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先秦] 戰國之軍師崛起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7-17 11:39: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76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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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二節 暗子啟動


    不過能發現賬目不對,也是奇功一件。

    楚王看到的是什麼,熊子蘭在收買人心,在將大量的財富送給領軍的將軍們手中,以及楚國的一些有實權的大貴族之手。

    唯獨沒有給自己這個楚王。

    這本賬目之中,還有剋扣楚軍士兵的,以及剋扣楚國商人的。

    巨大的財富流入了大貴族、實權將軍之手。

    這代表著什麼?

    架空,還是奪位?

    楚王的心思變的多了起來,認真的思考之後楚王突然換上了一副笑臉:「美人,這件事情你辦的好,你安排的人是誰?」

    「是宮裡的老人,邛大管。」

    若換一個人,楚王一定會懷疑,但邛大管讓楚王內心升不出什麼懷疑來,因為這位邛大管可以自己十歲以後一直陪著自己的人,包括自己當人質的時候,吃苦受累什麼的都不說,還救過自己的命。

    邛大管不是姓邛,而是叫楚邛。

    楚,因為他家中世代都是楚國公子的近侍內衛,算是歷代都在宮中作事的人,邛代表山丘之義。

    大管不算是正式的官職,只是宮內都這樣稱呼,作為楚王最信任的人,管著宮內大小許多事務。

    楚王信了,低聲說道:「你去叫邛大管到偏殿。」

    姜嫣親自去叫了。

    偏殿這邊的姜嫣自然不會傻到去偷聽,她很是安份的依然還在寢宮之中。

    偏殿之內,楚王問及那賬冊之事。

    邛大管說道:「這事怕是真的,眼下楚國在海貿方面一共有四處可以掙到豐富的財貨。眼下最富的便是金陵、杭邑兩城往倭島運送糧食,這掙的是運的錢,以及賣糧食的錢。」

    楚王微微的點了點頭。

    邛大管繼續說道:「這一份賬面上倒沒作太多的假,只是在船數,船員人數上秘密剋扣,是小錢。但這一份分賬的人也多,所以到王上這裡便沒有多少。」

    「那麼另外的三處呢?」

    「其中有一處,若不是從令尹府發現秘密,怕是無人知道。」

    「是什麼?」楚王很是關切的問道。

    邛大管靠近了幾步低聲說道:「王上記得,楚國與秦國有一個協議,秦國向楚國提供許多軍械、兵器。」

    「對!」

    「協議後來有了補充,因為秦國需要大量的舊軍械,舊兵器。秦人不希望用上等的好軍械來裝備辰奴兵與倭奴兵,所以咱們楚國是用舊軍械去換的,但是舊軍械換到的好軍械,卻沒有入國庫大賬。舊軍械報損了。」

    邛大管沒胡說,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項汕不是貪污這些錢的人,他只是數次上報請求增加精銳士兵的伙食,令尹府一直不批,令尹府有位食客便暗中串連,將這麼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情,變成了給楚軍精銳的伙食補貼。

    這件事情,熊子蘭知道點皮毛,項汕也沒有親自過問,都是底下去人辦的。

    事實上,半點好處也沒有落在熊子蘭與項汕之手。

    可是,楚王聽到卻不是滋味,更不會往好處想,壓抑著怒火,楚王問道:「那麼,還有另外兩件。」

    「倭奴,倭奴秦國交付的時候,按人頭算賬。倭奴被貴族們買了去,卻是分為了三六九等,而後給國庫上交賬目的時候,卻又換成了按人頭計算。」

    楚王臉色已經黑到底了:「最後一件。」

    「最後一件,怕是誅心了。」

    「說!」

    「賣地。」

    「賣地??」楚王聲音高了八度,讓邛大管幾乎要去捂楚王的嘴。

    邛大管壓低聲音說道:「王上,切不敢大聲。此事透著詭異,很可怕。」

    楚王默默的點了點頭後,邛大管說道:「越人在倭島掙到了大量的財富,他們買了……二百里。」

    「二,二百里?」這個數據嚇到楚王了。

    這不同於楚國賣給秦國的那原本就是無主的新港二百里,越人是被楚國滅國的,這買回去了二百里,這是數城之地。

    邛大管說道:「事實上,就是一城之地再加一座大島,幾十個小島。他們稱為舟邑。」

    舟,就是杭州灣海外的一座大島,叫舟山島。以及周邊的小島,外加陸地幾十里土地。

    這裡可以建港口,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越人的需要,這地方算是古越人的起源地。在白暉大力的支持下,越人存了足夠的錢,秘密的藉著楚國令尹府白暉安插的人,一點又一點的買到了一座城池。

    楚王感覺心跳都要停止了,這麼可怕的事情,自己竟然才知道。

    邛大管又的出一個消息,楚王捂著胸口暈了。

    這個消息便是,吳人也買了一塊地,這塊完全是楚國的舊地,距離古吳都只有一百多里遠,就在後世的高郵一帶。

    這地方,距離新都也只有不足五百里。

    竟然真的敢賣掉。

    邛大管忙碌了好一會,這才把楚王救醒。

    醒來之後,楚王立即問道:「那麼,這是兩城之地,錢呢?」

    邛大管搖了搖頭:「我遊說的那個令尹府食客級別太低,這賬冊也是他秘密抄錄的,他並不知道更多的事情。」

    兩座城,可以換到多少錢?

    或是多少物資,或是多少奴隸。

    楚王感覺到了一種後心發寒的恐懼,難道熊子蘭要背叛自己。

    這時邛大管又扔出一條讓楚王感覺自己又要暈倒的消息,令尹府每天要消耗十壇來自巴蜀的秦新酒,以及一壇秦國咸陽宮使用,尋常人連聽都沒有聽過,產自紅河谷的頂級好酒。

    楚王怒了。

    紅河谷的酒,楚宮之中也僅僅只有十五壇,這還是自己的妹子送來的。

    令尹府每天一壇。

    「不止是酒,那食客親眼看到,府內還有十壺金色的珍珠,一株三尺高的巨型紅珊瑚,以及一丈長的海中巨獸炮製品,活靈活現。」

    「海,海中巨獸?」

    「王上,那巨獸嘴裡光牙就有三排,身長一丈。皮完整,內全部用上等絲棉填充,何止是珍貴。」

    楚王哭了。

    楚王認為自己如此信任自己這個弟弟,可是熊子蘭作了什麼,背叛自己。

    熊子蘭是可恥的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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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三節 深度離間

    當然。

    楚王心中還有一絲僥倖,認為這是看錯了,或是那食客在污衊,所以打算親自去看看。

    當姜嫣知道了楚王的打算之後,消息已經秘密的傳了出去。

    在熊子蘭府,熊子蘭的寵妾已經完成了她的任務,就是鼓動熊子蘭往新港去,因為馬上就到了新一輪結算日,她只為秦國送來的珍寶。

    而熊子蘭的食客們則認為,應該去打探一下情報。許多人都認為,秦國即將攻楚,親自往新港去,必然可以知道更多的消息。

    熊子蘭認為這個建議有理。

    那食客又建議:「主上,在向王上建議之前,主上應該先到郢都大營,與項將軍商議一二,門下以為項將軍必然可以提出好的意見來。」

    「好,那麼明天一早本令尹便出城,你安排人入宮請示王兄,下午的時候本令尹會和項將軍一同入宮。」

    「諾!」

    讓熊子蘭沒想到的是,楚王次日清晨就出宮,往他府中而來。

    而當楚王到了熊子蘭府的時候,熊子蘭已經在城外,往軍營而去,去找項汕。

    那一隻熊子蘭都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鯊魚標本,以及那支熊子蘭印象之中,只有九寸高,實際卻是兩尺多高血紅珊瑚,還有那數壺,實際上只有上面一層是金色珍珠的珍珠。

    以及,數箱裝的滿滿的,秦國的銀幣。

    當然,其他珍寶也有許多件。

    楚王站在那巨大的鯊魚標本前閉著眼睛,內心卻是心亂如麻。

    熊子蘭貪財楚王知道。

    但熊子蘭還不至於背叛自己,可眼下,憑什麼秦國會給熊子蘭如此財富。

    「令尹去那裡了?」楚王壓著自己內心的火氣,強裝平靜的問道。

    「報王上,城外軍營。」

    「去城外。」楚王怒火中燒,氣沖沖的吩咐著。

    立即有人準備車架,然後兵馬開道,楚王往軍營而去。

    楚王出門後,熊子蘭府主事的那兩名食客就一直在路上看著,直到楚王的車架消失在城門外之外,熊子蘭府內數人已經開始打包那條鯊魚標本。

    然後是錢箱,金色的珍珠。

    楚王人還還沒有到軍營的時候,楚國令尹熊子蘭府內便有三架馬車急急的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郢都。

    再說軍營。

    熊子蘭來軍營,確實是為了國事,雖然他是一個草包,但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忠於楚國的。

    熊子蘭見到項汕就問:「聽聞新港那裡秦國聚集了大量的兵力,若是這些秦軍攻打我楚國的新都,當如何?」

    項汕也是一臉的愁容:「公子提及此事,也是讓我為難的地方。眼下無法推算秦軍主力在何處,秦軍是否有攻楚,也只是我的猜測。」

    「將軍有何良策?」

    項汕思考片刻,示意左右退下,靠近熊子蘭低聲說道:「唯有一計,此計怕只有令尹可以辦到?」

    「何計?」

    「葉陽!」

    項汕只提了一個名字,在他看來熊子蘭應該理解自己的意思。

    可熊子蘭不明白。

    所以熊子蘭問道:「葉陽能幹什麼,秦王眼下不在秦國,葉陽也打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項汕搖了搖頭:「葉陽公主打聽不出消息,卻不代表葉陽公主可以相助,我會派出細作,但沒有人接應很難進入秦咸陽宮。所以需要公主的幫助,若打探不到秦軍的動作,楚國千里之地,在何處設防?」

    熊子蘭懂了,但這個計畫他不敢想。

    一但被秦國發現,葉陽怕是難活。

    熊子蘭又問:「我楚國,不能主動進攻嗎?」

    「進攻?」項汕笑了:「令尹認為,進攻何處?」

    秦國現在與楚國的邊境線非常的長,但這麼長的邊境線,項汕卻找不到一處可以進攻之地。

    北上不可能。

    安邑再說不設防,楚國攻打安邑會被天下嘲笑,楚國打秦國,竟然要攻打一處天下商客公用不設防的城邑,這事楚國若非亡國之危,斷然不能。

    再說了,安邑打下又如何。

    宜陽秦軍,是白暉訓練的最精銳,將主戰場放在安邑,楚國有多少兵力也不夠消耗的。

    若是西進,巴蜀之地易守難攻,又被秦國經營多年。

    想攻入巴蜀,難。

    項汕說道:「令尹,我正在和趙國商議,是否可以聯兵抗秦。眼下楚國與趙國的土地是高於秦國,但國力卻加起來也不如秦。」

    「那麼趙國如何?」

    「趙國的趙奢將軍認為,若是秦軍攻楚,那麼趙軍就在北方攻秦。若是秦軍攻趙,楚軍也要不惜代價攻打秦國。只有這樣,或才可以名我楚國不失,但我認為這樣不夠,守不是長策,總是要有守不住的那一天。」

    熊子蘭認可項汕的話。

    項汕繼續說道:「我提議,舉國力與趙國合兵一處,與秦國交戰,這樣……」

    「能勝?」熊子蘭很是關切的問道。

    項汕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只是若勝了,可保楚國再有十年休養生息,若是敗了,天下便不再有楚國。」

    熊子蘭搖了搖頭:「記得老令尹與秦國太后簽有盟約,秦國十年不攻之後,再與楚國有十年不戰。為何都說,秦楚會有一戰?」

    項汕哈哈大笑,這笑聲之中充滿了苦澀:「十年不戰。令尹,看看眼下秦軍的調動,這根本就沒有瞞過任何人,也不是秘密的行動,大白天行軍,傍晚休息,每一處都是針對我大楚而為。」

    「你說……」

    熊子蘭還沒說什麼,就見楚王殺氣騰騰的闖入,沒等熊子蘭開口,楚王的劍已經指在熊子蘭咽喉之處。

    「子蘭,你背叛大楚。」

    「怎,怎麼可能。」熊子蘭嚇的幾乎尿了,他感覺到咽喉處那劍尖的鋒利,也感覺到有血從自己咽喉處流下。

    項汕大驚,趕緊上前去攔,沒等項汕開口卻見劍尖已經指向了他。

    楚王一字一句的說道:「項將軍,寡人對你如何?」

    「王上對末將深厚。」

    楚王冷冷一笑:「楚軍的舊軍械與秦軍新軍械的交易,其中所差了多少財貨是朝堂所不知的,有多少錢幣沒有入國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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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四節 忠妃


    聽到這話,項汕內心也是重重的嘆息。

    此事他早就知道躲不過。

    可朝堂之上,卻是遲遲不願意給他新軍以及楚國精銳增加伙食費,他才有這樣的無奈之舉。

    從原則上講,項汕是忠於楚國的。

    項汕退後一步,施大禮,然後解下自己的佩劍放在一旁。

    項汕選擇不解釋。

    楚王沒說話,他對項汕還是瞭解的,特別是悼滑臨死前說過,軍務上一定要多問項汕,只有項汕或有可能與白起一戰。

    倒是一位年輕的武官站了出來:「王上,要殺便殺。我兄為的是楚國,我項家在這三年來,沒有一錢入府。」

    「閉嘴!」項汕冷喝一聲。

    楚王擺了擺手,沒理會項汕,他這次是來找熊子蘭麻煩的,楚王走到熊子蘭面前:「秦國的紅河谷美酒,可是美味?」

    「紅河谷,聽說過,沒喝過。」熊子蘭雖然有些怕,但還是如實回答。

    「哼!」楚王冷哼一聲。

    熊子蘭趕緊說道:「王兄,必是有人進讒言。」

    「寡人親眼所見,那隻海中巨獸可珍貴,那海中紅珊瑚可珍貴,那金色的珍珠可珍貴?」

    楚王連續三問,熊子蘭真的不明白楚王在問什麼。

    「哼!」楚王再次冷哼一聲:「項將軍,依寡人詔令,查抄工尹府、左徒府。可聽令否?」

    「得令。」項汕將自己的佩劍重新系回去,然後正準備帶兵出門,楚王又加了一句:「查抄熊彪與右領的府邸。」

    「是!」項汕沒再說什麼,出門點兵。

    楚王這才一指熊子蘭:「我讓你心服口服!」

    項汕是上將軍,論起他在楚**方眼下的官職,可以說比起白起在秦國的軍職都高,因為他是唯一的上將軍。

    白起不同,司馬錯還活著,贏和也有上將軍之位。

    工尹,主管楚國的工程建設,這位本就有些貪婪,再加上隱藏在令尹府中秦國派出成為熊子蘭食客的細作暗中āo作。

    僅工尹府就抄出了價值七十萬金的錢、帛、布、珠、金、銀。

    這僅僅是府中。

    其餘值錢的東西還沒有核算。

    一箱厚厚的賬簿從地下密室之中挖了出來,這裡有幫助秦國建設新港,幫助越人建頭與城邑,以及幫助秦國建設數座船塢等等,巨額的收入。

    秦國只管付錢,至於這位楚國的工尹是否給楚國工匠付錢,與秦國無關。

    接下來,左徒府。

    比起工尹府的倉庫裝的財寶只多不少,也有賬簿,記錄著租借數百里國土給越人、吳人的記錄。

    租借期長達二百年。

    這與賣國有何區別。

    熊彪自盡了,至少在楚王眼中,熊彪是自盡而死的,其中剋扣軍糧,喝兵血,奴隸倒賣,私扣優質奴隸等等,所有的罪名都落在熊彪之手。

    接下來,除了右領之外,項汕一口氣抄了十六個將軍的家。所得財貨是楚國當下國庫的三倍以上,加上之前的查抄,五倍於國庫的財貨。

    最後,熊子蘭府。

    乾淨的讓楚王都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那些金色的珍珠、那巨大的紅珊瑚,那巨獸……

    那裡去了。

    邛大管在楚王耳邊低語:「王上,就當沒看到。眼下還需要有人穩定楚國朝堂,可以再殺幾個,無須證據。」

    楚王懂了,邛大管的建議可以說是非常有道理的。

    楚王對熊子蘭說道:「你作的好令尹,這就是你推薦的官員,這就是你掌握的朝堂。你……」說到這裡,楚王狠狠的踢了熊子蘭一腳。

    這一腳,反而讓熊子蘭心中輕鬆了。

    會打自己,表示王兄只是生氣,卻不至於恨自己,也不會要自己的小命。

    熊子蘭造反,這才是真正的笑話。

    可熊子蘭卻不知道,楚王內心卻是暗自記下了,熊子蘭那些財寶竟然在自己出城這麼短的時間就完全藏匿了起來,可見熊子蘭在自己身這很可能安插了人,也或者是,熊子蘭早有就些額外的準備。

    間隙已經產生。

    楚王再問項汕:「項將軍,剛才提到你的事,可有何解釋。」

    「王上,新兵無糧,無可奈何。」

    「糧在何處?」

    「王上,末將無話可說。」項汕確實不用再解釋什麼,有這麼多人貪了這麼多,還用解釋嗎?

    楚王將自己的佩劍交給了項汕:「寡人不想看到有人在害我大楚,寡人若非意外得到一些情報,怕會永遠被瞞著。項將軍可願意去替寡人處理朝堂這些害群之馬。」

    「臣之職責。」

    楚王轉身離去,邛大管給了項汕一份名單,項汕接過後命令兵馬開始一一查抄這些人的府邸。

    楚宮內。

    楚王一邊是對熊子蘭的懷疑,一邊又是悲傷。

    姜嫣勸慰了很久,楚王一會哭一會笑,藉著酒勁給姜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把白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末了,楚王說道:「賞,那些珍寶美人看上什麼,就挑上。」

    姜嫣起身跪在楚王面前:「王上,妾什麼也不要。剛才聽王上講,秦軍調動似乎對大楚有不善,妾願捐出所有一切給項將軍,以對抗暴秦。」

    楚王愣了一下,輕聲問道:「你也認為,秦國會攻打楚國?」

    「王上,這天下,秦國眼中還有誰?」

    好一句反問。

    楚王自問,這天下秦國眼中還有誰。

    可以說,秦國的眼中誰也沒有了。楚王又猛灌了許多酒之後,一臉愁悶的醉倒在地。

    此時,靈渠。

    白暉人就在靈渠,白暉沒有從海路回來,而是由依洞陸親自作嚮導,從駱越的祖地北上,然後到往靈渠去,就暫時住在了桂林邑。

    秦王當然也在。

    白暉在靈渠與蒙驁見面的時候,秦王正在宴請駱越、甄越、西甌等各百越各部落首領。

    順便也談一談收編的這些部落的條件。

    白暉處。

    「大河君,要打嗎?」蒙驁很關切。

    因為攻打百越的任務中止了,在蒙驁眼中,百越靠著白暉幾次宴請就已經擺平了,南越國正在由白平不斷的滲透,可以說大半已經控制在秦國手中。

    南港北上的幾位道路已經探明,秦軍一隻精銳部隊也秘密在南港集結。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31 10:50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五節 要打嗎


    蒙驁問白暉:「大河君,要打嗎?」

    白暉背著對著蒙驁,手背後站在地圖前已經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了,不說話,一動也不動。

    蒙驁認為白暉在思考。

    事實上,蒙驁這副軍事地圖有點**,比起白起親自製作的地圖還是有差距的,蒙驁的地圖有他自己的風格,蒙驁自己看的很明白。

    白暉不行。

    白暉需要花時間去認真的端詳每一處細節。

    又一柱香過去了,白暉總算是把主要的問題看明白。楚軍眼下的可能聚集之地,秦軍有可能使用的路線,以及每條路線最大的通行量。

    並不是有路,就能夠讓大軍通行的。

    小路、山路、**石灘等,都會影響大軍的通行速度。

    白暉轉過身來,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後問道:「我兄長怎麼說?」

    蒙驁回答:「武安君已經下過一道軍令,各將謹守營盤,可防禦,不可出擊。更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挑釁楚軍,絕不可主動出戰。」

    「嗯!」白暉點了點頭。

    白起這命令估計是朝堂上那些傢伙的意見,秦國十年不攻這盟約他們準備遵守到底。

    秦與楚國又增加的十年,秦國顯然也不打算破壞。

    可這麼多兵馬駐紮,消耗的糧草是巨大的。

    白暉又問:「靈渠完工,還需要多少時日?」

    「初通船還需要二十天,完全完工還需要七十天左右。」蒙驁回答之後又補充了一句:「糧草充足,非常充足。」

    白暉再問:「以蒙將軍所見,第一戰的戰場在何處對我大秦最有利?」

    蒙驁示意左右退下。

    那怕都是他身邊的人,這種高級別的戰略意圖蒙驁是不會讓人知道的,唯有白暉,白暉這種特殊身份,自然是可以知道一切的。

    白暉也示意自己身邊的人退下之後,蒙驁說道:「以眼下大秦的兵力與秦楚邊界的勢態,可以再打一次垂沙之戰。」

    白暉搖了搖了頭:「收拾一下,秘密隨我北上。」

    蒙驁遲疑片刻後問道:「大河君以為末將選的地點不好?」

    「不,若是秦楚對決,這地點非常好。安邑在我手,葉邑在我手,若再來一次垂沙之戰可以耗盡楚國最後一滴血,打掉楚國全部的戰爭潛力。」

    白暉解釋之後,蒙驁追問:「那麼,大河君為何搖頭?」

    「因為有另一套戰術。」

    白暉在地圖上一指:「我兄白起引一路兵馬,從漢水南下。宜陽、大梁、野王、長平的兵力是為了防禦趙國的。藍田大營的兵馬才是這次攻打楚國的主力,沿漢水而下。」

    白暉連說了兩次漢水。

    蒙驁猛然間明白了,蒙驁卻更加的疑惑:「大河君,這戰術已經用過一次了。」

    「誰規矩,一個好的戰術不能使用兩次?」

    蒙驁有點急了:「大河君,天下人皆知臨淄之戰,沿漢水南下就是為了攻打郢都,楚國不可能不防備這一線。到時,會是苦戰。藍田大營,並非……」

    蒙驁停下了,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

    藍田大營眼下在秦軍全部的序列之中,只能算是准一流軍團,與宜陽軍團、雁門關軍團、長平軍團相比,無論在訓練上、裝備上、補給上都差半級。

    也就是能和新港的守備軍團差不多。

    攻打楚國郢都這樣級別的大戰,主力軍團不上戰場,這怎麼講得過去。

    白暉笑問:「靈渠集結這七萬兵馬,比藍田營如何?」

    「只強不弱。」

    蒙驁這不是狂妄,而是他這七萬兵馬當中有三萬巴蜀精銳、一萬魏軍精銳、兩萬韓軍精銳以及一萬宜陽營精銳,還有三千四衛二等兵,一千一等兵。

    以及吳人兩千,越人兩千。

    從裝備、訓練、伙食上與長平、雁門軍團持平,是秦軍一流的部隊。

    白暉笑了笑:「好了,交待一下隨我北上,這場仗要打也在半年之後,沒什麼可急的。先穩住形勢,靈渠修好,這裡屯積糧草,訓練兵馬。就這樣。」

    「諾!」

    白暉已經第二次要求蒙驁和自己秘密北上,蒙驁只好接下命令。

    蒙驁安排了所有事務之後,只告訴了五個級別夠高,而且絕對忠心的將軍已經將秘密離開,其餘人並不知道蒙驁離開的事情。

    秦王沒走,因為秦王等著吃荔枝,只差半個月就成熟了,秦王準備留下半個,然後再走。

    白暉親自去秦王的住處。

    「王兄,吃什麼荔枝。」

    「是你說好吃的。」

    「王兄,你不能留下,你必須回咸陽,這事沒得商量。」白暉拉著秦王就準備往外拉。

    秦王一推白暉的手:「我知道你的打算,你不想讓為兄上戰場。」

    白暉靠近秦王壓低聲音:「王兄,這裡是首戰之地。」

    秦王乾笑兩聲:「行,為兄不待在這裡,為兄回南港如何?」

    白暉臉皮抽了抽。

    秦王把門關上,拉白暉回到屋內:「你們兄弟果真瞞著天下人,真正的首戰之地是南港北上之軍,對不對。」

    「不對。就是這裡。」白暉非常肯定的反駁了秦王的猜測。

    秦王坐了下來,一臉笑意的看著白暉,他知道白暉沒說實話,這次真正的戰略調動兵力會超過四十五萬人,真正的作戰計畫,只有白起、白暉知道。

    可以說,眼下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白起的作法不但要騙過天下人,連同秦國的朝堂也一樣騙。

    只有這樣,才沒有人能夠推算出白起真正的戰略意圖。

    「王兄,這裡一定會變成戰場的,我相信楚軍肯定最多會在半年之內,不低於十五萬兵馬會來攻打這裡。」

    白暉再勸,秦王依舊搖了搖頭。

    白暉有點急了:「王兄,怎麼樣你才會離開。」

    「一個地名,就要一個地名。」

    秦王也是懂戰略的,秦王也不多要求,一個地名他就知足了。

    白暉連著作了數個深呼吸,這才走到桌前拿一杯水,然後坐在秦王身旁後手粘著水在地上寫了兩個字,寫完之後也不管秦王是否看清楚就將整杯水倒在地上,將那字跡毀掉。

    西糜。

    秦王臉都變白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西糜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31 10:5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六節 翻版的西子情戀

    西糜城最早建於二百年前,正是吳楚之戰的時候建的城,原本為了防禦吳國。

    這座城是按要塞建造,可以說控制這座城,便控制了大江水路。

    這座城放在後世的位置就是岳陽。

    「好,為兄跟你回去。」秦王想到了兩件事情。

    一件是白暉和自己離開洛邑的時候,魏冉接手作的事情,若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兩三個月內,楚國有點身份的貴族,各地的官員都會齊聚郢都。

    另一件是,巴蜀那裡,有司馬錯親自坐鎮,在司馬錯的努力之下,巴蜀還有十萬兵馬已經集結,隨時聽召。

    也就是說,這一次秦國準備的真正兵力是五十八萬戰鬥部隊,其中七成都在準備對楚國作戰,還有三成負責防禦趙國。最後還有最強的後援部隊宜陽營盯勢態,隨時可以出動。

    這一戰,用白暉的話就是,這是中原的家務事,義渠、林胡、烏氏、樓煩、九濮都不用參加,盡心去掙錢,去守好各自的地盤便是大功一件。

    終於,秦王、白暉、蒙驁秘密北上。

    白暉這次北上的目的地不是洛邑,也不是咸陽,而是巫城。

    因為白起在巫城等他。

    再說楚國。

    楚王醉了兩天,這兩天楚王的寢宮之中只有姜嫣一個人陪著。

    終於,楚王在半醉半醒之中想明白了。

    「美人叫邛大管過來。」

    「是!」

    姜嫣起身退離,沒一會功夫邛大管就坐在楚王榻旁。

    「我王!」

    楚王伸手握住邛大管的手腕:「邛大管,寡人問你姜喜聽聞是稷下學宮出身?」

    「還是姜齊旁支。」

    邛大管這一句補充讓楚王眼睛一亮,立即坐了起來:「他才德如何?」

    邛大管想了想回答道:「數年前他來到這裡,先是負責宮中物品採購。我秘密查過他的賬目,非但賬目清晰而且還為宮中節省了許多不必要的花銷。而後他升任謁者,之後再進縣尹,管的就是王田,作的非常出色,是難得的人才。」

    謁者就是一種類似於傳聲筒的官職,替楚王往宮外送一送文書,傳個話什麼的。

    管王田,便是楚王的宮中產業,一縣之地自然是縣尹,品階比尋常的郡守。

    楚王再問:「此人,邛大管以為如何?」

    「可用。」

    「好,那麼邛大管你親自跑一趟,先去通知項汕將軍入宮,然後再把薑喜傳來,寡人打算將抄家得到的錢財交給姜喜管理,讓項汕將軍事務軍務,秦國這次怕是動真格了。」

    楚王心中如明鏡。

    秦國是真正的虎狼之國。

    沒好處的時候,盟約一定會高高舉過頭頂。想當年自己的父王,與秦國定盟,然後秦國又說增加新的盟約請老楚王去武關會盟。

    結果呢。

    在武關,秦國直接開口要兩郡之地,老楚王自然是不答應。

    然後秦國就囚禁了老楚王。

    什麼盟約,秦國那時將盟約踩在了腳下。

    眼下,楚王深深的感覺到,秦國會再一次將盟約踩在腳下。

    一定會。

    事實上,不僅僅是秦國,在一百年間,七國那一個不是今天會盟,明天撕約的。

    楚國也撕過,齊國也撕過。

    誰沒撕過,都不意思自稱是強國。

    傍晚的時候,項汕先入宮,姜喜因為在郢都城外,所以來的晚一些。

    姜喜入宮,邛大管聽說項汕將軍正與楚王交談,便讓人安排些酒菜送到了姜嫣宮中,讓兄妹二人先見個面。

    兄妹?

    當然是假的,兩個人連名字都是假的。

    真正的姜喜已經死掉了,在秦軍攻打臨淄的時候就死了,現在的姜喜是齊人,卻不姓姜,只是稷下學宮之中一個尋常的學子罷了。曾經師從鄒衍,所以被派到楚國。

    真正的姜喜也與姜嫣不是兄妹,更何況是假的。

    兩人……有火花,但卻守得住本份。

    邛大管親自送了姜喜到姜嫣的宮中後,施禮:「有件事情要先給姜夫人講。」

    「邛大管請講。」

    「姜縣尹大才,王上認為這些年對夫人之兄多有怠慢,此楚國危難之m機,請姜縣尹對官職之事,切勿放在心上。」

    邛大管說完後一躬到底。

    姜嫣趕緊回禮,然後說道:「兄長在齊國大**之時,逃難至此,本落敗市井若非我王關懷,那有現在的地位。這一切都是王上所賜,我兄妹二人感謝王上恩典,不敢有絲毫非凡之想。」

    楚國之前有一個鄭袖,狂到沒邊。

    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姜嫣與之相反,可以說無論是品性、德材都可以說是楚國的典範,而其兄,兢兢業業,作事踏實穩重,又有才華。

    數次楚王打算封賞陞官,都被姜嫣所拒絕。

    這更是提升了姜嫣賢妃之名。

    邛大管再施一禮:「正值楚國多難之事,望先生可助王上。」

    「願盡本份。」

    邛大管退離,婢女們送上酒菜之後也退離。

    『兄妹』二人面對面坐著,姜喜為姜嫣倒了一杯酒:「妹妹,楚國這次可能遇到大麻煩了,為兄在宮外聽到許多事。」

    姜嫣舉起酒杯:「兄長當為王上盡忠。」

    「肝腦塗地!」姜喜很鄭重的舉杯。

    無論是否有人偷聽,這二人都不會有一句不應該說的話,

    另一邊,楚王與項汕。

    項汕花了足足三個時辰才講解完地上那副巨大的地圖。

    「王上,秦國,很可怕。」項汕以這七個字結束了自己長達三個時辰的演講,退後兩步,抱著水罐一口氣將水罐之中的水喝光。

    楚王站在地圖上,不住的搖頭。

    楚王搖頭並不是因為不相信項汕所講的,而是一種無奈又恐懼的表現。

    過了好一會,楚王看項汕已經因為休息而恢復了平靜的呼吸,這才問道:「秦軍當年攻齊,百萬大軍。項將軍估計,這一次秦軍會有多少兵馬?」

    項汕剛才已經講過數據了,但這只是偵察到秦軍集結的數據。

    聽到楚王問話,項汕回答:「王上,現在的秦軍可不是當年攻打臨淄時的秦軍,現在的秦軍至少比當年強兩倍,或是三倍。這還是在白暉那神秘的四衛不出現的情況下,不,是五衛。」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31 10:5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七節 唯一的勝策

    是五衛,這第五衛是一個迷。

    項汕很疑惑的說道:

    「最後一衛,連秦國朝堂都不知道在那裡,是由什麼人組成。」

    楚王聲音都有些發顫:「項將軍的意思是,秦軍若出兵,這次的兵力可相當於當年臨淄之戰的百萬大軍。」

    「王上,是兩百萬。秦軍還有輔兵、雜兵、輜重兵。這些都沒算上韓、魏兩國的兵馬,僅是秦軍。」

    「楚國,擋得住嗎?」

    項汕足足沉默了一刻鐘後才開口說道:「王上,唯今之計,只有兩招可對抗秦軍。」

    「講,項將軍儘管講。」

    項汕說道:「這兩招之前,還請王上親筆書信一份,末將需葉陽公主相助派人潛入咸陽,多一點情報,就多一點勝算。」

    「這!」楚王猶豫了,遲疑片刻後楚王說道:「葉陽會死的。」

    「楚國亡了,誰不會死。」

    項汕的話有些冷酷,可卻是大實話。

    楚王沒接話,只說道:「請將軍講一講這兩計吧。」

    「第一計,主力全部往金陵去。末將詳細的查看過金陵周邊的地形,想攻打金陵必須有水戰,我楚軍水戰勝於秦軍。全部兵力強攻秦國新港,打掉秦國水師,然後固守金陵。」

    「郢、郢都呢?」

    「放棄,所有人都走,無論是官員、貴族、或是小民。什麼也不留給秦國,只要拉長戰線,秦國的補給與戰線拉長,堅持最多兩年,我楚國便有反攻之機,若是硬拚秦國,楚國擋不住。」

    項汕的計策不能不說高明,可以說這等於把歷史上真實的燕、齊之戰重複了一遍。

    而且成功的機率非常大。

    楚國的水師是唯一強於秦國的軍團。

    楚王臉色蒼白:「那麼,第二計呢?」

    「楚、趙結盟,這是生死盟。楚若是亡了,秦軍全力對付趙國,趙國連退後固守的地方都沒有,所以趙國只能拚死而戰,戰一城退一城。」

    項汕說的殘酷,事實上也就是這麼殘酷。

    楚王遲疑良久,他也拿不定主意。

    良久之後,楚王問道:「將軍以為,姜喜如何。可為將軍管理後勤之事,寡人準備將抄家所得的這些財貨全部交給將軍,由姜喜管理,助將軍抗秦。」

    「王上英明。」

    數年時間,姜喜在楚國作一個好官員,盡心盡責。

    最初的想法很簡單,姜喜只是作為姜嫣的主要輔助人員之一留在姜嫣身旁,低調才是他的本意。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的好處。

    姜喜受封,第一件事情,整理查抄財貨,然後繼續抄家。

    項汕則整頓軍務。

    而楚王,卻為遷都之事依然在猶豫,這等於放棄了大半個楚國,將來還能打回來嗎?

    項汕不敢保證,只說這樣作楚國不會被滅國。

    楚王下不了這個狠心。

    而熊子蘭,不敢離家,不敢入宮,他可以感覺到楚王的怒火。但他不明白,楚王為什麼如此生氣。

    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放任了那些貴族的貪婪。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相比起楚國來說,魏冉借用了白暉的部署之後,對趙國更狠。

    趙奢與田文出訪楚國,至少商定了結盟之事,若是秦國出兵,那麼楚國與趙國必定會聯軍攻秦,兩軍合力,相信秦國也不可能同時在兩地作戰。

    在邯鄲城。

    懷櫻捧著一隻小巧的茶杯在慢慢的品著茶,在她的腳邊跪著一位婦人,比她年輕,也是當時和她一起回趙宮的人之一。

    這婦人坐姿是半靠著的,看肚子至少也有幾個月的身孕了。

    趙王盛像是一個猴子一樣,一會坐下,一會跳起來。

    「不,不,這……」

    「你只是膽小,你只是不敢。」

    「是!」趙王盛承認了。

    懷櫻笑了,苦笑著然後拿出一把匕首來。

    「愛妃,你這是為何?」趙王盛急了。

    「愛妃,你確定我們能活?」懷櫻冷冰冰的問著,然後用刀尖刺在那懷孕的婦人肚子上比劃了一下。

    這個動作嚇的趙王盛魂都飛了,趕緊往上撲。

    懷櫻將刀用力的插在地榻上,然後站了起來:「王上,你真的認為,我們能活。特別是……你的孩子?」

    趙王盛很清楚,他是假的,他是傀儡。

    他唯一的價值就是坐在這裡,冒充真正的,那個已經死掉的公子盛,讓趙國保持穩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兒子肯定不能繼承王位。

    懷櫻靠近趙王盛,貼近趙王盛的臉:「你知道不知道,趙奢受過一次重傷,傷及根本,否則我們姐妹就算被人護送進了宮,你也碰不得,而後依然會有孩子,名義上是你的孩子。」

    「這個!」

    趙王盛不想承認,可他又非常明白懷櫻說的是事實。

    「愛妃,可我們無能為力。」

    「趙國的朝堂之上,還是有忠心之人的。至少知道你是假王這件事情,怕只有四人或是五個人知道。」

    懷櫻的話讓趙王盛看到了一絲希望。當下問道:「誰可以助我們?」

    「相國。」

    「相國?」

    「對,就是相國。憑心而論,相國這些年來所作的一切,難道不是忠相嗎?」

    沒錯,田不禮這個忠相的人設早就深入人心,不僅僅是趙國朝堂,就是萬民都認為田不禮是忠相。

    「那如何作?」

    「殺趙奢,至少要也斬斷趙奢的根。」懷櫻眼神之中流露著殺氣。

    趙王盛猛搖頭:「不,不,不!」

    「為什麼?」

    「趙奢將軍一死,誰能擋住秦國大軍。」趙王盛這句話可以說他內心對趙國,對趙氏公族最後的底限。

    懷櫻抄起刀子就要住自己肚子上扎,卻被趙王盛擋住,趙王盛不顧自己手臂受傷,趕緊問道:「愛妃,你這是何苦。」

    「我不想孩子出生,便被人殺死,還不如別來這世間的好。」

    「愛妃,你,你。你也有喜了。」

    「可招宮醫一問,這還能作假不成。」懷櫻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怒氣。

    趙王盛左右為難:「可是,趙奢將軍不在,誰來擋住秦軍。」

    趙王盛是假的,可是在王座上坐的久了,內心也慢慢的多了一些對趙國的責任感,而且也知道眼下的形勢。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31 10:5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三八節 暗子在趙國

    秦國十年不攻的盟約即將結束。

    秦軍在調動。

    趙奢在聯絡楚國尋求共同抗秦的方法。

    這一切,一切,那怕趙王盛是假的,他也在朝堂之上聽到了,看到了,也知道當下的形勢是什麼樣。

    所以趙王盛內心對於當下的形勢是擔心的。

    懷櫻卻不同,她更簡單一些,就是要活下去。

    所以懷櫻說道:

    「你用你的性命換趙國吧,你要麼殺死我們,要麼看你是否有能力秘密的送我們離開,至少咱們同床共枕,也算生死相依,拼得性命給你保下一點骨血,罷了,罷了。」懷櫻已經是泣不成聲。

    另一位早就哭成了淚人。

    趙王盛趕緊上前去勸慰。

    此時,讓懷櫻一句話也把趙王盛點醒了,趙國且不顧他的死活,他還在顧及趙國嗎?

    「可,可趙國若亡,這天下之大,何處容身!」趙王盛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有些捨不得。

    懷櫻很是看不起這樣的人。

    本就出身貧寒,卻貪戀富貴,甚至於連小命都不要了。

    無所謂了,自己活著,自己的孩子活著便好。

    懷櫻打定主意之後,對趙王盛說道:「怕是秦國沒有滅趙,你已經死在趙奢之手。難道你不知,什麼也不知?若是說,殺了一個兩個的,便沒有了?」

    沒頭沒尾的話,卻深深的刺痛著趙王盛。

    一年多之前,他殺了一位宮妃,那宮妃已經有了身孕,真實身份卻是趙普的寵妾。

    沒錯,殺一個兩個的,不代表就真正的殺的乾淨。

    還會有,一定還會有。

    而且,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真正的兒子出生,絕對不會允許。

    「愛妃有何良策?」

    「沒有,但相國忠於趙國天下皆知,你只需要哭泣便足夠了,理由就是背主。那趙奢本就是府中的食客,現在卻權勢滔天,連主上都不放在眼裡,這也就罷了,可連他家中的奴僕,都敢對王上惡言惡語,這是什麼意思?」

    趙王盛猛點頭,這是好計策,可又一想不對:「那,那麼證據呢?」

    「證據,不需要證據。你是王上,相信趙國有許多不滿趙奢的人,只要輕輕一推,便會有人替王上去對付趙奢。」

    「好,聽愛妃的。」

    趙奢是一個好官,更是一個好人,而且有德有才。

    若依白暉的想法,對趙奢只會在戰場上一決高下,這是對名士的一種敬重。

    但,魏冉主管此事。

    在魏冉眼中,屁的名士,蛋的名將,在本侯的手腕之下你去向死掉的真公子勝哭泣吧。

    魏冉才沒有什麼心理壓力,一切為大秦一統天下。

    大箱的金銀秘密的運入邯鄲,一塊塊地圖當作禮物送到邯鄲,不就是百里土地嘛,反正倭島那破地方,沒什麼。

    封丘城。

    聽著一條條的關於邯鄲城近況的報告,這裡的軍事主向壽、甘陸兩人都有些不忍。

    范雎卻是很爽:「穰侯,趙國基石已經千瘡百孔,縱然趙國有強軍也沒有糧草軍械,縱然趙國還有廉頗將軍,可惜,可惜……」

    魏冉大笑:「大河君那話是怎麼說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正是這話。」

    魏冉笑的極是開心:「傳本侯的話,不得傷害趙奢將軍,更不能讓田文死。」

    「諾!」范雎長身一禮,立即下去安排。

    原本此時只需要輕輕一拱手便可,范雎卻是大禮,一來是內心喜悅,二來是恭維魏冉。

    至於為什麼不讓這兩個人死,范雎倒是很清楚。

    趙奢繼承了真正公子勝的勢力,加上自身有德有才,精心經營著趙國,助趙國慢慢的變強,甚至於在局部戰場有與秦軍主力一比高下的能力。

    這是一位真正的英傑。

    可惜,趙國無明主,趙奢也只是將帥之才。

    魏冉就是要讓趙奢親眼看著趙國亡了,就這麼簡單。

    而田文,魏冉不想讓田文死,對於田文來說,死比活著容易,田文一心反秦,當有一天這天下根本無人再反秦的時候,田文若還活著。

    會如何?

    魏冉想看到這一天。

    想比魏冉純粹不想讓趙奢死,范雎給公孫龍的秘信中卻有另一套理由。

    邯鄲。

    趙奢風塵僕僕的趕路,帶著喜悅回到了邯鄲。

    趙奢內心歡喜,因為與楚國達成了協議,聯合抗秦,也算是生死存亡的盟約,眼下只需要讓趙王與楚王有一次象徵性的會盟,這盟約便會達到。

    項汕向他保證,一定能夠說服楚王。

    而趙奢對於所謂說服趙王,沒有一點心理壓力,趙王盛就應該要聽他的。

    可是!

    當趙奢看到邯鄲城牆的時候,他看到什麼?

    木籠,吊桿,小木筐。

    木籠內裝著人,吊桿上吊著著,小木筐內放著人頭。

    「啊!」趙奢慘叫一聲,一口血噴出就暈死了過去。一隊趙國禁軍殺了出來,包圍了趙奢的車隊。

    趙奢是掌握著軍方的力量。

    可是,那個趙國的將軍敢把刀指向趙王,更何況公子勝也是有威名的。

    趙奢、田文被五花大綁送到了大殿之上。

    趙奢被一盆涼水澆醒,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視線近前的趙王盛。趙奢怒起:「趙盛,你膽敢……」

    不會讓他把話說完的,在田不禮的眼神之下已經有親信的衛士用木板打在趙奢的嘴上。

    趙王盛坐在地上開始哭。

    「寡人自問待你不薄,你自持有才寡人也給你機會,可你的家奴都敢欺辱寡人,難道忘記了,你是寡人的門客。」

    趙王盛哭的極是傷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來自秦國的獨門秘方,皂角粉,絕對是裝哭的利器,一點點粉放在鼻子下一吸,保證可以哭上一刻鐘都停不下來。

    趙奢大驚,再看四周。

    朝堂之上趙國的文武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這裡是趙宮的正殿。

    無論趙奢多有才,無論趙奢多無私,無論趙奢多麼的忠於趙國,逆主本就是天理難容。

    更何況,趙奢的才華用於強國。

    趙奢的無私讓許多趙國的官員沒有辦法撈錢。

    對趙奢看不順眼的人有很多,借這個機會,不用任何人去指使,只需要田不禮擺明態度,就會有一群人像是惡狗一樣的撲上來,將趙奢撕咬的連骨頭都留不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31 10:51
第六三九節 無解的死棋


    趙王盛是假的。

    這個秘密能說嗎?

    田文長嘆一聲,他明白自己完敗了,這一定是白暉的陰謀,或者是白暉與魏冉聯手搞出來的陰謀。

    此時,當真是一步死棋。

    說趙王盛是真,趙奢逆主,天理難容。

    說趙王盛是假,趙奢叛國重罪,同樣天理難容。

    無論如何,趙奢也是一死。

    只是田文萬萬沒想到,田不禮竟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要置趙奢於死地。

    趙王盛哭了一會,開口說道:「寡人不忍心看到戰**再起,天下生靈塗炭。已經派了廉頗將軍去咸陽,希望可以等到秦王與秦大河君回來,好好商討一下關於通商,還有免戰的事情。」

    「趙國的萬民已經打了許多人,死了許多人,寡人難受。」

    「你……」趙奢咬牙切齒,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王盛指著趙奢:「罷了,念在主僕一場,你走吧。無論是你是想反趙,還是想逼宮殺了寡人,寡人都認命了。寡人實在不忍心傷害你,你的家人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寡人只是殺了一些惡僕,還有一些你府中讓人恨的食客。」

    范雎夠狠。

    第一個給趙奢的死棋是,無論是否說出趙王盛是假,都是死。

    第二個死棋是。

    趙奢無論反與不反,趙國在三年內都無力作戰。

    緊接著,趙王盛扔出了第三步死棋。

    「趙奢,你畢竟是寡人的食客,你忠的是誰?」趙王盛問完,一指田文:「左先生,應該叫薛公吧。你改名換姓,潛伏在我趙國意圖如何?你害死了多少我趙國人,或是說,你有何高明的手段,讓趙奢忠於你。」

    第三步死棋。

    趙奢忠於田文?

    這事連趙奢都沒辦法解釋,因為他為了強趙,破壞了多少趙國貴族的利益。影響了多少貴族與秦國聯手掙錢的機會。

    「走吧,走吧。你無論去那裡都好,寡人不想再見到你,寡人……」趙王盛又開始哭了,讓朝堂之上許多臣子都跟著落淚。

    試問,自己的食客逆主,這樣的事情多傷人心。

    趙奢坐在地上,雙眼慢慢的無神,這一切太突然了,縱然他掌握著趙軍,他可以控制趙軍與秦軍死戰,卻不可能控制趙軍攻打趙宮,殺死趙王。

    趙國,已經有過一次弒王,這是王族自己內部的問題。

    外人,你憑什麼可以引趙軍弒王。

    趙王盛用劍割斷了趙奢的繩子。

    此時,劍就在趙奢手邊,以趙奢的武力完全可以搶過劍來殺死趙王盛,可他敢嗎?

    只要他敢搶劍,楚軍衛士必會一湧而上。

    他趙奢就是萬古罵名。

    然後邯鄲城必是一場血洗,任何一個與他有關係的人,都會死。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趙軍,人心也就散了。

    可不殺,趙國依然會結束。

    趙奢抬起頭,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可是想附秦?」

    趙王盛沒回答,有一人跳了出來:「附秦有何不好,看看韓、魏兩國,原本比趙國窮苦,可韓人、魏人只要願意作事的人,每月都可以食數餐肉食,你趙奢為趙國帶來了什麼,重稅、嚴刑。田畝經不得風雨,否則重稅之下,辛苦一年的農戶都吃不到自己種糧,只能去挖野菜,只能去乞討,這就是你的強國論。」

    這人說的是事實。

    為了對抗秦國,為了有足夠好的裝備,沒有重稅趙奢那裡有錢去打造軍械,去屯積軍糧。

    趙奢看了一眼田不禮。

    田不禮眼睛微閉,一言不發。

    趙奢高呼:「田相!」

    田不禮睜開眼睛,語氣平靜的說道:「本相只知道,趙國萬民若再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不用等秦軍攻打,趙國也沒了。」

    田不禮說完後看了田文一眼,繼續說道:「沒有人討論過附秦,只說與秦開商貿,希望與秦國一同在海外讓萬民多掙幾個錢,有飯吃、有衣穿。本相無大才,只願守得本份,朝議如何,本相用心作事便是了。」

    那一瞬間,只有那麼一瞬間。

    田文腦袋裡閃出一個念頭,這田不禮有問題,但卻說不出有什麼問題。

    再細想,田不禮這些年。

    每一件事都無比體現一個忠相之風,雖然不是能吏,卻勤勞、自律、守業。完美的挑出一點瑕疵來。

    田文開口問道:「相國,田單呢?」

    「莫要提那小人,王上【m.】只是招他入宮問話,他卻連夜逃離。連自己的妻妾都不顧,自己逃了。」

    田單確實是逃了,他看到禁軍血洗趙奢府,他就怕了。

    所以,扔下一切,田單逃了。

    田單竟然逃了!

    田文心中只有悲鳴,佈局了這麼久,竟然敗在了一個假的趙王身上。

    趙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趙宮的,魂似乎丟了,也不知道丟在那裡,這一場變局,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為什麼會這樣?

    趙奢出宮之後,趙宮內,趙王盛已經急不可待的衝到了田不禮面前:「相國,相國。你說若是寡人或提出趙國附秦,這趙國會不會**?」

    田不禮搖了搖頭:「王上,臣真的不知。不如問問眾人,想來一人智短,眾人智長。」

    田不禮拒絕了回答。

    附秦。

    田不禮巴不得你趙國立即附秦呢,趙國一亡,田不禮手上有五百里土地,一千戶奴隸。

    田不禮可以出海去作一個富家翁。

    再說的實際一點,五百里之地,宋國、衛國也不過如此,田不禮可以立國。

    不!

    是立郡,作郡守總督。

    王爵,田不禮不敢想,這天下只有一位王,那就是秦王。

    「王上,臣以為,僅與秦國開放關卡,邊境一帶民生……」

    那些人說什麼田不禮已經不想去聽了,向趙王盛告了一個假,只說身體不適想回去休息,趙王盛這會心中只有自己的安穩、富貴,聽到有這麼多人在說附秦的好處,那裡顧得上田不禮。

    田不禮出宮,看到趙奢就站在宮門前,披頭散髮,手上提著那把趙王給他的劍,仰望著天空。

    見到田不禮出來,趙奢將劍放在地上,幾步就走到了田不禮面前。

    「相國。」

    田不禮回了一禮,等著趙奢先開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9-1-4 22:47
第六四零節 心死

    趙奢不甘心。

    田文更是認為這是秦國的陰謀。

    趙奢問田不禮:「相國真的以為,我錯了嗎?」

    田不禮不動聲色,淡淡的說道:「趙將軍,若有一天你領趙國舉國之兵與秦軍對決,那個時候朝堂之上殺你之聲起,死的便不是你趙將軍一人,還有幾十萬趙國好男兒。」

    「你,我!」趙奢給說懵了。

    田文在旁嘆了一口氣:「趙國亡了,貴族依然還是貴族,富貴依然還是富貴,換個國家依然還可以錦衣玉食。天子分封數百諸侯,到現在還有幾家。若連國君都在不意國,臣子何必在意。」

    田文心死了,脫掉了自己的錦衣長袍,赤著腳往邯鄲城外走去。

    田不禮衝著趙奢一禮後,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趙奢聽懂了,自己是擋了太多人的財路,秦國在海外收穫豐厚,韓、魏的貴族跟著秦國出海,捧著滿手金銀而歸。

    趙人看著眼熱。

    原本聽聞楚軍有人偷偷逃跑去跟著秦軍出海,當時趙奢還不信,趙奢認為普通小民跑就跑了,楚軍的軍官怎麼可能。

    現在想來,怕就是真的。

    「不,還有機會,這事似乎還沒有到死地。」趙奢撿了起那把劍,快速往自己府中走去。

    田單雖然逃了,可趙奢卻沒有見到樂毅。

    此時,手上還有力量。

    趙奢有自己的親信兵馬,還有樂毅手上三萬精銳,若是拿下邯鄲的話……趙奢沒想下去,但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邯鄲城外,田文黯然離去。

    沒走太遠就被人攔下,然後拉入馬車之中,馬車在田文上車之後,快速的離去。

    田文一看車上的人,大吃一驚:「田單?」

    「是我,當然是我。」

    此時的田單若不仔細看,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人,田單將頭髮、眉毛、鬍子全部剃光,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根本就認不出田單來。

    「你!」田文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了。

    田單說道:「事實上,我很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大約在十天前吧。」

    「為何?」

    田單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在左先生你看來,這次到底是為何?」

    「白暉?」田文唯一能想到,就只有白暉。

    「然後呢?」

    田文搖了搖頭:「這事縱然與白暉有關,但也是趙奢自己錯了。」

    「對,趙奢擋了太多人的財路,但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田文笑了。

    田單說道:「我手上還控制有兩萬兵馬,以及齊國那邊。

    「你,可以試試。」田文說完就準備去推馬車的門,他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田單趕緊拉住田文:「左先生,難道不可行?」

    田文停了下來:「你不懂,我今天才算真正的悟了。」

    「請左先生指點!」田單倒是真的有心。

    「唉!」田文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天下都只當白起是戰神,白暉次之。可這天下最強的卻是白暉。」

    「為何?」

    田文說道:「你只當是有兵,有糧便可以作戰。白暉為什麼會有十年不攻,十年不攻事實上秦國示敵以弱,然後用十年時間佈局天下,韓國附秦是靠兵戰打下來的嗎?魏國附秦也因為兵戰嗎?」

    田單想了想後回答:「都不是。」

    「所以呢,靠的是國力的碾壓,而不是靠士兵的衝殺。秦軍的士兵用在了什麼地方,用在了不斷的去為秦國增加財寶,增加國力。倭島為秦國帶了多少財富?辰國半島為秦國帶來多少財富?」

    田文的話讓田單沉思。

    田文又扔了一句狠的:「再有兩點,一便是,你有兵又如何。你的兵馬,樂毅的兵馬幫助趙奢殺盡邯鄲貴族又如何?接下來,他白暉不用動秦軍的一兵一卒,與你們交戰的是廉頗。」

    「廉頗,沒錯,定會是廉頗。」田單也回過神來了。

    一位趙奢對邯鄲下手,那麼廉頗必會盡一切所能舉兵來戰,此事廉頗還佔了大義,趙奢不是對手。

    當真不需要秦軍出兵。

    「那麼,若廉頗能被說服,當如何?」

    「如何?」田文搖了搖頭:「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趙國朝堂之上,必有重臣是白暉的人,看不出是誰。縱然趙奢、廉頗可以控制整個趙國的兵馬,你們能與秦軍打多久?」

    好一個打多久。

    想一戰擊敗秦軍天下沒有誰敢想這樣的事情。更何況是兵精糧足,又有白起領軍的秦軍,這必是一場長期的戰爭。

    長期的戰爭拼的不是兵戰,而是國力。

    趙國的國力與秦軍,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趙國也沒有援兵,更沒有天下那一國可以支援趙國。

    田文推開了車門:「我告訴你,秦軍有實力同時對楚國、趙國同時開戰。原本還有一點勝算,就是趙國與楚國全面聯手,可以對抗,也不可能擊敗。原本的戰略是,切斷秦國對海外的聯繫,用反間計讓海外自治,以十年計,二十年,三十年計。」

    田單聽懂了。

    田文的計畫確實是有效的。

    一但完全切斷的秦軍與海外的聯繫,海外需要的大量物資,為穩定海外,那麼就不得不和楚國、趙國交易,慢慢的楚、趙可以變強。

    但前提是,完全切斷,並且可以對抗秦國至少十五年以上。

    眼下,這個好難。

    看著田文一隻腳已經邁下了馬車,田單問道:「左先生,依你之間,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

    「我,死不了。無論是白暉還是魏冉都不會殺我。而你們,趙奢完了,樂毅或許也在考慮投秦,你……」

    提到田單,田文搖了搖頭:「趁眼下情勢不明,趕緊去投秦吧,否則這天下之大,或只有你丈許之地。」

    丈許之地,正好就是一個棺材佔的地方。

    田文很隱晦的告訴田單,錯過了眼下投秦的機會,那麼你只有死路一條。

    田單沒有再阻止田文離去,因為他有自己的打算,並不是十分相信田文的話。

    田文披頭散髮,赤足。扔掉了田單給他的袍子後,回頭看了一眼邯鄲,大笑幾聲後,突然轉身又往邯鄲走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1-4 22:47
第六四一節 秦軍的戰術

    田文在想什麼,田單猜不出。

    不過田單很反感田文那句話,若此時不投秦,怕這天下只會給他留一下放棺材的地方了。

    此時,話說巫邑。

    秦王、白暉、蒙驁從陸路北上,秘密的到了巫邑。

    白起已經在這裡等了有些日子,白起並非是在等秦王與白暉,而是在等司馬錯。

    司馬錯親自前往巴蜀徵調兵馬,並非是擔心調不齊人馬,而是要真正調集精銳。

    白暉到的時候,白起與司馬錯就如何進攻楚國已經討論了數日。

    白暉見到白起後,白起對白暉說道:「趙國那邊雖然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以穰侯的手段,加上你之前的佈局,趙國已經不足慮。」

    白暉說道:「如果我說,根本就不想打,兄長如何說。」

    「為何不想打?」

    問話的是司馬錯不是白起,司馬錯很好奇,為什麼白暉總說不想打。

    白暉回答:「死的每一個楚人,都是諸夏的人口。」

    「人口,休養十年,二十年,人口便會恢復。」司馬錯倒沒在意這個理由。

    白暉只是笑笑,卻沒有接話。

    歷史上,戰國中期中原應該有三千萬人口的總量,戰國末期約有兩千萬人口,漢初只有一千萬出頭。

    漢一朝人口達到了六千五百萬。

    一個三國,就讓人口變的只有八百萬左右。

    英雄!

    三國流傳了多少英雄,誰記得那些枯骨。

    秦王倒是願意替白暉想,所以秦王問道:「白暉,若不戰,多少年可以天下一統。」

    「估計再等十五年左右。」

    白暉這也不是胡說,心中多少也是有數的。

    靠著經濟碾壓,有可能慢慢的擊垮列國的上層貴族統治,然後再加上慢慢的蠶食,便可以將天下統一。

    白起開口說道:「打。死掉的人未必會比慢慢一統多,而且會有更多的時間讓萬民休養生息。」

    蒙驁也想打,可他不能開口。

    此時在座的人,就他的資歷最低,所以他沒打算過多的插嘴,除非問到他,需要他的意見。

    白起又說道:「打還有一個好處。你說呢?」

    白起這是在問白暉。

    白暉點點頭:「好處是,清除天下貴族。不過,貴族清的太多,也會有一個壞處,若天下一統之後,貴族多是秦人,不出兩百年,天下會再亂。」

    「還有,秦國作好一統天下的準備了嗎?」

    「沒有。」司馬錯接過話題:「眼下朝堂之上還在爭論不休,這天下一統是好事,可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準備好。」

    白暉問:「比如太后提及,書同文、車同軌。」

    司馬錯說道:「比這個更麻煩,秦法嚴酷這一點已經是朝堂之上非秦人之外的文官們數次提及的意見,那怕你主張廢除肉刑,可這也不夠。修新法,荀相給出的時間至少需要三年。」

    白起說道:「先滅楚,只要秦國一直在打仗,有外敵的情況下,還不會亂。」

    不得不承認白起足夠高明。

    只要有外敵,內部的問題好解決。

    白暉也明白了,到了非打不可的時刻,滅楚對於諸夏享受中南半島的財富有著重要的意義。楚國擋住了大河、淮水、大江。

    可以說,擋住了秦國出海的全部道路。

    與其等真的出了問題不得不戰,不如趁眼下秦**方開戰的呼聲最高的時候,在秦國十年不攻的盟約結束之時,全面開戰。

    白暉說道:「我要去封丘。」

    白起反對:「不好,你應該在洛邑。在關鍵的時候,引宜陽兵馬給楚國最後一擊。」

    白暉原本想反駁的,在白暉看來,楚國已經沒必要再給最後一擊了。

    眼下的兵馬已經足夠。

    宜陽的兵馬是留給全面對匈奴開戰而訓練的,不是對楚國作戰的兵馬。

    不過白起既然已經開口,自己倒無所謂,洛邑距離封丘也不算遠。

    秦王問白起:「此戰,可已經準備好?」

    白起回答:「回王上的話,已經準備好。但眼下還不到開戰的時機,還需要等機會。」

    「什麼樣的機會?」

    白起拉開一副巨大的地圖,比起蒙驁的地圖,白起的地圖更容易讓白暉看懂。

    「王上,此戰的關鍵在於兩座城。」

    白起指著地圖開始講解。

    「首先第一座城是這裡,這裡是楚國黔中郡的要城,眼下我作軍在靈渠北駐軍四萬,靈渠南駐軍三萬。所以一但秦軍兵分兩路,一路北上,一路東進,楚軍必會前來阻止。」

    蒙驁趕緊上前,因為他知道這會是自己的作戰任務。

    「無論楚軍擋東進之軍,還是擋北上之軍,兩軍必會合兵一處,相互援助以克楚軍。而後,南港北上之軍,直奔西糜城,拿下西糜城之後,楚國西糜以南不管有多少兵力,也必敗。」

    白起很自信,因為白暉的人已經將楚國的幾個重要的軍糧倉庫位置送了過來。

    西糜城,便是重中之重的軍糧倉庫之一。

    楚軍南下的軍團一但沒有軍糧,任你再強,也沒有用武之地。

    白起又畫了一條線。

    「巴蜀之軍,總數十二萬兵馬,將不惜代價順著大江南下,直奔郢城。當然,這一支依舊是佯攻。真正的主力是藍田大藍的七萬兵馬,從漢水南下,取鄢邑,然後直奔郢都。」

    秦王追問:「若是楚軍主力北上,駐守陪都,當如何?」

    白起解釋道:「那就變陣,以巴蜀之兵為主力,藍田大營為佯攻部隊。秦軍兵精糧足,可以與楚軍打錯鋒之戰,不與楚軍主力正面交戰,只打楚軍薄弱之處。」

    司馬錯這時問道:「老夫一直不明白,為何不調新港之軍。還有魏大梁的守軍出戰。」

    白起沒開口,只是看了一眼白暉。

    白暉說道:「諸夏,這個理念需要花時間來讓天下人知曉。新港是諸夏聯軍去海外獲利財富的地方,那裡縱然有駐軍,也不是為爭霸天下使用,就算吸引一下楚軍,也沒有必要。這關係到諸夏千年大計。」

    司馬錯聽完之後,開口說道:「雖然不怎麼懂,但這千年大計,就憑這話,不動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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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