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組團穿越到晚明 作者:滴水世界(已完成)

 
mk2258 2018-7-1 10:51: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9 64567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48
第十六章 為政基調

    听魏浣初這樣一說,王興和洪承疇都松了一口氣,先後坐了下來。

    王興示意棋兒給魏浣初沖上茶。

    魏浣初看著棋兒道︰“你這丫頭,倒是知道護主。”

    棋兒臉上一紅,沒有言語。

    王興和洪承疇哈哈大笑。

    “任之,你說吧,咱們怎麼做?”魏浣初堅定地看著王興問道。

    “我的想法,是先陝後川。意思是先安定陝西,再安定四川。而安定陝西,必須安定西安,發展西安。我準備做三件事情。一件是練新軍,舊的軍隊我不想做大的改造,難度太大。我想另募新兵,就按我的建軍思想,重新練兵。初步的想法是募一萬,讓我的家丁在其中擔任要職,這一萬軍隊到時候可以保證強悍的戰力,也可以保證絕對忠誠,我覺得這些兵就足夠了。這件事必須彥演兄抓總負責,濟民怕是還擔不起來,就讓他負責舊軍,然後護衛西安的安全就是了。”

    “可以,這事我來辦。”洪承疇道。

    “第二件事是興辦教育,我的意思是辦一個書院,從入學啟蒙到童生都可免費入院,教學內容除儒家學說外,還要增加物理、化學、數學和軍事,不求他們成為大儒,但也要成為有用之才。這件事我親自來辦。”王興道。

    “任之,你打算為以後提供人才?”魏浣初一眼就看明白王興的深意了。

    “對,我就是為以後打算的。”王興肯定地說道。

    “第三件是民政,當然得仲雪兄來做。農村方面重點是興修水利、推廣小麥、玉米的耕作,城里大力發展商業,重新厘定商稅稅率。”

    “任之,征收商稅可是一步險棋啊。”魏浣初道。

    “無妨,反正怎麼也得走這一步,沒有道理老百姓十稅一,他們商人三十稅一吧?我個人將來是要發展商業的,我就先帶頭上交稅款,別人再敢頂風而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興道。

    “任之,你的這個想法我同意。不過,吏治是一篇大文章,你沒有什麼打算嗎?”洪承疇問道。

    “是啊,吏治**確實是一個頭疼的問題,歷朝歷代都沒有好辦法解決。我的想法,第一要全面提高官吏的薪酬待遇,在沒有土地免稅和諸多特權的情況下,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辦事,所以,要提高待遇,保證吃飽飯,然後稍有節余才好。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伸手撈錢,那就別怪我用嚴刑峻法懲治了。第二,當然是強化監督,讓老百姓都參與到監督中來。這個先不談,因為時機不到。”王興大體談了談自己的思路,沒有展開細談。

    “我已經給子先兄寫了信,讓子先兄帶領他的科研所遷來西安,水利和良種的事,仲雪兄可以跟他合作。暫時呢仲雪兄先負責西安府一地的民政,以後全省的民政還得你來負責。先摸索經驗,弄出一套成熟的新政,等以後經驗成熟了,實踐證明是行之有效的,咱的軍隊打到哪里,你得保證你的新政做到哪里。而彥演兄,現在是在民政上,以後還是重點在軍事上。之所以這回推薦你來當這個布政使,是因為我手里有皇上給的大筆銀錢,交給別人不放心,而仲雪兄暫時還不能插手全省民政,所以,只好讓你來當這個錢袋子了。”

    “嗯,任之,放心吧,既然你如此信任我們,我和仲雪兄一定勉力去做,保證不拖你後腿。”洪承疇表了態。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魏浣初接著說道。

    ……

    陝西巡撫叫李楠,字子梁,號龍峰,是萬歷五年進士,正二八百的老前輩,而陝西按察使司按察使卻是王興的熟人,也是取他童生功名的老師,原長洲縣縣令吳牲。

    別的官員好說,就這兩位,王興是絕對不敢拿大的。

    所以,王興等一行來到西安城外,李楠帶領陝西官場上的同僚出城迎接,有這兩位在,王興哪敢擺總督的譜?

    “李大人,老師,興哪敢勞動兩位親迎?罪過,罪過。”王興率先施禮,連聲賠罪。

    “王督帥,老朽出城迎你,不是看你的官位高,而是敬你遼東一戰大振我國威,大漲我漢人氣勢。如此俊彥,老朽怎敢不敬?”李楠很會說話,笑呵呵地說道。

    “李大人過獎,興實不敢當啊。”王興謙遜地笑道。

    “任之,長洲一別,忽忽五載,你已從弱冠少年成長為我大明棟梁,吾心甚慰啊。”吳牲捋著胡須夸贊王興。

    “老師,學生自與老師分別後,少來問候,還望老師勿怪。今後與老師朝夕相處,還望老師多多教訓。”王興道。

    他自離開長洲,確實沒有回過老家,與吳牲和另一位老師王以寧再未謀面,但卻是書信未斷,三節兩壽的禮物也從來沒有短缺,所以吳牲和王以寧也挑不出理來。

    現在吳牲任職陝西按察使,而王以寧卻是四川巡撫,都已經成了王興的手下,真是世事變幻,難以預料啊。

    “哈哈,任之,你自入京,連中三元,濟南懲貪,泰安平亂,遼東抗奴,哪一件好消息傳來,為師都是飲酒慶賀。學生如此有出息,哪個老師不是感覺非常高興?比之朝夕趨問,而無任何建樹的學生,強了何止百倍?”吳牲高興地笑道。

    “老師,您當著李大人及眾位大人的面夸獎自己的學生,難免有自夸之嫌啊!”王興開了一句玩笑。

    “哈哈,任之,為師就是驕傲,就是自豪,這一點並不怕別人嫉妒。李大人,您說是不是啊?”吳牲笑著問李楠。

    “那是,那是,如有這麼給長臉的學生,老朽敢嚷嚷得滿天下都知道。有本事你們也教個好學生啊,是不是?”李楠湊趣著說道。

    “李大人,老師,你們兩位都是興的前輩,當著眾位同僚的面子取笑興,可不大厚道了。”王興道。

    “哎,哪里是取笑了?的確是真心話。再說了,你現在身為一方諸侯,老朽可不敢取笑啊。”李楠說道。

    “哈哈哈……。”王興和眾位同僚都大笑起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49
第十七章 安家芙蓉苑

    川陝總督在大明的歷史上,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官職,王興被授此職,這是典型的職位因人而設。

    也正是從來沒有過這個職位,所以,西安並沒有總督衙門。

    李楠很會做人,他在接到朝廷的邸報之後,第一時間就將開始建造總督府,現在已經完工,只等王興入住了。

    總督府建在西安城東側,曲江池南岸,佔地約十公頃。南邊是總督正堂,當然是王興的簽押房,兩側各有十數間房,是僚屬辦公的地方。正堂東側,另開一門,有一個東跨院,這個院子是個小花園,古木參天,花草繁盛,草地上,樹蔭下,還擺上了石桌石凳,是供王興辦公累了,在此休息的地方。

    正堂往北,則是王興的居所。這個居所可真是大,除了正房外,東西各有數間廂房,正房之後,是後花園,有圍牆與外界隔開。

    整個總督府四角都建了角樓,後花園最北端,是一座上下各五間的二層樓。

    花園之後,又有一園,是個獨立的建築,園內樓台亭閣俱全,皆沿曲江池南、東、西岸而建。

    王興想起,後世,這里是仿唐朝重建的芙蓉苑。只不過,後世的芙蓉苑佔地三十多頃,而此園,佔地面積只有十多頃,比之後世小了三分之二,不過,可能是因為小的緣故,感覺比後世的芙蓉苑更加有味。

    王興見之大悅,他倒不是完全貪圖享受,而是這個園子一建,自己的書院、科研所等就有著落了,省得勞民傷財地再找地方另建。

    所以他也沒矯情,連聲向李楠道謝。

    “李大人,真是費心了。將來,東側這座兩層樓,我想建個書院,而與之相對的西岸,我要建個科研所,南邊,還要建個圖書館,供書院學生和科研人員借閱資料用。”王興指點著曲江池兩岸,說出了自己的規劃。

    李楠和吳牲以為王興會把此園當成自己的私人禁地,高興的原因,是因為此處風景絕佳,而視野又開闊,正是文人騷客心向往之的地方,沒想到王興竟然是想將這里改成書院和科研所。

    對于書院,兩人自是明白,科研所什麼的,倒是第一次听說。

    “任之,科研所是什麼?”吳牲問道。

    “老師,您一定听說了子先兄培育良種和勘察水利的事吧?”王興問道。

    “是啊,听說了,那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听說還是你自己拿錢建的,是不是?”吳牲說道。

    “是啊,老師,是學生自費的。科研所的目的,就是研究事物規律的,研究好了,可以造福天下蒼生。就如良種一事來說,子先兄已經培育出了畝產五百斤的小麥種子,老師,您一直從事民政,當然知道這個數字背後的意義所在吧?”王興道。

    “任之,你說的是真的?要是畝產達到五百斤,普通農人有三五畝地,就再也不會餓死了!任之,這可真是一件大功德啊。”吳牲高興地說道。

    “是啊,過去,我們的教育只重文章學識,人心教化,而忽視了對于世間萬物運動規律的研究,以後,學生在川陝之地,要補上這一課。”王興道。

    “督帥,剛才你說要建書院,想必也是跟你剛才所說有關?”李楠問道。

    “是啊,李大人,天下文章在江南,而川陝之地因為地貧民饑,文風一直不盛,這也是川陝一直落後的根本原因所在。所以,我想大力推行教育,讓所有想讀書的學子,免費就學。當然,在習學四書五經的基礎上,還想開一些物理、化學、數學、軍事等課程,為川陝大地培養學以致用的人才。相信,等這些人成長起來,川陝大地實現物阜民豐的目標就不會遠了。”王興道。

    “任之,物理、化學是什麼學問?”吳牲問道。

    王興和李楠、吳牲在前,洪承疇、劉招孫、田有良及右布政使黃景章等在後,一行人邊說話邊沿江岸觀賞風景。

    王興將物理和化學的概念大體解說一二,李楠和吳牲听了似懂非懂,兩人都是若有所思,沉吟不語。

    “老師,此園及各處樓台亭閣都沒有命名,學生請您一一命名並書寫匾額,您意下如何?”王興看到前面有一亭子,臨水而建,亭子上早就擺好了文房四寶,另有兩人在伺候著,知道這是為大人們騷情發作,吟個詩答個對什麼的準備的,連忙對吳牲說道。

    這等雅事那是文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吳牲哪有推辭的道理?他明白,這是沾了老師這個身份的光了,否則,這事還真落不到自己頭上。

    “好吧,為師就在李大人面前獻丑了。”吳牲也沒矯情,當仁不讓地答應下來。

    “芙蓉苑、紫雲樓、彩霞亭、臨水亭、水殿、蓬萊山、涼堂、陸羽茶社、曲江流飲……”王興看著這一串名字,心道︰“我靠,怎麼跟後世的芙蓉苑取的名一樣?莫非這些景物提前誕生了麼?”

    “好,名景貼切,意象萬千,聞名如同見景,見景更勝聞名。老師果然大才!”王興首先贊了出來,眾人自然是隨聲附和,轟然叫好。

    ……

    對于總督府這個新居,秋韻等自然是非常滿意。

    正房是王興獨居,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申紹儀雖然沒有跟來,那正房也得給她留著,不是她們這些妾可以覬覦的。

    除了正房,兩邊的廂房,按排名,東邊第一間給李青留著,秋韻佔了西邊第一間,東邊第二間給了楊素雲,雪兒佔了西邊第二間,而姚迪則佔了東邊第三間。

    分好廂房後,秋韻帶著琴兒和畫兒,親自給王興布置正房和書房,楊素雲等則帶著丫環各自收拾布置自己的房間。

    姚迪讓爽兒收拾自己的房間,她則去了秋韻的房間,親自幫著收拾起來。

    等秋韻收拾好正房和書房,回到自己的房間,見已經收拾得非常利索,而姚迪還在各處擦擦抹抹,忙笑著制止︰“六妹,辛苦你了,有琴兒她們呢,何必勞你親自動手收拾?”

    “三姐,客氣啥呢?我閑著也是閑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49
第十八章 溫潤君子

    革弊鼎新,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每次大的變革,首當其沖的是思想的大沖擊。沒有統一的思想,事情做起來就難百倍。

    所以,王興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要沖擊直至改變現有的陳舊思想和落後觀念。

    王興創辦書院的目的,不但有為以後行政提供人才的想法,還有進行思想大辯論,進行思想革新的考慮。

    他想到了一個好的山長人選,那就是徐光啟的老師焦。

    焦與“泰州學派”創始人李贄是最為親密的好友,他們以孔孟傳統儒學的“異端“而自居,對封建社會的男尊女卑、重農抑商、假道學、社會腐敗、貪官污吏,大加痛斥批判,主張“革故鼎新“,反對思想禁錮。

    “泰州學派”是王陽明的“心學”的分支,所倡導的思想有其先進性,與王興治政理念相契合之處甚多。給他提供一個平台,讓他沖擊一下孔孟之道,一定會帶來激烈的思想踫撞,想必焦對此也會樂意。

    況且,焦本人才名早著,著書與藏書甚豐,能鎮得住。

    所以,王興在安頓好之後,第一時間就給焦寫了一封信,盛邀其擔任即將成立的芙蓉書院的名譽山長一職。

    至于山長實職,王興是不打算讓的,畢竟將來這些學生可是自己施政的中堅力量,掛著山長的名和不掛山長的名那是區別很大的。就像後世的蔣介石,就因為擔任了黃浦軍校校長一職,學生雖有少部分投奔共產黨,但大部分都成了軍界政界要人,造就了一支非常龐大的政治力量。

    以後走到哪里,都會有人稱呼自己為“校長”,王興想想就美得不行。

    王興到了西安,事業重心自然也要向西安轉移。徐光啟的科研所,孫承宗的新華報社,以及洪大寶、洪二寶的吳山秘密研究基地都要遷到西安來。

    徐光啟已在路上,而孫承宗不願意放棄《新華報》在京城的市場,跟王興商量,打算抽調部分技工和編輯跟他一塊來西安,而京城這一塊另找一個總編,王興同意了他的提議。

    前兩天,孫承宗來信,說王興的岳父大人听說孫承宗有意把京城總編一職讓出來,非要辭去官職擔任這個職位不可,孫承宗已經答應了,說帶他幾天,讓他熟悉熟悉業務,自己就帶人來西安。

    王興看著這封信,感到有些蛋疼︰自己這老岳父也太不靠譜了吧,先還說辦學堂呢,現在又看上報社總編一職了,多大年紀了,能不能有個定性呢?報社總編的職位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嗎?我兒子你外孫的教育問道怎麼辦?

    不過,他當總編王興倒是放心,文才比不上孫承宗,但當個總編還是綽綽有余的,再者說,報紙這個輿論工具的重要性,王興當然是非常清楚的,還是掌握在自己人手里好。

    嘿嘿,自己不同意也不行啊,岳父兼老師,王興可沒有膽子去惹他老人家不高興,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至于王家要來開酒樓,以及楊素雲要開洗滌用品店,辦印書坊等事,王興全權交給楊素雲去處理,他才不操心呢。好在西安早就建了新華書店,掌櫃的姓于,叫于燕生,是西安本地人,有他幫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王興囑咐素雲,任何買賣都可以干,就是不能開糧店。

    楊素雲不知道王興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必有深意,自然無不遵從。

    ……

    劉招孫要去四川赴任,王興在他臨行前跟他好好談了談,重點是讓他到四川後整頓舊軍隊,招驀並編練新軍,王興給了他五千新軍的編制。

    另外,王興還寫了一封信給老師王以寧,讓劉招孫帶去,將自己的治政思路大體談了談,請老師斟酌,說等西安形勢安穩了,再去四川拜望老師。

    “督帥,我義父的事還望您多費心,如果我義父無事,我想請他去四川幫我,要知道他在四川的威望很高。”劉招孫記下了王興的話,最後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劉回京後,遭到了御史的彈劾,說他臨機失斷,喪師辱國,應明正典刑。

    盡管王興上折子為他辯白,說他是執行楊鎬的命令,本人並無大的過錯,而且自己也已懲戒。但皇帝還是將他下了獄,據王興猜測,可能是惱恨劉關鍵時刻沒有听自己的命令吧。

    “行,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會設法的。”王興答應了。

    劉招孫放了心,他覺得督帥只要答應,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劉招孫走了,田有良開始著手整頓各衛所舊軍,魏浣初則開始接手西安府的政務,楊素雲帶著翠兒跟于燕生找店鋪、給印書坊找房子。

    招募新軍的事由洪承疇、洪林在忙活,王興把潘金、潘樹、潘七、潘九、曹文詔都派了出去,反正自己有無影暗中護衛,田有良還派了一百名士兵充當自己的親兵,安全問題應該是無虞。

    後院的管家交給柳玉娘,而前院的管家,暫時交由周至負責。

    自己的親隨,變成了潘老三。

    ……

    王興的到來,在西安的官場和上層社會形成了很大動靜,凡西安有頭有臉的人物,無不注視著這位總督大人的一舉一動。

    王興在芙蓉苑跟李楠和吳牲的閑聊,也被人準確的解讀了,這個人就是黃景章。

    黃景章回到府里,他的好友李中行早就等著了。

    黃景章和李中行都是萬歷三十八年的進士,有同年之誼,李中行曾經在湖廣任知縣,因貪腐被革職,回到西安老家。

    “風文,見到王督帥了?”李中行問道。風文是黃景章的字。

    “見到了。”黃景章答道。

    “觀感如何?”李中行又問。

    “溫潤君子,平易近人,胸有丘壑,卓識不凡。”

    “哦?風文,你的評價這麼高?”

    “不高。王督帥年不過二十,驟登高位,一般來講都會有些盛氣凌人,可他不,總是溫䐂有加,言談舉止從容不迫,越是這樣,越是給人一種一切都在掌控中的自信。他沒有談及政務,但今天說了一件事,我覺得算是露了一點端倪,你們以後可要當心些,別觸他的霉頭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49
第十九章 五不能惹

    “風文,什麼事?”李中行問道。

    “李大人當初擇址建總督府時,我提議建在曲江池南側,並將那坐廢棄已久的園子重新修繕,一並送給王督帥。我想,他若是為官清廉,肯定會嚴詞拒絕,畢竟那個園子太大了,而且還是唐太子李泰的故園,一般臣子哪敢承受?他若是貪婪之輩,一定推三阻四,最後以卻情不過為由收下,再後再列為私人禁地。可是,王督帥行事,卻是出乎我的意料。”黃景章說道。

    “哦?風文,他沒收?要知道那個園子是個吟詩作對的極好所在,是個文人都難以拒絕這種誘惑。”李中行問道。

    “慕高兄,要不人家年紀輕輕就做了兩省總督,而你卻是一任知縣沒做完就被革職了,這就是差距。告訴你,人家接受了,而且還是欣然接受,一點都沒矯情。”黃景章答道。

    慕高是李中行的字。

    “風文,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是不是不諷刺我兩句你就不高興?”李中行听黃景章提起了他的糗事,瞪著眼說道。

    “好好好,不打擊你了。你知道王督帥為什麼痛快地接受了那個園子嗎?”

    “為什麼?”

    “王督帥說要建一個書院,一個科研所,一個圖書館,正好不用另外選地方了。”

    “嘿,你別說,真是高明啊,一下子把各種試探全擋了。”

    “也不盡然,有一點卻是試探出來了。”

    “什麼?”

    “他說建一個書院,所有學生皆免費就讀,免費借閱圖書。”

    “噢,你是說,他內心是為寒門學子考慮的?”

    “是的,王督帥說陝西一直文風不盛,這是陝西落後的根本原因,所以,他要大辦教育,為陝西的發展培育人才。”

    “這麼說起來,王督帥一上任不抓別的,先抓教育,眼光盯上了將來?”

    “對。慕高兄,這樣一個有見識,有志向的人,萬萬不可得罪。他心向寒門是肯定的,不光你們李家,你也給趙家、秦家捎個信,盡量配合王督帥,不要違逆。最起碼近期不可,別讓他拿你們三家開了刀。”黃景章囑咐道。

    “好吧,我給趙、秦兩家說一聲,先避其鋒芒。不過,你覺得他那樣聰明一個人,會得罪我們三家?那他在西安還當不當官了?”

    “這可不好說,畢竟時日太短,他的脈我還把不著。穩一穩吧,別輕舉妄動。”

    “好吧,風文,听你的。”

    ……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王興很信奉這一條。

    剛剛來到陝西就職,對當地情況一無所知,當然不好胡亂發號施令。所以,王興決定先要了解一下西安的風土民情。

    所以,這日下晌,王興帶著潘老三、周至和親兵頭領百戶孫守法,微服私訪。

    王興是一副書生打扮,周至扮成管家,潘老三和孫守法則是扮成長隨。

    王興一行四人出了總督衙門,往東去,王興打算先逛東城,畢竟離衙門近,明日再用一天的時間逛逛北城、西城、和南城。

    “老爺,您听說過西安有‘四不能惹’嗎?”周至問道。

    “‘四不能惹’?沒听說過,說來听听。”王興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老爺,西安有三大家族一大勢力,三大家族分別是李家、趙家、秦家,一大勢力就是回回。”周至說道。

    “哦?詳細說說。”

    “是,老爺。東城是李家的勢力範圍,家主叫李中行,是萬歷三十八年進士,曾在湖廣任知縣,因貪被革,回鄉後借著原先在湖廣的關系,做起了糧食生意,西安城里幾乎所有糧店都是他的生意。北城是趙家的天下,趙家家主叫趙于達,舉人功名,他家生意是鹽鋪;西城是秦家的勢力範圍,秦家家主叫秦繼祖,他有個弟弟叫秦繼宗,是萬歷三十二年進士,現在河南信陽州任知州。秦繼祖是地地道道的大財主,祖上曾做過大官,在城西郊縣有上萬畝地,他家掌控著西安城里大部分匠人和牙行,木匠、泥瓦匠、鐵匠、裁縫匠,反正只要用人,那就得找他家。”周至說道。

    王興驚訝地看著周至,沒想到,周至這麼有心。

    說他有心,一是他有為自己分憂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沒等吩咐,主動就去做了。這放在後世應該叫主觀能動性吧。

    二是他有想法也有能力,這才多長時間,就打听的這麼清楚?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做到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

    莫非這小子有戴老板的才華?鑽刺打探是其特長?

    要不要給他個施展才華的機會?這人可信麼?

    王興想著想著,忽然笑了起來。

    京城的管家李瑞,她閨女給自己當了妾,放在後世這就是老丈人,可見了自己,還得稱“老爺”;這位周至,她妹妹當了自己的丫環,也有了床第之歡,按說這就是大舅子哥,可也得恭恭敬敬地叫自己“老爺”,還想方設法地巴結自己。

    這算什麼事啊?你妹的!

    收起旁的心思,王興又想,周至也沒有什麼可以不信任的。

    第一,他雖然是福王派來的,但福王顯然沒有讓他當臥底的打算,如果真是臥底,不會讓你知道,估計就是個聯系人的角色。

    第二,自己現在所行的,還是按照皇帝設計的思路在走,沒有背叛的意思,福王知道不知道的都無所謂。光明正大,怕什麼?這也是他明知道姚迪是王妃的佷女,仍然收下的原因。

    第三,周家現在巴結自己的心居多,還敢背叛?現在自己的勢力,讓他家一夜之間灰飛煙滅還不跟玩似的?周家把周爽送給自己,估計也是利益驅使。

    既然是利益驅使,那就不怕。君子喻之以義,小人喻之以利,用人之道也。

    小人有才,也可為我所用,因為我知道他的缺陷所在,我能完全控制他。只要給他一點甜頭,不把關鍵事情交給他做,給他一個平台,讓他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就是了。

    行啊,就給我這便宜大舅子個機會吧,看看他能不能抓住就是了。

    “周至,你錯了,是五不能惹!”王興道。

    “五不能惹?老爺,這第五方勢力我可沒有打听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49
第二十章 不迷讀書迷心算

    “五不能惹就是……我!”王興驕傲地說道,身上的王霸之氣簡直側漏!

    對于小人,就得顯露王霸之氣。

    “對對對,他們那四不能惹,連老爺的一個腳趾都配不上。”周至一愣,連忙諂笑著奉承了一句。

    “行,做的不錯。你給田有良要十個人,精明強干的,然後再自己發展一些當地的勢力,成立一個保密局,你暫任局長。至于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王興道。

    “哎,我知道如何行事,謝謝老爺信任!”周至聞言大喜,自己的用心終于沒有白費。

    “老爺,四不能惹當中,三大家族互通聲氣,互有聯姻,是一股很大的勢力。”周至接著介紹道。

    “他們基本霸佔了西安城的經濟命脈,而且還跟官場中人互有勾結,是這個意思吧?”王興不等他說完,接著他的意思說道。

    “對,老爺,是這個意思。”

    “嗯,想必回民不服,他們就動用各種手段征服,而回民向來抱團,打架都是一涌而上,就連三大家族也沒有辦法?”王興又道。

    “對,老爺,您真厲害,分析得很對,簡直跟親見一樣。”周至又奉承了一句,接著說道︰“回民不服,三大家族就從糧、鹽及用工方面卡,所以兩方經常發生摩擦,回民雖然仗著抱團,沒有吃氣,但他們主要是做牛、羊肉和特色小吃生意,糧、鹽用量很大,因而購買價格就高了不少,想自已做這方面的生意,又沒有路子,所以生活並不易。”

    嗯,自己這便宜大舅子稱得上精明二字,短時間內就把這里面的彎彎繞繞弄清楚,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知道了。”王興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撂下了這個話題,開始用心打量街上的情景。

    街上的人流並不十分多,稀稀疏疏,偶爾還夾雜一些破衣爛衫的饑民。

    店鋪則都非常尋常,並沒有很大的生意。

    經濟蕭條!

    王興大概有了一個判斷。

    陝西本就是貧瘠地區,尤其北部延安府、綏德府,更是連年大旱,對于一個靠天吃飯的地區,即使風調雨順的年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何況大旱呢?官府救濟又不力,老百姓不造反才怪呢。

    倒不是官府不救濟,而是自身財政太困難了,不但無力救濟,還要增加各種名義的稅收,以應付不斷增加的邊餉。

    自己到這個窮困地方來當官,必須發展經濟,不能說過上富裕的日子吧,最起碼要讓老百姓都有飯吃。

    任重道遠啊。

    ……

    王興一行人回到總督衙門,看門的親兵稟報說︰“督帥,巡撫李大人前來拜訪,已經等候很久了。”

    王興聞言,快步往正堂走去,李楠見王興回來了,連忙迎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名中年書生。

    見禮畢,潘老三奉上茶,王興道︰“李大人,本督不知李大人造訪,失禮啊。”

    “督帥,下官冒昧拜見,失禮在先,督帥何必客氣?督帥,下官今來非為公事,有一私事相求。”李楠說道。

    “李大人,什麼求不求的?但講無妨。”王興擺了擺手道。

    “是,督帥,這是犬子逢時,逢時,拜見督帥。”李楠指著身後的中年男子說道。

    “學生李逢時,拜見督帥。”李逢時遵言從李楠身後出來,沖王興拱手一揖。

    “逢時兄,幸會,幸會,快快請坐。”王興一拱手,招呼他入座。

    “督帥面前,安有逢時的座位?逢時站著回話就是。”李逢時答話之間聲音清朗,不疾不徐,自信而又矜持,王興一見之下,頗有好感。

    “督帥,下官所求之私事,就是想為犬子謀個前程,未知督帥允準否?”李楠說道。

    王興一听之下心有不喜,你為子求官怎麼這麼理直氣壯?很光榮?還是我欠你家的?

    “李大人,不知逢時兄是何功名?”王興問道。

    “萬歷三十三年山西鄉試舉人,此後再無進益。今年再次會試落第,年紀也已不惑,犬子上進心也就淡了。”李楠答道。

    听到這里,王興明白了。

    舉人功名是可以做官的,但也只是從督學、驛官這些從九品的未入流官員做起,一般擔任佐貳官,運氣好的,能做個縣令就非常不錯了。可以說前程有限。

    舉人一般參加三次會試之後,就可以做官,但必須到吏部報名候選。只有等一些未入流的官員出缺以後,才有可能入仕。這中間一是要等,二是還要找關系,使錢,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補上缺,更何況還有缺好缺壞之分呢。

    沒有關系的,又不肯使錢的,一輩子選不上缺的有的是,更何況當今皇上懶政,根本就不補缺。

    所以,李楠不讓兒子走吏部候選的路子,卻是瞅準了自己這條捷徑。

    三司之下,自己就可以任免官員,李楠的算盤打得好精明啊。

    自己頭沒進來,腳沒進來的,你就給我來這一套,是不是有點太不自量力了?是不是覺得我離了張屠夫就要吃帶毛的豬?

    王興心里生氣,但面上卻是不顯。李楠畢竟是老資格,能不得罪當然最好。

    想個法子拖一拖吧。

    “逢時兄,既然過了鄉試,四書五經想必已經爛熟于心,本官就不考較了,請問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擅長嗎?”王興問道。

    他的意思,如果李逢時只會四書五經,別無他長,他是斷然不會用的,寧肯得罪李楠。

    哪知道听他如此一問,李氏父子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竟有喜色。

    “回督帥,學生對算籌之道頗有興趣。”李逢時躬身答道。

    “算籌之道?”王興奇道。

    他沒想到一個舉人會對這種在讀書人眼中不入流的學問感興趣,隱隱覺得,可能李逢時並不是百無一用。

    “是,學生尤擅心算。”李逢時並不謙虛。

    向領導推薦自己就是不能謙虛,臉皮要厚,這樣才能讓領導很快地記住你。

    “唉,督帥有所不知,犬子于聖人文章之道資質並不低,可惜迷上了算籌之學,也算是入了歧途,這才在會試上一再蹉跎。”李楠嘆了口氣說道。

    歧途?那可未必。若是真有心算奇能,我王興可算是撿到寶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50
第二十一章 督帥真天人也

    “逢時兄,既然你自陳精擅心算,本督想試你一試,不知可否?”王興可不會被他父子的話所誤導,不試試,哪里知道他的本領多強?

    “但請督帥出題。”李逢時並不打怵,反而躍躍欲試。

    “好。”王興說完,叫過潘老三,低聲囑咐了幾句,潘老三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楊素雲的貼身丫環翠兒手里拿了一個賬本和一張紙,走了進來。

    “逢時兄,這是一本新華書店半年的賬簿,一會兒讓丫環從頭開始念,要求你給出收銀多少,支銀多少,余銀多少三個數字。未必將這半年的賬本念完,你可以隨時喊停,只須給出你喊停之日的數字即可。可以嗎?”王興道。

    “可以。”李逢時沒想到王興想出這樣一個古怪的法子,只听不看,數字有整有零,算法有加有減,還得是三個數字,這記憶力稍弱,或者心算速度稍慢,就必然全盤出錯。

    難度可不是一般地大。

    不過,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也對這樣一個新奇的考較之法感興趣。

    “開始。”王興令道。

    “正月初一收銀三百一十五兩三分四厘,支銀三兩八分;正月初二收銀二百七十三兩八分,無支銀……。”

    翠兒語速不快不慢,當念到正月初十時,李逢時揮手打斷翠兒︰“停!”

    什麼意思?難道這就記不住了?本事並不大嘛。王興心想。

    “請姑娘念的快一點,如此速度,怕是督帥大人等也等煩了。”

    什麼?竟然嫌慢?王興心里一驚,心說,就這速度我都听糊涂了,還嫌慢?

    王興擺擺手,示意翠兒加快速度。

    ……

    一直等到翠兒一本賬全部念完,李逢時也沒有再次喊停。

    “收銀共五千三百一十五兩八分三厘,支銀共一千八百二十九兩七分五厘,余銀三千四百八拾六兩零八厘。不知這個數字可準?”

    翠兒話音一落,李逢時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王興看了一眼翠兒,翠兒大睜著雙眼,震驚之色顯露無疑。見王興看她,連忙點了點頭︰“毫厘不差,真是太厲害了!”

    王興一听毫厘不差,也是非常震驚,幾百個數字,邊記邊加減,還是只听不看,這得多強的記憶力和心算能力啊?!

    “很好,李大人,逢時兄有如此大才,本督焉能不用?”王興當即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謝督帥!”李楠和李逢時父子倆連忙道謝。

    “先別忙著道謝。逢時兄,只精通心算可不行,得找到一個發揮心算才能的載體。如果逢時兄能在記賬和查賬方面再下下功夫,將來成就不可限量。”王興提點了一句。

    “督帥,您可說著了,犬子對于賬簿非常感興趣。不瞞您說,下官在西安也有幾處產業,老家還有錢莊,每年查賬,都是犬子去做,只需半天功夫,所有賬簿都能查完,而且絲毫不差。”李楠見王興肯用李逢時,高興地眯起了雙眼,此時更是不遺余力地吹起自己的兒子來。

    “督帥,學生對于數字特別敏感,所以才對賬本感興趣。”李逢時跟著解釋了一句。

    “那你說說,現在的記賬方法有什麼問題嗎?”王興問道。

    “回大人,學生覺得現在的記賬方法太簡單、不完整、不清晰,只反映跟銀錢有關的往來,不能全部反映業務。”李逢時答道。

    “你說的對,但只是對了一部分。”王興道。

    對王興的話,李逢時不服,他研究賬簿很長時間了,怎麼能不知道現在的記賬方法的缺點?怎麼就不全了?你一個總督還對這個旁門左道有研究?

    “學生不明白,請大人明示。”李逢時拱手說道。

    “現在的記賬法,是流水式的,是按時序記錄能引起銀錢變動的記賬法,本督稱之為單式記賬法。單式記賬法的缺點除了你剛才說的,還有賬戶設置不完整、不能進行總體試算平衡的缺點。要解決這些缺點,必須進行改革,也就是實行復式記賬方法。”王興說道。

    李逢時听完,同樣震驚了,先別說其中的一些新詞,什麼帳戶啊,試算平衡啊,單式復式啊,就王興能說出這番話,足以證明,人家王興是有深入研究的。

    你說一個朝廷大員,沒事研究這個干什麼?

    “督帥,什麼是復式記賬方法?”李逢時問道。

    “復式記賬法是對每一項經濟業務通過兩個或兩個以上有關賬戶相互聯系起來進行登記的一種專門方法。說多了你也未必能听懂,你看看這張紙。”王興說完,讓翠兒把手里那張紙,遞給李逢時。

    李逢時接過來一看,紙上畫著三欄式賬頁,抬頭上寫著“應收款”,再看內容,有日期、憑證編號、摘要,後邊有“借方”、“貸方”、“余額”,下邊則詳細記錄了每筆應收款發生的時間、緣由以及金額變化。

    李逢時對于“借”、“貸”和記賬的數碼(阿拉伯數字)沒看懂,但看懂了兩方面的意思。一是對于某個特定時間段內發生的應收款一目了然,而流水式記賬法,卻是沒有這麼清楚;二是這個記賬法是王總督自家用的,並沒有推行開來。

    李逢時看著這張紙上的賬戶樣式,一下子就黁@耍鶴芤暈 約河卸啻蟛拍兀 諶思彝踝芏矯媲埃 蛑本褪薔 字 埽br />
    “督帥才大如海,真乃天人也!學生拜服!不知督帥能否將這種記賬法授予學生?”李逢時站起身來,深深鞠了一躬。

    “逢時兄,請坐。听我一言。”王興道︰“復式記賬法不是那麼簡單,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將來本督是一定要將復式記賬法推行開來的,為什麼?因為本督將要大力發展工商業,沒有統一的記賬法怎麼能行?所以,本督將會在芙蓉書院開此課程。如果逢時兄感興趣,可以去旁听。”王興道。

    “對于陝西的未來,本督有一番大計劃,如果逢時兄能將此方法學到手,將來是一定可以有大作為的。至于現在,你先在本督府里擔任幕友,李大人,你看如何?”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56
第二十二章 老狐狸

    “下官當然感謝大人對犬子的栽培之意!”李楠高興地連忙道謝。

    李楠不知道王興將來如何安排兒子,但想著他先是讓兒子去書院旁听,後是當總督府的幕友,隱隱覺得兒子的前程不會小。之所以現在沒有許官,應該是還要考察兒子的心性。

    有關系有才能,如果品性不好,或者在治政理念上與王興不一樣,那他肯定也不會用兒子,最起碼不會重用。

    當然,如果這些都沒有問題,那放到身邊,肯定就是栽培之意了。

    所以,對兒子的心性有信心的李楠,當然非常高興了。

    “督帥,下官還有一個請求,請督帥允準。”兒子的事有了著落,李楠也放下了心,又提了一個請求。

    什麼?沒完了?還有請求?是不是給你的二兒子也求個官呀?

    王興看向李楠︰“李大人,請講。”

    “督帥,下官已經六十有一,早就該致休了。現在督帥來了,而且洪大人想必是將來要接下官這個差使的。下官想上折子請求致休讓賢。不過,督帥,下官想致休後去書院當山長,不知督帥能不能允準?”李楠說道。

    一听這話,王興心里那個氣啊,這個老家伙,真是老狐狸。

    他之所以要致休,在王興看來,不外乎三個原因,一個是年齡確實大了,第二個陝西的高層不是王興的同年好友就是老師,他雖高居巡撫,卻也難以對王興的施政造成什麼影響,況且,他已經看出來了,洪承疇大概將來是要接自己這個位子的。可能王興也是看自己年紀大了,才沒有讓皇上動自己的位子,若是年輕幾歲,不用說,自己這個位子是不保的。第三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他肯定是從自己辦書院的事上,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將來肯定是要在西安掀起改革浪潮,未免會與舊的勢力進行斗爭。他老了,不願意參與到這場爭斗中去。

    所以,李楠把兒子的事情安排好,再給自己找好退路,弄得跟送了多大個人情似的。

    李楠辭不辭職的,王興不在乎,要想拿下他那是很容易的事。只是現在洪承疇資歷尚淺,不可能一下子升成巡撫,即使現在李楠辭去巡撫之位,怕也是王興兼著。

    所以說,現在李楠辭職,並不是好時機。不過,他主動提出來辭職也是好事,最起碼免了王興動手腳,也能保證王興新政的推行,少了一個衙門的掣肘。

    只所以說李楠是老狐狸,是因為提辭職是在把他兒子的事安排好之後,如果王興不答應安排李逢時,恐怕他就不會提出辭職,就在巡撫位子上,你王興不是推行新政嗎?我不反對,但也不干事,惡心你就行。

    現在竟然提出來當書院的山長,這是拿山長的職位和兒子的前程來當致休的籌碼來了,真是環環相扣,很是老辣。

    “李大人,你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老當益壯,陝西還離不開李大人,再說了,本督正要推行新政,李大人可要助本督一臂之力啊。再說了,山長這個職位本督自兼,不會讓給別人,就是名譽山長之位,本督也已經許給別人了。”王興說道。

    王興意思很明顯,你愛致休不致休,並我鳥事?想當山長,門都沒有。

    李楠想不到王興拒絕得如此干脆,他也听出來了,拿一頂就要丟了的官帽子換這個山長職位,王興並不樂意。

    想想也是,將來芙蓉書院這些學生,應該是王興新政的執行者和受益者,對這麼一股子龐大的力量,誰不想攏在懷里?王興不把山長讓給別人,也在情理之中。那怎麼名譽山長也許了人了?

    “督帥,名譽山長許給誰了?”李楠問道。

    “澹園先生,李大人,你覺得他夠資格嗎?”王興答道。

    他想,人家焦先生都已經快八十了,又是泰州學派的領軍人物之一,你李楠才六十一,才名不顯,搬出這尊大神來,你還爭什麼爭?

    “哈哈哈,是焦澹園啊!這樣吧,督帥,我呢,這就上致休折子,反正皇上也不批,我就掛印而去。芙蓉書院的事,你定個章程,那些瑣細之務,你就交給我,我來辦。至于名譽山長嘛,你不用管,我跟焦澹園要,看焦澹園敢不敢跟我爭!”李楠一听王興把名譽山長許給了焦,非常高興,竟然也不稱老朽,也不稱下官,自稱起我來了。

    “李大人,什麼意思?”王興問道。

    “督帥,你就甭管了,爭不來我也干,反正從現在起,我就不是陝西巡撫了,就在芙蓉書院任職了,怎麼樣?”李楠很堅決地說道。

    “李大人,”王興還想挽留幾句,卻是被李楠打斷了。

    “督帥,別再稱我官職了,我去意已決。”李楠說道。

    “唉,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強挽留了。那我就稱你龍峰先生如何?”王興問道。

    “好,正該如此。”李楠道。

    “龍峰先生,那我就任命你為芙蓉書院常務副山長,至于以後你和澹園先生誰當名譽山長,誰當常務副山長,你倆去爭,我不管,怎麼樣?”

    “常務是什麼意思?”

    “就是干實事的副職,是除了山長以外的二把手。”

    “行,督帥,不,我也不稱你官職了,就稱你任之吧,任之,就這麼辦。”

    接下來,王興看天色已晚,就留李楠父子吃了晚飯再走,李楠哪里好意思,連忙提出告辭。

    可巧,就在這時,洪承疇和魏浣初兩人雙雙約好了,來總督府里蹭飯,正好遇上李楠父子要走,待听說李楠已經辭職,洪承疇當然非常高興。

    “李大人,不,龍峰先生,我可告訴你,任之家的廚娘做的菜可是天下少有的美味,你要是不吃,可別後悔啊。”洪承疇道。

    “是啊,龍峰先生,四十四年會試之前,我和彥演在任之府上吃了半年,結果被他把嘴養刁了,你猜怎麼著?來到湖廣任職,三年我就沒吃過飽飯。”魏浣初說道。

    “你倆不去辦正事,跑我府里搗什麼亂?把我總督府當你家後廚了?”王興沒好氣對兩位損友說道。

    洪承疇和魏浣初對視一眼,齊聲說道︰“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57
第二十三章 色誘老爺

    李楠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等他吃過柳玉娘做的菜,卻不知是喜是悲。

    又被王興、洪承疇、魏浣初三人勸了幾杯酒,臨走時是被李逢時攙著走的,嘴里一直在嘟噥︰“我這六十多年是不是白活了?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菜?看來我還真是白活了,嗚……”

    洪承疇和魏浣初也沒有多逗留,他們純粹是來蹭飯的,蹭完飯,還得給人家王興去干活,誰叫他們攤上了這麼一位光動嘴不干活的損友呢?

    打發走這些人,王興快速回內宅。他著急去看他的寶貝女兒,忙了一天,都沒抽出空來見女兒一面,能不著急?

    王興來到正房,秋韻連忙幫他換下官服,換上常服。

    “芯芯呢?快讓奶娘抱來。”王興道。

    “老六和奶娘在我屋里看著呢,先洗把臉,我就去抱。”秋韻見王興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想抱女兒,心里美滋滋的。

    “行了,讓畫兒伺候,你去把女兒抱來。”王興催促道。

    畫兒伺候王興先臉,秋韻去抱女兒。剛洗完臉,秋韻抱著王韻芯就進來了,後邊跟著姚迪和爽兒。

    “來來來,讓爹抱抱。”王興見韻芯乍著小手要找自己,連忙把她抱過來。

    王韻芯快一周歲了,能挪幾步了,卻是不會叫人,按柳玉娘的說法,這叫“先安腿,後安嘴”。

    此時她在王興懷里小嘴嗚哩哇啦,小手不停地抓撓,顯是見到王興很興奮,只是不會表達罷了。

    王興樂呵呵地摸摸她肉嘟嘟的小腳丫,小臉蛋,心里別提多美了。

    正美著呢,忽然感到身上一熱,不好,小丫頭不尿了!

    “快點,芯芯尿了!”王興連忙把閨女遞給秋韻,然後抻著被尿的上衣,說道︰“這小丫頭片子,太不給老子面子了。”

    眾女哈哈大笑。

    “笑什麼呢?”說話間,就見楊素雲、雪兒和翠兒進了門。

    “笑什麼?還不是讓王韻芯這小丫頭給尿了一身!”王興道。

    楊素雲和雪兒也笑了起來。

    楊素雲和翠兒是去找店鋪以及給印書坊、日用品廠、玻璃廠尋找廠址的,雪兒沒事干,跟著去玩了。

    “怎麼樣,店鋪和廠址有眉目了嗎?”畫兒給王興重新換了衣服,王興坐下第一句話就問了正事。

    “有眉目了,老爺,店鋪已經談好了,包括大爺的酒樓我也盤下來了。就是廠址有點問題。”楊素雲蹙著眉頭說道。

    “老爺,我看好了一塊地方,就在渭河邊上,這里人煙稀少,交通、用水都便宜,將來出貨也容易。跟那里幾戶人家也都談好了,可就在這時,來了一伙人,為首的姓秦,非要在談好的價錢基礎上增加三成,而且還說了,將來建廠所有的磚石料以及用工都得讓他們來做。我哪同意,就想跟他爭執,于掌櫃的把我攔住了,說那人是秦家的四公子,叫秦邦業,惹不得,我這才帶著雪兒回來了。”楊素雲說道。

    “老爺,秦家很厲害嗎?”秋韻問道。

    “三姐,你糊涂了?厲害?在西安還有敢在老爺面前說厲害的?我看這個秦家是死催的。”姚迪在一旁不屑地說道。

    “對,迪兒說得對,他們秦家確實厲害,有上萬畝地,而且掌控了城里所有的匠人和牙行,號稱四不能惹。不過,他既然惹上了我,就讓他們嘗嘗惹上五不能惹的後果吧。”王興眼里閃著寒冷的光。

    “五不能惹?哈哈哈,老爺,對,咱就是第五個不能惹的!”姚迪反應過來,拍手叫起好來。

    “少胡說!迪兒,老爺剛來,還沒站穩腳跟,跟這些人應該先搞好關系吧。再說人家也不知道是我啊,要不是我怕給老爺添麻煩,亮出牌子不就行了?”楊素雲叱了姚迪一句。

    “素雲,你說的不對。西安城里的四不能惹,已經成為一大毒瘤,早晚得割掉。秦家既然露了頭,那就打掉吧,我事情很多,可沒頭功夫跟他們玩過家家。”王興道。

    “可人家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啊?不知者不罪,我覺得這不能算惹上咱。”楊素雲道。

    “別說有意無意,他對建築市場和人力市場的壟斷就是罪,不用明著得罪我。再說了,你是京城口音,如果招子亮一些,猜也能猜到你的身份,就憑他秦家這麼不看眼色,也該治治他們。你沒听說一句話嗎?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王興說道。

    楊素雲明白了,老爺這是借題發揮,所以也就沒再言語。

    “老爺,我們姐妹幾個想湊錢弄個鋪子玩玩,你看怎麼樣?”秋韻道。

    “弄什麼鋪子?”王興一愣。

    “老爺,我們想弄個胭脂鋪子。”秋韻道。

    王興看雪兒和姚迪都點了點頭,忽然明白了。原來,這幾位是看素雲整天忙著掙錢,也有不少的私房錢,心里著急了。

    她們這是想著給自己的孩子存點家底啊,盡管雪兒和姚迪的孩子還沒影呢。

    “我說你們幾個想什麼呢?存私房錢啊?告訴你們,用不著,以後你們的孩子無論是男是女,男孩子都會讓他們自己創業,女孩子都會有豐厚的嫁妝,不會讓她們受一點苦。你們盡管給我生,生什麼都喜歡。所以,不用想著給他們存什麼家底,用得著嗎?”

    王興又道︰“再說了,你們仨哪個有本錢?韻兒可能好一點,這些年存了點月例銀子,迪兒和雪兒你們有多少錢?”

    姚迪和雪兒說︰“老爺,我們想給四姐借點,等賺了錢再還她。”

    “那還用你們開啊?你們四姐不會自己開嗎?別想那些沒用的。”王興說道。

    “老爺,您就答應了吧,我們整天在家都煩死了,就當有個事干不好嗎?”姚迪見王興給否了,沖雪兒使眼色,雪兒不是傻,也知道姚迪的意思,卻是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求,或者根本就是覺得老爺說得對,所以沒動。姚迪沒辦法,只好親自出馬,撒嬌求懇。

    姚迪抓著王興的胳膊撒嬌,小隻果一樣的胸部不停地蹭王興。

    “別拽了,再拽讓你拽散架了!我說迪兒,你成年了嗎?怎麼也會色誘老爺了?!”王興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57
第二十四章 玩就玩個大的

    王興的話,讓大家又一次笑起來。

    可人家姚迪根本就沒笑,也沒有不好意思,而是挺了挺小胸脯,無所謂地道︰“瞧你們笑的那樣!好像多好笑似的。我本就是老爺的女人,有什麼色誘不色誘的?再說了,你們哪個沒叫老爺摸過?笑什麼笑?”

    跟王興上過床的無所謂了,人家翠兒、琴兒、畫兒卻是被姚迪這句話說得臉紅了。

    “老六,我撕了你的嘴!老爺說話隨意,你一個女人家也這麼不著調!”秋韻叱道,連忙讓奶娘把王韻芯抱出去,好像她能听懂似的。

    秋韻說完,過來就要撕姚迪的嘴,姚迪咯咯笑著,躲在王興身後。

    “好了,別鬧了,說正事。”王興連忙護住姚迪,對秋韻說道。

    “你們既然要玩,我看就玩個大的。那什麼胭脂鋪什麼的,掙不仨瓜倆棗的,我還看不上。”王興轉了話題。

    “玩大的?”秋韻問道。

    “對。爽兒,我記的你家是織棉布的吧?”王興沒有回答秋韻的疑問,反而轉過頭問爽兒一句。

    “是啊,老爺。”爽兒沒想到王興會問到自己。

    “明天你跟你哥商量一下,看你爹有沒有興趣來西安建個廠?”王興道。

    “老爺,真的?”爽兒一听這話,登時就黁@耍 還歉 毫恕2揮夢剩 隙ㄊ竊敢飫湊飫鎝 О S欣弦 謀踴ぃ 氬環 貧寄選T偎擔 裁湊醪徽跚 模 杌鴨易宓那俺談弦  翟諞黃穡 獠攀親鈧匾 摹br />
    “自然是真的。”王興道。

    “老爺,奴婢代爹爹謝謝老爺。”爽兒得到王興再次證實,連忙跪下,給王興磕了個頭。

    “不過,你跟你爹說,來西安建廠可以,這個廠子你要有三成股份,否則我是不答應的。”王興道。

    “是,老爺。”爽兒喜滋滋地答應了。

    “老爺,你的意思是讓姐妹們做個棉布廠的下游產業?”楊素雲畢竟比秋韻她們有經濟頭腦,一下子就猜到了王興的用意。

    “是的,我想,讓秋韻她們干個成衣廠或者鞋帽廠,本金從公中出,股份嘛,公中佔七成,她們三個每人一成,你幫著她們建起來,股份就不要爭了。”王興道。

    “老爺,四姐是我們幾個當中最富的了,她能看上這點?”雪兒高興地兩眼放光。

    “行,就這麼說定了。我幫她們建起來,老爺就是不說,股份我哪好意思爭?”楊素雲笑道。

    也是,印書坊和書店、報社她都有股份,私產早就超百萬了,還會跟她們爭這些蠅頭小利?

    “還有,秋韻,我給你提個人選,式樣、款式,你找她幫你們設計,保準大賣!”王興道。

    “誰?”

    “玉娘。”

    ……

    王興讓妻妾們在生意上玩大的,他在公事上玩的也不小。

    第二天一上值,他就把洪承疇、魏浣初、田有良請到了總督衙門,共同商議解決秦家的事。

    三人以為什麼大事呢,原來是一個大財主,解決他還用得著這麼大張旗鼓?魏浣初的捕快就全辦了。

    “你們不要這麼看著我,這事我想玩大的,並不是想給他秦家個教訓這麼簡單。我想把他家連根拔起!”王興道。

    三人听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王興。

    “任之,這太狠了吧?”魏浣初首先表達了不忍。

    “狠?是有點狠,但不狠不行啊。咱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哪有閑功夫跟他們這個不能惹,那個不能惹的玩?仲雪兄,別忘了,他家在城外可是有上萬畝地呢!”王興提點了一句。

    王興這一說,洪承疇首先明白過來︰“任之此舉一是要打破秦家對于建築和人才市場的壟斷,為以後的工商業發展消除阻力;二是看上了他家的地啊。想一想也是,城外的那些大戶,按任之的想法是讓民亂對付,而秦家在城里,就是有民亂,也危害不到他家的命運,等民亂結束,這些土地還得給人家。這根本就是對王興土地改革的一個阻礙嘛。”

    魏浣初听到一萬畝地時,也反應過來,細細想了想,王興狠是狠了點,但對數量更多面積更大的老百姓來說,這是菩薩心腸啊。

    “好吧,我同意。”魏浣初表態。

    “我也同意。”洪承疇也點了頭。

    “別看我,督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田有良才不費這腦筋哩,叫干什麼就干什麼唄。見洪承疇看他,連忙表態。

    洪承疇羨慕在看著田有良,心說︰“這小子才能一般,卻是因為這份忠心,得到了任之的欣賞,要不怎麼能把西安護衛重任交給他呢?”

    “既然都同意,說說怎麼辦吧。”王興道。

    “這還不好辦?秦家積累這麼多的財富,還霸佔著西安的建築和人力市場,做的惡還會少了?我回去看一看案宗,查一查他家這些年犯的事,全抓起來丟進大獄不就行了?”魏浣初道。

    王興听了,沒有表態。

    “濟民,你那里還有沒有建奴的刀槍衣物什麼的?”洪承疇問田有良。

    “怎麼沒有?你說的這些都有。”田有良答道。

    “彥演,你是想欲加之罪?”魏浣初一驚,問道。

    “剛才你說任之狠,作為他的同窗好友,怎麼也不能讓他專美于前呢?”洪承疇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說道。

    “行,你倆這叫一丘之貉好不好?還美呢,美個屁!”魏浣初道。

    “行吧,就按彥演兄的意思辦,也只有這樣,才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王興拍板了。

    “唉……”魏浣初听王興拍了板,嘆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秦家屈?”洪承疇問道。

    “我不替他家感到委屈,也不覺得他家冤,我是為他家的有眼無珠感到可惜。你說惹誰不行,非得惹這個煞星!真以為別人送你個不能惹的外號,你就真不能惹了?這不是作死麼?”魏浣初道。

    “行了,別可憐他們了。事情辦完之後,仲雪兄,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萬畝地收歸官府所有,如何分配,你看著辦。至于他家的私財,彥演兄,全部沒收歸藩庫,下一步咱們需要做的事太多,正好這銀子有了用場。”王興道。

    “要這麼說,秦家也算做了貢獻哈。”田有良在一旁說道。

    “哈哈哈……”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5-9 16:57
第二十五章 第一把火

    在四個大佬的談笑聲中,西安城四不能惹之一的秦家的命運就注定了毀滅。

    而秦家家主秦繼祖,還在做著破財消災的美夢。

    秦繼祖已經得到了李中行的提醒,昨日晚間,他把自己的四個兒子叫到房中,囑咐他們近期行事要低調,千萬不要犯到新來的總督手里。

    听了他的囑咐,秦邦業想起了下午的事,說道︰“爹,下晌有一伙人在渭河邊上買了一塊地,我去給攪黃了。當時那幫人還想給我講理,結果被咱一個當地人給攔住了。現在想想,我是不是給爹惹禍了?”

    “哦?那幫人是哪里人?”秦繼祖問道。

    “為首的是一個女的,帶著面紗,听口音是京城人。”秦邦業答道。

    “京城人?還有什麼人?”秦繼祖心里一驚,問道。

    “還有兩個女的三個男的,有一個好像是丫環,一個男的是本地人,另兩個男的沒說話,看穿著打扮是家丁護衛。”秦邦業說道。

    “京城人?女的?好像我听李中行說過,王大帥的妾室有一個做生意,做什麼洗滌用品和印書之類的生意。會不會是她呢?”秦繼祖道。

    “爹,要不我去問問那幾家賣房的?”秦邦業說道。

    “好,快去打听,可別得罪了王大帥。”秦繼祖催促道。

    等秦邦業打听完消息回來,秦繼祖基本已經確定,那買房買地的,就是王大帥的妾室無疑,因為賣房的人家說了,人家買地就是為了建廠,而且那個本地人也打听到了,是新華書店的掌櫃。

    誰不知道新華書店是王大帥的生意?

    這可如何是好?秦繼祖一下子就慌了神,得罪王大帥,這不是壽星佬上吊,嫌活的長嗎?

    “爹,你不用慌。我琢磨著,王大帥的妾室听了新華書店掌櫃的話,立即就走了,沒有打出大帥的旗號,也沒有繼續糾纏,說明王大帥初來乍到,也不想跟咱們這些大家族交惡,否則,只須亮明身份,我還敢不給她面子?或者直接來硬的就行,哪里能扭頭就走呢?”秦邦業分析道。

    “老四,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還是小心為上。我這就去李中行商量商量。”秦繼祖听了兒子的分析,覺得有道理。其實他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大不緊就是個破財消災,還能有多大的事?大不緊,陪個禮,再送上千把兩銀子也就過去了。

    但心里終是不登底,連夜去了李中行家里討主意。

    李中行听了秦繼祖的敘述,埋怨道︰“繼祖,不是我埋怨你,王大帥的情況我都給你說了,你怎麼不囑咐囑咐下邊?京城人,女的,還有護衛,邦業還敢去擋橫?太沒有眼力見了吧?再說了,你就不派個人在總督衙門門口盯著點,看看動向?”

    “這麼說,中行兄,你派了人了?”秦繼祖問道。

    “那是當然。不過,我的人見王大帥的如夫人去了渭河邊買地,跟我們無關,也就回來了。剛才我還想著是不是把那塊地買下來送給他呢,得,這下好了,你們秦家竟然直接把人給得罪了。”李中行一攤手,說道。

    “中行,別埋怨了,你快說說這事怎麼辦吧?”秦繼祖一听就急了。

    李中行畢竟是做過知縣的人,他眯著眼想了想說道︰“王大帥來西安,不用說是有大動作的,要不然,他在遼東立了那麼大功,皇上不可能把他打發到這里來,至于是什麼動作,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我覺得他不會是圖財,因為人家生財有道,銀子有的是。所以,這事要是想過去,不能從銀子上考慮,要從人情上考慮。要我說,你呢趕快給繼宗去封信,讓他找找同年說說情,另外,明天你先去找景章讓他給王大帥打個招呼。估摸著有這兩份人情,這事也就差不多了。”

    “行,我听你的,明天就辦。”秦繼祖說道。

    ……

    秦繼祖一大早就去找黃景章,黃景章听了,又把秦繼祖好一通埋怨︰“早就提醒你們了,王督帥剛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指不定拿誰開刀呢,你倒好,欺行霸市竟然欺到王督帥如夫人頭上,真是沒點眼色。”

    “好我的黃大人哎,您就別埋怨了,快想想辦法吧。”秦繼祖哭喪著臉說道。

    “這事啊,可大可小,往小了說,你又不知道王督帥如夫人的身份,是個無心之過,肚量大的,也就是一笑而過的事。要是往大里說,你這些年巧取豪奪、逼死人命的事還少了?這些要是被翻出來,你就是死罪。所以說,現在只要讓王督帥拿你得罪他如夫人的事說事,就一定不會是大事,頂多就是賠點銀子。就怕他翻陳年舊賬,那樣可是要把你秦家從西安趕出去。”黃景章分析道。

    “是是是,黃大人,您說的對。可問題是如何讓王督帥只盯眼前事呢?”秦繼祖問道。

    黃景章瞥了秦繼祖一眼,心說︰“若不是仗著祖上,就這腦子怎麼能積下這麼大的產業?看來,他之水平,能保得住現在的產業就不錯了,想再發展,怕是很難嘍。”

    “現在先不要動,看看王督帥有什麼動靜再說。”黃景章說道。

    “黃大人,您看能不能給我引見一下王督帥?”秦繼祖道。

    “先等等吧,王督帥有求你們的那一天。陝西如此貧困,百姓食不裹腹,流離失所,王督帥不可能看著百姓受苦而不管,肯定會募捐。到時你好好地出點血,給他個面子,這個善緣也就結下了,比現在巴結他要強百倍。”黃景章指點道。

    秦繼祖走了,他在黃景章這里除了得了一些埋怨,也就是得了一個“按兵不動”的主意。

    而黃景章在秦繼祖走了以後,卻是心神不寧。

    這些年,他跟三大家族有很深的利益糾葛,三節兩壽沒少得了他們的孝敬,投桃報李,也幫他們沒少平息官面上的事。

    這時候讓他去找王興求情?根本不可能啊,像這樣的沾豆包,甩還來不及呢,還會往懷里抱?傻缺嗎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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