下趁機衝出去,這些傢伙手下都有數量不少的武裝家奴,而且還是和那些私鹽販子戰鬥磨練出來的,當初倭寇進攻揚州時候,就是被晉商的私人武裝擊退。此刻這些私人武裝就是他們的法寶,只要他們能出城上船拿就萬事大吉,揚州水路四通八達,小船有無數水道可鑽,無論北去洪澤湖還是南下長江,哪怕東去通州都是廣闊天地。

    所以他們其實已經在各處豪宅內把該帶走的全打包好了。

    他們就等亂民沖開城門,然後再把火一點,最快速度衝出揚州。

    然而……

    他們等來了錦衣衛。

    “還世代忠良,世代蛀蟲罷了!”

    黃蜚感慨道。

    “年利千萬,交六十萬的稅,還是世襲的生意,你們在這裡錦衣玉食,老子在遼東挨餓受凍,老子還他瑪得保護你們,天下哪有這樣不公平的事情,現在咱們也該好好算一下這筆賬了!”

    緊接著他又說道。

    話說他的怨念明顯很深,此時這個東江鎮依舊忠於大明的代表人物,基本上也就是那些跟著清軍血洗江南的綠營一樣心態了

    “楊慶,你們想幹什麼?”

    就在這時候,帶著一隊士兵的馬鳴錄不顧黃蜚所部的阻攔,衝過來對著他們咆哮道。

    “名單上有他嗎?”

    黃蜚問道。

    楊慶煞有介事地打開名單。

    “有!”

    緊接著他說道。

    “瑪的,我早就看他不順眼!”

    黃蜚說完獰笑著轉過身。

    “你要幹什麼?”

    馬鳴錄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說道。

    “幹你娘!”

    黃蜚罵道。

    緊接著黃總兵抬腳把馬兵備道踹翻在地,然後一腳踩住掄起巴掌抽了過去,話說他跟馬鳴錄積怨已久,事實上大明的兵備道和總兵幾乎都是仇人,前者的職責就是監察總兵,而且基本上是一對一的監察。可憐馬兵備文采自然沒的說,但要說戰鬥力和黃蜚肯定是沒法比的,雖然也伸出胳膊想抵擋,因為雙方力量上的差距,還是被黃蜚一巴掌抽臉上,後者慘叫一聲嘴裡的血就湧出來……

    “看看這些閹黨,真猖狂啊!”

    不遠處一座酒樓上,黃澍看著這一幕憤慨地說。

    他身旁左夢庚默然不語。

    “誅武將,抄文臣,利晉商之財而滅其門,咱們這位皇上一步步這都是謀劃好了的啊!那劉澤清雖不能說無辜,但也僅僅是怯戰而已,闖逆大軍就是北京都擋不住,他那點人增援又能怎樣?全軍而退至少還能保住淮河天險,陛下踏足淮南即誅之,未免有些太嚴苛了。

    至於王永吉就完全是冤沉海底了。

    借兵剿寇原本就是最好的辦法,若借兵建奴,南北夾擊則闖逆可滅,何至於使其荼毒中原,而陛下惑於閹黨反以為罪,使王永吉忠臣蒙冤身死誅滅,仁人誌士無不扼腕。至於晉商諸家,則完全是構陷了,什麼通敵叛國,此輩在揚州與建奴遠隔數千里如何可通,此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是利其財而已!不想僅僅十幾年,閹黨禍國之事重演,這大明朝又要走到緹騎四出的亂世了!

    這外寇未平內患又起,我大明危矣!”

    黃澍繼續感慨著。

    左夢庚還是沒有說話。

    “陛下正編練六軍十二萬京營,之前是沒有錢,如今抄了揚州的晉商至少可得近千萬,就算不能全都用上也足夠把這支大軍練成,十二萬啊,其中至少五萬是在山海關打過仗的。提督操江下屬三總兵還有近五萬,其中黃蜚所部近半是在戰場上直面過建奴鐵騎的,甚至還有數千是跟著這個閹黨在塔山阻多爾袞的,這可都是真正的精銳。

    淮西還有曹友義所部三萬,這可是之前的關寧軍。

    陛下將其放到那裡目的何在?

    還不是為了防備上游,而上游又是何人?

    南京還有高得捷的三千騎兵,這可是關寧鐵騎,吳三桂手下最精銳的,這些人如今完全已經淪為閹黨爪牙,除了楊慶和王承恩,其他任何人都無法調動,這兩人讓他們殺誰他們就殺誰。這樣算算最多到明年這時候,陛下直屬的各軍加起來就達二十萬,這還不算黃得功所部至少三萬,原劉澤清所部三萬,良佐和高傑與盧九德交好,幾乎可以算閹黨了,他兩部加起來不下十萬,這樣僅陛下能夠調動的堪戰之兵就近四十萬。

    這還不算其他各地的官軍。

    世子,你難道不明白這對寧南伯意味著什麼?

    寧南伯的確是忠臣。

    可就算是忠臣,不也還有個岳飛的下場嗎?當年的岳飛在哪兒?寧南伯此時所處之地,所處之形勢,難道不就是岳飛當年所處?

    陛下惑於閹黨,已經不是過去的陛下了,閹黨之奸惡也不是那秦檜能比的,看看這個楊慶之惡行,與當年的魏忠賢有何區別?他們能容得下寧南伯?若明年此時,陛下一紙詔書徵寧南伯入朝,寧南伯就不怕莫須有?世子就不怕做下一個岳雲?咱們願意做大明忠臣,可也不能坐以待斃,任由閹黨禍國啊!”

    黃澍語重心長地說道。

    “黃兄之意呢?”

    左夢庚說道。

    “先下手為強,趁其羽翼未成,寧南伯大軍東下清君側!”

    黃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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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聖主明君的墮落





    左夢庚最終還是一言未發。

    然後在外面晉商們的哭喊聲中,寧南伯世子拂袖而去。

    黃澍依然欣賞著街道上的畫面。

    他其實是這場清洗的獲益者,他是徽州人,家裡同樣有人在揚州以販鹽為業,不僅僅是他,他身後的江浙士紳們都是獲益者,否則就不會有江國茂的首告了,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依然要鼓動左良玉清君側。這樣的皇帝他們是不喜歡的,今天崇禎可以缺錢抄晉商,明天沒了晉商可抄,他再缺錢就得對江浙士紳下手了,事實上也算下過手了,王永吉一家可是他們的一份子,只不過這種針對性抄家不是真正動他們的利益,畢竟崇禎抄王永吉家合理合法。

    劉澤清與他們無關。

    抄劉澤清是江浙士紳歡迎的。

    抄晉商也是他們歡迎的。

    但抄完這些之後,崇禎再想抄家就沒有別人了,只能對他們下手,這一點江浙士紳們很清楚,也就是說崇禎的原則不變,他們終究會等來如狼似虎的錦衣衛。

    這不行!

    他們必須得讓崇禎清醒一下,讓崇禎回到聖主明君的道路上,否則他們就真得換一個皇帝了,不過他們依然不能跳出來直面崇禎,最好的辦法就是忽悠左良玉動手,只要左良玉東下清君側,無論成敗他們的目的都達到了。左良玉成功不用說,肯定要來誅閹黨將崇禎當傀儡,他們以大義玩平衡,左良玉就算不能成功,他們也可以藉此把責任推到楊慶頭上逼迫崇禎殺掉這個瘋狗。只要沒有楊慶這個爪牙,崇禎也就沒那麼猖狂了,皇帝陛下的膨脹很大程度上都是源於這個爪牙的強悍戰鬥力,沒有楊慶當打手光王承恩和韓贊周是沒用的,說到底這裡是南京而不是北京。

    這裡是江南士紳們的地盤。

    但他們必須得搶在崇禎完成京營六軍的組建之前,如果崇禎手中擁有了這樣一支直屬軍團,再加上曹友義等江北忠於崇禎的各鎮,左良玉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自取滅亡的。

    所以他們必須挑撥離間才行。

    至於左良玉會不會幹……

    他有的選擇嗎?

    崇禎組建京營的目的,基本上和趙構收岳飛韓世忠等人的兵權一樣,就是為了避免武將做大威脅他的統治,大明的亂世已經讓軍頭們事實上藩鎮化,別說是江北各鎮了,就是鄭芝龍在福建都形同軍閥。而這裡面目前來講唯一能夠威脅大明江山的也就左良玉了,任何偏安東南的政權,都不能容忍上游軍閥出現,王敦,桓溫這些人早就證明了上游軍閥的威脅。

    這同樣也是趙構弄死岳飛的主要原因。

    無論岳飛忠心不忠心,他處在一個特殊的位置,那麼他就必須得被除掉。

    左良玉的位置和岳飛沒有區別。

    而左良玉的表現與岳飛對趙構的忠心也不是一個級別。

    岳飛一次次血戰把趙構從險境救出,而他卻坐視崇禎差一點死在北方,趙構都能毫不猶豫地弄死岳飛,憑什麼崇禎不能把他弄死?就憑他割據湖廣坐視李自成攻陷北京的惡行?崇禎可是有仇必報,剛一踏足淮南就毫不猶豫地斬殺了劉澤清,左良玉在北京淪陷過程中的表現難道比劉澤清更好?

    崇禎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不敢。

    是因為左良玉有數十萬大軍。

    崇禎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如果京營六軍完成就不一樣了。

    那時候他只需要一紙詔書徵左良玉入朝就行,就像當年趙構對付岳飛一樣先調離所部,然後分化瓦解擺平那些部將,當一切都完成,剩下只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也不用莫須有,對付岳飛得莫須有,對付左良玉那有一堆的罪名可以隨便選用,沒了兵權的左良玉還能怎麼樣?

    引頸就戮唄!

    如果不想這種事情也很簡單。

    先下手為強唄!岳飛要是能夠先下手為強,那也就不會父子蒙冤了!

    當然,那樣他也就不是武聖了!

    但左良玉估計不會想當武聖的,那麼他需要的只是搶在崇禎的佈局完成之前動手,在東林群賢幫助下起兵清君側,沿著長江順流而下直搗南京。

    剩下的就看他本事了!

    “成王敗寇!”

    黃澍冷笑著說道。

    楊慶當然不會知道,已經有人對他的暴行忍無可忍,開始鼓動忠義之士起兵清君側了。

    他抄家正抄得酣暢淋漓呢!

    在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月裡,他就根本沒離開揚州,和黃蜚所部很乾脆地關閉揚州所有城門,然後在那些徽商提供的幫兇指引下抄晉商,不過仍舊只限於鹽商和糧商,茶商絲綢商之類都不動。他必須控制對經濟造成的影響,鹽商基本上都是些世襲的官商寄生蟲,這些人的清洗對經濟造成影響有限,而且徽商會迅速接管他們的市場,畢竟這個市場也就是長江中下游這一點。

    而且還有著發達的交通。

    但直通西域的絲綢和茶葉貿易還是離不開晉商的,畢竟徽商不可能趕著馱隊一直走到俄國。

    實際上明末真要說對晉商進行徹底清洗也是不行的。

    那會對經濟造成嚴重傷害。

    這些傢伙掌控著絲綢之路和蒙古草原的所有貿易,雖然他們走私糧食和鋼鐵給咱大清,但必須得明白他們賣的其實絕大多數是茶葉,那些趕著駝隊輾轉萬里的西北商人們維持著亞洲內陸,甚至歐亞大陸的東西方陸上貿易,江南無數人要依靠他們吃飯,他們是不可缺少的。

    不過光鹽商也足夠了。

    畢竟最有錢的就是這些鹽業蛀蟲們。

    在持續了一個月的大抄家中,楊慶和黃蜚給崇禎以極快的速度聚斂了超過一千萬兩白銀,至於他們和韓贊周等人瓜分的就不用提了,事實上後者的和崇禎的沒有區別,這些內臣的財富和皇帝的沒有區別。皇帝要抄大臣的家需要罪名,但拿走太監的財富只需要一句話,就像魏忠賢都九千歲了,崇禎一句話什麼也就都沒有了,所以楊慶分給他們與分給崇禎也沒區別。

    實際上這一次也抄了一個太監。

    原本總理鹽務的大太監楊顯名被韓贊週親自拿下。

    這個傢伙的財產有多少楊慶都不知道,反正老楊被賜死,而財產全都進了內庫。

    這一千萬里面不光是單純抄出來的金銀珠寶,另外還有拍賣晉商店鋪和房產的,甚至包括他們的田產,他們的船隊,他們的奴僕,總之除了他們家族的人被鄭芝龍的船運往海南島外,其他一切統統拍賣,由楊慶親自主持,原本韓贊週還想爭一下拍賣權,但楊慶就像機槍一樣噴出各種拍賣的花招後,他很明智地放棄了這件明顯金光閃閃的好事……

    他都根本聽不懂啊!

    不過好像真得很厲害的樣子啊!

    然後徽商,浙商,閩商等南方商團就像嗜血的鯊魚般,從各地蜂擁而至瓜分晉商的屍體。

    就連鄭森都買下了超過五十萬兩的資產。

    不過他的收購一定程度上是他爹向崇禎示好。

    反正又虧不了。

    這些資產都是附帶好處的,收購這些東西的同時,也補入了鹽商的名單接替那些晉商,所以哪怕超出正常價格也無所謂,鄭森用二十萬兩銀子買一座實際上也就值十萬的園林,結果就是鄭家得到每年一萬引的食鹽專賣權,和這些鹽引相比多花十萬兩根本不值一提,要知道這是兩百多萬斤,用不了兩年就能把多花的賺回來。

    而崇禎負責對付那些大臣的抗議。

    楊慶關上揚州城門,根本不放袞袞諸公進門,崇禎在皇宮則裝聾作啞以他不知道具體情況為由,跟那些大臣們玩躲貓貓,甚至還很沒節操地裝病,把這些進諫的大臣丟給王承恩去繼續拖延。而王承恩則說聖上龍體欠安,他一個太監哪有權力管事情?就好像崇禎案頭的奏摺不是他處理一樣!總之他們這對無恥的君臣就這樣把袞袞諸公當猴耍,為揚州城裡的楊慶和韓贊週豎起隔離牆,任憑他們在揚州肆無忌憚地折騰。雖然獲得了巨額財富,但卻讓袞袞諸公們徹底失望了,很顯然這個當年被他們歡呼為聖主明君的皇帝已經徹底墮落,走到了他哥哥那寵信閹黨的老路上,與群賢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眾正盈朝的時代也越來越遠……

    “眾正盈朝?”

    楊慶冷笑道。

    “眾正盈朝能有這個嗎?”

    他緊接著說道。

    而在他面前是一座逐漸加高中的巨大銀山,無數銀錠,銀幣甚至乾脆銀磚正一箱箱不停倒下,那些抬著箱子的錦衣衛川流不息,為這座銀山增加著體積,而運銀的隊伍從這座銀山嚮外綿延,一直綿延到下關碼頭,綿延到長江的運輸船上。

    五百萬現銀。

    他用五百萬現銀在皇宮裡堆起一座誇張的銀山。

    而在銀山的四周,提督京營宋權,京營六軍中已經完成的三軍總兵方安國,王之仁,劉肇基,再加上各自部下將領,全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座銀山在自己面前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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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有錢就是聖主明君





    “諸位,陛下是否聖主明君?”

    楊慶直接跳到銀山上,對著周圍那些京營將領喊道。

    “聖主明君!”

    那些將領一片亢奮地吼聲。

    那銀山在陽光下輝煌耀眼,照得他們身上一片明亮。

    的確,只要有銀子那就肯定是聖主明君,如果沒銀子……

    沒銀子那玩個屁!

    五百萬兩白銀啊,按照重量也得接近兩百噸啊!此刻以這種誇張地方式堆積著,沒有什麼比這更容易收買人心了,什麼承諾都比不上這個,什麼語言在這個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話說這些京營並不保險!

    因為他們本身多數是南方人,他們和江南士紳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文武之間的矛盾,還有士紳對於丘八們天然的鄙視,讓他們之間關係並非那麼親密,但也不是就對立的,士紳想收買他們並不難。崇禎要想獲得這些將領和士兵的忠心,單憑頭頂上的十二旈冕是不夠的,他得拿出銀子給這些人衣食無憂的生活,給他們的家人衣食無憂的生活,否則人家憑什麼為他賣命?

    皇帝?

    皇帝也不行啊!

    要像過去一樣,軍戶們都變成農nu要飯的,那誰還真心忠於他就是傻子了!

    而現在就足夠了。

    “聖上有旨,京營各軍每兵賜永業田五十畝,此田非官田,而是士兵私田,永不納賦,另於軍中設官學,京營士兵子孫入官學,皇上派人教其讀書,無需花任何錢,設醫所,士兵及其父母子女免費就醫,設居養院,陣亡士兵父母子女無人贍養者,皆入居養院由皇上養著……”

    楊慶繼續喊道。

    這全是他給崇禎出的主意。

    簡單地說他就是要把京營變成崇禎的八旗,雖然八旗奴隸制屬於文明的倒退,但必須得明白,這種制度可以短期內隔離他們和士紳。

    這就足夠了。

    雖然咱大清的經驗已經證明,他們腐化墮落,由凶悍的蠻族部落勇士變成綠營一個水平,其實也就幾十年,基本上保質期連三十年都沒有,但三十年對於崇禎來說仍舊足夠,哪怕皇帝陛下再保守的計劃中,三十年也夠他重整河山中興大明了。

    而且崇禎其實也沒付出多少。

    江南和淮南的官田有的是,這些人本身也都是這一帶衛所兵,無非就是把他們耕種的那些官田變成他們自己的,他們由原本軍隊的農nu變成自耕農,而且還是不用交稅的自耕農。原本他們的收穫可是絕大多數要上交,他們的負擔甚至超過普通佃戶,再加上官田大量被官員和勳貴侵占,很多軍戶甚至都沒有能夠養活家人的土地,最終不得不選擇逃亡。

    而現在崇禎直接把土地賜給他們。

    然後還在這些軍戶的內部實行義務教育,免費醫療,另外再加上養老院和孤兒院,總共無非十二萬人,崇禎就等於收了十二萬戶家奴,而抄家的收入支撐兩三年沒問題。

    話說崇禎也是擁有千万巨款的。

    十二萬戶的各五十畝土地足夠養活妻兒老小,畢竟這都是江南富庶的水田產量不是北方能比的,而崇禎負責的只是給他們按月開軍餉,另外承擔教育醫療和居養院,這些加起來用不了太多,十二萬人的軍餉每年也就兩三百萬兩,崇禎的財力就算以後沒有新的收入養他們四年也毫無壓力。

    事實上有兩年就足夠。

    兩年時間就足夠這支軍隊真正成長起來了,剩下的銀子可以為他們配備更精良的武器。

    這一點很重要。

    話說雖然訓練是按照戚繼光的兵法,但裝備肯定不能用虎蹲炮,這個得換上劈山炮,同樣大抬桿和保證了質量的火繩槍也必須配上,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解決,只要給工匠增加工錢,另外完善質量監督體系。尤其是把責任人制度完善,出了問題先罰主管官員,不受文官體系的干擾,錦衣衛和東廠直接盯上,不合格產品按照編號往上推,從上到下全都罰,這也就差不多足夠了。

    由虎蹲炮改良的臼炮也得有,甚至就連木管引信的開花彈也不能少,更重要的是還得配上擲彈兵,楊慶扔炸藥包的戰術已經流傳甚廣,據說就連李自成也已經開始培養擲彈兵了,畢竟這個對付咱大清盾車重步兵很管用。

    如果有可能的話能造出燧發槍最好。

    但這個估計夠嗆。

    明朝的自生火銃是轉輪打火,這個東西很不可靠,哪怕在歐洲歷史上也沒有真正大量裝備,歐洲各國也是這個時間段才開始大量拋棄他們的火繩槍,然後換馬漢發明的燧發槍。但是必須得承認,明朝的火器技術已經落後很多,雖然明朝擁有很多理論上不輸歐洲的火器,但在槍砲這最重要兩項上已經全面落後,只是明朝緊跟歐洲的步伐沒有停止而已。所以此時南京的工匠能不能造出燧發槍使用的彈簧片仍舊很難保證,這不僅僅是一個工匠技術的問題,鋼鐵工業的關鍵除了技術還有原料,大明沒有瑞典那堪稱神級的鐵礦石,就大明的低品位鐵礦石需要更先進的技術才能達到同樣的水平。

    百分之七十品位的鐵礦石,和百分之三四十品位的鐵礦石是不一樣的。

    所以楊慶才惦記石碌鐵礦。

    但這座鐵礦想要開發出來需要的時間不會很短,首先得把那些流放的苦力們運輸過去,並且將他們安置下來,然後還得在昌化的熱帶森林裡找到礦脈,其次還得清理開地表的植被和泥土,然後才能談開發。

    兩年是不夠的。

    兩年也就能把苦力們安置好。

    五年能挖出鐵礦石就不錯了。

    所以短期內楊慶只能給崇禎提供咱大清版解決方案,用劈山炮和大抬桿這對組合,而這對組合經過曾剃頭的證明也是最適合南方水網和山地作戰的,同樣崇禎的京營和曾剃頭的湘軍一樣,在製度上都是源於戚繼光的兵法,這樣也最適合改造,至於這支京營的戰鬥力……

    那關楊慶屁事!

    這是崇禎的軍隊又不是他的。

    至少十二萬京營暴打左良玉和那些江北軍閥毫無壓力,而即便麵對清軍也足夠一戰,後者也就是在東方戰場上對爛無可爛的衛所兵裝逼,對上李自成實際上也只能說稍強。原本歷史上山海關之戰不提,哪怕山海關之戰後清軍也不是碾壓李自成,甚至在陝西戰場上還有可能吃過虧,但這樣的事情是不會被記載的,無論咱大清修的歷史還是遺民們的私人記載,都不會記載這種事情,但通過清軍在陝西的作戰過程記錄,就可以推斷出一些明顯掩蓋了的東西。

    而更別說放在世界範圍了。

    放到世界範圍的話……

    古二爺會把他們踩在地上摩擦的。

    湘軍化的明軍足夠應對他們,這一點遼東戰場上的戚家軍已經證明,儘管人數少而且被豬隊友賣得孤軍奮戰,但渾河畔的戚家軍在沒有了戚繼光嚴重退步後,依舊讓數倍優勢的清軍打得極其艱難。

    這就足夠了。

    難道楊慶還真心全力以赴幫助崇禎?

    別鬧了!

    兔死狗烹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現在崇禎的確離不開他,需要他當打手抄家撈錢,但一旦崇禎完成佈局確立地位,清理掉威脅,肯定要重新緩和與士紳之間關係,然後回到主聖臣賢的時代,重新恢復到文官掌權的時代。這是一個封建帝王必須的選擇,武將可以搶江山,但文官是不可能的,崇禎終究是一個封建帝王,他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住自己江山,現在非常時期當然不能繼續搞過去那一套… …

    話說趙構最初也是放權給岳飛和韓世忠等人的,但局勢穩定後第一件事依然是重建文官體系。

    崇禎也不會例外。

    當局勢穩定後,崇禎必然選擇與士紳和解,而他與士紳和解就必須把楊慶踢到一旁平息後者怨氣,話說踢到一旁還是輕的,把他的所有官爵都罷了也是完全可能,如果崇禎真得確定了軍事上的絕對控制權,就是給忠勇伯來個風波亭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楊慶也要留一手。

    他不能真心實意地毫無保留地幫崇禎提升軍事實力,崇禎實力越強他就越有風波亭的危險。

    他忠心不忠心都一樣。

    再說崇禎也知道他的忠心其實一點也不純潔……

    他有個屁忠心。

    當初一肩膀把崇禎撞飛的時候崇禎就已經知道他不是忠臣了,更別說他與李自成之間的眉來眼去,崇禎心中的忠臣只有一個王承恩,韓贊週都比他強,他的忠心只是色令智昏,只是因為被自己女兒迷住了,或者這也算愛情吧!崇禎有時候也很慶幸,要不是有這個女兒,估計當初自己連北京城都出不了,好在一來還有個守孝期,二來原本公主預訂的駙馬因為全家投降李自成已經被廢,三來公主今年只有十五歲,這樣算算他們君臣倆的蜜月期還是可以維持三年的。

    至於以後……

    以後誰又能知道呢!

    楊慶不無唏噓地看著四周那些歡呼的將領們。
mk2258 發表於 2018-8-29 21:32





    對揚州晉商的清洗,終於暫時解決了崇禎財政的困境……

    當然只是暫時的。

    畢竟誰都明白抄家這種事情不能當主業,好歹也是三百年天子,人家李自成在北方都已經不抄家了,大明皇帝卻接著茬抄南方,那這三百年天子和流寇之間還有什麼區別?大明以後還是得靠稅收,然而一年六百萬的歲入,這無論如何是不夠的,所以必須還得考慮增加稅收,在編練京營的同時,崇禎也還在天天和內閣糾纏擴大稅收的問題,比如說恢復一條鞭法。

    但這遭到大臣們的強烈反對。

    大臣們對於恢復一條鞭法沒什麼興趣,他們倒是對崇禎的橫財感興趣。

    實際這一次朝中大臣們就對崇禎進行了持續一個多月的圍攻,想要從這筆橫財里分一份子,就連各地巡撫之類都上書,對於抄家的財產都進內庫隱晦地表示不滿,畢竟按照規矩這得入戶部才行,雖說是錦衣衛抄的,可這得按照程序來是不是。

    當然,崇禎才不管呢!

    他就當守財奴了,反正銀子已經進皇宮,難不成還再送給戶部?

    不僅僅是朝廷的文臣,各地的軍閥同樣眼紅,一千萬啊,這個無論誰都會眼紅的,就連左良玉都上書對戶部挪用原本給他的軍餉非常不滿,要求史可法給他補上,另外還有抄家時候還讓他損失了幾十萬,這個朝廷應該賠他,朝廷抄晉商他非常支持,可他和晉商之間也是有生意往來的,你們不能讓我也跟著受損啊。

    可憐史可法上哪兒給他弄銀子?

    這得皇上出啊!

    但皇上不出他也不能進宮去搶啊!

    另外還有高杰和劉良佐,這兩個混蛋也派人來哭窮,他倆最近在淮南不斷接收北方逃難來的地主武裝實力迅速擴充,光劉良佐自己所部就已經奔著十萬,高傑所部也得五六萬,朝廷給的糧餉的確不夠。

    高傑那裡尤其緊張。

    畢竟原本歷史上這時候他還在攻揚州呢!

    這個老土匪為了逼崇禎給錢,甚至派人跑到淮北和高一功搞摩擦,然後危言聳聽地嚇唬崇禎,說根據他的情報李自成要大舉南侵,為了保衛淮河防線,皇上你得給我錢啊!沒錢我的兵不聽話啊!同時他還演戲讓士兵鬧餉,話說黃蜚鬧得我就鬧不得嗎?黃蜚封鎖揚州難道我就不能封鎖盱眙斷淮河運輸嗎?

    總之他們就像狼群般盯著崇禎手中的這塊肥肉,全都想著狠狠地咬上那麼一口……

    當然,這與楊慶無關。

    他是錦衣衛,他只負責抄家,但崇禎怎麼使用這筆橫財與他無關,而且銀子就在皇宮裡,崇禎守不住是自己無能,倒是他的橫財得好好打理了。

    “兩百萬兩!”

    圓圓抱著賬簿激動地說。

    那俏臉紅紅的也是很亢奮,就像個看著佃戶交租的地主婆一樣。

    “才兩百萬啊!”

    楊慶多少有些不滿意地說。

    這是他的所有財產,包括在孔家洗劫的,這段時間抄家所得,還有收的部分hu賂,什麼?他還受賄?廢話,大明朝的官哪有不受賄的?光鄭芝龍就送了他五萬呢!這是投桃報李的感謝,鄭芝龍一船地瓜坑了李自成五十萬兩銀子呢!

    還有李自成送的。

    這個倒不能說賄賂,而是技術諮詢費,一萬兩銀子換去了楊慶手寫的地瓜種植儲存手冊。

    還有徽商送的。

    光江國茂就送了一萬兩呢!

    作為首告的獎勵,江國茂得到了每年兩萬引的專賣權和張家在揚州的房產,這就意味著他每年都能賺十幾萬兩銀子,正式躋身揚州頂級鹽商的行列中,投桃報李自然得給楊爵爺送銀子。

    “兩百萬還嫌少?”

    圓圓抱著賬簿驚嘆道。

    和大明那六百萬的歲入相比,兩百萬的財產的確很誇張。

    “兩百萬很多嗎?李自成攻破萊州光一個土財主家就抄出兩百萬!咱大明就這點財產連前百都排不進去,話說咱們得想辦法賺錢才行!”

    楊慶陰險地踱著步子。

    他必須得賺錢,因為他背後還有幾十萬人要養活,他要避免崇禎踢開他的時候,他一下子變白手起家,就必須經營自己的地盤,養一支屬於自己的勢力,這個勢力自然是關寧軍。黎玉田已經到達安慶,南遷的遼民在這傢伙帶領下全部到達他們的安置地,總共三萬兩千官兵和二十二萬親屬,全都分散在從信陽到安慶這片背靠大別山的平原,他們仍舊作為朝廷的軍戶在巢湖以西進行屯田。

    這些人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同樣也是這些人最好的選擇。

    實際上這些人完全被史可法和朝廷袞袞諸公們遺棄,他們在淮西沒有獲得朝廷任何糧餉,江南士紳們連山東河南的移民都不歡迎,又何況是這些從遙遠的遼東來的,淮西士紳甚至還有和這些人發生械鬥的,不過因為戰鬥力差距,迅速被這些相比他們來講過於剽悍的遼民揍老實了。

    此時這二十五萬軍民全靠之前洗劫孔家的收穫,再加上王承恩從內庫撥的軍餉,另外還有楊慶的援助才沒有挨餓。

    而這個過程還得持續一年。

    因為錯過了節氣,今年他們沒有任何收穫,最多也就是把冬小麥搶種下,但一直到明年麥收前都不會有收穫,而且未來楊慶還要和崇禎處理京營一樣在他們中間搞義務教育,搞免費醫療和養老院孤兒院之類,這些可都得花錢,以後想抄家也不是那麼容易了,崇禎再繼續抄家就該內戰了,所以必須得轉入正常的賺錢中,他必須得搞可持續發展,而且必須得搞暴利行業……

    煙草?

    這個不行,雖然技術上沒有任何難度,但問題是……

    崇禎禁煙啊!

    崇禎嚴禁種煙和吸煙!

    原因很簡單,種煙會使得農田減少加劇飢荒,不得不說這個皇帝還是真關心百姓的,只是沒什麼卵用,和江浙的桑樹面積相比煙草不值一提。

    所以煙草肯定不行了!

    開銀行?

    他的資本倒是足夠,但可惜開銀行得有士紳支持,江南士紳恨不能把他剝皮抽筋呢!他開銀行誰會理?人家那些錢莊都是吸引這些富豪們才能做大,他開銀行誰會搭理?說不定還會遭到錢莊團圍毆,畢竟這些人弄不死他,弄他的產業洩憤還是可以,除非他能弄到發鈔權,但這同樣也是不可能的,他一個伯爵還沒那資格,這個得王承恩才能弄到。

    海上貿易?

    他還不想自己與鄭家的友誼到此為止,話說鄭芝龍可是正在向著他在外面的重要盟友發展。

    造鏡子?

    這個已經有了,事實上歐洲已經往大明出口玻璃鏡。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會造啊!

    他開了體能掛,語言掛,醫術掛,但沒開工業掛啊!他連造玻璃都不會,唯一知道的是沙子熔化,但問題是這東西大明早就已經懂得了,他都根本不用開掛就可以知道,那天工開物上寫著呢!這本書好幾年前就出版了,宋應星本人也還活著呢!

    不得不說他對那個可能存在的神還是充滿怨念,在這樣一個工業文明拉開序幕的時代,卻給他一具中古時代橫行的身體,而不是給他這個時代穿越者最需要的科學技術,這不純粹就是玩他嗎?不說給他開大工業掛,哪怕讓他知道如何燒水泥也行啊!當然,對此他只能說是怨念了,不過好在他還是想到了一種生財之道,而且這個生財之道對軍隊也有好處,同樣對增加大明的食品供應也有好處……

    很簡單。

    造軍糧吧!

    罐頭,魚罐頭,無論海魚還是淡水魚,統統都可以拿來做罐頭,然後用這些罐頭來替代部分軍糧,同時還可以增加士兵的營養。

    尤其是海魚。

    以這種方式將原本只有沿海才能吃到的海魚引入內陸,甚至引入軍隊中,減少對糧食的需求以緩解飢荒,守著巨大的舟山漁場,卻不能真正有效利用,那未免也太浪費了。大明的漁民不是無法提供更多海魚,而是因為在沒有冷藏技術的時代,海魚無論打多少都沒有意義,離開海岸五十里,基本上也就只能吃鹹魚了,而鹹魚可不是海邊漁民隨便醃的,因為他們自己醃鹹魚的鹽得專門購買交了稅的。

    海邊漁民可沒資格自己曬海鹽。

    抓住是要殺頭的。

    他們醃鹹魚得專用含稅的鹽,而且打多少魚買多少配額的鹽,後來好像是麻哥時代為了避免混淆,還把這種鹽染成紅色,這樣醃鹹魚走私食鹽這種好事就別想了。

    話說刁民們總是低估官老爺的智慧。

    可是造罐頭都沒那麼容易,因為他還是得燒玻璃瓶子,這東西的價格目前來講比魚要貴得多,不過軍用品的話就好辦了,而且可以回收,另外實際上瓷罐甚至陶罐都可以,這個視保存期而定。好在這種玻璃瓶子不需要什麼超越時代的技術,這個時代的工匠可以解決,他需要的只是一座大型工場,然後拿到戶部的軍糧供應訂單。這個還是很容易,且不說戶部尚書高弘圖是北方人,理論上楊慶也算北方系,雙方還是比較好說話,而且就算戶部不買,這時候那些軍頭們也會給楊爵爺面子。

    這樣他就可以當官商一起吸大明的血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29 21:33
第九十七章圓圓姑娘的會客廳





    當然,像賺錢這種小事情不可能由楊爵爺親自出馬……

    交給他的管家婆就行。

    話說如今圓圓可是懿安皇后的干女兒,後者無兒無女,那是完全把她當做女兒寵愛的,有這尊大神在頭頂上罩著,還有楊慶這個惡名昭彰的特務頭子庇護,這就完全具備橫行霸道的資格,而且在這南京人脈還廣……

    “這都是誰家的?”

    楊慶愕然地看著自己家門前的一輛輛馬車。

    話說他這個一家之主,堂堂大明忠勇伯,錦衣衛指揮同知,在南京城裡可以止兒夜啼的恐怖人物,居然在自己家毫無存在感,如今都快門庭若市了卻連一個客人也沒見著。

    這不得不說真悲哀。

    “回爵爺,這都是來探望圓圓姑娘的舊友!”

    旁邊家奴說道。

    “男的?”

    楊慶問道。

    “呃,爵爺說笑了,自然都是女的。”

    家奴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了他家門外,緊接著裡面一個雍容的輕熟女被侍女攙扶出來,不得不說圓圓的舊友成色還是很高,此女姿色雖然比不得張嫣,但也是絲毫不遜於圓圓的,而且年齡介於兩人之間,比圓圓略長,比張嫣又年輕得多,可以說正如花朵綻放一般,氣質典雅儀態溫婉……

    “此女不錯!”

    這傢伙摸著下巴笑咪咪地說。

    後者也看到了他,但並沒有上前拜見,而是走向側門繞到後宅,圓圓單獨自己一個小院,服侍的侍女都是張嫣派來的耳目,像這種來拜訪她的女客除非撞上了,就沒必要單獨過來跟楊慶打招呼,畢竟她也不是楊慶的姬妾。

    “這位是錢夫人。”

    家奴說道。

    “錢夫人?”

    楊慶眼前瞬間浮現出一個叉著腰的潑婦形象。

    “前禮部尚書錢謙益續弦的,聽說也是這秦淮名妓出身,以前來過一次了。”

    那家奴說道。

    “還有誰來過?”

    楊慶問道。

    “那多了,比如保國公府中的一個歌伎,還有一個女道士,還有媚香樓的一個妓女……”

    那家奴說道。

    “這個妓女還接不接客?”

    楊慶帶著一絲小興奮問道。

    “早就閉門謝客了,據說和前侍郎侯恂的公子相交,不過侯恂和秦王有仇,傳聞當年是他在開封放水淹過秦王的大軍,結果侯家在歸德被李自成給抄了,雖然侯恂南逃到南京但也家道中落,而且陛下對他頗為厭惡,估計起復是無望了,侯公子也沒錢給她贖身,兩人就這麼吊著,坊間傳聞侯公子還花她的錢呢!”

    那家奴說道。

    “靠妓女養著?”

    楊慶驚悚地說。

    “這不戲文裡常有嗎?落難公子癡情妓女,然後有朝一日公子高中金榜題名迎娶歸家,估計那女的也看戲文看傻了。”

    家奴說道。

    “還是小白臉吃香啊!”

    楊慶感慨道。

    李香君估計得浪費感情了,只要崇禎還在,侯恂就別想翻身,這傢伙和左良玉關係密切,崇禎是不會在自己的朝廷安插這樣一個人的,而且他也的確厭惡侯恂。

    實際上崇禎厭惡所有東林黨。

    畢竟他很清楚大明朝落得如今這個地步,東林黨在這裡面扮演著重要角色,史可法等人是沒辦法,但那些原本被解職的東林黨成員,他是能不起用就盡量不起用,比如水太涼直到現在也賦閒在家,史可法舉薦了好幾次都沒結果。那些江南的還得照顧一下江南士紳感情,侯恂這種家在李自成控制區的,基本上也就是在南京當寓公了,只是這樣讓李香君浪費青春這未免有些可惜了,這得找個機會拯救一下。而且不僅僅是李香君,話說秦淮八艷還有好幾個呢!比如說和吳偉業關係不錯的汴玉京,這時候吳偉業還腦癱呢!估計也沒法和她吟詩了,以後改成楊爵爺和她yinshi應該也是不錯的。

    “這是圓圓的會客廳啊!”

    感慨著自己名義上表妹那豐富的交際圈,楊慶上馬離開自己家,一路上雞飛狗跳地到了狼穴,但剛一到就被崇禎召喚到了皇宮……

    崇禎又遇上麻煩了。

    話說楊慶如今可以說就是崇禎的救火隊員,專門負責解決那些皇帝陛下解決不了的麻煩,不僅僅是這傢伙的武力,這傢伙那陰險狡詐而且xie惡值滿滿的頭腦也越來越重要,從拍賣鹽商資產這件事,崇禎就已經不再單純看重他的武力,事實上他現在越來越像狗頭軍師,畢竟崇禎身邊其實沒多少腦子足夠好使的。

    這一次崇禎的麻煩很簡單。

    一條鞭法。

    “陛下,何不更乾脆一些!”

    楊慶說道。

    “何意?”

    崇禎問道。

    “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官紳一體當差納糧。”

    楊慶說道。

    旁邊王承恩驚悚地看了他一眼。

    話說這的確是乾脆了,一條鞭法只是一定程度上攤丁入畝,這是要直接全面的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實際上就奪過了官員的錢袋子,至於官紳一體當差納糧就更狠了,多少士紳就仗著頭頂功名免稅,這一下子要真搞起來他們不發瘋才怪呢!光一個重新實行一條鞭法,就已經引起滿朝大臣的反對了,而且這還是在一條鞭法並沒有明確廢除,崇禎只是把原本被官員們抵製而名存實亡的內容落實,而楊慶後面加上的那兩條,尤其是第二條實際上是把一條鞭法的一個重要漏洞補齊,第三條則是把一條鞭法裡沒敢碰的東西加入。

    這完全是要搞事情啊!

    王承恩支持崇禎恢復一條鞭法,是因為這裡是江南,當年這裡推行一條鞭法還算穩定,沒有鬧出過太大的亂子所以可以試一下,但楊慶這套拋出去那就是激起所有官紳同仇敵愾的節奏啊!崇禎會變成所有官紳眼中的昏君的,

    “陛下,您別聽他的,咱們光恢復一條鞭法就行了!”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

    楊慶笑咪咪地看著他。

    王承恩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崇禎卻沒有說話,很顯然皇帝陛下有點動心,他找楊慶是要這傢伙出主意逼著群臣就範,之前他在朝中提出的這個提議遭到一致反對,但他真得很想搞一搞,崇禎也知道單靠抄家的錢維持不了多久,他如果不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大明終究不可能靠一千萬兩銀子就能完成重生,他得真正從根源上解決沒錢的問題。

    一條鞭法是以他的智慧能找到的最好選擇……

    崇禎其實不是個聰明人。

    話說他要真是聰明人也不可能落到如此地步,以他的頭腦想不出太新的東西,而一條鞭法是可以直接拿來用的,但楊慶的話,卻一下子給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火耗歸公這一點他倒不是怎麼很重視,他其實不一定知道這裡面的有什麼貓膩,但官紳一體當差納糧的結果他是知道的,李自成當年質問他的話可經常在他腦子裡響起,既然都是他的臣民,為什麼老百姓納糧而那些官紳卻不用交?如果他們也交稅的話大明的歲入絕對會暴漲的,話說孔家的財富讓他瞠目,而孔家財富不就是因為兩千多頃祭田根本不交稅嗎?而這大明像孔家一樣,因為各種各樣特權不交稅的官紳有多少?進士,舉人,秀才全都有免稅田,少則幾百多則幾千而且不包括他們的隱田,甚至很多人還得朝廷給錢糧。

    還有宗室勳貴免稅的土地。

    還有地方豪強詭寄在這些傢伙名下的土地。

    如果官紳一體當差納糧,大明歲入暴漲是絕對的,甚至他的財政實現收支平衡都是有可能,可以說困擾他一輩子的問題一下子解決,唯一的問題是……

    朝中官員不可能答應啊!

    他們怎麼可能答應,這意思就是讓他們掏錢了,這些傢伙可以說家家都有大量免稅的田產,雖然理論上有限額,但實際上是無限額的,因為他們有一大堆辦法讓自己在官府記錄上的田產不超過限額。隱田這種事情困擾的不只是大明,事實上歷朝歷代都是士紳對付朝廷的重要手段,大家都是當官的,大家都不想交稅,你替我隱瞞我替你隱瞞,這樣就可以皆大歡喜了。

    再不然就找個利益糾葛比較深的藩王掛名,這樣就可以快快樂樂剝削那些佃戶維持風花雪月了。

    如果官紳一體當差納糧呢?

    誰也逃不掉啊!

    再把各地土地丈量一下把隱田全都清理出來,那大明財政一下子翻翻都是毫無壓力的,這樣美好的前景讓崇禎的兩眼都快放光了,他根本聽不見王承恩的話了。

    “內閣反對如何處置?”

    他看著楊慶說道。

    “陛下,內閣不會答應的,此事不但不能成,反而會傷君臣之和,楊慶年輕魯莽不知輕重,陛下別聽他在這里胡言亂語,楊慶,你別胡鬧,此事可不是兒戲!”

    王承恩焦急地說道。

    “辦法有一個,就是不知道陛下有沒有這個膽量。”

    楊慶說道。

    “哼,朕也算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北塘血濺滿身都沒怕過,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讓朕害怕的招數!”

    崇禎冷笑道。

    “那個,臣可就說了。”

    楊慶小心翼翼地說。

    “說,不說朕治你罪!”

    崇禎說道。

    “關門,放李自成!”

    楊慶笑咪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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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少年,你的腦洞有點清奇啊!





    “你說什麼?”

    崇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問道。

    “關門,放李自成!”

    楊慶笑得很開心地說。

    “陛下,您無論怎麼跟他們談,他們是都不會同意的,他們就算辭職就算找士子伏闕就算鼓動地方士紳鬧事,也絕對不會同意的,他們絕對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改革,要么陛下發聖旨,誰反對的讓臣帶著錦衣衛抄家。

    殺他個人頭滾滾。

    不過那樣他們估計會清君側。

    如果您不想出現這種局面,那麼也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讓李自成兵臨長江,讓那些士紳們知道,如果不改革不解決財政問題,那麼李自成就會打過長江,就像他在北京一樣把江南士紳通通夾起來助餉,那些士紳要么接受陛下的改革,要么等著李自成來抄家滅門,那時候他們會做出合理選擇的。”

    他緊接著補充道。

    “李自成如何肯聽陛下的?”

    王承恩說道。

    “很簡單,誘之以利啊!”

    楊慶說道。

    “李自成缺糧食,非常缺,據我所知至今北方還有地方出現餓死人,就連北京城裡都糧食緊張,他用打土豪的方式,的確最大限度緩解了飢荒,但這種方式無法改變北方糧食產量不足的事實,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糧食,甚至他手下的商人已經開始在南方購糧了。根據臣所獲得的情報,至少有十萬石糧食通過海運從江浙到了天津,這些都是沿海商人走私給他的,此前按照約定咱們給他的一百萬石已經有五十萬在宿遷完成了交割,而他依然還自己購糧,這就代表著他對糧食的需求依然迫切。

    那麼就簡單了。

    我們選一個地方囤積一批糧食。

    就在江北。

    然後跟他們約定讓他們打過去搶,最近高傑不是搞事情,派人越界襲擊了高一功,李自成還在要解釋嗎?那就別給他解釋了,讓他的人南下進攻就行了,但他們不能進攻淮安,他們就算進攻,咱們也不會在淮安放行,這樣避免他的南下破壞運河沿線,就讓他從高傑或者劉良佐的防區突破,然後用糧食誘使其繼續南下。

    他們在沿途肯定會大肆對淮南士紳進行抄家滅門的。

    我們渲染其慘狀。

    然後在差不多的時候,臣率領精銳對其進行反擊,陛下再以大義責之迫使其撤回淮北,等他們走後陛下再以朝廷財力不足,無法抵禦李自成為理由,下旨進行改革,估計那些被他們砍下的士紳人頭,會讓江南士紳們捏著鼻子同意的,而且我們還可以把責任推給高傑或者劉良佐,順便把他抄家以解決這些越來越放肆的傢伙。”

    楊慶陰險地說。

    他的腦洞之清奇把崇禎和王承恩全都驚呆了,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津津有味地設計著引寇入侵。

    但這的確是好辦法。

    沒有什麼比李自成的夾棍更有效的手段了,引李自成的軍隊南下,但控制住淮安這個關鍵點,另外鳳陽最好也保住,畢竟那是中都,這樣剩下的選擇就是高傑的防區,正好他又去撩撥了一下高一功,而且還危言聳聽嚇唬崇禎說李自成的大軍要南侵,那就直接弄假成真好了。

    李自成在北線目前從東起分別是高一功,袁宗第和田見秀三部,高一功運河路,對路振飛和高傑,袁宗第對鳳陽劉良佐和信陽的關寧軍,而田見秀對湖北的左良玉,另外唐通,白廣恩,馬科三部被趕到漢中去和張獻忠爭奪。後者儘管在cD稱帝,但卻被新任四川巡撫馬乾奪回重慶,而且原本退到遵義的大學士王應熊等部的反攻,也奪回川南不少地盤。張獻忠率領部下向北擴張開始與李自成爭奪漢中,目前他的實際控制區以cD為核心,說他控制整個四川有點誇張,他只是控制著都江堰灌溉區,就連川東北也是馬乾控制著。

    這就看出清軍的栽贓了。

    因為張獻忠死的時候最多只有半個四川。

    馬乾的最初控制區是達州,然後奪取重慶,再奪取內江,然後他就一直鎮守在內江沒動,這個雲南籍的四川巡撫,是原本歷史上在永曆元年清軍攻陷內江後殉國的。而此時李自成打著奉旨討賊的旗號,以李過坐鎮西安驅使投降的三總兵南下對張獻忠,與反攻的馬乾形成南北夾擊。

    至於李自成的主力依然在河北。

    因為這裡可以最近獲得海運的和崇禎交保護費的糧食。

    糧食對他是最重要的。

    同時他的主力還得警戒多爾袞,後者的傷已經好了,而且在大玉儿的支持下依然是攝政王。

    但豪格復出。

    而且豪格和濟爾哈朗結盟。

    之前瀋陽甚至有過一番激烈內鬥,但對於大玉儿來說,多爾袞終究比豪格更令人放心,所以她依舊支持多爾袞,最終沒有演變成八旗內戰。

    不過因為距離遠,楊慶目前能得到的那邊情報就這些,還有一點就是清軍最近正在逼迫朝鮮給他們提供糧食,畢竟他們糧食不足,這一點他們甚至比李自成還艱難,李自成可以得到南方的補充,而他們就連買糧的路都斷了。甚至據說還有清軍進入朝鮮境內洗劫,包括洗劫了人去當糧食的,接下來弄不好朝鮮還得挨第三次清軍的入侵。多爾袞想弄糧食,想彌補前期的損失,目前也只有這一個小羊羔可宰了,畢竟清軍包衣裡面朝鮮人數量也不少,損失了數万人口的咱大清,想快速補充人口去朝鮮搶人也很正常。

    再說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而在山海關之戰後,清軍事實上在遼東是龜縮防禦的,清軍連錦州以南全都放棄,相反李來亨單獨率領一萬順軍坐鎮寧遠,重新接管了原本明軍的關外防線,甚至還向前推進到連山,多爾袞提心吊膽就怕李自成繼續向北進攻錦州。

    這樣李自成除了和張獻忠爭奪漢中這個局部戰場外,其他就沒有什麼大的軍事壓力。

    南下搶一波完全可行。

    如果高一功和袁宗第東西兩個戰略方向渡淮強攻,那麼高杰和劉良佐絕對撐不住,這倆都是被李自成暴打的驚弓之鳥,面對李自成老營精銳們的上陣,他們幾乎可以說百分百逃跑。而曹友義可以在信陽坐觀賣一賣隊友,然後高一功突破淮河暴打高傑,並且攆走高傑一路南下,最好讓他打到天長**一帶,再被黃得功和黃蜚截住,楊爵爺拿著聖旨跑去以大義責之痛斥其目無朝廷。他再說自己是被高傑逼得,這樣最後大家把責任推給高杰拉倒,高一功帶著一路洗劫的收穫和朝廷賞賜的軍糧回去,順便給江南士紳留下一堆滅門的兩地士紳。

    崇禎就可以拿這個嚇唬江南士紳推行新法了。

    要么接受改革,要么哪天李自成的大軍攻破長江天塹,然後把他們統統抄家滅門。

    江南士紳們會知道如何選的。

    “陛下,您想乾脆利落地推行新法使大明開始中興,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否則您就得和內閣還有各地官員無休止地糾纏,而且還糾纏不出任何結果,或者就冒一場內戰的危險。臣可以向您保證,只要您推行我所說的改革,那麼必然會有一場內戰,規模倒是無法預料大小,有可能只是地方官員叛亂,或者擁戴某個宗室起兵,或者是哪個手握重兵的鎮將來一場清君側。

    但那樣的話局勢會失控的,因為無法預估規模,甚至局勢崩潰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讓李自成的人南下,這個是可控的。

    臣可以保證這一點。”

    楊慶說道。

    李自成這時候沒有完成一統江南的準備工作,他現在主要心思是賑濟災民鞏固他的統治,但他也不介意撈點外快,所以只要在**或者天長囤積三十萬石軍糧,就足夠把高一功的大軍吸引過來。

    而且還可以順便洗劫。

    話說這一帶靠著洪澤湖可都是良田,那些老地主家存糧還是很多的。

    但他們不會貪得無厭的,時機沒到。

    崇禎猶豫著。

    他也知道這樣做的確有效。

    但這樣做他面子不好看啊!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他這時候還有個屁面子可丟,都讓人從北京一路趕到南京了,而且這一次還可以找個替死鬼,是高傑故意挑起戰端,順軍雖然南下都快到長江了,但畢竟還是在皇上大意斥責下撤回了,他們還是尊重皇上權威的,頂多這也就是個鎮將鬧兵變的性質而已,如果不考慮目前雙方關係,這樣的事情在這幾年的大明其實真不算什麼事。

    關鍵是效果真得很好啊!

    江南士紳絕對會害怕的,改革只是讓他們少賺一些,但李自成打過長江那可就是傾家蕩產甚至連命都沒法保了,這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通過改革來保命更重要,畢竟命沒了也就什麼都沒了。

    但是……

    這怎麼想怎麼彆扭啊!

    皇帝陛下引賊寇南下,目的居然是為了嚇唬自己的大臣,逼迫自己的臣民接受自己的旨意。

    這也太詭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8-29 21:33
第九十九章咱大清還沒亡!





    到最後崇禎也沒說乾不干……

    當然,作為一個懂老闆心思的好員工,楊慶也知道這種事情他是肯定不能明確表態的,好歹也是大明皇帝,勾結賊寇殺戮自己的臣民,入侵自己的土地這種事情也未免太詭異,至少他是不能明確說乾不干的,沒有裝模作樣怒斥他胡言亂語,這就已經算他是崇禎的心腹了。

    但這並不重要。

    反正道他已經給劃出,崇禎走不走就隨便了!

    不過這件事真很值得期待啊!

    關門,放李自成,讓順軍南下兵臨長江,嚇得江南士紳屁滾尿流,這情景想想就讓人有一點小激動,話說雖然到南京時間短,但他也已經很有把那些豪門貴族都拎出來上夾棍的**了。這座城市的奢靡和北方那赤地千里餓殍遍野的景象,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秦淮河上那些拿著走私的海上貿易利潤,拿著免稅特權積累的財富,拿著官商勾結獲得的金銀的達官貴人風流才子們日夜笙歌,畫舫的旖旎燈光讓這座城市徹夜不眠,窮奢極欲的宴席在一座座優雅的園林裡縱情狂歡。

    這裡就像這個時代的天堂。

    而這個天堂建築在無數餓殍的屍骨上,那秦淮河里托起畫舫的,不是那清澈流水,而是那些在苛捐雜稅和最高可達八成的地租壓榨下貧民血淚。

    這個天堂門外就是地獄。

    可他卻無可奈何。

    他也只能用那些狼嚎發洩一下。

    如果能夠真正嚇唬他們一下,那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崇禎應該不會拒絕的,畢竟他真沒別的辦法,這些天他和內閣之間為了一條鞭法糾纏一個多月,最後還是沒有任何結果,而這僅僅是一條鞭法,而楊慶的後兩條更狠,如果說前者還有爭取的可能,那兩條就沒有任何可能,而後兩條尤其是最後一條,恰恰又是解決崇禎目前困境的最有效方法。

    沒有什麼比這更有效了。

    這可是四阿哥給咱大清續命的法寶。

    否則就康麻子留下的那個爛攤子,最多十全老狗就得是第二個崇禎。

    崇禎低擋不住這樣的誘惑。

    懷著滿滿的惡意,楊慶離開皇宮返回狼穴。

    剛進門他就得到個好消息,就像他之前預測的,多爾袞以朝鮮國王使者無禮為理由發起第三次侵朝,實際上準確說是搶糧食,這時候朝鮮的秋收剛過,正是最好下手的時機,而且如果不狠狠搶一把,今年冬天瀋陽恐怕就得出現大規模的飢荒。

    他們也別無選擇。

    然後少了一個蛋蛋的孤蛋王雄風不減,和當年他哥哥一樣暴打朝鮮,一路之上勢如破竹,摧枯拉朽般直抵平壤,估計現在已經打到漢城了,畢竟楊慶的消息是以商人名義到朝鮮的錦衣衛送來,哪怕順風順水也得半個月,而半個月時間對於清軍的速度來說,足夠一氣推進到漢城了,估計李倧這時候又得在江華島上抹眼淚了。

    但這與大明何干?

    朝鮮現在已經不是大明屬國,李倧早就向咱大清稱臣,什麼時候他重新向大明稱臣這才與大明有關,這時候多爾袞如何虐他都與大明無關,不過那時候他們就得付出點什麼,大明對屬國的政策實在太好了,好的都有些不合理,必須得改變一下才行,這些傢伙以後再想享受大明的保護,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個消息得報告崇禎。

    但用不著他親自報告,這對崇禎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派人去報告王承恩,然後王承恩愛不愛報告就與楊慶無關了,忠勇伯在狼穴處理了一下他的公文,緊接著又跑到了城外的訓練基地。話說他的錦衣衛可不只是抄家,在計劃中未來這是當特工的,要精通各種暗殺,爆破,下毒等特種作戰手段,甚至包括了狙擊,雖然狙擊步槍這個真沒有,但是……

    “這東西比鳥槍好使!”

    楊慶拿起一支鋼臂弩說道。

    準確說是鐵臂弩,事實上楊慶也不知道這種用精心挑選的鐵礦石,並且用木炭冶煉出生鐵水,接著不停攪拌到實在攪不動,然後反復不停鍛打擠出雜質,然後再重新滲碳的東西算鋼還是鐵。

    但質量還是可以的。

    楊慶其實沒有進行技術改革,這個時代大明工匠就是這樣煉熟鐵。

    他只是把焦炭煉生鐵的過程改成了木炭而已。

    在沒有足夠除雜質的技術之前,用木炭冶煉是保證質量的唯一選擇,雖然這樣成本高而且效率比焦炭低得多,但好在他不計成本。再說歐洲直到近百年後才換焦炭,這時候一樣也全都是拿木炭冶煉,不要把這個時代歐洲想得多先進,支撐歐洲大航海時代的鋼鐵業都是木炭,另外再加上優質的鐵礦石,十八世紀才開始使用焦炭。

    單純技術上講他們並不比大明先進。

    “爵爺,請!”

    一名老工匠畢恭畢敬地說。

    然後他把一支弩箭雙手遞到楊慶面前。

    他和一百名各類工匠,是楊慶單獨找工部要的,在這座基地單獨有他們的工場,所有產品直接由錦衣衛試用,產品檢測不合格三次的,整個工序的人全都打回工部,話說在這裡他們的工資是在工部能拿到的三倍,回去那可就沒這樣的好日子了。

    這就保證了質量。

    楊慶拿過弩箭裝上,瞄準前方靶子,但緊接著放棄轉而瞄準五十米外停著的一隻鳥,隨著扳機扣動,弩箭飛出眨眼間正中目標,四周立刻一片吹捧的喊聲,楊慶心滿意足地把這個遞給一旁的錦衣衛。而此時兩旁五十名錦衣衛正在練習射擊,在這座訓練場的其他地方,更多的錦衣衛同樣在他設計的各種器械上揮灑汗水,話說他可是定期考核的,不合格的直接會挨鞭子的,而且是那種一鞭就能皮開肉綻的鞭子,相反表現好的則直接賞銀子。

    “你們有沒有辦法在這個弩上裝一個千里鏡?”

    他看著熱火朝天的場面說。

    “千里鏡?”

    那老工匠愕然道。

    事實上明朝已經開始自製望遠鏡,兵部尚書張國維手下有個叫薄鈺的不但會造這個,而且還裝在大砲上用於觀瞄。

    “對,千里鏡,而且要在千里鏡的里面刻個十字交叉的線,但線要很細很細,而且這個千里鏡的中軸要與弩的中軸線平行,也就是說我可以通過這個千里鏡瞄準目標,讓射出的弩也要正中目標。”

    楊慶說道。

    他的腦洞對這個時代來說的確有點清奇。

    那老工匠都懵了。

    “爵爺的意思是,可以用這個來瞄遠的看不到的目標?”

    一名年輕工匠小心翼翼地說。

    “對,你們可以去想一下,如果有誰能做出來,那麼賞銀千兩!”

    楊慶說道。

    既然是狙擊弩,那當然必須得有瞄準鏡才行,雖然這的確腦洞大開了點,但萬一能成功呢?倒不是說用它真得狙殺遠距離目標,而是這樣可以保證成功率,狙擊自然是要奔著一擊斃命去的,這東西的初速保證了五十米內的準確性,但問題是那些弩手不行啊!看五十米的人無非就是那麼一小點,哪還能確保瞄準致命部位?說白了能射中軀乾就屬於高手了,這可是要用來執行暗殺任務的。

    有這個拉近距離就不一樣了。

    把腦洞丟給這些工匠,楊爵爺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話說他其實可以造來复槍的。

    這東西並不難,這時候歐洲其實已經有了,當然,肯定是拿鎚頭砸子彈的,這東西最早好像是一百年前就在歐洲出現,他要讓這些工匠想法在鳥銃裡刻幾條膛線,絕對是能夠辦到的,至少比起給弩上裝瞄準具更容易得多,後者明顯就是腦洞了,世界上第一支加瞄準具的步槍得到十九世紀中期,而大量裝備的得一戰前夕蔡司公司搞出專用瞄準鏡。

    但是……

    他可不想被人爆頭啊。

    弩的初速再快,無非也就是每秒百米以內,就他這種弩初速肯定不會超過百米,而且弩箭目標大,以他那強化了的視覺和聽覺,幾十米內弩響絕對能聽到,同樣飛行末端的弩箭他也能勉強看到。

    這個東西是他能夠躲開的。

    但來复槍他躲個屁!

    聽到槍聲基本上子彈就到了,如果幾十米內伏擊他,估計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話說楊爵爺很清楚這時候多少人想把他爆頭,他可不想哪天自己辛辛苦苦造出來的線膛槍,成了結束自己生命的東西,就這他就已經遭遇過上次在揚州的刺殺了,這些天他腦袋上的帽子都換成專門製造的笠盔,而且笠盔後面還有帶鐵板的屁簾,而且身上也都天天穿著兩毫米厚鍛鐵板滲碳的胸甲,就連小弟弟前面都有一塊,也就是四肢他不在乎,所以沒有什麼特殊防護。

    他也很怕死啊!

    雖然他確信頭頂應該有個神仙罩著自己,但他也不敢保證這個神仙有沒有空全天候保護。

    所以來复槍什麼的省省吧!

    不到他實力強到可以在周圍布上幾百侍衛的程度,他還是要盡量克制一下別給自己找麻煩,能玩冷兵器還是盡量玩冷兵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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