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組團穿越到晚明 作者:滴水世界(已完成)

 
mk2258 2018-7-1 10:51: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6456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1
第五十六章 二閹互毆

    李忠帶兵圍住了東廠番子,傅應星大怒,來到李忠馬前,厲聲質問︰“李公公,你私調皇宮護衛,你是想造反嗎?”

    李忠端坐馬上,手里拿著一根馬鞭,听傅應星竟然過來質問他,馬鞭兜頭打了下來,“啪”地一聲,正抽到傅應星臉上,一道血稜子一下子就起來了。

    傅應星手捂著臉︰“李公公,你敢打我?”

    李忠曬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敢來質問咱家?別以為你舅舅是什麼九千歲,咱家就怕他。告訴你說,他瞎字皮不識一個,還不如咱家會識幾個字呢,就他那樣的還特麼九千歲?別人怕他,咱家可不怕他。立即撤出王府,你要敢說個不字,咱家可就開殺戒了。”

    “你……”傅應星大怒,剛要反駁,鄭重在他耳邊說道︰“傅指揮,冷靜,這些兵可都是要命的閻王,惹不得啊!”

    傅應星一听,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討不了好去了。只好恨恨地看一眼李忠,不情願地下令︰“撤!”

    ……

    東廠番子撤走了,侯國盛也令錦衣衛撤走,順便把田爾耕和被殺的錦衣衛的尸首都帶回去,王府終于恢復了寧靜。

    申紹儀讓侯國盛請李忠進內,拿出一萬兩銀子交給李忠︰“李公公,辛苦了,這些銀子你拿回去,分給弟兄們。”

    李忠也不矯情,把銀子塞進懷里,對王東祿夫婦和申紹儀說道︰“老爺子,老太太,夫人,你們只管放心,有我李忠在,不怕那個閹貨,他要敢再來搗亂,我就帶兵滅了他。”

    “哎,李公公,有你在,我們不怕,以後讓興兒好好請你喝頓酒。”王東祿說道。

    “不用客氣,我們哥倆那是過命的交情。再說了,英子那丫頭要是知道我在旁邊看熱鬧,她一定不會理我了,我怕她啊。”李忠笑道。

    “李公公,患難見人心,今日真正算是見識了公公的義氣。只是,公公,你也要小心啊,畢竟那個閹狗也不是那麼好惹的。”申紹儀說道。

    “夫人,沒事,宮里護衛全是我的人,他魏忠賢能奈我何?”李忠道。

    “李公公,剛才親家派人來出了個主意,說請你明日一早就進宮,把今日晚上發生的事稟告給皇上。防備老閹狗惡人先告狀。”申紹儀道。

    “嗯,我省得了。你們休息吧,我走了。記住,有事要先通知我。”李忠說完,起身就走。

    王東祿和侯國盛一直送出府外。

    ……

    王府外發生的事,迅速傳遍京城權貴之家,除了事關切身利益者,大多數官員都已經預感到朝中可能會發生大變。他們沒想到,現在朝中炙手可熱的三個人物會發生直接沖突。

    魏忠賢只手遮天的局面會不會因此有所改變呢?或者說,王興的勢力會不會因此而得到削弱呢?

    那些對魏忠賢心有不滿的人,暗暗期盼著,而因魏忠賢而得勢的人,則有些擔心。

    顧秉謙和魏廣微就是那些擔心的人,他們听到消息以後,不管晚上不晚上了,立即趕到魏忠賢的九千歲府,商議對策。

    顧秉謙雖然寡廉鮮恥,但畢竟有些謀略,他在听了魏忠賢和傅應星的述說後說道︰“九千歲,事情有些棘手啊。奉聖夫人和王興,一個是皇上的奶媽,一個是皇上的老師,一直以來很受皇上信任,今日您一下子惹了兩個,怕是皇上那里這一關不好過。為今之計,就是今天晚上迅速聯絡咱們的人,明日一早就到宮中集體請求皇上懲辦李忠,就說他擅自調兵,是謀反之罪。另外,九千歲一大早就進宮,見了皇上就請罪,最好能打動皇上。”

    魏廣微接著道︰“九千歲,顧大人說的是,咱們的優勢在于朝中大部分文官是咱們的人,擅殺田爾耕,擅自調兵,這些都是大罪,緊咬住這兩條不放,皇上也得考慮考慮。至于客氏的事,九千歲萬不可認,就說找客氏有私事。這個罪名死也不要認,要知道,您是……。是不是?”

    魏忠賢一听就明白了,是啊,自己是太監,是不能人事的,如果被坐實了有那個能力,皇上再是信任,也得剮了自己,傳出去可就有穢亂宮庭之嫌啊。

    “嗯,咱家曉得了。今日李忠辱我,待度過此關,此仇日後必報。”魏忠賢道。

    他今日連出昏著,顧秉謙和魏廣微雖沒敢指責,但他自己已是非常後悔了。

    第一不該強行污辱客印月,按他自己的設想,客印月即使不順從,自己強行上了,她也只有啞巴吃黃蓮,有苦無處訴的份,沒想到她如此烈性,竟是以死萌志,要是知道她這麼烈性,何必去惹她呢?

    第二不該派東廠番子去王府抓人。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一是抓到殺田爾耕的凶手,好給田爾耕的家屬一個交代,二是也可以順便威脅王府的人,不要惹我九千歲不高興,我可是有勢力的人。沒想到李忠竟然不管不顧,私調騰驤左衛前去解圍,讓自己白白受辱。

    通過今天這件事,魏忠賢已經看清了王興在京中的勢力,尤其在宮中護衛這一塊的影響力是非常大的。

    唉,何必去惹他呢?讓他好好的在川陝之地當他的總督,而自己在京中好好地當自己的九千歲多好?

    現在後悔也晚了,自己只有抱緊皇上大腿這一條路可走,要是連皇上也厭棄了自己,估計就是千刀萬剮的下場了。

    一定要想辦法度過這一關,再慢慢想辦法收拾李忠等人就是了。

    魏忠賢打定了主意。

    ……

    次日一早,都存著第一時間見到皇上的李忠和魏忠賢在宮里正好遇上。

    “哼,李忠,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是吧?你等著,竟敢私自調兵,等見到皇上,看你怎麼交待?”

    冤家路窄,兩人都沒有好臉色。魏忠賢說道,想來個先聲奪人,打下李忠的氣勢去。

    “我呸!你個老狗,覺得自己真是九千歲了?你特麼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那熊樣,配麼?”李忠罵道。

    “你敢罵我?”

    “罵你?老子還要揍你呢?”

    李忠說著上前抓住魏忠賢打了一巴掌,魏忠賢大怒,回了一拳。

    兩個大太監在乾清宮外,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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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頭痛

    李忠和魏忠賢撕打兩下,隨從們趕快將兩人拉開。這可是在乾清宮外,隨從們可不敢上前幫著打架。

    天啟帝朱由校這幾天正在設計打造一種可以折疊的床,昨天晚上想到了一個好點子,半夜爬起來畫了一張設計圖,今日一大早他就起來了,想著趕快把自己的想法變成現實。

    忽然听到乾清宮外人聲吵鬧,忙問太監“誰這麼大膽,竟在乾清宮外吵鬧?”

    太監回道“皇爺,是魏公公和李公公。”

    天啟帝一皺眉道“怎麼回事?大早上吵什麼吵?讓他們進來。”

    魏忠賢和李忠被宣進來,天啟帝一看,兩人帽子也歪了,衣服也撕扯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當即怒道“大伴,李忠,你們怎麼回事?難道不顧臉面了嗎?”

    “皇上,奴婢昨晚帶田爾耕去公干,田爾耕竟然被王興府里的奴才給殺了,奴婢命東廠去捉拿凶犯,李忠竟然擅自調兵包圍了東廠的人,讓東廠無功而返。今早奴婢前來準備奏明皇上,正好遇到李忠,李忠就打了奴婢。皇上,李忠擅自調兵,可是謀逆大罪啊,請皇上明察!”魏忠賢跪在地上,邊哭泣邊訴說著事情經過。

    天啟帝一听,大怒“李忠,果有此事乎?”

    李忠抬起頭,答道“皇上,魏忠賢昨晚哪是什麼公干?他帶田爾耕與百名錦衣衛去了奉聖夫人府,意圖奸污奉聖夫人,奉聖夫人被逼不過自殺,王府家人听到呼救聲前去阻攔,被田爾耕攔住,兩人動上了手。魏忠賢趁亂逃走,田爾耕被王府家人所殺。”

    “什麼?奉聖夫人自殺?”天啟帝驚道。

    “是,奉聖夫人用簪子戳中心口,流血不止,至今沒有昏迷未醒。”李忠道。

    “快,快,快,派人去問問奉聖夫人傷情如何?”天啟帝朱由校對已經趕來的王體乾命令道。

    王體乾連忙派太監去了。

    “大伴,你活膩了嗎?”天啟帝一听客印月重傷昏迷,氣得直哆嗦。

    “皇上,冤枉啊。奴婢是太監,哪能干那事?奴婢是去問奉聖夫人一些話,沒想到她太過敏感,以為奴婢對她有不軌之念,這才引起誤會。”魏忠賢頭磕在地上,咚咚直響,大聲叫冤。

    “皇上,是真是假問問奉聖夫人府的人就知道了,如果魏忠賢是有一些話要問,為什麼帶田爾耕和錦衣衛?奉聖夫人又怎麼會因為你問一些話而自殺?皇上,魏忠賢恃著皇上的寵愛,權傾朝野,被人稱為九千九百歲,各地都在給他建生祠,所有這些,讓他忘記了本份,產生了妄想,這才有了奸污奉聖夫人的事發生,皇上,魏忠賢心懷異志,不可不防啊。”李忠道。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皇上,奴婢一直忠心耿耿,勤勤懇懇為皇上辦差,被人稱為九千九百歲,或者各地建生祠,非奴婢所指使啊,皇上明察啊。”魏忠賢無話可答,只是一味地喊冤叫屈。

    “說說,擅自調兵又是怎麼回事?”朱由校又問李忠。

    “皇上,魏忠賢逃走後派東廠圍了王興王大人的府邸,奉聖夫人的兒子錦衣衛千戶侯國盛帶領錦衣衛與東廠的人對峙,奴才听說以後,怕釀出大禍,所以才派兵前去彈壓,終于沒有發生流血事件。奴才一片忠心,哪有膽子造反?如果奴才沒有及時帶兵前去,恐怕現在王大人府前已經尸橫如山,血流成河了。請皇上明察。”

    天啟帝朱由校並不是笨人,笨人也不會想出折疊床的點子,相反他的心思很細膩,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是非曲直。

    魏忠賢奉聖夫人是實,李忠帶兵去支援王府也是實,但他是怕王府吃虧,是為王府出頭去了,絕不是什麼怕出事,而出兵彈壓。至于沒有釀成大禍,也確實得益于他這次出兵,只不過他的初衷肯定不是如此。

    怎麼處置才好?天啟帝陷入了沉思。

    客印月被辱,無論是不是已經形成事實,都是天啟帝不能容忍的,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在客印月的細心呵護下成長起來的。他忘不了親娘被人毒殺的那個晚上,自己孤零零地無人可以依靠,是客印月及時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為了防止被人下毒,客印月都是親自掌管自己的衣食住行,細心到了極致,這才沒有為人所趁。

    可以說,如果沒有客印月,他朱由校不可能活蹦亂跳地活到今天,更別說順利地登上皇位。

    客印月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魏忠賢不可能不知,為什麼他敢如此放肆?原因只有一個,這個所謂的九千九百歲已經膨脹到認不清自己了,已經膨脹到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李忠擅自調兵確實不妥,但宮門緊鎖,自己得不到外邊的消息,無法及時制止魏忠賢。能制止魏忠賢繼續行暴的,大概只有李忠帶兵一條路了。

    如果李忠害怕魏忠賢不敢派兵,真的,老師府里估計今天早上就已經尸橫如山了,而奉聖夫人大概也會被滅口。

    如此說來,李忠無過還功勞很大。

    又想起老師王興,朱由校不禁暗自搖了搖頭。老師在他心目中跟天人一般,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為什麼陝西除了西安以外,一直治理不好呢?仍然哀鴻遍地,民亂不斷?難道,他的才華只是限于見識,只會說而不坐做?

    奉聖夫人跟老師的事,他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以為,當年老師救客印月之後,客印月大概就已經深情暗種了,老師之所以沒有把納她為妾的事明出來,大概也是怕落個交結內宮的名聲。

    殺了魏忠賢?行嗎?天啟帝朱由校接著想下去。

    魏忠賢這些年幫著自己處理政務,確實很順手,省了自己不少心。而且外廷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自己要是殺魏忠賢,必須得考慮朝堂的反應。

    不用說,朝堂上大臣肯定會一邊倒的支持魏忠賢,如果自己殺了他,弄不好政務就會荒怠,自己就得丟下心愛的木工事業,重新跟枯躁的奏折打交道。

    一想到政務,他就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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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平衡之道

    朱由校望著魏忠賢,見他雖然表現的誠惶誠恐,其實並不慌亂,知道他內心必有所恃。

    殺不得呀,殺了他,就意味著朝堂大亂。

    事情很明顯了,客印月和王興這一頭是恩情,而魏忠賢這一頭是江山社稷啊。

    作為帝王,孰輕孰重,還用取舍嗎?

    莫不如借此機會削弱魏忠賢的勢力,扶植一把李忠,讓李忠牽制魏忠賢,這樣的話就能達到了勢力上的平衡,免得魏忠賢一家獨大。

    嗯,就是這個主意。

    “皇上,奉聖夫人至今昏迷未醒。”

    “皇上,文華殿大學士崔呈秀上本請斬魏忠賢”

    “皇上,以顧大人為首的文武百官叩闕陳情,保魏忠賢,請斬李忠”

    當這些消息一一傳來,朱由校知道自己的判斷是不錯的,他不再猶豫,當即下旨︰“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司禮監秉筆太臨魏忠賢夜闖奉聖夫人府邸,致奉聖夫人傷重昏迷,又擅自派東廠包圍大臣府邸,幸有御馬監太監李忠帶兵彈壓,未釀成大禍。

    魏忠賢起釁在先,擅圍無罪大臣府邸在後,按罪當誅,念其向來功忠體國,勞績早著,免其死罪,但其擅作威福之過不能不罰,著即免去其東廠提督之職,閉門思過。

    李忠雖有擅自調兵之過,念其彌禍之初衷,不預降罪,著其升為司禮監太監,掌提督東廠,以彰其功。”

    除此之外,還下旨升賞了崔呈秀和申紹芳。

    崔呈秀升為建極殿大學士,申紹芳則升為工部侍郎。

    這幾道旨意一下,魏忠賢一黨自是歡欣鼓舞,雖然失去東廠提督一職,但勢力未有大損,說明皇上還是非常器重魏忠賢的。

    而王興一派,雖略有升賞,卻都是無關緊要,或者只是錦上添花,皇上安撫的意味很濃。

    中間派也看出來了,皇上這是打了魏忠賢一巴掌,但打得不重,而王興一派給了一顆棗,但這個棗卻是很小,可有可無。

    人家李忠本就掌握宮中護衛,再添一個東廠當然是好事,但卻是無關緊要,給不給的無所謂。

    崔呈秀本就是內閣成員,文華殿大學士,再升個建極殿大學士,于權力上沒有什麼妨礙。而申紹芳升為工部侍郎更是如此,一個工部侍郎而已,根本就朝堂的權力格局形不成大的影響。

    但是,李忠跟魏忠賢抗衡的格局卻是已經形成了。你魏忠賢再想胡作非為,只要不妨礙王興一派還則罷了,要是再敢對王興一派不利,李忠就敢給你個顏色看看了。

    客印月被魏忠賢騷擾一事,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客印月自以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很高,沒想到卻是成了最大的犧牲品。

    客印月一下子就認清了朱由校刻薄寡情的本質,情緒也一下子低沉下來。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自己悉心照料長大的校哥兒,在自己受到傷害時,竟然表現的這麼無情!真是讓人心灰意冷之極。

    申紹儀天天過來跟她說話,不停地安慰她,卻是怎麼也讓她高興不起來。

    王興的折子在出事後第五天到了,朱由校連忙讓王體乾拿來觀看。

    王興別的什麼都沒說,只是請讓自己的父母妻兒去西安,若皇上不答應,自己就解甲歸田,奉父母妻兒回老家。

    朱由校心里松了一口氣,老師還是非常講道理的,沒有過多的讓他為難。如果他非要自己斬了魏忠賢的腦袋,自己才真是難辦的很。

    至于讓父母妻兒去西安,朱由校很想不答應,但一想,自己怎麼說呢?說朕會保護他們周全?那不是笑話嘛,要不是李忠冒著殺頭的危險,調兵彈壓,弄不好師娘早已經被魏忠賢給殺了,自己怎麼好意思說保護他們周全?

    行,就送師娘他們走吧,省得老師不放心。再說,他們在京里,早晚跟魏忠賢還得有沖突,到時難辦的還是自己。

    所以,朱由校非常痛快地下旨,同意王府全家遠赴西安,由侯國盛率百名錦衣衛護送。

    從這道旨意當中,就看出朱由校性子涼薄來了,百名錦衣衛護送?這麼多人,只派百名錦衣衛護送?京城到西安幾千里路,而且所經山東、河南等地匪亂不斷,山東至今有徐鴻儒余黨王進賢未滅,四處游擊。河南也是亂民出沒,很不安寧,派這麼點護衛,這不是讓這些婦孺老人送命嗎?況且,魏忠賢會放任他們順利離去嗎?

    皇上聖旨已下,王府中人開始忙碌起來,內眷忙著收拾行裝,李瑞則忙著歸置產業,變賣家產。按照王興的命令,能賣的就賣,不能賣的,就托付給岳父和大舅哥照管。

    王府所有人一個不留,全部遷去西安,當然也包括英子一家。潘莊的男丁全部隨行去西安,老弱婦孺留守,府邸讓潘東照料。

    申紹儀、李青、客印月、屏兒這幾日非常興奮,和老爺分別五年了,終于能重新團聚,怎麼會不高興?

    申紹儀臨走前,除了去申府幾趟,還有一個人她得拜訪一下,那就是壽寧公主。

    黃浩那天得到王興的命令,讓他帶孩子去公主府躲避一時,看事態發展,如果事有不諧,則請公主設法送他們出城。

    黃浩和曹文耀、英子悄悄趕到公主府,跟守門的人說是王府人求見,公主立即派趙進朝出來,待問明緣由以後,沒有絲毫猶豫,就把黃浩等人接進府去,一直到事態平靜下來,英子才帶著孩子們回府。

    紹儀只知道公主是老爺在生意上的合伙人,並不知道兩人有什麼私情。對于公主在危難時刻施以援手,自是非常感激,離開京城之前,必須去拜謝一番,這也是人之常情。

    申紹儀見了公主,沒想到公主一听申紹儀一家要離京去西安,竟然罵了起來︰“王興這個小沒良心的,他把你們接走,這是打算永遠不回來了?”

    “公主,我們得罪了魏閹,老爺是擔心一家老小的安危,哪能不回京呢?不過,魏閹不倒,怕是不會回來了。”申紹儀說道。

    “唉,這也是無奈之舉。行,你稍等一下,我給他寫封信,問問這小子打的什麼主意?”公主說道。

    等公主寫完信回來,紹儀發現她的眼圈都紅了,心里不禁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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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聰慧頑童

    見皇上允許王興把家眷接走,魏忠賢非常不安。

    如果王興的家眷留在京中,對于魏忠賢來說是好事,最起碼王興還有顧忌之心,不會跟自己完全撕破臉。如果任他把家眷接走,以後王興對付起自己來,就會肆無忌憚了。

    王興跟他已經勢不兩立,這一點魏忠賢非常清楚,盡管王興沒有上折子非要皇上懲治自己,但他了解王興的性格,他哪里是吃虧的人?肯定有後著對付自己。

    所以,王興越是表現得很淡然,他越是害怕。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了,他們要走了,自己就沒有任何能威脅王興的手段了。要想個辦法,把他們趕回京城。

    魏忠賢思索再三,派心腹太監給河南總兵梁柱朝送去一封信。

    梁柱朝是魏忠賢的義子。他這所謂的義子,其實就是魏忠賢得勢之後所拜,根本就不是什麼義,只對對權勢的膜拜而已。

    魏忠賢在信中,要求梁柱朝在河南境內堵住王興家眷,最好是往回趕,趕不回京城就殺掉,絕對不能讓他們出了河南,進入陝西境內。

    ……

    按照王興的要求,申紹儀直到四月二十這天才啟程出京,這時,離皇上下旨已經過去十天了。

    申用懋、申紹芳以及李忠、白玉卒他們都趕來送行,一直送出城十里,雙方才酒淚而別。

    整個車隊共有二十多輛大車,李瑞作為大管家,是這次舉家西遷的總負責,他令侯國盛、許顯純帶領錦衣衛在前開路,令黃浩帶領十余名家丁居中保護,令曹文耀率領百余名家丁斷後。

    李瑞要求每天早起出發,必須趕到縣城、州府歇息,如果累了,可以晚一天上路,絕對不能露宿荒郊野外。這樣雖然辛苦一些,但勝在安全。

    好在縣城間的距離也就是六十里路,夫人和少爺們都坐大車,所以並沒有耽誤行程。

    ……

    半月後,車隊進入山東東昌府,再往南還有一天的路程,就要進入河南境了。

    因為是官員家屬,申紹儀等就住進了驛站,因為人太多,錦衣衛和家丁們就在驛站外支起帳篷,住在驛站之外,好在天已經熱了,住在外邊並不會受多少罪。

    進入東昌府之後,李瑞就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也有三三兩兩的人跟蹤盯梢。他雖然知道主人必有安排,但弄不清這些人的來路,心里總是不大踏實。

    把情況跟薛義一說,薛義回道︰“盯梢的有咱們的人,當然也有不明身份的人,你們小心戒備就是,也不用擔心,主人的意思是引出幕後真凶,找到主使之人。”

    李瑞听了,才放下心來。

    出東昌府一直往南,進入河南境內。

    這日午後,前方還有二十里就到濮陽縣了,侯國盛見前面有一座小山,山不高,但樹木繁密,前進的路正好從這座山的中間穿過,而這條路上並沒有行人走過。忙令車隊停下,對許顯純說道︰“派幾個人去山上看看,別中了埋伏。”

    許顯純派了幾名錦衣衛去了,不一會兒回來稟報,說山上沒有埋伏,侯國盛這才令車隊前行。

    車隊過了山丘,侯國盛發現從濮陽方向沖過來一隊人馬,約有千人,當即大驚,令車隊後撤,自已率錦衣衛堵住山口。

    等那隊人馬來到跟前,侯國盛見只有十幾匹騎兵,余者全是步卒,手執刀槍棍棒,倒是沒有弓箭。

    看衣著和兵器像是亂民,但從隊伍行進及列隊,可以看出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那隊人馬見到侯國盛等人策馬立于山口,並沒有趁勢沖陣,而是約束人馬站定。

    當先為首之人身材魁梧,卻是蒙面,看不清面目。

    “來者何人?這是官眷車隊,你們想干什麼?”侯國盛一擺手中槍,大聲問道。

    “我們是高闖王手下,我叫李自成。我們本來就是反賊,還管什麼官眷不官眷的?識相的,留下買路銀,沿原路退回,否則,將你們全部殺死!”自稱叫李自成的人惡狠狠地說道。

    “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也敢口吐狂言!小爺今日就見識見識高闖王的兵倒底是如何厲害?!”侯國盛才不信他的鬼話呢,自己要是一退,他們在後掩殺,所有人都會性命不保。所以,他把槍一擺,錦衣衛全部下馬,抽出繡春刀,擺成防守陣勢。

    “去告訴李管家,我們守住山口,讓車隊趕快逃回清豐!”侯國盛跟一名親兵說道。

    “是。”親兵領命而去。

    申紹儀見車隊停了,問趕車的家丁︰“怎麼停下了?”

    家丁道︰“夫人,前面可能遇上了亂匪。”

    “啊?這可怎麼好?快逃啊!”申紹儀聞听大驚失色,看了看車里的屏兒和兒子王滿囤。

    “娘,不用慌,沒事。”王滿囤很鎮靜,根本沒有一絲慌亂。

    申紹儀听英子說了兒子在她家說的那些話,對兒子這麼小就如此聰慧,自然是非常高興。現在見兒子一點不慌,忙問︰“為什麼?”

    “娘,你看,咱們所處的位置,兩邊是山,要是賊人埋伏在山上,咱們還有活路嗎?他們不埋伏在山上,而是堵路,應該不是想要殺咱們,可能是讓咱們知難而退的意思。再說了,娘,你覺得我爹會讓咱們處于這麼危險的境地嗎?”王滿囤不慌不忙地說道。

    申紹儀和屏兒對視一眼,心說是啊,這孩子分析的有理。

    “夫人,不用慌,咱們就地等著就行,老爺已經做了周密安排。”就在這時,黃浩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申紹儀一听,果然如囤兒所料,驚喜地摟住兒子,道︰“行,臭小子,以後娘不用操那麼多心了,我兒子長大了。”

    屏兒用手捏捏滿囤的臉蛋,高興地說道︰“少爺,你怎麼這麼聰明呢?我看比老爺不差!”

    “不要捏我!屏兒姨,你老是捏臉,我不是小孩了。”滿囤很不滿地抗議道。

    “嘿,臭小子,還穿開檔褲呢,怎麼就不是小孩了?”屏兒笑道。

    “不要捏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3
第六十章 三個沒想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你不識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殺!”蒙面首領見侯國盛不退,冷冷地下了命令。

    侯國盛听到賊人首領殺字剛一出口,就听“嗖嗖嗖”聲大起,兩邊山坡上箭矢如蝗射向賊人。

    “手弩?是咱們的人!”侯國盛一听那聲音,就知道是手弩,那可是干爹的軍隊獨有的兵器啊,知道干爹派人來了,當即大喜,往山坡上看去。

    就見兩側山坡上各有數百人沖出,見他們頭上都還頂著青草編織的帽子,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人沒有發現他們。原來這些人早就在山坡上挖了坑,人藏在坑里,上面做好偽裝,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這種偽裝方法,侯國盛曾經練過,自然一想就透。

    侯國盛見這些人一出現,知道大局已定,連忙令錦衣衛上馬,加入了戰斗。

    那首領猝不及防之下,早被手弩射成了刺蝟,在隊伍前面的賊人瞬間死傷近百人,其他賊眾哪里還敢抵抗,扭頭就路。

    王興派來的人都是步兵,只有侯國盛的錦衣衛是馬軍,兩下里匯合,追了五里多路,殺傷了近三百多賊人,這才收攏隊伍回來。

    “少爺!”侯國盛見兩個臉上抹得花花綠綠的人來到馬前,對自己拱手施禮。

    仔細一打量,再加上熟悉的聲音,侯國盛這才辨認出來,原來是潘金和曹文詔。

    “哈哈哈,潘大哥,曹大哥,是你倆啊。”侯國盛連忙跳下馬,大笑著跟潘金和曹文詔一一擁抱。

    “五年沒見,真是想死你們了!”侯國盛激動地說道。

    “少爺,我們也想你啊。”潘金和曹文詔也都激動地說道。

    三人敘了幾句別情離意,相偕來到申紹儀的馬車前拜見。

    申紹儀在詳細問了潘金之後,得知丈夫早就在東昌府時就已經派人暗中保護自己一行,心知現在是安全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曹文耀得知哥哥來了,連忙抱著曹變蛟過來拜見,曹文詔看到虎頭虎腦的佷子,一把抱了過來,喜愛的撒不開手。曹變蛟看到伯父臉上畫的花花綠綠,覺得好玩,小手不停地抓撓曹文詔的臉,嘴里呵呵笑著。

    ……

    帶人襲擊王興家眷車隊的是梁柱朝手下的千戶,叫張彪。當晚,梁柱朝听逃回來的士兵訴說被殺散的經過,心頭大驚,知道這回是徹底暴露了。

    他可不願意惹上王興,天下人都知道王興治軍有方,手下軍隊能征慣戰,連建奴都不是對手,何況是他?魏忠賢派人前來坐鎮,又不容他違抗命令,只好鋌而走險,派張彪裝扮成亂匪,意圖將王興家眷的車隊趕出河南,也算交了差。

    沒想到人家王興早有準備,張彪一個照面就被殺了,連尸首都沒有搶回來。

    梁柱朝焦躁地在屋里來回走動,心里想著︰“有那些傷兵在,不用說王興一定會知道我是罪魁禍首了,既然這樣,要不就撕破臉皮算了。可是,他派了多少人來?我的兵總共不到一萬人,能是他們的對手嗎?要是真惹來王興的大規模報復,怕是根本沒有一點勝算。算了,還是稟報干爹,讓他想辦法吧。”

    他正拿不定主意,就听“呼”地一聲,一物從門外飛了進來,“啪”地一聲落在桌子上,把他嚇了一跳,趕過去一看,竟是張彪的人頭!

    張彪雖死,但眼楮還沒有閉上,好像在向他訴說著內心的驚懼。梁柱朝嚇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啊!”

    叫了好幾聲,也不見有人來,連忙出門一看,自己的親兵全部倒在地上,而且全部都身首異處!

    來人竟然一下子解決了自己的全部護衛,而且連示警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可見武功之高。此人如果想殺自己,怕是自己也去閻王那里去報道了。

    梁柱朝一屁股癱倒在地上,終于明白,自己惹上的是怎樣一個可怕的人物!

    一陣夜風吹來,梁柱朝激????????打了個冷戰!看來王興沒打算下死手,這是讓自己看著辦呢,別說再助紂為虐了,就是表現有一個不好,恐怕自己就不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想明白以後,梁柱朝再不敢怠慢,連忙大聲呼喊,院外值守的兵丁進來。梁柱朝令他們收拾滿院的死尸,然後連夜下令︰沿途各衛所官兵,好生照應王大帥家眷車隊,支應糧草及一切所需,如有怠慢,軍法從事。

    做完這些,他感覺還不放心,又令人給王興家眷車隊送去一車金銀,大批犒軍物資。听回報說全部收下了,他才稍稍放了心。

    ……

    王興對京城發生的事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有三個沒想到。

    乍一听到消息時,他非常擔心家人的安全問題。雖然東廠、錦衣衛都有自己的人,但自己不在京城已經五年了,難保人心不變,尤其在對上魏忠賢這樣的人物時,很難保證李忠、許顯純、鄭重不在強大的勢力面前變心,事實上,自己也沒有資格要求人家在這個時候對自己講義氣,畢竟自己的後世的靈魂,後世的人在權勢面前十個有九個都會選擇屈服,沒有人會去講什麼友情,講什麼正義,而且還很有可能在背後插上一刀。

    所以,他對自己交下的這些人的最低要求,是別在背後插上一刀就行了。

    他知道,只要度過那艱難的一夜,只要第二天皇上知道了,他的家人才會暫時安全。

    沒想到,李忠非常義氣地動用了騰驤左衛,而據李瑞說,鄭重也一直在嚇唬傅應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沖突的擴大。

    听到這些消息,王興不由地慨嘆,還是古人好啊,把義字看得很重,在義和利之間,總有大多數人會選擇義。

    怪不得後世總有人說︰“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現在才明白,這個人心不古的真正含義。

    那就是君子太少,而小人太多了。

    李忠等人的表現,是他的第一個沒想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5
第六十一章 丟掉幻想

    第二個沒想到是魏忠賢竟敢跑去奸污客印月。

    客印月是什麼人?那是皇上的乳娘,是打小看著皇上長大的人,跟皇上的感情非常深的。而且,她還是我王興的情人,還跟我生了孩子,這些事你不知道?或者說你明明知道,心里不很在乎?你得膨脹到什麼程度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第三個沒想到是自己的好學生朱由校的態度。

    一個是打小照料你長大的乳娘,一個是你的老師,而且在你最困難最危險的時候,是這兩個人給了你保護,這是多大的恩情啊。在這兩個人受辱之後,你竟然不站在他們一邊?反而是站在了魏忠賢一邊,難道你看不出魏忠賢的存在,其實是在葬送你朱家的江山嗎?

    想了好長時間,王興想明白了。

    自己和客印月對朱由校那是恩情,但世人都是記恩短,記仇長,恩情對于施恩者來說,老是忘不掉,而受恩者卻是非常容易忘掉。在他脫離那種危險或者窘迫的環境以後,往往會忽略當時所受的苦痛,對受的恩情,自然會忽略,尤其是這人在到了順利的環境之後,更是如此。

    朱由校想必是現在知道自己是皇上了,想必是認為客印月和王興作為臣子和奴僕對自己的付出是應該的,是在盡他們的本份而已,沒有必要感恩。

    另一方面,如果他懲治魏忠賢,意味著政局大亂,對他的皇位不利。這一點,王興是理解的。但如果你是個成熟的皇帝,一個懂得感恩的皇帝,你可以慢慢來收拾他,先去掉他的羽翼,削弱他的力量,然後再一舉拿下他不就完了?

    可是,朱由校顯然沒有這麼做,而是毅然決然地站在了魏忠賢這一邊。

    這說明,朱由校是非常自私的,也是非常愚蠢的。他忽略了王興的價值。

    “看來,這些年我是有點太沉寂了哈,得弄個動靜給天下人看看了。既然你無情,也別怪我不義了。正好,你這樣做,正好讓我打消了一些顧忌。”王興想明白之後,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采取第一步的動作,是想辦法把家人撤出京城,回到自己身邊,那樣的話,他再行動起來,就沒有絲毫顧忌了。正好,魏忠賢的舉動讓自己有了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

    下一步,他就要想辦法推動天下大亂了。

    ……

    申紹儀等順利抵達西安,一家人團聚自是喜氣洋洋,王興在享受天倫之樂之余,盡享齊人之福,自不必多說。

    自天啟皇帝即位以來,王興做了兩件大事。

    第一,天啟元年,四川發生奢崇明叛亂,王興帶著曹文詔入川平亂,在石柱土司秦良玉協助下,率領劉、劉招孫、曹文詔追趕奢崇明多半個四川,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終于將叛亂平定,奢崇明也被殺。

    王興在老師王以寧的協助下,趁勢在四川推行新政。四川少數民族很多,王興給了他們部分自治之權,除此之外,全部實行了土地改革,取消了士大夫的特權。

    當然,亂兵所過之地,士大夫和豪紳被荼毒得不輕,根本無力反對新政,而沒有遭受兵亂的地方,士紳的反對力量很大,但他們是抵不住大多數貧民的,也抵不住來自王興的重壓,朝中雖有川人上折子反對,也得到了大部分朝臣的支持,但有萬歷帝的遺旨在,川陝之地的政務盡由王興獨斷,王興根本不理,天啟帝也是無法。

    第二件事,整治陝西官場。

    四川平定,等于後方穩了,王興這才開始在西安大動手腳。

    先是拿下了黃景章,抄沒其家產,收繳贓銀二十多萬兩,趙于達和李中行因行賄也鋃鐺入獄。又上本保奏洪承疇接了陝西巡撫,魏嘗初接任布政右使,行使布政使司所有權力,接任他西安知府一職的,是原景州知州于發藻。

    于發藻也是王興請旨調來的。

    于發藻自那年跟王興接上關系以後,一直沒有斷了跟王興的來往,王興非常賞識他的能力,在去信征求了他的意見之後,把他調來當了西安知府。

    接著王興又宣布大幅度提高官吏薪俸,最低的也比原來漲了一倍。同時,宣布成立廉政處,隸屬于提刑按察使司,由王征任第一任處長。

    王征很爭氣,在天啟二年考中進士,是芙蓉書院成立之後考中的第一個進士。他是王興的學生,又衷心擁護王興的政治觀點,所以被王興要來,擔任了這一要職。

    廉政處成立之後,一方面傾听民意,一方面派出人員走訪調查,凡掌握有貪腐害民證據的,一律嚴辦。他上任一年多,已經辦了十多個官吏。

    王興的動作,讓陝西官場為之一肅,官場風氣大為好轉。

    ……

    京城事件的發生,讓王興徹底放下了心理包袱,他準備搞點動靜了。

    按他過去的想法,是不想改變歷史大的發展軌跡,總想等兩個學生百年之後再動手,但現在他已經丟棄了幻想。

    他想改變歷史。

    “老薛,命令程強、劉建、崔明,給魏忠賢個顏色看看,但不要殺他,先留著他這個禍害。另外,讓他們的人煽動各地民變,引導民亂進一步擴大局面。”

    “命令王進賢在山東打起來,別再隱藏實力了。”

    “命令達海蠱惑建奴在遼東打起來,關鍵時刻可以建議建奴從喜峰口入關,繞過寧錦防線,進逼京師。”

    “主人,你想明白了?”薛義听了王興的命令,非常高興,只要王興丟掉幻想,動作起來,大明立即就要大亂,而大亂才能興大治,他薛閻王中興大明的使命,就快完成了。

    “你是不是很高興?”王興問。

    “當然,主人,跟你這麼多年,終于能大干一場了,能不高興?”薛義道。

    “唉,我也是被現實逼的,沒辦法,只好如你所願了。”王興道。

    “主人,不用有心理壓力,咱這麼做是為大明百姓好,也是為大明江山好,雖然有些殘酷,但總比讓老百姓老是受苦好吧。”

    “行了,別逼逼了,快傳令吧。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5
第六十二章 剿匪會議

    崔明這些年在川陝發展,還是很有成效的,他竟然找到了劉宗敏,把劉宗敏發展成了自己人。

    劉宗敏可是李自成手下第一員大將,他打鐵出身,天天掄大錘,練就了一膀子力氣,雖然沒有花哨的武功,但架不住力氣大,你再高的武藝,踫上這種打鐵出身的,一下子把你兵器磕飛了,也是白搭。

    劉宗敏是米脂人,年幼時與母親相依為命,後來他母親餓死了,劉宗敏為求生,進了鐵匠鋪當了鐵匠。崔明就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劉宗敏,發展他成了情報網絡秘密成員。

    有他在,王興對于接下來的戰事發展,更加有了信心。只不過,王興擔心崔明對他的約束力不夠大,將來劉宗敏成了李自成手下第二號人物,被封為“權將軍”,到那時,他還能听命令嗎?

    將來的事,將來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

    從天啟元年開始,陝西就爆發大規模的民亂。

    首先亂的是澄城縣,領頭者叫王二,一听這名字,就知道這家伙是個地地道道的泥腿子。

    後來相繼有王嘉胤、王大梁、周大旺、王左掛、飛山虎、大紅狼、苗美、高迎祥、王和尚、混天王、韓朝宰、神一魁、張獻忠、不沾泥等舉起反旗。

    王興出于養匪自重的心理,並沒有派出精銳部隊,只是派原來衛所官兵平亂,同時,克扣軍餉,讓官兵吃不飽肚子,以至于很多官兵一怒之下加入了亂民。

    所以,這些反王的勢力一天比一天大。

    王興下達了命令之後,截止到天啟四年春,崔明又策動了小紅狼、苗登雲、雲交月、過天虎等十余家反王,一時之間,陝西大地烽煙四起,無一處不民變,地方士紳除個別早早搬到西安之外,其余基本都死于民亂。

    王興見差不多了,應該讓陝西恢復和平了。

    他立即召集陝西大員,研究剿匪事宜。

    參加會議的,有洪承疇、沈浣初、吳牲、田有良、于發藻、王征、洪林、李逢時、周至。芙蓉書院焦、李楠、孫承宗、徐光啟、洪家二寶,列席會議,自己的二貨學生張大猷擔任書記官。

    會議是在芙蓉書院一間大會議室召開的,會議桌是橢圓形的,南北向,主座在北,東面牆上掛著一幅陝西地圖。

    王興令無章、無學在外面警戒,無文則負責倒茶倒水。

    “諸位,本督今日召集大家來開會,目的是研究安排剿匪事宜。”王興坐在北面的主座上,環視大家一眼,嚴肅地開講了。

    “自天啟元年開始,陝西大亂,官兵剿匪不利,以至于發展到現在全省無處不亂,再不迅速剿滅,就嚴重影響生產力的發展,影響百姓生活,不利于恢復民生。為此,本督決定,自即日起,本督親自帶兵剿匪。諸位對此有異議嗎?”

    其實早就該剿匪了,大家不知道為什麼,王興一直按兵不動,當然,除了洪承疇、沈浣初、洪林之外,無人知道王興打的什麼算盤。現在見他終于認識到剿匪的重要性了,大家自然是毫無異議。

    見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王興接著道“本督早就令洪大人和洪林在終南山中秘密訓練了一支萬人軍隊,本督將率領這支軍隊將陝西境內的匪患肅清。為了保證剿匪順利進行,本督準備先進行一下組織架構改革。”

    “下面,本督先說說基本打算,大家有什麼異議,等一會兒咱們集中討論。”

    “首先,成立剿匪司令部,我任司令,彥演兄任副司令,洪林任參謀總長,周至任軍法處長,張大猷任軍需處長。下轄三個團,一團長曹文詔,二團長潘金,三團長潘樹,司令部設警衛團,團長潘七。”

    “其次,本督剿匪期間,西安由老師掌總,仲雪兄負責後勤保障,有良負責西安保衛,焦老和龍峰先生任組織處長負責官吏選拔派遣,這些官吏一律從芙蓉書院學生中選拔,爭取收復一個縣城,派一套新的領導班子,把土地改革和取消士大夫特權這兩項新政落實下去。稚繩兄任宣傳處長,重點宣傳新政,報道我軍剿匪捷報,以鼓舞全民士氣。子先兄任水利處處長,我軍每收復一處,就想辦法把那里的水利疏通,恢復生產,錢糧全部由官府支出,沒錢沒糧找仲雪兄要。洪大寶洪二寶任科技處正副處長,全力研發生產新型武器和軍用設備。發藻兄、王征和逢時全力做好本職工作即可。強調一句,有疑難問題,一律請示老師以後行事。”

    說到這里,王興很不好意思地對吳牲說道“老師,學生全力剿匪,後方就交給你了。按說老師有事,弟子服其勞,現在反過來了,學生真是不好意思啊。”

    吳牲一听大為高興,看看自己這學生,把大權交給自己,還說的那麼客氣,真是叫人感覺很舒服。

    “任之,別說了,能當你的老師是我的幸運,老師肯定盡最大努力做好,爭取不讓你分心。”吳牲非常恰當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激和態度。

    “好,下面請大家暢所欲言。”王興說完,示意張大猷做好記錄,自己端起杯喝起茶來。

    “任之,不用考慮朝廷的態度嗎?”李楠想了想,問道。

    王興正待回答,卻見洪承疇率先發言了“龍峰先生,現在的朝廷是什麼情況不用我說吧?怎麼還對朝廷抱希望呢?皇上一心鑽研木工,現在是那個九千九百歲當家,咱們上個折子皇上都不一定能看到。我敢肯定,只要是任之上的折子,皇上一定看不到,他跟任之之間的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會給銀子,還是會給軍隊?”

    “那要是朝廷怪罪怎麼辦?我是說新政的事。”李楠又問。

    “龍峰先生,新政是好是孬,看看現在的四川就能知道,王巡撫經常給我通信,說四川實行新政以後,很快就恢復了民生,百姓的生產積極性空前高漲,去年就實現了自給自足,今年夏糧下來以後,就能成為咱們陝西的糧食基地。這種變化朝堂諸公會看不到?他們若是再反對,肯定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對于這樣的意見,你還要听嗎?”魏浣初道。

    他的意思很清楚,咱干咱們的,他們愛咋說咋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5
第六十三章 自立為王?

    听了洪承疇和沈浣初的話,在座的眾人都明白了,王興這是要自立為王啊。

    雖然有先皇的旨意,讓他在川陝總督位上最低干十年,給他行政和用人的權力,可並不意味著你王興可以不听朝廷的招呼啊。

    現在王興的兩個密友公然抵毀朝廷,公然喊出不听朝廷意見,這不是自立為王是什麼?

    大家細細一思忖,都感到非常興奮。原因無它,根據他們對王興的了解,王興成功的幾率很大。如果王興能創建一個新的大明,那在座的這些人就是元勛啊,別說一生榮華富貴,就是青史留名這一條,也有足夠的誘惑力啊。

    這些人不乏保皇黨,李楠、孫承宗就是,但他們保皇不是終極目的,終極目的,是為了心中的那個平民情懷,或者說想要建設一個繁榮的大明。可現在的朝廷讓他們都絕望了,尤其在經歷了芙蓉學院的思想洗禮和見證了新政的生命力以後,保皇思想已經淡了許多。

    再說,人家王興也沒有樹反旗嘛,也沒有說自己要當皇上嘛。

    不管怎麼說,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處于一個大變革的時代,能成為時代的弄潮兒,這是他們感到興奮的原因所在。

    “好啊,沒想到我八十多了,還能為新政做點事,任之,你放心吧,只要你不嫌棄焦某老朽,不堪一用,焦某一定盡到選才任能的責任。”焦是最明白的一個,很快就明白了這里面的關竅,率先表態了。

    “任之,焦老這麼大年紀了,讓他休息休息不行嗎?怎麼又給我安了個副職?難道我李龍峰就當不了正的嗎?”李楠苦著臉說道。

    “哈哈哈。”大家知道他是故意耍寶作怪,所以都很配合地笑起來。

    “龍峰先生,我去剿匪了,焦老當組織處長了,書院怎麼辦?你得抓起來啊,所以,你雖然名義上還是常務副,實際上是當了正職了。”王興笑道。

    “得,我還是只得了個相當于正職。好吧,誰叫咱李某人命苦呢。”李楠裝作很無奈地說道。

    “哈哈哈。”眾人又笑起來。

    會議結束後,王興回到府衙,跟自己老爹、老娘和妻妾們說了自己去剿匪的事。

    大家都表示了擔心。

    “興兒,听說亂民有一百多萬呢,你只有一萬軍隊,能行嗎?”王東祿說道。

    “爹,亂民人數雖多,但戰斗力很差,一打就跑,我這一萬軍隊足夠,再說,不是還有衛所官兵呢嗎?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全。”王興答道。

    “公爹,老爺身為川陝總督,平息民亂是他的職責所在,咱們不能阻攔啊。再說了,那天你又不是沒見曹文詔和潘金殺張彪的事,連軍隊都沒有還手之力,這些百姓組成的亂民,怎麼會是老爺的對手呢。”申紹儀插話道。

    “爹,你不是不知道老爺的性子,他才惜命呢,沒有把握的事,他會干?”妾室里有資格叫爹的,也只有李青了,人家那是在周家村就養成的習慣,改不過來了。

    李青這樣一說,一屋子人全笑了起來。

    王興暗自點頭,紹儀和李青不擔心是假的,但知道在老爹和老娘跟前怎麼說。

    “嗯,媳婦和青兒你倆這樣一說,爹心里踏實一點了。”王東祿道。

    “爹,爹,我也要跟你去打仗!”王滿倉一听打仗高興的跳起來,拉著王興的手叫道。

    王韻芯、王月影也都湊熱鬧︰“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只有王滿囤站在那里微笑不語。

    “去去去,你仨小猴子一樣,光知道皮,知道打個什麼仗?走,囤兒,帶著你弟弟妹妹跟奶奶去玩。”郭氏拉了王東祿一把,老兩口帶著孩子和丫環們回自己院子去了。

    “老爺,出去打仗沒個人服侍可不行,要不,讓屏兒和老五跟你去吧。”紹儀道。

    “你真是婆婆媽媽,打仗能帶女人?”王興叱道。

    “老爺,我跟屏兒換成男裝,除了親近的人,誰知道我倆是女兒身?再說了,我馬上功夫可比你強,當不了你的累贅。”雪兒一臉的哀求神色。

    “老爺,就讓我倆去吧,一時半會回不來,你要是想女人了怎麼辦?我倆代表小姐和眾姐妹得去監督你,省得你再去找野花爛草。”屏兒也懇求道。

    “老爺,我也去,要不都不帶,要帶不能少了我。”姚迪不甘落後地說道。

    姚迪向來是有好事就爭,因為她最別人也都讓著她。其實像客印月、楊素雲誰不想哪著啊,就連琴兒、畫兒、棋兒都想,能跟老爺天天膩在一起多好啊,平時要等老爺寵幸,得挨好幾天呢好不好?

    王興一听頭就炸了,這哪兒跟哪兒啊,要是雪兒嘛還好說,會騎馬,屏兒跟姚迪可不會騎馬,要是趕上急行軍什麼的,那不是耽誤事嗎?

    “別爭了,就讓雪兒一人去,她會馬術很精,要是有個緊急軍情什麼的,不會成為累贅。”王興拍板定了。

    雪兒一听,心花怒放,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掃了一眼屋里眾人。

    “得,會騎馬倒成了好事了。以後,我也學騎馬,大姐,你可不許攔著我。”姚迪撅著嘴道。

    “老六,別不講理啊,我那是在草原上學會的好不好?在咱府里學騎馬?哼,我可沒少被罰了跪,也沒少挨罵。”雪兒一臉的委屈。

    “瞧瞧,真會得了便宜賣乖。”姚迪不服氣地說道。

    眾女都笑了起來。

    “老爺,你帶盛兒去嗎?”客印月等眾人不笑了,問王興道。

    “你的意思呢?”王興反問一句。

    “我當然是願意讓他去了。現在延嗣也大了,應該讓他跟你去鍛煉鍛煉,我看他整天沒事干,也是煩的不行。”客印月道。

    侯國盛和許顯純來到西安以後,王興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再回京城了,什麼錦衣衛千戶?不要也罷。

    王興明白客印月的意思,她是想讓侯國盛立些功勛,也好在將來有立足之本。

    “行,那就讓他和許顯純都跟我去吧。”王興答應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6
第六十四章 定陝西(一)

    次日,王興帶著侯國盛、許顯純、王無、王無章、王無學,偕同洪承疇、洪林、周至、張大猷等來到終南山軍事基地,雪兒女扮男裝和李栓貼身伺候。

    王興召集眾將,首先通報了剿匪會議的主要內容,最後補充道︰“這幾年我們的戰馬越來越多,我意成立一個騎兵營,由侯國盛和許顯純分任正副營長,侯國盛帶來的錦衣衛取消編制,全部編入騎兵營。”

    王興說完,大家都非常興奮,苦練多年,終于可以派用場了,而且戰友全是王府家丁出身,大家團結戰斗,從今天開始,要跟隨主人馳騁天下了。

    “行了,大家散了吧,馬辦理事務交接,侯國盛和許顯純迅速把騎兵營組建起來,張大猷、周至也迅速組建軍需處和政法處,給大家十天左右的時間準備,十天以後全軍出發。”王興道。

    眾人都開始忙碌起來,王興則和洪承疇、洪林聚在司令部里,商議軍情。

    洪承疇道︰“任之,現在整個陝西都亂了,不知道你的總體要求是什麼?”

    王興笑道︰“嘿嘿,彥演兄,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呢,只說我的總體要求,具體作戰計劃和戰役指揮,交給你倆了,我是不會管的。反正打勝了,是我會用人,打敗了,你倆挨板子。”

    洪承疇翻了翻白眼道︰“我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你也不用說。”

    “能者多勞嘛,亂匪雖眾,對你和洪林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王興道。

    “行了,你不用給我戴高帽,盡力是了。”洪承疇道。

    “好,我說說我的總體要求。”王興正了正臉色道︰“目前陝西雖全亂了,但主要匪眾集在漢和陝北兩地,漢之地的匪眾主要目的應該是進入四川或者湖廣食,而陝北之地的匪眾應該是還有搶掠來的糧食,不急于向外擴展,或者是想等夏糧下來之後,再圖謀向外擴展。我的要求是,把匪眾趕出川陝,愛去哪里去哪里,只要不禍害川陝行。另外,少造殺戮,能招降的招降,都是老百姓,沒必要趕盡殺絕,以後建設陝西還離不開他們。但有一條,對罪大惡極的匪首,不接受投降。”王興道。

    “任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如果不接受匪首投降,那投降的少了,匪首的抵抗意志會非常強烈。”洪承疇道。

    “抵抗消滅,這沒有什麼好商量的。總降而復叛強的多,我是想一戰而定陝西,哪有那麼多時間陪他們玩?”王興道。

    “好吧,咱們只要喊出投降不殺,匪首不饒的口號,我想,除了匪首外,匪眾大概抵抗意志不會多大了,尤其在他們戰事不利的情況之下。”洪承疇同意了。

    王興的戰略思想,並不是全殲亂匪,他的意思是要保留李自成、張獻忠等主要反叛力量,好讓他們去禍害別的地方,哪能地消滅呢?“投降不殺,匪首不饒”的政策,其實主要目的是讓他們逃,而不是降。

    在陝南漢一帶活動的農民軍有闖王高迎祥、王嘉胤、王大梁、周大旺、王左掛、飛山虎、大紅狼、苗美、王和尚、混天王、韓朝宰、神一魁等,約有六十萬人在陝北以延安為心,則聚集了張獻忠、不沾泥、小紅狼、苗登雲、雲交月、過天虎等,約有四十萬之眾。

    洪承疇根據王興的意圖,制定了先南後北,將農民軍趕進河南、山西的戰役計劃。

    王興看後,同意了這份計劃。

    天啟四年四月初十,王興在終南山秘密軍事訓練基地進行了剿匪誓師大會,剿匪戰役正式開始。

    戰役開始之前,王興已經行命令四川總兵劉招孫派兵把守廣元一帶,嚴防農民軍南入四川,又令岷州衛、洮州衛派兵從西面進逼漢。

    戰役開始之後,王興令潘樹率三團出子午谷秘密潛至商洛山區,嚴防農民軍潰逃後,進入該部山區打游擊

    令曹詔率一團為先鋒,潘金率二團為後軍,自率司令部及警衛團為軍,出風翔向南,直逼漢之北。

    四月二十日,曹詔前軍抵達褒城,與駐守于此的匪首王嘉胤、王左掛接敵,曹詔經請示王興,立即發動進攻。

    王嘉胤、王左掛率軍在褒城之北列陣與曹詔對峙。王嘉胤一看官軍的主將,白馬、白盔、白甲,手一桿亮銀槍,端的是威風凜凜,英俊非常,恰似常山趙子龍在世,又見官軍軍容整齊,刀槍閃著寒光,心下有些害怕。再一看自己的隊伍,大部分武器都是農具和棍棒,而且隊形松散,陣容不整,雖然人數有五萬多,對方只有三千人,也感到勝算不大。

    “左掛,我看咱們還是回褒城,憑城據守,還保險些。”王嘉胤心虛地對王左掛說道。

    “哈哈哈,嘉胤大哥,咱們五萬多人呢,他們也是三千人,等于十幾個打一個,還能打不過?再說,這是頭一仗,要是這麼退了,對士氣不利啊。”王左掛說道。

    王左掛自恃有一膀子力氣,手使一柄三十來斤重的大斧,自起兵以來,殺了無數官兵,信心很足。

    “好,我听你的。左掛,那請你先打頭陣,如何?”王嘉胤道。

    “嘉胤大哥,你擎好吧。”王左掛說著,摘下大斧,縱馬前出,來到距官軍一箭之地,大聲喊道︰“爺爺是王左掛,你們誰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sb麼這是?”曹詔左右兩旁是兩個營長潘和潘貴,潘貴見王左掛手持大斧出陣搦戰,曬笑一聲。

    曹詔本來打算直接率軍掩殺過去算了,又不是三國時期,哪有功夫跟你來個陣前斗將?不過轉念一想,也好,先殺了這個賊首,滅滅農民軍威風,漲漲自己這方的士氣,也好讓這些剛陣的士兵提高提高一下自信心。

    想到這里,曹詔對潘和潘貴說道︰“他既然邀戰,咱得應戰,否則讓人笑話。”

    說完,曹詔催馬沖出陣來,嘴里喊了一句︰“農民軍休走,曹詔來也!”

    王左掛見曹詔來勢很快,喊聲剛落來到了自己馬前,不禁大驚!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7:16
第六十五章 定陝西(二)

    王左掛是騎馬停在兩軍陣前,而曹文詔是騎馬沖刺而來,王左掛還沒開打,就已經落了下風。

    他沒想到曹文詔不講規矩,還尋思兩人通個姓名什麼的,擺好架式再打呢,結果人家曹文詔根本不听那套,直接邊喊著姓名,邊分槍刺來。

    王左掛見曹文詔的槍很快,心下大驚,一拉韁繩,就想避開,曹文詔哪能如他所願?一槍就刺中王左掛心窩,雙手一用力,就把王左掛的尸首給挑了起來,用力一甩,甩到地上。

    可憐王左掛,大斧還沒掄起來,就掛了!

    起的這名就不吉利,王左掛,這可不就是掛了嗎?

    曹文詔一槍挑了王左掛,馬勢不停,順勢殺入農民軍軍中,銀槍上下翻飛,凡擋在他馬前的兵將根本沒有一合之敵,不一刻就殺了十幾人!

    潘見狀,手中槍一舉,官軍吶喊著沖了上去。

    農民軍見曹文詔如此勇猛,而官軍又沖上來了,以王嘉胤為首,調頭就跑。大家一看,兩個頭領一死一逃,咱還等什麼?等死嗎?跑吧。

    可是他們怎麼跑得過整天進行越野跑的官軍?除了少數騎馬的首領,大部分都被一團的官軍趕上,瘋狂殺戮起來。

    亂民一跑,陣形更亂,王嘉胤雖騎馬,但被自己人所阻,沒有跑多遠,就被曹文詔趕上,一槍挑落馬下。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曹文詔令官軍邊追殺邊喊,亂民一看,跑也跑不脫,打也打不過,跪下投降還有一條活路,所以,都扔了手里的農具,齊齊跪地投降。

    不到一個時辰,戰斗就結束了,曹文詔順利收復褒城縣。此戰五萬農民軍死傷兩千余人,除了被官軍殺死的,自相踐踏而死的佔了大多數。而官軍一方,除了兩名士兵受了輕傷以外,其他全無損傷。

    曹文詔斬兩名農民軍首領,幾乎是憑一人之力就奠定了勝局,本以為會得到王興的褒獎,沒想到王興率領大隊人馬進了褒城以後,在戰後總結會上,狠狠地罵了曹文詔一頓。

    “曹文詔,你特麼的以為很英雄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老子告訴你,你這是典型的個人英雄主義!你遇到的是一群沒有多少戰斗力的老百姓,假設以後遇到的是久經戰場的悍匪,你單槍匹馬地沖入敵陣,等著你的就是死!別說是悍匪了,就是這些沒有多少戰斗力的老百姓,如果知道你有單干的習慣,稍一用計,就能要了你的命!以後,不許任何人單打獨斗,必須依靠整體作戰能力戰勝對方,這作為一條軍紀,必須嚴格執行,听明白沒有?”

    王興之所以罵曹文詔,是因為他知道,曹文詔在歷史上就是因為自恃武功超群,陷入敵人包圍圈,雖然殺了很多人,但還是力戰而死。

    所以,他發現了這一苗頭,必須堅決予以制止,避免悲劇再次發生。

    “明白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曹文詔被罵,卻也是知道司令是為了他好,所以並沒有不服。

    “念你是初犯,這次不再追究了,再有下次,免去你團長職務,回來給老子當親兵!”王興罵道。

    “是!”曹文詔高聲答應道。

    總結完戰事,王興派人給岷州衛指揮使周一典下令,讓他派人來接管俘虜,並通知吳牲,迅速派人來處理善後。

    第二天,王興率大隊人馬,在南鄭與農民軍大隊人馬大戰。這些農民軍雖還有五十多萬,但大多數是剛剛放下農具的老百姓,能有什麼戰斗力?被曹文詔、潘金一鼓作氣殺散,農民軍棄南鄭而東逃,王興率軍在後緊緊追趕。

    農民軍傷亡倒是不多,約有五千人,投降者卻有三十萬之眾,首領王大梁、周大旺、飛山虎、大紅狼、苗美、王和尚、混天王、韓朝宰,沒有逃脫,率眾投降,王興將為首者全部就地正法。

    高迎祥和神一魁見官軍將投降的首領全部殺死,知道投降這條路不好使,也就死了這份心,率領所部倉皇東逃。

    這天,高迎祥和神一魁帶隊逃到商洛山南簏,高迎祥的外甥李自成見王興在後死咬著不放,追隨的人數越來越少,而前面就是武關,出了武關就是河南,但他認為武關急切難下,怕被王興追上,兩下夾擊,更是沒有活路,于是建議先逃進商洛山中,憑借山高林密與官軍n。

    高迎祥和神一魁認為這個意見很對,就想依計而行。

    這時,李自成的部將劉宗敏建議道︰“闖王,小將以為不能進山。如果進了山,官軍堵住山口,我們更是無處可逃,況且山中無糧,大軍生存就是問題。小將認為應該迅速奪取武關,進入河南就不是王興的地盤了,也就相對安全了。”

    高迎祥和神一魁被王興軍可怕的戰斗力所懾,不敢去冒險,決定還是听從李自成的建議,先躲進商洛山再說。

    高迎祥和神一魁率領人馬,從商洛山南邊尋山道而入,可大隊剛進不到一半,就听“轟”、“轟”、“轟”三聲巨響,前中後山道上突然b,一下子就炸死了幾十個人,而高迎祥和神一魁全部被炸死!

    “快快快,官軍有準備,撤!”劉宗敏及時站出來喊道。

    農民軍被這三聲巨響震黁@耍 遣恢 勒饈鞘裁次淦鰨  惶繳狡律洗 春吧鄙  朗侵辛寺穹 接腥撕俺罰  ν嬌誄迦ァbr />
    李自成同樣被震黁@耍 司爍哂 榫馱謁矍氨徽ㄋ潰 鞘貝筲 侶砬攔司說氖 追諾鉸 吧希 約呵W怕碭媛冶煩鏨嬌 br />
    好在官軍見他們撤出山口,並沒有追趕,李自成和劉宗敏等才得以喘息。

    李自成將舅舅的尸體從馬背上抱下來,伏地痛哭。

    “李大哥,還請節哀!現在前有武關攔路,後有追兵迫近,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軍中不可一日無帥,闖王既然已經身亡,現在可不是悲傷的時候,我看咱們先就地將闖王掩埋,以後再來拜祭。你就繼任闖王,帶領我們大家突出重圍吧。”劉宗敏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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