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9 和解
燕小山陪著楚蔚,儘管他什麼也不做,悠閒的吐著煙圈,就是這樣,也讓楚蔚惶恐焦慮的心靜下來。平淡的應付著審計。審計的人員問燕小山幾句話,燕小山跟沒有聽見一樣,眼睛的焦點,都沒有落在他們身上,把審計人員氣得要死。可燕小山的A國籍,讓審計人員不敢造次。
楚蔚也打電話,給老爸老媽,問問怎麼回事兒。楚平聽了大怒,居然牽連了女兒。雖然官大一級,真能壓死人嗎?楚媽更關心的,是女兒和燕小山的進展。楚媽很欣慰的聽出,楚蔚的話裡,燕小山頻頻出場,就沒有畫蛇添足的多問,免得楚蔚犯擰。
楚平和蕭懷益,不是一個派系,正當楚平向上反應不滿時,蕭懷益升職了。楚平當時瞠目結舌。
蕭懷益進了京,讓楚平心裡結了個疙瘩。不過,也正因為蕭懷益的離開,對楚平的審計草草結束了。
蕭懷益自己也激動的涕泗交加,一個要退了的人,忽然得到高位,怎麼不讓人感慨。蕭懷益對華氏國際,感激的五體投地。
華氏國際,國際地位舉足輕重的,國際性的10+3財經會議,除了幾個國家的首腦,也要邀請華氏參加。這樣的集團,只要發表個聲明,宣稱要投資Z國,就能把Z國的GDP,帶動幾個點。
華氏的實力,就是他的免死金牌,只要不在Z國謀逆,殺個人,放個火,小意思啦。所以,當華月暗示,希望中方接洽的人員中,有蕭懷益的時候,蕭懷益就坐著火箭,噌的上來了。華月投桃報李,表示加大投資力度。
蕭懷益知道自己根基淺,要牢牢的抓住華氏這棵大樹。如果不是蕭懷益覺得自己太老,真的想以身相許的。
華月直截了當的對蕭懷益說,他的任務,就是當張友的保護傘。蕭懷益這才明白,自己受寵的原因。
對於葉家,蕭懷益還不夠看,但對於甄國慶,蕭懷益就有份量了。很快,蕭懷益找機會,裝作偶然的見到了甄國慶。面對突然崛起的大佬,甄國慶很恭敬。蕭懷益則說:“明珠集團呢,是我那個侄女瞎胡鬧搞的。張友是我的侄女婿,他要是有什麼不對的,跟我說,我收拾他。哈哈。”
甄國慶也哈哈道,張友麼,年少有為,那用蕭老操心呢。
蕭懷益說,目前和華氏國際的合作項目,國慶有沒有興趣呢?華氏這次投資,規模空前啊。
賓主盡歡而散。
第二天,甄國慶讓秘書訂了席。甄國慶親自給甄歆打電話,讓她帶燕小山過來吃飯。
席上,甄國慶先是感謝燕小山,救了甄歆一命。甄國慶自認為恩怨分明,以後燕小山有事情,儘管開口。接著感慨,人的社會地位是非常重要的,笑貧不笑娼是一個層次,但如果你有尾巴,就很難向更上面的層次發展了。
甄國慶慇勤的勸著酒菜,說對甄歆是極其寵愛的,恨不得什麼都替她安排好。將來是要接手公司的。甄國慶希望,他能留給甄歆一個大大的財富。讓甄歆站在更高的起點上。
甄歆從小受甄國慶嬌慣,聽了父親的表白,難免感動,藉著吃菜來掩飾。
語氣一轉,甄國慶說,恩怨分明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嘗不是大丈夫!敢暗算甄歆,甄國慶是一定要把幕後凶手千刀萬剮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蕭懷益居然進京了。正是當紅時候啊。蕭懷益找到他啦,希望能放張友一馬。蕭懷益聰明啊,沒否認,願意補償。
甄歆和燕小山的臉同時沉下來。燕小山乾脆的放下了筷子。
甄國慶的主攻方向,放在了甄歆身上。自己的女兒,還是當事人,好說話啊。甄國慶訴苦,別看蕭懷益冷不丁提上來,可人家手裡有項目啊,拍馬屁的多了去了。老爸的兩個場子,生生被封了。
甄國慶保證,這個仇,咱肯定要報。不過不能頂著風頭上。蕭懷益上來的快,完蛋的也不能慢嘍,到時候,還不是咱說了算。再說,能拿到項目,公司的知名度,立刻就上去,也能在國際排上號了。這一切,以後還不是留給甄歆麼。
甄國慶說了他的苦心,還擦了擦眼角。
甄歆雖然心疼老爸,還是很生氣的說,說白了,不就是人家威風時,去討好人家。人家不行時,去踩兩腳麼。張友是要殺死女兒呢。
甄國慶哈哈笑著說,我女兒聰明,就是這麼回事兒。再說了,咱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甄歆擔憂的看了看燕小山。甄國慶心裡罵道,MD,老子的女兒,居然看這個小子的臉色。
甄歆的三魂六魄,化為了齏粉,再也找不回來了。張友是幫凶,燕小山怎麼會放過他。燕小山沒有盡全力去找張友,這是在玩他。你想想,張友現在,肯定膽顫心驚,日子不會好過。答應了甄國慶,性質就變了,張友可以大搖大擺的出來,燕小山冷笑,這是決不可能的。
看著燕小山的臉色越來越冷,似乎就要爆起。甄歆擔心老爸,害怕的抱住燕小山的胳膊,說:“不用老爸的人,咱們自己找吧。”
燕小山點頭,甄歆對老爸說:“你的人,你收回去吧。張友是逃不過去的,讓他自求多福吧。”
甄國慶厭惡自己產生的害怕感覺,偏偏這種感覺,都是燕小山給他的。女兒對燕小山的柔順,讓甄國慶百味雜陳。燕小山和甄歆離開了,甄國慶大手抓住桌子,指關節握的發白,他憤恨的想掀翻桌子,但他拚命苦忍。
甄國慶沉浮多年,已經沒了砸東西撒氣的衝動了,他暗中問自己,你怕了嗎?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為什麼不敢動他,僅僅是因為葉家?甄國慶戰戰兢兢的,不再迴避,想到了答案:是本能在害怕,如同鼠兒遇見貓兒。在等待對方的裁決。
甄國慶癱倒在酒桌旁,感到一陣陣空虛,女兒成了別人的了。這一刻,甄國慶無比渴望,渴望有一個兒子。他怨恨的詛咒葉莘。
燕小山和甄歆從酒店出來,沒有急於坐車回去,甄歆挽著燕小山的胳膊,沿著街閒逛。
這是一片商業區,非常熱鬧。由於天熱,許多情侶從有冷氣的商店出來後,頂多拉拉手,不肯膩在一起。唯有甄歆,依然黏在燕小山的身上。燕小山是恆溫的,大熱天,甄歆相當於帶個空調走路。兩人逛的相當隨意。
從酒店出來後,甄國慶又回複了威嚴。他讓秘書安排一下,跟蕭懷益面談。
蕭懷益一直關注這事兒呢,甄國慶這面一來電話,蕭懷益就出現了。蕭懷益的態度表明,他非常重視張友。甄國慶什麼人啊,就是一光棍無賴啊,這機會,他能放過嗎。
甄國慶非常為難,說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頂著多大壓力,才把手下監控張友的弟兄們,調了回來。不過,燕小山可不聽他的,堅持要滅了張友。在甄國慶再三的勸說下,燕小山勉強同意,保張友一條命,只斷他五肢。
蕭懷益一聽,這哪行啊,和華氏國際的要求,差的太遠了。趕緊說了,國慶啊,真要給斷了五肢,死了跟活著還有什麼區別。你那項目,我可跟華月打過招呼了,華董沒反對。你這面要是這麼不開面,我可不好說了。
甄國慶嘬牙花子,說,那個燕小山,背後有葉家老爺子呢,我也不能用強啊。
蕭懷益說了,甭管背後有誰,終歸是你女婿吧。老丈人和女婿,還分彼此嗎。
甄國慶故意想了半天,說,回去再勸勸,盡力唄,儘量少斷幾肢。
蕭懷益馬上補充,一肢也不能斷。甄國慶帶著慷慨就義的神色,悲壯的離開了。
蕭懷益的秘書,是原先的老人,跟他一起進京的。在一旁欲言又止。蕭懷益冷冷的說了,我知道,甄國慶說話不盡不實,在給他自己撈好處呢。不過,我需要這麼個人,需要這麼個掮客。不把他安頓明白,不用別人動手,他就能使壞。還有一句話,蕭懷益沒說,反正華氏的目的就是張友,項目給誰不是給。
甄國慶給衣然打電話,衣然帶著狗美容去了,讓甄國慶先等一會兒。
甄國慶倚靠在沙發上,點著煙,眯著眼睛,琢磨能從蕭懷益手中,摳出多少好處。不知不覺,過了很長時間,衣然也沒有回來。不耐煩的再打電話,衣然哄著甄國慶說,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給兒子吹風呢。
甄國慶撂了電話,罵道,狗屁,一條破狗也能成了兒子。成心給老子填堵。
很快,衣然容光煥發的,抱著毛茸茸的愛犬回來了。一進門,就跟甄國慶說,如何給兒子剪了被毛,梳理了毛髮,剪了指甲,洗澡。兒子是多麼乖,都不用戴口罩。等等。
甄國慶極其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有這功夫,給老子生個兒子是正經的。
衣然張著小嘴,吃驚的看著甄國慶,泫然欲泣,神態拿捏的恰到好處。
甄國慶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重了。趕緊哄衣然,說,我這不是急嗎。我馬上有幾筆大買賣,可掙錢有什麼用啊,不留給我自己兒子,我能甘心嗎。
衣然說,甄歆不是沒事了嗎。
甄國慶皺眉,說道,女兒是人家的啊,已經不拿我當回事了。燕小山有能耐,自己去掙。
衣然擔憂的說,我也想要個兒子,可我不想你家裡不和啊。
甄國慶感動的撲倒了衣然,說,放心,我早晚擺脫葉家。
衣然忍受這煙臭酒臭,媚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