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83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25
第五十章八校之議



  一震、再震、連環震~

  劉宏拋出的一個個封賞,將滿朝公卿震得心底發顫,衛尉、司隸校尉如今再加上一個河/南尹,葉昭如今雖非三公,但這權勢,已經不比三公差多少了,何況如今三公不出,何進龜縮,放眼朝堂上,還有誰能夠壓制葉昭?

  這還不算,封侯的話大家還可以接受,畢竟以葉昭的功勳,隻封一亭侯還有些低了,但這駙馬都尉卻又有了不同的意義,天子此詔一出,也就代表著葉昭將徹底站在皇家的戰車上,身上已經打了帝黨的標籤。

  這對於許多人來說,可不是好事。

  葉昭有些無奈,他其實還沒有想好是否迎娶公主,畢竟駙馬這個身份,有好處但也有限制,自己今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若是做出什麼對皇室不利的事情,恐怕會成為千夫所指,天子這是想要用天下人來將自己看住,讓自己不得不成為皇家的附庸,偏偏這個詔,他不能不接。

  不接,不但士人會落井下石,劉宏心中對他恐怕也會有別的想法,在沉默片刻之後,葉昭躬身道:「謝陛下!」

  難怪劉薇那丫頭這段時間都沒過來,看來是已經得了消息。

  「陛下,公主婚事乃國家大事,是否……」王允終於忍不住站出來,想要勸阻,畢竟就算葉昭這次立了大功,但一連串賞賜擢升,如今連公主都送出去,還是有些太過了。

  「萬年的婚事,乃朕之家事,朕如今說,並非想徵求諸卿的意見,只是要告訴諸卿這件事,諸卿可明白?」劉宏低頭,俯視著這名老臣。

  「臣……明白。」王允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劉宏自回洛陽以來,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表現的十分強勢,也讓滿朝文武不敢公然拂逆劉宏之意。

  「明白了,就退朝吧,葉卿留下來,朕已經為你與萬年選定了婚期,並派人前去通知蔡公,這場婚事,會由他來主持。」劉宏站起來,對著葉昭招了招手,也不等滿朝文武行禮,便已經起身,帶著葉昭往宮中走去。

  「退朝~」張讓看了看劉宏和葉昭離開的方向,微笑著轉頭看向面色難看的滿朝公卿,尖細的嗓音大聲道。

  「陛下,公主之事,是否太過……」離開嘉德殿,見四下無人,葉昭忍不住向天子道。

  「卿不願娶萬年?」劉宏扭頭,看向葉昭,目光中閃爍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公主性格開朗,姿容絕世,能娶公主,乃臣之福,何來不願之說?」葉昭搖了搖頭道:「只是此事是否太過倉促?臣恐委屈了公主。」

  劉宏仔細的看了葉昭半晌,見葉昭臉上並無半點勉強,目光才變得柔和了一些,帶著葉昭一邊走一邊嘆息道:「這點,卿不必擔心,薇兒雖非朕親出,然朕視之親生骨肉,豈會草率?準備事宜,早在朕回京時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算算時日,蔡翁差不多也快要回京了,朕……想盡快看著薇兒能夠找一個好歸宿,這身在皇家,能夠找尋一自己心儀之人,實在難得,朕一生有太多遺憾,不想薇兒也背負太多東西,希望卿莫要辜負薇兒。」

  「陛下放心,只要臣活著一日,必不讓公主受半點委屈。」葉昭肅容道。

  「朕此番找你來,除了薇兒的婚事之外,這新軍之事也想與卿商議一番。」劉宏帶著葉昭走到嘉德殿的偏殿之中,看著葉昭道:「卿乃世之名將,戰陣、練兵、行軍打仗之能少有能及,朕想詢問一番你的意見。」

  「名將之名,臣愧不敢當!」葉昭連忙躬身道。

  「若你當不得,這大漢天下,又有何人當得起這名將之名?」劉宏搖頭笑道:「卿也莫要太過自謙,說說你的想法。」

  葉昭本不想插手這新軍之事,但如今劉宏這麼問,他也只能順著劉宏的話來做了,當下拱手道:「請陛下示下,這新軍要如何立?」

  「如今天下叛亂不斷,董卓自領涼州牧,朝廷卻無力製止,究其原因,朕覺得,乃朝廷兵力空虛,北宮衛、旅賁三衛、南宮衛以及司隸校尉部總督皇宮內外安危,不可輕動,然對外作戰,卻只有北軍五校以及羽林左右騎,太平時,還可威懾天下,然如今各地隱有擁兵自重之相,只憑這些兵馬,未免太過單薄,是以朕準備於西園再立八校。」劉宏從書架上取出一本冊子遞給葉昭。

  雖然漢中的籌謀最終以失敗告終,但紙質書籍,在劉宏這裡卻是用的比較頻繁的,平日裡劉宏寫一些公文詔書都會先找書冊寫好,確定無誤之後,才會謄寫出詔書來。

  西園八校?

  葉昭打開書冊,仔細的瀏覽了一遍,劉宏這次立新軍,準備招募三萬新兵入軍,組成八校,不過並非將這三萬新軍平均分配,西園八校聽起來齊名,但卻有高下之分,比如上軍校尉一人便能領三校兵馬,而其餘校尉,統帥兵力也有不同,最低的助軍校尉,麾下只有兩部兵馬。

  雖然俸祿相同,但統帥人馬數量不同,自然也就分出了高下。

  「陛下所書,雖然頗為完善,然用何人擔任校尉之職,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合適人選?」葉昭皺眉看向劉宏,這三萬人馬一旦立起來,何進在朝中的影響力和威懾力恐怕會大不如前,何進再蠢?會這麼輕易放棄軍權?而且,劉宏手中是否有足夠的人才來幫他控制住新軍?

  葉昭覺得,劉宏的計劃是沒錯,但太急了。

  「朕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劉宏嘆了口氣,坐了下來,看著葉昭道:「朕擬以騫曼為上軍校尉。」

  上軍校尉,不但所掌兵馬最多,同時也有節制八校之權,的確需要心腹之人統帥,騫曼在劉宏身邊的宦官之中,不貪財、不結黨,雖然位列十常侍,但卻跟張讓等人不同,也難怪劉宏選擇他,只是……

  宦官的出身終究是個大問題,而且騫曼是否有能力節制新軍?另外七校又該由何人來統帥?

  葉昭皺眉思索片刻,抬頭時,卻見劉宏雙目死死地盯著他。

  葉昭心中悚然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劉宏並不是真的問他的意見,而是告訴他,自己要扶騫曼上位,他招來葉昭,是為了解決問題的。

  想到這裡,葉昭心中有了底,當下點頭道:「騫曼乃陛下心腹,由他來出任上軍校尉,可讓陛下隨時可以直接調動新軍,臣也認為,騫曼將軍頗為合適,只是大將軍恐怕會以此為由,向新軍伸手。」

  「他敢!?」劉宏冷哼一聲,卻也知道葉昭所言恐怕不差,自己這是在一點點擠壓何進的力量,上軍校尉直接聽命於劉協,不受大將軍節制,而何進身為大將軍,總督天下兵馬,三萬新軍卻不受大將軍節制,這大將軍也就有名無實了,何進如今手握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肯就此放手,何況騫曼出身,也確實是個問題,本身就難以服眾。

  「卿可有好計策?」劉宏看向葉昭道。

  「這七校校尉,陛下可選一兩名士人進來,以此換得士人的支持,但其餘校尉,必須忠於陛下,能夠幫助騫曼將軍穩住新軍。」葉昭躬身道。

  「愛卿以為,何人可以出任?」劉宏看著葉昭,再問道。

  葉昭皺眉沉思片刻後道:「議郎馮芳、蕩寇將軍趙融可入七校。」

  劉宏聞言皺起了眉頭:「趙融尚可,然馮芳此人……」

  馮芳的官聲並不好,昔日名士桓彬對他無禮,懷恨在心,暗中動用關係誣陷將其害死,也因此,馮芳在洛陽官聲很差,為士大夫棄之。

  葉昭笑道:「陛下需要的是能夠效忠於陛下之人,至於官聲如何,於陛下而言,並無要緊,而且臣以為,正是因為此人官聲不好,常為士大夫唾棄,以此人心胸,定會懷恨在心,加上他乃曹節女婿,自然更親善騫碩,也因此,雖受士人唾棄,反而陛下可以放心用他。」

  劉宏聞言不禁笑道:「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便讓此二人做助左右軍校尉,卿還有何建議?」

  「臣對朝中眾臣並不了解,也只能為陛下推舉此二人,至於其他,臣不敢妄言。」葉昭躬身道。

  「陛下,那曹操不也是宦官之後嗎?」一旁的張讓微笑道:「而且老奴聽聞曹將軍本事也不低呢,為何衛尉未曾提到此人?」

  「曹操?」劉宏聽著有些耳熟,半晌反應過來,點頭道:「朕也知此人,葉卿以為如何?」

  葉昭道:「孟德之才,不在昭之下,只是孟德與臣頗有交情,為避嫌,臣不好向陛下推薦。」

  「葉卿多慮了,朕豈是不明事理之人?再說舉賢不避親,葉卿有時候,也太過小心了一些。」劉宏笑道:「那便留給曹操一個校尉,至於其他……便與朝中大臣商議吧,葉卿且先回去,婚期不日便會送去你府中,你且早做準備,朕的公主下嫁,可不能弱了氣勢?」

  「喏,臣告退!」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29
第五十一章瑣事以及大婚



  接下來的幾天,來葉昭府上拜訪的人明顯多了一些,昔日不曾有交情的人,總能找到各種連葉昭都不知道的關係,或是自己那位沒有太多記憶的父親故交,或是與葉家有何等深遠關係。⒉3

  怪不得說天下士人是一家,如果硬要這麼找的話,總能找到一些關係,在這個圈子裡,一旦你有了足夠的地位,就會發現,其實自己並不孤獨,你的親朋好友可以遍及四海,當然,前提是你地位夠高。

  邀約也變得多了一些,昔日哪怕是身為九卿的時候,都不曾有多少人來邀自己赴宴,但這一次職權大增,同時又被封侯,還被天子定下了駙馬之位以後,邀約的帖子猶如雪花一般送到了葉昭面前。

  有些人是可以拒絕的,但有些人的邀請卻是沒辦法拒絕,比如宗室,以後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家人,這些人的邀請,葉昭還真不能拒絕,別看手中無權,但卻都是能在劉宏身前說上話的人物。

  「修明不但被封侯,更被陛下賜婚,即將擔任駙馬都尉,正該春風得意,怎的卻是一臉倦容?」醉仙樓裡,曹操熱情的抱著葉昭的肩膀大笑道: 「不行,今日修明敷衍我等,當罰他三觴!」

  今日是袁紹相邀,過往的情分雖然沒了,但聽說這幾日袁家上下活動,何進與世家一起施壓,希望將袁紹安排入新軍之中,如今邀葉昭前來,也有這個意思。

  既然劉宏都迫於壓力,選擇了無視袁紹跟這件事的關聯,葉昭自然沒必要跟袁紹死磕,一笑泯恩仇是不可能的,他願意袁家都不願意,不過在撕破臉以前,這面上的事情還是要顧慮一二的。

  「連續十日,每日都有人這般與我說,不喝就是不給諸位面子,但喝了,昭還未大婚,這身體怕是先得垮掉,孟德你究竟是幫我還是要害我?」葉昭瞥了曹操一眼,真想撕爛那張黑臉看看究竟有多厚,哪有人請人吃飯讓人家付錢的道理,這廝不但做了,而且事後還能恬不知恥跑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生拉硬拽的把自己拽出來,果然,梟雄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至少得臉厚,就這方面來說,別說一代梟雄,千古梟雄曹操都能當仁不讓。

  「看來修明此番卻是真的發跡了。」曹操嘿笑一聲,卻不再向葉昭勸酒,而是開始自然地轉向其他人。

  「是啊,修明兄發跡了,從前的好友自然也就看不上了。」一旁陪酒的淳於瓊冷眼看著葉昭,陰陽怪氣的道。

  「仲簡言重了。」曹操聞言眉頭一皺,看向淳於瓊道。

  「言重?那就要看修明兄是否還認我這朋友了。」淳於瓊舉起酒觴,看著葉昭道:「若是認,便喝了這觴酒!」

  「哦?」葉昭抬眼看了看淳於瓊,在淳於瓊難看的面色聲中,直接將觴中美酒倒在地上,仔細看了看地板,然後復又抬頭看向淳於瓊道:「仲簡兄方才說什麼?」

  「你……」淳於瓊指著葉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在場不少人卻是暗中搖頭,也不看看雙方的身份就跑去逼酒,分明就是自取其辱。

  「或許淳於將軍有什麼誤會。」拍了拍淳於瓊的腦袋,葉昭站起身來,直接從袁紹手中將酒觴接過來,葉昭看向眾人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昭的確不勝酒力,此觴算是敬諸位,再有勸酒者,就不是昭看不起他,而是他在看不起昭了!」

  一旁的高堂隆將氣氛有些沉重,連忙上前想要接過葉昭手中的酒觴,一邊道:「修明莫要動怒,大家並無此意,敬酒也是一番好意,莫要如此,莫要如此。」

  葉昭伸手止住高堂隆,一口將觴中酒喝乾,便徑直坐下,自顧自的看起了歌舞,敬酒?他可不這樣認為,這世上也從沒有過什麼敬酒,不知是從哪裡聽過這樣一句話,在酒桌上一直勸你酒的人,一般就是最不把你看在眼裡的人,若是以前,他還需要顧慮一些東西,不好這般駁斥,但如今,他身居高位,封侯拜將,這樣的身份,能在酒桌上強迫他喝酒的人已經不多了,至少眼前的酒局,沒人有這個資格,哪怕袁紹都不行,更何況一個淳於瓊。

  袁紹暗自瞪了淳於瓊一眼,暗罵一聲蠢貨,別說如今葉昭地位不同,就算是以前,何時見過葉昭在酒桌上吃虧?

  「修明,跟公主的婚期可曾定下?」舉起酒觴,袁紹對著葉昭一舉徑直喝了一口,隨口問道。

  「已經定下,六月初六,是個吉日,至於如何吉利,我也不知。」葉昭點了點頭,只要不莫名其妙的招惹他,他還是很好說話的。

  「便是下個月?」袁紹一怔,看向葉昭道:「是否太倉促了些?」

  「算起來,陛下那邊也已經準備了快半年了,要說倉促,也不算倉促,不過最近的確是夠忙的。」葉昭笑道。

  「若是有需要,紹願助一臂之力。」袁紹突然笑道。

  葉昭看著袁紹,默默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舞池中,落雁的舞蹈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尾聲,上來向眾人敬酒,只是廂房中的氣氛卻總透著一股難言的尷尬,四大美女都是長袖善舞之人,如何熱絡氣氛都各有手段,此刻也不怕怯,很快便將氣氛帶的熱絡起來,那份尷尬也漸漸消散,最終眾人告辭之際,還算是賓主盡歡。

  葉昭在離開後,跟曹操、高堂隆小聚一番,這兩個算是如今洛陽城中為數不多真正打從內心親近葉昭的人,天黑後方才各自回府。

  其實這等宴會,在葉昭看來,意義不大,雖說是為八校之事,但八校的框架已經定下了,權柄最重的上軍校尉自是騫曼無疑,馮芳、趙榮這兩個也是劉宏欽點,而後曹操算是葉昭推舉,而袁紹則是世家代表,西園八校已經定了五校,袁紹如今之所以積極奔走,甚至看樣子有跟葉昭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實際上就是為了剩下的那三校活動。

  士人需要兵權,只有有了軍權,才能不必繼續依附於何進,只有有了兵權,才能在朝堂上爭得更多的話語權。

  葉昭如今身兼三職,已經不可能再染指西園軍權,但他在天子身邊的影響力在目前來說,卻是無人能比的,這也是袁紹願意向葉昭重新釋放善意的原因,尤其是曹操被點名多少有些葉昭的關係在裡面,也使得葉昭如今在洛陽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只可惜,葉昭不想在此事之上再浪費唇舌,一個曹操,天子詢問,順便推上一把已是極限,要讓他去專門推薦某人,先不說對方是否會領他這個情,劉宏那裡,也未免有些過於不知輕重,人所處的位置越高,便越要謹慎,那些化而務實的好話,葉昭已經能夠免疫了。

  相比於西園新軍的事情,葉昭這段時間更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婚事,雖然已經有了馨兒,但馨兒只能算是侍妾,既然要迎娶公主,那公主就只能是正室。

  六月初六自然不會是簡單的六六大順,那樣也太草率了一些,據葉昭所知,這是劉宏親自命令國子監根據葉昭、劉薇的生辰八字乃至雙方父輩的八字推演出來的日子,聽說是最吉利的。

  葉昭不知道劉薇是個什麼想法,雖然雙方關係不算差,但總感覺距離以後一起生活還有些距離,只是生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出身於富貴之家以後,這種婚姻大事,顯然已經很難再講究什麼自由戀愛了。

  不管劉宏是以怎樣的說法說服劉薇,或者劉宏以前是怎樣寵愛劉薇,但在這件事情上,劉薇顯然已經成了皇家拉攏葉昭的一件砝碼,不管她是否願意嫁於葉昭,這就是她的命。

  時間就在這種平淡中渡過了一個月,六月初六,葉昭大婚,場面卻是十分熱鬧,洛陽城中,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來了。

  葉昭沒了雙親,蔡邕這次被劉宏召回來,除了主持大婚之外,也有當葉昭這邊家長的意思。

  漢時禮節不算繁瑣,但那是相對於普通人家而言,地位真正到了一定高度,同樣是繁瑣無比,更何況這次是天子嫁女。

  整整一天的時間,葉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整個人如同一個木偶一般,被一群宦官、宮女圍著,甚至連北宮衛的姑娘們也被劉宏特許跑來湊熱鬧,哪怕葉昭兩世為人,也未曾想過一場婚禮會辦的如此繁瑣,哪怕是以他的體質,直到深夜宴會結束時,竟然也生出一股精疲力盡之感,甚至比自己連續帶兵打仗都累。

  在送走了天子以及蔡邕之後,已經喝的有些昏沉的葉昭才被典韋等人送進了婚房,房間裡還有幾個宮女侍婢,葉昭晃著腦袋被這幫人強行跟人喝了酒之後,那幫人才肯離去。

  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劉薇了,不知是否是酒精的作用,葉昭發現今夜的劉薇似乎格外美麗,以往刁蠻任性有些傲嬌的公主,此刻卻一副嬌羞的模樣,實在讓人會生出一種想要欺負的感覺,葉昭突然笑了,也需今晚會很有趣……

  王不過霸說

  關於漢朝的婚禮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所以就略寫了,而且有些東西細寫也容易犯禁,所以想看些什麼的人,抱歉了,有時間寫給東西放群裡,但現在肯定沒時間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30
第五十二章再現


  葉昭的婚房是按照自己的設計來裝飾的。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葉昭都不太喜歡在房間裡擺太多花俏的東西,無論是逃跑還是戰鬥,這些東西都會很礙眼,所以他的房間除了書架、床榻之外通常不會擺太多的東西,哪怕是婚房也同樣如是。

  清晨的微光從窗戶的縫隙裡悄然灑落,讓屋內的陳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地面上散亂的衣物,撕裂的綢緞顯得有些凌亂,彷彿在這裡發生過一場撕鬥,但卻又不像。

  視線逐漸聚集在被輕紗掩蓋的床榻之上,一條纖細白嫩的胳膊從紗帳裡面鑽出來,在地面上摸索著什麼,只是地上凌亂的衣物有些遠,摸索了一會兒沒能摸索到,眼看著天光已經漸漸明亮起來,紗帳之中的人索性將腦袋鑽出來,巡視著地面。

  看著那一件件破碎的衣物,劉薇嘟了嘟嘴巴,這些衣物顯然已經不能穿了,有些憤憤不平的重新鑽回了紗帳。

  溫暖的感覺自背後傳來,少女敏感的肌膚本能的出現一剎那的不適,似乎想要躲避,但那種本能的反應也只是一剎那,身體在一剎那的僵硬之後,又恢復了柔軟,默不作聲的將身軀擠進了那陌生卻又有種莫名安全感的懷抱裡面。

  劉薇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在昨天之前,這個如今已經算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對於她來說,還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好友,很有趣,有幾分小聰明,也有一絲絲小帥氣,曾經或許也有過一些心動的感覺。

  只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會在沒有多少準備的情況下,就一絲不掛的躺進了這個男人的懷裡面,進行了最親密的接觸,哪怕如今想來,都讓她一陣臉紅心跳。

  似乎自己屬於某個男人了,但那種感覺,並不壞,少女在看到無法離開這方寸之地以後,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大堆有的沒的,或者這個無論是名義還是實際上都已經成了自己男人的人醒來後要如何面對才不會尷尬,還有……

  迷迷糊糊的想法一個又一個不受控制的往腦袋裡鑽,有些是好的,也有一些不好的想法,讓少女開始變得有些患得患失起來,直到背後的尾椎骨傳來異樣的感覺,才讓少女恍然驚覺。

  驚回頭,對上的正是一雙漆黑的猶如黑夜一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感覺,讓劉薇下意識的的驚叫了一聲。

  「壞人!」看著葉昭那笑容,羞怒情緒的催動下,忍不住舉起粉拳想要錘過去,實際上也是想要化解眼下自己所面臨的尷尬,這般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個身體上絕對陌生的男人懷中,讓她感覺無所適從。

  「公主一大清早就想謀殺親夫麼?」伸手接住粉拳,仔細的觀摩一番之後,搖頭笑道:「這般漂亮的手掌來做這等事情,實在是有些太過煞風景了。 」

  「你……」劉薇弱弱的縮了縮腦袋,心裡面不知怎的有些發蘇,葉昭的聲音似乎有種特殊的磁性,讓人不自覺得順從。

  「要叫夫君。」葉昭伸手將劉薇摟進懷裡,享受著那份柔軟,嘆息道:「以後,你我會一起過很多年,總這樣是不行的。」

  「嗯。」糯糯的叫了一聲連自己都聽不到的夫君之後,如同一隻小鴕鳥一般,將臉頰埋進葉昭的懷裡,似乎是做了什麼壯舉一般。

  「好生休息!」溫存了片刻之後,葉昭掀起絲被,在劉薇面紅耳赤的表情中,從床榻上下來,任由健美的身材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劉薇的面前。

  「壞人……夫君,你要做什麼?」看到葉昭看回來的目光,劉薇昔日的傲嬌都換成了氣弱,她感覺自己在葉昭面前,總是強硬不起來,哪怕自己身份高貴也一樣,仔細想想,兩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似乎公主的身份都沒有讓自己從葉昭身上得到絲毫該有的尊重,這讓劉薇有些氣餒的同時,也有些異樣的感覺。

  「去讓馨兒給夫人準備一套新衣裳,另外,我要去見一見陛下。」葉昭笑道。

  「我也要去。」劉薇掙扎著起身,又用絲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婦人自是要去的,今日乃你我新婚頭一天,不但要見陛下,還要去見皇后還有太后以及恩師。」葉昭有些好笑,今天可是會很忙碌的,說完,已經利索的穿好了衣物,徑直推門出去,隱隱間,傳來葉昭的吩咐還有那個叫馨兒侍妾的聲音。

  迎娶了公主,對於葉昭而言,利弊各半,至少如今他的出身已經很難再成為詬病,駙馬都尉雖然只是一個虛職,但除了天子之外,文武百官見了都不必再拜,身份上,哪怕大將軍和三公都不能強迫他做任何事情。

  不過駙馬的身份,同樣也限制了葉昭,只要劉宏在一天,他就很難離開洛陽,也幸好之前已經事先安排滿寵去了漢中,葉家的家產也會在之後的時間裡,陸陸續續分批運往漢中。

  戀愛這種事情,對葉昭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前世的前半生是個寫手,說白了也就是個宅男,跟女人對視都會臉紅心跳的那種,而且因為久坐,身體肥胖,自然難以得到什麼女人的青睞,後半輩子基本上都是跟喪屍在打交道,就算建立了基地市,成了大佬,那種時候,女人對他而言唾手可得,卻已經失去了享受戀愛的感覺。

  而這一世……還是有些變化的,無論馨兒還是現在的正妻劉薇,跟他還是有一些感情基礎的,只是在這古老而淳樸的年代裡,總歸是能給葉昭一些不一樣的感覺,很淡,但卻真實存在,至少自己如今再看自己,不再像是一個只會不斷往前走的機器了,女人對他來說,也不再只是傳宗接代或是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心裡面有了一些牽掛,他不知道對自己來說,這樣的牽掛是好還是壞。

  馨兒的表情有些落寞和羨慕,不管她再怎麼隱藏也是隱藏不住的,畢竟在此之前,就算沒有身份,但葉昭在這後院兒裡,也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如今劉薇來了,無論身份還是樣貌都在她之上,這讓她會生出一些失寵的感覺。

  唯一不錯的就是馨兒比較懂事,知道這種寵是不能爭的,熟知葉昭性格的它也知道葉昭絕不會喜歡這種事情,她不想成為葉昭的累贅,所以她選擇了服侍劉薇,讓葉昭能夠安心。

  八校之事如今已經定下,哪怕何進反對這件事,但劉宏已經通過袁紹跟世家達成了暫時的聯合,共同促成此事。

  當然,這種事不需要拿到檯面上來說,算是這個時代的一種潛規則,劉宏放棄了追究袁家跟王芬之事的牽連,以袁紹出任一校校尉的條件來換取袁家為首的士人支持,壓住何進的反彈。

  其實在葉昭看來,這件事如果能夠拖上個三五年,完全可以一步步鋪平而根本不必去向世家妥協,但劉宏如此急功近利的表現,只能說明劉宏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已經有了認知,這才不顧一切的將軍權收回皇室手中,又如此焦急的督促葉昭跟劉薇完婚,將葉昭綁在皇家的戰車之上。

  不過在西園八校確立之前,洛陽出現的一樣事物帶來的震盪甚至比八校更加惹人眼球。

  袁府,袁隗書房。

  突然被人打開的房門將正在閉目養神的袁隗嚇了一跳,抬眼看去,卻是袁紹一臉凝重的進來。

  「本初為何如此慌張?」袁隗看著袁紹,目光卻漸漸被其手中的物甚吸引。

  袁紹默默地將書放在桌面上,跪坐在袁隗面前:「叔父可還曾記得這個?」

  「自然記得,中平三年,荊州蔡家送來一本,之後漢中曾大規模出現此物!」袁隗面色少有的凝重起來,從袁紹手中接過書籍,翻看起來。

  一本很普通的論語,做工卻不及當初漢中書局的精緻,甚至還有幾處錯漏,字體雖然整潔,但……匠氣十足,遠沒有當初漢中書局所出之書那般高大上。

  「那位還是不甘心吶!」袁隗哂笑道:「這次又是出自何處?」

  世家沒有兵權,那是指洛陽,若是放之各地的話,若士人聯合,家中私兵整合起來,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何況如今州牧重啟,世家在地方上掌握的力量已遠非昔日可及,要再上演一次漢中書局的慘事,並非不能。

  「各地皆有!」袁紹嘆了口氣道。

  「什麼?」袁隗愕然的看向袁紹。

  「紹派人尋到十餘處工坊,都能製作此物,而且遍布各地,根據孩兒探尋,是有人將這印刷之術外洩,只要有些資本,人人皆可讀書。」袁紹苦笑道:「昔日漢中書局,一本書能賣五千錢,然而如今,因為這幫商販相互爭奪,書籍價格卻在不斷被降低,這樣一本,雖然有錯漏之處,做工也相當粗糙,然卻只需十個大錢~」

  袁隗身軀一顫,看向袁紹,良久方才搖頭道:「這一步,甚是高明,若我等此刻要遏制此物,便是與天下商販為敵,以利誘導,自回洛陽之後,他手段老辣了許多。」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30
第五十三章百官聯名



  他是誰,袁隗沒說,袁紹也沒問,但兩人心中,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此刻卻是相視無言,袁隗看了看桌案之上的書冊,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自漢中書局之事以來,袁隗就一直擔憂天子會再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所以當初做的極為狠烈,天子在漢中的佈局,被連根拔起,甚至漢中之地,在新任太守滿寵抵達之前,都處於一片混亂狀態,然而這一次,袁隗感覺這形勢有些控制不住了。

  「準備一下!」沉默半晌之後,袁隗直接將書冊扔進了房間的火盆裡面,抬頭看向袁紹道:「召集朝中重臣,明日一早,嘉德殿聯名請命,廢除此物,令全國各州郡配合,凡擅自販賣此物者,重懲!」

  「陛下……會答應嗎?」袁紹遲疑的看向袁隗。

  「他必須答應!」袁隗身上散發著一股袁紹從未見過的危險氣息,平淡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難言的威懾力。

  「紹這便去做。」袁紹躬身一禮,退出書房,原本緊張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

  自葉昭與劉薇大婚之後,葉昭見劉宏的次數多了起來,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劉宏的身體元氣在不斷耗損,整個人也越見虛弱,甚至太醫都不敢拿太補的藥物給劉宏去用。

  原本的早朝,也從一開始的三日一朝到如今七日都未必能夠上朝,上一次上朝是三日前,這幾天劉宏幾乎都是躺在病榻之上,原本並不准備上朝,但一大早,便被匆匆而來的張讓等人叫醒。

  「陛下,不好了~」張讓輕輕地將劉宏推醒,低聲疾呼道。

  「何事驚慌?」劉宏皺了皺眉,看著張讓不悅道。

  「回陛下,大將軍、袁隗、王允、皇甫嵩等人率領滿朝文武在嘉德殿卿陛下上朝!」張讓道。

  「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劉宏想了想,雖說最近天下偶有叛亂,但大都是一些小亂,根本用不到朝廷過問,各州州牧、太守便能自行解決,這百官聯名讓他上殿,自自己登基以來,也沒發生過幾次,自黃巾之亂以後,劉宏漸漸勤於政務,就更沒有發生過了。

  「未曾聽聞。」張讓搖了搖頭。

  劉宏聞言皺眉,免禮站起身來道:「為朕更衣。」

  「陛下,您的身體~」一旁照看他的董太后皺眉道。

  「母后無需擔心,朕的身體,自己清楚,這大漢不能亂!」劉宏搖了搖頭,命宮女幫自己穿好衣物,坐上了御輦帶著張讓一同往南宮而去。

  一個時辰後,嘉德殿上,劉宏咳嗽了幾聲,看著齊聚在此的滿朝文武,微微皺眉道:「怎不見葉卿?」

  葉昭如今身兼三職,整個洛陽軍政大權在握,一般重大的事情都會出席,但今日,滿朝文武皆至,卻唯獨不見葉昭,這讓劉宏覺得有些不妥。

  「臣等來的倉促,並未相邀駙馬都尉!」袁隗對著王允示意一眼,王允上前一步,躬身道:「而且今日之事,臣以為與駙馬都尉也並無太多關係。」

  以駙馬都尉來稱葉昭,也等於是變相的否決葉昭其他官職的意思,只是一個攀附皇家的幸運兒,有何資格參與這天下大事?

  劉宏聽得目光一凝,卻沒有發作,一邊暗中示意張讓派人前去通知葉昭,一邊詢問道:「那不知諸位公卿有何要事與朕說?」

  有博士祭酒鄭泰上前一步,對著劉宏躬身道:「陛下,近日坊間出現不少人以聖賢之書販賣給百姓,以牟取暴利之商販,據臣所查,這些人以聖賢之書做成拓板,用一種廉價紙質為媒,大批量拓印書籍流入民間,百姓對此趨之若鶩。」

  終於開始了麼?

  劉宏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笑,此事他聽葉昭之策,將印刷術的技術暗中流入民間,不再插手,任其自發醞釀,沒想到到今日才爆發出來。

  「這是好事啊?」劉宏不解的看向朝臣笑道:「若天下百姓都能讀書,十年、二十年後,會有更多賢才,我大漢何愁不興?」

  「陛下此言差矣。」袁隗上前一步,躬身道:「這些印書商販為取暴利,而擅自改動聖賢書籍,其中錯漏百出,根本就是玷污聖賢之言,另外陛下可曾想過,這天下人都去讀書,那還有何人來耕作,若這天下人都為仕,朝廷又去何處收取稅賦?」

  「這……」劉宏聞言,一時語塞,目光不由朝著滿朝公卿看去,突然悲哀的發現,放眼看去,竟無一人可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自己辯護,堂堂天子,此刻卻倒真成了孤家寡人。

  「太傅此言差矣!」就在此時,一聲朗笑從殿外響起,緊跟著隱隱傳來兵器碰撞之聲,群臣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去,卻見門外事先被安排好的甲士被幾名士兵粗暴的推開,一名羽林軍用劍指著葉昭,葉昭卻彷若未見,大步向前,逼得那羽林軍將領不斷後退,被門檻一拌,跌坐在地上。

  「葉昭?」何進眉頭一挑,看向葉昭森然道:「你未得陛下傳喚,擅自闖宮,欲造反耶!?」

  「大將軍何來此言?臣只是聽聞有人率兵闖宮,兵圍嘉德殿,恐陛下有失,是以率兵來救,何來闖宮之說?」葉昭淡然道。

  「如今正在朝議,駙馬都尉按劍來見,恐有不妥吧?」王允陰測測的看著葉昭,冷聲道。

  葉昭將腰間寶劍一解,隨手向殿外一丟,自有親衛上前接劍,葉昭朝著王允攤了攤手笑道:「子師所言不錯,昭攜劍入殿,雖是情急所為,確實有失禮數,甘願接受責罰,然諸位聯名逼宮,明知陛下身體有恙,卻還因小事逼迫陛下上朝,又是何意?」

  鄭泰皺眉道:「我等商議的是國家大事,與駙馬都尉無關。」

  「駙馬都尉?」葉昭笑了:「本官不得不提醒一下博士祭酒,除了駙馬都尉,本官還是衛尉,位列九卿,身兼司隸校尉、河/南尹之職,若本官都無資格上朝參政,爾一小小博士祭酒,有何資格立於此處,與滿朝賢德之士議事?」

  「你……」鄭泰大怒,指著葉昭便要大罵。

  「放肆!」葉昭一把抓住鄭泰的受,冷然道:「朝堂之上,尊卑有序,我乃當朝衛尉,位尊九卿,陛下欽封亭侯,而不過一博士祭酒,無爵位在身,位更在九卿之下,卻當堂無故辱罵九卿,目無禮法,更視陛下如無物,還敢覥顏在此如那惡犬一般犬吠,來人,給我拖下去!」

  葉昭說著,手臂猛然發力,鄭泰不過一書生,雖然懂些拳腳,如何能跟葉昭這種身經百戰的將領相比,只覺胳膊伊藤,眼前一花,整個人騰雲駕霧般被葉昭一把丟出了殿外,自有葉昭帶來的衛士將其按倒在地,不顧其掙扎怒罵,將他拖出了皇宮。

  「陛下!」葉昭來到殿前,躬身道:「臣以為,羽林軍本該護衛陛下安全,此刻卻助紂為虐,成為他人手中爪牙,阻礙聖聽,該當重新整頓一番。」

  何進眼皮一跳,連忙上前道:「陛下息怒,羽林軍只是戍衛皇宮,保護陛下安全,絕無不敬之意,望陛下莫要聽信小人讒言。」

  羽林軍,只有一部分在洛陽,也是何進此刻在洛陽城中唯一能夠調動的兵馬,如果連羽林軍都被別人接管了,那他這個大將軍在這洛陽城中,可就真成了砧板之上的肉了。

  「好了,朕正要著人去通傳葉卿,葉卿來的正好,便一起議政吧。」劉宏顯然也不想將何進逼得太緊,適時道,臉上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葉昭一上來,就將百官之前形成的氣勢給壓了下去,讓劉宏得以喘息。

  「喏!」葉昭躬身一禮,退回班列,站到何進身側。

  袁隗雖然不想跟葉昭交鋒,但此刻若不將葉昭的氣勢壓下,今日想要逼劉宏下禁書令就成了空談,當下微笑道:「之前衛尉說老夫所言有差,不知衛尉有何高見?」

  「太傅乃天下名士,昭不過後學末進,怎敢言高見,只是太傅方才所言,天下萬民讀書,將無人耕作,昭以為未免有些危言聳聽。」葉昭微笑著對著袁隗一禮。

  「哦?」袁隗看著葉昭道:「願聞其詳。」

  「諸位皆是飽學之士,然有幾人不知農耕?」葉昭看向群臣,淡然道。

  這可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年代,雖然沒有勞逸結合的觀點,但在行動上,卻也有類似的,大多名士都會做些耕作之事,多少而已。

  「再說,升鬥小民,為生計奔波忙碌,若只一心讀書,荒廢耕作,他們如何維持生計?」葉昭笑道:「對他們而言,生計才是主要,讀書不過陶冶情操,讓其知禮法而已,太傅這般說法,未免有些極端,試想數百年前,我輩先祖也是寒門、布衣之時,也不曾見因為讀書而餓死。」

  「衛尉之言,也不無道理。」劉宏咳嗽了兩聲,微笑著看向群臣道。

  袁隗看了看葉昭,衛尉皺眉,一旁的王允卻是上前一步道:「就算衛尉所言無虛,然這些商販為牟暴利,令書中錯漏百出,曲解聖賢之言,玷污聖賢之書,又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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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朝堂之辯



  別說這個時代,哪怕在往後推幾百上千年,曲解聖賢之意在儒家那都是大罪,這個問題聽起來不大,但如果細究起來可不容小覷。

  「何謂曲解?」葉昭不答反問,扭頭看向王允道:「在場諸位,都是博學之士,然又有何人可以告知於昭,聖賢之意究竟以何為準?」

  王允聞言有些接不上來,別說他,號稱大儒的蔡邕、鄭玄、盧植恐怕都不敢說話自己所言便是聖賢之意。

  「但我等飽讀之士,總不見得比那升鬥小民都不如吧?」王允冷哼道。

  「子師竟欲與升鬥小民來比學問,這等志向,昭不及也。」葉昭看著王允,哂笑道。

  袁隗扭頭,看向葉昭道:「子師卻有錯漏,然道理也的確如此,若讓升鬥小民妄自揣度聖賢之意,難免錯漏曲解,若這般傳下去,豈非貽笑大方?」

  「太傅所言又差矣!」葉昭笑道:「如此說法,才是真正曲解先賢之意。」

  「哦?」袁隗氣樂了,搖頭笑道:「那衛尉但言之,老夫洗耳恭聽。」

  「不敢!」葉昭對著袁隗一禮道:「試問先賢為何著書?」

  「自是為教化世人,然這教化也並非一併盲教。」袁隗沉聲道。

  「昭不敢苟同,昭以為,先賢著書,並非教化,而是為我等後世人開路。」葉昭笑道:「這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就拿這論語一書而言,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先賢於人生感悟,易懂難驚,若以求學之心學之,恐我等任何人學之一生都未必能到達先聖之高度,究其原因,其實也十分淺顯,因為那是先聖之路,而非我等之路,時代不同,天下不同,局勢不同,所以我等看待人生,看待這天地也不同。」

  「似你這般說,那先聖之學,根本無用了?」太史令李昶皺眉道。

  「自然不是無用,先聖之學,可以讓我等能更快地看到這個世界,少走許多彎路,就如我之前所言,先生之學,非在教化,而在為我等後世人鋪路。」葉昭一轉身,看向劉宏道:「然這學海何其浩瀚,天地宇宙,又有多少先聖也無法解說之事,若一味追尋先賢所立學說,於我輩而言,也不過再走一次先聖之路,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夠達到先聖之境界,更遑論創新?」

  「是以昭以為,這般百姓如何理解先聖之學,大可不必如此勞師動眾,正因為他們沒有如在座諸位一般受過這代代相傳的學問,思維被封固在這一代代先輩所固化的圈子裡,所以他們反而更容易走出新的道路,是以,臣以為,這書籍被推廣,雖會衍生出一大批糟粕,但也定然會有能夠經得起歲月考驗的精華在其中,大浪淘沙,能夠留下來的,定然是金子,朝廷只需善加引導,而非遏制其 生長。」

  「修明所言甚是!」盧植嘆了口氣,站出來笑道:「老夫鑽研經學一生,世人皆尊老夫為儒家大師,然而越是精研,便越能感覺先聖之學與我朝,與當下之世態頗有出入,一直以來,老夫都以為是自身學而未精,今日修明一番話卻令老夫豁然開朗,並非先生之學不對,也非老夫所悟有差,實乃時勢不同爾,以數百年前之學說卻要治理當今之世,然數百年前與當今時勢相差何其遠也,豈可一概而論。」

  說完,盧植對著劉宏抱拳道:「陛下,臣以為修明所言卻有道理,民間書籍流通,朝廷該疏導而非一味鎮壓。」

  「臣亦附議!」議郎馬日磾出列,對著劉宏拱手笑道:「原以為衛尉雖為蔡翁所重,才學高深,不過是他人奉承之言,今日才知,衛尉在這學問上,有著我等所未有之眼光、格局!」

  袁隗和王允等人面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盧植便也 了,他與蔡邕交厚,更是帝黨,為葉昭說話也不難理解,但馬日磾的站隊卻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馬日磾乃大儒馬融族子,雖非大儒,然而在士林中的聲望可不低,一生醉心學術,很少參與朝政之事,同時在他身後,還有一大批清流,這些人於政事無所建樹,典型的清談之士,但卻在很多時候掌握著輿論,於士人中的影響力頗高,若是讓這幫書呆子今天支持了葉昭,日後就算這些人反應過來,大勢已成的情況下,他們也無力再扭改局面了。

  王允有些不忿的站出來道:「若按衛尉的說法,豈非販夫走卒也能與我等一辯?我等尊嚴又何在?」

  「此言實乃笑話。」葉昭冷笑道:「只因為怕別人超越爾等,便要將之鎮壓,何等荒謬,子師之言,與那先秦焚書坑儒之舉又有何區別?若真如子師所言,豈非令時光倒流,歷史重演?子師又欲置這滿朝高德,置陛下於何地,若真如子師所言去做,豈非令陛下還有這滿朝公卿擔上那阻礙時代進步的惡名,千百年後,我等後人將以我等這先祖為恥,子師他日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對後世子孫?」

  從來只聽說九泉之下如何去面對列祖列宗,這如何面對後世子孫的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聞,然而似乎還頗有道理。

  王允一時無言以對,只能無奈退回班列。

  「我輩學者,能聚在此處議政,便證明我等便是這天下最優秀之人,何懼旁人超越?」葉昭向劉宏一禮,躬身道:「是以,臣以為,此次百官聯名,實數不必,與其擔心這些書籍流通會造成百姓動盪,不如好好思考該如何疏導方為正道。」

  「葉卿所言甚善。」劉宏點頭道:「朕不願再做那焚書坑儒之事,留的千古罵名,不知諸卿以為如何?」

  袁隗看了一眼已經明顯站在劉宏這邊的清流,無奈的嘆了口氣,扭頭對何進使了個眼色。

  何進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上前一步道:「陛下,只是百姓不知收斂,這一旦有了學問,卻不知壓制,久必生害,臣一介武夫,不懂什麼大道理,但近日來,各州郡頻頻傳來有小股賊寇作亂之事,若常此以往,不加鎮壓,臣擔心我大漢天下,將再生動盪。」

  劉宏胸口一窒,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葉昭皺眉看向何進、袁隗等人,如果說之前還算是講道理的話,那現在,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小股賊寇之言根本是子虛烏有,葉昭統領京中兵馬,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若真出現這種情況,自己怎麼可能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張了張嘴,葉昭卻沒有說什麼,他知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這一次的動作,是真的刺激到士人的底線了,若真將他們惹怒,恐怕何進所說的這些事情,立刻會在全國各州郡上演,而且會愈演愈烈。

  「陛下~」張讓擔憂的幫劉宏拍著脊背,幫他順氣,然而收效甚微,劉宏的咳嗽聲越來越大,葉昭隱隱看到劉宏的指縫間,隱有殷紅之色溢出。

  當即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身體欠安,不如將此事押後,陛下先回宮歇息,待身體好轉之後再議不遲!」

  袁隗上前一步皺眉道:「此事關乎國本,不可怠慢!」

  「太傅定要讓陛下聖體衰竭才甘心麼?」葉昭一步攔在袁隗身前,盯著袁隗道。

  「老臣只是為社稷著想,此事關乎國本,聖人雲,民貴而君輕,若只因陛下身體欠安,便至國家於不顧……」

  「聖人所言,未必就對!」葉昭打斷袁隗的話,沉聲道:「若這滿朝公卿,都能遵行那聖人之說,如今天下又何至於混亂至此?」

  「你此言何意?」袁隗瞪著葉昭,厲聲喝道。

  「昭以為,以太傅之智,當能明了昭所言何意!」葉昭寸步不讓的看著袁隗道。

  「若天下因此而大亂,這罪責,衛尉可是要一力承擔?」袁隗冷眼盯著葉昭,森然道。

  「不敢!」葉昭淡然道:「昭只是盡為臣本分,天下這麼大的擔子,昭可擔不起,但我看太傅德高望重,該能擔得起此任!」

  「好一張利嘴,蔡伯喈便是如此教你為臣之道!?」袁隗喝罵道。

  「恩師如何教我,不勞太傅掛心,然太傅言語中似有辱及恩師之意,恕昭無禮,爾是何人?安敢質疑吾師?」

  「我乃當朝太傅,四世三公,為何不能?」袁隗冷聲道,旁人或許敬蔡邕才學名望,但他可不比蔡邕差。

  「哈,若無你那顯赫家世,敢問太傅,此時的你,又有何資格辱及當世大儒?」葉昭冷笑道。

  「衛尉也說,此事不過是假設,太傅四世三公之名,已是事實,何須再論?」王允在一旁冷笑道。

  「夠了!」劉宏終於平靜下來,一拍桌案站起來,厲聲道:「此事事關重大,今日朕身體欠安,暫且押後,待來日再議!退朝!」

  說完,不顧袁隗等人呼喚,徑直在張讓的攙扶下離宮。

  「哼!」袁隗冷冷的看了葉昭一眼,拂袖而去,群臣也相繼離開,葉昭見狀,稍稍鬆了口氣,與盧植並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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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盧植的請求


  「此番黨人已是公然威脅與陛下!可惜老夫等人年邁,有心為陛下做些事情,卻……」走在出宮的路上,盧植神色有些蕭索的看著遠方。

  「盧師老當益壯,何來年邁之說。」葉昭搖頭道:「此番這印刷術的出現,於士人而言,是一次機遇,卻也是大風險,朝臣思想固化,不願有所改變,是以才會如此強硬,此番雖拖了一時,但恐怕不久士人還會聯手施壓,到時候只會更加兇殘。」

  看了看左右,葉昭對著盧植低聲道: 「而且昭擔心陛下的身體,怕是再這麼下去,會被這幫士人折騰壞了,屆時對我大漢才是真正的打擊。」

  「哼!」盧植眼中閃過一抹怒火,冷哼一聲道:「若真是如此,便是拼的這條老命不要,亦要為陛下保住這大漢江山。」

  葉昭聞言只是點點頭,沒有接話,以如今的局勢,劉宏若在,大漢還可以延續,一旦劉宏倒下,無論是劉辯還是劉協,都難以扛得住這大漢江山的擔子,這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扭轉的。

  「修明,我有一事想要問你。」走到宮門外,盧植卻並沒有坐上轎子,而是繼續跟著葉昭徒步而行。

  「盧師有言但講無妨。」葉昭笑道。

  「此事在我心中已盤桓了數年,今日還是忍不住想要詢問修明。」盧植看向葉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盧師與我何必如此客套?數年……」說到最後,葉昭心中突然一動,看向盧植道:「盧師可是要問那劉備?」

  當初劉備累的葉昭差點全軍覆沒,盛怒之下,葉昭當時是想治劉備的罪,就算不殺,也要將他打落塵埃。

  皇甫嵩當初是說要顧全盧植的面子,但葉昭心知這其中,多多少少有皇甫嵩想要敲打自己的意思,如今時移世易,當初的事情,葉昭其實已經不想再去計較,若非盧植提起,這件事恐怕早就被葉昭給忘了。

  「修明聰慧。」盧植點了點頭道:「老夫一生,弟子也不少,若說最看重的,一者便是那漁陽公孫瓚,此子性情剛烈,有豪俠之氣,兵法韜略,以當世而言,也可列入一流之列,只是性情有些剛愎,這二者便是玄德了。」

  「劉備此人,志大才疏,昭實不知他何德何能得盧師看重?」葉昭看向盧植,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想不通的問題,就劉備當時的表現來看,有些勇武,也有一些城府,但也僅此而已,至少統兵作戰,當時的劉備實在沒什麼出彩之處。

  「玄德此人,喜美食,好華服,有時候,過於……輕浮……」盧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評價自己這個弟子的缺點,其實這些問題,如果放在世家子弟哪怕是葉昭這樣的出身身上,都沒有問題,他們家中的條件完全能讓他們有充裕的物質條件去追求這些東西,但劉備不同,其父早亡,與母親織蓆販履為生,簡單來說,劉備的家庭完全沒資格讓他如此揮霍。

  葉昭看著盧植,沒有回答,他相信,若劉備只是如此的話,不可能讓盧植看重。

  「然此子生性堅韌,百折不屈,老夫一生閱人無數,然其志之堅,少有人及,只是其出身過低,總是想要與名士相交,喜好華服美食,也是希望能夠與名士結交,只可惜……」盧植嘆了口氣,沒有說下去。

  葉昭突然有些理解劉備了,在這個門第出身幾可斷前程的時代,劉備就像那些喜劇裡面的小人物一般,為了能夠讓自己上檯面,為了躋身入那個令自己羨慕的圈子,努力的包裝自己,打腫臉充胖子,為的不是真的奢華,只是為了能夠不被人輕視,讓自己更像那個圈子裡的人物,只是能力、出身絕不是華服、美食能夠彌補的,所以注定這樣的做法是個悲劇。

  而且劉備在見得多了之後,自然也認清了現實,其實到葉昭見劉備之時,劉備已經沒了這些毛病,一身衣物並不奢華,卻十分整潔,只可惜,能力依舊不夠,而且當時的劉備,依舊有些好高騖遠,葉昭好心結交,卻一心想要攀上皇甫嵩的大腿,最終導致葉昭厭惡,皇甫嵩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

  「當時之事,盧師應該知道一些,因他輕敵冒進,致使我軍險些全軍覆沒,若非礙於盧師情面,當時昭真想將其軍法處置!」葉昭搖了搖頭,看向盧植道: 「此後我也未再追究此事,盧師今日提起此人,卻又是為哪般?」

  「修明可知,玄德在離開之後的事情?」盧植看著葉昭道。

  「不知。」葉昭搖了搖頭,無論當時還是現在,劉備在葉昭面前,只能算個小蝦米,不管在歷史上劉備成就有多高,但現在的劉備,葉昭真的連正眼看的心情都欠奉,更別說去關注了。

  盧植苦笑道:「原本依照功勳,本想讓他謀個縣尉之職,雖然不高,卻也算是有個身份,只是當時功勳記錄時,因那西鄂之戰,不但無功,反而有過,只是念及老夫面子,未曾處罰,卻是將其發回原籍,不予封賞。」

  葉昭點點頭,他不認為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以劉備當時犯的過錯,這種結局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前年大將軍命毋丘毅往丹陽募兵,玄德曾加入,在下邳時與盜賊力戰得了戰功,被任為下密丞,不久之後不知何故,又辭官不做,之後老夫為其表為高唐尉,之後因功晉為高唐令,然不久之後高唐被盜賊攻破,這官職自然也是丟了。」

  葉昭無語的看著盧植,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裡,劉備的人生還真是跌宕起伏呢,不過這跟他好像沒什麼關係吧?

  「盧師有言,不妨直言,若能做到,昭定不推辭。」葉昭嘆了口氣,看著盧植,大概也知道盧植是想要幹什麼了,無非是為劉備求官而來,如今帝黨之中,手握實權的也就葉昭一個,他不可能因為劉備去求何進。

  「如今玄德去了伯珪帳下,只是限於之前破城之事,難以獲得官爵,是以書信來求老夫。」盧植看著葉昭,苦笑道。

  「幽州?」葉昭聞言心中一動,如今幽州牧劉虞已經逐漸坐穩了州牧之位,然公孫瓚聲勢卻越來越強,他在幽州待過,很清楚幽州民風彪悍,劉虞那一套懷柔政策在幽州並不是很吃得開,但若論治理的話,劉虞顯然強於公孫瓚,但若論軍力的話,公孫瓚顯然更強,也更得人心一些,如果日後統領幽州的不是公孫瓚而是劉虞或者劉備,不知道袁紹是否還能席捲四州之地,成為北方霸主?

  「既然盧師開口,那昭便再幫他一次,明日我便向尚書台舉薦於他,劉幽州如今初至幽州,身邊正缺武將,我見他兄弟三人皆有勇武,便舉薦那劉備為都尉,張飛輔佐與他,而那關羽頗有氣度,我想薦他為公孫伯珪麾下別部司馬,不知盧師意下如何?」

  葉昭其實一直都想將這兄弟三人分開,只是沒有機會,加上這幾年葉昭忙於朝中紛爭,顧不上那邊,如今既然盧植主動過來說項,正好藉此機會將關羽和劉備分開,而且有了這份恩情,日後與關羽也有些情誼,只要時機成熟,未必不能將關羽爭取過來。

  「有修明此言,老夫便放心了。」盧植聞言,鬆了口氣,對著葉昭感謝道。

  「盧師不必如此,這些年昭在朝中舉目無親,若非盧師幫襯,焉有今日?」葉昭感嘆道,以盧植的性格,能拉下臉來相求於他,也可見對劉備的重視。

  「修明能有今日,皆賴修明自身之功,老夫有何用?」盧植搖頭擺手笑道:「他日若有機會,玄德能夠入京,老夫當叫他親自向修明賠罪。」

  「盧師言重。」葉昭笑著搖了搖頭,老爺子說的或許是真心實意,他也相信,以劉備的為人,若能進京,就算不用盧植說,也會親自前來賠罪,但葉昭可不認為劉備有機會進京,若有可能,他希望能夠將劉備給定在幽州,或許可以有作為,但幽州乃貧瘠之地,就已經限制了劉備的未來,不是崛起的越早,就會發展的越快,崛起的越早,有時候滅亡的反而越快。

  將劉備的事情定下之後,盧植並未離開,而是與葉昭一路討論著時勢,往蔡邕府上而去。

  如今士人已經有些狗急跳牆之勢,何進不明就裡,依舊被士人當槍使,葉昭如今也懶得再去點播何進,不過帝黨這邊就有些式微,急需要蔡邕這種德高望重之人出來撐場面,豎起大旗來跟士人對抗。

  葉昭雖有名望,也得天子信賴,但就士林之中來說,分量還是太輕了,若能將蔡邕搬出來,加上盧植,完全可以將馬日磾這些清流爭取到帝黨這邊來,平衡如今朝中局勢。

  十常侍終究有些上不得檯面,一旦劉宏死了,十常侍根本沒有資格跟士人或是何進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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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朝堂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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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德殿上,啪的一聲,漢白玉雕刻而成的麒麟鎮紙被劉宏摔的粉碎。CO

  「哈哈,好!」劉宏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病態的紅暈,看著滿朝文武,森然道:「朕的好臣子,個個滿腹經綸,胸懷甲兵,哪位大賢能夠告訴朕,為何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整個天下到處都是賊寇四起?」

  自朝上次議之後,洛陽雖然平靜了一些,但大漢天下各處卻不斷有盜賊蜂擁而出,先是汝南有黃巾餘孽復起,而後青州、徐州、荊州、兗州各郡紛紛出現大批反賊截斷要道,使得各地稅賦無法及時運到洛陽,從七月到八月,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平靜了一段時間的大漢似乎再度烽煙四起。

  劉宏不得不拖著病體上朝,只是看著戰報之上,滿天下的亂賊,彷彿在這短短一個月裡,又回到太平教叛亂之時,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劉宏依舊感覺氣衝牛鬥。

  袁隗老神在在的站在朝堂上,眼觀鼻、鼻觀心,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何進撓了撓頭,眼下的情況,讓他感覺有些不妙,但哪裡不妙,何進有些說不上來。

  盧植面色陰沉,葉昭看了看袁隗,又看了看何進,嘆息一聲,士人還真的掀桌子了。

  見無人答話,葉昭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既然是叛亂,我等在此討論也不是辦法,臣願領兵平叛!」

  「愛卿有何對策?」見到葉昭出來,劉宏鬆了口氣,他還真怕唱成獨角戲。

  「些許賊寇,何須對策。」葉昭哂然道:「天下賊匪雖然無法立刻肅清,朝廷可挑一些大的打,那汝南黃巾餘孽,僥倖逃得一命,不思潛藏,卻敢跳出來,便先將其鎮壓,既然朝廷給了他們機會,他們自己不把我,臣願親自率軍出征,將這支黃巾餘孽徹底屠滅,以震懾宵小!」

  葉昭話一出口,殺機四溢,既然世家們敢掀桌子,那就剁掉他們的手,事不過三,書籍和印刷術的推廣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葉昭絕不容許再次被鎮壓下去。

  滿朝公卿都被葉昭這殺氣四溢的語氣給嚇了一跳。

  縱觀葉昭往日參戰,除了早期對異族下過狠手之外,轉戰中原,戰功雖大,卻皆是以安撫、招降為主,殺戮卻並不重,以至於很多人忘了,眼前這位可是個狠起來敢縱火燒城的人物,馬城一把大火,除了鮮卑王庭的精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一把大火中陪葬。

  這一次,葉昭顯然是要殺人了。

  「衛尉身兼戍衛宮廷,檢察司隸軍政之重任,怎可輕離洛陽?」袁隗睜開眼睛,看著葉昭笑道。

  「本官又非帶洛陽官軍前去平叛。」葉昭微微一校,對著劉宏一禮道:「陛下,聞聽大將軍年前曾遣人前往丹陽徵得精兵萬餘,臣願領這支兵馬前往討賊,洛陽防務暫且可由陛下親自統帥。」

  丹陽是出精兵的地方,前年何進派毋丘毅前去征兵,這丹陽兵歸屬於何進,也是何進的底牌之一,如今葉昭這樣卻是跟何進要兵,若將這丹陽精兵要來,何進兵力大減,再加上即將城裡的八校,在洛陽,劉宏將有足夠的實力碾壓何進。

  何進再蠢,也聽出其中的問題,如果把丹陽精兵給調走了,自己可就真成砧板上的肉了,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不可,丹陽精兵成軍不久,此時若上戰場,損失必巨,而且未經訓練,無法令行禁止,反而會貽誤軍機。」

  「大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那就不帶丹陽兵,大將軍可否將麾下羽林軍及北軍五校人馬調給下官?」葉昭看著何進,笑瞇瞇的道。

  「如今天下不寧,亂賊遍地,北軍五校及羽林軍有拱衛京師之責,不可輕動,陛下,老臣以為,當命各州州牧、太守自發聚集兵馬剿滅賊寇才是正理。 」袁隗看著劉宏道。

  「說到此事……」葉昭看著袁隗,突然露出一抹冷笑,轉身看向劉宏道:「冀州、青州、徐州、兗州、豫州這五州州牧在任期間,州郡滋生賊寇,臣以為,這些州牧、太守恐德行有失,致使治下百姓生活困頓,才會賊寇滿地,賊寇四起,這些州牧、太守難辭其咎,朝廷當立刻派賢良之士前往接任,另各州郡將領坐視賊寇擾境而無動於衷,致使我大漢江山動搖,這五州當廢除州牧制,州郡兵馬當重新歸朝廷接管!」

  袁隗聞言眉頭一挑,森然的看向葉昭,葉昭卻是冷笑著看向袁隗:「不知太傅以為如何?」

  「衛尉此言有些過重了吧,這五州州牧、太守或有失職之嫌,然其皆是有德之士,怎可輕易撤換?」袁隗躬身道:「望陛下三思。」

  「陛下。」葉昭對著劉宏一拱手道:「臣以為,太傅所說,正是我朝症結之所在!」

  「哦? 」劉宏見袁隗慌了心神,而定心下來,看著葉昭笑道:「那葉卿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葉昭拱手道:「臣亦敬佩這些有德之士,然為官一任,要的是能力,要的是能夠造福百姓,而非單指德行,有德而無能者竊居高位,臣以為便是在毀我大漢江山,我朝當今官場之上,太過注重得而視能如無物,臣相信,這五州州牧、太守或許皆為有德之士,然這些有德之士卻不能為百姓謀福祉,反累的百姓受兵禍而無能為力,這等有德之士居於高位,恐怕比那有能而無德者危害更甚!」

  「葉卿所言,亦有些道理。」劉宏微笑著點頭道,說完一句,卻是面色一白,咳嗽起來,一旁的張讓連忙上前幫他順氣。

  「陛下,臣以為衛尉所言大謬!」王允見袁隗面色難看,上前一步躬身道:「依衛尉所言,若是無德之士有些能力便能居於高位,豈非更讓天下士人心寒?依衛尉所言,那百年之後,朝堂之上豈非都是那奸邪之人?」

  「此言差矣!」葉昭搖頭道:「聖人雲,人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然當今朝政,一旦士人聲名有虧,朝廷便再不錄用,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臣以為此舉大謬!朝廷治理天下,並非做學問,最主要的,是能令國家國泰民安,若都是那只知紙上談兵的迂腐之人居於高位,反倒那些本有驚天之才,卻只因些許劣跡便不見容於朝廷,長此以往,朝廷所剩的,皆是一些有德卻無遠見之士,這等局面,於朝廷而言,絕非好事!臣以為,可以從那些有能力,卻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劣跡而被趕出朝堂的士人之中,選擇一些出來,替換 五州州牧、太守、將軍!」

  「不可!」王允面色大變道:「此等失德之人,怎可再行錄用?」

  「失德?」葉昭扭頭看向王允道:「這些人或許失德,然那五州令賊人猖獗的州牧太守呢?他們是有罪!孰重孰輕?王議郎當真目盲嗎?」

  「你……」王允大怒,戟指葉昭,卻說不出話來。

  「陛下!」袁隗嘆了口氣,朝著劉宏躬身道:「老臣以為,未必就是這五州官員無能,實是賊人狡詐,又倉促發難,是以慌了手腳,陛下何不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哦?」劉宏看向袁隗道:「是何機會?」

  「再給他們一月期限,若一月之內,不能平定亂賊,則就依衛尉之言,將之革職,另選賢能出任,若能,便叫他們繼續留任,以觀後效如何?」袁隗躬身道。

  劉宏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心動之色。

  「陛下!」葉昭心底一沉,這話聽起來像是軍令狀,但葉昭很清楚,這些亂賊,根本就是這些人搞出來的,何時平定,根本是這些人一句話的事情,別說一月,半月都能,當即向劉宏拱手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暴民肆虐,乃是這些官員日積月累所致,便是平定了,若這些官員繼續如此,他日還會逼得百姓造反!」

  「葉修明!」袁隗陡然大喝一聲,怒視葉昭:「這些官員究竟與你又和仇恨?要如此坑害他們?」

  「昭一心只為朝廷社稷,並無絲毫私心!」葉昭冷聲道。

  「哈,並無私心?你……」王允不屑的想要譏諷,卻被劉宏打斷。

  「夠了!」劉宏一拍桌案站起來,皺眉道:「這裡是朝堂,並非坊間集市,爾等要吵,給朕滾出去吵!」

  葉昭回頭,看向劉宏。

  劉宏嘆了口氣道:「就如太傅所說,給他們一月期限,一月之後,觀其後效!」

  「陛下英明!」袁隗微微一笑,躬身道。

  呵~

  葉昭看著劉宏,搖了搖頭,也跟著百官一起,對著劉宏一躬身。

  劉宏說完一番話,已經有些氣喘,見事情已經解決,當即宣布散朝,轉身離開。

  「衛尉才思之敏銳,處事之恢弘,確令老夫大開眼界,只是這世事如棋,未必能夠事事隨心,衛尉年紀尚輕,難免熱血衝動,這養氣的功夫,還需好好磨礪一番。」袁隗看著葉昭,微笑道。

  「不勞太傅掛念,昭自有分寸。」葉昭微笑著對袁隗一禮笑道,彷彿之前的爭端從未有過一般。

  「好~」袁隗沒有再多言,轉身在群臣的簇擁下離開,葉昭舉目四股,除了盧植、馬日磾等少數幾人之外,這朝堂之上,竟無一人在他身邊,不由搖頭失笑一聲,與盧植等人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徑直離開嘉德殿。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35
第五十七章西園立八校



  「可惜,只差一步!」告別了盧植等人之後,葉昭徑直回到府中,將日漸發生的事情與戲志才說了一遍,搖頭嘆道:「天子怕了,否則今日天子若能聽我之言,定能打破眼下格局!」

  「天子自然會怕。W≠」戲志才搖頭失笑道:「主公所用之法,雖是一劑猛藥,然如今之大漢便如同天子的身體一般,虛弱不堪,已然受不住這猛藥的烈性,一旦依了主公之計,固然能夠徹底打破世家的封禁,但大漢江山,恐怕也會至此支離破碎!」

  葉昭聞言點了點頭,他可不認為那些州牧、太守會乖乖的將權利交出,更多的可能是藉亂匪之名將前去赴任的官員殺掉,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朝廷可以派強兵護送,只是那樣一來,就真是兩敗俱傷了,劉宏需要朝廷有足夠的威懾力,更何況如今還在忙於收回兵權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分兵,所以眼下最好的選擇,就是 令士人安撫,然後將洛陽兵權盡數收回手中。

  然後才是撫平各州郡,將天下權利重新收回朝廷手中。

  只是這種事情,世家顯然不會坐視,劉宏若身體健朗,能多活幾年等到兩個皇子成年還好說,但以葉昭得來的消息以及這幾日葉昭對劉宏的觀察來看,以劉宏目前的體質,能夠熬過今年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是要恭喜主公。」戲志才微笑著對葉昭抱拳笑道。

  「何喜有之?為何我卻看不到?」葉昭苦笑道:「我只知道,這一次,卻是將整個士人階層都得罪了,五州州牧、太守得知此事之後,怕是會恨我入骨。」

  「但那些人主公本就難以爭取。」戲志才微笑道。

  「志才兄,你知不知道有時候這實話是很傷人的。」葉昭看著戲志才笑道。

  「然主公既然已經做了,想必也有類似的想法,此番廷議內容一旦傳出,知道的可不只是士人,如主公所言那些胸有奇才,然卻德行略虧,仕途無望之人恐怕會將主公視作明主,只待時機一到,何愁無人可用?」

  「幸虧你是個男人。」葉昭玩笑道:「若你是女人,這麼懂我心思,說不定會愛上你。」

  戲志才難得的一臉尷尬,看的葉昭不禁大笑道:「放心,我可沒有那好男風的喜好,不過戲言爾,不過志才兄,你比我都痴長幾歲,胸中更是包羅萬象,怎的整日流連於菸花之地,這洛陽女子若是有能入志才兄法眼的,就算是搶,我也給你搶來,總去叫……風月場所,終究有些不妥吧。」

  「多謝主公,只是在下這身體……還是莫要耽誤人了。」戲志才苦笑道。

  葉昭聞言看著戲志才道:「我給你的藥呢?」

  「藥?」戲志才愣了愣,這才想起葉昭在來洛陽之初,便召集醫匠給他制了不少藥丸,只是戲志才都沒理。

  「行!」葉昭對著戲志才豎起了拇指,一臉欽佩:「志才兄還真是視生死如無物!」

  那些藥材,不說藥效說出去會驚死多少人,單是收集藥材本身的成本,都足夠將一個豪門給吃窮了,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在戲志才這裡直接被當了垃圾……

  「典韋!」葉昭直接對著門外喊道。

  「主公,何事?」典韋來到葉昭身邊,詢問道。

  「這幾日出行,子龍隨在我身邊便可,給你一樣重要的任務。」葉昭看向典韋,肅容道。

  「主公但請吩咐。」典韋肅容道。

  「每日按時叫他吃藥!」葉昭指了指戲志才,沉聲道。

  「呃……」典韋茫然的看了戲志才一眼,點頭應諾道:「主公放心!」

  「主公,可不可以換子龍來?」戲志才為難的看著典韋道:「屬下心臟不是太好。」

  「嗯?」典韋茫然的看向戲志才,不解其意。

  「我也不太好。」葉昭拍了拍戲志才的肩膀,轉身離去,留下戲志才和典韋大眼瞪小眼。

  ……

  關於朝堂的爭論逐漸傳出,葉昭自然是獲得了一片罵聲,甚至有人聯名上奏朝廷,要求罷免葉昭衛尉之職,此等無德之人,不配高居九卿之位。

  這些聲音,自然搬不到葉昭,如今葉昭已經被劉宏視作心腹之臣,怎可能因為一些閒言碎語便將葉昭罷免,不過洛陽士人的注意很快便被新軍之事吸引。

  隨著當日朝堂爭辯之後,這還不到半月時間,七月還氣焰滔天的各地流寇盜匪,在八月中旬的時候便偃旗息鼓,朝廷重新恢復了秩序,劉宏也因此心懷大悅,精神似乎也好了不少,便將新軍之事提上了日程。

  八月十六,劉宏再度上朝,與朝臣議了一番天下大勢之後,劉宏突然嘆道:「自中平年來,各地匪患便未曾斷絕過,先有涼州之亂,後來又是冀州黃巾餘孽,而後漁陽張舉、長沙區星紛紛造反,朕每每總有力不從心之感。」

  「陛下會有此感,多半是洛陽之地兵力空虛所致,如今各州郡都有了兵馬,然朝廷卻依舊維持舊日兵馬,這震懾力自然大不如前。」一旁的張讓突然站出身來躬身道:「奴婢以為,當增加洛陽兵馬,否則一旦有戰事發生,朝廷兵力派出,洛陽豈不空虛?」

  群臣心如明鏡,這分明是事前對好的詞,只是此刻也無人敢說破。

  劉宏點點頭道:「阿父所言甚是有理,如今天下動盪,正該我漢軍揚威,方能威服四方,朕擬於西園組建新軍,由騫碩擔任上軍校尉,總領新軍,下設八校,騫碩自領一校,至於其他七校……」

  劉宏看向百官,微笑道:「不知諸位卿家有何人可舉薦?」

  「陛下!」葉昭站出身來,躬身道:「馮芳、趙融世代忠臣,可為一校校尉!」

  這是葉昭之前與劉宏擬定的人選,劉宏微笑著點頭道:「此二人朕亦有耳聞,便以此二人為助軍左右校尉,各領一校。」

  葉昭退回班列,一旁的盧植出列,微笑道:「陛下,高堂隆雖出身鄙薄,然卻頗有才名,且對陛下忠心耿耿,臣以為,此人可為一校校尉。」

  高堂隆,是葉昭跟盧植、蔡邕商議後選出的人,屬於帝黨,而且也有些才能,新軍葉昭雖然不插手,但也不希望士人藉此壯大,是以高堂隆才被推舉出來。

  劉宏思索片刻後,點頭道:「如此,便命此人為右軍校尉。」

  朝堂上,王允聞言卻是微微皺眉,之前他們得到的名單之中,可沒有此人,不知這是為何?

  便在這段時間,又有大臣推舉諫議大夫夏牟做了左軍校尉,這夏牟也是帝黨,隻此一會兒的功夫,七校之中便有四校被帝黨所得,再加上騫曼的一校,他們所能爭取的,便只剩下三校。

  王允向一人使了眼色,此人連忙上前道:「陛下,袁紹袁本初,此前曾平定冀州戰亂,文武兼備,後因王芬牽連,被無故卸去官職,臣以為,袁紹可領一校!」

  劉宏點了點頭,這是之前雙方做出的妥協,而且袁紹在八校之中地位還不能低,被封為中軍校尉,位僅在騫碩之下。

  剩下還有兩校之位,然而因為高堂隆被葉昭、盧植等人推出來,原本計劃好的位子就不夠了,何進皺了皺眉,當先上前一步道:「陛下,屯騎校尉鮑鴻戍衛洛陽多年,對陛下亦是忠心耿耿,如今屯騎校已被接管,臣以為鮑鴻可入八校。」

  就算劉宏再想收拾何進,也不可能直接將何進在洛陽的兵權全消了,那是逼何進造反,所以這八校之中,大將軍府還得有一校,這鮑鴻,便是何進推出來的人。

  劉宏沉思片刻後,點頭道:「鮑鴻忠勇,朕自知道,便任其為下軍校尉。」

  上中下三校,在八校之中份額是最大的,如今鮑鴻得了下軍校尉之職,也算給何進留了幾分生路,不至於讓他狗急跳牆。

  王允面色一變,如此一來,這最後一校便十分關鍵了,當即上前躬身道:「陛下,淳於瓊乃名將之後,亦有勇武,忠勇可嘉,臣以為此人可擔一校之位。」

  「淳於瓊?」劉宏挑了挑眉,這八校的最後一校,可是準備給曹操的。

  葉昭上前躬身道:「陛下,臣亦與那淳於瓊有過交集,此人胸無大志,兼且能力一般,空有名將之後之名,卻是受先人隱蔽,言過其實,臣以為,此人不足以擔當大任!」

  「衛尉此言,未免有失偏頗,淳於瓊不過在酒宴之上得罪於衛尉,衛尉便如此斷人前程,心胸未免太過狹隘了些。」王允面色不善的看向葉昭,沉聲道。

  「本官不會將私人恩怨拿到朝堂上來議。」葉昭淡淡的掃了一眼王允道:「恕本官孤陋寡聞,不知這淳於瓊有何戰績,可擔此重任。」

  除了名將之後的名頭之外,淳於瓊還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戰績,王允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陛下,典農中郎將曹操自黃巾之亂時,便頗有功勳,且曾任濟南相,臣以為,此人更適合入新軍。」葉昭對著劉協拱手道。

  「此人朕亦有耳聞。」劉宏聞言點頭道:「便任曹操為典軍校尉,命各將即可調往西園整軍,十月朕將親自典閱,不得有誤,退朝。 」

  王不過霸說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35
第五十八章刺殺



  「此番操能得任典軍校尉,全憑修明兄,操敬修明兄一杯!」次日一早,曹操早早便將葉昭拉到了醉仙樓。W

  「你一大早將我拉來這裡,就為此事?」葉昭好笑著看向曹操。

  「修明勿怪,此事於修明而言或許只是舉手之勞,然此事於操而言,卻是大事。」曹操對著葉昭笑道。

  「如今這滿城士人中,也只有你曹孟德還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與我往來了。」葉昭舉起酒觴,跟曹操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道:「不過從中郎將變成校尉,又不是升官,孟德未免太過激動了些。」

  「典農中郎將不過一虛職。」曹操搖了搖頭,肅容道:「修明勿怪,操一生很少服人,然修明兄先前與大殿之上與群臣力爭之事,操卻深以為然,朝中百官只看到自家利益得失,修明看到的,卻是我大漢百年之計!」

  「未必是看不到,之事他們不想看而已。」葉昭看著曹操突然問道:「這次可曾付了酒錢?」

  「呃……」曹操臉上閃過尷尬之色,對著葉昭嘿笑道:「這……為兄近來囊中羞澀,你也知道,要這典軍校尉之職,也需打點,誰知那王子師端的不為人子。」

  曹操想入新軍,除了找葉昭之外,自然也會走其他門路疏通關係,張讓、何進以及士人這邊,曹 都打點到了,誰知事到臨頭,因為葉昭將高堂隆硬塞進去,王允等人本已答應為他說話,到最後卻想將他一腳踢開,也幸好葉昭出聲,否則的話,自己這次可得不到這實權。

  「感情其他人需要打點,我這衛尉卻不需打點了?」葉昭一臉嫌棄的看著曹操道:「我突然發現,與你相交,實乃今生最大的錯事!」

  「修明如此說,讓我情何以堪?」曹操一臉無奈道:「修明放心,這兩頓權當操向你借的,他日定然雙倍奉還與你!」

  「他日~」葉昭的聲調漸漸走高,似笑非笑的看著曹操道:「既然如此,怎不請我去你曹家酒莊一敘?你那賭垱日進鬥金,如今卻來與我哭窮?」

  「修明知道,那畢竟是家父的產業,家父身體健朗,這家業也輪不著操來執掌,幸得操有修明這等義氣之朋,方能在這洛陽立足啊。」曹操對著葉昭笑道。

  很無恥,但他身上卻有種奇特的魔力,讓人對他的無恥反感不起來,反而感覺親切,葉昭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站起來道:「孟德兄的謝意,昭已明了,這時辰不早,公主也該找我了,此地終究……不是久待之處,昭先告辭了。」

  「公主將修明管的這般嚴謹?」曹操揶揄的看著葉昭,心中不禁感嘆,葉昭也算天下一等一的人傑,卻終究還是難過這美人關吶。

  「是公主有喜了!」葉昭黑著臉瞪著曹操,這妻管嚴的名聲可不能要,哪怕老婆是公主,也得保持男人的尊嚴。

  曹操聞言有些驚訝的看向葉昭,隨即抱拳道:「如此,卻是要恭喜修明了,待麟兒誕下之日,操必有厚禮贈上。」

  兩人一起出了門,趙雲出現在葉昭身邊,曹操有些艷羨的看著跟在葉昭身邊的趙雲,葉昭本就很帥氣,一直以來,葉昭身邊的侍衛都是典韋,曹操還不覺得什麼,但自從葉昭帶了趙雲出門後,曹操這心裡面就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葉昭帥也就罷了,這趙雲也是生的器宇軒昂,英氣勃勃,自己每次跟葉昭一起走在街上,哪怕他穿的再華貴,看起來都像是給二人做陪襯的小廝,為了看起來不那麼猥瑣,曹操還特別去按照葉昭一次玩笑之言做了增高鞋,但饒是如此,站在兩人身邊,依舊像是陪襯,只要他二人在,路人的目光從來都會自動將他忽略。

  「子龍少年英雄,操正要出任典軍校尉,身邊也缺個副將,不知修明是否可將子龍贈予我?」曹操羨慕的看著葉昭道。

  「子龍乃我故友之弟,我視之如兄弟一般,若子龍願意去哪裡,昭絕不會留,但若子龍不願,這洛陽城裡,只要昭還活著,任何人都不能強迫於他,若是子龍願意跟隨孟德,昭絕不留難,但若子龍不願,孟德也不可強求。」葉昭面色一肅,認真道。

  趙雲眼中閃過一抹感動的神色,站在葉昭身後,沒有說話,但臉上這表情,卻是十分堅定,已經說明了一切。

  曹操也只是想要找個帥氣的跟班,此時的他,還一心想做治世之能臣,也並未有梟雄之志,此刻不禁有些尷尬道:「修明勿怪,操只是看子龍英武,心生羨慕爾,並無他意。」

  「都是軍中一起殺出來的兄弟,昭視他們皆為手足,言語重了些,孟德兄勿怪。」葉昭微笑道。

  「不怪不怪,我還要去子升哪裡一趟,就此別過!」曹操哈哈一笑,化解了尷尬,與葉昭拱手告別。

  跟曹操分開後,葉昭便帶著趙雲往府中走去,劉薇這段時間性情有些煩躁,起來見不到他情緒會十分不好,說來也有些奇怪,劉薇並不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馨兒跟自己時間也不短了,但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反倒是劉薇,跟自己新婚不過數月,便懷上了。

  兩世為人,這給人當兒子他當過,但當爹卻是頭一遭,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有太多感覺,但當醫匠跟自己說劉薇懷上的那一刻心情,哪怕到現在,還讓葉昭有種如墜夢中的不真實感,但每次將耳朵貼在劉薇的肚子上,感受著那隔著一層肚皮的小生命與自己產生的那种血脈相連之感,總能讓葉昭很少波動的情緒出現一種難言的悸動。

  一路與趙雲說些軍務,聊些家常,倒也不覺無趣,兩人身手都不弱,步履也快,不一會兒的功夫,眼看便要到衛尉府,葉昭的步子陡然一止,趙雲比葉昭慢了半個身位,見葉昭停下,他自然也停下,疑惑的看向前方,突然驚覺,眼前的街巷,似乎靜的有些不正常。

  衛尉府在洛陽城內雖然不是繁華階段,然而這附近住的卻都是世家大族,往日裡,一到白天總能看到各府門前家丁護院迎來送往,但今日卻有些奇怪,放眼看去,整條街道上都是空蕩蕩的看不到半個人影。

  「主公……」趙雲湊到葉昭身邊,神情凝重道。

  「退!」葉昭神色一變,拉著趙雲就往後退。

  幾乎是同時,兩邊的院牆之上,十幾道人影從四周的門牆角樓之上出現,也不說話,各自舉起手中的弩具對準葉昭的方位便是一輪射擊。

  也幸虧葉昭退的快,這些人手中所持,竟然都是軍中專用的二石大黃弩,退的稍慢些,哪怕以兩人的伸手,被十幾把大黃弩鎖定,恐怕也得脫層皮。

  兩面的院牆之後,突然湧出十幾名蒙面持劍的凶人,二話不說,對著葉昭和趙雲便發起了猛攻。

  葉昭手一翻,隨身的小弩在手,也不細看,對著迎面衝來的蒙面凶人便是一箭,對方大概沒想到葉昭這個時候都能如此冷靜,更不想葉昭身上還隨身帶著這種東西,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葉昭一箭射中面門,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吹響號!」葉昭將小弩往腰間一掛,反手拔出寶劍,當初王芬贈他的寶劍已經被葉昭埋在王芬的墓穴裡,這把劍卻是劉宏刺他的上古名劍龍淵劍,也是後世所說的龍泉寶劍,鋒利無比,葉昭只是橫劍一掃,便將近身的五把短劍盡數削斷,但這些人顯然經過訓練,不等葉昭反擊,便有另外五人跟進,對著葉昭也是一刺。

  葉昭側身閃過,劍光一閃,一名刺客腦門兒直接被一劍劈開。

  趙雲見機從腰間摘下號角,鼓足腮幫子吹起來,這是衛尉麾下旅賁三衛集結的號角,距離最近的就在葉府之中,距此不過幾十丈的距離,一旦聽到號角聲,便會立刻殺過來,而且佈置在城中的各營將士也會迅速響應,以目前的訓練度,旅賁三衛的人馬,在一刻鐘的時間內,至少也能有一營集結到此。

  遠處,衛尉府方向已經有人向這邊趕來,趙雲吹完了號角,將長槍一抖,與葉昭合力殺敵,兩人一長一短,葉昭主守,趙雲主攻,數十名訓練有素的刺客卻無法近身,眼看著援兵已至,卻遲遲無法拿下葉昭,為首一名此刻突然吹了一聲口哨,一群刺客便要撤退。

  「放箭!」紀靈已經帶著府中的侍衛趕到,眼見此刻要退,厲喝一聲,身後的葉家侍衛迅速摘下弩具,對著想要退走的此刻便是一陣齊射,頃刻間便倒下一半,剩下的也是踉蹌退走。

  「別追了!」葉昭揮手止住想要追擊的紀靈:「傳令各部,各司其職!」

  「喏!」紀靈點頭答應一聲,命人前去傳令,一旁的趙雲挑過幾個並未被擊中要害的刺客,扭頭看向葉昭道:「主公,這些人都吞毒自盡了。」

  「不用查了,有人壞了規矩。」葉昭擺了擺手道:「叫洛陽令來處理這些屍體。」

  「主公可是知道誰人主使?」紀靈看向葉昭道。

  「這洛陽城中,想我死的人太多了,無需知道是誰!派人去北宮通知張月,叫她來見我!」葉昭目中閃過一抹冷芒,既然都有嫌疑,那就看看這玩兒陰招誰更狠一些吧,不然這些人還真當自己是泥捏的,肆意破壞規矩!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8 16:36
第五十九章風暴


  葉昭在自家門前遭到刺殺,對於洛陽城來說,絕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今這洛陽城中,要問誰權利最大,那自然是皇帝,但皇帝之下呢?

  這就眾說紛紜了,大將軍何進,手握天下兵馬大權,太傅袁隗,四世三公,名門望族,同樣在朝野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但在這二人之外,葉昭手握旅賁三衛兵權,身兼司隸校尉之職,還兼著河/南尹的職位,單以權利來說,在這洛陽城中,除了天子劉宏之外,葉昭可說是集軍政大權於一身,絲毫不在何進、袁隗之下。w÷W

  也因此,葉昭在家門口被人行刺,令朝野大震,但在私下裡,卻是有不少人在扼腕嘆息,但不管怎樣,這件事情還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甚至連宮中的皇帝都派人前來探尋,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葉昭並未盤查全城,只是加強了皇宮的防衛,甚至連象徵性的搜查都沒有。

  就在許多人不明白葉昭什麼意思的時候,一股刺殺的風潮席捲了整個洛陽。

  葉昭被刺殺的第二日,議郎李昶無聲無息的死在自己家中,被人一刀割喉。

  緊跟著當天下午侍中黃宛、議郎董承、諫議大夫王允相繼遭遇刺殺,只是黃宛與王允幸運一些,被護衛拼死救下,董承卻是被人亂箭射殺,死相淒慘。

  緊跟著第三日,有八廚之稱的胡毋班一大早被妻子驚恐的發現死在自家的臥榻之上,從床榻上找到一挑五彩斑斕的毒蛇,同是八廚之一的秦週在上茅廁時不知被誰倒塞進茅坑裡,生生的被嗆死。

  到了第四日,更是袁隗的寵妾吃飯時被毒殺,也算間接地救了袁隗一命,大將軍何進的幕僚王奔吃飯時頭頂的橫梁突然落下,直接將腦袋砸了個粉碎,何進在下朝回家的途中,遭到十幾名亡命徒的刺殺。

  第五日,有刺客直接闖進王允的府宅裡強行刺殺,家中僕人、婢女死了一片,王允更是臀部被射穿,差點將命根子給射沒了,幸好府中侍衛眾多,拼死殺敵,才將刺客盡數殺盡,之前被葉昭攆出嘉德殿的鄭泰只是出門散步,回來時卻把腦袋給弄沒了。

  一時間,整個洛陽城風聲鶴唳,稍有些名望之人整日瑟縮在家中不敢出門,有些官職的都會隨時將護衛帶在身邊,吃飯如廁都不離左右,何進更是直接將鮑鴻的新軍調來保護自己,袁家也進行了戒嚴。

  如果只是針對何進或是袁隗這種人物還好說,但這次刺殺卻是將目標放在洛陽城的整個士人階層之上,短短五日之內,便有近百士人死在這場堪稱無差別刺殺之下,刺殺方式之詭異,手段之狠辣,哪怕是袁隗這等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每天起來第一件事都是摸著自己的脖子看看腦袋還在不在。

  「葉昭,你欺人太甚!」第六日,朝堂之上,太僕楊彪指著葉昭厲聲罵道。

  「文先公這話是何意?」葉昭一臉茫然地看著楊彪,不解道。

  「你莫要說這刺殺與你無關!」楊彪咬牙道。

  「文先公,你是在與我玩笑?」葉昭看著楊彪,搖頭哂笑道:「這欲加之罪,也得有個由頭,本官也是受刺殺者,怎的這事反倒是本官做的?」

  「楊彪,你可有證據證明此事是葉卿所為?」劉宏靠在一張胡床上,他如今身體虛弱已極,不適合跪坐,葉昭特地命永興匠坊為劉宏特製了一張胡床用以臨朝。

  「這……」楊彪怒視這葉昭,他心中自然知曉是怎麼回事,只是這些東西,還真不好拿到檯面上來當證據。

  葉昭瞇眼看著楊彪,就算不是主謀,當初刺殺自己的事情,此人也絕對知曉。

  「葉卿好歹也是朝廷重臣,況且此事之中,他也是受害者,楊家也是四世三公之家,你這般空口污衊朝臣,未免令楊家蒙羞。」劉宏看著楊彪,皺眉道。

  「陛下,城中刺殺如此猖獗,葉昭身為衛尉,兼任河/南尹,本該徹查此事,但這幾日來,葉昭卻未有任何作為,豈不可疑?」楊彪沉聲道。

  「太僕此話有失妥當。」葉昭不咸不淡的道:「正因我身兼數職,然最主要的,還是護衛皇宮安全,如今這洛陽城中,刺殺成風,若是這些刺客驚擾到陛下,豈非昭之過失,我自當集結兵力護衛皇宮,莫讓這些刺客有任何可趁之機,至於其他,有心無力爾!」

  「好了~」劉宏揮了揮手,止住楊彪的話,看向葉昭道:「葉卿之忠誠,朕心甚慰,不過此事已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百官都不敢上朝,你既然兼任這河/南尹,又有斷案如神之美譽,此事當盡快了結,將那些此刻給朕揪出來,繩之於法,也讓這百官能夠安心。」

  「臣遵旨!」葉昭笑看了楊彪一眼,對著劉宏一禮。

  「今日朝會,就此結束,都散了吧。」看了一眼比往日至少燒了三成的朝堂,劉宏擺手道。

  「臣等告退。」群臣躬身送走劉宏之後,才三三兩兩的退出了朝堂。

  「修明,此事真是你所為?」出了皇宮,盧植將葉昭拉到一旁皺眉道。

  「怎的盧師也有此問?」葉昭看向盧植,自己沒露破綻啊。

  「老夫的感覺,修明不像是會忍氣吞聲之人。」盧植凝重道:「若是修明的話,盡快將此事了結,莫要再鬧下去了,否則,傷的只是我大漢根基!」

  「盧師放心,此案既然陛下已經交給我來辦,昭定會叫事情盡快水落石出。」葉昭肅容道,承認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盧植嘆了口氣,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跟葉昭道別後徑直離開,其實這事還有許多疑點,比如盧植、蔡邕這些跟葉昭有關的名士都未受到刺殺,哪怕他們出門都不帶護衛,此刻都將他們無視了,這本就不合常理,只是此時此刻,盧植也不好揭破。

  葉昭回了衛尉府後,思索片刻後,對紀靈道:「命人張貼榜文,五日前帶頭刺殺本官之人便是此案主謀,將那些人特徵作畫,城中百姓有見過的,前來匯報,只要線索無誤,有重賞。」

  「喏!」紀靈答應一聲,轉身去辦此事,很快,洛陽街頭巷尾便貼滿了官府公文。

  袁府,袁隗書房,此刻袁隗、袁紹、王允、楊彪皆在此地圍坐。

  「此事,定是那葉昭所為!」王允撅著屁股趴在袁隗身前,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一說話,騙牽動屁股上的傷口,疼的直咧嘴:「此人就是個瘋子!」

  「他沒瘋!」袁隗嘆了口氣,搖頭道:「她這是在逼我等低頭!」

  「低頭?」王允激動的看著袁隗道:「此子如此張狂,我等難道任其如此囂張?」

  楊彪苦笑道:「是我等先壞了規矩,只是未想到此子反應會如此激烈,他如今在城中貼滿了告示,就是在向我等施壓。」

  王允聞言,咬牙道:「那就與他耗著,我就不信,他敢將這洛陽城士人殺光!」

  「他不敢,但我們同樣損失不起!」袁隗嘆了口氣道: 「只是這幾日,我等已經死了多少同僚?若再這般下去,葉昭是否會死不知道,但這朝堂之上,將再無我士人說話之餘地!」

  百官若都被殺了,朝廷或許會停滯,但劉宏便可以以此為由,重新招人填補 缺,到時候這新晉的官員是帝黨還是士人可就難說了,他們必須保住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否則只會更加被動。

  「袁公意欲如何?」楊彪看著袁隗道。

  「事到如今,只能暫避鋒芒了。」袁隗嘆息道:「此事,只能息聲仲簡了。」

  楊彪聞言,不禁沉默,葉昭突然發瘋,這讓他們有些被動,哪怕之前已經有了準備,但葉昭這般不計後果的動手,仍舊讓他們焦頭爛額。

  「本初為何一言不發?」袁隗見袁紹皺眉沉吟,不禁奇道。

  「事情既已無可挽回,暫時妥協,卻也不失為權宜之計。」袁紹抬頭看向袁隗道:「只是紹在想,葉昭手中究竟有多少力量是我等所不知?」

  「此話怎講?」楊彪看向袁紹疑惑道。

  「文先公且仔細想想,這些刺殺,看似雜亂無章,但每一次刺殺都是謀定而後動,所有士人的行踪,彷彿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總能找到最恰當的時間行刺,這是否是說,我等一言一行,都在那葉昭監視之下?」袁紹說到最後,抬頭看向袁隗。

  「若真是如此的話,此子在洛陽竟是已成了氣候!」楊彪驚道。

  「先解決眼下難題把。」袁隗嘆了口氣,擺手道。

  次日一早,便有人前往葉府舉報,說發現賊人行踪,葉昭立刻命紀靈帶著兵馬尋著線索前去,果然在城中一處偏僻宅院中,找到淳於瓊以及一群部下,一番激戰之後,那些此刻盡數被擊殺,淳於瓊被紀靈廢了右臂,押送到府衙,葉昭也懶得審理,直接讓人將淳於瓊打入大牢,聽候發落,這轟轟烈烈的刺殺風波,就以這樣一種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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