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奇】財神都市行 作者:拎著板磚走天涯 (已完成)

 
li60830 2018-7-1 16:40:2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28033
li60830 發表於 2018-7-3 15:57
正文 29 換個專業

    車的所有手續都辦好了,胡嫵媚的看著燕小山,說道:“燕少,請上車。”燕小山沒說話,靠在車身上,掏出煙,叼上。胡很自然的給點燃。燕小山看看手機,正是上課時間,他給楚蔚發短信:來提車啊。

    胡給楚蔚打電話時,楚蔚雖然毫不猶豫的說不去,但楚蔚一直是患得患失,坐立不安:有意識的躲避燕小山,到底對不對呢?

    劉雲低聲開解楚蔚:“你傻了,就張友那樣的,你也信。我可跟你說,那個胡,胡眉胡眼的,跟九尾狐轉世似的,她巴不得你不去呢,你這麼給他們製造機會,燕小山可把持不住。”

    楚蔚愈加煩躁,低聲喝道:“聽課。”

    燕小山的短信來了,劉雲趕緊說:“行了,別發小姐脾氣了。借坡下驢吧。”劉雲平時和楚蔚口無遮攔慣了,再說楚蔚很少感情用事,表現從來都很理智,所以劉雲跟楚蔚說話,就直通通的。可今兒楚蔚偏偏鑽牛角尖了,本來拿著手機在那兒猶豫呢,聽了劉雲的話,回了短信:上課呢。然後就關機,認真聽講。把劉雲氣得牙直癢癢。

    燕小山收到楚蔚的短信,正想回話,手機響了,燕小山接聽,是甄歆,甄歆說:“燕小山,你……你有空嗎?”甄歆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因燕小山幾次未卜先知,生生怕了燕小山,說話小心翼翼的。

    燕小山說:“有,我在胡這裡提車呢。”甄歆說:“那我過去找你。”燕小山答應了。

    沒有想像中的電閃雷鳴,甄歆受寵若驚,她抱著電話,咬著嘴唇,回味無窮的站在那裡。惹來周圍人的好奇目光。甄歆就在她自己的飯店門前,發著花痴。飯店經理不得以,硬著頭皮,湊過來,陪著笑問道:“甄老闆,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甄歆從幸福中醒過來,見飯店經理站在跟前,嘴巴開合,愣沒聽清說什麼。蹙眉問:“你還有什麼事兒嗎?”經理訕笑著搖頭,走開了。

    自從甄歆把‘擺海乾’還給了燕小山,飯店的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今天,甄歆特意過來,把飯店轉手了。飯店經理換了東家,提醒甄歆一次,也就夠意思啦。

    飯店經理走開,甄歆猛然想起約好燕小山見面,著急起來,跳上車,一踩油門,吉普車怪叫著竄了出去。

    甄歆到了後,胡請她和燕小山到辦公室坐,並親自倒了兩杯水,然後就要出去。甄歆說:“沒有關係的,胡,你也坐下吧。”

    甄歆說道,這段時間,她沒有去上課,也沒有打理生意,而是在尋子基金做義工了。忙碌了這幾天,甄歆感觸頗深,決心也投身到慈善事業中去。

    胡沒感到什麼意外,當做是富家女心血來潮罷了。燕小山奇怪,甄歆找自己幹什麼,捐款?

    甄歆發現,許多人最急需的,不是金錢物質的幫助,而是心理上的幫助,他們需要心理醫生。許多人已經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瘋狂的狀態,辦個偵探所,給他們尋找親人?那是扯淡,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比擬國家機器手中的資源,找人的活兒,還是交給專門的機關去辦好了。甄歆想做的,是給這些人以心理輔導,讓他們能夠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來。

    甄歆娓娓而談,她要辦個農莊,讓這些人融入到田園的懷抱裡,接受著心理醫生的治療。

    胡說道:“你要去做心理醫生嗎?”

    甄歆羞澀的說:“不,讓我學這個,是不成的。”甄歆的架勢,一直像是給燕小山彙報工作,這一刻,才露出了女兒態。明眸皓齒,嬌憨嗔怪。

    燕小山問她:“你找我做什麼呢?”

    甄歆既然說開了,也大方起來,不那麼懼怕燕小山了,她說:“在心理醫生束手無策的時候,你就出面,對這些人說什麼‘前因後果’,或者‘日後自有相見之日’之類,總之,點燃他們的生活希望。”

    燕小山聽了,合著讓我去做神棍,專業不對口啊。燕小山主管的金銀流通,相當於金融專業。忽悠專業,不擅長啊。甄歆殷切的看著燕小山,燕小山心一軟,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燕小山點點頭,答應了甄歆。

    甄歆激動的眼泛淚花。胡捂嘴笑著說:“燕少,我覺得你變了許多,以前總感覺你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燕小山聽了,想起前段時間,因情而生天沖魄,莫非又有魂魄生成?仔細內視,發現沒有變化,依然是中樞魄附在人魂上,天沖魄無所歸依,游遊蕩蕩。

    燕小山再看甄歆時,就多了點別樣的情緒,小丫頭不簡單啊,居然看破了他的身份。

    甄歆因為激動,話自然就多了,她說,她本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唯獨怕了燕小山,對燕小山話,也堅信不疑,以己推人,其他人也會成為燕小山的信徒。

    在做義工期間,甄歆覺察到,信點什麼的人,比較容易安撫。信仰也是醫治心靈創傷的一味藥。信仰的缺失,使人們心理地壓力無法得到宣洩。有的人又不習慣找心理醫生,很多人都自閉於自己的空間。陷入某種情緒不能自拔。

    甄歆以前一直憑拳頭打天下,如今搞慈善了,總不好捏著拳頭去逼人家。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響應的人倒是非常多,大都是學生。尤其是燕小山也答應了,讓甄歆有了一絲功成名就的感覺。

    胡在旁邊說道:“算我一個。”

    甄歆如同一個獻寶的孩子,雀躍著說:“我帶你們去農莊看看。”燕小山點頭答應,甄歆壓抑不住,喜笑顏開。

    胖妹兒這時來電話,告訴他們,明天穆鐵塔就可以出來了。甄歆高興,和胖妹兒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胖妹兒聽說她要去農莊,也要跟著去,讓甄歆等著她。

    胖妹兒到了後,對甄歆好一頓埋怨:“跑手續時來找我,出去玩就不告訴我一聲。”甄歆和她鬧慣了,兩人嬉鬧一陣。胖妹兒又對燕小山說:“穆鐵塔這麼快出來,多虧了劉羽呢。”

    甄歆手搭在胖妹兒肩上,笑著說道:“燕少又欠下了人情。”燕小山說:“沒錯。”甄歆對燕小山的敬畏,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多,很快的化解了。甄歆也學著胡,稱呼燕小山為燕少,甚至開起了玩笑。

    幾個人一齊上了甄歆的吉普車。農莊在京市的鄰省H省,非常偏僻,最後一段還沒有路,其它的車無法開進去。

    甄歆一路飆車,如果給吉普安兩個翅膀,完全可以飛起來。胖妹兒經常坐甄歆的車,習慣了。胡當年也瘋狂過,所以也不覺得怎麼樣。

    燕小山坐在副駕駛位上,老神在在,拿出了煙,甄歆一手打方向盤,一手伸著,向燕小山要煙,惹來胖妹兒和胡的大呼小叫,指責甄歆不顧她們的安全,表示了極大的不滿。

    甄歆反唇相譏,自吹自擂,誇耀自己的車技。末了還補充說,有燕少在,不會出問題。燕小山大點其頭,顯然,甄歆說的話,深得朕心。後座的兩人則不以為然,笑話兩人吹牛。

    快到農莊時,是一條臨時開出的土路,剛下過雨,十分泥濘。車速提不起來,還非常的顛簸。顛得大家失去了說話的興致。土路的許多地方都返漿了,吉普車繞來繞去的走。最後,還是不小心的,陷了進去。甄歆拚命踩油門,車軲轆帶起一片片泥漿。

    只好下車了,甄歆和胖妹兒還好,都穿的運動鞋,直接跳下。難為了胡的細高跟,怯怯的伸出來。燕小山說道:“你不要下來了。”胡聽話的縮了回去,嫵媚的沖燕小山笑笑。

    下車來看,多半個軲轆都陷進去了。周圍都市矮矮的灌木叢,沒有人家,也沒有樹木之類,可供牽引的地方。

    甄歆早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拿出了工兵鏟,剷除輪胎下的稀泥,燕小山見了,把鍬接了過來鏟。雖然剷除了很多泥,可還有很多,一直露不出硬地。

    甄歆說,這條路是農莊新開出來的,沒有基礎。由於往上運建築材料,跑大車重車,就造成現在的模樣。

    燕小山清除了輪胎前的泥,又去路旁鏟乾硬的沙石回填,忙完後。對甄歆說:“我來推,你去開車。”胖妹兒很自覺,沒有上車。

    甄歆上車,鬆開離合,掛擋,猛踩油門。燕小山一推,車就開出去了。甩了燕小山一身的泥點。

    甄歆下車,遞給燕小山條毛巾,燕小山略擦擦,說:“走吧。”

    路況依然不好,路兩旁是稀疏的雜草。甄歆介紹說,這是永豐鄉的地,由於沒有水源,一直就這麼廢棄著。儘管胖妹兒反對,但甄歆還是決定在這兒辦農場。沒有水源,可以打深井。另外還需要安電,鋪路。雖然條件不好,但鄉里收的費用便宜。而且鄉長也答應了,鄉里儘可能幫助儘早解決三通。

    這個農場,是甄歆用自己的零用錢為基礎,又向父母化緣了一筆,才張羅起來的,難免捉襟見肘,不得不省著花。投身於這項偉大事業的學生很多,不過都是出工出力不出錢的。

    燕小山說:“我可以捐一點錢。”

    甄歆說:“暫時錢還夠,如果一切順利,說不定農場的產出,很快就能夠帶來效益了。農場的規劃和房屋的設計,都是學這個專業的同學搞的,義務的。財務也是專人管理。在京市,什麼專業的學生都有。別看錢緊,但不缺人。”甄歆很得意。
li60830 發表於 2018-7-3 15:57
正文 30 底牌


      泥猴一樣的吉普車,終於到了農場。車裡的人出了一口氣,到了,不用在顛來顛去的了。農場的人看到了甄歆的吉普車,表現的極為誇張,如同老百姓看到了八路軍,嗷嗷的撲上來。農場的負責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矛頭直指鄉長那個龜孫,不給接臨電,高價賣青菜,高價用工,……。

    甄歆好奇寶寶一般,弄不明白韓七說什麼。韓七就是農場負責人。韓七一看,得,這大小姐什麼都不懂。先把大夥讓到辦公室裡,其實就一帳篷。倒上水,韓七開始解釋:

    鄉里是歡迎甄歆投資,能不歡迎嗎,甄歆就是一肥羊啊。臨時用電,到現在也推托著不給安裝。農場每天吃的青菜,都得到鄉幹部的親戚那裡購買,農場用的水,也得用鄉長親戚的拖拉機拉。農場用的小工,當然就近僱人,可工錢要的極高,而且人員不穩定,天天有來的,天天有走的。工資一天一結,不給就鬧。農場蓋房子,鄉幹部也忙了起來,蓋棚子,倉房,雞窩,牛圈,紛紛到這裡來要水泥。

    甄歆從來都橫著走,聽了韓七說的,勃然大怒。韓七說:“你也別生氣,天高皇帝遠,董事長再怎麼著,也管不到這不是。現在是咱們落到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了,你又不肯叫幾個人來看場子。眼看這房子都起來一層了,好多事還沒眉目呢。”董事長指的是甄國慶,韓七是甄國慶的干將,被甄歆給挖來的。

    甄歆是一腔熱血,想自己是慈善事業,肯定是一路綠燈,被韓七這麼一說,甄歆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提拳頭打人嗎?甄歆氣憤的問:“不是說了,這不是為賺錢,是慈善農場嗎?”

    韓七說:“對啊,他們說了,慈善好,沒錢,能慈善嗎。”燕小山不喜帳篷,起身出去了,胡說:“我們先看看吧。”大家就一起出了帳篷。

    放眼望去,這是一片山地,有的地方長著草,有的地方裸露著片石。近處,堆滿了紅磚,沙子,石子,白灰,木料,棚子裡有水泥。房子已經砌一人多高了,工人在忙碌著。發電機突突的叫,噴出刺鼻的蘭煙。帶動著攪拌機哐哐響,馬上一層要封頂了,需要混凝土。還有攪拌機沒有運上來,路況不好,剛下完雨,要等道路幹一干。

    遠處正在打井,柴油機吼著,旁邊是一池子渾濁的水,被吸到井裡。

    韓七說,井深都到了五十米了,也沒有見到水。每天,打井用水,建築用水,加上吃喝的水,雇了鄉里兩個拖拉機,每天都要運三四趟。

    甄歆有些難過,不該選這麼個沒水沒電的地方。現在不是上火的時候,甄歆深吸一口氣,說:“能出水嗎?”打井的頭說:“懸,這片地方,這麼多年,來來回回的,都打了十來口了,都是乾的。”

    甄歆問:“怎麼不早說?”打井的人說:“說啥,之前你們也沒問呢。再說了,你們說在哪兒打,我們就打,出不出水,我們不管。”

    胡說:“不能這麼盲目的打井。”

    甄歆點頭,說道:“不打了。”打井隊的人問:“那你們把錢給結了。”韓七說:“我給你們結。”打井的人趕緊收拾攤子,他們是小打井隊,五十米,也快到了極限了。

    甄歆雖然在順境中長大,但她不懼怕什麼困難。她說:“我得在這兒住上一段時間。”

    胖妹兒說:“我們留下陪你。”

    農場的條件很糟糕,韓七開著皮卡,去採購大小姐停留時的必需品。山上的手機信號不太好,時通時斷。大家一致決定留下,燕小山摸摸鼻子,也留下了。給楚蔚打電話,沒有打通,發了個短信。

    燕小山留下,是想幫助甄歆。胡呢,則是巴不得和燕小山在一起。一下午,幾個人就在山頭轉悠。

    韓七回來的時候,車後面拽著根繩子,繩子後面,拴著輛奧迪。車停下,奧迪裡面,出來個美麗的貴婦人,冷冷的豎著眉毛。胖妹兒登時變了臉色,期期艾艾的說:“媽媽,你怎麼來了?”甄歆也說道:“舅媽,你來啦。”

    貴婦人說:“我不來,好由著你們胡鬧。”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還要在這兒住?”甄歆神經大條,若無其事的說:“我們在這兒辦個農場。”

    貴婦人說:“都還是學生呢,首先得把書唸好。這裡怎麼住啊,都跟我回去。我一接到胖妹兒的電話,就來找你們了。”貴婦人很想教育甄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胖妹兒不敢反駁媽媽,只好可憐巴巴的看著甄歆。

    甄歆說:“我們不能走,這兒沒水沒電的,我們得解決了。”貴婦人皺眉,說:“那胖妹兒和我回去。”胖妹兒大著膽子說:“這是我們一起搞的慈善事業。”

    貴婦人冷笑說:“慈善,你們還要別人養呢,倒有錢搞慈善啦。回去上課,不然,養活不了自己,等著別人慈善你們吧。”

    胖妹兒委屈的上了奧迪。韓七安排人卸車,支起兩頂軍用帳篷,放上床,掛上新買的蚊帳,鋪上床墊,把被縟也提了進去。另外雞鴨魚肉蔬菜水果送到了廚房。然後把鑰匙扔給司機,把奧迪拖出去。

    韓七是半路遇到貴婦人的,當時奧迪陷在泥坑裡,韓七皮卡給拖了出來。韓七對甄歆說:“電怎麼也好說,頂多多花兩個。水可怎麼辦呢?我問過了,多少人打這片地的主意,都是被水卡住了。實在不行,再另踅摸個地方。”

    甄歆不吭聲。韓七也不好說什麼了,甄歆已經給了鄉里一筆費用,房子也蓋了一層了,如果真的放棄,損失還是很大的。

    燕小山說:“找專業的鑽井隊。”

    韓七說:“以前也有人打過,還特意選在山谷裡打的,結果也沒有出水。附近人都不敢讓孩子上這山來,廢井口太多,怕掉裡去。”

    燕小山說:“沒關係。”燕小山真身屬金,金生水,沒水都可以生水,何況,這山本就有水呢。

    聽燕小山這麼說,甄歆高興抱住燕小山的胳膊,說:“謝謝你。”胡也彎著好看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燕小山。

    韓七張張嘴,終究沒有勸,心理想,算了,哄甄歆高興,反正沒有幾個錢的事兒。

    甄歆鬆鬆的挽著燕小山胳膊,沒有鬆開的意思。她問燕小山,在哪兒打井好?胡也好奇的看向燕小山。

    燕小山往山坡下走,胡和韓七跟著。到了中腰,燕小山揀根枯枝,畫了個叉。甄歆鬆開燕小山的胳膊,揀了石塊,蹲下,把痕跡畫深些。露出了光潔的蠻腰。風吹過,甄歆的一根髮絲滑落在腰上。燕小山伸手給輕拂下去。甄歆一僵,過一會兒站起來,耳朵微紅,說:“七叔,你可記住了,別模糊了。”

    燕小山說,這片山地,沙石土,土質疏鬆,存不住地表水了。往下呢,是青石層,地下水也上不來。唯有這一點,下面的青石有裂縫,打下一百二十米左右,既可見水,水量也很大。

    甄歆一點也不懷疑燕小山說的,低頭看著,彷彿看到一百二十米下,那噴湧的泉水。

    天快黑的時候,工人們都下班了,廚房也飄出了飯菜的香味。竹筐裡,是雪白的饅頭,大鐵鍋裡,燉著滿滿的芸豆。工人用筷子穿串饅頭,端著一碗菜。和伙伕關係好的,要顆蔥,別在耳朵上。隨便找個地方,稀里呼嚕的吃。廚房裡的人正忙著做老闆的菜。有那些死皮賴臉的工人,乘伙伕不注意,把炒好的菜舀一些,或者乾脆用手抓,或者直接往自己的碗裡倒。惹得廚師拎著勺子,跳腳罵。伙伕剛剛燉好的本地土雞,一個不留神,被抓走幾塊。伙伕追出來,那工人咬著雞爪爪跑了。

    伙伕知道這些人的德行,已經碼好盤的,都放在最裡面。擱不下,放在外面那些,是伙伕留下來,溜須中級領導的。

    酒菜都擺在辦公室裡,沒有飯桌,把辦公桌上的圖紙劃拉走,直接充當飯桌。

    韓七邀請大家入席。都坐好後,伙伕屁顛屁顛的進來,送來溫好的黃酒。韓七接過來,對甄歆說:“我記得你喜歡紅酒了,怎麼特意讓我買這個?”

    甄歆說:“燕少喜歡這個。”燕小山入世以來,喜好菸酒,尤其偏好黃酒,不想被大咧咧的甄歆注意到了。

    甄歆和胡分坐燕小山的兩邊,甄歆給燕小山倒酒,胡給燕小山點燃了香菸。韓七吃驚,又不敢表露出來。

    韓七沒話找話,說:“看那個規劃,以後這個農場用水量非常大,一口井能供應過來嗎?”

    燕小山吐了個煙圈,說:“放心好了。山腳下可以弄個池塘。”

    甄歆說:“七叔,拿白酒來,我們要慶賀一下。”

    韓七也豪氣勃發,拿出白酒倒上,說:“明天我就把鑽井隊找來。真要出水了,得把這些官悔死。他們把這塊爛地丟給你,就是想看你笑話呢。”

    甄歆先干了一杯酒,小臉紅撲撲的,挽著袖子,看看頭上的汽油燈。拍桌子說:“明天我過去,讓他們把電接上。”

    韓七把汽油燈拿下來,擰了幾下,變亮了許多。掛上後,說:“這麼大塊地,如果有了水,怕他們要反悔。”韓七說完,陰沉沉的笑了笑,說:“最好反悔。”

    胡給燕小山的酒續滿,說:“燕少總是給人驚喜。恐怕拿儀器來測試,都沒有燕少這麼信心十足的。”

    燕小山漫不經心的說:“我的底牌,不是你能知道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8-7-5 15:53
正文 31 虎落平陽


      第二天,韓七去聯繫鑽井。甄歆和燕小山,去鄉里及農電所,研究農場用電的問題。胡接個電話,和韓七一道走了。

    鄉政府是三層的樓,甄歆的泥吉普一進大院,就被認出來了。甄歆已經來過幾次,在這些人眼裡,甄歆屬於財大氣粗那伙的。她一來,就有熱切的眼光盯著她,渴望搭上關係。甄歆下車就奔三樓。燕小山則叼著煙,下來溜躂。

    這塊地是書記批准轉讓給甄歆的,書記拍了板,別人倒也不好反對。可書記和鄉長不大對付,甄歆辦理其它事情時,鄉長就不那麼痛快了。

    書記沒有在家,坐著鄉里唯一的小車,去縣裡辦事去了。甄歆進了鄉長辦公室,鄉長依然看著桌子上的文件,不吭聲。甄歆問道:“鄉長,答應我們的臨時用電,什麼時候能安裝啊?”

    鄉長抬頭,黑著臉,說:“我們怎麼能有權利安電呢?”甄歆一愣,說道:“我們前段時間說好的啊?”鄉長說:“鄉里只是給出面協調,具體怎麼樣,還得跟農電所打招呼。”

    鄉大院開進來輛出租車,看到接著自來水的軟皮管,出租司機熟練的揀起,打開閥門,沖刷起出租車。看到泥吉普,司機也給沖刷幾下,並要跟燕小山說什麼,不過,看到燕小山的眼神,司機把話嚥下去了,回頭衝自己的車去了。

    鄉長聽到出租車來了,起身說:“我這還有事。”甄歆有些火大,原來鄉里百般承諾,這時候全都否了。甄歆也跟下樓,對鄉長說:“農場的電……?”鄉長不耐煩的說:“等我回來再說。”然後也不理甄歆,對出租車司機說:“別沖了,走。”

    甄歆什麼時候受過這氣,當即捏起拳頭,就要動手。鄉長後面的主任趕緊出面,說道:“放心,鄉里答應的事兒,也得一點點來啊。王鄉長兒子今天考試分下來,他著急去看看。說不定能去京市上大學呢。”主任瞄了一眼甄歆的吉普。如果甄歆辦事靈活些,肯定給鄉長出這趟車了,怎麼也比坐出租車有面子啊。甄歆不懂啊,或者懂了,不願意讓這樣人坐,甄歆只是皺眉問:“那王鄉長什麼時候有空?”王鄉長說:“再說吧。”說完,鑽進出租車。

    甄歆很生氣,她當初來這兒時,鄉里可是打了許多的保票。燕小山過去,攬住甄歆的肩頭。甄歆說:“去農電所。”農電所和鄉政府相鄰,也不用開車。到了農電,看門的說,所長還沒有來,都這時候了,很可能今天不來了。所長家是縣裡的人,不在鄉里住,所以不是天天來上班。

    甄歆說:“去縣裡。”鄉里原來答應給農場接電,後來又要農場辦理增容,只給接臨時用電,現在,乾脆拖起來了。甄歆決定直接去找縣農電局。

    在車上,燕小山接到劉羽的電話,說穆鐵塔出來了。穆鐵塔也來了電話,沒說什麼,只是說:“我出來了。”燕小山嗯了一聲。

    甄歆很不開心,這時胖妹兒來電話,讓她回去,說有要緊事。胖妹兒催的很急。甄歆無奈,調車頭,把燕小山送回農場,然後回京市。燕小山要指導打井事宜。

    胖妹兒又給甄歆打電話,得知甄歆把燕小山放到農場,正往京市走呢,拍拍胸脯,放下心來。

    胖妹兒的老媽,對胖妹兒管束極嚴,把胖妹兒領回去後,不但聲色俱厲的訓斥了一頓,不許她再和甄歆這個野丫頭玩。還找了燕小山資料,給胖妹兒看。

    胖妹兒的母親是律師事務所的主任,弄到這些資料,不費什麼力氣。胖妹兒也知道老媽不會唬弄自己,所以看到燕小山的案底,大吃一驚,開始擔心甄歆。想到甄歆和燕小山在一起,然後甄歆被……,胖妹兒機靈靈打個冷戰,一邊呸呸的清除腦袋中的畫面,一邊聯繫甄歆,無論如何要讓她回來。

    甄歆急三火四的回來,先在外環把車刷了。然後在學校找到了胖妹兒。胖妹兒看到甄歆,就放心了。對甄歆哀嘆道:“眼看就放假了,我又出不來啦。”

    甄歆沒有閒心同情胖妹兒,她問:“這麼急著找我?就為說這個?”胖妹兒感嘆著即將到來的囚徒生活,把燕小山的資料給了甄歆。甄歆不耐煩的翻了翻,說:“還是你說吧。”

    胖妹兒翻著白眼,說:“有點耐心,這時燕小山的案底。”甄歆撇嘴,案底有什麼稀奇的,甄國慶手底下,有案底的多了。胖妹兒沒好氣的說:“噁心著呢!”

    甄歆這才細看,漸漸眉頭越來越緊。胖妹兒說:“老媽讓我們離燕小山遠點。”胖妹兒母親實際說的是,讓胖妹兒離甄歆和燕小山這樣的人遠點。甄歆說:“我不信。”胖妹兒說:“老媽不會騙我們。”甄歆想了想,堅決的說:“我不信燕小山是這樣的人。”胖妹兒知道甄歆不聽勸說,把文件袋收起來,說:“楚蔚請客,慶賀穆鐵塔平安歸來,讓我們也去呢。”

    甄歆搖頭,她要返回農場,還有許多事兒等著她呢。不能指望燕小山,恐怕天塌了,燕小山也是那副德行。

    胖妹兒下意識地,想讓甄歆離燕小山遠點,因此說道:“瞎忙也解決不了什麼,還是去吧。”甄歆本不想答應,可胖妹兒軟磨硬泡的,甄歆只好點頭了。

    穆鐵塔回來,先洗個澡。接著跑去醫院看老媽。穆母的精神還不錯,嗔怪的問穆鐵塔:“怎麼剃了個光頭啊。”穆鐵塔笑嘻嘻的說,天天加班,有時候就睡在辦公室,頭髮亂糟糟的,索性就剃光了。穆鐵塔陪著老媽逗哏,陳果兒在旁邊笑吟吟的看著,直到探視時間過了,穆鐵塔才戀戀不捨的走了。

    楚蔚劉雲她們知道穆鐵塔在醫院,所以也沒有催促他。幾個人在包間裡聊天。四眼屁顛屁顛的給大家倒茶。

    穆鐵塔和陳果兒一進來,大夥就鬧哄哄的恭喜他,畢竟這事兒化解了,檔案裡也沒有體現出來。楚蔚點了一桌子的雞鴨魚肉,估計穆鐵塔在裡面饞壞了。紛紛給穆鐵塔夾菜。

    穆鐵塔看著面前的碗裡,一堆雞腿、炸鵪鶉、脆鴨皮,眼圈有點紅,怕大家看見,低頭使勁吃,卻越發的難受,忍不住臉上肌肉抖動,淚水下滑。

    四眼看穆鐵塔不抬頭,隱約聽見哽咽聲,笑著說道:“楚蔚請你吃肉,我請你泡妞,免得你憋壞了。”劉雲立刻扭住四眼的耳朵,咬牙切齒的問:“你答應我什麼了?”

    四眼一疊聲的叫道:“疼疼,輕點。咱姐姐還看著呢。”劉雲前幾天沒忍住,怕四眼亂說得罪劉羽,索性把秘密和心愛的人分享了。實際上,劉羽是劉雲姐姐的事兒,已經不是秘密了。桌上的人,倒是大半都知道。四眼這麼一嚷,劉雲趕緊摀住四眼的嘴,一邊擔心的看著劉羽。

    劉羽彷彿沒有看見劉雲的目光,怡然自得的吃喝著,說道:“這要是革命時期,你肯定中了美男計。”

    劉雲一聽,不干了,憑什麼啊,她說劉羽:“到底誰中了美男計,燕小山的事兒,沒有你不關心的,還騙我說工作需要。”

    劉羽喝口酒,說:“典型的惱羞成怒。”劉雲氣得捶四眼,埋怨四眼眼睜睜的看別人欺負她。

    穆鐵塔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淚,站起來,說:“我知道你們在逗我開心。我真的感謝你們。”穆鐵塔兩腮顫抖,說不下去。陳果兒說:“哥,你別說了。”

    穆鐵塔平息了一會兒,接著說:“老太太的命,靠錢吊著呢。沒有燕小山和你們,後果……根本不敢想像。這次,又多虧了胖妹兒、劉羽、甄歆你們。我在裡面,也沒遭罪。這麼快就出來了。”穆鐵塔沖大夥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夥七嘴八舌的安慰穆鐵塔,都是同學,哪能袖手旁觀呢。四眼舉杯,號召大家幹一個,還抱怨大牛和靳球,淨忙著比賽訓練,也不抽空過來一下。

    一輪酒喝下來,穆鐵塔醉了。原本他就在看守所裡提心吊膽的,加上情緒激動,自然就多了。穆鐵塔對楚蔚說道:“楚蔚,我就不明白了,你幹嘛拒絕燕小山呢?燕小山對你可是真真的。人家劉羽還是老師呢,都能放下矜持,去追燕小山。說明什麼,說明燕小山好,是這個。”穆鐵塔邊說邊伸出了大拇指。劉羽一嗆,趕緊扭頭,把茶水噴到一邊。

    四眼按住穆鐵塔的肩膀,說:“少見啊,老穆喝多了。”穆鐵塔掙開四眼,說:“多什麼,你就說張友那個小白臉,幸虧你跟他分手了。你知道燕小山為啥打他,就是論壇上那次。”四眼對穆鐵塔說:“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覺。”

    劉雲也喝了不少,聽穆鐵塔說張友的不是,正中下懷,拽著四眼問:“哪次啊?四眼,你到底說不說?”

    四眼瞄了楚蔚,看楚蔚沒有表情,低聲對劉雲說:“姑奶奶,別鬧了。你也有點多了。”

    劉雲抿嘴笑著,媚眼拋著,說:“你不是願意讓我多嗎,那次要不是你把我灌醉了,哪能讓你佔便宜。”四眼大為尷尬,趕緊說:“你不記得了,有一次,燕小山抓著張友脖領,被拍下來,放論壇上了。”

    穆鐵塔接過陳果兒遞過來的茶水,咕咕一氣喝了,接口說:“對,就是那次,其實大夥都知道,就瞞著楚蔚一個人。那次,張友就和白軍老婆搞到一起了。張友現在就在白軍老婆那兒打工呢。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穆鐵塔比比劃劃的說著。

    甄歆啪的一拍桌子,說:“我看蕭筱就不是好東西。”胖妹兒拽著甄歆,說道:“別亂說,他們離婚了。”

    劉雲問:“誰,蕭筱?”

    甄歆說:“白軍的老婆。”

    胖妹兒說:“我爺爺和白軍的爺爺是槍林彈雨爬出來的交情,白爺爺剛剛故去,蕭筱就逼著白軍離婚,我們都挺生氣的。”

    楚蔚幹了一杯酒,啪的放下空杯,說:“不要提張友,他和我沒有關係。再就是燕小山,我在別墅住,是為了除去胎記,如果你們再亂聯繫,我甯可不治了,我馬上搬出去。”楚蔚說的斬釘截鐵,醉了的,裝醉的,清醒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8-7-5 15:53
正文 32 對等婚姻


      韓七當天就把鑽井隊帶上山了。在京市,甄國慶就有這個面子。幾個電話,安排妥當。人員全上去來不及,先上部分人。還調集了幾台鏈軌車,另外,韓七召集施工隊,準備修路。

    計畫鑽井的地方,先用鏈軌車找平,才能安放鑽井設備。所有的鏈軌車,都圍繞著燕小山畫的那個叉作業。需要很大的作業面。等設備到位,一掛鞭炮響,就正式開鑽。

    甄歆暫時來不了,因為甄歆的媽媽,回國了。

    燕小山坐在一片青石上,看著天上的悠悠白雲。甄歆來電話,央求他給照看一下,燕小山不好拒絕。關鍵是,根據劉雲傳來的消息,楚蔚現在比較牴觸燕小山,很可能燕小山一回去,楚蔚就搬走。用劉雲的話說,物極必反,楚蔚隱藏的自卑心結徹底發作了。

    劉雲總結分析,張友給楚蔚的資料是導火索,楚蔚不相信張友造假了,燕小山肯定有案底,但大家還是拚命的誇燕小山,說明什麼?說明楚蔚的起點極低,隨便什麼人,都配得上楚蔚,楚蔚都應該受寵若驚。酒席上大家真真假假的一番勸,欲速則不達,惹火了楚蔚。

    燕小山只好擔任了臨時的農場大總管。

    農場路的實地勘測也開始了,也是由大學生志願者負責的,儀器都是從學校借的。雖然馬上要考試了,但還是有學生來了,開車送這些學生來的,居然是楚蔚。

    沒辦法,甄歆的老媽回來,甄歆怎麼也要陪兩天。劉羽也脫不開身。甄歆就找到了楚蔚,楚蔚不是新到手一輛車嗎。楚蔚原本是不答應的,可甄歆說了,你不是同意做義工了嗎,現在農場需要你。楚蔚認為這車不是自己的,乾脆楚蔚和甄歆交換車子使用。楚蔚開著野性十足的大吉普,把勘測人員送上山。中午,楚蔚要去農場取了盒飯,給勘測人員送去。晚上,再把這些人拉回京市。在農場,燕小山也不刻意去找楚蔚,讓楚蔚自在好多。

    鑽井隊用柴油機,農場發電用的也是柴油發電機,整個農場被刺耳噪音和刺鼻的味道及藍色的煙霧包圍。

    燕小山對韓七說:“辦理增容吧,我捐給農場一筆錢。”韓七也不想也鄉里扯皮了,聽了燕小山的話,花大筆錢,利索的去辦了增容。

    農電所的速度倒是很快,第二天下午,就送來台變壓器。並吩咐韓七,看好變壓器,不要丟了。然後,農電局就幾天都不見人影了。

    有幾個在農場做臨時工的永豐鄉人,認出了變壓器,他們說道:“咦,這不是大王村的變壓器嗎?”“憑什麼給拆這來了?”“這幫當官的,摟起錢來什麼道都有。”“農場算個屁呀,拿咱們的變壓器。”另一個永豐的臨時工過來,說道:“都別瞎說,趕緊幹活去。”邊說邊擠眉弄眼的。這個臨時工的弟弟是農電的電工,大夥看他的樣子,像是知道什麼內幕,也就散了。

    韓七看見這一幕,心裡嘀咕著,有鬼。晚上,讓伙伕弄了兩個硬菜,把那臨時工喊來,喝點酒。韓七拿出二百塊錢,推到那臨時工面前,說:“把那變壓器的事兒,跟我說說。”

    那人把錢揣起來,把兩個雞腿扯下,啃個乾淨,吱嘍一口酒,吧嘰一口菜。說,那個變壓器,是多少年的了,太破啦。費電,村里根本點不起。換變壓器吧,哪有錢哪。這次,估計是要換新的了。

    第二天,韓七打電話回京市,找個內行,問明白了,如果用這個破變壓器,每年的變損、線損驚人。這是把農場的給掉包了。韓七氣得破口大罵,嘟囔道:“如果不是慈善的,老子去砍了他們。”

    燕小山說:“慈善也不能軟綿綿的。佛家還有護法的金剛呢。”韓七一愣,說:“明白了。”去京市調集了人馬,殺奔永豐縣。

    永豐農電局樓下,來了一隊奔馳車隊,大夥都好奇的看著。車門整齊的打開,下來一隊穿黑西服戴黑墨鏡的人,站的筆直。最後,韓七叼著雪茄下車,跟電影裡一模一樣。

    黑西服小弟推開農電樓門,韓七大搖大擺的進來。農電局頭目不敢出面,辦公室主任只好戰戰兢兢的過來,問:“哈哈,喝水,有什麼事兒嗎?”

    小弟訓斥道:“廢話,沒事能上這兒來,你也不是靚妞。”主任說:“那是,那是,哈哈,是什麼事啊?”

    小弟說:“拿錢時候倒TM痛快,農場的電,就TM弄個破變壓器去。”

    主任一聽,MD,原來是馮力惹來的。笑著說:“明天,明天肯定去人。”韓七聽了,起身就走。小弟獰笑著說:“記住啦。下次來,就不是這樣了。”主任連連點頭。

    馮力是永豐鄉農電所的所長,正在樓上,陪著幾個局長打牌消磨時間呢,等晚飯時好一起出去。來了車隊,都不玩了。看車隊的架勢,都不是什麼好鳥。直到主任上來,才知道是永豐鄉的事兒。縣裡也有幾個不成氣候的地頭蛇,不過,看到一水的奔馳,誰敢出頭。

    馮力和局長關係很好,正跑調動的事兒呢,想調回縣裡。這時候,顧不上別的了,跟局長打個招呼,回鄉里擦屁股去了。局長說了,回去看看庫裡,要是缺什麼,趕緊從縣裡調。咱們是好人,和黑社會整不起。

    馮力打車回到鄉里,安排人清點金具,僱車,準備明天上山。晚上,就在辦公室的單人床上,對付了一夜。

    農場工地上,黑西服小弟到處晃悠,工地上熱火朝天,一片繁忙的景象,就連給工地拉水的車,都多跑了一趟。

    農電所雷厲風行,新變壓器拉來了,上次那個破變壓器運來時,還要韓七派人卸車,這回,農電自力更生,自己裝車卸車。新的卸下,舊的運走。舊變壓器漏油,地面形成很大一片油漬。電線杆也運來了。

    馮力找到韓七,打了幾個哈哈,為難的說:“你看,我們在哪兒幹活,一般就在哪兒吃飯,要是……,我也不好領導了。”

    韓七說:“行,挑個像樣的飯店,這陣就在那兒吃了,到時候我們去結賬。”馮力笑笑,說:“再派幾個人,挖坑,這麼多電線杆立起來,你們派點人,也能快點。”韓七都答應了。人情世故,韓七其實都懂,只是前段時間,被拿捏的狠了,這次故意不理他們的。

    韓七憂心的,還是鑽井這塊,前幾天的進度很快,到了岩石層,速度就很慢了,每天都鑽上些圓柱形的石頭。如果沒有水,所有的一切都白費了。又不敢去問燕小山。

    韓七派臨時工去挖坑,結果,鍬鎬等工具丟了大半,讓韓七惱火。乾脆派小弟監工。

    甄歆應付完老媽,上山了,看見韓七調了幫小弟來,開始還很生氣,不過看到紅火的工地,也就默認了。

    楚蔚、甄歆和燕小山一起吃飯,楚蔚說:“道路的勘測和設計都完事了,開始修嗎?”甄歆點頭,因為攪拌混凝土需要水電,所以甄歆在鄉里租了個地方,已經開始備料了。韓七安排了兩個小弟去打更,不然,水泥都得丟了。

    楚蔚說:“明天我就不用過來了。”

    甄歆說:“嗯,考試沒事兒吧。”

    楚蔚說:“沒問題。”

    甄歆嘆氣,說:“我又夠嗆。”

    燕小山問楚蔚:“放假你去哪兒?”

    楚蔚說:“回家。”

    燕小山說:“我也去看看。”

    楚蔚急道:“不行。”接著婉轉解釋說:“說不定我會出去旅遊呢。”燕小山很受傷的樣子。

    吃完飯,楚蔚約燕小山,要好好談談。走了一會兒,把工地撇在了身後。楚蔚輕聲輕氣的對燕小山說:“婚姻是講究對等的。”燕小山說:“按照你的說法,能和我對等的,只有你了。”

    楚蔚悵然的說道:“沒和你說笑。我只想過小日子。那種熱熱鬧鬧的結婚,然後生個孩子,送孩子上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兩個一邊照看孩子,一邊為雞毛蒜皮吵吵架。像那個歌唱的,一起慢慢變老。你能嗎?”

    燕小山認真的考慮,生孩子,難。現在真身破破爛爛的,自己的魂魄也不全,生孩子,難啊。還要吵架,為什麼要吵架呢?以前,很久以前,楚蔚沒有這樣的想法啊。

    楚蔚悠然說道:“你是不甘於過這樣平淡的日子的。看看你周圍的同學朋友,和張友不一樣,張友拚命的籠絡人心。你呢,很自然的讓他們圍繞你旋轉。天生你才,是做大事的,到時候,我就會成為你的拖累,拿不出手。即使不因此分手,也會藏著掖著,生怕讓人知道。”楚蔚這麼說,是有根據的,集團那些大佬,夫人拿不出手的,都帶秘書出現,莊重場合,就帶女兒。有時候,家長談論孩子時,楚蔚的父母很少說話。這些,深深的刺痛了楚蔚。

    燕小山嚴肅的說:“我根本就沒打算做什麼事兒。世俗的東西,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楚蔚這種的心態,燕小山無法把底透露給她。

    楚蔚微笑,她喜歡在燕小山面前自然的笑,她說:“有能力的人,不會被小家困住的。不管他想不想出頭。我琢磨很久了,真的。”

    燕小山說:“按照你的思路,就算我做大事了,也帶你出席各種場合,你可以嫁我了。”

    楚蔚說完了,很輕鬆,揪了根青草,笑著說:“我不想當話柄。”

    燕小山:“胎記能除掉。”

    楚蔚:“這麼長時間,你什麼也沒做,不要哄我了。”

    燕小山無語,只要楚蔚恢復靈識,自己化去孟婆湯,小菜一碟啦。
li60830 發表於 2018-7-5 15:54
正文 33 出水了


      變壓器安裝的很快,黑西服的小弟起了很大的作用。按照農電幹活的常規,每天只能幹半天的活兒,其他的時間,都消磨在兩頓飯上。但飯店不肯賒帳,韓七就派了小弟去陪酒結賬,小弟在那兒一坐,安裝人員不敢再吆三喝四的喝酒,而是麻利的吃喝一頓,喝瓶啤酒解渴,順包煙,就去幹活了。

    不管怎樣,農電的活兒干的還算利索,電纜接入了配電室。工地自有電工,處處放光明。

    為了省錢,無論建房還是築路,甄歆沒有包給承建商,而是和義工一起,僱人干,篳路藍縷。有些設備,從甄歆的哥哥那裡借。甄歆的哥哥甄成,是大房產商,跟建築商借個把設備,調個把人手,沒有人拒絕。

    甄歆跑去監督築路,要保證水泥的標號,混凝土的強度,還有按照設計施工,不許偷工減料。燕小山在山上,甄歆很安心,她相信,只要燕小山在,肯定會有水。

    鏟車把不同規格的石子、沙子鏟入料倉,工人把水泥倒入料斗,攪拌機轟鳴,一車車的混凝土被裝走。

    甄歆的電話振動,她找個安靜的地方接聽,是鄉長,鄉長笑呵呵的說,鄉里計畫把政府門前的路硬化,鄉里各個企業都要贊助一段,農場也多少攤點吧。

    自從韓七去縣裡示威後,鄉里很少麻煩甄歆了,賣給農場的菜,也回落到正常價位。做臨時工的,也不今天來明天走了。鄉長也笑著說話了。

    甄歆很為難,這農場還沒辦起來呢,到處用錢,尤其是增容這塊,花掉很大一筆錢,農場現在捉襟見肘了。甄歆把這些跟鄉長說了,鄉長說,一說贊助,誰都叫苦啊。可誰叫鄉里窮呢。也不用農場出錢,贊助幾車水泥吧。

    甄歆氣得吐血,水泥不是錢啊,還幾車。甄歆當即否了,水泥我們還不夠用呢。鄉長還想說,甄歆把電話掛了。甄歆很厭煩和這些反複無常的人打交道。

    鄉里人原本認為甄歆是肥羊,等韓七亮出黑西服小弟後,鄉里人變成了綿羊,甄歆現在在鄉里辦事很順利,沒有人敢刁難她。有時候耽誤一會兒,很怕甄歆誤會,都反複給解釋。

    甄歆掛了電話沒多久,書記親自來了,說眼看中午了,要請甄歆吃飯。甄歆不去,說:“我們確實沒有水泥了,按當初說好的,根本沒有增容費,現在可好,農場資金非常緊。”

    書記說:“先去吃飯,我保證不要水泥。把鄉里各個老闆都找來。”

    書記雖然也很貪,但也是實幹家,鄉里的幾個企業,都是他一手抓起來的。甄歆卻不過,只好去了。

    上菜的時候,書記問:“怎麼樣,水解決沒有呢?”

    甄歆說:“沒有呢,不過沒問題。”

    書記說:“那好啊。”

    旁邊的一個官說:“聽說打了九十多米了,還沒見水呢。我看白費勁了。”“是啊。”有人接茬,說:“都打廢一口了。”

    甄歆說:“昨天已經打到一百一十多米了。”書記說:“得那麼深哪。”一個老闆問:“見水了嗎?”甄歆說沒有。眾人一起嘬牙花子,京市的人就是不一樣啊,膽肥。

    酒菜上齊,喝了幾口酒後,書記說了,鄉里能確實困難,政府前面的路也得修修了。鄉里就得跟各個老闆化緣哪。

    各個老闆立刻開始叫苦,書記說,不要說你們老闆,就是我們窮幹部,也攤錢了。又對甄歆說,不用甄歆出水泥什麼的,只要甄歆把設備借給鄉里幾天就行。鄉里自己備料,自己鋪路。

    甄歆一聽,這書記比鄉長狠多了。這設備,如果算租金的話,比水泥貴。還有操作機器的工人呢。這是憑甄成面子弄來的,人家的工期也緊著呢,說好用半個月。甄歆照實說了。

    書記問:“那你們得用多少天?”

    甄歆說:“按計畫用十天。”

    旁邊嘴快的立刻說:“那不結了,我們滿打滿算用個兩三天。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

    甄歆說:“安機器一天,拆機器用一天,路上來回一天。只給我們多出來兩天時間。只要有一天下雨,就有點忙不過來了。人家也等著用呢。”

    書記說:“是這種情況啊,有點不好辦,啊。”有人出主意,打夜班。甄歆說:“現在和打夜班差不多了,每天就休息六七個小時。開機器的幾個工人,已經非常疲勞了。”

    書記說:“先吃菜,看怎麼想法解決,就這麼一段路。”

    氣氛有點悶,桌上有書記的人,有鄉長的人,老闆們有點心疼割肉。書記本想藉著吃飯的機會,把事兒解決了。鄉長雖然沒來,但大夥都知道,鄉長已經聯繫好施工隊了,書記偏偏要借設備。

    有人提了酒,勸書記說:“包給施工隊也行,清包唄,咱們備料,多花不了幾個,省心。這借的設備,壞個件啥的,鬧心。”

    書記是縣裡下來的,鄉長是土生土長的,可以說,大部分幹部,都向著鄉長。書記也收編了幾個人,尤其是財政這塊,被書記拿下了,其他的,暫時握在鄉長手裡。甄歆來開發搞農場,拿出一筆土地使用權的轉讓費,才讓鄉里有了倆錢,很多人就盯上了。

    甄歆的電話響,甄歆起身接電話,韓七在電話裡大聲喊:“出水啦,出水啦。”

    甄歆一開始沒聽明白,問:“什麼?”猛然想起,說:“是井水嗎?”

    韓七說,對啊,對啊。這幾天,鑽井上來的都是石頭,圓柱形的石頭,已經堆積一堆了。今天開始時,還是這樣的石頭,就在剛才,鑽上來的石頭,從鑽頭裡取出來時,分成了兩塊,中間是陳舊的裂痕,帶有水跡。

    鑽頭又下去鑽了一會兒,漸漸的,就不用注水了,井裡有水上來,注入的混水開始變清,鑽井的人興奮的說:“出水了,水量還真大。”

    韓七告訴甄歆,井成了,現在下水泥管呢。

    飯桌上的人聽到了甄歆的話,問甄歆:“打出水了?”甄歆高興的點頭。桌上表情不一,有人酸溜溜的說:“哎呀,甄歆老闆可發了。那麼大塊地,好幾個山頭呢。鄉里也賠大發啦。別借設備了,這路你乾脆給修了吧。”

    甄歆眉毛一豎,就要發怒,自從辦農場,已經挨了幾刀了,一個老闆打圓場,說:“要是沒有水,甄歆老闆可虧大發了。”

    甄歆不屑的說:“如果按原先商定的來,把增容費還我,這路,我修。”一副鄉長說:“當初說的就是給協調嗎。”

    書記說:“都快吃,吃完一起去看看,了不得啊,都說沒有水呢。”

    書記發話了,大夥草草吃完。有頭有臉的,跟書記坐一輛車,次有頭有臉的,跑到甄歆的車上,剩下的,打了一輛車。農場的路正在修,一路走走停停的,甚至睡了一覺。才趕到了農場。遠遠的就看見了井架,上面紅旗飄啊飄的。

    由於甄歆對燕小山信心十足,所以水泥管、水泵、水管等早都買回來了,一幫人正在安裝呢。幾個運送水的拖拉機,知道完成了曆史使命,惆悵的在一邊看著。

    甄歆到了的時候,正好水泵安裝完畢,通電,清亮亮的水噴湧而出。甄歆捧了水,笑嘻嘻的沖燕小山奔去,等到了燕小山跟前,水都漏光了,甄歆抱住燕小山的脖子,高興的笑著。

    書記問鑽井的人:“水量怎麼樣?”

    鑽井的人看書記夾個手包,很有領導的派頭,就說:“打到好井了,自流井,如果不是往山上送,根本不用泵。”手指著山下說:“可以挖個池子。”

    一個大學生義工說:“當初沒想到井在這裡。我已經打電話了,準備把原先的設計變動一下。明天裝點水,再回去化驗一下水質。”

    有人感慨:“有了水,這片地就值錢啦。”

    幹活的間歇,工人也跑來看熱鬧,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有臨時工跟鄉幹部認識,就指著燕小山,對鄉幹部說:“看見沒,就那個人,就在這兒畫個叉,水就出來了。”燕小山離的遠,鄉幹部伸脖子看了半天,說:“是甄歆老闆的男朋友啊。”

    臨時工神神秘秘的說:“不知道,有兩三個女的圍著他轉呢。不過,有一個可真嚇人,都不敢看。”

    鑽井隊拆卸設備,調度車輛,準備撤走。韓七留他們吃飯,熱鬧一下。鑽井隊長說:“別,活緊著呢。也不知道你們走了誰的關係,愣給調這兒來了。”韓七已經把隊長喂出來了,笑著說:“急啥,喝完酒再走。”隊長說:“以後回京市喝吧。”

    韓七讓人拿煙,給大夥分著抽。幾個幹部抽著煙,站在建築效果圖前,比劃這池塘的大致位置。說:“養上魚,以後就可以上這兒釣魚了。”“看起來像個大別墅,來人去客的,就在這兒招待。上檔次。”“這水是深井來的,可以養冷水魚。到時候就用這井水煮,味道得相當好了。”“就是離政府太遠,繞道,想法修條近點的,土路也行。能走小車就行。”

    農場的路,從國道修過來。所以離永豐鄉比較遠。水泥路的養生期大約要一個月,因此農場抓緊時間備料,免得影響農場的建設。一會兒來一輛車,韓七張羅著卸車。

    井水抽出來,直接澆灌到紅磚上,這些天,因為缺水,紅磚總澆不透,今天可以盡情的拋灑了。

    韓七看書記仍在興致勃勃的看著,估計要在這兒吃飯,農場的大鍋菜不錯,吃過都說好,就被人惦記上了。冰箱剛買回來,還沒有多少東西,又安排人去採購食材。

    有韓七出面,甄歆樂得躲開,和燕小山滿山溜躂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8-7-5 15:54
正文 34 兩手都要硬


      按照規劃設計,農場將種植板栗、黃煙、冬小麥、蔬菜等。農場的網站--‘燭心網’也開通了,許多還在茫然尋親的人看到這個網站後,互相告知,準備來這裡。這些人當初為了尋找親人,不惜一切,經過多年的尋找後,沒有尋到親人,自己也已經赤貧,並且脫離了正常的社會生活,如今有一個讓他們放鬆修憩的地方,他們也願意來。當然,也有不屑一顧,繼續自己旅途的。

    韓七的眼光很毒,看到甄歆對燕小山樣子,加上井裡確實出水了,對燕小山非常恭敬。剛起來的一棟樓房裡,韓七特意給燕小山收拾出來一個房間。燕小山沒有搬,而且把自己的帳篷,換了個地方,離人群遠遠的。韓七心裡驚詫莫名,感覺燕小山更加高深莫測起來,臉上卻笑嘻嘻的不說什麼。

    燕小山沒回京市考試,他本來就是為了接近楚蔚,楚蔚現在鑽了牛角尖,燕小山包容的避開了楚蔚。燕小山有的是時間,楚蔚也是。燕小山不想刻意的去恢復楚蔚的靈識,影響楚蔚到的境界。只要楚蔚不嫁給別人,燕小山就無所求了。

    雖然無法掌握張友的行蹤,不過燕小山不擔心,在沒有對付了燕小山之前,風氏是不會把楚蔚怎麼樣的。就算把楚蔚的肉身滅了,楚蔚也不過再入輪迴而已,空間烙印始終留在楚蔚的靈識裡,風氏拿不去。風氏只有消耗了燕小山的神通,讓燕小山真身泯滅,拿回燕小山的空間烙印。楚蔚的靈識無人幫助開啟,終究會回歸混沌,風氏自然大功告成。

    甄歆雖然決心辦慈善農場,賬目也完全由義工監督管理。但要取得有關機構的認定,還是很難的。胖妹兒瞞著她老媽,幫甄歆偷偷的辦理相關的事宜。

    學生都忙著考試,農場裡的事務,不得不由燕小山負責了。這個季節,只能種植蔬菜了,守著京市這麼個大市場,根本不用考慮銷路。

    由於燭心網和一些其它的尋子網、尋親網等公益網鏈接,農場的宗旨宣揚了出去,陸陸續續的有人尋來。農場都暫時收下了,以待甄別。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農場是慈善性質的,所有人都是義工,所有的贏利也用於救助行動。義工的醫療當然也是免費的。

    幾天前,就來了個老頭,聲稱老伴丟了,他找了幾年,房子什麼的都賣了,也沒有親人了,想來農場幹活。正好燕小山在場,讓韓七派人把送老頭來的車追回來。韓七一個電話,在修路現場的小弟就把那輛出租車堵住了。

    出租車回到農場,燕小山指著出租車司機,說:“打。”

    小弟都瞅著韓七,韓七心裡急,這主兒是能得罪的嗎?擼袖子親自動手,小弟一看,也上去拳打腳踢的。司機一邊躲,一邊喊:“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啊。別打了,總得給個說法啊。哎呦。”

    老頭急了,上去護住司機,喊道:“出人命啦。”小弟把老頭扯開,老頭拚命的護住司機。韓七也明白了,說:“說吧,什麼關係。”兩人還裝糊塗。韓七說:“不說也行,先斷條胳膊。”小弟扯起司機,就要動手。

    老頭喊:“別,別,他是我兒子。”

    原來,老頭早年喪妻,把兒子拉扯大,娶了媳婦。家裡住房面積小,又添了個孩子,媳婦整體嘟嘟囔囔的。老頭又得了病。媳婦更不樂意了。老頭自己就琢磨個地方養老。兒子呢,養輛車,開出租,知道了這個農場,爺倆一合計,就把老頭送來了。說完了,也沒難為他們,爺倆垂頭喪氣的,開車走了。

    老頭坦白的時候,燕小山就離開了。韓七看著燕小山,有那麼一絲害怕。心裡也尋思,甄歆不簡單啊,這樣的人也能找到。

    農場規劃的菜地裡,現在是茅草叢生。燕小山下令燒荒。農場周圍連棵樹也沒有,茅草燒光了,火就會熄滅,不用擔心引起山火。茅草灰還會給貧瘠的土地,提供一點肥料。

    燒荒不順利,有的地方被片石覆蓋,火自動就滅了,有得重新點燃。就這麼斷斷續續的,總算把菜地的茅草清理掉了。還要把碎石子清除,另外要施底肥。

    農場還在農學院下屬的苗木公司,訂購了樹苗,要安排人手挖樹坑。首要的,是蔬菜種植,其次,是冬小麥的田地整理。另外,來年的菸草種植,計畫種植RG型黃煙,是混合型捲菸的主要原料,發展前景看好。

    捲菸種植需要糞肥,小麥蔬菜樹苗也需要農家肥。因此農場聯繫一些養殖場,購買肥料。

    鄉里來人了,給農場送來了一張罰款通知書。通知書說,農場擅自燒荒,按面積罰款若干。

    韓七看著通知書氣得臉色發紫。燕小山問韓七:“你自從去農電局鬧過,再沒做過什麼吧?”韓七無辜的說:“沒有啊,絕對沒有。”

    燕小山說:“銀樣蠟槍頭。”韓七沒聽明白,也不敢問啊。一個小弟的知識水平高,對韓七說:“就是說中看不中用。”韓七抬腿把小弟踢了個跟斗。派人開著兩輛面包,呼啦啦的去了鄉里。

    一個小弟拎著通知書,斜睨著眼睛,問:“我來交罰款,誰收啊?”門衛值班的害怕的看著西服小弟,墨鏡下縱橫的刀疤,說:“這個,是鄉長批的,你上三樓問問吧。”

    小弟們騰騰的上了三樓,書記和鄉長的辦公室都推不開,只有一個副鄉長的門開著,正要關,小弟一腳踢開,啪的把通知書拍到桌子上,說:“這玩意是怎麼回事兒?”

    副鄉長拿起來,裝模作樣的看,說:“這是黨委會研究……。”小弟說:“行了,就你了,我也別白來一趟,打。”小弟扯過副鄉長一頓踹。

    看差不多了,小弟說:“你們接著研究。”然後揚長而去。車子走的看不見影子了,政府隔壁派出所的人才過來看。

    甄歆考完試,就心急火燎的來到農場,能不來嗎,鄉里書記給楚蔚打電話,很嚴肅的說,不管有什麼問題,有什麼不滿,可以研究解決嗎。怎麼也不致於到政府打人啊。

    甄歆氣沖沖的找到韓七,劈頭問道:“你去鄉里打人啦?”

    韓七說,是燕小山說的,佛家還一手執經卷,一手拿寶劍呢。慈善不是請客吃飯,軟綿綿的不代表慈善。

    甄歆疑惑的問,真是燕少說的?

    韓七一看,有門,好使。更加理直氣壯的說,燕少說了,不動手的話,就是銀樣蠟槍頭。

    甄歆一聽,這確實不是韓七能說出來的話。也厭煩鄉里的貪得無厭。剛捐了車水泥,又來電話,說要舉行防洪演練,讓農場給出車,要兩輛卡車。不對,是防汛演練,鄉里自己組織的。甄歆問過了,永豐鄉缺水,巴不得來場洪水呢。

    被打的副鄉長,還在醫院呢,肋骨斷了兩根,顴骨粉碎性骨折,左耳失聰,脛骨骨折,掌骨骨折。鎖骨、趾骨等有輕微骨裂。多處軟組織挫傷。甄歆負責醫藥費,並賠償了一大筆錢,算是私了了,副鄉長也算合法致富了。錢是甄歆私人出的,不走農場的帳。罰款通知,不了了之。農場出車出人,參加了防汛演練,並認購了一批消防用鐵鍬,就是普通鐵鍬,刷上紅油漆。

    農場雖然訂購了一些農機,但機器不會把地裡的石子揀出來,還要靠人,整理出一塊地,種一塊地,每塊地都有專人管理,儘量少用、不用農藥。

    甄歆來到農場後,看燕小山住在帳篷裡,她也住帳篷,而且把帳篷搭建在燕小山帳篷的旁邊。

    燕小山這段時間,總感到天魂要形成,卻總是形不成。他相信因情生魄,所以分外願意管閒事。

    每天早上,甄歆早早起來,打一趟拳,去廚房端來早點,然後喊燕小山,燕小山才施施然出來,就在石板上用餐。

    伙伕也是傷心人,原本是國營單位的職工,孩子給姥姥看著。結果孩子丟了,就瘋狂的找孩子,工作也沒了,家徒四壁。好在伙伕會做菜,生活不成問題,可每當積攢一點錢,伙伕必定出去找孩子,找不到就指責妻子,打罵妻子。妻子受不了了,跟人跑了。伙伕更覺得生活無望,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經甄歆找來的心理醫生開導,伙伕戒酒,並來到農場做飯。

    伙伕熟悉了甄歆的生活規律,每天,甄歆一到廚房,伙伕就把早餐準備好了,熱熱乎乎的。這天,甄歆說了謝謝,端起早餐要走,伙伕說:“燕少吃的很少,可能是不習慣這種清粥小菜。如果有烤箱,每天做點面包。新出爐的面包鬆軟香甜,燕少也許愛吃。”

    甄歆想想,以後農場人越來越多,早餐也不能太單調了。就說:“行,買一台吧。和面機什麼的,也都一起買了吧。”

    甄歆喊燕小山吃早餐,兩人在山坡上坐定,山風很大,燕小山每次都坐在上風頭處,甄歆喝著粥,望著草創的農場,說:“等食堂蓋起來,你就不用天天替我擋風了。”

    燕小山笑了,說道:“得,沒白費我功夫,你居然看出來了。”山風吹動著甄歆的發絲,甄歆白了燕小山一眼,說:“挺大個男人,這麼點事兒,瞧把你興奮的。”

    燕小山微笑不語,甄歆說,一放假,楚蔚就回去了,甄歆和劉雲送她去的機場。劉雲和四眼走了,去四眼家看看。穆鐵塔和陳果兒忙著打工。胖妹兒被老媽看住了。這些燕小山都知道,甄歆沒話找話說。

    最後,甄歆說,伙伕要買烤箱,她同意了,以後有面包吃了。

    燕小山說,讓伙伕下個星期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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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 做賊心虛啊


      燕小山給楚蔚打電話,楚蔚接通電話,說:“喂,燕小山啊。”楚媽正在旁邊,耳朵立刻張開,如同靈敏的雷達。楚蔚急忙躲回自己的房間。燕小山不想給楚蔚壓力,像普通朋友那樣聊天,就跟楚蔚談農場的建設,果然,楚蔚鬆口氣,也聊了起來。

    燕小山說,已經平整出很多菜畦了,蔬菜的種子一部分在種子站購買,還有學生從農學院買來的新品種。

    農場的施工隊很忙,要蓋宿舍、食堂、活動室、醫療所、辦公室。還要搭建蔬菜大棚,烤煙房,倉庫。都要一點點來。池塘開始挖了,還買了魚苗,等楚蔚回來,可以上這來划船。農場的主要道路修建完畢,分支道路得等到房子蓋完再修。

    楚蔚也說,廠裡沒什麼變化,就是高中同學聚會一次,也叫她參加了。在高中的時候,顯得挺青澀的,這一上大學,一個個風情萬鍾的。有幾個同學也在京市,平時沒有聯繫,他們幾個現在創業呢。聽說都申請專利了。

    劉雲也給她打電話了,四眼的父母很喜歡她,都開始商量結婚的事兒了。搞得劉雲挺不好意思。

    燕小山和楚蔚兩個,你說我聽,我說你聽,娓娓而談。楚媽在外面急得團團轉。洗個蘋果送進去,聽一句半句的。榨杯汁果汁,又進去一趟。終於招來了楚蔚的白眼。楚蔚對燕小山說:“我媽在家呢,有空再聊。”掛了電話。

    楚媽說:“怎麼不請他來家玩玩。”

    楚蔚說:“我沒讓他來。”楚媽一臉惋惜。楚蔚唉了一聲,手臂重重放下,說:“他太優秀,我們不可能。”

    楚媽說:“劉雲告訴我,說張友搗鬼。”楚蔚撇嘴,說:“劉雲自己瞎琢磨的。張友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即使關係很好的時候,他也沒關心過我啊。分手了,倒巴巴的關心上了,誰信啊。只是燕小山太霸道,張友又有了靠山,總想出口氣。”

    楚媽嘆氣:“不提張友這個白眼狼。我看燕小山是真心關心你的。”

    楚蔚說:“我自己拿主意吧。”楚媽只好忍住話,出去了。

    燕小山和楚蔚通過話,就在農場找個地方坐下,悠閒的抽菸。最早種下的菜,已經出來了,柔柔的,細細的,綠綠的一片。農場要發展,還要保證自身的供給,所有的規劃,要從紙上落到實處,非常不易。農場建築重新設計了,主要建築將分佈在池塘岸邊。

    井裡溢出的水,通過渠道,在菜地裡流淌。最終,彙集到池塘裡。挖掘機正在擴大池塘的面積,轟隆隆作響。池塘的邊上,還要蓋上鴨棚。

    甄歆拐來兩個心理醫生,另外醫學院的學生,將輪流在這裡義務看病,看一些小毛病。

    甄歆在農場轉了又轉,發現沒有需要她的地方,很鬱悶的溜到燕小山的身邊,大大咧咧的翻出煙,像個小太妹似的吸。甄歆吸菸,只吸幾口,大半個都扔掉。燕小山呢,則完整的吸光。

    甄歆勸燕小山不要這樣吸,書上說了,一隻煙,黃金分割處是最佳的吸食位置,也就是說只抽菸的大約三分之一處,這樣對健康最有利。因為煙在吸前三分之一時,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煙支也在起著過濾作用,隨著煙支的縮短,有害物質會不斷增加,煙的味道也變得越來越差。

    燕小山的身體是不怕的,不過呢,不能拂了甄歆好意,只好按照甄歆說的,一支菸,明明可以吸八口,卻只吸三四口,就扔掉了。燕小山吸了兩支菸後,誇獎甄歆說的對,味道確實有差別。甄歆聽了,雀躍不已。

    伙伕去買廚房機械去了,韓七派的車。等他們回來時,卻多了幾個人,伙伕眼睛紅紅的,明顯哭過,而且還在哭,泣不成聲的。可把韓七急死了,也把甄歆急死了。

    好在司機知道怎麼回事兒,司機說,伙伕去了廚具市場,整個市場賣的東西,都和廚房有關。甭管多大,甭管多小,甭管多蹊蹺,甭管中國的外國的,你就說你要買啥吧。

    哎呦喂,你說司機這個囉嗦,韓七上去一個脖拐。甄歆大聲叫好。司機趕緊說,伙伕去買東西,聽到有人喊抓小偷,伙伕頓了一下,就衝了過去。

    丟東西的,是一個很小攤床的夥計,老闆去倉庫拿東西去了,小夥計照顧不過來,一小偷就順了套韓國料理的鍋子,夥計眼尖,發現了就喊,又不敢離開,多虧伙伕給追回來。要不然,非得讓小夥計賠不可,小夥計那個感激呦,你就別提啦。韓七又一個脖拐。

    司機一縮頭,說,伙伕一看見小夥計,眼睛就直了,說不了幾句話,兩人抱頭痛哭。惹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那攤床的老闆回來,也莫名其妙的。老闆和大夥計抬著紙箱呢。老闆就說了:“你不接把手,你號什麼喪呢?”

    小夥計硬氣的說:“我爸來了。”老闆今兒欺負小夥計,都習慣了,一聽人家爸來了,急忙變臉,笑著說:“什麼時候來的啊。”等看到伙伕,老闆說道:“這不是你爸啊。”

    小夥計是老闆親戚從小買來的孩子,後來親戚自己有孩子了,小夥計就淪為保姆。老闆在京市做個買賣,越來越缺人手,就跟親戚商量,把這個孩子借來了。今天剛到。

    小夥計說:“我親爸。”老闆大驚,顧不上賣貨了,問:“有證據嗎?沒證據亂認什麼。”這要是把人丟了,回去怎麼跟親戚交待啊。

    孩子丟時雖然小,但模模糊糊的,記住了些東西,剛才和伙伕對過了。伙伕的名字,家裡大概的情況,小夥計都說對了。

    老闆說了,就憑這些,也不能把人帶走啊。旁邊有人出主意,去驗血。還有人給報社報料。記者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就問伙伕,你怎麼一眼認出來的?伙伕說,這孩子,右手天生四指。記者一看,確實。記者就說了,去做個DNA吧,確認一下。伙伕為難,他沒錢呢。

    記者聯繫了醫院,免費做,爺倆抽完血了,就回農場了,記者也過來看一眼,好跟蹤報導。老闆不想放人,但那孩子去意已決。

    回到農場,伙伕一言不發,記者劈里啪啦問了半天,看真問不出什麼東西了,才離開。小夥計稀奇,在農場四處跑。

    伙伕歉意的說,東西還沒買呢。甄歆說以後買,他真是你兒子嗎?都這麼多年了。

    伙伕要了支菸,說,也沒啥好瞞著的,年輕時候吧,不學好,學會偷偷摸摸了,就是小偷。弄了不少錢,不知道的底細的,給介紹了個對象,就結婚了。沒想到啊,生個孩子下來,缺個手指。

    伙伕說到這兒,唏噓不已。這是老天警告呢,人在做,天在看哪。伙伕很是震動,於是,金盆洗手,想法招工,進了國營廠食堂,做了工人。好日子沒過幾年,孩子就丟了。

    今天去市場,是去廚房機械那塊,路過這些小攤床。如果不是抓小偷,也不能看見孩子,天意啊,天意。自從不當小偷了,伙伕就抓小偷,不為別的,你現在抓住他,總比以後抓他罪過少不是。

    雖然DNA結果還沒出來,甄歆也讓廚房加菜,提前慶賀一下。

    考慮到伙伕的情況,韓七給廚房調了個人,讓伙伕歇兩天。伙伕不干。小夥計說了,他只唸過兩年書,什麼技術也沒有,伙伕很痛心,他唯一能教兒子的,只有廚藝了。所以伙伕不想休息,他要做菜,同時教兒子做菜。

    小夥計的養父母趕來了,他們要領回孩子。伙伕當然不干,夜裡爺倆嘮嗑,小夥計想起的事兒越來越多了,肯定是他的兒子啦。

    養父母說,要領回孩子也行,撫養孩子這麼多年,總得給撫養費吧。伙伕傻眼了,他沒錢呢。養母在旁邊算了一通帳,列出了賬單。不拿錢,就讓孩子跟他們走。看伙伕確實沒錢,就吵吵嚷嚷的,逼孩子跟他們走。還是記者說,先讓孩子住這兒,等檢驗結果出來再說。

    養父母不肯和孩子分開,擔心人跑掉。農場只好安排了養父母的住處。

    這一天,在醫院門前,很多人都在等待。結果很快出來了,證實了兩人的父子關係,伙伕淚流滿面。養父母不耐煩的看著,等著拿錢。

    甄歆暗中找來了胖妹兒,胖妹兒義正嚴辭的對那養父母說,買孩子是犯法的,情節嚴重可以判刑的,孩子的生身父母可以提起民事訴訟的,要是你們沒有虐待行為,不阻止孩子回到父母身邊,可以不予追究刑事責任。

    養母立即坐地大哭,使勁的拍著大腿,訴說著這麼多年的含辛茹苦。並且否認孩子是買的。是出於好心撫養的。

    胖妹兒嚴肅的說,既然孩子的養母這麼說,生父可以提起訴訟,由人民法院來裁決。

    老百姓都怕打官司,養父偷偷拽拽養母。養母無奈,站起來,罵罵咧咧的跟著養父走。伙伕喊住他們,索要孩子的戶口。孩子還不到十六歲,沒有身份證,這次來京市,是帶著戶口來的。戶口在那個攤床老闆那兒。

    養母憤怒的說,戶口是他們花錢辦的,哪有那麼便宜,一張嘴就要去。

    胖妹兒說,戶口是孩子的,必須還給孩子。記者也在旁邊勸說。孩子本來是買的,養父母心虛。人又在京市,客場作戰,虛上加虛。只得答應。

    養母恨得罵養父,非要來京市一趟,偷雞不成蝕把米。可憐十多年的心血。

    這件事在網上轉載,加上以前甄歆也幫人找到過孩子,農場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甄歆把這個色彩,直接算到了燕小山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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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 熱血沸騰


      伙伕走了,廚房的老大換成了廚娘。伙伕要去賺錢,要教兒子學廚,要給兒子討老婆。伙伕抖落一身頹氣,滿懷希望的走了。甄歆很激動,農場尚未正式營運,就開了個好頭。

    白軍來農場看甄歆,都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給甄歆送來幾條淘汰的軍犬,讓甄歆大喜過望。逼韓七立刻蓋了狗房。軍犬在農場裡很威風,只是燕小山路過時,軍犬毛倒豎,躬起身,喉嚨裡低低的吠叫。燕小山走遠,軍犬就急忙跑掉了。

    農場目前的人手,只能先開發一個山頭,主要是圍繞著池塘做文章。甄歆得了軍犬,興沖沖的跑去其它山頭,希望抓個兔子什麼的,不過,從稀疏的茅草裡,就趕出來幾隻老鼠。

    農場將安裝低壓灌溉系統,農學院的義工正指導著挖樹坑。目前農場有兩種意見,一種是主張雇上一批人,把農場的整個框架建成,然後由義工管理。另一意見是,不僱人,分階段建設農場,全部由義工完成。

    甄歆還沒有拿定主意,鄉長就領人來農場參觀了。農場已經初具規模,池塘因地制宜,不但深挖了,還砌了兩段堤壩,可蓄水放水,池塘的護坡也已經砌上了,部分地段安裝石欄。魚苗都買回來,倒入塘中了。還買了鵝崽,嫩黃的絨毛,密密的飄在池塘上。水還不太深,周圍移植了柳樹,由於樹枝被剪去了,光禿禿的,像是木樁子。

    除了最初的兩棟樓房,其他的,都建在了池塘邊上。食堂已經蓋好了,寬敞明亮,一樓是食堂,上面是活動室。現在正在起辦公樓。遠處,是在建溫室大棚,路邊,在建庫房。

    辦公樓的二層昨晚封頂,打的混凝土樓板,今天是養生期,工人都調去砌大棚了。所以池塘這邊很清靜。燕小山很自在的坐在一塊青石上,看著對面的工人忙碌著,在安裝雲紋石欄。甄歆靠著燕小山,頭擱在燕小山的肩膀上,也不說話。

    韓七本來是領著蓋房的,可甄歆把接待的活兒也推給了他。沒辦法,韓七陪著領導,在農場轉悠。鄉長看到那幾條軍犬,說道:“這狗精神,油黑鋥亮的。”一干部對韓七說:“晚上燉一條,鄉長就好這口。”

    韓七說:“如果叫甄歆聽到,她能叫狗吃了你。”

    鄉長也笑著說:“胡鬧,城裡人拿這個寵物,當人養呢。你以為是咱們這兒的土狗呢。”

    走走停停,終於到了池塘的南面,也就是燕小山曬太陽的地方。甄歆站起來,歡迎領導。

    臨時的辦公室設在了食堂上面的二樓,韓七招呼大家上去。燕小山始終懶洋洋的背坐在那裡,鄉長臉上閃過不悅之色。

    在辦公室坐下後,鄉長很親切的問了問,有什麼困難沒有。韓七謝過了鄉長。大家寒暄一陣後。鄉長說,這塊地呢,是鄉集體的。轉給甄歆,有很多不合規矩的地方。縣裡建議作價收回。考慮到甄歆也不容易,鄉里頂住了壓力,把這個提議擱置了。

    旁邊的幹部說,為這個,鄉長都挨批評啦。

    鄉長大度的說,無所謂了。不過呢,農場要抓緊開發。是不是,啊,如果撂荒時間長了,鄉里要無條件收回的,這可是國家的規定啊。

    甄歆詫異的說,農場速度夠快的了。放心,馬上就瓜果飄香,牛羊滿山坡。

    鄉長說,我個人呢,是相信你們的。啊,不過呢,國家的法律在那兒呢。對不對。現在講究依法辦事,如果撂荒時間長了,我也不好說呀。

    甄歆問道,怎麼算撂荒時間長了?

    一干部說,這都是法律規定的,也不是誰說了算的事兒。死規定。

    鄉長說,這塊地呢,實在太大了,你們開發的慢點,也情有可原。我看那樣,你們不如和人合夥開發,是不是,總比被收回去強吧。

    甄歆說,這裡的利潤,將全部用於慈善事業,有人願意合夥嗎?

    鄉長說,農場將來辦好了,哪塊遭災什麼的,捐點錢,完全可以嗎。你還是個學生,想事情嗎,難免不周到。我看,就找人合作,省得撂荒,鄉里坐蠟。

    甄歆說,不行,這就是慈善農場。

    鄉長說,想和你合作的人,都是有來頭的人。就怕你不明白這個利害關係,我才親自過來和你說。要不然,你是自己幹還是合夥,跟鄉里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多拿一分錢。

    旁邊幹部勸說,你再考慮考慮,真要是被收回去了,你哭都沒地方,白花轉讓費了。和人合作,賺的錢,你也可以搞慈善嗎。

    甄歆堅決搖頭,鄉長說,那就這樣吧,你抓緊開發,真耽擱了,我們也只能按規矩辦。說完起身往外走。幹部也都起來跟隨,甄歆送他們。幹部還勸甄歆,好好想想。

    甄歆打電話給胖妹兒,胖妹因為沒有把農場辦成慈善機構,農場還有交許多稅,正不悅呢。聽了甄歆轉述,很生氣的說,就算按照分期開發的計畫,也沒有超過狗屁時間。甄歆聽完,心情好了。胖妹兒抱怨,倆人都是一個專業的,差距咋那麼大呢。

    在甄歆的強烈要求下,燕小山也搬到了樓裡,山上的樓只有一棟,另一棟只有地基,就暫停了。

    胡給甄歆打來電話,說這段時間很忙,過幾天再來農場看看。甄歆很得意的吹噓了農場的情況。

    胡回到京市,是因為查理來了,當然,查理換了個馬甲。對於當天偷襲的燕小山的情況,查理很不甘心,明明都圍住他了,卻瞬間不見。

    怎麼樣能制住燕小山,胡沒有好辦法。燕小山有軟肋,他在意楚蔚,那綁架楚蔚?在沒有清楚燕小山能力之前,這絕對是個愚蠢的想法。當然了,這是查理的主意。查理仍然是胡的助手,不過態度不那麼囂張了,但還是主意多多。胡匆匆忙忙的回去,就是想讓他聽話些。

    劉羽很忙,也沒有心思監視燕小山了。楚蔚不在,另一輛車陳果兒偶爾徵用。燕小山的別墅變成了這些人的大本營。甄歆給燕小山當教練,免得車子在庫裡閒置。

    直接就在農場主路上,甄歆開著她的吉普,副駕駛坐著燕小山。甄歆好為人師,很興奮的講著離合、剎車、油門、手剎等。還有一二三四檔。松離合時,要先快後慢,起車才平穩。

    甄歆神采飛揚,邊講邊示範。燕小山都能感覺到,她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

    等到甄歆讓燕小山練手時,燕小山熟練的開了一個來回。停在樹陰下。甄歆吃驚的看著燕小山,問他,你真的是才學開車嗎?燕小山擺了個得意的POSS。甄歆也得意,她說:“我的開山大弟子,居然就是個天才。”

    燕小山配合的說:“全靠師傅教導。”甄歆滿意的點頭,眼睛笑成了月牙,說:“以後就叫我師傅吧。”燕小山看著甄歆的笑容,一時失神。甄歆故意惱火的說:“看什麼呢,不許打師傅的主意。”

    燕小山摸著下巴,胳膊肘頂在儀表盤上,若有所思的說:“這話一聽,怎麼讓人熱血沸騰啊。”

    甄歆拿出惡衙內的樣子,說:“敢沸騰,我讓皮球咬你。”皮球是甄歆的軍犬頭。

    燕小山擦擦汗,害怕的說:“冷卻了,冷卻了。”甄歆忍不住,嘰嘰嘎嘎的笑,笑得彎了腰。

    好一會兒,甄歆說:“平時總是酷酷的樣子,原來也會逗人。”

    燕小山說:“你頂著大太陽教車,我總要讓你開心吧。”說完,靠在車座上,拿出煙,叼上。甄歆拿打火機,給點燃。燕小山吐出個煙圈,說:“謝謝師傅”

    甄歆說:“別叫師傅了。”燕小山很奇怪。甄歆扭捏一會兒,勇敢的說:“要是你喜歡,那就叫吧。”又小聲的問:“真的很沸騰?”

    呃,小丫頭想什麼呢。不等燕小山說話,甄歆飛快的轉移了話題,她說:“劉雲該回來了。她還說,讓楚蔚也提前回來呢。”

    哦,燕小山有點心動了。

    去農場的車飛快在旁邊掠過,兩人安然的在樹陰下閒聊。

    甄歆說,劉雲想早點回京市,四眼捨不得,如果劉雲回來,四眼也不在家裡呆了,跟著一起回來。他們給甄歆打電話,要到農場做工。楚蔚在家裡,哪兒也沒去,劉雲就鼓動她,讓她也早點來,先來農場做工。劉雲就跟農場主打個招呼。還說,絕不會白吃的,會努力幹活。

    劉雲還建議,讓農場開展旅遊項目,讓遊客種地、採摘,很多城市人喜歡這個。甄歆也覺得有道理。

    四眼也告訴甄歆,不要理會那些刁難,這些都是難免的,風水輪流轉,等到農場規模起來了,就可以刁難別人了。四眼說,這都是他老子的經驗。

    甄歆小臉紅撲撲的,她說,辦慈善農場,比看場子都過癮。本來老爸就說了,她願意幹什麼都行,家裡隨她折騰。趁老爸還能幹,家裡也不缺錢,甄歆就痛快的玩。等嫁人了,就得收心,把家裡生意打理好。甄歆試著做過許多事兒,都不如意,只有這個農場,甄歆很自豪。

    甄歆忽然看著燕小山,說:“你聽沒聽我說。”

    燕小山細眯著的眼睛掙開,說:“剛才我還以為不是你,就最後這句,才像你。”

    甄歆嘟著嘴,說:“楚蔚好有女人味。”

    燕小山大笑,說:“小丫頭,知道什麼是女人味。”

    甄歆二目圓睜,越發顯得俏皮,咬牙切齒的說:“我知道,你就是喜歡這個,胖妹兒說的。”

    燕小山笑著,擰鑰匙打火。

    甄歆問:“楚蔚的胎記,真的能除去。我聽她說,國外的專家都沒有辦法。你可不要忽悠她。”

    燕小山說:“能。”說完開車回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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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 百犬吠聲


      農場買了兩艘小船,用於養魚和養鵝作業。甄歆興奮的上去劃,甄歆是一個旱鴨子,相當於一女李逵,結果,手忙腳亂之下,把腳崴了。經過農場醫生簡單處理,沒什麼大礙。燕小山開車,送她回家靜養。主要是甄國慶那兒有上好的跌打醫生。

    農場很忙,自燕小山捐錢後,資金充足,許多項目都啟動了。燕小山在農場時,屏蔽了自己的神通,免得給農場造成混亂。你想啊,如果誰一鍬挖堆金元寶,再一鍬,呦,寶石。農場還能辦了嗎?甄歆和燕小山在不在農場,沒什麼區別。他們走了,農場照樣運轉。

    韓七正忙著,有兩輛車開進了農場,直接停在食堂前面,下來一群制服,威風凜凜,狗房裡的狗狂吠,但欄杆都是12#的鋼筋焊成的,不用擔心狗跑出來。

    制服們大搖大擺的進了食堂,食堂是按照標準建的,鋥明瓦亮的,制服們轉了一圈,挑不出毛病,異常氣憤。如果是聰明的主,建食堂時,一定要留下什麼顯眼的破綻,等這些人挑出來,滿足了,就不會注意到其它了。像農場這樣的傻狍子,惹得制服憋著勁找毛病。白手套四處蹭。

    廚娘很潑辣的跟在後面,大聲嚷嚷道:“你們是干什麼的,哎,怎麼亂翻哪。”生食區,熟食區,分開的案板,消毒碗櫃。防滑的地面乾爽整潔。制服們叫囂乎東西,隳突乎南北。

    廚娘剛剛接了一桶水,準備泡米。一個女制服想來是乾淨慣了,四處摸了之後,站到水桶邊,撩水洗手。廚娘怒了,喝道:“你怎麼能這樣呢,這是吃的水,你在裡面洗手?”

    制服頭目狠狠的瞪了女制服一眼,女制服說:“我沒在裡面,我撩水洗的。”廚娘還要說,被制服頭打斷了:“你有健康證嗎?”

    廚娘走南闖北找孩子,什麼沒見過,當即說:“有健康證就在人家的飯盆洗手嗎?”

    制服頭說:“沒辦理衛生許可證,從業人員沒有健康證,停業整頓,封上。”旁邊的制服分工明確,開通知書的,拿出封條的。還有丈量食堂面積的,用步子丈量。

    廚娘原本是某小吃攤的老闆娘,因為衛生監督的檢查,忙於找人疏通,一時顧不上家裡,導致女兒丟了,家也散了,多年顛沛流離,對這些人哪裡有什麼好感。

    廚娘大怒說:“我們大家吃飯的地方,關你們什麼事兒?”一制服勸廚娘:“你別鬧了,你就是打工的,有老闆呢。”韓七一直領人在看。

    廚娘冷笑:“打工的,我在垃圾堆揀吃的,你們怎麼不檢查衛生。別以為誰不知道,你們今天直奔這兒來,就是專門來找麻煩來的,找的還真準啊。農場還沒對外呢,誰告訴你們這兒有個食堂的?狗腿子。呸。”

    制服頭面無表情,問人群:“誰是領導?”韓七笑著站出來,拿出煙分。制服頭沒接煙,嚴肅的說:“增加個消毒間,二次更衣室,從業人員辦理健康證。”

    韓七遞煙的手伸在半空,自從跟了甄國慶,什麼時候受過這個。韓七冷著臉收回,一幫子小弟蠢蠢欲動。

    一機靈制服馬上從韓七手上拿過煙,撕開,散了下去。說:“星期三你去局裡,到時候看怎麼處理這事。不過,健康證抓緊辦了。”封條也沒貼,下了個通知書,就走了。

    制服們走了沒有多長時間,韓七的氣剛剛消了。又有車來了。車子停下,下來的人也是找場長。

    韓七說:“場長不在,有什麼事兒?”

    來人說:“我們是勞動監察大隊的,你們這兒出了工傷,怎麼不上報呢?”

    昨天辦公樓拆模,兩個臨時工將模板堆垛時,其中一個砸了胳膊,這是他們打鬧引起的,不過,農場已經賠了錢,自己回家治療去了。

    韓七客氣的把人讓到辦公室,因為沒有死人,又是輕傷,監察的人發揮的空間很小,韓七留他們吃飯,他們也就答應了,還沒有到飯點,韓七陪他們打撲克。大家說說笑笑的,很融洽。

    這面正玩著呢,又有車來了,是建築監理部門的,挑出很多毛病,制度沒有上牆;安全帽數目不夠;建築標誌不醒目等等。韓七一疊聲的答應,馬上改,立刻把制度釘牆上,派人去買安全帽,多掛標誌。監理又問韓七,農場建築有沒有通過消防審核,沒有審核怎麼私自開工了,馬上停工。

    接著又來車,是水利局的,看了農場的井後,讓農場繳納水利資源費。

    然後又來車,是環保局的,農場養殖大量牲畜,要防止糞便汙染,要建造標準化糞池。

    勞動監察大隊看到這種情況,飯也不吃了,讓韓七忙,他們走了。

    韓七也不糊塗啊,明白這是有人故意整農場呢。馬上給甄歆打電話。

    甄歆坐在客廳裡,伸直腿,鞋襪已經脫掉了,五個腳趾珠圓玉潤的。

    甄歆是家裡的公主,她的腳崴了,事情很重大,大家都回來了。甄國慶一幅成功人士的模樣,感謝燕小山把甄歆送回來。燕小山不置可否,甄歆說:“老爸,你好囉嗦。”甄國慶寵溺的呵呵笑。

    甄歆的媽媽是個很柔弱的美人,埋怨了甄歆幾句,吩咐保姆做甄歆愛吃的菜,還留燕小山吃飯。

    甄歆的哥哥甄成,是個很清秀的紈袴,清秀一般形容女孩子,不過,甄成就是白臉樣。甄成對妹妹很好。看甄歆這幾天無法出去玩,立刻讓人送來款最新的遊戲。

    甄歆接到韓七的電話,非常氣憤,立刻跟燕小山說了,潛意識裡,把燕小山當作了靠山。

    甄歆的媽媽葉楠,善良軟弱,是高幹子弟裡的異類。你想啊,衙內欺負人少了,都不好意思,甄歆的媽媽呢,卻被人欺負。用葉楠爸爸的話說,老虎下了個羊崽子。所以,甄歆的媽媽就勸甄歆:“既然都找你麻煩,趕緊轉手吧,別幹了。”

    甄成說:“我領人滅了丫的。”

    甄國慶吼甄成:“動動腦子,除了打打殺殺的,什麼都不懂。”葉楠說:“你別盡吼他,你教教他。”

    甄國慶說:“想想,H省,誰能說上話?”甄成說:“洪叔在H省。”甄國慶說:“你TM笨啊,這點屁事,至於找你洪叔。”甄成訕訕不語。甄歆不悅的說:“你別那麼說哥。”甄國慶笑著看甄歆,滿臉慈祥,說:“我記得林來的兒子去H省了,找找他吧。”

    葉楠說:“嗯,讓他給說說,別找甄歆的麻煩了。”

    甄國慶笑著說:“那不行,看看換屆時候,想法把縣的書記給換了,換個自己人,要不然,農場在別人的地盤上,終究是麻煩。”

    葉楠幽幽的說:“釜底抽薪,你總是比別人聰明。”

    聽了妻子的誇獎,甄國慶很得意,看著燕小山。作為父親,當然發現了甄歆對燕小山情愫,他故意不迴避燕小山,是讓燕小山接觸下家裡的情況,看看燕小山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讓甄國慶失望的是,燕小山無動於衷。甄國慶大為警惕,這小子城府這麼深,甄歆又像她媽媽,缺心眼,得看著點。

    燕小山對甄歆說:“我回農場去,看看誰敢來囉嗦。”甄歆一把扯住他,說:“不許回去,明明是慈善農場,你總鼓勵打人。”

    甄國慶哈哈大笑,說:“哦,那正合我的胃口。甄歆哪,你這段時間可變了,該打還得打。小燕今天就不要走了,得謝謝你幫了甄歆這麼多忙,我們喝一杯。”

    甄國慶的爽朗大氣,並沒有得到燕小山的回應,燕小山對甄歆說:“那我先不回農場,我回家,穆鐵塔出來後,我還沒看見過他呢。”

    甄歆撇嘴,說:“穆鐵塔跟個猴子似的,你才不會想他。”接著恍然大悟的說:“你是想看陳果兒。”燕小山一聽,這小丫頭是在吃醋嗎?甄歆看燕小山不說話,又有點害怕,撒嬌說:“喂,你別忘了,我是你師傅呢。”眼睛還配合的勾著,讓人想起那天的曖昧。燕小山拍拍甄歆扯著自己的小手,表示自己沒有生氣。

    甄國慶看燕小山無視自己,怒氣一閃而逝。葉楠看見了,擔心燕小山,這時候插話說:“甄歆別鬧了,你還能當人師傅。”甄歆說:“當然了,燕少跟我學的開車,今天就是他送我回來的。老爸,你給他辦個駕照。”

    甄國慶不做聲,等著燕小山開口。燕小山對甄歆說:“我回去。”甄歆不敢再拽燕小山,只好說:“我送你。”葉楠說:“你的腳,不要亂動。”

    甄歆叫:“哥。”甄成和妹妹的感情很好,知道妹妹的意思,過來抱著妹妹,一起送燕小山。這一帶都是豪宅,沒有出租車,燕小山直接往外走。甄成說:“你等等,我送你。”燕小山沒停。甄成只好把甄歆抱回客廳,好去送燕小山。

    甄國慶不滿的說:“真是沒有禮貌。”

    甄歆不樂意了,揚頭說:“他就這樣,酷,以前,話更少呢。”

    甄國慶說:“就是TM裝B。”

    葉楠皺眉說:“國慶,孩子在跟前呢。”

    甄成開車,追上了燕小山,燕小山上車後,甄成說:“是白軍原先的那個房子吧。”燕小山點頭。

    白軍、甄成、甄歆、胖妹兒這些人,都是衙內圈裡的,彼此熟悉。甄成說:“那房子,是白老爺子特意給孫子留的,就準備給他結婚用,沒想到老爺子一走,房子也賣了。一般人看著白家的面子,不能買。也就你,稀里糊塗的,給買下了。白軍是你們輔導員吧,人家可是研究生呢,比我強多了。就是另有一好,原來,還準備把妹妹給他呢。”

    燕小山聽著,這甄成,和甄歆一樣,沒什麼心眼,都像他們的媽媽。
li60830 發表於 2018-7-5 15:55
正文 38 副業


      燕小山不理甄國慶,當然不是為了裝酷。實在是因為甄國慶品行低劣,和他說話,沒的降低了神仙的身份。燕小山看人,是直指本心的。甄國慶此人,原本是個小混混,因為未婚妻的關係,做了個大混混,手下有幾個弟兄。當然了,未婚妻不是葉楠,甄國慶和葉楠這種家庭出身的人,根本不搭邊。

    同一時空,葉楠處了個對象,是同學,平民。兩人海誓山盟的,海枯石爛的。不曾想啊,對象實際是想讓葉楠幫著出國,那時候,出國不容易。葉楠不知道啊,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把什麼都給他,陪他睡,給他辦出國。對象出去後,杳如黃鶴,在電話裡,斬釘截鐵的和葉楠斷了關係。

    葉楠很痛苦,葉楠的父母都是很強勢的人物,葉楠也不敢說。按照司空見慣的套路,葉楠出去喝酒-喝醉-被甄國慶發現-被甄國慶上-葉楠酒醒了-哭-甄國慶陪著小意兒,原本只是想玩玩,哄走就算了,在套取了葉楠的家庭背景後,欣喜若狂。

    甄國慶指著葉楠凸起的肚皮,真誠的勸葉楠,嫁給我吧,我會把孩子當親生的。葉楠能怎麼辦呢,於是,就和甄國慶確定了關係。孩子生出來,就是甄成。

    藉著葉家的勢力,甄國慶開始對付原先的未婚妻一家,免得洩了他的底。葉楠的父親,是高法的元老,政法系統非常有威望。在甄國慶的努力下,在一場嚴打中,原先的岳父被斃掉,未婚妻也關了幾年,甄國慶吃掉了准岳父的地盤。

    甄國慶本著不熟不做的精神,繼續混黑道,坐大後,又成功轉型,成為XX家、XXX員。

    葉楠自然是棋子,如果不是葉楠的哥哥,也就是胖妹兒的爸爸。葉楠早就被打入冷宮了。因為葉楠的哥哥盯著,甄國慶只好做個好丈夫。甄國慶當然不會把甄成當親生的,而是不斷的打壓。甄成以為是老爸在鍛鍊自己呢。連著逃跑的兩個包工頭,都是甄國慶暗中授意的,可惜被甄歆破壞了一個。甄國慶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看甄成不順眼。

    甄成送燕小山到家後,開車走了,告訴燕小山,有事給他打電話。

    燕小山到家不久,劉羽就回來了,她看見燕小山,好奇的說:“咦,燕少回來啦。不過,你可不要亂走動,這裡改成女生宿舍了。”看燕小山鬱悶的樣子,劉羽笑吟吟的說:“你還不知道吧,胡也搬進來了。”

    燕小山說:“給我辦個駕照。”劉羽眼珠轉轉,說:“你學會開車了。也對,陳果兒捨不得油錢,車白放在庫裡。”劉羽對燕小山的車技非常有信心,說道:“沒問題,你從來不欠人情,也幫我個忙。”燕小山點頭。

    劉羽眼睛一轉,問:“可比諾家族的四個人,三個死在了賓館,一個死在了醫院,誰殺了他們?”

    燕小山說:“我。”

    劉羽條件反射的拿出了銬子。然後愣了一會兒,問:“你是怎麼做到呢?”

    燕小山說:“我已經給你解決個問題了,扯平了。”

    劉羽笑笑,很自然的把銬子放下,說:“你持有A國護照,但憑這一句話,不能把你怎麼樣。”把玩著銬子,眼睛嘰哩咕嚕的轉,說:“你知道,為了穆鐵塔的事兒,我沒少跑。穆鐵塔呢,是你的朋友。這算不算你欠的人情?”

    燕小山說:“算。賓館的那三個人,我是……。”

    劉羽急忙說道:“停,停,我不想知道這個。”燕小山鄂然。

    劉羽眼珠靈活的轉來轉去,說道:“你別誤會,我不想浪費一個機會。以我的資曆,大案要案我是撈不到的。我現在有個案子,你告訴我案犯在哪兒?”

    燕小山說:“你說吧。”

    劉羽到燕小山身邊坐下,慇勤的給點上煙,說:“別提了。”

    劉羽的轄區,有個大型超市。超市麼,自然會丟東西,不過這個超市丟的狠了,找到了局裡。劉羽這兩天,在超市裡,抓了很多偷口香糖的,偷電池的,偷亂七八糟小玩意的。劉羽憤怒,什麼時候淪落成保安了,無聊之下,乾脆回來了。

    燕小山一聽,嗯,這個問題,倒是頭疼。

    劉羽說,也不要求你抓光小偷,可怎麼也得抓條大魚啊。這些天,連小蝦米都沒有逮到。

    燕小山說,這好辦多了。在京大旁邊,有個夜市,某攤一女子,就是銷贓的,並形容了女子的相貌。

    劉羽繼續央求,這麼說,哪裡找得到,不如你陪我去。

    燕小山答應了。

    劉羽大喜,逼著燕小山去換衣服。燕小山很長時間,就穿那麼一套衣服,開始大家以為,燕小山相同的衣服,有好多套,後來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燕小山不換衣服。好在沒什麼味兒。

    燕小山一身休閒裝,劉羽也打扮了一番,然後把車鑰匙找出給燕小山。挽著燕小山的胳膊,出去吃了晚餐。隨後去了夜市。兩人漫步在夜市,很是搶眼。學校放假了,但還有人沒有走,住在學校了,有的老師和學生看見他們,還打招呼:“劉老師啊,你男朋友好帥啊。”“劉老師,遛彎呢。”劉羽矜持的應著,心裡想,我在辦案。

    夜市上,賣衣服鞋襪的,舊書舊報的,盜版書的等等等等,都是專門搞那一兩樣。唯有這個女子不是,雜七雜八的東西,什麼都賣,衣服玩具,吃的喝的,改錐鉗子。有時候好幾天,都不重樣。女子跟旁邊人的解釋是:家裡原本開超市的,被大商超擠兌黃了,剩下這零星東西,出來賣賣。東西都擱在陽台上,翻出什麼是什麼。大家將信將疑,這個女子呢,轉戰於各個夜市,倒也沒出問題。

    擺攤的空閒時候,大家閒聊,有人就說了,她家超市,肯定挺大的,我看連複讀機MP3電飯煲都有;另一個撇嘴,大什麼呀,我看她一連好幾天,就賣口香糖了,比超市便宜一半,肯定過期了;有人羨慕,咱們都騎自行車,蹬三輪車來,看人家,開小車來。

    這個女子,就是劉羽的目標了。很精明的樣子,薄薄的嘴唇,一身不協調的名牌,都是偷來的,不配套。車是買的。

    燕小山領著劉羽,直接到了這個攤前。劉羽當然不能亮出證件,拿出銬子,把人撲住。沒有證據呀。

    燕小山告訴劉羽,這是夫妻檔,丈夫在超市當小偷兼職在超市上班,老婆在夜市銷贓。

    劉羽主意多,她拿起攤上的保溫杯,說:“好漂亮啊,我要給寢室的人一人買一個。”

    女子說:“只有一個啦,一百二十塊。”

    劉羽失望的說:“一個怎麼夠呢,我要八個。我可以明天來。”

    女子搖頭,說:“沒有貨啦。明天也沒有。”

    劉羽偷偷扭了燕小山一下。燕小山只好配合的站出來,拿出鈔票,風騷的說:“貴點沒關係,我可以付定金。只要我女朋友高興。”看著紅紅的鈔票,女子很快的接過來,說:“那你們明天來。”

    劉羽拿著保溫杯,做出小鳥依人的樣子,對燕小山說:“謝謝你啦。”燕小山倍有面子,攬住劉羽的腰肢,挺胸抬頭的走了。

    旁邊的攤位羨慕,哎呀,五百塊啊,這女子明天要不來,看你們怎麼辦。

    坐回車裡,劉羽也問:“如果明天她不來,或者正常渠道進貨,那怎麼辦?”

    燕小山說:“賭,賭他們夠貪婪。八個杯子九百六十元,她現在到手五百。口香糖都偷出來賣,這個錢,她肯定要賺。”

    劉羽露出惡魔笑容,說:“我明天,要盯緊她老公。”

    實際上,女子根本沒有考慮不來或者進貨。這五百元,女子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了,怎麼會不來呢。至於進貨,老公在超市拿,就是進貨。一口氣拿七個有點難,可以明兒先拿幾個,後兒再拿幾個。女子的老公是夜班,現在正在超市呢。女子電話通知了老公。

    燕小山心神一動,算了一下,說:“你現在就得去超市了,她老公是夜班。”

    劉羽把燕小山攆到副駕駛上,親自開車,連連超車,還好,沒闖紅燈。吱嘎,停在超市,衝了進去。保安納悶,這麼急,上個超市急什麼呢?

    女子的老公接了電話,挺不痛快的,偷東西嗎,有什麼就偷什麼,主要看機會,十來年了,都這麼過的。哪有刻意去偷什麼的,像上次似的,非得要什麼香水,差點被發現了。再說時間也緊,要是能等到上貨時,也能弄出去一箱。

    劉羽壓住即將成功的興奮,挽著燕小山。燕小山不想來,劉羽硬拖進來的。劉羽興致勃勃的逛著超市,有燕小山在,不會錯過時機的。燕小山問:“前兩天還沒逛夠?”劉羽說:“光忙著幹活了,哪有心情逛。”

    劉羽的同事奇怪啊,那不是嫌犯嗎?劉羽怎麼和他在一起呢?劉羽執行別的任務哪?

    小偷雖然不滿意老婆,但也沒當回事,當他抱著保溫杯出了超市的時候,被摁倒了。

    小偷沒有反偵察能力,用不著大刑伺候,普通的審訊方法,就夠他招架的了。小偷交待,家裡的房子車子,都是他這麼一點點的偷出來的。

    小偷不覺得是犯罪,超市老闆每年賺那麼多,他偷的,九牛一毛罷了。

    小偷唯一恨的,是她的蠢老婆。平時講個價什麼的,挺精明啊,一個偷來的東西,怎麼還接受訂貨呢?

    小偷在超市工作十一年,從第二個月開始拿東西,家裡很快步入小康。小偷的老婆也被抓了,唯一的兒子出去旅遊了,小偷夫婦憂心兒子。

    這個蠹蟲的落網,極大的震懾了眾多漏網之魚,超市的貨物丟失的勢頭,得到了遏制。

    劉羽受獎,拽著燕小山逛超市,要給他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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