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 狗皮膏藥
楚蔚的媽媽來了,來看女兒。楚蔚的媽媽總是找各種各樣的機會來看女兒,她不放心,怕楚蔚受委屈。張友當然以準女婿的身份陪同,這讓燕小山怒氣衝天。
楚蔚約了張友,在樓下彙合,陪媽媽去逛街。三個人正要坐車走時,燕小山大步走過來。楚蔚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張友依然溫雅如處子。
燕小山平靜的說:“伯母你好,我是燕小山,是楚蔚的男朋友。”楚蔚的媽媽驚訝的看著女兒。楚蔚急忙對媽媽搖頭,說道:“你別聽他胡說。”說完,扯著燕小山來到一邊,說道:“你別鬧了,咱們是不可能的。”對於天天陪自己聊天的人兒,楚蔚也舍不得說重話。
楚蔚的媽媽也問張友,這個燕小山是什麼人。張友笑著說:“一個從A國來的留學生,來了就看上楚蔚了,糾纏著不放。”楚蔚的媽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說:“你沒告訴他,你是楚蔚的未婚夫。”張友苦笑,說:“告訴了又能怎麼樣,A國人根本不管這個。”
楚蔚回頭看媽媽正盯著這邊,忍不住又拽著燕小山走遠些,說道:“你非要鬧到連朋友也做不成嗎?”燕小山說道:“我本來也沒有打算和你做朋友,我是你的丈夫。”楚蔚氣惱的說:“別說了,我對你沒有感覺。”燕小山言簡意賅的說:“會有的。”
楚蔚看著狗皮膏藥般的燕小山,一點辦法也沒有,燕小山反牽著楚蔚的手,來到楚蔚媽媽面前,楚蔚反應過來,狠命的甩開燕小山。燕小山拿出一紙證明,遞給楚蔚的媽媽,說:“這是我的單身證明,我可以和楚蔚登記。”楚蔚臉色通紅,哭笑不得的說:“媽媽,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媽媽看看張友,張友滿面詫異,感情這小子玩真的。看見楚媽看他,淡淡一笑。媽媽沒有看證明,還給了燕小山,說:“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就不摻和了。”
燕小山接過證明,沒有離開的意思。楚蔚低頭徑直上了車,楚蔚的媽媽上車後,沒有關車門,笑了笑,邀請燕小山說:“一起去逛逛。”燕小山點頭,也上了車。張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走吧。”楚蔚的媽媽吩咐司機。車是機車集團駐京辦的。
楚蔚媽媽每次來,逛街的時候,都是給準女婿買些東西。女兒用不著自己給買,想要買什麼,自然和要好的同學來買。興致勃勃的逛了一會兒,楚媽給張友買了套阿瑪尼時裝,和楚蔚低聲商量著,匹配的襯衫、皮鞋、皮帶、領帶等。燕小山在旁邊聽得明白,楚媽對張友現在有什麼樣的衣服飾物,如數家珍。張友始終很有風度的站在一旁。
楚蔚心軟,怕燕小山尷尬,時不時陪他聊幾句。楚蔚問燕小山:“你也買套衣服吧,要不然白逛了。”燕小山點頭。楚蔚又問:“你的衣服,都是自己買的嗎?”燕小山說:“是啊,有導購呢。”楚蔚撲哧一笑,說:“怪不得呢,導購倒是好心,給你挑的衣服,讓你搭配著穿,你卻總是固定著來穿,死板。”
楚媽整理著張友的衣服,餘光卻在觀察楚蔚和燕小山。張友也在和楚媽天南地北的聊著,眼光也在暗中看著楚蔚和燕小山。
楚媽滿意的點點頭,說:“楚蔚,你看張友穿這套怎麼樣?”張友的骨架均勻,長期運動,身材很好,在細心裝扮一下,許多人都投來欣賞的目光,楚蔚也點頭說:“就這套吧。”
楚媽拿出了卡,楚蔚搶過來,調皮的說:“我去。”燕小山說:“我陪你。”兩人走開。楚媽對張友說:“我的女兒我知道,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張友微笑,說道:“我相信楚蔚,再說了,有人追也很正常。”
接下來閒逛,楚蔚參謀著給燕小山買衣服,楚媽也和張友在一旁品評著,燕小山對品牌沒有概念,楚蔚挑中,他就買下。楚媽看燕小山若無其事的劃卡,和燕小山聊起家常來,問燕小山家裡是做什麼啊,都有什麼人啊。燕小山不像和其他人那樣,問十答一,而是簡略的說了,自己的父親以前開中餐館,已經不在了,家裡只有自己。
張友好奇的問:“很大的中餐館吧,挺賺錢啊?留學生公寓的費用可很高的。”對於張友,燕小山就沒必要理會了。楚蔚看要冷場,趕緊說:“公寓是按照星級賓館建的,如果不想住在那裡,也可以換個地方的。”燕小山笑著對楚蔚說:“不用換。”又嘆口氣說:“你應該知道,我怎麼會缺錢。”楚蔚尷尬的看了看楚媽和張友,惱道:“我怎麼會知道。”
燕小山不語,他是鎮庫財神,錢財自然聚集到他身邊,怎麼會缺錢呢?如果不是楚蔚把他從庫裡折騰出來,他恐怕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財神呢。想到這兒,看向楚蔚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楚蔚被他看的心虛,躲在了楚媽身後。轉念又想,我躲什麼呀,又氣憤憤的站出來,挑戰似的看著燕小山。
燕小山寵溺的問:“去下一家啊。”
楚蔚惡狠狠的說:“這家我還沒看完呢。”轉頭看見楚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張友也微笑著不語,楚蔚咬著唇,故意在店裡轉了一圈。然後逃也似的,去了下一家。
又逛了許久,楚媽才開恩似的,領著大家去吃飯。去了一家很著名的飯店,楚媽已經訂了位置了。
上了許多楚蔚和張友愛吃的菜,兩人也歡快的吃著,燕小山吃的很簡單,喝了一點酒。楚媽客氣的對燕小山說:“小夥子,多吃點。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你不妨叫些你喜歡的菜。”
楚蔚對媽媽說:“不用管他了,他吃的從來都很少。比減肥的女孩吃的還少呢。”
楚媽做出個你挺瞭解的眼神,楚蔚忙低頭夾菜。楚媽惋惜的對燕小山說:“挺壯實的啊,不吃東西哪行,是不是想家了?早知道去吃西餐了。”
燕小山笑著說:“我吃這些就夠了。”
飯後回到了京大,楚媽要去女兒宿舍坐一會兒再走,燕小山和張友,拎著自己的大包小裹,回公寓了。燕小山只要張友不跟著楚蔚就行。
楚媽看了看女兒的床,摸了摸行李的薄厚,是否柔軟乾燥。又催著女兒洗水果吃。楚蔚只好說:“我這麼大了,能照顧自己。”楚媽憐惜的看著女兒,問:“那個燕小山,是怎麼回事兒?”
楚蔚不耐煩的說:“他想追我,我沒有答應。這是不可能的事兒。”楚媽說:“我看他對你很好。”
楚蔚奇怪的瞅了瞅楚媽,說:“張友對我更好。”
楚媽想對女兒說,面對燕小山的死皮賴臉,張友的表現很不對勁。太無動於衷了。最終,楚媽對女兒說:“有什麼事兒,可別瞞著我。”楚蔚說:“什麼也沒瞞著,你老人家火眼金睛的,能瞞住嗎。”
楚媽又說:“那個燕小山,也不壞,別傷害了人家。”楚媽的真實意思是,別急著回絕人家,候選人多些,沒有壞處。腳踩兩隻船,那也是能耐。
楚蔚噘嘴:“你就不怕我受傷害。”楚蔚其實想說,張友都要拍著翅膀飛走了,眼看就留不住了,還能指望誰呢。
楚媽又說:“那個燕小山,看起來條件不錯,就是臉上怎麼弄了個疤。別是不學好。”
楚蔚撇嘴,媽媽心真寬,還挑三揀四的呢,說道:“游泳館新來個老師,人漂亮著呢,倒追燕小山。為這事兒,論壇上點擊率直線上升。”
楚媽聽了,明白了,女兒表面對燕小山的追求無所謂,實際也挺在意的。不然不會這麼八卦。這個燕小山到底怎麼樣,得讓楚蔚的爸爸看看。楚蔚的爸爸看人准,早說過張友養不住,現在看,真是那麼回事兒,自己這個丈母娘來了,燕小山都跑來跟著,張友硬是不當回事兒。愣裝有風度。燕小山關心遷就楚蔚,張友就一絲異樣都沒有,對燕小山還客客氣氣的。養個白眼狼倒沒什麼,就怕女兒受傷。
楚媽對女兒說:“讓人家陪著逛了一天,也沒給買點什麼。”
楚蔚得意的說:“你買了,他也不會要。他傲著呢。別看跟你挺客氣,那是看我的面子。一般人,他都不理。他們班的輔導員,就吃過癟。那個追他的女老師,約他,他都不一定出來。”
楚媽打蛇隨棍上,說道:“那他對你是真心的啊。”
楚蔚儘管因為這個胎記,鍛鍊了心性,但終究是個青春女孩,有優秀的男孩追,還是竊喜的。雖然有張友這麼個未婚夫,可楚蔚對張友,就像是古代的小媳婦,不敢踰矩。家裡人對張友,也是好好的哄著。只有在燕小山面前,想笑就笑,還可以發脾氣,讓楚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人寵愛的滋味,那是和父母的寵愛不同的。
看楚蔚沾沾自喜的模樣,楚媽哪裡還不明白。心裡也亮堂起來。笑著說:“回頭讓你爸爸,查查燕小山的底細。”
楚蔚的臉色,突然黯淡下來,楚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問:“這個燕小山有問題?”
楚蔚反問她媽媽,說:“我這個胎記,就連爸爸看了,都害怕,是不是?”楚媽囁嚅不語。
楚蔚振作起來,換成平淡的表情,說:“燕小山可以容忍我一天,兩天,以後呢?我們家對張友不好麼,我也一心想嫁給張友。可……。”說到這,楚蔚醒悟,不能讓家裡再操心了,不能說張友的事兒。因此故作輕鬆的說:“張友對我很好,我有燕小山這麼個朋友,他也沒反對,人,要知足。”
楚媽看透了自己的女兒。也和女兒說說笑笑。心裡卻發狠:一定要讓楚蔚他爸來,立刻來,馬上來,別說工作忙,不干董事長了。
楚平董事長在辦公室裡,打了個三個噴嚏,於是喊了秘書,讓她把空調溫度調高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