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403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5
第九十章回京



  葉昭與董卓兩支兵馬合二為一,卻又涇渭分明的護送著劉辯和劉協一路往洛陽而去,雙方將士相互戒備,作為主將的葉昭和董卓卻彷彿沒受到任何影響一般一路言談甚歡。

  半路上,遇到了前來救駕的盧植和閔貢。

  之前華雄問明了天子的去向之後,隨手將閔貢丟下,閔貢心知若讓天子被董卓這些軍閥劫持了,未必是好事,當即調頭前去洛陽想要搬救兵來護駕,半路上遇到了出來尋找天子的盧植。

  此刻洛陽已經亂成一團,就算回去,一時半會兒也搬不到救兵,盧植講明了緣由之後,兩人一合計,先過來穩住董卓再說,至於其他的,回了洛陽之後自然好說。

  倒是沒想到會碰到葉昭,盧植和閔貢大喜,自然加入了葉昭這一邊,有葉昭的兵馬在側,董卓也安分不少,一路回到洛陽,只是此刻的洛陽城,經過一夜混亂,變得破敗了不少。

  昨夜亂兵從皇宮漸漸散出來,也將皇宮的混亂,蔓延向整個城池,十常侍臨走前,為了製造混亂,更是命人在城中不斷放火以混亂洛陽城,讓自己能夠逃脫,只是如此一來,也使得洛陽更亂。

  當葉昭等人抵達洛陽之時,城中的喧囂雖已暫時恢復了平靜,入目所見,盡是一片狼藉,地上隨處可見的屍體,散落滿地的財物,甚至有洛陽兵馬相互撕鬥留下的戰場。

  雖然已從盧植處得知洛陽情況不太妙,但眼前的場景仍舊叫眾人心頭壓抑。

  「指揮將士們封鎖城門,派人巡視城池,約束各軍,但有再趁機作亂者,殺無赦!」葉昭面色一冷,轉頭對著方悅說道。

  「喏!」方悅拱手一禮,開始安排兵馬關閉城門,巡視城池。

  董卓身邊,一名文士湊到董卓耳邊低語道:「主公,如今洛陽城三軍無主,正是主公趁機收攬兵權之際,可趁葉昭恢復秩序之時,搶先收攏洛陽兵馬,搶占先機。」

  董卓猶豫道:「可是天子……」

  「主公放心,只要我等抓穩兵權,天子依舊是我等囊中之物!」文士低聲笑道。

  「善,可命文開(華雄)、胡軫、樊稠、張濟率人前去收攏城中兵權。」董卓不動聲色的低語道。

  「喏!」文士答應一聲,正要離開,卻見走在前方的葉昭突然停下來,扭頭看向自己,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令文士心中一跳。

  「仲穎兄,這位先生是……」葉昭看向文士,微笑著向李儒道。

  「此乃吾之女婿,先前太過匆忙,忘了給葉侯介紹,文優,快快見過葉侯。」董卓笑道。

  「下官李儒,見過葉侯。」文士規規矩矩的朝著葉昭一禮,微笑道。

  「原來是文優先生,失敬,仲穎兄身邊,還真是人才濟濟。」葉昭笑道。

  董卓有些莫名其妙,卻也順著謙虛道:「葉侯言重,都是些不成才的家人,比不得葉侯門下人才眾多。」

  說完,董卓又看向李儒道:「快去命人將駐紮在谷城的兵馬招來,幫助穩定洛陽治安。」

  「喏!」李儒躬身一禮,匆匆告辭離去。

  「修明,出了何事?」盧植見葉昭上前,低聲問道。

  「無事,只是覺得那董卓行蹟有些……可疑。」葉昭搖了搖頭,那李儒自以為能避開他人,殊不知這方圓十丈之內,皆在他掌控之下,只是這些事情,他也不好說出來。

  「董卓此人有虎狼之心,此番未得詔令,擅自率軍來洛陽,而且時機如此湊巧,其心所圖不小,修明當謹慎!」盧植肅容道。

  「盧師放心。」葉昭笑道。

  想了想,葉昭跟盧植道了聲別之後,找到紀靈、孟虎二人道:「你二人速去持我兵符,收攏西園兵馬,能收多少,便收多少。」

  相比於何進的羽林軍和北軍五校兵馬,西園新軍雖然成軍之日尚短,戰鬥力形成時間不長,但可塑性卻比其他幾軍更高,而且身上的印記也相對薄弱,收服起來更容易一些,葉昭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讓董卓走在台前跟士人槓,但他在洛陽逗留如此之久,可不能空手而回,而且自己留在洛陽的這段時間,也需要一些足夠令人無法輕視的力量,免得做了炮灰。

  「喏!」紀靈與孟虎接過葉昭的兵符,躬身一禮後,各自退開,兩人跟隨葉昭在洛陽多時,此刻有了葉昭吩咐,找尋門路可比董卓容易多了。

  董卓與葉昭的人馬頃刻間散去了大半,當一行人來到南宮之時,護衛在劉辯身邊的部隊已經不足一千,餘者盡數被葉昭和董卓暗中派出。

  剛到南宮,便見已經得到消息的袁紹帶著一干文臣武將迎上前來,見到葉昭和董卓,袁紹面色不禁一變。

  王允心中念頭一轉,微笑著上前道:「不知葉侯和董涼州怎會在此?」

  「昨夜收到急報,有亂賊擾亂洛陽,特率軍前來護駕。」葉昭微笑道:「幸好趕得及時,否則陛下危矣。」

  「在下奉先皇密詔前來。」董卓微笑著點頭道。

  先皇密詔?

  袁紹與王允聞言,心頭一跳,袁紹上前一步道:「密詔何在?」

  「事關重大,並未帶在身上。」董卓笑道:「待吾後續兵馬趕到,自會將密詔奉上!與諸公商議。」

  「眼下,還是先上朝吧,本官也很好奇,洛陽城究竟為何會淪落至此?」葉昭看著眾人淡然道。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徑直跟盧植一起,護著劉辯往嘉德殿上走去。

  「丁建陽人馬究竟何時能到?」看著葉昭幾人離去的背影,袁紹咬牙道:「再這般下去,我等拿什麼來跟葉昭與董卓鬥?」

  「放心,並州人馬已然過了旋門關,這一兩日便可抵達。」王允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事情剛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沒想到還未等他們收束洛陽兵馬,葉昭和董卓竟然會同時抵達,這讓他們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覺。

  「派人加緊催幹。」袁紹沉聲道:「再這般下去,我等在洛陽將無立足之地。」

  「嗯。」王允點了點頭道:「本初的西園新軍也需盡快收攏起來,那葉昭恐怕不會放過這個收束兵權的機會。」

  袁紹聞言,沉重的點了點頭,若是讓葉昭得了兵權,那這洛陽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好不容易借助十常侍弄死了何進,結果一番忙碌皆為他人做了嫁衣,這種事,袁紹自然不願。

  「你說,這董卓所說密詔,是否會是……」袁紹看了看四周,低聲對王允道。

  「應當不會!」王允思慮片刻後,搖頭道:「先帝沒理由將遺詔給董卓,不說那董卓自領涼州牧,已犯了先帝的忌諱,就算先帝有此意,那董卓雖有兵權,但遠在西涼,先帝怎會讓他來輔佐……不對……」

  「什麼不對?」見王允說到一半,面色突然一變,袁紹皺眉道。

  「先帝不會將遺詔交給董卓,但若有人想要將這遺詔交給董卓又如何?」王允看向葉昭和董卓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此二人也已聯手?」袁紹心底一沉,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多半如此。」王允點頭道:「當設法離間此二人關係!」

  「子師有何妙計?」袁紹連忙問道。

  「容我三思……」王允搖了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哪來的妙計可言?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6
第九十一章不敗秘訣


  「朕累了,諸公若無其它要事,便先散朝吧。」嘉德殿上,劉辯強撐著接受了群臣的噓寒問暖,又交代了一番安撫洛陽軍民之後,有些疲倦的下令散朝。

  想想也不難理解,雖說貴為天子,但實際上也不過十三歲的孩子,昨夜先是被人擄劫出宮,一路上擔驚受怕,又奔行一夜,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早已疲憊,如今強撐了這麼長時間,已是難得,此刻草草結束了朝議,在群臣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這一點,在董卓看來,就是問題了。

  所為先入為主,董卓得了劉宏擇劉協的遺詔,此番入京,也是抱著目的而來,看劉辯自然處處都是問題,不過此刻他在洛陽地位不穩,也不好立刻發難。

  「葉侯留步!」群臣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嘉德殿出宮,葉昭在跟盧植道別之後,正要離開,卻見董卓突然從後趕至。

  「董涼州有何要事?」葉昭微笑著看向董卓。

  「此處非是說話之地,葉侯可否移步?」董卓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放心的道。

  葉昭看他神色,便知其用意,無外乎借遺詔之名與自己結盟,同時也是藉此拖住自己,讓他的部曲能夠收攏更多洛陽兵馬。

  點點頭,也不點破,反正他主要的目的,是西園新兵,以自己在洛陽的名聲和官爵,又有紀靈、孟虎兩個熟悉洛陽軍務的門下賊曹,當不是問題,至於其他的,葉昭不想動,一旦動了,自己的計劃就倒過來了,洛陽隨著這次宮變,已經成了一處眾爭之地。

  何為眾爭之地?

  此處有皇權,但皇權經歷這些年來黃巾、當爭,隨後劉辯繼位之後何進專權再加上這一次天子被擄劫,一次次的削弱,各地州牧、太守已經漸漸有了割據之勢,士人、軍閥目前已經都將目光聚集於此。

  都想掌握皇權,進而掌控天下,這爭來爭去,最終的結果,按照歷史來說,是兩敗俱傷,按照眼下的局勢來說,一旦董卓行了廢立之事,無論最終掌控了天子的人是誰,哪怕是袁家,恐怕也再難又通過天子掌握朝堂的機會了。

  葉昭要的是藉此帶走一部分洛陽兵馬,現在帶走不可能,但日後,他要勝者求著他走。

  董卓在洛陽竟然也有私產,與葉昭昔日住的葉府差不多。

  「昔日卓也曾在洛陽居住過一段時日,那時大將軍也是初至這洛陽,頗為落魄,當時我二人相談甚歡,甚至一度引為知己,不想當年一別,竟再無相見之日,如今想來,仍不勝唏噓。」董卓一邊將葉昭引入府宅,一邊微笑道。

  「人生之事,實難預料,濁世濤濤,明日之事,豈能盡如人料?」葉昭笑著隨口應道。

  「但這世間之事,總是要爭上一爭,也算不枉此生,不知葉侯以為如何?」李儒微笑著從府內迎出,微笑著看向葉昭道:「葉侯此言雖然不錯,卻頗有些出世之意,葉侯年紀輕輕,這等言論,實不該從葉侯口中說出。」

  「哦?」葉昭笑道:「那不知文優以為,我該如何說?」

  「都說葉侯文武雙全,年紀輕輕,便已位列鄉侯,自我大漢立國以來,如葉侯這般年輕便封鄉侯者可不多。」李儒微笑道:「我本以為,葉侯該是鋒芒畢露才對,少年老成,不該是葉侯這等英雄人物該有。」

  「英雄?」葉昭聞言搖了搖頭:「昭可不敢自命英雄,仲穎兄,這已然到了你府上,有何事,不妨直說。」

  「請葉侯屋內敘話。」董卓微笑著將葉昭迎入書房,李儒也微笑著跟隨。

  「聽聞葉侯乃先帝寵臣,不知葉侯可知先帝生前,可曾有說過準備立何人為帝?」董卓坐下來,開門見山道。

  「岳父……」李儒嚇了一跳,連忙看向董卓,這種事,不是應該先互相試探一番,而後再逐漸將事情拖出來嗎?

  董卓看著葉昭,微微擺了擺手,示意李儒不用說話。

  「仲穎兄這話是何意?」葉昭接過李儒遞來的茶碗,嗅著茶湯的香氣,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董卓道:「不管先皇是何意,但當今天子已立,而且陛下在位期間,也無任何過失,仲穎兄此言,不是人臣該有之言吧?」

  「如此說來,葉侯也知先皇心中所選之人,並非當今天子! 」董卓看向葉昭,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是與不是,如今再說,又有何意義?」葉昭似笑非笑的看著董卓道:「天子之位已定,莫非仲穎兄欲效仿那霍光伊尹之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董卓看著葉昭,將手中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

  「嘩啦啦~」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兵甲碰撞之聲,還夾雜著密集的腳步聲。

  葉昭衛尉瞇了瞇眼睛,突然笑道:「董兄可曾想過,那霍光伊尹是何人,董兄名望德行如何與他二人相比?就算葉某違心應你,這事又有幾分把握?」

  「這有何區別?」董卓自問勝券在握,微笑著搖頭道:「葉侯犯了與遂高同樣的錯誤,太過自信了些,自以為這是洛陽,董某便不敢將你怎樣?」

  「當然有區別。」葉昭笑道:「常人都道我乃常勝將軍,但董兄可知道,這之所以能夠常勝,也是有訣竅的。」

  「哦?」董卓聞言大奇:「葉侯可願告知?」

  「說來,不難。」葉昭笑道:「訣竅有三,這第一,需得有足夠的本事。」

  董卓笑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湯道:「葉侯的手段自是足夠,這些年葉侯所立功勳,天下武將莫不佩服葉侯,這話,有自誇之嫌。」

  「再強的將軍,也有失手的一天,但我卻不會,原因便在這第二訣竅。」葉昭笑道。

  「哦?」

  「我從不會賭。」葉昭笑道。

  「願聞其詳。」董卓和李儒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禁被葉昭吸引。

  「縱觀古之名將,多有晚節不保,原因各異,但終究逃不過一個賭字,賭敵人看不穿自己的計謀,賭敵人弱小,賭運氣,但我卻絕不會賭。」葉昭看著董卓道。

  李儒看向葉昭,微微嘆息道:「葉侯所說,倒也不錯,只是這人生在世,很多時候,都免不了一賭,進一步,便是榮華富貴,權傾天下,至少也有一半的機會,但若不賭,卻連這一半的機會都沒有了。」

  「賭來的機會,看似大運,實則暗藏禍端,文優也是飽讀之士,這福禍相依之理,當不會不明。」葉昭看向李儒道。

  「如此看來,葉侯是不願聽董某今日良言了?」董卓看向葉昭,那一瞬間,猶如一頭即將發難的雄獅,手中的茶碗也緩緩抬高。

  「這不敗訣竅有三,董兄不想聽這第三?」葉昭看著董卓笑道。

  董卓的表情僵硬起來,李儒豁然起身。

  一枚小弩,不知何時出現在葉昭手中,被葉昭順勢一抬,頂在董卓的額頭上,這番動作葉昭專門練過,熟練之極,若是皇甫嵩在這裡,定會發現葉昭這套動作,比當初在長社之時,流暢了不知多少倍。

  「坐!」葉昭扭頭,笑著看了李儒一眼道:「不必緊張,我這把弩看似無甚威力,實際上也確無多大威力,當初為了攜帶方便,同時也便於隱藏,專門請工匠設計過,為了解決因弩身太小,威力不足的弊端,特別請大匠翻閱先秦資料,以青銅為弩身,鐵絲為弦,二十步內,可洞穿葉甲,但到了二十步之外,便威力全無了,為表敬意,我可容董兄先跑十九步,看看葉某箭術如何?」

  葉昭臉上的笑容很陽光:「董兄可以賭一賭,我若射中了董兄,外面的甲士衝進來,將我碎屍萬段,若射不中,董兄可盡收洛陽兵力!」

  董卓臉頰抽搐了兩下,這賭注可是他的命啊!

  葉昭微笑道:「我建議董兄賭一賭,我乃當朝衛將軍,寧鄉侯,董兄雖然手握西涼,但也不過州牧,論官爵,我在你之上,這場賭,不管輸贏,你都穩賺吶!」

  董卓心中暗罵,此刻他勝券在握,哪願意跟葉昭賭命。

  一旁的李儒看著葉昭臉上的笑容,心頭狂跳,努力平復心情,重新坐下來,吞了口唾沫道:「葉侯還未說,這不敗秘訣的最後一條是什麼?」

  「這個更簡單。」葉昭笑道:「我若說出來,二位一定認可。」

  「那葉侯不妨試言之。」李儒死死地盯著葉昭握弩的手,有心撲上去,卻怕葉昭魚死網破,他還沒摸清葉昭的性格,但也聽過葉昭當初長社拿弩逼著皇甫嵩要軍權的光輝事蹟,這種人,他還真不敢肯定葉昭是不是會真的直接下手。

  「我打仗,從來隻站在贏家這邊。」葉昭笑道。

  董卓和李儒聞言,齊齊無語,這話很有道理,但卻是一句廢話。

  董卓僵硬的道:「如此說來,葉侯認為在下會輸!?」

  雖說分數低對,但董卓也聽過葉昭擅謀之說,對於葉昭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還是很在意的。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6
第九十二章意外的順利


  「未必會輸,董兄既然生出此念,手中當有葉某所不知的東西,不過董兄如此做,便是與天下為敵,董兄有西涼作為大後方,手握十萬雄兵,但葉某卻無董兄這般厲害,出了這洛陽城,葉某可沒有任何依持,董兄就算敗,亦有退路,但葉某卻沒有,所以董兄想做什麼,與葉某無關,也莫要讓我參與。」葉昭笑道。

  「既然如此,葉侯何不收起兵器?」李儒看著葉昭,額頭現汗,盡量以柔和的語氣道:「岳父也並無逼迫葉侯之意。」

  「文優都說我文武雙全了。 」葉昭看著李儒笑道:「這等連鬼都不會信的謊言,就不用了再來誆騙與我吧,莫要告訴我這外面的甲士是來這裡散步的,這並不好笑。」

  李儒面色一陣尷尬。

  董卓倒是沉得住氣,看著葉昭,淡然道:「那不知葉侯意欲如何?這府邸周圍,皆是我麾下將士,就算挾持了我,葉侯想要闖出去,怕是也不容易。」

  「闖?」葉昭聞言不禁笑了。

  「葉侯何故發笑?」董卓看著葉昭,心情極度不爽,感覺自己在葉昭面前像個傻子。

  「董兄,你也說了,這是洛陽而非西涼。」葉昭拿弩點了點董卓的腦袋:「葉某來洛陽五年了,在這洛陽城中,我要殺你不難,但你想殺我……你道我那護衛為何沒有跟隨?」

  董卓面色一變,便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激鬥聲。

  「我這人怕死,所以遇到人相邀時,都會立下一個規矩,沒有吩咐的情況下,半個時辰若還未出府,我的人將會視我出現危機,立刻帶兵殺入,若我無恙,自然好說,若我有任何差池,這府中上下,怕是不會有一個活口!」葉昭看著面色難看的董卓,笑道:「所以說……葉某就算要走也無需如那莽夫一般闖出去,我會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說完,葉昭收回了弩箭,拍了拍董卓那滿是橫肉的粗獷臉頰:「下次莫要做這等危險之事,否則會死人的,我的命,可比你的命貴,就算與你闔府上下同歸於盡,本侯都覺得很虧。」

  「葉侯對自己的部下未免太過自信,董某帶來的人,皆是西涼悍勇之士,百戰精……」董卓站起身來,惱怒的看著葉昭,只是話未說完,書房的門陡然炸開。

  「嘭~」

  華雄那魁梧的身軀直接撞碎了房門,如同砲彈一般撞在葉昭身後的牆上,隨即房間一暗,典韋那鐵塔般的身影堵在門口,遮蔽了從門外射進來的光線,對著葉昭拱手一禮道:「主公,末將沒有來遲吧?」

  「沒有,剛剛好。」葉昭笑著對董卓道:「在下還有事,就不多留了,想必董兄要辦的事情,也該辦完了。」

  董卓聞言,微微一怔,沒來得及詢問,葉昭卻已經帶著典韋離開了,整個董府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主公,末將無能!」華雄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面色有些發燥,雖然之前已經交過手,但他沒想到這次再動手,自己輸的更慘,幾乎是被典韋按在地上狂揍,這讓一直以來自詡西涼第一猛將的他丟盡了臉面。

  「與你無關。」董卓嘆了口氣,搖頭道:「視我等小覷了那葉昭。」

  「此人心機深沉,令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若他要與我等為敵,這洛陽,恐怕非我等久居之地。」李儒皺眉道。

  「那……現在回去?」董卓有些不甘。

  「主公倒也不必過於擔心。」李儒搖了搖頭:「事情還未有個結果,這洛陽,漢室皇威已然不復,官爵、名望始終不及兵權重要,誰勝誰負,終究是要看誰的拳頭更大一些。」

  有一點李儒沒說,他總感覺葉昭的心思並不在這洛陽。

  董卓點了點頭,看向李儒道:「樊稠他們如何了。」

  就在此時,有鼻青臉腫的家將來報:「主公,樊稠將軍回來了。」

  「快請!」董卓聞言,目光一亮,連忙道。

  很快,樊稠、張濟等人進來,董府的混亂讓他們有些發怔,見到董卓時,也不好多問,躬身道:「主公,我等已按照主公吩咐,收攏了北軍五校以及羽林軍人馬,李傕、郭汜兩位將軍正在收束城門駐軍,想來也不難。」

  北軍五校加上羽林軍便是近三萬人馬,若能再將城門駐軍收復,那便是四萬大軍,再加上董卓帶來的五千西涼驍勇,整個洛陽,論兵權以董卓為最。

  「如此說來,那葉昭就算有部署,也只能收取西園新軍?」董卓有些詫異道。

  更何況這西園新軍,還有袁紹等人插手,葉昭想要將西園新軍盡數收歸麾下,也不太可能,來洛陽之前,董卓和李儒已經將洛陽兵力的部署查了個清楚,此刻只是粗粗一算,便已發現他們在收取這些兵馬之後,論兵權,在洛陽已經算是一家獨大。

  「當是如此。」李儒默默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皺眉道:「只是在下總覺得,那葉昭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董卓意外的看向李儒道:「此言何解?」

  「以葉昭的軍威與人望,他若想要收取洛陽軍權,其實要比我軍更容易,而且北軍五校以及羽林軍成軍多年,戰力早已形成,而西園新軍成軍不過一載,論戰力,遠不及此二軍,那葉昭卻放棄羽林、北軍,獨選了西園新軍,此舉看來有些不智,然而卻是進一步壓制了士人所能獲取的軍權,不知為何,小婿覺得他在幫我們打壓士人!」李儒皺眉道。

  「哦?」董卓詫異的看向李儒,皺眉道:「若是如此,方才他為何不肯與我等合作?若這事成,少不了他一份功勞?」

  「這也是小婿的不解之處。」李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此人,總給小婿看不透的感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什麼?」董卓看向李儒。

  「若岳父要行那廢立之事,此人恐怕不會阻止。」李儒肯定道。

  以葉昭的行為來判斷,對於廢立之事,葉昭恐怕不會干涉,至於為何如此,李儒到現在,也猜不透葉昭所求究竟為何。

  「若是此人不行干涉,事情倒是好辦一些。」董卓沉吟道。

  「此事先不急,既然那葉昭無意於北軍、羽林二軍兵權,我等便可從容部署。」李儒笑道:「如今二軍新附,軍心尚不穩,岳父可將兩軍打亂,同時命華雄、樊稠幾位將軍夜間將我西涼軍帶出城,白天再分批帶回來,給人以西涼援軍不斷趕來的假象,震懾軍心,同時發放一些財物,出一道赦免令,言霍亂皇城之事岳父替他們擔了,收攏軍心,待軍心穩固之日,岳父便可行事。」

  「便依文優之言,文開,此事你盡快去辦,另外,加強府中防衛!」董卓想了想說道,今日之事,給他帶來不少心理陰影,葉昭部下之強悍,也讓董卓心驚,若是葉昭趁著西涼軍外出之際殺過來,自己如何抵抗?

  「喏!」華雄和樊稠躬身領命。

  ……

  洛陽城外,昨夜一場混亂,令城中不少百姓倉皇出逃,如今見洛陽城漸漸恢復了平靜,才開始往回跑,各條官道之上,行人匆匆。

  一支部隊緩緩地從嵩山方向疾馳而來,沿途路人遠遠地看到,便倉皇躲避,深恐這支人馬再動手。

  不過這支人馬並未理會沿途路人,只是悶頭趕路。

  呂布策馬走在最前方,看著在視線中,輪廓漸漸清晰起來的洛陽城,胸中好似有一把火焰在燃燒。

  當日虎牢關下之辱,到現在依舊如一根刺一般扎在自己的胸口,讓呂布難受不已,自出道以來,他呂布何時吃過這般大的虧?

  他想報仇,可惜丁原不准,雖說呂佈在並州軍中,軍威極盛,但終究做主的還是丁原,丁原不准他動兵,這口氣,呂布也只能憋在胸中,只是這越是壓抑,就更加難受,使得呂布這兩日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難言的壓抑氣息,莫說常人,哪怕是張遼,都不敢太過靠近。

  眼看著,洛陽便要到了,但想到不能找葉昭報仇,甚至在洛陽城中遇到還要行禮,呂布就覺得很不是滋味,對於去洛陽,也沒了此前那般熱切。

  迎面來了幾匹快馬過來,呂布抬了抬眼皮,掃了一眼,是幾個文士裝扮的士人,看起來文縐縐的,不知怎的,讓呂布想起了葉昭,心中肝火大盛,看到來人徑直來到近前,眼中凶光一閃,也不叫陣,只是一聲重重的悶哼。

  「唏律律~」

  幾名文士坐下的戰馬似乎受了什麼驚嚇一般,突然人立而起,馬背上的文士雖然馬術不錯,但這變起倉促,令他們反應不及,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從馬背上掀下來,狼狽不堪的滾了一地。

  「哈哈哈~」

  呂布見狀,不由大笑出聲,心中那股悶氣,總算出了一些。

  「無力莽夫!」一名中年文士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聞聲惱羞成怒的指著呂布罵道。

  「你說什麼?」呂布低頭,目中凶光凜凜,森然道。

  文士被他目光一瞪,只覺渾身一冷,四肢僵硬,一時間,竟待在了原地。

  「子師?」呂布身後,丁原聞聲策馬趕來,正看到這一幕,待看清文士的樣貌之後,不禁驚呼道。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7
第九十三章紛至


  來人,正是王允。

  一大早散朝之後,便得到消息,董卓派人收攬北軍五校以及羽林軍的人馬,而葉昭更狠,那紀靈與孟虎率兵收取西園兵馬,曹操直接放權,趙融想要阻攔,被孟虎直接斬殺,好不容易趁亂收來的兵馬,還未來得及整合,便被兩大軍閥瓜分。

  袁紹、王允等人有心奪權,奈何論兵力不及董卓,論軍威不及葉昭,如何能夠搶得過,眼睜睜的看著雙方大肆收攏軍心卻無能為力,袁紹、王允都心急不已,再這般下去,洛陽兵權,跟他們就沒什麼關係了。

  接到丁原派來的人通知,已經快到洛陽,對袁紹等人來說,這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王允更是直接帶了幾人前來迎接,以示對丁原的重視,誰知先碰到了心情不好的呂布。

  「奉先不可無禮!」見王允的樣子,丁原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連忙下馬上前,扶助王允笑道:「子師莫怪,此乃我螟蛉子,武藝絕倫,只是這脾氣不太好,此前又在那葉侯手下吃了些虧,差點死在虎牢關下,是以這幾日心情不好,若有衝撞之處,萬望海涵。」

  「無妨… …無妨~」王允狠狠地喘了幾口粗氣,才緩過來,一臉驚嘆的看著呂布,讚道:「真虎將也,有此猛將,何愁大事不成!」

  丁原搖頭笑道:「子師莫要太高看他,此子雖然殺敵驍勇,但久伴胡蠻,沾染了不少胡蠻習性,只知用力,不知用智,此前在葉侯面前不也是被葉侯輕易戲耍?」

  呂布原本聽王允讚許還挺高興,中原名士又如何,在他雄威之下,還不是得瑟瑟發抖?但丁原這麼一說,頓時讓呂布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虎牢關前,被葉昭戲耍差點丟了命的事情,被他視之一生之恥辱,本不願提及,哪知丁原卻總以此事說事,讓他相當煩躁,當下悶哼一聲道:「不過鬼蜮伎倆,若正面交鋒,三合之內,某必將其斬於馬下!」

  「不得放肆!」丁原惱怒的瞪了呂布一眼,不屑道:「葉侯是何身份?豈會與你獨鬥?」

  這話說來,也沒錯,以葉昭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跟呂布完全不是一個層次,也非以驍勇殺敵出名,怎麼可能跟呂布去單挑,但這話聽在呂布耳朵裡,就有些變了味道了。

  「建陽公不必如此,我看奉先一表人才,又有驚人之能,他日成就,未必在那葉侯之下。」王允善意的對呂佈點了點頭,為他開解道。

  呂布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勉強點頭。

  王允又跟丁原寒暄一陣之後,才帶著眾人入城,不過此刻城門已被董卓接管,自然不允許丁原的兵馬擅自入城。

  「董卓何人?有何資格攔我兵馬?」這一次,呂布吸取教訓,沒有發怒,但丁原卻是怒了。

  葉昭怎麼說也是衛將軍,鄉侯,無論官位還是職責,攔他也在情理之中,但董卓最多也不過跟他平級,而且還是自領的涼州牧,有什麼資格攔他的人?當即便要動手,卻被王允給攔下來。

  「建陽公莫要動怒,我等先入城,此刻那董卓兵強馬壯,我等不易與其正面衝突。」董卓可是剛剛收了羽林軍和北軍五校,丁原雖然帶的人多,但已經失了先機,此刻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兵權,這個時候無論是跟董卓還是跟葉昭開戰,都不理智。

  一番勸說,總算是讓丁原息了心頭的怒火,命張遼暫時領軍駐紮於城外,讓呂布帶了兩百甲士隨行入城。

  袁紹此刻也不是完全沒有兵權,至少那鮑鴻的兵馬以及他昔日的部曲還是聽他調遣的,加起來,也有萬餘人馬,如果能跟城中世家們商量一下,也能在湊出一些來,只是這些兵馬戰力極低,比不得葉昭本部人馬精銳,也不似董卓的西涼軍久經戰陣,因此面對葉昭和董卓的搶人,袁紹雖然憤怒,卻無可奈何,偏偏這個時候袁隗病了,讓袁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得知丁原趕到,袁紹自是大喜,若非此刻手下的軍隊也需要安撫,恐怕他也會跟著王允一起去迎接,有了丁原的人馬相助,他便不必再啪董卓與葉昭,可以與他們博弈一番。

  「子師,速速派人前去西園,搶奪兵馬!」跟丁原寒暄片刻之後,袁紹便直入正題。

  「只是那葉昭如今也在西園,怕是……」王允苦笑一聲,有意無意的掃了一旁的丁原一眼,其意自然不言而喻,想要藉兵。

  丁原默不作聲,呂布聞言卻是有些坐不住了,騰身而起,對著丁原抱拳道:「義父,孩兒去會一會那葉昭。」

  「不得無禮!」丁原有些頭疼,聞言瞪了呂布一眼。

  來的雖然時間不長,他算是看出來了,如今這洛陽城中,局勢複雜,連袁家都陷入困境,他這個時候,實在不太想插手進來,偏偏呂布還莽撞的往上碰!

  「建陽公莫要如此說,我看這位將軍生的樣貌不凡,定有驚人藝業,況且葉昭雖然厲害,卻也是肉體凡胎,昔日也與我等同醉醉仙樓,莫要被他的名聲給嚇倒了。」袁紹拉住丁原,微笑著看向呂佈道:「那就煩請呂將軍與子師同去,紹在此與建陽公靜候佳音。」

  「喏! 」呂布聞言大喜,二話不說,便跟著王允離開。

  「本初可是害苦我了!」丁原看著呂布二人離開,不由苦笑著看向袁紹,呂布這一去,恐怕自己便要被綁死在這裡了。

  「建陽公何出此言,來,正好為建陽公擺了接風酒宴,你我邊吃邊等!」袁紹笑著拉著丁原道。

  「就依本初之言。」丁原無奈苦笑道,一來他是袁氏門生,二來事到如今,他也已經沒了別的選擇。

  西園大營,葉昭自董府離開之後,便來了此處,他乃衛將軍,昔日西園八校成軍之前,他也曾參與訓練,西園新軍於他的瓜葛不淺,此時接手西園兵馬自是不難。

  「這西園新軍,本初與那董卓都虎視眈眈,修明這般做法,可是要與他二人開戰不成?」曹操此刻已經將兵權交給了葉昭,隻掛了個典軍校尉的空職,如今這洛陽已成是非之地,曹操心中已經有了退意,只是見葉昭不走,有些好奇,留下來一邊幫葉昭,同時也是探探葉昭的口風。

  「爭未必會輸,不爭,這天下就成了那幫士人之天下了,心有不甘!」葉昭搖了搖頭笑道。

  「但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修明何必與天爭?」曹操皺眉看著葉昭,這世家把持朝政自東漢以來便是如此,雖然曹操也發現許多弊端,但他也想不出太好的方法來改變這天下。

  「天?」葉昭哂笑一聲:「孟德太抬舉他們了!」

  世家雖然厲害,對尋常百姓來說,也需能一手遮天,但對他葉昭來說,還不至於到了那個程度。

  「操此番來,也有向修明辭行之意。」曹操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跟葉昭探討,轉而笑道。

  「回陳留?」葉昭挑了挑眉,看向曹操道。

  「不錯。」曹操嘆息一聲道:「洛陽如今,已是是非之地,操不知修明想要何物,但若得到,修明還是快些離開吧。」

  「正有此意,只是如今董卓缺人,未必會讓孟德離去。」葉昭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看著曹操,董卓除了兵權之外,如今在洛陽可說是毫無根基可言,曹操這麼一個不受世家待見的人才,想必董卓會爭取吧?

  「總要試一試才行。」曹操笑道。

  葉昭正要說話,卻見孟虎匆匆從遠處跑來,神色凝重道:「主公,袁府派了人來,正在夥同鮑鴻接掌新軍兵馬,我等阻攔不住!」

  「可知是何人?」葉昭有些驚訝,袁紹麾下的人,現在都這麼帶種了?

  「那日虎牢關前溺戰的呂布!」

  「是他?」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9
第九十四章虎軀狼心



  西園校場,鮑鴻帶著整點好的兵馬,正要離開,卻見遠處葉昭率領著一群人過來,將校場一堵。

  「下軍校尉,這西園的兵馬,誰讓你帶走了。」葉昭立在馬背上,俯視著鮑鴻,淡然道。

  「末將……」鮑鴻苦笑著朝葉昭行禮,最不想遇到的人還是給遇到了,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末將奉了車騎將軍之命,前來整合西園兵馬?」

  「車騎將軍?」葉昭哂笑道:「怎的,何苗死而復生了?那本將軍倒想見上一見。」

  「不是……」鮑鴻躬身道:「袁將軍在大將軍被害之前,已被提拔為車騎將軍,只是一應公文,尚未公佈,大將軍便遇了害。」

  「尚未公佈,也就是說,他還不是車騎將軍,況且……」葉昭冷笑道:「就算他是,車騎將軍也無權調動西園兵馬,鮑校尉,你這下軍校尉是否當的不太舒坦,想要挪個位置?」

  鮑鴻咬了咬牙,還想再說什麼,身後卻走出兩人,王允上前微笑道:「寧鄉侯,公車將軍無權,難道衛將軍便有權調動這西園兵馬?」

  「西園兵馬,隸屬陛下,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調動,本將軍在此也沒有如子師這般大張旗 鼓調動西園兵馬。」葉昭淡然道:「至於本將軍……大將軍遇難,車騎將軍之說尚未證實之前,這洛陽城中,論軍職當以我為尊,在本初兄未得陛下親自認可之前,這西園兵馬,暫時受本將軍節制。」

  說完,葉昭坐在馬背上,看向三人身後的西園兵馬,朗聲道:「西園兵馬盡數回營,任何人未得天子令之前,禁止擅自出營,違者視作逆賊!」

  「笑話!」呂布冷笑著看向葉昭,眼中閃爍著灼灼的戰意道:「我若一定要帶他們走,你如何攔我?」

  「你?」葉昭搖了搖頭,一揮手道:「眾將聽令,為並州刺史帳下主簿呂布讓開一條路,本將軍也很好奇,奉先有何能耐帶走他們?」

  說話間,葉昭身後跟來的部隊竟是真的迅速分開一條道路。

  「請!」葉昭策馬讓開,對著呂布伸手一引道。

  「嘿,一個主簿,也妄想統帥三軍?」葉昭身後,孟虎無情的嘲笑道。

  呂布猛地捏緊了手中的兵器,凶狠的目光看向孟虎:「你說什麼?」

  「他說你無自知之明。」葉昭淡然道:「現在路就在這裡,有人願意跟你走,葉某絕不留難,但若沒有,就請奉先莫要在此貽笑大方。」

  王允聞言面色一變,連忙伸手拉住呂布,他們此來,呂布的任務是威懾三軍,如果葉昭來硬的,只要丁原不是吹牛,在三軍面前折了葉昭的鋒芒,有袁家的名聲在這裡,加上鮑鴻也是西園老人,自然能夠說動三軍。

  誰想葉昭根本沒來硬的,上來就是用身份壓人,三言兩語,便將蓄勢待發的呂布給引偏了,順著葉昭的意思去辦,而且還不自知,眼看便要順著葉昭的套往裡鑽,王允自然不希望繼續這樣下去,完全是用自己的短處跟人家長處拼。

  論聲望和軍威,呂佈在塞外有再大的名聲,中原又有幾人知曉?而葉昭的名聲和軍威,可都是實打實的,再加上葉昭的官位,呂佈如果順著葉昭的話去做,那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而且輸的半點脾氣都沒有。

  王允一邊暗罵葉昭狡猾,一邊拉住呂布想要跟呂布解釋,只是呂布何等桀驁之人,縱橫草原,未逢一敗,誰知來到中原之後,便處處受制,軍營裡面有丁原,為了避免呂布闖禍,處處壓制,而呂布入中原以來,還沒打就差點死在葉昭手上,如今再遇上葉昭,面對葉昭的擠兌,如何能忍。

  手臂一震,王允便被甩開,他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如何能攔得住快要爆發的呂布,但見呂布催馬上前,對著西園將士朗聲道:「我,乃並州呂布,今日,受車騎將軍之命前來,帶爾等出營,立刻隨我出營!」

  靜~

  呂布的聲音落下,在王允無奈的嘆息聲中,整個校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西園將士這段時間雖然幾次更換門庭,但跑來招降的,少說也是西園八校之一,如今葉昭在側,哪怕八校校尉,恐怕也調不動這些人。

  呂布是誰?一眾西園新軍錶示很茫然,一州刺史的主簿跑來招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爾等聾啦!?」呂布見無人響應自己,不由大怒,調轉馬頭,對著一眾西園新軍咆哮道。

  「聽我軍令,出營!」第三聲,呂布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音,不是害怕,而是給氣的,想他縱橫草原多年,哪怕無任何官爵在身,走到哪裡不是一呼百應?怎的此刻卻不靈了?

  「莫要叫了,沒人會聽你的。」葉昭策馬上前,看著呂布搖頭嘆息道,將是好將,只可惜腦子不太好使,終究只是給人當槍使的貨色。

  呂布豁然回頭,看著葉昭,將手中方天畫戟一指,咆哮道:「葉昭,可敢與我一戰?」

  他要用自己的勇武,告訴洛陽這些白痴,自己為何能在邊塞一呼百應,為何能被人稱之為飛將?

  「你憑什麼跟我打?」葉昭看著呂布,搖頭哂笑道。

  「你怕了?」呂布瞪著葉昭,目中凶光閃爍。

  「怕?」葉昭看著呂布,好笑道:「奉先可曾見過有人用玉器與瓷器嘭?」

  「何意?」呂布不解的看向葉昭。

  「我乃衛將軍,鄉侯,你不過丁原帳下一小吏,不入朝廷品級,我與你打,贏了,也不光彩,那是理所應當,而你卻是雖敗猶榮,就如那玉器去碰瓷器,十分不划算吶。」葉昭搖頭解釋道。

  「你……」呂布聞言一窒,身後卻是響起一陣輕笑,這是呂布第一次被如此羞辱,也是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中原那森嚴的等級,胸中一口憋悶之氣難以發洩,兇殘的盯著葉昭,拎起手中的方天畫戟森然道:「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打,今日便是汝之祭日!」

  「弓箭手何在!?」葉昭也不廢話,一揮手,一隊手持弓弩的弓箭手迅速衝出,在葉昭面前列開陣型。

  「正好,也讓本將軍看看奉先在萬箭叢中獨闖千軍萬馬的英姿,若你能活下來,本將軍定不會殺你,若你死了,本將軍也敬你是條好漢,每年你之祭日,為你灑上一杯水酒。」葉昭好似整暇的看著呂布,又扭頭看向王允道:「子師最好離得遠些,否則這刀槍無眼,不過本將軍一定會向陛下奏明,子師乃與敵廝殺之際,英勇犧牲,你的死,會列入史冊,萬古流芳。」

  「奉先,莫要衝動,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聽著葉昭在那裡說風涼話,王允心中死的心都有了,原以為是個不錯的臂助,誰知道是個只知逞一時之勇的莽夫,此刻更是將自己置於險地,以如今洛陽的局勢,他毫不懷疑,若呂布再敢有任何動作,葉昭絕對會下令放箭,他可沒想死在這裡。

  呂布雙目漸漸泛起了血絲,死死地盯著葉昭,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從葉昭身上剜下一塊兒肉來。

  「葉侯莫要動怒,奉先絕無此意!」見呂布這般狀態,王允連忙上前朝著葉昭躬身一禮道:「奉先只是久幕葉侯威名,欲一試身手,絕無冒犯葉侯之意。」

  「那這西園兵馬,爾等還要再收嗎?」葉昭聞言,笑看著王允微笑道。

  「既然葉侯已在此,我等怎敢僭越?」王允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

  「這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話說的不錯,子師便是一位俊傑。」葉昭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便請子師帶著你們新收的狗,離開吧。」

  「你說什麼!?」呂布聞言,額頭青筋根根暴起,看著葉昭的眼神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

  「奉先有耳疾?」葉昭看著呂布,疑惑道:「不應該啊,本侯聽聞,這犬類耳朵最是敏銳。」

  「找死!」呂布將手中的戟桿捏的直顫,只是看著那一根根指向自己的箭簇,終究沒有發難,咆哮一聲,調轉馬頭朝著遠處打馬便走。

  「葉侯,若無其餘事情,容在下先行告辭。」王允深吸了一口氣,對呂布多了幾分鄙視,這廝分明就是慫了。

  葉昭也沒再為難他,王允如蒙大赦,招呼鮑鴻帶上隨行的並州精銳轉身便跑。

  「修明何以如此激那呂布?」曹操見王允等人離開,才不解的看向葉昭。

  「我想看看,此人的性情,是否配得上他那絕世驍勇!」葉昭看了一眼呂布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可惜,空有絕世勇武,本該虎嘯天下,胸中卻缺了幾分猛虎之心,反如豺狼。」

  「此人真有如此厲害?」曹操驚訝的看向葉昭,猛將他也不是沒見過,葉昭身邊的典韋,自家的兩個兄弟,都算得上是勇冠三軍,但要說絕世,卻是差了點。

  「萬箭齊下,猶能全身而退,孟德以為呢?」葉昭笑問道。

  曹操聞言,目光不禁一縮,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世間竟有如此神勇之人?」 本帖最後由 我是獅子我是王 於 2018-7-19 12:10 編輯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11
第九十五章國祚衰竭



  得益於呂布與王允的出現,讓葉昭順利的將西園兵馬盡數收服,除了鮑鴻那一校以及袁紹帶走的一校之外,西園八校,三萬大軍,葉昭實際掌控的有兩萬一千左右,昔日兵力最多的上軍被葉昭拿走了八成,再加上曹操、高堂隆,死去的趙融、馮芳所部,葉昭如今手握的兵權雖不及董卓的北軍五校和羽林軍多,但董卓卻也無法在兵力上對葉昭形成碾壓的局面。

  當天下午,葉昭便命方悅分了一萬兩千兵馬望虎牢關而去,名義上是加強虎牢關守備,實際上卻是降低自己在洛陽的勢力,讓董卓可以少幾分顧忌。

  呂布回城之後,能夠明顯感覺到袁紹、王允等人對他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在與丁原的宴會中,從頭到尾都沒再搭理自己,這讓呂布心中,感覺十分的憋屈。

  這一次,雖然沒有交手,但呂布感覺在葉昭面前輸的比上一次都慘,不管上次怎麼狼狽,也叫人知道了自己的勇武。

  但這一次呢?

  甚至連手都沒動,便灰頭土臉的逃了!

  堂堂飛將,未開一弓,未放一箭的情況下,灰溜溜的走了,這是何等恥辱?

  呂布咽不下這口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坐在丁原的下手處,悶悶不樂的喝著悶酒,一邊的袁紹和王允卻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那不時在酒宴中響起的歡笑聲,令呂布感覺十分刺耳。

  「義父,孩兒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吃了半晌,呂布只覺心中煩悶,站起身來,對著丁原躬身一禮,他惱袁紹、王允對他態度的變化,也沒理會二人,說完不等丁原回復,徑自離開了。

  「你……」丁原看著呂布的背影,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雖然認了義子,但這中間,多少有些利益驅使的原因在裡面,加上呂布性格桀驁,在軍中又素有軍威,若非有這層關係在,丁原更難駕馭呂布,此刻見呂佈如此無禮,一時間,竟難以發作。

  「建陽公休怒,我看奉先也是因今日之事,心中不快,讓他自己去冷靜一番吧。」袁紹微笑著安慰道。

  「哼!」丁原悶哼一聲,怒聲道:「我看他都快成了那塞外胡蠻一般了,不知禮數!」

  已經走出門的呂布猛地捏緊了拳頭,身體在瞬間僵硬了一下,隨即更快的往外走去,他怕再在這裡待下去,自己會殺人。

  出身?地位?

  呂布從未有一刻對這兩樣東西如此渴望,若自己今日也有葉昭一般的地位,那葉昭豈能如此戲耍於自己?丁原又安敢如此出言不遜?說到底,還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夠。

  「聽說那葉昭將西園兵馬分了一半去虎牢關,這究竟是何意?」呂布走後,王允皺眉道:「如此一來,洛陽城中,豈非是讓那董卓坐大?」

  袁紹和丁原聞言都不禁沉默下來,葉昭盡得西園之兵,雖然讓袁紹的計劃落空,但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葉昭壯大了,自然難免與董卓發生衝突,他們坐收漁利便是。

  但如今葉昭主動將兵馬分出去,這就讓原本雙強爭雄的格局一下子變成了董卓一家獨大,他們實在想不明白葉昭為何會如此,這不等於是要放縱董卓嗎?

  袁紹等人想不明白,在洛陽的另一邊,董卓同樣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那葉昭不該如此不智才對。」書房裡,董卓收到情報之後,卻並沒有太多開心的表情,反而目光凝重的看著李儒。

  按照葉昭以往的表現還有這一次接觸來看,不像是會輕易妥協的人,但如今將兵一分,等於是給了董卓坐大的機會。

  李儒沒有回答,只是坐在董卓對面不斷地盤算著什麼,良久才睜開眼睛道:「岳父,小婿倒是有些看法,葉昭如此做法,其故無外兩種。」

  「哦?」董卓看向李儒,示意他說下去。

  「其一,葉昭無意於洛陽角逐,有心退出,這虎牢關乃回河內之要衝,他事先佔據虎牢關,也是為自己留一條退路。」李儒思索道:「然河內比鄰洛陽,雖然富饒,卻絕非安身之處,雖是其故土,但卻不可作為立足之地。」

  「不錯,他若要退,何不早退?」董卓沉吟著點了點頭。

  「其二便是葉昭主動分出一部分兵力,讓自己處於弱勢,那洛陽士人如今手中也無多少兵權,要對付岳父,便要拉攏葉昭,連弱抗強,葉昭此舉,是要收士人於麾下?」李儒有些不確定的道:「而其占據虎牢關,也是先一步立於不敗之地,進可聯絡士人,與岳父相爭,退也可退守河內。」

  不敗之地?這倒像那葉昭所說的作風,不敗將軍,果然不敗!

  董卓不禁冷笑一聲,若是如此的話,自己倒是無需那麼多擔憂了。

  「但小婿卻有種感覺。」李儒抬頭看向董卓道:「小婿總覺得,這葉昭無意洛陽朝堂。」

  「這是何意?」董卓皺眉道。

  「不知道,這只是小婿感覺,那葉昭還有更深謀劃,只是是何謀劃,小婿不知,但眼下來看,葉昭分兵,只有這兩種可能。」李儒躬身道:「如何抉擇,還請岳父決斷。」

  董卓沉吟片刻後,突然笑了:「如此說來,無論哪一種,葉昭眼下都不會主動與我相抗?」

  「不錯!」李儒鄭重的點了點頭道。

  「既然如此,又何須擔憂?」董卓長身而起,淡然道:「至於他想幹什麼,那是他的事情,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按照之前所謀行事,另外命西涼人馬向長安發兵,我要盡快將長安佔據,我等方可高枕無憂。」

  「喏!」李儒躬身道。

  另一邊,袁府之中,正思索葉昭用意之事,一名家丁突然跑來,躬身道:「大公子,老爺醒了!」

  「太好了!」袁紹、王允聞言大喜,一旁丁原也是站起身來。

  「建陽公恕罪,紹先去看看叔父病情,不便相陪,便由子師待我招待建陽公。」袁紹歉意的對丁原笑道。

  「本初自去,正好喝杯水酒。」丁原點頭笑道。

  袁紹匆匆跟著下人來到袁隗的房間裡,一股濃濃的藥味隔著老遠便能聞到,袁紹在讓下人通禀之後,很快得到袁隗的召見。

  「叔父,您身子無恙否?」袁紹跪坐在袁隗塌邊,恭敬道。

  「倒是無恙,本初可說說這些時日洛陽發生了何事?」袁隗面色有些白,這一次可不是裝病,而是真病了,畢竟上了年紀,再加上這段時間操心的事也多,稍不注意受了些風寒,竟是直接昏迷了。

  「喏。」袁紹點頭答應一聲,將這段時間裡,洛陽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給袁隗說了一遍,並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給袁隗聽。

  「葉昭是想讓我們低頭呢!」袁隗靠在軟墊上面,虛弱道。

  「叔父此言何意?」袁紹聞言微微一怔,疑惑的看向袁隗:「葉昭分兵,此時兵力未必比我們多,我等何須向他低頭?」

  「不要只看著我等與那葉昭之爭,你也知道,董卓兵強馬壯,如今更收了羽林、北軍,兵勢之強,可謂一時無兩,葉昭分兵,也是主動示弱於董卓,我等士人,想要在這洛陽與董卓相抗,就必須連弱抗強,聯合葉昭,才有機會與那董卓抗衡。」袁隗說了幾句,便感覺有些頭暈腦脹,他的病還未完全康復,此刻不宜太過費神。

  袁紹有些不甘,怎麼又要跟葉昭示好?這都第幾次了?

  「除此之外……」袁隗看著袁紹,突然嘆了口氣道:「大漢國祚將盡,這洛陽之地,亦非久居之所,本初此刻,也該謀求後路了。」

  「後路?」袁紹詫異的看向袁隗:「叔父此言何意?」

  「你道那葉昭分兵只是為了與我等聯手?」袁隗笑道:「他是在給自己謀求退路,一旦事不可為,他會立刻率兵退出虎牢關,退回河內以觀時變。」

  「這……」袁紹看著袁隗,眼中閃過一抹駭然。

  「不管此番誰輸誰贏,漢家最後這點顏面,怕是要丟盡了,朝廷將不再能製約諸侯,葉昭顯然已經想到了那一步,是以如今在及早謀劃,如此一來,本初卻是被公路領先了一步,他如今在南陽,聽說經營的不錯,一旦天下有變,可據南陽,向北可攻伐洛陽,向東可鯨吞豫州、汝南之地,本初也該早作籌謀,若事不可為,當謀一處棲身之地。」袁隗虛弱道。

  袁紹此前,還真沒想過這個,此刻聞言衛尉皺眉,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看著袁隗,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叔父以為,何處可以棲身?」

  「汝南本初莫要去,日後若當真天下大亂,老夫不希望你兄弟二人內耗,折了我袁家的元氣,公路既然已在南陽立足,本初可在北方覓敵,至於你二人最終誰能得這天下,便要看你二人本事了。」袁隗虛弱的笑道。

  天下?

  袁紹聞言,目光有些發熱,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11
第九十六章醉仙樓中



  「這軍權給了我,孟德是否後悔?」收編完西園軍權,又分調一半去了虎牢關,回城時,已是第三日下午,葉昭跟曹操並肩走在朱雀大街之上,看著比往日蕭條了許多的朱雀大街,葉昭扭頭看了一眼曹操問道。

  「操還有選擇麼?」曹操看著前方,悵然道:「董卓、修明、袁家……操於其中,本就難做,若手中再有兵權,怕是不得好死,既然如此,不如退一步,只是可惜這漢室江山……」

  葉昭也看著前方,沒有說話。

  「修明,你說這大漢還有望中興否?」曹操突然回頭,認真的看向葉昭道。

  「誰知道?」葉昭搖了搖頭:「你我身在紅塵,管好自己便是,再多……你我也管不了,至於明日如何,那得去問老天了,天意難測啊!」

  「天意,也是人心。」曹操看向葉昭,突然笑道:「修明與我路不同。」

  「有何不同?」葉昭問道。

  「以往,我以為修明乃漢室忠臣,如今才知,你有梟雄之志。」曹操認真的看向葉昭,沉聲道。

  「梟雄?」葉昭聞言哂笑一聲道:「昔日南陽許子將評你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孟德不也是梟雄?」

  「不過沽名釣譽之輩,其言怎可盡信,然修明你卻……」曹操神色複雜的看著葉昭。

  「如何?」

  「你早有虎狼之心,我雖不知你所謀為何,但卻看得出,你在一步步將漢室威望滅盡,更有心挑起世家與董卓之爭!」曹操看著葉昭,沉聲道。

  「你不怕我殺你?」沉默片刻後,葉昭突然看著曹操,目光隱現殺機:「我家世雖不及你,然在這洛陽城中,我若殺你,易如反掌!」

  「你不會殺我!」曹操看著葉昭,突然笑道。

  「哦?」葉昭不解道:「你如何看出?」

  「董卓是你手中棋子,操也是!」曹操看著葉昭,篤定道:「就如那何進、十常侍一般,在棋子未發揮作用之前,修明絕不會因怒殺人。」

  「我一直以為……」葉昭看著曹操,突然笑道:「你只會蹭吃蹭喝,不想孟德竟如此知我,昭還真有些捨不得殺你。」

  「為何選我?」曹操沒有笑,而是看著葉昭,那種完全信賴對方,最後卻發現自己只是對方一顆棋子的感覺,並不好受,他笑不出來。

  「你身上有別人所沒有的東西。」葉昭看向曹操,也漸漸收起了笑容,看著這蕭條的朱雀大街,悵然道:「在我所遇之人中,只有你曹孟德有,旁人皆沒有。」

  「何物?」曹操看著葉昭。

  「你的眼光,你的心胸。」葉昭看著曹操道:「你有打破常規的魄力,有高人一等的眼光,這是袁紹乃至袁隗都不具備的東西,那許子將沒有說錯,你曹操,確是亂世梟雄,只是他也錯了,這亂世梟雄跟亂世梟雄是不同的,若讓我論,孟德當稱亂世之英雄。」

  「英雄?」曹操澀聲笑道:「原來英雄,也只是修明手中之子?」

  「世事如棋局局新,誰是棋手誰是棋子又有誰能說清?棋子也好,棋手也好,那都是明天之事,今日,我葉昭還當你是摯友,所以,莫要跟我說這些廢話,聽著煩悶!」葉昭一把攬住曹操的肩膀道:「走,今日心情不錯,請你去醉仙樓。」

  曹操掙扎了兩下,卻哪裡掙扎的開,只能跟著葉昭一起邁步往醉仙樓去。

  洛陽大亂,但這醉仙樓卻沒遭到波及,此前曹操一直猜想這醉仙樓是劉宏的產業,但如今劉宏已死多時,醉仙樓卻依舊無人敢動,這就有些奇了。

  「今日是哪位姑子獻藝?」葉昭熟門熟路的來到醉仙樓,對著迎上來的老鴇隨口問道。

  「回葉侯,今日正趕上落雁姑娘獻藝,不知葉侯……」老鴇謙卑的看著葉昭,雖然不是這裡的常客,但葉昭在這洛陽城的地位,注定哪怕這新來的老鴇不知道葉昭是幕後老闆,也絕不敢有分毫怠慢。

  落雁?

  葉昭和曹操同時望向四海閣的方向,只要是這落雁獻藝,袁紹是沒有一次不捧場的。

  果然,當葉昭與曹操目光看向四海閣時,正看到王允帶著丁原、呂布走進四海閣。

  想了想,葉昭在四海閣對面找了一間雅閣落座。

  「看來這一次,本初又要與修明聯手了。」曹操坐在葉昭對面,掃了一眼四海閣的方向,四海閣內的景像在此處可以盡收眼底,此刻曹操忍不住有些同情起袁紹來。

  葉昭跟袁紹按理說,就算不是敵人,如今也絕對稱不上朋友,而袁紹的出身,比葉昭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從葉昭入洛陽以來,袁紹幾乎都是葉昭手上的棋子,當真是想怎樣就怎樣,而且每次最先請求復合的,還大都是袁紹。

  葉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跟不跟袁紹合作,目前其實他還沒有明確的決定,此前,他一直在暗中一步步消耗大漢的元氣,加快大漢滅亡的腳步,到瞭如今的地步,有沒有自己的推動都不重要了。

  現在自己考慮的就是其他問題了,再說,這樣的利益糾纏之間,哪有什麼聯手一說,不過是利益的驅使而已,有利益,不用說也會自動聯手,但如果沒有甚至聯手會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那聯手自然無從談起,就算真的聯手了,那也只不過是表面上的聯手而已。

  四海閣中,因為葉昭並沒有避諱的緣故,袁紹等人自然也注意到葉昭的到來。

  呂布悶哼一聲,站在丁原背後,扭頭看向舞池的方向,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葉昭,偏偏卻是碰上了,索性去看那舞女,也省的心煩,只是這一看之下,呂布的目光便無法收回了。

  「不想他也會自己到此?」袁紹掃了一眼葉昭的方向,嗤笑道:「難怪如此急迫的將公主送往懷縣。」

  王允會意一笑道:「是否打聲招呼?」

  雖然袁隗還沒有完全康復,但袁隗的意思袁紹和王允已經明了,連弱抗強,不管葉昭打的什麼主意,與葉昭聯手是眼下最好的選擇,只可惜,葉昭不似當初的何進那般好糊弄。

  「便讓奉先去吧。」袁紹不在意的道:「正好,奉先不是一直欲挑戰他嗎?我見那典韋不在,看他今日如何應對?」

  王允點頭道:「那就有勞奉先……奉先?」

  說了兩句,卻見呂布沒有反應,若是平日裡,恐怕這呂布早就跳出來了,眾人不由好奇,扭頭看去,卻見呂布一臉痴迷的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落雁,竟是癡了。

  「奉先!」丁原重重的拍了拍桌案,才將呂布的魂兒給叫回來。

  「何事?」呂布意猶未盡的看向丁原,皺眉問道。

  「你去那邊,代本初與葉侯打個招呼,問候一聲。」丁原無奈的將之前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呂布皺了皺眉,將他當成什麼人了?他又不是跑腿的小廝,搖了搖頭,轉頭繼續看那舞女,對丁原的話,只當沒聽見。

  「你……」丁原臉上一陣尷尬,霍的起身,摘下腰間的佩劍,連著劍鞘對著呂布便砸過去。

  「義父,你幹什麼!?」呂布一把抓住劍鞘,皺眉看著丁原,一臉不爽的道。

  「你這孽障,竟敢無視軍令!?」丁原想要再打,劍鞘被呂布抓在手裡卻是紋絲不動,令丁原更加惱火。

  「此處又非軍營,有何軍令?」呂布一臉鬱悶的看了一眼葉昭的方向:「況且打又不能打,我過去豈非自取其辱?」

  「叫你去問候一聲,又非去鬥將,為何要動手?」丁原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除了大打架,就不會別的了麼?

  「我與他共處一室,義父以為我二人能溫言說話?」呂布冷哼一聲:「此事還是叫他人去做。」

  「奉先可是喜歡這位落雁姑娘?」王允伸手拉住丁原,對著呂布笑道。

  「原來她叫落雁麼?名字倒是貼切,我欲為她贖身,不知需多少錢貨?」呂布看著落雁那妖嬈舞姿,有些心猿意馬道。

  「落雁乃洛陽大家,怎可用此等俗物來衡量?」袁紹冷冷的瞥了呂布一眼,不屑道。

  果然是莽夫,不懂風雅!

  王允也不禁笑道:「奉先可知,在這洛陽城中,多少富貴豪門為她一擲千金卻不能換來落雁姑娘一笑,雖出身青樓,卻潔身自好,豈可用俗物來衡量?」

  「不要錢?」呂布差異的看向王允道。

  王允:「……」

  「子師是說,落雁姑娘何等人物?豈會因俗物而委身於你?」袁紹瞟了呂布一眼,不咸不淡的道,若是錢管用的話,他也不必專門跑來捧場了,直接領回家門疼愛便是。

  「嗯?」呂布目光一冷,森然的盯著袁紹道:「車騎將軍最好管上自己的嘴,呂布便是一介武夫,也輪不到你來說道!」

  「你……」袁紹被呂布一句話堵得胸口發悶,這世上怎會還有這等人?

  「奉先,不得無禮!」丁原也變了臉色,怒叱呂佈道。

  呂布冷冷一笑,既然人家把自己當條狗,自己又何必再看這些人的臉色?正要說什麼,卻見袁府一小廝匆匆而來,手持一份拜帖道:「大公子,這是董府剛剛派人送過來的請帖,請公子過目。」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12
第九十七章強請



  「董卓要在三日後請我等赴宴?說有要事相商!」看完請帖,袁紹的面色有些發沉,將請帖遞給王允,皺眉道:「恐怕宴非好宴! 」

  「那董卓近幾日一直在穩定軍心,如今看來,當是覺得這洛陽城中已可一手遮天,是以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招我等前去。」王允皺眉道:「本初不必理他便是!」

  袁紹聞言,沉吟片刻後,點頭不屑道:「一手遮天?我看他要如何遮。」

  抬頭,看了看對面的葉昭一眼,袁紹沉吟片刻後,罕見的沒有去約見落雁,而是直接帶著人離開了醉仙樓。

  「孟德兄,我也該回去了。」葉昭微笑著起身,看向曹操道。

  「告辭!」曹操此刻心有鬱結,也沒有如往日般跟葉昭笑鬧,很禮貌地跟葉昭告辭一聲,轉身離去。

  終究……不再是朋友了麼!

  看著曹操的背影,葉昭心中突然生出幾分孤寂之感,昔日能談得來的朋友,先後背離,只剩下禮儀上的客氣,那種感覺,並不好受,只是……這或許是每一個上位者必須經過的道路吧。

  有些蕭索的在老鴇諂媚的笑臉中走出了醉仙樓,看著已經沒有多少行人的街道,葉昭有種無處歸去的感覺,洛陽城裡有駙馬府,昔日家人都在的時候,自是熱鬧非凡,但如今,劉薇、馨兒已經被送回了河內,這偌大府宅,已經難以再讓葉昭生出半點家的感覺。

  三日後,董卓宴請洛陽百官,偌大董府按照最高規格的禮儀擺好了桌椅,水酒美食被董府僕役流水般端上桌案,然而一直到中午,都不見一個人前來。

  「這幫士人還真是……」董卓肥胖的身軀坐在一張加長的胡床之上,品著美酒,看著空蕩蕩的廳堂,搖了搖頭笑道:「葉昭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賤骨頭!」

  李儒微微一笑,搖頭道:「岳父不必動怒,若儒所料不差,不久便該到了!」

  與此同時,洛陽,袁府。

  看著一群將袁府團團圍住的西涼軍,袁紹面色有些發黑,看著眼前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華雄怒道:「這是何意?」

  「我等奉董公之命,前來請將軍應驗,董公聽說,洛陽城中曾有刺客無端刺殺袁將軍,為免袁將軍有失,末將特前來護送!」華雄懶懶的抱了抱拳,算作行禮,對著袁紹道:「還請袁將軍快些,末將還要去其他家請人。」

  「哪有這般請法!?」袁紹勃然大怒,看著華雄道。

  「如此說來,袁將軍是不想赴宴了?」華雄雙目一冷,手中長刀一斜,看向袁紹。

  「我……」袁紹大怒,葉昭這樣也就算了,一個州牧帳下小將,有何資格這般強迫於他,正要破口大罵,卻聽身後響起袁隗的聲音。

  「本初,既然董涼州盛情相邀,何故拒之?」袁隗拄著拐杖走出來,微笑著對著華雄拱了拱手道:「這位將軍莫要著急,我這孩兒年輕氣盛,他會去的。」

  華雄見袁紹表情猙獰,已經準備動手,聞言看了袁隗一眼,再看向袁紹。

  「孩兒遵命!」袁紹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華雄一眼道:「待我更衣。」

  「請將軍快些。」華雄將刀往肩膀上一扛,任由袁紹離開。

  袁紹跟著袁隗回到房內,自有下人上前幫他更衣。

  「叔父,我等何必懼他,我不信那董卓部將真敢拿我等如何!」袁紹憋著氣問道。

  「董卓敢如此大張旗鼓的來請人……」袁隗嘆了口氣道:「看來他與葉昭之間已然達成某種默契。」

  「什麼!?」袁紹聞言大驚,看向袁隗道:「那我等豈非任人魚肉?」

  「自然不會。」袁隗搖了搖頭,拄著拐杖看向外面道:「老夫這兩日才豁然清醒過來,葉昭的目的為何。」

  袁紹不解,這時候扯葉昭幹嗎?但也知道自家叔父老謀深算,這般說,必有原因,當下耐心道:「他有何目的?」

  「他一直都在試圖削弱我士人!」袁隗嘆了口氣道:「老夫卻是小覷了此人,他一直隱於暗處,先帝在世之時,他乃漢室忠臣,幫助先帝削弱我士人無可厚非,然之後先帝駕崩,洛陽大權,他本可與董卓一爭,卻放棄了,退居虎牢,不但得了好處,更令我等不得不與何進正面硬碰。」

  「何進死了,以當時他的兵權以及在洛陽軍中威望,可輕而易舉的拿下洛陽兵權,然而最終他卻放棄了,隻取西園新軍,卻將北軍五校以及羽林軍拱手讓給董卓,才有今日董卓坐大之局,他這是想用董卓壓迫、打壓我等,他只需如昔日一般袖手旁觀便可!」袁隗蒼老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洞察世情的滄桑。

  「如此一來,漢室豈非……」袁紹說到一半,突然瞪眼看向袁隗道:「他從一開始就未曾對漢室有半點忠誠?」

  「忠誠?」袁隗嘆了口氣:「漢室頹危,有能之士如何看不出來,而此人……有虎狼之心,怎是久居人下之輩?」

  袁紹已經穿戴好衣物,皺眉看向袁隗道:「只是叔父,我等難道就這般任其擺佈不成,我等可以與那董卓聯手……」

  「董卓要的,是我等給不起的東西,我們與董卓,不可能聯手,葉昭不甘久居人下,難道我等便甘願居於武夫之下不成?」袁隗嘆了口氣道:「董卓不是葉昭,但此人同樣是虎狼之性,而且手段不似葉昭那般溫吞,本初且去,此番飲宴,當不會有事,至於那葉昭,老夫自有辦法讓他無法坐壁上觀!」

  「喏!」袁紹張了張嘴,最終沒問袁隗是何等方法,躬身一禮之後,轉身來到門外,在華雄的'護送'下一路往董府而去。

  同一時間,整個洛陽城,所有朝臣都接到了董卓的'熱情'邀請,不但如此,洛陽城中名士,也盡數被董卓邀請了去。

  蔡府,數十名護衛護在蔡邕父女身前,警惕的看著眼前的西涼軍。

  為首的是一員年輕將領,名為董璜,乃董卓之侄,頗得董卓喜愛,本事雖然不大,但如今也獨領一校之兵,此番董卓啪董璜本事不濟,特地派他來邀請沒什麼武力的蔡邕。

  蔡邕乃當朝大儒,雖然自劉宏死後,一直沒有出仕,但在這洛陽,論及名聲,絲毫不在三公之下,董卓有意拉攏一批士人,蔡邕這種不是世家,卻有莫大名望的大儒自然成了其首選。

  只是董璜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一個文士的家將竟然如此兇猛,他帶著兩百人前來相邀,竟然差點被這幫家將給硬生生逼出來。

  「老傢伙,你敢殺我將士!?」看著躺倒在地上的十餘具屍體,董璜憤怒的咆哮道,只是目光卻是被蔡琰吸引住,半點都不肯離開。

  「告訴董卓,老夫早已致仕,他要宴請朝中百官,與老夫無關。」蔡邕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將蔡琰擋在身後,隔開董璜的視線。

  「這可由不得你!」董璜冷哼一聲,指著蔡邕道:「給我將他二人一併帶走,膽敢阻撓者,殺!」

  「老爺,快退回府中!」一名家將連忙拉著蔡邕往回退,周圍的西涼軍洶湧而上,卻被十幾名家將攔住,董璜接連斬殺兩人,卻差點被另一人一刀剁掉了手臂,驚得額頭直冒冷汗,上百西涼軍,愣是無法衝破阻隔,眼睜睜的看著府門重新關上。

  「伯齊?」眼看著破門無望,董璜抓耳撓腮之際,遠處華雄帶人過來,皺眉看著這一幕道:「有麻煩?」

  「文開將軍來的正好!」見到華雄,董璜不禁大喜,上前道:「那蔡邕老兒不知從哪裡尋來了一幫精銳看家護院,殺傷我不少將士,請文開將軍幫我!」

  華雄點了點頭,心中對董璜有些看不上眼,這小子不學無術,平日裡仗著董卓的勢四處招惹是非,迫害良家婦女,若非是董卓的侄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攻!」華雄看了看府門,直接下令道。

  蔡府的家將雖是葉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但畢竟人少,而西涼將士也絕非膿包,之前在董璜的指揮下沒什麼章法,被家將輕易擊破,但此刻在華雄面前便有些不夠看了,被華雄輕鬆攻破府門,闖進了府宅。

  「快,將這老兒還有她,都給我帶回去!」董璜有些得意的走進來,指著蔡琰,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之色。

  「璜公子,蔡翁乃當世大儒,可不是尋常人家,莫要生事!」華雄眉頭一皺,不用董璜說,他就知道這小子想幹什麼,忍不住喝道。

  「這事我自有計較,我會請叔父為我做主,明媒正娶!」董璜嘿然笑道。

  兩人身後,袁紹看著這一幕,嘴角一抽,卻也沒說什麼,這一次,不用叔父動手,恐怕葉昭也不得不來了吧?

  「孽障!」蔡邕聞言大怒:「爾有何能,敢說此話!」

  董璜冷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命人趕快將這父女二人帶回府中。

  「放開,老夫自己會走!」蔡邕一把推開靠近蔡琰的西涼軍,冷冷的看了董璜一眼道:「只希望董公子莫要後悔!」

  董璜聞言嗤笑一聲,如今整個洛陽都是董家的,他何須後悔?當下招呼人馬帶著蔡邕父女一同離去。

  待董璜與華雄離開後,蔡安看著滿地的屍體,頓足對著殘存的幾名家將道:「快去尋昭公子,請他出手救人!」

  「喏!」幾名家將也不多話,轉身便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12
第九十八章投奔


  西園,軍營。

  葉昭自回洛陽之後,便覺得那昔日府邸變得冷冰冰的,加上為了讓董卓安心,索性帶著護衛盡數搬進了西園大營居住,每日與將士們同吃同睡,操演兵馬,日子過得倒也自在。

  如今他在洛陽已經沒有太多事情,洛陽的利益,能得的,也得的差不多了,如今他所差的,是一個大義,一個日後足夠讓自己做任何事情都師出有名的大義,所以他在等,等這個大義的出現,他相信,這個大義不會太遠。

  除此之外,葉昭也想在臨走之際,在蒐集一些人才。

  這個人才,並非只是謀士武將,上到智謀之士、歷史名將,下到販夫走卒有一技之長者,都是葉昭的招攬對象,作為大漢都城,洛陽不僅是世家遍地,同時各行各業的人才,能在這洛陽討生活的,也都算是頂尖的,以葉昭如今的名聲,招攬這些人還真不費力,畢竟如今洛陽動盪,勢力傾軋,對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來說,葉昭肯收留保護他們,那是大幸。

  「主公,您做的這玩意兒,真的能讓某在馬上如履平地?」典韋看著沒什麼太大變化的戰馬,只是兩邊都加了一個馬鐙,馬背上的布墊做改成了一個胡床一般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東西跟馬戰有什麼關係。

  「試試不就知道了?」葉昭跟一名工匠坐在一起,笑道:「我對郭匠師的手藝很放心。」

  典韋看了一眼一臉拘謹的半坐在葉昭身側的郭匠師,嘟囔了一句我不放心,悶聲道:「那如何試?」

  「簡單,管亥,你跟他過過招!」葉昭對著管亥示意道。

  「末將遵命!」管亥聞言興奮地站起來,拎起了大刀,翻身乘上一匹沒有安裝新物件兒的戰馬,得意的對典韋勾了勾手指道:「來啊,老典,步戰厲害算什麼本事,我輩男兒,就該在馬背上爭雄,你且上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典韋也能騎馬,不過也只能用來代步,莫看他在地上生龍活虎,但若是馬戰,作為葉昭麾下猛將之一的管亥,八十合內,能夠將典韋收拾的服服帖帖。

  「主公,不打成麼?」典韋哭喪著臉看著葉昭,管亥的囂張讓他暗恨,但若真是馬戰,典韋還真不是管亥的對手,好好地一個步下將,學什麼馬戰?

  「試試也無妨,而且你未必會輸!」葉昭給了典韋一個'我看好你'的眼神,鼓勵道。

  典韋只能悶悶不樂的翻身上馬,雙腳習慣性的往馬腹夾去,卻正好踩到兩個馬鐙,不由一怔,策馬走了兩步,意外的發現不需要使勁夾著馬腹,也能坐穩,不禁嘖嘖稱奇,這不起眼的小玩意兒,竟有這等神效?一對馬鐙,幾可抵他人數年苦練之功,當真神奇。

  「老典,可看好了!」管亥拎著大刀,雙腿一夾,便往典韋處衝來,大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算準了在衝到典韋面前的時候,這個弧度正好能夠斬到典韋,而且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力量,在地上他力量比不過典韋,在馬上,他要享受一下硬生生憑力量將典韋擊落馬下的快感。

  典韋回過神來時,管亥已經衝到,連忙將雙戟相疊,往上一架。

  「咣~」

  一聲悶響聲中,典韋的屁股被馬鞍卡住,紋絲不動,管亥卻是被反震之力震得差點從馬背上滑下去,若非他並未出全力,單是這反震之力便能將他震飛,不由詫異的看向典韋,嘖嘖稱奇道:「主公曾說,知恥而後勇,看來老典你這段時間沒少苦練騎術啊!」

  鬼才練那玩意兒!

  典韋驚奇的感受了一下,練沒練他心裡清楚,但此刻的他,坐在馬背上,就像一個自小便學騎術的騎手一般,策馬前行幾步,相當的穩當,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自信,抬起頭冷笑著看著管亥道:「再來,叫你看看老子的馬上本事!」

  說完,不等管亥說話,一催戰馬,竟一反常態的先發起了衝鋒,到得近前,在管亥驚駭的目光中,呼的從馬背上站起來,魁梧的身體如小山一般帶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一對鐵戟對著管亥劈下來,管亥連忙舉刀招架。

  「鐺~」

  只一聲悶響,管亥雙臂一麻,還來不及接招,身體已經被巨力推得從馬背上滑下來,怔怔的看著重新坐回在馬背上的典韋,驚道:「這怎的可能?」

  需知在沒有馬鐙的年代,騎士要在戰鬥中還穩坐在馬背上,至少有一半的力氣要用雙腿夾緊馬腹,典韋那般直接從馬背上站起來,就算有那個力氣,也得把馬給夾死了。

  「你是如何做到的?」管亥上前道:「你且下來,讓我試試!」

  「休想!」典韋得意道。

  葉昭正要說話,卻見方悅大步走過來,躬身道:「主公,營外有一落魄武將前來投奔!」

  「武將?」葉昭聞言,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典韋,將那馬收起來,莫要讓旁人看到,郭匠師,此事關乎我軍機密,勿要外洩。」

  「主公放心。」郭匠師連忙道。

  「果然是馬有問題,是不是!」管亥見典韋下來,連忙上前仔細端詳,一時也想不出來,只能問典韋道。

  「日後自知。」典韋得意一笑,有了這玩意兒,在馬背上跟在地上一樣,雖然還是有些不方便,但至少也能發揮他在地上的七成武藝,還有戰馬的衝擊力,若論威力,卻是比以前更強了些,不過這戰法還需好好琢磨,畢竟這騎戰跟步戰終究不同。

  不一會兒,便見方悅帶著一名滿臉滄桑的漢子進來,雖然看著身板結實,但也不像是典韋、管亥這等一看就很強橫的主,只是那一雙眼睛,雖然露出疲憊之感,卻帶著一股堅毅,見到葉昭,也只是微微欠身。

  這些時日也不是沒有武將或是一些落魄寒士來投,但大都只是尋常武將或是文吏,莫說大用,便是能小用的也不多,放在軍中,最多也不過是軍侯、隊率的本事,但眼前之人,卻給葉昭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壯士可否通名?」葉昭站起身來,微笑道。

  「在下徐榮。」來人躬身道。

  「徐壯士,聽口音,像是幽州人士。」葉昭笑道,他在幽州待過三年,雖然各地方言都有不同,但那個味道是錯不了的。

  「葉侯好眼力。」徐榮點頭道:「在下遼東襄平人。」

  「本官亦曾在幽州為官數載,燕地自古多豪邁之士,我觀徐壯士,也非常人,只是不知何以不遠千里來這洛陽?」葉昭看著徐榮,笑問道。

  「只為一展胸中所學,久聞葉侯之名,今日來此,特來投奔。」徐榮躬身道。

  「徐壯士很自信。」葉昭笑道:「只是不知徐壯士有何本事?」

  「家傳兵法自幼熟讀,曾率鄉民與賊匪作戰,未嘗敗績。」徐榮躬身道。

  「鄉民?賊寇?」管亥跟典韋上來,聞言不禁嗤笑一聲:「不知有多少鄉民,又有多少賊寇?」

  徐榮道:「中平二年,襄平有惡霸趙雄以黃巾賊之名起義,聚眾三千,襲掠鄉里,在下聚集鄉民三百七十一人,先棄鄉寨,誘其分散,而後逐個擊破,歷時九日,殲敵七百,斬得賊首趙雄,餘者皆散。」

  「以一敵十,而且率領的還是一群鄉民?」管亥挑了挑眉,看向徐榮,一臉的不信。

  「正是。」徐榮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有一種令人本能信服的堅定感。

  「要做到這一點,可不容易。」葉昭看著徐榮,笑道:「放眼天下,能做到這一點,足矣稱之為名將,若你真有這等本事,倒是本將軍之幸運!不知徐壯士武藝如何?」

  「雖有武藝,但徐某很少與人交手。」徐榮搖頭道。

  「正好,與我一試。」管亥有些興奮地摩拳擦掌,想將在典韋那邊丟掉的面子找回來。

  「不用比了。」葉昭擺了擺手:「徐壯士都說了,他並不以武藝為重。」

  「徐壯士若願意,可先在我門下,若你真有本事,官位、財富、女人,本官不會吝嗇,我軍中,量才而用。」葉昭笑道:「至於現在,先委你一軍侯之職,領一曲人馬如何?」

  「徐榮拜見主公!」徐榮也不廢話,納頭便拜。

  葉昭並沒有阻止,等他拜完才將他扶起道:「可懂練兵?」

  「略懂。」徐榮點頭道。

  「那便先將那一曲人馬訓練出來,讓本官看看你練兵的本事。」葉昭道。

  「喏!」徐榮點點頭,沒有多言。

  「方悅,分他一曲兵馬。」葉昭扭頭看向方悅道。

  「喏!」方悅答應一聲,便帶著徐榮徑直離開去挑選兵馬。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葉昭摸索著下巴,徐榮的名字,他自然知道,出身地也差不多,若這徐榮真如歷史上所說那般厲害,自己這次,倒是撿到寶了。

  正思索間,卻見孟虎帶著幾名狼狽的蔡府家將跑過來,對著葉昭道:「主公,蔡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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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廢立之議


  「豈有此理,華雄竟敢對蔡翁無禮,反了他了!」聽著蔡府家將的敘說,典韋眉頭皺起,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蔡邕是葉昭的恩師?這無緣無故的跑來端蔡府,不但殺人,更將蔡邕父女給劫走,這是在挑事兒啊。

  管亥看向葉昭,抱拳一禮道:「請主公給末將些兵馬,末將定將蔡翁還有昭姬姑娘安全搶回來。」

  「董卓此番設宴,宴請洛陽百官,獨獨沒有招我。」葉昭摸索著下巴道:「如今更將恩師帶走,是該找他好好談談,方悅,集結兵馬,入城。」

  不管董卓是何用意,但對蔡邕出手,無疑是在向葉昭挑釁,葉昭雖然有心相讓,但也不會無底線的認慫,當即站起身來道。

  「喏!」方悅一禮,命人吹響了集結號。

  蔡邕的事情來的有些突然,在此之前,葉昭沒想過董卓在自己做出這樣明顯的讓步之後,還會跑來招惹自己,這其中多少有幾分試探的意思,但既然已經碰到了底線,那就是再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葉昭反應的乾脆,直接將留在洛陽的人馬全部調出,恐怕也超出了大多數人的預料。

  城門駐軍,已經盡數被董卓收走,如今駐守西門的城門校尉,已經換成了董卓的心腹人馬,當看到那浩浩蕩蕩的兵馬出現在城外的時候,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葉侯留步!」西園的兵馬來的太突然,已經來不及關閉城門,城門校尉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對著葉昭一拱手道。

  「我要進城,有些事情與董涼州商量,還請放行。」葉昭臉上倒是沒有絲毫怒色,甚至帶著幾分笑意,語氣也十分溫和。

  「葉侯恕罪,末將職責所在,若葉侯要入城,請將兵馬……」城門校尉再度拱手,只是還沒等他說完,眉心一痛,一枚弩箭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直接洞穿了他的腦袋,身體微微後仰,雙目驟然圓睜。

  「本侯沒有跟你商量的意思!」葉昭自腰間取出一枚弩箭,不急不慢的重新填裝上。

  這城門校尉雖然是董卓的心腹,但周圍的兵馬都是洛陽昔日的城門守軍,自然知道葉昭之名,眼見葉昭毫無徵兆的突然發難,直接將城門校尉擊殺,一時間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上還是不上。

  不過下一刻,無需他們再糾結了,但見徐榮迅速指揮將士衝上前,將城門佔住,城門守軍的兵器也被剿掉。

  葉昭讚許的看了徐榮一眼,點頭道:「本官回來之前,保證西門不失,另外,這些城門守軍是你的了,是否能收編,就看你的本事了。」

  「主公放心!」徐榮插手一禮:「末將必不負所託!」

  「進城!」

  隨著葉昭一聲令下,上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始入城,這樣大規模的動兵,自然瞞不過董卓的耳目。

  很快,事先已經得到董卓和李儒交代的各營人馬紛紛拔營,盡數朝著西城這邊匯聚而來,準備切斷葉昭的退路。

  葉昭的軍隊,在進城後並未一股腦衝向董府,葉昭只帶了典韋、何曼以及五百親衛直奔董卓府邸,方悅、管亥、孟虎等人在進城後就開始分批迅速佔據要地,將附近幾條街道紛紛戒嚴。

  洛陽百姓一見這個陣勢,生恐再被波及,紛紛出逃,朝著其他各門狂奔,嚴重阻礙了西涼軍的腳步。

  與此同時,董卓府邸,上午還門可羅雀,此刻卻是已經成了人滿為患,滿朝公卿以及洛陽名士盡數被請來,舉目望去,皆是高士,只是若置身其中,就會發現一股死一般的寂靜,一名名公卿大臣或是洛陽高士面色陰沉,每進來一位大臣,大家的面色就會難看一分。

  董卓這次直接以強硬的方式將他們'請'來,這讓許多人感覺到無奈的同時,又感到無比的憤怒。

  能被請來的,若放在外面,哪個不是受人尊敬,走到哪裡,都是謙恭之聲,哪怕是昔日天子,都不會這般無故強迫他們,不高興一樣可以稱病不出,昔日何進權傾天下,也不敢這般囂張,但這一次,董卓卻就這樣做了,令眾人感覺相當不爽的同時,也讓許多人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兵權的重要,縱使滿腹經綸,面對一群如狼似虎,根本不會跟你講道理的虎狼之兵,除了無奈妥協,也別無辦法,已經有數名硬骨頭被董卓血洗了滿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所有人在屠刀面前,都能將骨子裡那份氣節給彰顯出來。

  生命和尊嚴,到了真正對比的時候,往往還是生命更加重要一些。

  雖然葉昭永興匠坊已經出了一些可以大家坐在一起的圓桌,但主流上,在正席依舊是按照以往的習慣,一人一桌,大廳裡共擺放了四十八章短桌,顯得有些擁擠,一盤盤食物被流水般端上來,自有董卓從宮中請來的宮女幫忙上菜,如今董卓已經掌了南北兩宮,但因為有葉昭的存在,袁紹這邊也掌了一些軍權的緣故,董卓還不敢太放肆,請宮女也是通過正規的渠道,向何太后請的。

  董卓在百官陸續到來之後,便離開大廳,一直到百官到齊之後,才佩劍入廳。

  「今日能與諸公同席,卓心中甚慰,遙想當年,卓第一次入這洛陽城,莫說與諸公同席,便是要拜訪諸公,也是萬難,如今想來,甚是感慨。」董卓舉起酒觴,對著眾人做了個敬酒的動作,豪爽的笑道:「請!」

  群臣心有不願,但此刻刀架在脖子上,這杯敬酒不喝,稍後怕是要喝罰酒了。

  群臣之中,也只有袁紹、丁原、曹操幾人,沉默不語,沒有接這一杯,只是以沉默回敬。

  董卓見群臣大半喝了這一杯,滿意的點點頭,跟身旁的李儒對視一眼,在酒過三巡之後,董卓突然將腰間佩劍摘下,往桌案上重重一放。

  袁紹、丁原皆皺眉抬頭,看向董卓,有名士皺眉道:「董公這是何意?」

  董卓坐直了身體,厲聲道:「卓有一言,請諸公靜聽!」

  看著沉默不語的群臣,董卓沉聲道:「天子乃萬民之主,無威儀不足以震懾天下,不足以奉宗廟社稷,然,今上懦弱,無論才華、威儀還是聰慧,皆不如陳留王有帝王之相,且先皇也曾傳下遺詔,立陳留王為帝,只是被那何進專權,才致使皇位旁落,今卓奉詔入京,欲奉先皇遺詔,廢帝另立陳留王,不知諸位公卿意下如何?」

  董卓說完,一雙細目如刀子一般看向在座群臣,群臣攝於其威名,不敢與之爭,皆緘口不言,蔡邕皺眉道:「董涼州說奉詔而來,可否出示先皇遺詔?」

  「蔡翁放心,若無先皇遺詔,卓怎敢擅自帶兵入京?」董卓微笑著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詔書遞給李儒,示意李儒送到蔡邕手中笑道:「請諸公傳 閱!」

  蔡邕接過詔書,他乃帝師,自然熟悉劉宏筆跡,仔細看了一番,還有傳國玉璽蓋章,確實是先帝遺詔無疑,心中疑惑,卻又不好直接反駁說這不是先皇遺詔,這種昧心之言,他說不出,只能將詔書遞給一旁的盧植。

  盧植畢竟在官場上待得久一些,在確定了詔書的真偽之後,也沒有發言,如今到了這一步,無論詔書是真是假,以董卓如今的強勢,他要行廢立之事,還真沒人能阻止,更何況這詔書還是真的,就算要反駁,也不該自己來反駁。

  群臣一一傳閱詔書,董卓目露得意之色,只要群臣確定了這詔書的真實,那廢立之事就可以定下了。

  「本初,這……」詔書傳到丁原手上,丁原可不認得劉宏筆跡,只能看出那玉璽是真的,扭頭看向身旁的袁紹。

  「確是先帝筆跡。」袁紹嘆了口氣,他也想不明白這種詔書,怎會跑到董卓手上,就算要傳,也該傳葉昭才是。

  「諸公若是確認,我等……」董卓見傳了半天,沒人說話,正要讓人將詔書收回,卻見丁原突然站起身來,一腳將身前的桌案踹飛出去。

  「放肆!」董卓見狀不禁大怒,指著丁原怒喝道。

  「你放肆!」丁原在董卓憤怒的目光中,突然一把將詔書撕的粉碎,一指董卓道:「你是何人?敢妄言廢立!天子乃先帝嫡子,繼位以來,未有過失,汝不過一六郡良家子,憑一矯詔,便想妄談廢立!?」

  「你找死!」董卓拔劍,門外兩排甲士衝進來,便要砍丁原。

  「誰敢傷我義父!」不等董卓動手,便聽門外響起一聲爆喝,抬頭時,只見一人,身高近丈,生的器宇軒昂,手持一桿方天畫戟,大步走進來,見甲士撲向丁原,探手一抓,一名甲士便被他拎小雞一般拎起來,隨手一擲,甲士手舞足蹈的飛出去,直接將七八名甲士撞翻。

  「此為何人?!」董卓見狀大驚道。

  「義父無恙否?」呂布大步來到丁原身後,凶狠的目光掃向四周,眾甲士個個畏懼不前,場面一時無比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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