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402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1:58
第八十章葉昭一戲呂布

    “強人如雲?”呂布眼中閃過一抹灼熱,嘿然道:“便讓某看看,這強人卻是有多強!”

    說完,一打馬,徑直往虎牢關下而去。

    虎牢關上,典韋、趙雲、管亥、紀靈四將已經上了城頭,遠遠地看著一支騎兵徑直朝這邊衝來,在距離虎牢關前一箭之地的地方倏然勒馬,三千騎兵,從疾奔中到停止,不但距離算計的一點不差,陣型也未有太大變化,這樣進退如一的騎兵,放眼整個大漢的騎兵編制中,也絕對算得上頂尖了。

    城頭四將看的眉頭狂跳。

    呂布策馬上前,一把摘下手中方天畫戟一指城樓,朗聲道:“我乃并州飛將,呂布呂奉先是也,久聞衛將軍戰功赫赫,有戰無不勝之稱,今日特來討教,不知衛將軍可敢下城一戰?”

    葉昭挑了挑眉,這呂布腦子究竟怎麼長得?不過這說話的語氣、神態,彷彿天王老子一般的中二氣息,還真是讓人生厭呢!

    葉昭只是笑笑沒當回事,一旁的典韋、管亥等人卻是暴怒。

    “主公,這也太猖狂了!并州的人,都如此狂妄麼?待末將下去會他一會!”四將之中,管亥跟著葉昭最早,早在幽州之時,便聽過并州飛將之名,作為當時葉昭麾下第一悍將,管亥也未嘗沒有爭勝之心,之時後來葉昭被調往中原,邊塞之事與他們再無瓜葛,因此也就漸漸忘了,如今呂布突然蹦出來,而且以如此猖狂的姿態直接挑釁葉昭,管亥自然生氣。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開口便直言挑戰主公!”紀靈冷哼一聲,目露不悅之色。

    典韋、趙雲看著呂布也是眉頭直跳,只是兩人一個悶葫蘆,一個生性醇厚,此刻見管亥、紀靈開口,便不再說什麼,只是看向葉昭的目光也是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畢竟他二人才是葉昭如今麾下武力巔峰,管亥、紀靈武藝不差,但兩人聯手,都未必是他二人任何一人之敵。

    “爾等都是將軍,遇事,別老想著往上沖。”葉昭帶著戲志才走上前來,搖了搖頭道:“為將之道,當權衡雙方利弊,如今敵軍皆是騎兵,而我軍以不足為主,若出城戰,那騎兵一擁而上,爾等如何阻攔?”

    “但這廝也太囂張了些。”管亥咬牙道。

    “將不因怒而興兵,被敵人如此輕易挑撥起怒火來,說明爾等還不算一員合格的武將,看我如何收拾他。”葉昭看了看城下的呂布,覺得是時候給自己這幫跟呂布有同樣毛病的手下來場反面教學了,嘴角不由掠過一抹笑意。

    管亥和典韋看到葉昭這麼一笑,突然生生的打了個寒顫,當初他們被葉昭整治的時候,葉昭也是這麼笑的,心中,突然莫名的有些同情那呂布起來。

    葉昭走上女牆,手搭涼棚做出極目遠眺的樣子,揚聲道:“可是那縱橫塞外,箭術無雙,更未逢一敗的呂布呂奉先?”

    “不錯,就是我!”呂布聞言,心中湧起一股喜悅,衛將軍又如何,不是依舊敬畏他威名,當下看葉昭順眼了不少,朗聲笑道:“原來衛將軍也知我?”

    “嗯,如雷貫耳。”葉昭肯定的點點頭道。

    呂布聞言,心中喜意更甚,正要說話,卻見葉昭突然話鋒一轉道:“不對!你不是呂布!”

    呂布聞言大奇:“我如何不是?”

    “昔日在彈汗山時,本官曾與奉先有過一面之緣,雖然只有一面,然相談甚歡,奉先有英雄之氣,身高九尺,器宇軒昂,而你不過七尺身材,形容猥瑣,如何是那呂布。”葉昭沉聲道:“休要瞞我,你非呂布,究竟是何人?”

    一旁的管亥聞言一臉茫然,葉昭啥會兒見過呂布了?彈汗山那旮旯呂布究竟要過去怎麼也得繞過陰山。穿過鮮卑王庭……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有眼前的這漢子,就算不是呂布,那身高怎麼看也不止七尺啊,沒見那雙腿跨在馬背上,都快要落到地上了麼?

    管亥茫然,呂布更是一臉發懵,彈汗山?自己什麼時候去的?還身長只有七尺?這衛將軍什麼眼神,猥瑣是什麼意思,他不清楚,但聽那語氣中濃濃的嘲諷,顯然也不是什麼好話。

    隨即,呂布反應過來,朗聲道:“衛將軍怕不是受騙了,某家從未去過彈汗山,而且某家身高正是九尺,將軍看不到麼?”

    “你是在懷疑本將軍的智慧?”葉昭手扶女牆,低頭俯視呂佈道:“你說你是呂布,有何憑證?”

    這還要憑證?

    呂布打了半輩子仗,還頭一次聽說這麼奇葩的事情,自己還需要證明自己是自己?

    想了半天,一指身後的騎兵道:“他們可為我作證?”

    “他們?”葉昭一副已經看破一切的樣子,搖頭道:“他們乃你同黨,自然會違逆說話,你可還有其他憑證?”

    “這……”呂布想不出還有什麼憑證來,思索片刻後道:“末將不知將軍所見何人,但絕非末將,而且,末將身高卻有九尺!”

    “九尺?”葉昭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管亥:“他有九尺?”

    “差不多吧。”管亥不知道葉昭打的什麼主意,只能順著說道。

    呂布微微鬆了口氣,這衛將軍腦子不好使,眼神也不怎麼樣,但身邊還是有些明事理的人的,想想也對,這葉昭表現的這般無能,若身邊沒些明白人,怎可能打得了勝仗?心中暗自搖頭,這盛名之下,真是其實難副。

    “你且上前來些,讓本將軍看的清楚。”葉昭朗聲道:“放心,本官在民間素有斷案如神之名,在本官這雙眼睛下,沒有人能蒙混過關,若你是真的呂布,本官定為你正名!”

    “好,有何不敢。”呂布現在真沒什麼興致跟個傻子計較,至於那斷案如神之名,估計是被人吹捧出來的吧,之前想要跟葉昭過招的心思,此刻隨著葉昭這奇葩的表現也失了興趣,這等人物,就算自己贏了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當下策馬上前,來到城下,不耐煩的道:“那便請衛將軍看清楚,末將還有軍務在身。”

    “嗯,看清楚了,的確是呂布。”葉昭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緩緩地舉起了手臂。

    呂布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剛才還一副傻子一般的葉昭,怎的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卻聽耳畔響起葉昭揶揄的笑聲:“與傳言中一般的莽撞和愚蠢!”

    說完,不等呂布動怒,便見女牆後突然鑽出一大批弓箭手,呂布面色大變,縱使強如他,在這等距離,城上萬箭齊發之下,也絕無幸理。

    “放箭!”葉昭舉起的右臂猛然揮落,已經被戲志才調集過來的五百弓箭手毫不猶豫的鬆開了弓弦。

    嗖嗖嗖~

    鋪天蓋地的箭簇覆蓋下來,葉昭相信,就算是絕世高手在這等情況下,也得跪。

    城牆下,呂布暴喝一聲猛地從馬背上一滑,滾落下來,同時在落地的瞬間,一腳踹出,重重的踹在馬腹之上。

    “唏律律~”

    本就不堪重負的戰馬好不容易可以鬆口氣,卻被呂布情急之下一腳踹的騰空飛起,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

    “噗噗噗~”

    數十支利箭落在戰馬身上,幫呂布擋住大半箭簇,呂佈在下馬的時候,已經將方天畫戟順手摘下,那原本笨重的方天畫戟在呂布手中卻猶如麥稈一般,頃刻間舞成一團,將漏過來的箭簇盡數擊飛。

    “放~”

    城樓上,葉昭的聲音再度響起,聽得呂布只覺頭皮發麻,亡魂皆冒,連忙一把拖起戰馬往背上一背,轉身就走,隨之而來的箭簇盡數落在戰馬的屍體上面,不能傷到呂布分毫。

    “好一員虎將!”戲志才哪怕不懂這些,看著呂布這般表現,也不禁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葉昭點了點頭,此人戰鬥天賦和戰鬥智慧極高,只可惜,再高也只是個人而已,從他輕易便被自己誆騙入射程的表現來看,機謀手段甚至不如尋常武將。

    呂布鋼牙緊咬,饒是他天生神力,背著一匹馬狂奔,再加上一身甲胄,一開始還能爆發出速度,但時間一長就不行了,若非面臨死亡威脅,他恐怕也無法在這麼快的速度下走出這麼遠。

    感受著身後傳來的震顫越發無力,前方,張遼已經帶著騎兵衝上來想要保護他。

    “回去!”呂布深吸了一口氣,怒喝一聲。

    他在并州軍中素有軍威,將士們聽他一聲厲喝,本能的按照呂布的命令勒止了戰馬,擔憂的看著呂布就這麼扛著一匹戰馬一步步走出了虎牢關的一箭之地。

    “奉先,差不多了!”張遼提槍來到呂布身邊,沉聲道。

    呂布狠狠地鬆了口氣,轉身一腳將馬屍踹飛,順手將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插,從張遼的馬背上抄起強弓利箭,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城樓上的葉昭,雙臂發力,瞬間將一張強弓拉的嘎吱作響。

    “死!”

    一旁的張遼見狀面色大變,連忙道:“奉先不可!”

    只是話音未落,呂布手中的弓弦陡然一鬆,一枚利箭已經朝著葉昭猶如流星趕月一般射向葉昭……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1:59
第八十一章等待


  張遼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呂布的箭術,他再清楚不過,縱橫草原,哪怕是鮮卑大族的頭人,兩百步內,呂布要他死,絕對活不過。

  此刻葉昭若被呂布射殺,這還未過虎牢關,恐怕便要與葉昭麾下的驍勇之士來一場惡戰了,不管最後誰輸誰贏,丁原之前的謀劃都得打了水漂。

  更重要的是,射殺葉昭,那可是以下犯上,以葉昭如今的影響力,這罪名他們可擔待不起。

  張遼的念頭只是這麼一轉,還未等他多想,城頭上,在呂布彎弓搭箭的瞬間,趙雲幾乎也是同時彎弓搭箭,一箭幾乎是跟呂布同時射出。

  「叮~」

  空中傳來一聲脆響,便見趙雲的箭簇與呂布的箭簇撞在一起,被撞飛,但呂布的箭也被射偏了方向。

  「咦?」

  呂布一聲輕咦,目光看向葉昭身邊的趙雲,他這一箭雖未用任何手段,但趙雲能夠這般以弓箭將他的箭簇擊落,卻是讓呂布有些意外。

  「好箭術,再接我一箭!」張遼微微鬆了口氣,呂布卻是來了興致,一把抽出三枚箭簇,只聽弓弦連顫,三枚箭簇一字排開,朝著葉昭再度射去。

  趙雲目光凝重,同樣彎弓搭箭,卻隻射出一箭將呂布的一枚箭簇擊落,剩下的兩枚卻是直直的朝葉昭射來,趙雲根本來不及再上弦,當即將手中銀槍一挑,抖出一朵槍花護在葉昭身前,槍花一卷,兩枚箭簇盡數被擊落。

  這一次,便是張遼也忍不住驚訝的看向趙雲,他跟呂布共事多年,呂布的箭術有多強,張遼再清楚不過,趙雲先是以箭擋箭,之後又是以槍擋箭,這份能耐,可不低。

  便是張遼熟悉呂布的手段,也不敢保證這種情況下能將呂布的箭簇盡數擋下。

  一旁的呂布見狀,卻是更加興奮,他縱橫塞北,無論箭術還是武藝,都處於一種無敵狀態,草原兒郎雖然悍勇,但若論頂級武將,卻沒人是呂布三合之敵,讓呂布總有種寂寞之感,沒想到此番隨丁原下中原,這第一仗,便遇上此等人物,這讓呂布骨子裡那股子好戰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將弓一掛,遙指趙雲道:「那將領,可敢出城一戰?」

  「風險,夠了!」張遼一把拉住呂布,沉聲道:「莫忘了我等此番任務,非是為戰而來!」

  「那這事就這般算了不成?」呂布有些不甘道,縱橫塞北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今日卻是被那葉昭當成猴子一般戲耍,這讓他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

  「不這般又能如何?」張遼苦笑道:「你能將騎兵衝上虎牢關不成?」

  呂布聞言一窒,恨恨的看了一眼城牆的方向,冷哼一聲道:「要說你去說,我可不想向那葉昭卑躬屈膝。」

  若葉昭堂堂正正的勝過他也就算了,但之前葉昭分明是使了鬼蜮伎倆,卻差點讓他喪命,此刻對葉昭怎可能有半分好感。

  張遼知他脾氣,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打馬上前,對著城頭拱手一禮道:「末將雁門都尉張遼,參見寧鄉侯。」

  「雁門張文遠,本官亦聽過大名,你且上前來說。」葉昭低頭看著張遼,微笑道。

  「寧鄉侯見諒,末將可沒有奉先那般本事,若寧鄉侯聚箭來射,末將可躲避不開。」張遼苦笑道,有了呂布的前車之鑑,他還真不敢往上走,他可沒有呂布那般本事。

  一旁的呂布聞言卻是傲然的冷哼了一聲,在那種情況下,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他才有辦法脫身,張遼武藝不差,但距離他還是有些距離的。

  「也罷。」葉昭聞言一怔,隨即搖頭笑道,之前他對呂佈出手,不過是覺得那呂布太過目中無人,給他個教訓,若是死了,自然算了,活著,葉昭也不在意,呂布這種性格,要對付他真不難。

  「末將與呂將軍是奉我家刺史丁原之命前來拜見,我家刺史奉了三公詔書,前來洛陽勤王,還望寧鄉侯能夠放行。」張遼躬身道。

  「三公詔書?」葉昭聞言不由笑著搖頭道:「文遠回去回復你家刺史,本將軍所奉的,乃是皇命,本官位雖在三公之下,然這朝中,除了陛下之外,便是三公,也無權調動我部,未得陛下號令,這城門,斷不能開。」

  「寧鄉侯,這陛下年幼,其所發政令,還不都是旁人掌控?我等此番入京,便是為陛下清除奸臣,令陛下能夠親政,寧鄉侯如此,豈非愚忠?」張遼有些不甘道。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若陛下下詔勤王,本將軍自當義不容辭,但陛下未發言,只因一幫自以為是的臣子所說便,便要用兵洛陽,這點,本將軍無法苟同,這天下,是我大漢的天下,本將軍尊奉的也是大漢天子,而非三公,此等招外鎮諸侯入京,已有僭越之嫌,本將軍若是放爾等過去,豈非也成了這般無君無父之輩?」

  「告訴丁原,速速退去,本將軍看同朝為官,可不與之計較,但若丁原冥頑不靈,執意過關,便先請得陛下詔書,否則,一旦陛下下詔討伐爾等,屆時休怪本將軍不留情面!」葉昭對著張遼斷然喝道。

  「寧鄉侯息怒!」張遼聞言,嘆了口氣,對著葉昭一禮道:「末將這便回復刺史,至於刺史是否執行,此非末將所能左右。」

  「文遠自去便是,記住,若無陛下詔書,爾等再來,本將軍將視爾等為叛逆,屆時兩軍交戰,休怪刀槍無眼!」葉昭淡然道。

  張遼點了點頭,拉著有些不情願的呂布匯合了兵馬,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志才,你觀此二人如何?」看著呂布率領大軍飛奔而去,葉昭揮退了弓箭手,對著戲志才笑問道。

  戲志才看著呂布等人離開的方向,沉吟道:「呂布此人,悍勇難當,乃難得猛將,其本事,恐怖在典韋、子龍之下。」

  典韋、趙雲聞言,不禁想起之前呂佈在城樓下面對萬箭齊發的臨場反應,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沮喪之色,顯然,易地而處,無論是典韋還是趙雲,在那等情況下,恐怕都難全身而退,何止是不在他二人之下,那一手鬼神莫測的戟法以及臨場反應速度,無論是典韋還是趙雲,自忖單打獨鬥的話,恐怕都非呂布敵手。

  「只可惜,此人性格桀驁無比,主公之前雖然以計謀勝他,但看此人表現,若想收服不難,但若要馴服,怕是……」戲志才回想著之前呂布的表現,呂布的桀驁跟尋常武將還有些不同,尋常武將雖有傲氣,但也會有一些自知之明,但那呂布完全沒有,信奉的也是叢林法則那一套,這等人極端自我,想要讓他心甘情願的拜服葉昭,除非葉昭能在他最自信的地方擊敗他,將他的自信擊的粉碎,否則就算收服了,他日怕是也要復返。

  葉昭點點頭,沒有再問呂布之事,而是問道:「那這張遼如何?」

  「武藝暫且不知,不過不卑不亢,進退有據,沉穩有度,有良將之資。」戲志才笑道:「若能收服此人,主公身邊,卻是能再填一員大將,他日或可獨當一面!」

  葉昭聞言點點頭,他心中,也更偏向張遼一些,至於呂布,那桀驁的性子實在不怎麼討喜。

  「此事日後再議不遲。」葉昭搖了搖頭,如今呂布、張遼都還在丁原麾下,現在謀劃這些,還太早了一點。

  「如今丁原已至,不知那董卓如今在何處?」葉昭皺眉道:「這洛陽城,還真是好戲連連。」

  如今這洛陽城裡,何進一家獨大,手握洛陽幾乎全部兵馬,這邊丁原帶來萬餘兵馬,葉昭猜想,那董卓身邊的人馬應該也不會太多,畢竟他的老窩還要看守,若讓丁原過了虎牢關,士人若在這個時候將何進給弄死了,趁機收攏西園兵馬,加上丁原的並州驍勇,董卓便是來了,也做不成任何事情,需得先將董卓給引進來,跟世家爭權。

  世家之中,似袁隗這等老狐狸不少,但若說能夠帶兵打仗的,卻不多,而且董卓身邊,也不是沒有出色的謀士,最重要的是,董卓可不是溫室裡的花朵,從張溫麾下的將領,一步步到現在反客為主,佔據西涼,手握十萬雄兵的一州州牧,無論領兵還是手腕都不弱,這幫士人可未必能夠在洛陽鬥得過他,等士人勢弱,自己再將丁原放進去。

  袁隗想要謀算大漢,取而代之,那他便將這大漢打散,到時候,一個殘破的朝廷爭權,他倒是很想看看袁隗這老狐狸會如何抉擇?

  是繼續在洛陽爭權奪利,藉著丁原將董卓除掉,而後奉天子以令諸侯?還是放棄朝廷,任由天下大亂,而後再將整個天下重新洗牌?

  葉昭估計,老傢伙還是會選前者,畢竟這接手一個一統的天下要比一步步重新打天下容易多了,而且以袁家的影響力,一旦掌握大義,這天底下,還真沒幾個人能在這個時候扛得住袁家,他自己,同樣沒這個能力,所以,這洛陽自己不能得,但同樣也不能叫袁家得到,如果這個時候被袁家得了朝廷,那可就真沒其他人甚麼事兒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0
第八十二章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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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丁原得到張遼的回報並不意外,葉昭若是如此輕易便能放他們入關,那袁隗也就不會囑咐自己當心葉昭,盡量不要衝突了,顯然葉昭跟他們並不屬於一個陣營。

  「奉先怎麼了?」詢問完公事,丁原有些疑惑的看著張遼道。

  自呂布回營之後,便一言不發,悶悶不樂,很明顯是吃虧了,這讓丁原很意外,那葉昭就算聲名在外,但在丁原想來,正面對敵,也未必能勝的了呂布,呂布這表現,讓丁原對於發生在虎牢關的事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張遼聞言,苦笑一聲,將之前在虎牢關下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吃些虧也好。」丁原聽了過程也有些無語,那麼輕易的便被人家騙到了城下,這呂布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一些,悶哼一聲道:「他這般目中無人,若不吃些虧,他日定不得好死!」

  張遼聞言默然,丁原說的或許沒錯,但呂佈如今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有反省的跡象,反而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找回這個場子,日後再與葉昭相見,恐怕還是難免會起衝突吶。

  不過這話也不好再說,張遼躬身道:「刺史,那我等如今該如何做?」

  他們名義上是受邀前來清君側的,但實際上這是一場宮廷政變,贏了那是清君側,若是輸了,那就是亂臣賊子,大逆不道了,但不管怎麼說,第一步先得去洛陽啊,如今連虎牢關都進不了,更別提做其他事了。

  「既然虎牢關不可過,那便走軒轅關!」丁原搖了搖頭道:「洛陽八關,又非只有虎牢關一處可過,旋門關守將李乾乃我故交,當可放行。」

  強行破關丁原是沒想過,不說能不能破關,就算能破,損失必巨,到了洛陽也未必能起什麼作用,而且還徹底招惹下葉昭,沒這個必要。

  「只是那旋門關山路崎嶇,若有伏兵,怕是……」張遼遲疑道,旋門關不同於虎牢關,雖是一座小關,但卻藏於崇山之中,道路崎嶇,不利於大軍行軍,很容易被伏擊。

  「放心,太傅早已安排妥當。」丁原搖頭笑道,這洛陽八關,大都是世家之人在駐守,危險是不會有的,最多也不過難走一些,多耗費些時日和糧草而已。

  張遼見狀也不便再說,當下按照丁原的吩咐退兵下寨,在此修整一日,明日一早便準備拔營起寨,走旋門關而入。

  次日一早,葉昭便的道丁原繞道的消息。

  「旋門關?」葉昭盤算著旋門關的地形,搖頭道:「旋門關山道崎嶇,丁原麾下又有三千騎兵,沒有三五日,怕是過不去,不過那李乾是袁氏門生,倒是不會有危險,董卓如今到了何處?」

  「已然過了澠池,只是近幾日盤桓在谷城一帶不肯再走。」暗探躬身道。

  「他有多少兵馬?」葉昭又問道。

  「這……」暗探遲疑道:「當有兩三萬之眾。」

  「兩三萬?」葉昭回頭,看向暗探:「怎的這般不確定?」

  「回主公。」暗探苦澀道:「那董卓對外排查極嚴,我等便是化作百姓都無法靠近,而且其麾下兵馬每日來回往復,我等只能通過其灶數來判斷,只是這個判斷並不准確,是以卑職不敢確定。」

  「下去吧。」葉昭聞言揮了揮手,示意暗探離開。

  暗探走後,戲志才才微笑道:「如此看來,董卓身邊兵馬不多,因此才故佈疑陣,混淆視聽。」

  葉昭聞言,默默地點了點頭,如今董卓有天子遺詔在手,若他手中兵馬足夠,根本無需如此裝神弄鬼,直接帶兵殺入洛陽便可,何須如此?這般做法,在旁人看來,或許高明,但在真正的明白人眼中,顯然是董卓心虛的表現。

  如今董卓盤桓在谷城附近停步不前,一來是沒把握跟洛陽的軍隊抗衡,二來恐怕也是等待洛陽城生變,準備搶時機吶。

  不過相比於董卓,葉昭更好奇的是洛陽如今又是何反應,董卓如今都大張旗鼓的跑到谷城了,就算有士人蒙混,何進沒理由不察覺才是。

  ……

  洛陽,皇宮。

  「事成矣!」高望興奮地來到張讓宮殿時,卻見趙忠、宋典等人此刻已經聚集在此,見眾人都在,高望有些興奮地道:「宮外剛剛傳來消息,董卓率領五万精兵,如今便駐紮在谷城,只待我等一聲令下,隨時可以入城!」

  相比於高望的興奮,張讓、趙忠、宋典等人卻是面色凝重,並未給予回應。

  「讓公?」高望疑惑的看向張讓,為何眾人臉上都是一派嚴肅的樣子。

  「昨日我已接到董卓來信。」張讓嘆了口氣道。

  「哦?」高望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對,看著張讓,低聲問道:「壞消息?」

  「不算壞,但也差不多。」一旁的宋典解釋道:「那董卓說兵力不足,難以與洛陽兵馬抗衡,要讓我等誅殺何進,他才好趁虛而入。」

  「荒唐!」高望聞言,面色不由大變道:「我等若有這本事,何必求助於他?」

  「近日那屠戶與士人逼迫甚緊,朝堂上那幫士人數次聯名要求誅除我等,雖是那何進阻攔,但我看,這不過是他們的奸計,再這般下去,不等那董卓入朝,恐怕我等便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不能再等了。」趙忠嘆了口氣,看向張讓道:「還請讓公拿個主意。」

  十常侍中,以張望威望最大,也是最有謀略的一個,此刻他們身陷皇宮,與外界通信不暢,對於皇宮外面發生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否則的話,也不會將何進視作敵寇了。

  「容我想想。」張讓捏了捏眉心,讓他玩弄權術還行,但要讓他出謀劃策,卻也有些強人所難了。

  眾人見狀,也不禁沉默下來,十常侍如今頗有些驚弓之鳥的感覺,士人對他們的態度越發惡劣,甚至前幾日有人想要告老回鄉,都被士人所阻,明顯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而十常侍如今手中無兵也無權,面對士人的咄咄相逼,十常侍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即便如此,都依舊受到各種來自外界濃濃的惡意,生存艱難。

  「若只是殺何進,卻也不難。」宋典突然說道。

  「宋公有何妙計,快快說來!」張讓等人連忙將目光看向宋典。

  宋典點了點頭道:「何進如今之所以如此囂張,無外乎手握洛陽兵權,但這洛陽兵馬,他也不能時刻帶在身邊!」

  「你是說……」張讓心中一動,有些明白宋典的想法了。

  「若要殺他,只有讓他與其兵馬分開,我等伏兵,將其聚而姦之!」宋典沉聲道:「只要殺了屠戶,我等只需一道詔書,這洛陽兵馬盡歸我等所有,何懼那士人?」

  眾人聞言,心頭不由得火熱起來,彷彿看到了他們重新回到昔日掌控天下權勢之時。

  趙忠沉吟道:「我等縱使有些人手,但也都在這北宮之中,那屠戶雖然囂張,但這北宮之地,卻也不敢擅自逾越,我等如何將他騙入宮來?」

  「卻也不難!」張讓笑道:「只需假借太后之名義將其召入宮中便可。」

  「既然如此,我這便去尋人招那屠戶入宮!」趙忠笑道。

  「善~」

  ……

  「諸位可否告知,為何那董卓到了谷城我才知曉!?」大將軍府中,看著帳下袁紹、王允、曹操等人,何進面色陰沉的有些嚇人。

  他可是大將軍,手握天下兵馬大權,更是當今天子的娘舅,權傾朝野,然而直到董卓已經到了谷城,他才驚覺,從西涼至此何止千里?董卓這一路行軍,少說也得兩月,然而自己卻沒得到半點消息,三萬大軍,已經足夠對洛陽造成極大地威脅了。

  「大將軍息怒!」王允起身,微笑道:「董卓率軍前來,我等之前已經得了消息,只是我等也不知那董卓究竟為何而來,允聽聞那董卓昔日與大將軍交情頗深,一直以為是大將軍招來的勤王之師,大將軍當知此事,是以未曾通禀。」

  我招個屁,這話說出來,鬼都不信!

  何進心中怒罵一聲,看著眾人,冷笑道:「董卓與我確有交情,但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自他自領涼州牧以來,便斷了往來,本將軍倒是好奇,諸位是如何將其請動的。」

  王允等人面色一變,連忙躬身道:「大將軍,這董卓來京,與我等絕無半點關係。」

  這事,跟他們還真扯不上什麼關係,到現在,他們也只是猜測董卓的到來跟葉昭有關。

  「是嗎?」何進只是冷冷一笑,隨著地位的提升,如今他跟士人之間的裂痕也越來越深,加上早期的誆騙,也使得何進對士人的話報以極大地不信任。

  「老爺~」何府的管家進來,躬身道:「有宮人在外求見。」

  「宮人?」何進皺眉道:「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名小黃門在管家的帶領下進來,卻是個生面孔。

  「何事?」何進有些不耐煩的道。

  「回大將軍,太后派奴婢前來告知大將軍,有要事相商,請大將軍即刻入宮。」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1
第八十三章宮變

    “太后此事找我,可是有何要事?”何進看著小黃門皺眉道。

    “這個……”小黃門搖頭道:“太后沒說,奴婢也不敢亂猜。”

    何進也只是隨口一問,也沒多想,若是往日劉宏在世的時候,沒有天子詔,借他個膽子也不敢亂往北宮跑,但現在嗎,天子就是自己的侄兒,太后又是自己的妹妹,加上如今他已是權傾朝野,顧慮自然也就沒多少了,當下道:“那你稍等片刻。”

    “大將軍!”曹操皺眉站起來,對著何進拱手道:“太后一直以來頗為註重名聲,怎會此時招大將軍入宮,會否有誤? ”

    何進聞言微微一怔,他倒是沒考慮過這些,回頭看向那小黃門道:“太后究竟是如何與你說的?”

    小黃門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連忙低頭道:“太后直接跟奴婢說,欲見將軍,說話時,神色頗為凝重,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

    曹操還想說什麼,卻被袁紹打斷,但見袁紹笑道:“怕是宮中有何要事,孟德也說了,太后頗為顧惜名聲 ,若無要事,怎會無故召見大將軍。”

    何進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當下不再猶豫,直接換了一身衣服,臨走時對眾人道:“爾等且先退去,待本將軍回來,明日再商議董卓之事。”

    說完便跟著小黃門匆匆離去,何進作為主人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沒理由繼續在這大將軍府待下去,也各自起身,三三兩兩的離去。

    “本初,為何要攔我?”曹操跟著袁紹出了大將軍府,皺眉拉住袁紹道。

    “孟德多心了,如今這洛陽城,大將軍權傾朝野,人家兄妹的事情,孟德何必再多干涉?說多了,難免有離間大將軍兄妹之嫌。”袁紹笑著搖頭道: “若太后真的要找大將軍,你這般說,豈非說太后不識大體?”

    曹操皺了皺眉,卻也沒再多說什麼,道理聽上去似乎沒錯,但曹操覺得不對,何後就算真有要事與何進相商,也該以天子名義相招,而不該繞過天子直接找何進,這對何後來說,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看著袁紹等人離開的方向,曹操輕嘆了口氣,隨著他在何進麾下日漸受到重用,能夠感受到袁紹這位昔日故友對自己的疏離。

    旁人都是三五成群,而自己此刻……曹操環視左右,似乎自己被排斥在某些圈子之外了,葉昭離了洛陽,這洛陽城好像失了幾分趣味。

    看著眾人離去的方向,曹操也沒了湊上去的心思,徑自帶著幾名隨從離開大將軍府,往自己家而去。

    “子師,有幾分可能?”另一邊,袁紹跟王允走在一起,低聲詢問道。

    “七分左右。”王允看了看兩旁,見無人在側,低聲道:“那曹孟德所言不錯,何後雖是屠戶出身,公事上頗識大體,更愛惜羽毛,此時不可能召那屠戶入宮,此時相招,恐怕是那幫宦官坐不住了。”

    袁紹思索道:“若是如此,我等當早做準備,那丁建陽人馬何時能到?”

    “之前在虎牢關被那葉昭擋在關外,如今繞道旋門關,怕是最快也要明日方能到達。”王允沉聲道。

    “等不及了,那葉昭端的可惡!”袁紹咬牙道:“我這便去聯絡馮芳、趙融、夏牟他們,子師你與那鮑鴻有舊,你去說服他帶兵入城… …就說大將軍有難,我等當設法營救!”

    “本初放心,我這便前去!”

    ……

    北宮,當何進抵達宮門外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明滅不定的火把零星的散佈在宮城上,那高大的宮門緩緩打開,猶如一頭欲擇人而噬的遠古荒獸緩緩地張開了嘴巴,讓何進感覺一陣壓抑。

    抬頭看了看宮門,何進突然覺得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站在宮門前,皺眉看著宮門。

    “大將軍何以停下?”小黃門扭頭,疑惑的看向何進道。

    “不知為何,總覺得在這宮門前,心中有些壓抑,彷彿有禍事要發生一般。”何進搖頭道。

    小黃門笑道:“大將軍說笑了,如今這宮裡宮外,誰不知道您大將軍之威,如今您已是位極人臣,就算有禍事,也不可能落在您大將軍的身上。”

    “也是。”何進聞言,心中舒坦了不少,想想自己堂堂大將軍,能有什麼禍事,當下跟著小黃門一路過了宮門,徑直往永安宮而去。

    “轟~”

    就在何進過了宮門之際,身後的宮門突然緩緩關閉,將何進帶來的護衛攔在宮門之外。

    何進豁然一驚,回頭看著緊閉的宮門,心覺不妙,扭頭厲聲問道:“為何要關宮門?”

    小黃門卻已經小跑著溜了,何進心中一沉,連忙拔劍而出,目視四方。

    黑暗中,宮門上方的城樓上響起張讓陰測測的聲音:“屠戶,好久不見!”

    何進眼睛陡然睜大,卻見城牆上,不斷亮起一簇簇火把,張讓、趙忠等人赫然在列。

    “張讓?”何進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何意?”趙忠冷笑著看著何進道:“屠戶,你今日雖位高權重,位列三公,可還記得當初你落魄之時,是誰幫你妹妹得了先皇寵愛?又是誰在你窮困之時拉了你一把?如今你飛黃騰達,卻將我等視作仇敵,我等已是步步退讓,你卻猶不知足,夥同那士人對我等步步相逼,可曾有半點念及昔日情分?”

    何進一顆心一點點沉下去,一邊往後退,一邊沉聲道:“逼爾等的是士人,若非我百般相護,爾等如何能夠活到今日?”

    “哈~”高望忍不住冷笑道:“百般相護?我等為何只看到那袁紹等人每日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若非你暗中攛掇,那袁紹、王允之流,如何敢如此狂妄?屠戶,莫要怪我等,我等今日所為,也是為求自保,九泉之下,見了先帝,你自己去向他請罪吧。”

    “嘩啦啦~”

    說話間,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以及甲葉碰撞的聲音裡,一隊隊宮中甲士高舉火把,從四面八方湧出,將何進團團圍住。

    “爾等欲造反耶!?”何進見狀,心知今夜無法善了,舉起佩劍指著這些甲士厲聲喝道:“我乃大將軍何進,爾等亦歸我所屬,還不退下!”

    周圍甲士聞言,卻沒人動搖,只是緩緩地朝著何進逼近。

    十常侍受劉宏寵信多年,身邊如何能沒有一些親信?何進雖然手握天下兵馬大權,但在這皇宮之中,無論甲士還是宦官,有七成都是聽命於十常侍,至少這些埋伏的兵馬,盡數都是十常侍的心腹。

    張讓突然厲聲喝道:“何進,董太后有何罪,你要將她流放?更使人在半道將其截殺?你不過是一屠家子,若無我等,何來今日之富貴?今日非是我等要殺你,而是你自作孽,逼我等殺你,今日,這青鎖門下,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兒郎們,給我殺!”

    董太后在劉宏下葬後,便被何進藉故流放,只是半路上,卻不知被何人所殺,但在朝野上下,都是暗中傳播乃是何進暗中派人指使所為。

    何靜一邊退一邊怒道:“董太后非我所殺!”

    只是此刻解釋,卻有些蒼白無力,就算張讓相信董太后不是他殺的,這個時候有可能因此便放了他嗎?

    趙忠獰笑一聲,尖著嗓子厲聲道:“孩兒們還不與我將這不忠不義的小人給我殺了!”

    “殺~”一群甲士咆哮著揮舞著兵器朝著何進衝上來。

    何進見狀也只能揮劍迎上,人在絕境之中,往往能爆發出巨大的潛力,莫看何進這些年養尊處優,遇戰就裝病不出,但好歹也是手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往日也曾因勇武得劉宏讚賞過,自然不是一般文士可比,再加上手中的寶劍也非尋常,乃是名劍太阿,相傳乃是楚王請名匠歐冶子、干將、莫邪採五行之精費時十五年才合力鑄造而成的寶劍,端的削鐵如泥,此刻何進拿在手中左劈右砍,尋常兵刃挨著就斷。

    這宮中甲士大都是戍衛皇宮多年,有的直接就是宦官,幾乎從未經歷過戰事,戰鬥力可想而知,何進雖然算不上什麼猛將,但好歹也是見過血上過戰場的,加上有神兵利刃在手,加上又是拼命,一時間在人群裡殺進殺出,竟頗有幾分無人能擋的架勢,轉眼間便有七八名甲士被他斬於劍下,其他甲士見何進這等狀態,不由心生愜意,紛紛避讓。

    這般狀態下,竟讓何進生生從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青鎖門打不開,何進直接朝著永安宮而去。

    永安宮乃何太后寢宮,護衛宮中的衛士乃是何進親自挑選的精銳,只要能夠到了那裡,張讓再想取他性命可就難了,因此拼了老命往永安宮衝去。

    張讓看著何進的方向,不由冷笑道:“這屠家子倒是有些勇力和頭腦。”

    一旁趙忠冷冷的舉起了手臂,早已伏於兩側的百多名弓箭手同時張弓,一聲聲刺耳的嘎吱聲響傳來,四周的甲士隨著張讓一聲呼喝,紛紛退下來,只留下何進一人拄著寶劍,劇烈的喘著粗氣,看著那一枚枚指向自己的冰冷箭簇,何進慘笑一聲,他知道,自己完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1
第八十四章失控



  百餘枚利箭破空而過,穿透了何進的身體,鮮血迸濺,何進的雙目漸漸失去身材,頹然的跪倒在地上,那一刻,他想明白了很多事,自己雖然沒有殺十常侍的意思,但袁紹等人這段時間以來咄咄逼人的舉動以及自己的不作為,最終讓十常侍將這份恨意轉嫁到了自己的頭上,最終自己還是被人當槍使了!

  只是就算自己死了,這洛陽軍權會落在何人手中?那些士人既然這般謀劃,恐怕不會讓張讓等人有翻身的機會吧?

  當張讓等人來到何進身旁時,何進早已氣絕,只是臉上卻並無痛苦或是絕望的表情,反而泛著一絲道不明的笑意,在火把明滅不定的光芒下,顯得有些詭異。

  趙忠不自覺得打了個寒顫,看向其他人道:「這屠家子怎的死了卻反而面色帶笑?」

  張讓也感覺脊背有些涼嗖嗖的,搖了搖頭道:「莫管那許多,如今何進一死,洛陽各部群龍無首,正是我等收取兵權之時,趙公、畢嵐,你們速速取了何進人頭,去宮外以太后名義收取各軍,其餘諸公,隨我前去永安宮,若能挾持太后與天子,則大事可期!」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對先皇的忠誠了,先皇已死,已經庇護不了他們,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這個時候,唯有挾持太后、天子,才能掌握朝堂。

  「喏!」趙忠與畢嵐連忙答應一聲,上前割了何進人頭,帶著一干甲士往宮門而去,張讓則帶了其他人朝著永安宮裡湧去。

  趙忠登上城頭之時,卻見宮門外袁紹帶著大批將士已經將宮門團團圍住,一支支火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街頭巷尾,猶如火龍一般朝這邊用來,心中不由一跳,隱隱覺得不妙,連忙讓畢嵐拿出何進的人頭,往城牆下一扔,大聲道:「何進犯上作亂,奉陛下旨意也已伏誅,天子仁厚,其餘脅從,盡可赦免,爾等還不速速放下兵刃,莫不成也想造反嗎?」

  何進人頭落地,不少將士頓時慌了,何進可是大將軍,洛陽三軍之主,如今何進一死,頓時讓這些將士慌了神,不知該何去何從,不少人當即便想要放下兵器,畢竟他們是吃皇糧的,這個時候,何進死了,自然得聽宮裡的。

  人群中,王允突然捻弓搭箭,一箭射向趙忠,只可惜,他並非武人,雖也懂些箭術,但距離這麼遠,一箭射出,已經失了準頭,一箭落在旁邊甲士身上,卻不能穿透甲士的鎧甲。

  袁紹大步走出,朗聲道:「諸位莫聽閹宦妄言,趙忠,爾等居心叵測,殘害忠良,大將軍原本不願血濺宮廷,對爾等百般忍讓,爾等不圖感恩,反而將其殘忍殺害,今日不殺爾等,天理難容,三軍兒郎,還不給我破開宮門,誅殺奸佞!」

  何進一死,他們要想名正言順的接手軍權,必須有天子詔書,若此刻退縮,這軍權便要歸十常侍所有,這是袁紹絕不容許的事情。

  「殺~」有何進昔日麾下心腹吳匡提刀上前,對著宮門便是一陣劈開,同時厲聲喝道:「為大將軍報仇!」

  王允則組織人馬在宮門外堆起薪柴,有將士舉著火把將薪柴引燃,霎時間,熊熊的火焰燒紅了半邊天。

  趙忠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宮中甲士哪經歷過這等陣仗,而且敵人數量也是他們的幾倍,當即便有不少甲士落荒而逃,這些甲士不經戰陣,訓練也大都是應付了事,對付何進一人尚且差點被何進殺透重圍,如今面對數量遠超於自己,而且訓練有素的北軍五校以及新軍人馬,哪還有半點戰意?

  城下已經有將領組織弓箭手開始對著皇宮裡面放箭,趙忠幾番喝止卻無法喝止住已經徹底被嚇慌的宮中甲士,又見不斷有箭矢射上來,無奈之下,只能帶著親信一起逃跑,前去永安宮與張讓等人匯合,希望能夠拿下劉辯,讓這幫士人有些忌憚。

  沒了甲士守護,袁紹指揮人將宮門撞開,這裡畢竟是皇宮而非城門,宮門講究的是莊嚴肅穆,防禦力卻是次要的,袁紹只是撞了幾次便將宮門撞開,宮門後守衛的甲士平日裡面對這些北軍將士還能耀武揚威一番,但此刻看著洶湧而來的北軍將士以及西園新軍,卻也只能落荒而逃,即便偶爾有幾個蠻橫的想要反擊,也很快便在洶湧而過的人潮中湮沒,激不起半點浪花。

  隨著大軍湧入青鎖門,整個皇宮都亂了起來。

  「住手!」遠處,一支人馬越有一校,朝著這邊疾馳而來,為首之人,正是何進胞弟何苗,來到宮門前正看到大批將士在袁紹的指揮下湧入了宮門,不由大怒,厲聲喝道:「袁本初,爾等想造反嗎!?」

  袁紹回頭,看向何苗,目露寒光,一旁的吳匡卻是上前厲聲道:「何苗,大將軍如今被那閹寺謀殺,你滿意了!?」

  「什麼!?」何苗聞言不禁一怔,正要說話,卻見一將從袁紹身後竄出,衝到何苗身前,正是助右軍校尉馮芳,趁著何苗發冷的檔口,一挺長槍直刺入何苗胸腹,厲聲喝道:「若非這小人暗通閹寺,安有今日之禍,此賊當殺!」

  「馮芳,你幹什麼!?」吳匡見狀大怒,上去一刀便劈向馮芳,他雖不滿何苗與閹寺走的近,但畢竟是何進心腹,何苗不管怎麼說,也是何進的弟弟,就算有錯,但此事跟他也沒多大關係,怎能如此草率殺人?

  「我是為大將軍報仇!」馮芳連忙舉槍架住吳匡的大刀,沉聲道。

  「莫要鬧了!」袁紹翻身上馬,看著鬥在一處的兩人,沉聲道:「此時誅殺十常侍才是要緊之事,還不隨我入宮,若讓那閹寺劫了聖駕,我等便都是罪人!」

  馮芳聞言,答應一聲,正要轉身,卻見吳匡上前手起刀落,在馮芳驚怒的吼聲中,一刀將其斬落馬下!

  袁紹見狀微微皺眉,畢竟馮芳殺何苗乃受他指使,如今吳匡直接殺人,讓他心中有些不快,但此時也顧不得那許多,只是道了句:「快走!」便徑直往宮中去。

  吳匡看著袁紹,冷哼一聲,徑直去收編了何苗的人馬隨後才跟著殺入宮中。

  皇宮被破,同樣被攻破的,還有這些將士心底的一道底線,這些洛陽將士,平日裡都直屬於何進,早先則有不少聽命於天子,在他們心中,皇宮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之處,此刻皇宮被他們親手攻破,在宮門被破的那一瞬間,他們心中對皇宮的那股敬意也就徹底崩潰了。

  這些人殺入皇宮,甚至比賊寇還狠,無數黃門不問緣由,見面就殺,宮娥、採女四處奔走,不少被直接殺害,也有的被一些士兵趁人不注意,嘿笑著拖入左近的宮殿中,整個北宮都彷彿沸騰起來一般,尖叫聲、哭嚎聲、喝罵聲響成了一片,然而這些已經有些瘋狂的將士們卻是一個個猙獰的大笑著撲向四面八方,見人就砍,見財寶便一陣哄搶,就算是一些清醒的將軍,也很難控制住局面。

  成功了!

  宮門處,看著眼前的皇宮以及亂局,袁紹和王允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慌之色,事情與他們想像的似乎有些不同,這些軍隊隱隱有不受控制的跡象。

  「住手!爾等想幹什麼!?」王允見一名軍士拖著一名採女往宮中走,憤怒的衝上去提劍將其斬殺,但阻得了這一個,卻阻不了更多。

  「本初,這是怎麼回事!這可如何是好!?」王允看著已經不成陣型,已然失控的軍隊,慌亂的看向袁紹,他們只是想殺十常侍,然後向天子請得詔書而已,如今這局面,卻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瘋了!」袁紹畢竟是帶過兵的,也知道軍心,在初期的驚愕之後,便反應過來,暗叫失策,不該縱兵入宮的。

  「為今之計,我等先行找到陛下與太后,請得虎符、詔書,再整頓軍紀!」想了想,袁紹對著王允道。

  「只能如此了!」王允苦笑一聲,跟袁紹匯合了親信之後,不再理會有些發狂的亂軍,徑直往永安宮方向而去。

  宮門外,曹操離開何進府中時就覺得有些不對,聽得北宮方向響起廝殺聲,便覺不妙,連忙調了人馬往北宮而來,相比於袁紹等人,何進經過一些事情之後,對曹操更顯信任,曹操也能調動一些兵權,只是當他帶兵趕到皇宮,看著燃燒的攻城以及大開的宮門,心底不由一沉。

  「你,速去虎牢關,告知衛將軍,便說洛陽有變,請他速速發兵前來救駕!」曹操腦子有些發懵,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回道了這一步,看著那宮中肆無忌憚亂闖的士兵,曹操咬了咬牙,招來一名親信,厲聲喝道。

  「喏!」親信答應一聲,轉身便匆匆而去。

  「其他人,隨我前去救駕!」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2
第八十五章混亂



  「主公,洛陽方向出事了!」深夜,葉昭原本已經睡下,突然被親衛輕輕推醒。

  「出了何事?」葉昭一翻身爬起來,隨手披上斗篷從房間裡走出來。

  「主公,曹孟德派人來通知主公,洛陽有變,請主公速速帶兵前去支援。」典韋和趙雲見葉昭出來,連忙躬身道。

  洛陽有變?

  葉昭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趙雲道:「子龍,你與管亥留下,保護軍師,這虎牢關乃我等退路,斷不可失,我留你二人一千兵馬,給我穩守虎牢關,若有不明之處,可向軍師請教。」

  「喏!」趙雲躬身道:「雲必不負所託。」

  「其餘人,點齊兵馬,隨我去往洛陽。」葉昭將一枚令箭遞給趙雲後,便命典韋去通知諸將前去集結兵馬,發兵洛陽。

  上一次他想走,因為當時的朝堂,若自己留下,只會令士人與何進束手束腳,不能放手相爭,但卻因士人和天子的拉攏,令葉昭不得不留在這裡坐觀時變,如今洛陽生變,無論何進還是士人,都已無暇再顧及於他,此時葉昭想走,絕無人能夠阻攔,但時移世易,此刻葉昭卻不能走。

  洛陽究竟發生了何事,葉昭暫時不清楚,但有一點,洛陽生變,就是定結局的時候,若是何進依舊掌握大權,葉昭會毫不猶豫的掉頭離開,但若是士人得勝,何進敗北的話,葉昭就不得不考慮接下來如果士人掌握了洛陽兵權以及朝廷的情況下,自己該如何生存了。

  一旦士人掌握了軍權和朝堂,自己再想做什麼就難了。

  ……

  洛陽,北宮校場之中,遠處不斷蔓延過來的喊殺聲早已驚動了北宮衛的姑娘們,北宮衛在洛陽軍隊體系中有些被排斥,不止是因為女人成軍的原因,更重要的還是她們身上葉昭的標記太重,北宮衛當初可說是一句戲言成軍,可說是葉昭一手拉起來,莫說外人,北宮衛中,如任紅昌、李淑香這些骨幹哪怕是葉昭卸去衛尉之位,升任衛將軍離開洛陽屯兵虎牢之後,也未改換門庭。

  一來沒人要,二來他們身份特殊,身為北宮衛,負責的是戍衛北宮,莫說旁人,就算大將軍接收她們,都會被人詬病。

  而皇宮之中,何太后和劉辯有何進派來的人保護,北宮衛自然也就被邊緣化了,每日裡除了不間斷的訓練之外,幾乎被這北宮遺忘。

  「將軍,是什麼聲音?」馬南湘和李淑香並肩而至,聽著遠處不斷接近的廝殺聲,微微皺眉道。

  任紅昌搖了搖頭:「通令全軍戒備,未得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營!」

  「那……」馬南湘有些猶豫道:「我等身負護衛北宮之責,陛下那邊……」

  任紅昌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陛下若有需求,自會遣人來報,我等未得傳喚擅自入宮,難免落人口舌,莫忘了蕊兒之事!」

  馬南湘聞言,眼神一黯,不再說話。

  蕊兒原是北宮衛護衛劉宏回宮之後擴招北宮衛時加入北宮衛的宮女,為人伶俐,也肯吃苦,本是有機會跟馬南湘競爭軍司馬之位的,當初北宮衛還有負責巡視北宮的之責,結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宮中,屍體狼藉不堪,顯然生前遭遇過非人的折磨,大好年華,原本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子,就那麼沒了,任紅昌前去找說法時,卻被劉宏隨口打發,言北宮衛日後隻負責戍衛宮牆,未得傳喚不得入深宮。

  也是那時候起,原本一心以女子之身建功立業的任紅昌寒了心,再後來接連出了幾次類似的事情之後,任紅昌索性將北宮衛召回北宮校場,再不過問宮中之事。

  「報~」一名北宮衛從帳外飛奔而來,來到三人身邊,單膝跪地道:「騎兵將軍,校場外出現大量亂軍,正在四處殺人,有不少人正朝著我軍這邊湧過來。」

  「可知究竟發生了何事?」李淑香皺眉道。

  「卑職也不清楚,不過如今整個宮中都亂了,有人在四處放火,彷彿瘋了一般。」

  「備戰!」任紅昌冷哼一聲道:「從現在起,局勢未明,凡靠近者,無論是誰,皆殺無赦!」

  「喏!」馬南湘與李淑香各自領命,千名北宮衛迅速拿起兵器,在北宮校場外列陣。

  任紅昌和馬南湘以及李淑香來到陣前,正看到一群宮女、宦官尖叫著朝著這邊狼狽奔逃,在他們身後,是一幫瘋狂的亂軍,他們奔行速度並不快,彷彿貓戲老鼠一般將這些宮女、宦官驅趕向這邊。

  「我乃北宮校尉任紅昌!」任紅昌接過部下遷來的一匹戰馬,看著這幫亂軍,朗聲道:「此乃北宮重地,爾等速速退開,否則休怪本將軍無情。」

  「嘿,原來是這群女人!」人群後方,一名新軍將領看著北宮衛結成的陣勢,不由冷笑一聲揮手道:「兒郎們,給我衝上去!」

  「殺~ 」

  許多亂軍直接放棄了正在追趕的獵物,看著一名名英姿颯爽的北宮衛,目泛紅光,狼嗥著朝這邊衝來。

  「找死!」任紅昌冷哼一聲,高高舉起的銀槍狠狠地揮落。

  「咻咻咻~」

  前排北宮衛迅速捻弓搭箭,對著夜空便是一排箭簇射出,也不去看戰果,一排射完迅速後退,後排北宮衛迅速上前又是一排箭簇射出,如此循環往復,三排箭手相互配合,陣型卻不見亂了半分。

  「噗噗噗~」

  綿密的箭簇不絕的從夜空中落下來,毫無陣型可言的亂軍,連帶著被亂軍裹挾在軍陣之中的宮女宦官不斷被破空而至的箭簇射殺,那看似無力的箭陣,一時間,卻令這些亂軍不得寸進,那破空而來的箭雨彷彿沒有盡頭一般落下來,殺的這幫亂軍不斷後退。

  「這北宮衛竟有如此戰力?」軍陣後方的將領有些不甘,此刻才發現自己之前的做法有些托大,若是能擺開陣型再打,也不至於讓這幫娘們欺負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將軍,這幫女人不好對付,而且他們是衛將軍的人,我們還是莫要招惹的好。」一名軍司馬湊到將領身旁,低聲道。

  「衛將軍又如何?」這將令,也算是袁家的嫡系,只是亂軍中沒能及時找到袁紹跟袁紹等人匯合,加上周圍的將士都在放縱,不由得也跟著防總起來,此刻聽得軍司馬一說,原本生出的退意卻被降了下去,自己好歹也是個將領,被一群娘們儿給殺退,日後還如何好意思見人?袁家又會怎麼看他?

  「給我殺,殺光這幫女人!」武將咬牙道,葉昭他是惹不起,但袁家惹得起,今日之戰以後,袁家得了洛陽軍權,區區葉昭,也未必敢來鋝袁家的虎鬚,再說他還朕不相信葉昭會為了一群女人跟袁家公然反目。

  看著再次殺上來的敵人,任紅昌皺了皺眉,她們本不想多管這事,不過對方要打,她們卻也不懼,當下命令弓箭手繼續射擊,同時迅速結成一個防禦陣法,一面面小盾在陣前匯聚城一面盾牆。

  那將領指揮著亂軍擺開盾陣,頂著箭雨往前衝,雙方兵馬很快交接,北宮衛的盾陣陡然拉開幾個豁口,一道道鉤爪飛出,鉤在對方的盾牌之上,不等對方將士反應,鉤爪後方的繩索陡然用力一拉,十幾面盾牌頓時託收而非,緊跟而來的箭簇如同割麥子一般收割著這幫亂軍的性命。

  「流雲陣,轉!」眼看著兩軍交接,任紅昌冷哼一聲,原本密集的盾陣陡然散開,化整為零,形成一個個小陣,猶如天女散花一般,在人群中散開,每七人一陣,三名盾手在前格擋刀槍,後方兩名長弓手繼續射箭破敵,還有兩名長槍手伺機將手中長槍從盾牌的縫隙裡刺出。

  流雲陣,乃葉昭根據所讀兵法結合自己的見識所創,完美的規避了女人在戰場之上力量上的弱勢,將女兵靈動的特點發揮出來,此刻陣勢首次在實戰中運轉開來,猶如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一般,將衝上來的亂軍不斷吞噬進去。

  對於衝到後方的敵軍,壓根不予理會,在盾手的保護下,弓箭手和長槍手遠近皆能進攻,亂軍雖多,但在這流雲陣前,須臾間便有數十人被殺,數百人被困陣中,有心殺敵,卻奈何所有衝進陣中的人都有股四面楚歌的感覺,被不斷從盾牌後方探出的長槍掠走了性命。

  指揮的武將這才體會到這支女兵的恐怖,有心想要撤,但現在雙方已經逐漸僵持在一起,哪還撤的出來,一旦撤了,便是對方不死不休的追殺。

  心中有些後悔招惹這些女人,眼見勢頭不妙,勒轉馬頭變相撤走,卻絕眼前一黑,一名體闊腰圓的魁梧女子不知何時,到了他身前。

  「潑婦滾開!」將領見狀大怒,揮起長槍便刺。

  「給我滾下來吧!」馬南湘暴喝一聲,避開長槍,一腳踹在馬頸之上,將整個戰馬的脖子都給踢歪了,不等那武將反應,已經將他從馬背上扯下來並順手卸掉他的兵刃,在武將愕然的目光中,反手一刀刺進其胸膛!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2
第八十六章洛陽亂



  主將一死,餘下的亂軍見這幫北宮衛彪悍,哪還敢戰,被任紅昌和李淑香帶著人來回一衝,再留下上百具屍體之後,便一哄而散,逃往其他方向。

  馬南湘還想再追,卻被任紅昌喝止。

  「窮寇莫追,此時情勢不明,莫要妄動。」任紅昌將銀槍往馬背上一掛,沉聲道。

  馬南湘依言歸隊,皺眉看著北宮方向道:「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幫人瘋了,竟敢衝擊禁宮?」

  任紅昌搖了搖頭,今夜,這洛陽城恐怕要變天了,不過這跟他們北宮衛似乎沒什麼關係,他們的職責就是戍衛這裡,至於其他的,未得命令之前,她不會主動去管。

  「將軍,是否派人通知葉侯?」李淑香看向任紅昌道。

  「南湘,你親自去一趟虎牢關,將此事告知主公。」任紅昌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有必要將這件事告知給葉昭。

  「喏!」馬南湘答應一聲,翻身上了一匹戰馬,便朝著宮外疾馳而去。

  永安宮,當外面廝殺聲響起的時候,張讓就察覺到不妙。

  他看了看已經被他劫持的劉辯和劉協,眼中閃過一抹猶豫的神色,他沒想到外面那些人,竟然敢直闖北宮,如此一來,就算有天子在手,怕是也保不了他的命。

  「讓公……你快走吧,這宮裡一亂,恐怕就算你挾持了朕,也沒什麼用處,趁著如今那些人還沒過來,逃命去吧。」劉辯看著張讓,突然開口道。

  「陛下……」張讓有些驚訝的看向劉辯,此刻的劉辯雖然害怕,但卻並沒有畏縮之態,心中不由暗嘆一聲,對著劉辯拱手一禮道:「陛下,非是老奴不忠,只是這士人還有那大將軍迫害的厲害,不如此,老奴恐怕性命不保,陛下放心,老奴絕不會傷陛下分毫,只要老奴安全了,便放陛下回宮。」

  說著,上前拉住劉辯,準備離開。

  「那可否……」劉辯看了一眼懷中的劉協,看向張讓道:「協並無用,讓公可否放他?朕與你們走,放心,朕不會反抗。」

  「陛下,有時候,你還是太天真了!」張讓看了劉協一眼,搖頭道:「若老奴只帶你走,你信不信,就算我們出了洛陽,老奴安全了,那些人明天或許就會擁立他登位,老奴這是為您好啊。」

  「那就讓協來做這個天子。」劉辯低頭,有些寵溺的看了劉協一眼道:「父皇生前,最喜愛的便是協,若非舅舅的話,朕也坐不上這個位子吧?協自幼聰慧,或許比朕更適合坐這個位子。」

  被劉辯抱在懷裡的劉協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壓抑的喜色,只是他背對著劉辯,這眼神沒有給劉辯看到,但卻被張讓盡收眼底。

  「陛下仁厚,可惜,有些人卻未必會領陛下的這份情誼。」張讓冷笑一聲,劉協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小子的確聰明,只是這心中城府之深,性情之涼薄,實在不像一個七歲的娃娃。

  想想,其實也不難理解,自小沒了媽,雖說被董太后帶大,但畢竟並非親生,而董太后打的什麼心思,也難說的緊,加上何後對這個極有可能威脅到劉辯繼承人位置的人,也不可能有什麼好感,從小在這種環境中生長起來,那心機,恐怕十個劉辯綁一塊兒都未必是對手。

  「讓公,沒找到玉璽。」高望急匆匆的走過來,面色難看的道。

  他們過來,一是為挾持天子,這天子可不只是劉辯本人,還要包括傳國玉璽,天子發出的詔令,如果沒有蓋上傳國玉璽,下面的臣子完全可以以此為由據不奉詔,沒了傳國玉璽,劉辯這個天子的含金量至少得削弱一半兒。

  外面的廝殺聲在不斷朝這邊靠近,高望有些慌亂的看著張讓:「讓公,我們怎麼辦?」

  張讓也心裡慌亂,但臉上還保持著鎮靜,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是絕對不能亂的。

  「走!」眼下,也顧不得再找傳國玉璽了,皇宮是不能再待了,必須離開,只要離開,有天子還有協王子在手,他們就還有機會。

  畢嵐慌慌張張的帶著殘兵敗將趕到永安宮,正遇上準備離開的張讓等人,慌亂道:「反了!都反了!讓公,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撤離洛陽再說!」張讓看了看四周,他們身邊,還有兩三百名甲士,雖然戰鬥力堪憂,但卻都是他們的心腹,跟亂軍打是肯定打不過的,但趁著現在亂軍還沒有完全包圍衝出去,還是有機會的。

  另一邊,趙忠也挾持了何後帶著人馬趕來,一行人趁著亂軍還沒闖進永安宮,從皇宮角門溜出,一路直出洛陽。

  皇宮的混亂,已經開始向整個洛陽城蔓延,一路上,到處都是四處劫掠的亂兵,這些失去控制的亂軍,到處燒殺搶掠,比之盜賊還要兇殘三分,張讓的人雖然不多,但卻聚在一起,散亂的亂兵根本不敢招惹,而張讓等人此刻也顧不得殺敵,見沒人來攔,一路直往正陽門而去。

  眼看著,便要殺出城門,斜刺裡突然殺出一支人馬,為首一員老將坐在馬背上,手持一桿長槍,滿頭白髮在夜風中飄蕩,見到張讓一行,便帶著人馬迎上來,遙指張讓道:「逆賊,還不下馬受死!」

  「盧植,他怎在此?」見到盧植,高望等人心中不禁一怯。

  卻是盧植本在跟蔡邕府上做客,北宮方向的動亂驚到了兩位老臣,連忙出來觀望,卻見北宮方向不少地方著火,頓時大驚,蔡邕不通戰陣,便將府中家將一併交給盧植率領,與盧植一起往北宮殺去,半道上正看到張讓等人出逃,心有疑惑,二人一合計,張讓等人乃天子近侍,此刻逃往城外不太對,當即便決定前去堵截,在城門附近終於將張讓等人擋下來。

  張讓瞇眼看向盧植身後的人,不過七八十人,心中定了不少,當即道:「敵軍人少,我們殺過去!」

  「好!」趙忠等人也冷靜下來,見盧植人少,當即鼓譟著帶人殺向盧植。

  「好賊子,找死!」盧植見狀大怒,手中長槍一挑,一招再簡單不過的中平刺,畢嵐剛剛衝上來便被盧植一槍挑翻。

  莫看盧植多數時候是跟蔡邕、鄭玄齊名的經學大家,但莫忘了,與另外兩人不同的是,盧植也是跟皇甫嵩、朱儁齊名的大漢名將,曾領兵作戰,兵法韜略,武藝都不俗。

  而盧植帶來的蔡府家將也不是尋常家將,那可是葉昭從軍中挑選出來的一些退役老兵,都經過葉昭的訓練,此刻甫一交手,人數雖少,但卻殺伐悍勇,那些張讓帶出來的甲士幾乎一觸即潰。

  張讓見狀不禁大驚,打不過北軍五校、羽林軍乃至西園新軍也就算了,怎的自己的甲士連盧植帶來的幾十個家將都打不過?

  眼看著盧植神威凜凜,在人群中一桿長槍指東打西,帶著家將殺的宮中甲士潰不成軍,張讓心中不由大急,再這般下去,他們便要被拖在這裡,等宮中的亂軍反應過來之後,前後圍堵,他們更無機會。

  「讓公護著陛下、太后先走,我來拖住他!」危急時刻,趙忠對著張讓大喊道。

  「怎可丟下趙公獨走!?」張讓急道。

  「莫要再說,否則你我誰都走不了!」趙忠大喝一聲,隨後帶了兩百甲士頂上去,對著盧植髮動猛攻。

  張讓咬了咬牙,不再猶豫,命人帶著劉辯、劉協以及何太后便要繞過盧植往城外走。

  盧植正和趙忠廝殺,突然瞥見人群中的何後,面色不禁大變,厲聲喝道:「醃賊大膽,竟敢擄劫太后!還不給我放人!」

  劉辯和劉協身量不足,混在人群中沒看到,但何太后一身華貴服侍,身量也頗為高挑,此刻在人群中顯得極為醒目,被盧植一眼認出,當下也不理會趙忠,帶著人便殺過來。

  張讓哪能遮擋得住,只能棄了何後,挾持著劉辯和劉協,一路往城外飛奔。

  「太后無恙否?」盧植也顧不得繼續追殺張讓,將何太后救出後,連忙上馬相詢。

  何太后一直被張讓等人堵了嘴,不得出聲,此刻被盧植撕掉堵著嘴巴的布條,也顧不得儀態不整,一把抓住盧植道:「卿家莫要管哀家,快去救陛下!」

  「陛下也在!?」蔡邕這時候也跟著走上來,聞言大驚,天子被人劫持,這可非同小可。

  「正是,這班逆賊,合謀殺了大將軍,更擄劫陛下與哀家,兩位卿家快快救人,若讓陛下被他們帶離洛陽便晚了!」何後抓著盧植的手,聲音中帶著哭聲。

  盧植和蔡邕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連忙起身回頭去找,卻哪還有張讓等人的身影。

  「伯喈護送太后回宮,我帶人去救回陛下!」盧植嚴肅的看向蔡邕,沉聲道。

  「子乾快去,這邊不用擔心。」蔡邕也知道,自己現在就算跟上去也幫不了什麼忙,當下點頭起身,帶人護衛著何後一起離開,盧植則帶著蔡府家將,一路尋著張讓等人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3
第八十七章西涼鐵騎



  洛陽的喊殺聲,漸行漸遠。

  張讓和撿了一條命的趙忠看了一眼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的洛陽城,各自鬆了口氣。

  「不想那盧植老邁,竟猶如此兇猛!」趙忠有些心有餘悸的道。

  盧植帶兵就不說了,誰能想到平日裡溫文爾雅,一派儒士風範的盧植動起手來,竟然也如此兇殘,那一桿長槍舞動起來,七八個甲士圍上去都近不得身,殺起人來也根本看不出半點儒家的影子。

  張讓默默地點了點頭,以前在宮裡,倒不覺得這些將軍有什麼厲害,換個人,也查不到哪去,直到今天帶著人馬殺出洛陽,幾次遇敵,自己這些甲士卻是每戰必敗,張讓才明白這其中的差距,可惜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晚了。

  「我等現在,去往何處?」高望茫然的看著張讓和趙忠。

  張讓等人聞言不禁陷入了沉默,是啊,去何處?

  離了洛陽,張讓才發現他們連個去處都沒有,按照以往的套路來說,他們此刻手握天子,應該帶著天子重新找尋一座都城,豎起天子的名義而後號召天下諸侯討伐洛陽不臣。

  但問題是去哪?

  能夠被當做都城的大漢就那麼幾座,長安不說如今是否取得了,就算去了,那些關中士人會容得他們?

  其他地方也是同樣的道理,出了洛陽,張讓等人才發現,偌大天下,他們哪怕手握天子正統,也做不到挾天子以令諸侯,天下之大,竟然無他們容身之處!

  「總之,先逃離此處。」張讓沉默半晌之後,澀聲道,眼下的局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幾人思索著下一步該去何處安身之際,後方突然有了響動。

  卻是一支人馬從後方追趕上來,看上去,並非自洛陽而來,領頭的,是一名文士,張讓認得此人,乃是中部掾閔貢,乃河/南名士,頗有才學,出仕以來,未曾依靠過任何人,只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升遷上來。

  十常侍得勢之時,曾向閔貢索賄不成,暗中污衊陷害,一氣之下,便棄官回鄉,是個很剛直的人物,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那種,雙方也算是有仇怨,加上張讓等人此刻心虛,見到是閔貢,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閔貢本就是河/南人士,說是棄官回鄉,但家就在洛陽附近,這日原本已經睡下,突然聽得下人來報,洛陽發生了動亂,閔貢就點齊了家丁前來打探發生了何事,見到這邊有人聲,本來只是想過來詢問一二,只是沒想到對方一見自己就跑,心中頓時生疑,厲聲喝道:「賊人休走!」

  這一喊之下,張讓等人沒停,反而跑的更快,這也讓閔貢篤定這些人有問題,當下也不再去洛陽,直接帶著家丁僕役便追。

  張讓等人養尊處優,手下的甲士也大多沒經歷過太多訓練,而且隊伍中,還有車仗,而閔貢一方,卻都是輕裝上陣,腿腳極快,很快便將雙方距離縮短。

  「讓公,你先走,我來戰他!」趙忠咬了咬牙,突然停下來,召集甲士迎向閔貢。

  「趙公!」張讓見狀大急,十常侍中,他跟趙忠關係最好,如今趙忠幾次三番以命相搏來成全他,讓張讓心中大痛,一咬牙,就要回身去救,卻被高望死死攔住。

  「讓公,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高望死死地拖著張讓,哀聲道。

  另一邊,趙忠這次算是豁出去了,帶著甲士一馬當先便迎上閔貢,手起劍落,便將一名家丁斬殺,身後的甲士見趙忠都拼命了,也各自奮起餘勇撲上來。

  閔貢雖然有才,但卻並非將才,莊中僕役、家丁也都是未經訓練的普通人,跟趙忠的人馬打在一起,一時間也佔不了上風。

  不過饒是如此,也讓趙忠身後的甲士士氣大漲,打了一晚上,幾乎都是被人壓著打,這次,總算遇到棋逢對手的了。

  閔貢之前並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當看到趙忠的時候,心中不禁一驚,十常侍是比他致仕的罪魁禍首,閔貢自然認得,不過此時看到趙忠,閔貢第一個想到的卻不是報仇,而是趙忠既然在此,那前方逃走的又是何人,那車帳之上又是……

  想到一個可能,閔貢心中大急,便想棄了趙忠前去追趕張讓,只是趙忠哪裡肯放他過去,麾下的甲士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遇到一群差不多的對手,更是一個個越大越興奮,死死咬住不放,閔貢幾番猛衝,卻也衝不過去,眼瞅著張讓等人快要看不見了,不由怒喝連連,卻無奈手下兵力不強,只能勉強打個平手,想要擺脫談何容易?

  正纏鬥間,遠處馬蹄聲響起,卻是又有一支人馬殺到,為首一將身長八尺有餘,頭頂金冠,肩披重甲,手中一桿大刀倒拖在地上,古銅色的臉龐上,一雙虎目炯炯有神,胯下是一匹通體黝黑的大宛良駒,須臾間已經來到近前,看到殺在一起的兩支人馬,厲聲喝道:「我乃涼州牧麾下大將華雄,爾等何人,報上名來。」

  趙忠聞言,以為來了救兵,面露喜色,大聲道:「華將軍,我乃中常侍趙忠,可是董涼州兵馬來了?」

  中常侍?趙忠?

  華雄目光落在趙忠身上,想起之前李儒的交代,嘴角一咧,雙腿猛地一夾馬腹,胯下寶馬更快了幾分,風馳電掣般的殺入了人群中,直直的往趙忠方向殺去,沿途無論是閔貢帶來的家丁還是趙忠的甲士都沒有絲毫的顧忌,直接撞飛,手中長刀拖在地上,不時與地面上的石頭擦出火花,須臾之間,已經到了趙忠近前。

  趙忠原本以為援軍到來,心中鬆了口氣,正想邀華雄聯手將那閔貢絞殺,但緊跟著發覺了不對,看著直直的朝著自己衝來的華雄,心中頓時一驚,這哪像來支援的,分明是來殺人的!

  「華雄留步!」只是這思索間,華雄距他一驚不足十步,手中長刀一驚被華雄提起,月光下,一抹寒光映月,在空中留下一刀慘白的光弧。

  「噗~」

  話音剛落,那抹光弧一驚掠過他的咽喉,趙忠眼中還帶著驚怒的表情,腦袋被一股血柱衝的衝天而起。

  「滾!」一刀劈了趙忠,華雄一招玉帶纏腰,將刀一掃,將近處的人盡數掃飛,殘肢斷臂落了一地,虎目一瞪,對著一群戰戰兢兢畏懼不前的甲士爆喝道。

  宮中甲士哪見過這等猛人,再加上趙忠已死,後方又有大批西涼鐵騎分沓而至,剛剛從閔貢那裡打出來的信心瞬間消散無踪,略微遲疑片刻後,隨著西涼鐵騎一衝,頓時一哄而散。

  「你又是何人?」華雄勒轉馬頭,看著收束護衛,冷眼看向這邊的閔貢道。

  「河/南,閔貢!」閔貢冷哼一聲,挺直了胸膛傲然道,他惱華雄不分敵我,連自己家丁也殺,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華雄看了一眼閔貢身邊戰戰兢兢地家丁僕役,突然嘿笑道:「洛陽兵馬,都是這般貨色?」

  「放肆!」閔貢聞言,不禁大怒,戟指華雄道:「粗鄙之輩,安知我洛陽兵馬之雄壯!」

  「若有機會,某倒是想要見識一番。」華雄將刀往馬背上一掛,點齊人馬正要往洛陽跑,卻見閔貢沒有返回洛陽,反而是追著那幫甲士的方向而去,眉頭不由微微一皺,突然朗聲喝道:「閔貢,爾等何往?」

  閔貢冷哼一聲,也不理會,徑直帶著家丁去追張讓等人。

  華雄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洛陽的方向,一揮手沉聲道:「跟上去。」

  華雄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這話要從張讓準備殺何進開始說起。

  董卓今夜收到十常侍派人送來的消息,言今夜將設計擊殺何進,希望董卓能在今夜進京,幫助穩定局勢。

  李儒當即便道時機已至,請董卓立刻發兵,無論今夜洛陽何進與十常侍誰勝誰負,洛陽必有一場大仗,董卓此刻入京,正是最佳時機,一旦等大亂結束,洛陽逐漸恢復秩序,那就沒機會了,因此,董卓令華雄率領一千西涼鐵騎為先鋒,先一步殺往洛陽,自己則率領其餘兵馬自谷城出發,緊隨其後。

  路上,華雄看到了張讓丟掉的車架,雖然看不出太多,但也知道能坐這種車架的,絕非一般人,當下衝上去,在一眾家丁的怒喝聲中,一把將閔貢從人群中拎起來。

  「說,前方到底是何人?」華雄雙目一瞪,厲聲喝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若是平時,以閔貢的脾氣,便是死也絕不會低頭,但此刻事關天子,見華雄蠻橫,心憂天子,也只能忍下這口氣,怒聲道:「陛下被奸賊劫持,還不放開我,若誤了救陛下的時機,你可擔待得起!?」

  「陛下?」華雄聞言一驚,連忙扭頭看向一名心腹道:「快去通知主公,其他人,跟我追!」

  一名西涼鐵騎調轉馬頭朝著來路奔去,華雄隨手將閔貢丟下,帶著人馬便尋著踪跡一路追過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3
第八十八章葉昭登場


  月色下,張讓帶著僅存的百餘名甲士裹挾著劉辯和劉協倉惶奔往北邙山的方向,趙忠這次十之八九是難逃一死了,張讓雖然心痛,但心知此時就算殺回去,除了多送幾條命,也於事無補,而且當時一時熱血上頭,想要共同赴死,此刻逃出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張讓本能的想要逃脫。

  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躲進北邙山,這莽莽山林,哪怕將洛陽的兵都派出來,也未必能夠找到他們,等過了這段風頭,他手中握有天子,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眼看著北邙山便要到了,迎面的官道上突然出現一支人馬,為首一員將領,身長八尺,一身儒袍外罩皮甲,頭上也沒帶頭盔,而是一頂敬賢冠,不似武將,卻更像個士子,腰佩寶劍,馬背上掛著一桿九尺長槍,微笑著看著一行人道:「讓公,久違了。」

  張讓只覺頭皮一陣發麻,若是一天前,他看到此人,絕對會興奮無比,但此刻看到此人,一顆心,卻是緩緩地沉下去。

  「葉侯,好算計!」張讓看著葉昭,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旁人不懂,但張讓久厲官場,見慣了勾心鬥角,時至此刻,怎會不明白葉昭的心思。

  稱病不入洛陽,看似示弱於人,卻是將原本洛陽複雜的勢力給變得涇渭分明,出了洛陽城之後,張讓才漸漸明白葉昭為何一直不願插手洛陽紛爭,哪怕葉昭同樣有機會坐到何進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葉昭卻很果斷的放棄了。

  不是葉昭不爭,而是葉昭比他和董卓看的更遠。

  因為葉昭很清楚,就算在這洛陽城得到再大的權勢,那都是虛的,只要出了這洛陽城,無論是他還是葉昭,都沒有任何抗拒士人的能力,若是將天子、朝政把握在手,那將是四面楚歌的境地,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處。

  所以,葉昭選擇了退讓,讓何進,讓十常侍去跟士人鬥,他在幕後,葉昭會不遺餘力的幫他們出謀劃策,幫他們對抗士人,但葉昭絕對不會直接自己站在前台來去跟士人爭。

  甚至張讓可以肯定,葉昭通過自己,將劉協的傳位詔書送到董卓手上,將董卓從西涼調到洛陽,也是這個原因,葉昭不願意自己去跟世家對抗,卻又不甘心屈居世家之下,他想要打破這個局,自己卻不願意捲入其中,所以葉昭不斷將新的敵人送到士人面前。

  十常侍、何進,都是葉昭的棋子,可惜都敗了,從詔書送到董卓手上的那一刻,自己對於葉昭而言,就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而董卓,將是葉昭新的利用對象。

  從出了洛陽開始,張讓便逐漸想明白這個道理,可惜,這個道理他明白的太晚,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何進,雖然雙方看似水生火熱,但實際上,雙方卻是命運共同體,何進活,十常侍便是過得不好,也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但何進一死,十常侍想要掌握洛陽軍權,卻是妄想,因為劉辯不是劉宏,而十常侍在劉辯心中的地位,也遠沒有劉宏時期那般重要。

  「葉卿,救朕!」劉辯看到葉昭,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陛下放心,臣在這裡,任何人都為難不得陛下。」葉昭心中暗暗一嘆,對著劉辯一禮,隨即看向張讓道:「讓公,你我也算舊識,昭能有今日,讓公也出力不少,此時此刻,爾等已無退路,放開陛下,自此去虎牢關,昭保你無事,至於出了虎牢關如何,那便各安天命如何?」

  張讓看著葉昭,眯縫著眼睛道:「你當我還會再信你?」

  不說十常侍名聲如何,單是今日挾持天子的罪名,只要殺了他,那就是大功一件,他不信葉昭會如此輕易放過他。

  葉昭自然知道張讓在說什麼,微笑著搖頭道:「讓公,葉某這雙手雖沾滿了鮮血,也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葉某言出必踐!既然說放你一命,葉某絕不食言!」

  張讓死死地盯著葉昭,葉昭坦然直視,他還真沒殺張讓的心思,一者,張讓的價值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沒了,殺或不殺,於葉昭而言,意義不大,再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但葉昭能有今日,張讓在其中確實出力不少,這份情面,葉昭想還,至於張讓的命帶來的功勳,葉昭還真不怎麼看重。

  「讓公,朕可以保證,只要你不傷害朕與協,朕也不會再為難於你。」劉辯此刻出聲道。

  「陛下,法不可廢!」葉昭挑了挑眉,對著劉辯躬身一禮,隨後又看向張讓道:「此刻方讓公一條生路,已是昭所能做之極限,然國有國法,今日過後,朝廷會張貼海捕文書,這點,希望讓公能理解。」

  「葉昭,你欲置皇兄生死於不顧呼!」一旁的劉協聞言大驚,指著葉昭大罵道。

  「閉嘴!」張讓反手一巴掌抽在劉協的臉上,這一巴掌用力極大,打的劉協半邊臉頰都腫起來,嘴角更是滲出血液,陰冷的盯著劉協道:「陳留王,你那些小聰明,便莫要在老奴與葉侯面前施展了,免得自取其辱!」

  葉昭看了一眼劉協,之前一直聽人說這小子聰慧,只是為人有些刻薄陰冷,劉薇也不太喜歡自己這個弟弟,此前葉昭一直無法體會,現在算是有了個認知了,這句話,等於是故意提醒張讓殺人,而且這小子膽大,敢搏,如果張讓情急之下,殺了劉辯,自己恐怕會立刻殺張讓,令張讓沒機會殺劉協,但這其中危險很大。

  雖然只有七歲,不過看來也是個不能忽視的角兒。

  只是這點小心思,在他跟張讓面前施展,多少有些跳梁小丑的感覺。

  「讓公,為何要打他?」劉辯連忙將劉協摟在懷裡,看著張讓不解道。

  「陛下……您太天真了……」張讓無語的看了劉辯一眼,嘆了口氣,鬆開劉辯,對著葉昭拱手道:「葉侯,這場博弈,是老奴輸了,輸得心服口服,老奴答應葉侯,只是這臨走之前,還有一心願,望葉侯憐陛下仁厚,日後能護得他周全,保他這一生富貴。」

  「讓公放心,陛下… …也是在下的妻弟。」葉昭看了一眼劉辯,默默地點頭道。

  「如此,老奴便告辭了。」後方隱隱傳來馬蹄聲,想是追兵已至,張讓對著劉辯恭敬地一叩首道:「陛下,今日多有得罪,有負先皇所託,今日陛下能饒老奴一命,老奴卻無以為報,就此告辭,望陛下珍重!」

  便在張讓叩首之際,一旁的劉協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陰冷之色,突然從劉辯腰間將劉辯隨身佩戴的短劍拔出,照著張讓身上便刺,這短劍乃是飾品,份量不足,也沒開刃,而且劉辯性格溫和,之前張讓也沒有將其卸掉,但若是這一劍正面扎在人身上,也足夠在人身上開個窟窿,他年紀尚幼,力道不大,刺出的劍也失了準頭,但那份狠勁兒卻令人心寒。

  「鐺~」

  破空聲起,一枚短劍打在劍鋒之上,劉協虎口一麻,寶劍脫手而飛,捂著發麻的手臂,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葉昭。

  「葉昭,你幹什麼!?」劉協怒視葉昭。

  「陳留王恕罪。」葉昭緩緩的將小弩收回,淡然道:「人無信則不立,臣既然答應了放他離開,出虎牢關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傷他。 」

  葉昭精神敏銳,這些年又有加強,方圓十丈之內一舉一動,難逃他感知,劉協發難雖然突然,又如何能逃過葉昭的感知。

  「閹賊禍國殃民,更劫持皇兄與本王,這等人,跟他講什麼信義!?」劉協見張讓緩緩起來,知道已經沒了機會,憤怒的瞪向葉昭。

  張讓伸手想要再打他,卻被劉辯死死攔住,張讓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協,葉卿說的不錯,人要言而有信。」劉辯這才看向劉協,肅容道。

  劉協無可奈何,在這裡,劉辯是皇帝,葉昭手握兵權,唯獨他,只是一個陳留王,就算有心報仇也報不了,只是這心中,陰狠更甚。

  「葉侯,告辭了!」後方馬蹄聲更近,張讓心知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對著葉昭拱手一禮,一聲呼嘯,帶著高望以及殘存的甲士徑直奔往虎牢關方向。

  葉昭點了一人,前往虎牢關報信,讓管亥他們放行。

  「陛下,請上車架,臣護送陛下回宮!」葉昭對著劉辯躬身一禮道。

  「勞煩葉卿了。」劉辯點了點頭,拉著劉協往車架上走去。

  劉協路過葉昭的時候,回頭看了葉昭一眼,葉昭回頭,微微一笑,將劉協嚇了一跳,感覺自己所有的心思,在葉昭面前都暴露無遺,連忙扭頭,乖巧的跟到劉辯身後,不敢再看葉昭。

  「賊人休逃!」遠處,沉重的馬蹄聲如悶雷般響起,一聲暴雷般的吼聲隔著老遠都震得人耳膜發顫。

  「列陣,準備迎敵!」葉昭一揮手,身後三千將士迅速擺開陣型,迎向飛奔而來的騎兵。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19 12:04
第八十九章初會董卓



  奔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葉昭估算著雙方的距離,手臂緩緩抬起:「示警!」

  「咻~」

  一排弩箭破空而出,短暫的低嘯之後,在華雄率領的西涼鐵騎即將抵達之時,落在地上,並非葉昭判斷失誤,而是在敵我不明之前的示警之舉,如果越過這條線,對方還要繼續衝鋒,那葉昭就會直接將對方當成敵人來對待,下一次這箭雨就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落在對方的騎陣之中了。

  「唏律律~」華雄大吼一聲,緩緩地拉住馬韁,身後的西涼鐵騎也緩緩收住腳步,逡巡在百步左右的距離。

  葉昭瞥了瞥頭,身後的方悅會意飛馬而出,來到兩軍陣前,對著華雄一方朗聲喝道:「聖駕在前,爾等修得放肆!」

  華雄瞇著眼睛看著陣前的方悅,沉聲道:「你是何人?」

  「衛將軍府下賊曹方悅!」方悅沉聲道。

  「衛將軍?」華雄眼中閃過一抹凶光,嘿然道:「久聞衛將軍乃不敗將軍,帳下也是猛將如雲,不知方將軍手段如何?」

  說話間,卻是一催戰馬,飛撲向方悅。

  「大膽!」方悅見狀大怒,自馬背上將兵器往下一摘,方悅的兵器也是一桿方天畫戟,不過跟呂布的不同,只是單邊戟,又稱月牙戟,也頗有幾分火候。

  華雄刀沉馬快,須臾間已經衝到近前,手起刀落,大刀已經照著方悅腦門兒劈下來,方悅就歷戰陣,此刻見狀也不畏懼,將手中畫戟一挑,迎向華雄的大刀。

  「咣~」

  一聲悶響聲中,兩人毫無花俏的進行了一次碰撞,方悅只覺雙臂發麻,胯下戰馬唏律律一陣哀鳴,退了好幾步。

  這廝好大的力氣!

  方悅看著只是微微一晃,便再次挺刀撲來的華雄,心知難以力敵,只能以技巧取勝,當即不再跟華雄硬槓,想以招式取勝。

  手中月牙戟一晃,避開華雄劈來的刀鋒,一矮身將戟一挺,毒蛇般刺向華雄咽喉。

  「好賊子!」華雄側頭閃避,將刀桿一推,蕩開方悅的畫戟,卻見方悅遺詔怪蟒翻身,從馬背上越騎來,月牙戟一掄,再度朝著華雄斬下。

  「吼~」

  華雄將腰身一挺,封住方悅這一戟之後,手中刀陡然加速,不等方悅重新落馬,一刀攔腰便斬。

  方悅還未落回,正是無處發力之際,見狀不由大駭,連忙將月牙戟往身側一擋。

  「咣~」

  又是一聲巨響,方悅還未落回馬背,手中的戟桿直接被打的凹成了弓形,身體被這股巨力撞得側飛出一丈多遠,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華雄咧嘴一笑,看著遠處將箭簇指向自己的士兵,一揮手,止住身後西涼鐵騎,朗聲笑道:「原來衛將軍帳下,也皆是這等膿包!」

  葉昭伸手往下虛壓,扭頭看向典韋道:「典韋,教教他做人。」

  「喏!」典韋森然一笑,翻身下馬,拎著兩把鐵戟便朝著華雄衝去。

  「衛將軍麾下無人了嗎?」華雄見典韋連馬戰都不會,心生輕蔑,冷笑一聲,手中長刀便朝典韋斬去。

  「咣~」典韋單手舉戟一撥,華雄對典韋心生輕視,這一刀也沒用全力,竟被典韋這般隨手一撥將刀撥開,眼看著,典韋已經衝到近前,另一把鐵戟帶著一縷寒光往他腦袋削來,大刀來不及回撤,心中不由大駭,連忙將刀桿一鬆,身子一翻,狼狽的從馬背上滾下來,避開這一戟。

  典韋反手一震,將那刀拍向華雄,嘿笑道:「就這本事,也敢妄言?」

  華雄伸手接過大刀,狼狽的看向典韋,不甘道:「再來!」

  「今日便打得你心服!」典韋嘿笑一聲,退後幾步。

  華雄猶豫了一下,沒有再上馬,而是直接拎刀衝上來。

  「倒是有幾分骨氣。」葉昭坐在馬背上,讓人將方悅帶回來,確定方悅只是受了些皮肉傷,並無大礙之後,才看向戰場。

  見華雄放棄戰馬,與典韋步戰,倒是對此人高看了兩眼,不過也挺蠢的,典韋是步戰行家,馬下功夫一流,兩把鐵戟也更適合步戰,而華雄顯然是馬上將,那一丈多長的大刀顯然也更適合馬戰,到了馬下,反而難以發揮出實力來,若是尋常武將倒也罷了,但面對典韋這種級數的猛將,主動放棄優勢,若在真的戰場上,跟找死無異。

  果然,兩人戰不到十合,華雄便處處受制,被典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被典韋飛起一腳踹倒在地,被典韋用鐵戟壓在地上,一臉死了爹的表情不服的看著典韋道:「若在馬上交戰,汝未必是我對手!」

  「老子也沒讓你下馬。」典韋又踹了他一腳道:「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某是來營救陛下的!」華雄此刻身敗被擒,也沒了之前的硬氣,悶悶不樂的道。

  「大膽蠻漢,還不放開文開將軍!」典韋正想說什麼,遠處突然再度響起了馬蹄聲,一名西涼軍打扮的武將一馬當先飛奔而來,眼見華雄被擒,當即厲喝一聲,縱馬撲向典韋。

  典韋本也沒準備為難華雄,本就要起身,突然斜刺裡殺出一名武將,不由眉頭微皺,華雄坐起身,卻見來人見華雄沒了束縛,不但沒停,反而加快馬速衝向典韋,似乎是以為典韋被他嚇到,想要趁機上來搶人頭。

  「楊定不可!」華雄見狀大驚,典韋的本事他可是見識過了,西涼軍中,能跟典韋過招的人不多,其中絕不包括這楊定。

  哪知楊定衝的更猛,眼看著便要縱馬撞在典韋身上,手中長槍更是藉著馬速往典韋當胸刺來。

  典韋皺了皺眉,微微側開一步,讓開長槍,不等那楊定變招,在戰馬錯身而過的瞬間,隨手一拳打在戰馬的腦門兒上,在楊定驚駭的目光中,戰馬的腦袋就被典韋這麼隨手一拳打的凹陷進去,身子藉著慣性斜斜的衝出十幾步,然後前腿一折,在巨大的慣性下直接倒轉過來。

  楊定來不及下馬,便尖叫著跟著馬一起在空中翻了半圈落下來,連先著地,而後馬屍往下一壓,嘎巴一聲,整個脖子生生被戰馬和自己的重量給壓斷了,身體還在慣性下往前滑行了數尺,一張臉被地面磨得面目全非,停下來時,早已沒了聲息。

  「……」

  「哈哈哈~」

  現場先是一陣寂靜,隨即便是一陣哄笑聲,哪怕是華雄身後的西涼軍,臉上肌肉也是直抽抽,雖然是自家的將軍,他們本不該笑才對,只是這死法著實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感覺。

  「西涼軍中,果然是人才輩出,看來仲穎兄在西涼過得不錯。」葉昭撫掌笑道,這是在用生命取悅大家啊!

  華雄臉頰抽搐了幾下,悶不做聲的拾起了大刀,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回歸本陣,夜色下,一支步軍浩浩蕩蕩的朝這邊席捲而來。

  為首一人,生的面皮黝黑,虎背熊腰,濃密的絡腮鬍如鋼針一般,坐在馬背上,猶如一頭匍匐的獅子一般,在他身側,有十幾員武將將他眾星拱月一般護在中央。

  華雄策馬上前,對著來人躬身道:「末將無能,給主公丟臉了。」

  「且先退下。」來人揮了揮手,示意華雄退到身邊,目光看向葉昭這邊。

  葉昭目光一凝,與來人目光在空中對碰,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良久,來人突然一笑,對著葉昭拱手道:「久聞寧鄉侯大名,可惜始終未曾得見,今日一見,足謂平生!」

  「仲穎兄抬愛,你我昔日也算同在皇甫將軍麾下共事之袍澤,不必如此客套。」葉昭微笑著道。

  「哈哈,久聞葉侯乃性情中人,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那卓便不客氣了。」董卓笑著策馬上前。

  「何須客氣,昭不過運氣好些,若仲穎兄早些時日入洛陽,昭也未必能有今日之榮耀。」

  「葉侯何須自謙,葉侯之名聲,便是在西涼也為無數西涼兒郎追捧,卓遠不如矣。」董卓笑著上前與葉昭寒暄道:「陛下可在此處?可否容我拜見陛下?」

  「自然!」葉昭笑著命眾將士散開,兩人對地上楊定的屍體視若無睹,徑直來到劉辯兄弟面前。

  葉昭伸手向劉辯和劉協的方向一引,微笑道:「這位便是陛下,身旁這位,乃先皇幼子,陳留王協。」

  「末將董卓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董卓面色一肅,對著劉辯、劉協納頭便拜。

  劉辯面色有些發白,伸手虛扶道:「董卿平身。」

  董卓依言起身,掃了劉辯一眼,雖然面色有些發白,但還算鎮定,不像傳說中那般不堪,再看看乖巧的站立在一旁的劉協,或許是受了詔書的影響,總是覺得這陳留王比天子更鎮定一些。

  「不知仲穎兄此番入京平叛,帶了多少人馬?」葉昭與董卓一起護衛著天子車架回城,路上隨口問道。

  董卓微笑道:「西涼雖然號稱有十萬大軍,但大都在鎮壓羌人,是以此番在下只帶了四萬兵馬,葉侯可是有何指教?」

  「豈敢,四萬大軍,有些多了。」葉昭扭頭,似笑非笑的看了董卓一眼,模棱兩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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