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先秦] 戰國之軍師崛起 作者:晨風天堂 (全書完)

 
V123210 2018-7-17 11:39:2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5 576750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2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一節 五千金的震驚

    在秦國,對於普通人食用的糧食是有定價的。

    麵粉的價格到了每石七十個錢左右,普通粗米是四十個錢。

    不定價的比如極精細的白米,因為工藝複雜,所以五百個錢一石,也就是一銀幣。

    秦國的農夫一年差不多可以收入約八百個錢左右。

    一個船員,一年按每天五個錢計算,那就是有一千八二十五個錢,這也是高收入了。

    但是,這種高收入,遠遠不夠這裡論壇買酒。

    坐在這裡的船員相互看了看,突然有人說道:「好像,去年就忘記去領出海帖金了。」

    「我就沒領過。」

    「我們就不知道有這筆錢。」

    畢儀聽的傻了,這些傢伙不記得有錢要去領嗎?

    要知道,楚軍這邊每個月為了月奉,還出過一次幾千士兵準備鬧事的風波。就因為推遲了半個月都沒有發下來。

    對於等米鍋的普通士兵來說,不發錢家人吃什麼。

    既然是職業兵,領錢天經地義。

    一位船員伸手在畢儀肩膀上一搭:「我說兄弟,這點酒咱們吃得起。你知道在有一處港,咱大河君還沒給港起名,咱們叫那裡白沙灘港。在那裡一壇二斤裝的秦新酒要一銀幣。」

    「這,這麼貴?」

    「這話怎麼說呢,物以稀為貴。酒運到那裡不容易,所以一壇一銀幣也不算貴,可有多少,都存不住。就是說,有多少運過來就能賣出去多少,咱們兄弟還不差這點酒錢。後來定了規矩,限量了。」

    眾船員都跟著大罵:「那個混帳不捨得給咱們酒喝。」

    五百秦新錢一罈酒,這喝的不是酒,論重量計算,數倍秦新錢的重量才換這一罈酒。

    「你們,五百錢可不是小數字。」畢儀帶著疑惑問道。

    當下最瘦弱的一個船員被揪了出來:「說說,你是船上管賬的,咱們兄弟今年能掙多少?」

    「不,還沒清算。」

    「說個數,估摸著有多少?」

    「你,你可能是十八萬錢。」

    十八萬錢。

    以秦錢的購買力,十八萬錢已經遠遠超過不知道多少楚國貴族一年的收入。十八萬錢,相當於楚國擁有三千畝至四千畝中等貴族一年的毛收入。

    若加上扣稅等,至少頂擁有五千畝良田的貴族一年的田產收入。

    畢儀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船員們嚇壞了,以為這酒喝多了,把人喝出問題來。

    一群人抬著,架著,把畢儀送回了碼頭,碼頭上有醫官檢查之後告訴飛箭魚號的船員們:「這是急火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好治。」

    飛箭魚號的船員們這才放下心來離開。

    下午的時候,早就清醒過來的畢儀望著房梁在發呆,幾個與他相熟的好友過來探望。

    畢儀說道:「下午一口氣沒上來,不是喝的多了。而是給嚇到了,那飛箭魚號上的一個船員,一年能掙五千畝地的收入。」

    「是整條船吧!」

    「不,我聽的清楚,就是一個人。」

    「真的?」

    「誰知道呢。」畢儀也不敢肯定。

    「要不,咱們再去問問?」

    聽這位的提議,畢儀騰一下坐了起來:「對,去問問。」

    「怎麼問?」

    「請他們喝酒。」

    提到喝酒,畢儀與他的小夥伴們痛苦了,十幾號人湊錢,都不夠買十罈酒的,可這也是心意,再加上一些魚,還有點炒豆、煮豆什麼的。

    找到飛箭魚船員們住的地方,一看這一百零幾人在這裡,只有十罈酒,楚軍的這些小軍官們很是尷尬。

    「哈哈哈,這不是畢儀兄弟們。」中午喝酒遇上的船員給船長一介紹。

    越人船長當下吩咐道:「來呀,去讓酒肆送酒過來,然後咱們動手宰鴨殺鵝,你們幾個,去給咱們煮點鹽豆。」

    大副不聲不響的靠近:「我說船頭,要不要把那東西取來。」

    「那東西?」

    「當然!」

    兩人同時笑了,船長點頭之後,大副立即命人去準備。

    相比起楚軍幾個小軍官的準備,飛箭魚號的船員準備了十倍以上價值的酒與食物。

    酒過三巡,秦人大副一副很神秘的表情:「幾位楚軍的兄弟,有一樣東西,給兄弟們品嚐。」

    一隻盤子端了上來,原本還在有說有笑的船員們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這東西他們認識。

    只見盤子裡有一坨發黃又有黑汁的東西,聞起來臭的讓人想吐。

    楚軍的小軍官們懵了,這是屎嗎?

    再抬頭看端盤的人。

    這位可是飛箭魚號上的二把手,這若是不吃便是不給面子。

    可吃糞?

    畢儀一咬牙,用筷子夾起一塊也不敢聞,就那樣放進嘴裡,一進嘴,先是有些微酸,然後卻是香甜可口之味。

    「嗯,這個!」

    「哈哈哈,是兄弟,把我們當兄弟。來,喝起。」

    有人過來解釋:「這東西也不知道叫什麼,樹上長的一種果子,腦袋那麼大,有很多尖刺。」

    又有人拿來了原果。

    至於黑色,這可是好東西,一種長在樹幹上的黑色果實,發現的時候依當地人的說法,這東西一年四季都在開花、結果。樹幹上一片一片的小果子密集的長出來,然後由青變紅,由紅變紫,最終是紫黑色。

    所以看起來是黑汁。

    榴蓮加黑色的樹果,怎麼看,怎麼聞都是糞。

    可吃起來卻是極美味的。

    越人船長開口了:「你們算是咱們諸夏中原最先吃到的,這東西我們帶了一些回來,也只是自己用。並沒有列入船貨的目錄當中。這是好東西,專門用來給新人品嚐的。」

    楚軍的小軍官們只有苦笑。

    這不是品嚐,這是整人專用。

    畢儀放下酒杯:「今天中午,聽聞貴船可收入十八萬錢。」

    「嗯,我們一船,應該在五千金往上。這不是船的收入,而是我等船員們的,不過,這些錢肯定不能分了,還需要劃出一部分用於整修船隻,給我們採辦些裝備。」

    二副補充道:「出海的酒、肉乾、果罈子。若想吃好的,也要自己出錢從碼頭上買。」

    船長的話讓楚軍的小軍官們震驚。

    造一條船才多少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2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二節 吃米田共呢?

    五千金就算造一條新船也用不了多少,那麼其餘的便是所有船員的錢。出海買的酒、肉乾什麼的,再貴能花多少。

    對於五千金來說,能佔一成就算多了。

    畢儀起身一禮:「敢問,為何我等出海一年,身為船長竟然只有四千錢的收入。」

    另一人還加了一句:「是楚錢。」

    楚錢沒有秦新錢價值高,兌換比率已經達到一比二點四。

    「來,喝酒。」飛箭魚的船員們感覺這話題聊不下去了,這個落差有一點大。

    飛箭魚是一條四桅七帆二十六丈五的中大船快船。

    四桅就是有四個主帆,然後再加三個副帆,對於側風有著良好的利用性。此時的戰國造船工藝,那麼用軟硬帆聯合形,也沒辦法就對逆風,工藝還需要提高。

    二十六丈五,一丈合後世的二米三。

    飛箭魚號排水量約在七百噸左右,裝滿了巴蜀的麻布,再加上淡水、食物等物品,還有人員。一次麻布在倭島就可以得到巴蜀出倉價的五倍純收益,若在楚亭港,可以得到七倍。峴港是十倍起。

    這是單次的收益。

    從峴港拉香料與極珍貴的木料回來,事實上也是數倍的利潤。

    那怕大河君白暉扣錢、扣稅、扣管理費、扣上交利潤、扣船隻消耗費、碼頭使用費等等。

    對於船員們所得來說,也是巨利。

    出征的陸戰、水戰、船員們的貿易收益,約佔總利益的一成半。若是對一新地區,征服地的利益初始為四成,然後依據穩定的程度與時間,開始慢慢的減少,最終停在一成五左右。

    這個數值,飛箭魚號的船員們是萬萬不會說的。

    那怕出海的人無論是韓、魏、秦、燕等等這些人都知道,可一但回到中原,這便是軍中的秘密,不可言。

    畢儀喝到半醉的時候,開口問了一句:「其它的船,也如你們這船,大夥都有錢拿?」

    「新人,五十銀還是能拿到的。」

    這話,由不得楚軍的小軍官們懷疑,因為這些船員沒必要騙他們。

    船員們又補充了一句:「這個也要看運什麼貨,一般來說。依我們出海船隊的規矩,賤倉與富倉是混裝的,糧食算是收益最差的,絲綢價高可窮地方也買不起,上等的瓷器也一樣。麻布與精陶最值。」

    「有多少?」

    「五倍。」

    五倍是一個假數字,只是到倭島是五倍的利。

    楚軍的小軍官們低頭議了幾句,他們信了。可再想一想,當年他們都去過辰國半島,也去過倭島。運的是楚布。

    雖然不知道楚布是巴布、蜀布、關布、洛布等的差別,想來應該不會太大。

    那麼,楚國的貴族給他們這些船員們,似乎有點少。

    「有空去新港,我們說的不是什麼機密的事,看看便知道了。」

    這酒是喝不下去了,楚軍的小軍官們心中有事。

    酒沒喝痛快人卻是走了。

    秦人大副站在了桌上:「客人走了,可酒沒喝好怎麼辦。」

    「繼續整!」越人船長一巴掌又拍開了一份泥封,然後再吩咐道:「去把那果子都取來,估計是留不到洛邑了,這天氣越發的熱。」

    酒喝上,大夥自然是越喝越開始。

    倒是後院的婦人們開始感覺不太高興,這好多日子沒見,難道這回來相見了不交公糧嗎?

    秦人大副的夫人出來了,原本是準備收拾一下自己這個不守夫道的男人。

    可進了前院一看,這大副夫人樂了。

    「你,你,你們竟然在吃屎,這麼大樂子。」

    秦人大副已經半高,看到夫人好大笑:「吃屎好。」說完,抓起一把塞進嘴裡,然後伸手就往自己夫人嘴上喂。

    「你這混人!」

    莫小說秦國婦人,戰場上秦國女兵凶起來很嚇人的。

    大副夫人先是一記過肩摔,然後提著自己男人的腳拖在地上就往外,然後把人扔小河裡了。

    眾人大笑。

    再說楚軍的小軍官們回去,酒沒喝多少,卻讓他們心事重重。

    同樣是出海,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有人提議:「要不,咱們去新港看看。」

    「可以。」

    「好,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就出發。」

    「不,今晚就出發。今晚正好有船要往杭州去,咱們上船在新港那怕船不停咱們也能跳下去游進新港。」

    這幾個小軍官還真是求真心切,這麼愉快的就作了決定。

    從金陵到新港,順水行船也不可能當晚就到,怎麼說也有八百里水路,到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天亮的時候。

    在船上睡了一覺之後,畢儀等人借用了一條小船,獨自往新港而去。

    新港帶上並不一座港,新港只是一個地名,新港這裡有三處碼頭,兩處海邊的碼頭,一處江內的碼頭。

    江內的碼頭是連著工坊區,主要生產生活用的各種產品。

    江內碼頭放在後世的說法,就是黃浦江上的碼頭。

    而後是江出海口,海邊的碼頭。最後一處是江北的碼頭,是為越人居住區準備的一座碼頭。

    列國稱新港,多指江口海邊的這一座碼頭。

    畢儀等人是用小船靠港的,登記的內容是楚人,到這裡來找活幹,曾經都在楚國作過水師船員,所以有船上的真本事。

    「當過船員,很不了起?」

    負責登記的很平淡的回了一句之後,伸手往遠處一指:「看到沒有,那邊。就是有幾千人聚集的那裡,若想當船員,去那邊登記吧。」

    畢儀等人道謝之後,往那邊走了過去。

    遠處看沒感覺到有什麼,可走近了一看,幾個人當真是嚇了一跳,黑壓壓的全是人,這些人都自帶小馬扎,一群一群的圍坐在一起。

    幾人正往裡走,卻突然被人拉了一把,然後被數人圍了起來。

    畢儀的第一反應是,壞了。這是被秦人發現,他們來刺探軍情。

    事實上,並非如此。

    「畢頭,你們怎麼也來了。」

    「小,小,小狼子,你怎麼……」畢儀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沒錯,拉他的就叫小狼,身份低微的人是沒姓氏的,因為其父是獵人,殺狼為生。小時候這娃子娘死了,他爹竟然給他喝了幾個月的狼nǎi,所以他自小叫被人稱為狼娃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2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三節 曾經死掉的人


    小狼在楚軍的登記上寫的是,死亡。

    海上落水,不是死亡是什麼?

    沒聽說誰活著回來的。

    小狼抓了抓腦袋,畢儀這才注意到,小狼的頭髮短的都伸手抓不住,當下問道:「你被人救了。」

    「不瞞畢頭你,我是自己跳海的,就是想逃了。前些天也偷偷的把我爹爹接了出來,我還娶了一房婆娘納了兩個妾。這些人都是我手下的人,一半是我們村的,另一半是收留的。」

    小狼解釋完,衝著周圍的人一瞪眼,眾人趕緊抱拳:「畢頭好。」

    畢儀看看小狼,再看看四周,這人數似乎有近百人。

    「你在這裡,還好?」

    「還行,眼下就是在等船。」小狼回答之後,給兩個漢子說道:「你們在這裡盯著,中午招呼兄弟們吃好,我請畢頭去吃酒。」

    「狼哥放心,只是若有活,是去叫你,還是我們安排人先上。」

    「你們安排。」

    小狼正帶著畢儀準備離開,卻見那邊有幾個穿著絲綢的人靠近,這幾人身旁的小廝大喊:「下貨,每個人……」

    沒等他喝完,就見幾十塊石頭飛了過去,砸的這些人抱頭就跑。

    石頭砸完後,才有人喊了一句:「滾遠一些,找扛包的滾去西碼頭。」

    從這一處走出不遠,就是連成片的酒樓。

    應該說,不叫酒樓,是賣酒的館子。

    一片空地一間屋,一大片空地幾十間屋,屋是廚房,屋是倉庫。吃飯都在空地上,有桌子,有長條凳。

    小狼坐下:「掌櫃的,上好菜,來五壇出自九濮紅河谷的好酒。」

    「你小子,發財了。連上等的紅河谷都敢點,不過我這裡沒有,你等著我派人去給你買。一壇一個銀錢。」

    小狼從懷中摸出一隻錢袋,倒出十個銀錢遞給掌櫃的:「上好菜,一定要有海八珍至少四珍。」

    「安心,八珍說有你也不信,四珍你瞧好。」

    一壇一個銀錢。

    一個銀錢相當於五百秦錢,一千二百楚錢,兩罈酒就是畢儀一個月全部的收入。

    畢儀不無感慨的說道:「看來,你現在過的挺好。」

    「是挺好。」

    另一人問道:「這九濮會釀酒?」

    小狼回答:「不是,去的是咸陽宮、齊宮、魏宮、韓宮、越宮最頂尖的酒匠。大河君在紅水河上流親選的一地,說那裡水好、土好、人傑地靈。那裡方園三百里不允許建工坊,不允許隨便砍樹。取水的地方都有秦宮鎮守,那裡的酒分三等,最頂級的咱有錢也買不到。」

    赤水河上游,白暉親選的地點。

    調的五國宮中最出色的酒匠,這酒肯定不俗。

    就憑小狼說的這些個條件,一個銀幣一壇,怕是賣的便宜了。

    等酒上來,畢儀才知道什麼叫貴。

    一壇,平常說的一壇就是五斤酒,大壇還有二十斤的。這一壇,怕是連二斤都沒有。

    小狼拿起一壇放在畢儀面前:「這是二十兩一壇,能喝一罈不醉的不多。」

    畢儀為小狼倒了一杯酒後問道:「你當年,自己跳的海。」

    「不敢瞞畢頭,確實是自己跳的海,是船上的兄弟幫我打的埋伏,報我落水沒救上來,事實上在不遠處便有船隻接應我。我當年為這一出,把存下的所有錢都花光。」

    畢儀再問:「然後呢?」

    「然後隨秦船出海,這一年半以來,掙了些家業。」

    「那現在呢?碼頭上那是怎麼回事?」畢儀此時有無數的問題想問。

    小狼想了想後說道:「新港的船,或是說秦國的船沒有私船。所有的船那怕是自己買的都要受秦軍水師來管,什麼時候出海,走什麼線路都有憑引。裝貨半船至四分之三,是配貨,其餘是自己的貨。」

    「嗯!」畢儀點了點頭,這些他也聽說過。

    小狼繼續說道:「秦軍管的嚴,不是沒有人作假,可一但發現後果很嚴重。再說船上的人,無論是那一種船,除了秦軍水師直屬,其餘的船都是出海前一天才招船員。」

    「為什麼?」這一點讓畢儀有些不理解。

    按說,固定的船員不是更可靠嗎?

    小狼解釋道:「因為船到港之後,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再出海,要休整,要備貨。除了固定的幾個主要船員之外,其餘的都是臨時召募。不過說是臨時,其實大夥都有自己相熟的船。」

    畢儀聽懂了,這是船歇人不歇。

    有的船為了備貨要等一個月,可這個時間裡有的船員坐其他的船又跑了一次。從新港到倭島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一個來回了。

    畢儀再問:「掙的多嗎?」

    「不算少,秦軍的軍規,軍船出海給的一個大份,具體是多少,只有水師的知道,像我們這些人,上船之後大約貨值七分歸我們,或是商量一個錢數,先付一半回來再付清,不過錢數肯定低於貨值,但貨有時候換不成錢。我家裡還堆著一千多匹布。」

    「布,不是錢嗎?」

    「在秦軍這裡不是,布也有質量的差別,不過最近聽說布價上漲,秦軍開始調巴蜀的麻布往新港運,昨個還見到兩位從咸陽來的大商,那可是真正的大商,有一位還是咱楚人。」

    提到這位大商,當初就是在北屈的時候和白暉交易的那位楚商。

    移居洛邑,然後把戶籍落在咸陽。

    有白暉作後台,他的生意可以作到峴港去,那怕稅扣的黑到暗無天日,他能去峴港作生意,已經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

    終於,畢儀忍不住問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聽說過飛箭魚號嗎?」

    小狼大笑:「畢頭,你說笑話呢。誰不知道跟著大河君縱橫八千里海域的六條船,沒聽過飛箭魚的人好意思在這碼頭上混生活。」

    畢儀壓低聲音問道:「我見過飛箭魚的船長,是越人,他說飛箭魚今年分給船員們的錢很多,有數千金。」

    小狼拿著酒杯發了一會呆,默默的點了點頭:「差不多。上次行船,在海上幫著救了一個落水的人,那人是名書吏,搭的是六條傳奇船之一的金槍魚號,後金槍魚號在新港派人送來禮物,我與他喝了一杯。」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21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四節 贏驪出招


    六條傳奇船,與船打交道的人沒聽過幾乎沒有。

    所以畢儀說道:

    「金槍魚號我也見過,他們呢?」

    「五千金幣,這數是虛數,應該差不了太多。」

    畢儀再問:「普通的秦軍水師船隻呢?」

    「有個吳人做船長的黑紅石頭號,他的船走的是辰國半島的航線,聽說船上今年能分一萬六千銀幣的紅。船長拿四份,然後依次往下分,新人拿八成,雜役粗工是六成半。」

    畢儀心中默默一算。

    這比不上飛箭魚,可比起楚國的水師來,一條船的船員收益頂得上楚軍一個水營十幾條船發的錢。

    這差距也有點太大了。

    這,這,這!

    畢儀張著嘴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

    心塞!

    陪著畢儀一起過來的其餘楚軍的小軍官同樣心塞,只是默默的喝著酒。

    那產自赤水河上流紅河谷的酒確實不是凡酒,美味,也心中悲傷,無論喝什麼到嘴裡都是苦澀。

    想一想,家裡還有婆娘娃子……

    正在這時,小狼的那兩個跟班狂奔著過來。

    「狼頭,有大活。秦軍發佈了極重要的任務,並且配一百條改裝船跟隨船隊,眼下是招船長。「

    「運什麼?」小狼騰的一個就站了起來。

    「布。來自巴郡,大河倉連開六倉,不知道有多少麻布正沿大江往下運。聽聞宜陽開倉、伊川開倉,僅麻布一項一共就是十一個倉。」

    一個倉有多少,普通人不知道。永遠也不會知道。

    但大河倉的意思就是,由秦大河君親自管理的倉庫體系,以某某地大河幾號來作名字,可以說有秦軍的地方肯定就有大河倉。

    去年洛邑的大河決堤,宜陽也只是開了一倉,災民無憂。

    連開十一倉,這有多少物資。

    兩個跟班急急的說道:「狼哥,趕緊走咱們去搶人。」

    「不急。」

    畢儀在旁說道:「既然是急務,也不用陪我們。」

    「畢頭,是急務,但有畢頭在但不是急務。秦軍征招一百船長,整個碼頭上我們這些人,有資格作船長的不超過三十人,我出海四十多次,學了一年,到現在都沒m資格去考船長。」

    小狼解釋的很詳細。

    秦軍的船長是有本的,船長資格證。

    沒這個本本,船連碼頭都出不了,船長首先第一個條件就是要識字。小狼有才,也有運氣,可不識字。這一年時間學了些字,卻距離能考本本還差十萬八千里。

    「畢頭,咱們手上的人足夠支撐五條船的所有船工位。還有百十號雜役作事,只要畢頭你願意,這一次出海若在二十天內,保畢頭十五銀的收益。在兩個月內保畢頭五十銀。」

    十五銀。

    秦七千五百新錢,放在楚國就是二百多畝田地的年收入。

    放在楚國,這也是至少十個農戶的年純收入。

    這只是跑一次船,二十天內。

    畢儀心動了,可他是在籍的楚軍水師武官,若是這麼逃掉的話家人一定會倒霉的。

    畢儀再看其他人,他們一行出來六個人,其中有一個無家無口,只是船上的三副,此時從眼神上看,已然心動。

    若不是給自己面子,怕馬上就會應允。

    楚軍正規水師,又是去過辰國半島數次的三副,在大船隊跟隊的情況下,足可以勝任一名普通運輸船的船長之職。

    小狼看畢儀猶豫,立即問自己的兩個跟班:「上面說多久出海?」

    「備糧,十五天至十八天。碼頭上星師正在推算天氣與吉日,這任務我聽說是秦國大人物發的。」

    「大人物?」畢儀這一問只是好奇。

    「嗯,聽說被稱為驪公。這次親自出海,是護送大河君妾室去照顧大河君,以及送一批物資南下。聽說前些日子,頭領船有回來,帶有秦王與大河君的船隊送來正式公文,秦王與大河君各一份,剛剛才收到巴蜀的正式回文,開倉啟運。」

    這麼複雜的消息,畢儀也是沒多想。

    只認為這些不是機密,畢竟需要徵召這些臨時船員去作事,所以這些人知道些小道消息,然後連猜帶蒙的總結出了這些。

    事實上,這一切都有一隻手在幕後。

    贏驪,āo縱著這一切。

    從畢儀上岸的那一瞬間,贏驪就連畢儀的娃子是幾號出生的,前些日子每天吃什麼都知道。

    小狼在等畢儀下決心。

    畢儀為了家小,確實在猶豫,而且逃兵之名太難聽。

    小狼有些急,低聲問自己的跟班:「這次怎麼算?」

    「來的是名秦將,說依老規矩,有船的加一分,沒船的扣三分,人手齊備的加一分,人手混雜的再扣一分。」

    畢儀聽不懂,小狼卻清楚的很。

    老規矩就是,貨值一成至一成五,根據貨物質量、數量、價值來區別。這個也是有規矩可查的。

    比如麻布,鐵定是一成。而糧食則是一成五。

    因為糧食的價值比麻布低。

    沒船扣三分,也就是若運麻布,實得一成二。運糧食實得七成。

    小狼這邊算是人手齊備的,若有畢儀在,絕對可以加一分。因為畢儀是楚軍水師跑過辰國半島的船長,有海上行船的經驗,加上本就是水師的船長,這是優秀的船長人才,甚至於,還可能給予特別獎勵,安排在船隊的重要位置行船,以協同照顧船隊。

    卟通!

    小狼給畢儀跪下了:「畢頭,看在我在你船上多年的份上,我這幾百號兄弟等著吃喝,畢頭!」

    畢儀長嘆一聲:「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畢頭,先報個備再想,佔名額,求你了。」小狼再次懇求著。

    小狼不知道,畢儀也不知道。

    這次運輸任務,就是贏驪為了畢儀而特別下發的,對於秦國來說,誰運不是運,軍方水師也不差這點任務。

    改裝船其實都是舊式硬帆大船,改裝之後也不能與新式船隻相比。

    卻也有好處。

    舊式硬帆多是槽船,就是大肚子船,運輸量巨大無比,除了速度慢之外,沿著海岸線走其實挺安全的,而且吃水淺,遇到大風浪就可以往海邊靠。

    更何況,這一次出動一共一百五十條船,這巨大的艦隊相互也會有照應。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19 18:22
第六一五節 抵不住的重賞

    舊式船並不存在危險性。

    畢儀終於點了點頭,示意身邊那個最年輕的三副去跟著登記,因為這三副寫得一手好字。

    再次坐下喝酒,這酒的味道才真正體現出來。

    何其美味。

    小狼低聲說道:「畢頭,我手下有些能打敢殺的人,我派三十人秘密回去,接嫂嫂與侄兒們過來如何?」

    畢儀搖了搖頭:「實不相瞞,我還是在冊的楚軍,這逃了……」

    畢儀長嘆一口氣,他不敢應。

    話說兩邊,畢儀的資料登記報上去了,這邊在等的就是畢儀報資料,或不是畢儀也行,隨他一起來的連同他在內,可以說六個人都有資格成為船長。

    這三副一口氣寫了六個人的全部資料。

    當時,負責登記的人就讓這三副,還有小狼的跟班進了小屋,小屋內有兩位書吏,一位秦軍的陸戰軍官以及兩位水師軍官。

    提了許多問題,聊了一陣之後。

    一位水師軍官開口問道:「這次出海,若有三條新船。一條是三年前楚國鄢邑的七桅改,兩條新五桅。可否能為船隊壓一陣角。」

    壓陣角!

    這可是重任,船隊出海不是排成長龍的,在海上行船也是有陣形的,不同的速度,不同的天氣下陣形也要有所調整。

    不僅是形狀,還有船隻間隙等等。

    船隊之中,除總旗艦之外,領船絕對是第一重任、然後是三陣角。後陣為首,左右為輔。可以說,這就是船隊中最重要的船位。

    三副驚呆了,竟然給予如此重任。

    坐在那裡的五個人,眼神快速的一交流,沒等三副反應過來,直接再出一殺招。

    「這次出海,預測為兩月後回來,陣角三船,貨值依舊老規矩。額外加四百金幣船賞,主船二百金幣,副船各一百金幣。你們的貨船,依老規矩走,不扣半分。」

    這是額外多了四千銀幣,二百萬秦新錢。

    三副當場就跪了:「謝各位將軍看重,我等立下血狀,若有閃失願提頭來見。」

    「好。那麼就請幾位船長前來正式簽訂協約,其中有一項,保密是必須的。」

    三副一抱拳,大步走了出去。

    小狼依舊還在這裡苦苦相勸,三副跑過來,遠遠的就開始加速跑,衝到畢儀面前,卟通一下就跪伏於地,然後是五體投地是的大禮。

    「壓陣船,加賞四百金幣幣,貨值不扣半分。」

    畢儀聽沒太明白。

    小狼卻是清楚的很,這個時候小狼身邊的人已經聚集過來好些人,全部大禮懇求畢儀答應。

    他們清楚,只有這位有真本事的大人物領頭,他們才可能從下等船工的身份,變成船主工的級別,拿到更多的錢。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這些下等船工的月收入都可以秒殺畢儀的年收入。

    小狼一解釋,跟著畢儀一起過來的幾個人也不淡定了。

    給予重任不說,就憑這份賞識,難怪三副如此這般,再說是給的辛苦錢,四百金幣。

    秦國金幣可不是舊時的金。

    舊時一金僅相當於一百錢左右,秦國的金幣是實實在在的五千錢。

    楚國金陵最最頂尖的酒樓,吃最貴的菜,喝最好的酒。他們六個人放開了痛飲一番,一金幣足夠了。

    秦國的金幣,無論是重量,質地都遠優高於舊時的一金。

    當然,若論真正的金子的重量比值,秦國的金幣換十銀幣,五千新錢,似乎有點多,但也不是太離譜,這比值是秦國大河君定下的,便成為了天下定率。

    四百金幣,實分到畢儀手上的,特殊任務船長分的多,他可以分到五分。

    也就是他最低可以得到二十個金幣,也就是二百銀。

    他出海一次,就頂上普通船員跑一年,也頂他自己二十年在楚軍水師的收益。

    畢儀看了看另幾位,這幾位都是點點頭。

    畢儀這才說道:「小狼,非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你部下的人,能否挑出作壓陣船船員的人手。」

    小狼卻是笑了:「我手下,肯定是挑不了頂大事的人,可干緊要事的船工,畢頭你一定能找來。」

    小狼說完後,對著眾人吼了一聲:「現在起,眾兄弟們聽仔細了。我跑船就是畢頭手下的兵,以為這裡畢頭說了算。」

    眾船工高喊:「見過畢頭!」

    他們是普通的船員,沒幾個是水師出身的,這次拿到高賞的原因這些普通人也清楚,就是坐在那裡的幾位,因為這幾位是楚軍正規的水師船長。

    「罷了,若不答應,怕是現在的眾兄弟,以前的眾兄弟都說不過去。那麼分頭行事。」

    過來的是四個船長,一個大副一個三副,六個人自然要分頭行事。

    有人去秘密接家眷回來,有人回去找人手。

    畢儀眼下沒船,他只能在碼頭上坐事,可曾經跟著他們一起出海的,還有些有真本事的船員,也能找到不少。

    不說別的,一秦國銀幣的就能讓許多眼下吃不飽的楚國水師士兵跟著你賣命。

    「畢頭,我沒存多少錢。眼下還要備出海的吃食、水桶、果乾。就這點畢頭先拿去,招募人手肯定要給點安家費的。若不夠用,這次上面給重賞,我也可去再從碼頭官倉借點。」

    小狼把他們這團隊的存款拿了出來。

    畢儀沒想過這裡會有多少。

    可四隻兩尺長一尺寬八寸寬的木頭箱子打開後,裡面是用麻繩依十枚一捆,十捆一扎的標準,裝的滿滿四口大木箱的銀幣。

    畢儀還能說什麼。

    用匕首劃破手臂,任由自己的血流在銀幣上。

    「這是眾兄弟的血汗錢,我畢儀沒為這錢流過血,今日立誓,此生必不負,蒼天為證!」

    「追隨畢頭,誓死不違!」

    小狼組織的這些人,九成都是楚國流民,楚人,知道楚國正規軍的船長是什麼級別,那是大人物。

    這位大人物一來,秦軍就給予了壓陣船的重任,讓這些普通人如何不激動。

    另一邊,一處莊子的書房內。

    贏驪正在看這次物資準備清單,翻到其中一頁之後拍案大罵:「大河君平時怎麼說的,多準備用時才不慌。果乾竟然倉庫見低,出海若無果乾聽說船上的人血中會有毒,會死人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4 07:13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六節 崖山港

    贏驪在關注著出海的物資準備,聽到責問之後,立即有小吏上前:

    「報,果乾一項,確實不足。但楚……但南港那邊果產極豐盛,所以新港幾位將軍商量之後,希望從南港補充果乾。」

    小吏改口,楚亭一詞已經不允許再出現,改為南港。

    贏驪這才微微點頭:「那麼這次出海,如何應對?」

    「宜陽緊急運來胡蘿蔔二十船,可代替暫用。」

    「還行,為何報告上沒有書寫?」

    「報驪公,消息還沒有確定,宜陽正式的公文明天才會到,這只是知道那邊有準備,還沒有正式的公文。」

    這樣的回答還算合格,贏驪也沒再追究,繼續翻看其他的公文。

    一次一百五十條大船出海,這對於秦國來說也是頭一次,這麼大的規模必然會天下皆知。

    莫說是贏驪,新港上下都崩緊著,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這丟的不是誰的面子,而是諸夏出海的信心。

    這時,有人進來在贏驪面前低語幾句,贏驪聽完大笑:「作好,吩咐下去,新軍服給備好,然後等他的妻兒接到之後,把消息給我散出去。切記,這散消息要動腦子,散什麼,讓人猜什麼,讓人打聽什麼,要有想法。」

    「諾。」

    兩個月後,海上。

    畢儀光著膀子站在船頭,一邊高喊著讓旗語手打出新的指令。

    作為壓陣船,畢儀在遇到風浪,或是船隊大轉向的時候,需要控制自己這壓陣船的位置,以及為自己這一邊船隊的船隻作好定位。

    一主兩副三條壓陣船,正好可以壓住一個角。

    對船隊內的船隻進行航行、行船間距、速度等作出指示。

    這時,船隊旗艦發來指令。

    小狼看過旗語之後跑到畢儀面前:「畢頭,上面讓分隊,有領航船帶左隊三十五條船跟著領航船走。然後全隊變陣,後壓陣船代替咱們的位置,旗艦船位壓後。咱們暫時為這三十五船的旗艦,領航船為頭船。」

    「打旗語,長溪村號得令,然後旗號所有船隻,咱們的船居中,兩條副壓陣船在兩側,全隊開始變速,脫離主隊。」

    作為楚軍的正規軍船長,畢儀身邊的人快速的執行著總旗艦的命令。

    船長開始分開。

    但距離卻不太遠,半天之後畢儀的觀察員看到大船隊再次分隊,又分出了約五十條船後,主隊開始變向。

    天快黑的時候,領航船發燈火信號告訴這三十五條船,他們也要進行小轉向,各船掛起風燈,相鄰的船隻相互照應。

    最可靠的船去峴港。

    其餘的人去南港。

    畢儀這些新投靠的無論是船長,還是船員,則去崖山港。

    贏驪原本考慮自己也去崖山,可再想秦王在南港,自己應該先去見秦王才對,所以跟隨主隊前往南港。

    數日之後,畢儀的船隊開始減速,有船隻迎上來,然後引導入港。

    說是港,這裡只是一處天然的海灣,僅僅只有一個木架的碼頭能夠使用,其餘的都正在搭建的。

    船隻直接開進從海邊挖出的深溝,然後用人力拉到擱淺,直接從海岸上下貨。

    畢儀的船先停靠,沒等畢儀指揮船停穩,就聽碼頭上有人高喊:「畢船長請速下船。」

    畢儀趕緊從船上滑到了碼頭上。

    來人很正式的行了一禮後,將一套衣服遞給了畢儀:「大河君要見你,速更衣。」

    更衣。

    畢儀抖開衣服一看,這樣式他認得。

    所有出海的船,正規的水師穿的都是這樣的服裝,這不分秦人、韓人、魏人……

    剛上船的時候,畢儀就聽過一個詞叫諸夏水師。

    這支船隊出海之外,船隊的正式番號是諸夏臨時崖山第一船隊。

    讀過書,自然懂諸夏是什麼。

    諸夏就是天下。

    最初就是指周天子分封的天下,在近百年來,諸夏指的就是中原,指的是這片大地上的一切。

    如果說秦、韓、魏、燕還在分是那國的話,諸夏便是一切。

    畢儀接過衣服,先是很正式的一禮,這才換上這套衣服。

    這衣服不是秦軍軍服,是諸夏水師將軍級的常服,讓畢儀穿秦軍的軍服,畢儀心中過不去這個坎,但諸夏軍服,畢儀穿著身上後,腰板都不由的挺直了。

    在船上,他就聽過小狼等人提過一個理論。

    出了海,便是離了家。

    以前當兵,同村、同鎮、同城便是家人,有說不出的親近感。隨楚軍出征,但凡是楚人便是家人。

    出了海,萬里之外,諸夏便是家。

    在海外,若是戰死了。那怕身體燒成了灰,也要有兄弟將這把灰帶回來,那怕撒在諸夏的土地上,也是回家了。

    換好衣服,畢儀正準備離開之時,卻聽到有命令讓自己的船立即離開碼頭,讓出航道。

    立即。

    放下一切,什麼也不管,立即讓出航道,這是死命令。

    畢儀站在碼頭上看著遠處,那是一艘九桅【 】十八帆的巨船,正在靠著數條小船的協助下緩緩靠近碼頭。

    連同自己的船,長溪村號也加入了協助巨艦入港的行列。

    「這是誰的坐駕!」

    過來接畢儀去見白暉的那位軍官說道:「兄弟們的。」

    畢儀不理解。

    那軍官說道:「這條船你應該聽說過,這是在鄢邑建造的,是楚國船匠與秦國船匠合力最大一條船。」

    「那條,八十一丈,九桅巨船。」畢儀怎麼不可能不知道這條船。

    聽說建造就用了一年。

    原本一直以為,這是秦大河君自己要的船,可眼下看來顯然不是。

    那軍官解下帽子放在胸口,對著巨船默默的低下了頭,畢儀雖然不懂,可再看在船已經可以順利進碼頭的時候,碼頭上的人基本上都與這軍官一個動作。

    畢儀不解,但也學著樣,扶胸低頭。

    「走吧!大河君還等著呢。」

    「這船?」

    「鎮靈號,兄弟們戰死在海外,屍身是帶不回去的,只能一把火燒了灰,這船就是負責運兄弟回家的船,大河君軍令,海上那怕折損了秦王的旗艦也要首保這條船,碼頭上一切船隻讓道。」

    畢儀心生懷疑:「你,你說連秦王尊上的船也要讓?」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4 07:13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七節 鎮靈號

    連秦王的船都要讓道?

    來接畢儀的軍官很嚴肅的說道:

    「大河君軍令,海上任何船隻都要無條件力保此船,無條件讓道,違者視同蔑視上蒼。」

    蔑視上蒼?

    這話說的讓人無法反駁,蔑視上蒼天下皆可征伐,可以理解為與天下為敵。

    畢儀很想問一句,大河君是臣,這命令連秦王都限制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這道軍令是白暉提出來,最終發佈人是宣太后,所以自然秦王也在限制之列,為天下大義,這點事秦王不在乎。

    此時,已經造港的鎮靈號開始搬運水桶,它只是來補充淡水的,他們下一站是雞籠港,然後直上新港。

    海邊,距離碼頭不太遠的地方,白暉赤著腳站在沙灘上,遠遠的看著鎮靈號,白暉的臉是黑的。

    戰損一千三百人。

    死二百,重傷三百,還有六百人至少要養傷一個月,只有一百多人能在數日內恢復。

    戰報是大勝,因為敗敵三萬。

    盟軍扶南戰損四千一。

    抓奴過五萬,這確實是大勝。

    但白暉依然不高興,戰損太高、太高了。

    貪功冒進的軍侯發現密林之中諸夏軍失去了軍陣優勢後,主動後退已經有些晚了,主動斷後戰死,白暉也沒辦法找他的麻煩。

    若他活著,白暉都有心拉出去再砍了。

    「二將軍,末將請戰!」一個赤著上身強壯無比的漢子單膝跪在白暉的背後。

    白暉緊緊的握著拳頭:「秦虎,你可知道他們為何戰損這麼高。」

    「報二將軍,山林有山林的打法,平原有平原的打法,而這密林更要有一套適用的戰術,末將自小要滇地山林之中長大。這裡就是熱了點,水多了點,雨多了點,其餘的差不多。」

    秦虎,九濮的狠人,在白起身邊待了三年,就是聽也能學會一些兵法。

    「忍!」白暉拳頭都握出血了。

    秦虎看著了白暉拳頭上的血,他心中也在滴血。他可以感覺到白暉心中一定想派主力去報仇,但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強忍著。

    來自九濮的許多人在宜陽學兵法,跟著白起、白暉兩兄弟征戰四方。

    他們早已經脫離了需要溫飽的階段,他們需要的是自我價值的體現,身為將軍不能征戰四方,那麼他們還有何用處。

    訓練新兵?

    這是不能上戰場的將軍干的事,正當身強力壯的秦虎,他要上戰場。

    「二將軍,末將想作點事情。」秦虎再次請求著。

    白暉坐在海水裡,示意秦虎也坐到自己身旁,趁著海浪退下去的時候,白暉飛快的畫了一副簡圖,然後在其中一個位置拍了一巴掌。

    海浪再上來,那沙灘上的圖被消失在海水之中。

    秦虎能跟著白起學習,便是因為他在九濮這些人當中是極優秀,只一眼他就看清了白暉所指的位置。

    這個地方,很麻煩。

    甑越!

    也就是後世的桂林,甑越也是廣西數個少數民族的祖先。

    白暉又說道:「這裡我要,是靈渠最關鍵的一環。還要,往西南再三百里。」白暉說著,又趁海水退háo的時候畫了同樣的簡圖,然後點了一個地點。

    秦虎拍了拍胸口:「這事我有辦法,打不成,這裡打的話沒個十年八年,不扔進去十萬弟兄打不下來。」

    「那就談。」

    「侗人首領與我父相識,我去見他。」

    白暉再問:「他們與南猴子關係如何?」

    「死仇。」

    「好,告訴侗人的首領,我要滅南猴子,就這樣。」

    「諾!」秦虎一抱拳準備退下之時,白暉又說了一句:「從北往南,你為先鋒。」

    「謝大河君。」秦虎興奮的跳了起來,一臉笑意的退離。

    秦虎歡天喜地的離開,正好畢儀這時過來,見到穿著秦軍軍服的秦虎抬手抱拳,這純粹就是下意識的舉動,禮貌性的下意識式舉動。

    秦虎這會心情正好,伸手一指畢儀,然後緊緊給了一個擁抱之後,大笑著離開。

    這一抱把畢儀給搞懵了,什麼情況。

    白暉這時緩緩轉身,畢儀來不及想太多,趕緊上前施禮:「末將畢儀見過大河君。」

    白暉微微欠身以示回禮。

    畢儀上前兩步:「大河君,末將斗膽,有一言。」

    「講,隨便講。」白暉笑著給了一個回應。

    畢儀說道:「末將從海路過來,認為還有一處良港。」

    「你說的是,那裡本君知道。作港口可惜了,另有他用。」白暉知道畢儀是好心,眼下這一處港若沒有大規模的擴建,很難起大用。

    可這裡是深水港,畢儀說的是淺水港。

    以現在的船隻來說,淺水港足夠用,不過白暉在意的是那裡是一處天然灣,四面環山,海水只通過一個幾里寬的通道進入。

    養殖聖地,比當港口好多了。

    白暉一指遠方:「畢將軍,這天下可夠大?」

    「畢儀最初學習āo船,在湖中,後入大江。初次出海便感嘆天地之廣闊,這次出海心中所思有很多,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大河君。」

    畢儀說的是實情。

    這次出海可以說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不僅僅是海的廣闊,更多的是天下似乎真的皆為一家。

    齊、燕。死仇。

    可船上的齊人,燕人在一起,倒絲毫沒有間隙,不僅僅是相處的好。

    或者說,若無法將同船的人當作生死與共的兄弟,這海不出也罷。

    最為難得的是,秦軍並沒有獨享這大海之利,海外但凡是諸夏子民,一視同仁,眾船員無論來自秦、韓、燕。還有幾個東胡人,些許樓煩人,他們也從來沒把自己當外人。

    吃喝相同,收入不會按你來自何處去分。

    當然,倭奴船員與辰國奴隸船員,在轉正之前,依然是極低的分配份額。

    倭奴、辰奴們,在船上努力作事,下船努力作戰,圖的就是那一塊小小的銅牌,圖的便是諸夏的一個身份。

    畢儀心中感慨,這位秦國大河君所圖……甚遠。

    這時,白暉突然問道:「若秦楚必有一戰,畢將軍當如何?」

    畢儀思考片刻後回答:「不知。」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4 07:14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八節 崖山鹽灘


    畢儀這句不知是實話,白暉聽得出來,白暉也不會急到讓畢儀立即回答,畢儀只是無數楚軍當中的一員。 小 說    .

    白暉說道:「不急,慢慢想。若有那麼一天,無非就是三種選擇,為天下一統而戰,為楚之小國而戰,或是避在海外不聽不聞不問。無論那一種選擇,都沒錯,只是這天下……終歸要一統。諸夏本一家!」

    「是!」畢儀看得出來,這天下已經擋不住一統的大勢。

    趙國在拼最後的機會,楚國呢。

    畢儀搖了搖頭。

    楚國依舊多豪傑,可惜王族太無能,可惜大貴族們……

    畢儀用力一抱拳:「大河君對末將有何吩咐。」

    白暉說道:「崖山港需要一提督,不知畢將軍可否助我白暉一臂之力。這個提督掌管三十六條船,負責崖山與新港的貨物往來。崖山這裡有數不盡的香料、鹽、奴隸需要運回去,而這裡需要無盡的物資。」

    「隨我來!」

    白暉離開沙灘,有侍從牽來馬,也給了畢儀一匹。

    馬在這裡是絕對的奢侈品,全部從北方運來,一條船每次僅能運十匹馬,這對於船隊大規模運輸而言,馬匹的運輸成本變的巨大無比。

    但南洋需要馬。

    白暉正在考慮將一批滇馬從陸上運到海邊,然後再到峴港以加強內陸的運輸能力,這個成本是巨大的。

    首先,便需要一條通道,這才是白暉找秦虎來的真正原因。

    若沒有足夠的馬匹,從南港北上攻打楚國,運輸能力便成為一個最大的難題。若大規模從北方運輸,這個不說成本,動靜太大的話,楚國會生疑。

    眼下,為天下一統,還有許多需要準備的。

    白暉帶著畢儀往西走,走了不到十里,畢儀的眼前一亮。

    那是連綿的白色沙堆。

    不,那是鹽。

    白暉指著遠處:「二百里,連綿二百里,一共有七十三處鹽場,眼前這幾處已經開始生產,其餘的還在建設之中,或是在等人幹活。」

    天然鹽場。

    「這裡曬鹽很容易,天氣總是那麼熱,漲潮的時候把海水引入鹽池,然後等便是,慢慢的鹽池的最下方便會有鹽,只需要把鹽池中濃鹽水或是已經結成鹽的鹽粒往回再運一百步,那一座座小鹽山便有了。」

    畢儀點點頭,他看的懂。

    「只需要防著突然下暴雨便是,一場雨若是沒有及時將曬好的鹽入倉,這損失……」白暉笑著搖了搖頭。

    事實上,這損失已經不是一次。

    好在這才剛開始,一切都需要去總結經驗,去研究更好的管理辦法。

    鹽場有人在工作,畢儀看的清楚,那些人黑、倭、瘦、卻也是有說有笑的,旁邊有穿著奴兵服的監工,監工在此時最重要的活不是催促幹活,而且是及時提醒將鹽包送到板車上,趕緊往倉庫裡運。

    監工像是辰國奴兵。

    白暉指著鹽場裡幹活的人說道:「本君有時候在想,本君是惡,還是偽善。」

    無論是惡,還是偽善都不是好話。

    畢儀不知道如何接口這個話題。

    白暉繼續說道:「那些鹽工,以前在蠻夷的國度,他們不知道種田,一切都取自山林,有什麼吃什麼,沒了便餓著。他們沒有衣服,樹皮、草束便是衣服。」

    「因為他們戰敗,成為奴隸。反而有食物吃,有衣服穿,每個月還能領點工錢。你說,我是偽善還是惡。我感覺,天下便就是這樣,叢林之中狼吃兔子、兔吃草,而猛虎則虎嘯山林。」

    「諸夏當是虎,還是狼。或許是一隻能咬死虎的兔子?」

    哈哈哈!

    白暉大笑著。

    畢儀聽懂了一半。

    這一半便是,因為這些人成為奴隸,反而生活的更好。這一點在倭奴與辰奴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倭奴與辰奴人生的目標只有一個,成為諸夏子民,擁有一塊諸夏的身份牌。

    而成為諸夏的倭民、辰民們,便有了新的人生目標。

    那就是,努力提高自己的地位,成為擁有爵位的人。

    在新港的時候,畢儀就親耳聽到過,一提到某隻船隊要征招陸戰兵,倭奴兵像瘋了一樣就往報名處湧。

    跟船出海,陸地作戰,拍奴隸,搶地盤。

    這讓無數的倭奴兵變成了諸夏倭兵,然後他們拚命的掙錢、拚命的存錢,只為在新港的居住區買一個小院,然後娶妻納妾。

    當然,畢儀不知道的是。等諸夏倭兵買了房,便開始還房貸,一還就是十年起,長則二十年。然後開始為自己的婆娘穿衣吃飯再次開始拚命掙錢,然後開始存錢給自己的娃子去識字。

    一但上了船,估計沒有三十年至四十年,這便是停不下來的。

    不拚命掙錢,一切都會消失。

    看到這裡的辰奴兵與倭奴兵,畢儀突然想到了自己,當下開口問道:「大河君,末將有一事,是私事。」

    「講!」

    「新港屋院可以只付三成至五成,其餘的只要有人用保,便可以按月慢慢的還上。只是不在,這作保的事我們這些新來的可否?」

    白暉搖了搖頭:「這問題我回答不了,新港那邊你可以問一下新港守衛司,他們有相應的規矩。不過我倒是知道,你正式成為了船長,憑你的船長身份,本身就是保。」

    「末將是為部下兄弟們而問。」

    「這要去新港問了,詳細的規則那邊有,你別擔心。連倭奴兵都在只付三成買到屋,何況是你等。」

    畢儀大喜。

    他婆娘看中一套三進的院落,環境好到讓人站在院內就不想離開,周邊也住戶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兩里地之內還有兩個學堂。

    當然,價格也貴的要死。

    這一套院價錢比郢都的小宅院都貴,但這裡的環境卻不差郢都多少。

    最重要的是,在這裡能掙到錢,在郢都卻不行。

    小狼那套院子很大,卻滿是屋,擠滿了人。那院落偏僻,距離碼頭有二十里之外,小狼也想在爵位區買一套像樣的屋,為自己婆娘,也為自己的娃子。

    小狼見到畢儀,並非刻意安排,這本就是一個巧合。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4 07:14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一九節 忍無可忍當如何

    對於小狼來說,畢儀不僅僅是他當年的船長,當年的上司。 小 說    . 更是在新港的一個靠山。

    小狼不識字,沒有成為船長的可能。

    但畢儀卻能,畢儀可以提高小狼這些從楚國逃過來的流民的價值。

    甚至於,小狼想在爵位區買到屋,那麼首先要有功勛記錄,有畢儀便有這個機會。要人作保,畢儀那怕新加入的,也夠資格當保人。

    白暉又對畢儀說道:「畢將軍,我認為,諸夏皆英傑。為什麼這麼講呢?諸夏之人不需要任何的施捨,富貴榮華馬上求,沒有人會憑白把自己的所給予別人,那怕是親兄弟,會有幫助,但也有限度。」

    「是!」畢儀嘴上認,心中卻是不認。

    並非是懷疑白暉的話。

    而是他在楚國,確實沒有掙到自己所需的,更不用說所要的。

    白暉繼續說道:「我所知,他們奉你為領,你當如何?」

    畢儀低著頭,這個問題他有些為難。

    承諾好作,事作到才是真。

    白暉笑了笑:「我問,願求戰,還是求穩。相信你也看到鎮靈號,不瞞你說,有二百兄弟把命留在那裡,還有幾百人這一生再不可能拿起刀劍,現在,你如何選。」

    畢儀被感動了。

    被白暉的真誠所感動,單膝跪地:「大河君,末將請求一日,明日回答。」

    「好,明天,還在這裡。」

    「謝大河君。」

    畢儀告退。

    白暉抓起一把鹽,在手中緊緊的握著。

    突然,白暉笑了,笑的極苦。

    「大河君!」看到白暉這不正常的笑容,兩名親衛上前。

    白暉擺了擺手:「別勸我,我不需要人勸。我白暉知道這次要忍,為大局。秦軍主力不能動,在南港那裡適應地形,適應氣候為大戰作準備。可,可……」白暉將手中的鹽用力的扔向遠處。

    那把鹽在空中就散開落下。

    「可是我心裡……不舒服。」白暉牙咬的緊緊的。

    戰損一千二,這事讓白暉如挖心一樣的疼,打先鋒的無論是韓、魏、燕還是秦,皆是精銳之士。一千二百精銳的戰損,白暉心在滴血。

    白暉伸手抽出親衛的佩刀:「來,陪我打一場。」

    白暉已經快壓不住內心的火氣了。

    親衛們看得出來。

    可兩名親衛誰也沒有出刀,其中一位說道:「大河君,我有一計。」

    「講。」

    「咱們秦軍,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還從來沒有瞞著不敢說的,這次在尋常人看來,咱是大勝,敗敵三萬。可那三萬算什麼東西,所以說咱秦軍敗了。」

    「嗯!」白暉點了點頭,白暉內心也是這麼想的。

    親衛說道:「派人去南港,然後再去新港報戰報,咱們去……復仇。根本就不需要動用秦軍主力,正軍之外有許多人敢戰,密林很可怕,可人走的多了也慢慢的會路,總要有人去探路,去摸清地形的。」

    「這話,在理。」

    「大河君,給倭奴兵、辰奴兵一個請戰的機會。也給燕、越、中山、齊民一個請戰的機會。」

    白暉思考了很長時間,親衛不敢打擾,默默的站在白暉身旁。

    良久,白暉開口問道:「我最初是什麼個爵位?」

    「無爵。」

    「哈哈哈!」白暉大笑,確實最初從軍的時候是無爵的。只是白暉問的是自己剛醒來的時候是什麼,這麼久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傳我的命令,這次會有一個公乘、兩個公大夫、四個官大夫爵外放。南猴子便是必征之地,給我從峴港北上,我什麼也不想過問,也不想管。我只要千里的地圖,我只要二十萬猴奴。」

    白暉伸手一指這片鹽場:「極功者,可擁有這裡十丈之地。」

    「諾!」

    白暉還沒有正式寫命令書,這樣的軍令是需要文吏書寫,然後白暉用印,再入檔,而後才會發現。

    命令書還沒有起筆,這命令如風一樣的傳遍了整個崖山港。

    畢儀,此時還沒有與其他人商量,是戰,還是作運輸隊。他還要負責安排這三十五條船下貨,然後檢修船隻,備貨準備北上,以及準備出海的物資等等。

    碼頭上,原本作為猴奴苦力看守的倭人最先開始出現了小混亂。

    十數個倭人小頭目聚集在了碼頭上。

    「上國二將軍聽說很生氣,因為上國大軍戰敗。」

    另一倭人說道:「怎麼能是戰敗,聽說戰損一千二,只死了二百人,殘了五百。敵軍卻有三萬,而且抓了許多奴隸回來。怎麼就能說敗了。」

    數個倭人怒視著他:「你這頭愚蠢的豬。上國正軍以一敵十,不對,是以一敵二十。這樣的戰損就是敗了,上國正軍是高貴的武者,他們被密林所困,被下賤卑鄙的南猴子偷襲。」

    有一個倭人突然跪在地上哭了。

    哭的極是傷心。

    「孟將軍斷後戰死,孟將軍!」

    緊接著,許多倭人都哭了。

    就是那位戰死的軍侯,也是一個很狂暴的傢伙,他用皮鞭狠狠的教過這些倭奴兵如何作為一個優秀的士兵,如何作為一個優秀的低級軍官。

    可以說,用近於殘忍的方式訓練了這些倭奴兵數月。

    倭奴這種生物很神奇,他們卻深深的感激著這種殘忍的訓練,他們視孟將軍為導師,不僅是軍中訓練的導師,更是人生的方向。

    「去請戰,為將軍報仇。」

    倭人憤怒了,倭奴兵們感覺心中有團火在燃燒,他們要去戰鬥,只有戰鬥才能讓他們減輕內心的悲傷。

    請戰的人層層上報,白暉的正式公文還沒有發出的時候,倭人已經跪在白暉臨時居住的小院門外。

    畢儀把公務交給了另外兩位船長,也帶著小狼以及幾位隊長趕了過去。

    不僅僅是畢儀。

    辰奴兵也去了,燕軍也去了。

    峴港北林之戰燕軍沒參與,他們原本感覺秦人看不起他們這些新人。

    秦人探路,密林成為了最大的敵人。

    秦人用鮮血打開了一條路,燕人不甘落在人後,他們要戰鬥。

    燕人並不弱,弱的是燕國,弱的燕國貴族,弱的是燕國的朝堂,而不是燕人,更不是燕軍。

    白暉,走到門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4 07:14
戰國之軍師崛起 第六二零節 倭奴狂妄

    白暉到門口的時候,低聲問自己的親衛:「這是怎麼回事,倭人為什麼瘋了一樣要出戰?」

    親衛低聲說道:「倭人認為,小孟戰死,他們尊敬的將軍不能連屍首都沒有搶回來,這件事情他們不甘心,他們願死戰去突襲敵軍,搶回小孟的人頭,不惜一切代價。」

    白暉很疑惑:「小孟對他們有恩?」

    「小孟的皮鞭打他們從不留情,訓練之時基本上往死裡練,考校行軍軍陣,軍規、隊正級軍略的時候,但凡有一點錯,就用皮鞭招呼,狠的讓其他教官都心中不忍。」

    「懂了。」

    白暉是真懂了,低聲吩咐道:「告訴狼刃,搶回小孟人頭的任務緩兩天。」吩咐之後,白暉邁步走到門外。

    白暉掃了一眼倭人之後,沉聲說道:

    「小孟,我們郿縣孟西白三族,就是一家人。我兒時就認識他,一起玩樂過。這一次他有錯,冒進之罪。而後他有功,為全局自願斷後,面對百倍之敵,流乾了最後一滴血。」

    「功過且不論,這裡每個人,我們不遠萬里到這裡來,不是為了把兄弟的人頭留下的,本君已經派了身邊精銳,這個公道,本君會為小孟討回來。」

    倭人們急了,好幾個已經撲到白暉腳邊,有一個抱住白暉的腿:「君上,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若是死光再請君上發兵征討,孟將軍的人頭,我們要親手搶回來,以告慰孟將軍在天之靈。懇求!」

    倭人跪了一地。

    「罷了。小孟有你們,他在天上有靈,也必會欣慰。」白暉伸手解下親衛的佩刀:「這把刀,每一個有資格擁有的,必是百戰豪將,這刀代表著秦軍的之魂,魂不滅,戰不休。」

    白暉仰天長嘆一聲:「想我們老秦人,經歷無數場惡戰,我們老秦人的誓言便是,血不流乾、誓不休戰。」

    白暉將刀遞到了那倭人手中,伸手拍了拍那倭人的手背:「去戰鬥,小孟在天有靈會看著你們。」

    「來人,傳本君令,為他們配裝。」

    「謝君上!」倭人跪了一地,接刀的倭人用刀劃破額頭,讓血順著刀刃流下,重重對著白暉施一禮之後,帶著其他倭人殺氣騰騰的離去。

    倭人們退離之後,白暉一臉悲傷的回到院內。

    一進院中,白暉臉上的悲傷瞬間消失,低聲吩咐道:「趕緊派幾個人,去給他們指點一下如何在密林之中行軍、偵察、作戰之類。別讓這些傢伙憑白送死。既然是一群狼,就給咱們諸夏去咬人吧。」

    「諾。」

    另一個親衛則看了看自己的佩刀。

    這佩刀是秦軍高級親衛、禁衛的制式佩刀,這上面有魂?

    白暉的一翻話讓親衛有點迷茫。

    但有一點,秦軍的血性就是,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白暉一巴掌拍在那個還在研究自己佩刀的親衛腦袋上:「傻了,別**想。去秘密的傳我的話,諸夏一統之戰,不允許任何外人參與,這是我們諸夏之事。」

    「諾!」

    白暉回屋,屋裡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白暉嘴角挑起一絲笑意。

    倭奴。

    他們甘願為奴嗎?

    文蘿入內,施禮後站在一旁,卻是不語。

    白暉捧起茶杯問道:「你有不滿?」

    「不,不是不滿,只是不解。」

    「為何?」

    「倭奴不得重用,他們不好。」

    文蘿從長期的觀察之中也研究過倭奴,他不喜歡倭奴。

    正如小孟喜歡用皮鞭給倭奴講述人生是一個道理,在小孟看來,這些賤奴就要打,往死裡打,越打越可愛。

    白暉問:「那文蘿,你認為倭奴是什麼樣的人?」

    文蘿伸出四根手指:「倭奴長有四顆心!」

    「啥?」白暉嚇了一跳。

    文蘿卻是很嚴肅:「主上,這倭奴第一顆心是自己的心,心思極重,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想才能,隱藏的極深。就算是自己的至親也不會知道,但可以肯定,必是利已之心。」

    「講,有趣的想法。」

    白暉對倭奴也有自己的認知,可沒想到文蘿竟然還有總結。

    文蘿繼續說道:「這非是門下獨一人之見解。」.

    「沒關係,繼續講。」

    「主上,這倭奴的第二顆心叫存世之心。他們比狼還可無情,倭奴在接觸從不相識的人之時,總是帶著一種近於卑微的恭敬,這種恭敬便是門上厭惡倭奴之始。」

    白暉擺弄著茶具,示意文蘿坐下:「不急,慢慢講。喝口茶,倭奴這種貨色,把恭敬當作一個交易,而不是敬重。你繼續講,講的挺有趣。」

    文蘿心中一喜,不是喜在白暉接受自己的言論,而是喜在白暉對倭奴顯然也有很深的認知。

    再想一想,在誰都沒有見過倭奴的時候,白暉直接就定義倭島有征伐之地。想來白暉應該想的更周全,否則就是商貿之地。

    坐下喝了一杯茶,文蘿說道:「主上,倭奴這種恭敬確實不純,他們會試探對方,若發現好欺負,但會一步一步施壓,一但發現對方不反彈,但不再有限度,盡其可能的欺壓,無論是對同族,還是對南猴子。」

    「講的好。」

    白暉心說,這些賤倭們還以為自己高明。

    想在某個時代,這些倭貨對泛泛之交都客氣謙虛,很多純善的人就以為這才是倭奴們的初心,事實上這比一副虛偽的面具還可恨。

    這僅僅就是他們一種陰謀。

    禮,對於華夏而言,便是禮。對於倭奴來說,只是一種可以隨便使用的交易品。

    白暉為文蘿倒上一杯茶:「倭奴是一種賤奴,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請主上明示。」

    「倭奴們是狼,是惡狼,對自己狼,對狼群之中的其他狼也狠,他們有腦袋裡並沒有什麼友好,什麼仇恨,什麼恩情。你以為,他們真的想為小孟報仇嗎?他們會哭,會落淚,更多的是小孟的死,讓他們失去了最後一顆心。」

    白暉停了下來,換了一個話題:「你說的第三顆心是優點,對吧。」

    「主上英明!」

    「他們的優點是,很自私、很小氣。但卻不功利。這一點很有趣,說不上好壞。咱們再說他們第四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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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