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連載中)

 
hao12456 2018-8-14 14:31: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5 7612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6 09:28
第79章:雨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贏了嗎?

  我問着,眼下日耳曼人呼喊着,那黑色的浪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手掌,一點點地捏碎那一團團的銀。

  大火蔓延地很快,因爲沒有足夠的防火措施,沃姆斯城完全陷入火焰當中。灰色的城牆,在火石的撞擊下由灰轉黑,不愧是羅馬人的傑作,在這樣的進攻下城牆仍然屹立。

  勃艮第人的投石機在不停地反擊,一個個帶火的巨石如同墜落的流星砸在那黑色的洪流當中,濺起大片“紅色的浪花”,但是很快就被黑色吞噬。日耳曼人前赴後繼,不顧一切的怒吼,衝鋒,死亡。勃艮第人也一樣,他們無路可退,也不能放下手中的武器,因爲同樣是死亡。

  可能是那黑煙的緣故吧,原先晴朗藍色的天空,被那黑煙薰的轉變了顏色,現在頭頂烏雲密佈,連那陽光都已經見不到了。

  “大概是上帝不忍心親眼看那死亡,用雲遮擋住了吧。”安德魯在一旁笑着,並搖了搖頭,對我說道:“看來勃艮第人,今天遇到麻煩了。”

  真的嗎?我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疑問,眼看那頭頂的烏雲漸漸低沉,與那地面上黑色的皮甲相互呼應。日耳曼人漸漸逼近了沃姆斯的城下,城牆上面勃艮第的弓箭手終於派上用場了,他們瘋狂地在城牆上用弓箭投向城牆底下的日耳曼人。

  進攻的日耳曼人的僱傭部隊根本不會去在乎那迎面而來的箭矢毫不畏懼,將盾牌高舉過頭頂,手持着戰斧也沒有閒着,揮動斧頭不斷砍伐着勃艮第人的盾牌。

  “看,盧迦,攻城塔!”

  安德魯指着進攻的日耳曼人後方,六座木製的攻城塔在日耳曼士兵的推動下緩緩向前。在一聲聲號角當中,那攻城塔就像是在海洋當中乘風破浪的戰船一樣緩緩向前推動,在攻城塔上僱傭過來的弓箭手居高臨下地攻擊勃艮第人。壓制地城搶上的勃艮第人根本無法擡頭,組成黑色洪流的日耳曼士兵呼喊着,他們攀爬上攻城塔後面的雲梯,怒吼着,那攻城塔緩緩推進到戰場的最前端,完全無視面前的勃艮第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日耳曼人要比我想象地頑強。”我忍不住讚歎道:“難怪日耳曼僱傭軍會成爲埃提烏斯的寵兒,他們的價格一定不便宜吧?”

  “當然,盧迦,當然。”安德魯說着將手伸出來張開,五個指頭向上展示給我說道:“五百奧倫。”

  我問道:“總共五百奧倫?”

  “不,一個百人隊的日耳曼僱傭軍五百奧倫。”安德魯很認真的看着我,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奧倫幣,那不就是帝國的金幣單位嘛,這東西我都沒有見過呢。可是眼前的這羣日耳曼僱傭軍,那麼這羣部隊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個行動的錢袋子。一個方陣價值五百奧倫,那麼他們每一個人就價值五個奧倫幣。

  “嘖嘖嘖,真是一個黃金鑄就的軍隊啊。”我不禁搖了搖頭,再看看自己的錢袋子,除了第納瑞斯就剩下亞斯了,奧倫這個玩意根本沒有見過呢。一個堂堂的百夫長連一個奧倫金幣都沒有,這可真的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是的,盧迦。”安德魯看似對於我的想法的一個肯定,但是他很認真地對我說道:“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看看他們的所作所爲吧,這羣日耳曼人,他們值這個價格!”

  “嘀嗒,嘀嗒......”

  四周響起那聲音微弱的響聲,我攤開手掌向前,只感覺手中一陣冰涼,低頭下來,就看見一滴晶瑩的水珠正躺在我的手掌心當中。
很快,四周的滴嗒聲漸漸放大,聚集成大片的嘈雜。

  “下雨了。”

  我跟安德魯不約而同道。

  這並不是一場小雨,只不過是嘀嗒了幾下便瞬間彙集成了傾盆大雨,雨水嘩啦啦的直下,瞬間將我跟安德魯澆成了落湯雞,可是眼下的進攻並沒有停止,所以我跟安德魯還是決定留下來繼續觀戰而不是找個地方避雨。

  大雨成了良好的滅火器,只見燃燒着熊熊大火的沃姆斯城中那沖天的火焰漸漸變小,直到全部熄滅,因爲怕被打溼而影響攻城器的壽命,那個機械師的隨從們匆匆將那投石機推了回去,可是勃艮第人並沒有將他們的投石機推回去,而是冒着雨水繼續發射。

  沒有投石機掩護的日耳曼僱傭軍不得不忍受着勃艮第人源源不斷的飛石攻擊而不停地前進。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好的進攻的時刻,但是羅馬軍陣的指揮地區並沒有響起示意着撤退的號角聲。

  “這個時候也應該收手了,爲什麼還不撤退,這樣的進攻會死更多人的!”安德魯看得有些焦急了,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開始爲這些毫不相干的人而擔憂,可能同是日耳曼人吧。

  當然這樣的疑問我也有,只不過我好像是理解埃提烏斯的意圖,便對安德魯解釋道:“安德魯,你看看最前面的日耳曼僱傭軍已經到哪裏了?”

  “嗯,快到沃姆斯的城牆之下了。”安德魯回答很快,幾乎是不暇思索的回答了。

  “那麼都快摸到沃姆斯的城牆,那麼爲什麼要退兵呢?”我接着問道。

  “可是。”安德魯更加急躁了,他指着那沃姆斯城中不斷髮射出石塊的投石機對我說道:“那東西,纔是真正的威脅。”

  “安德魯,我懂,我又何嘗不知道那東西的威力?”我接着說道:“士兵懂得那石塊的威力,因爲它能輕易地奪去一個人甚至幾個,十幾個人的生命,可是遠在大後方的指揮官可不會把那小小的石塊放在眼裏,他看到的是大羣的士兵快要摸到那沃姆斯的城牆,那麼換作是你,你還會願意命令士兵停下來嗎?”

  “願意!”安德魯更堅定了。

  “好吧,只不過你所愛戴的埃提烏斯元帥並不願意。”我無奈地聳了聳肩對安德魯接着說道:“安德魯,我們繼續看看吧,只有結果證明你跟埃提烏斯,到底誰纔是正確的。”

  “咚!”

  就在我的話音剛落的時候,只見一塊石頭擊穿了攻城塔那裹皮的木板,在下面衆人的尖叫聲中落下砸倒了下方的日耳曼人,“轟隆隆...”緊接着,那失去了平衡的攻城塔碎片四飛,失去了支柱的攻城塔緩緩垮塌,在上面的日耳曼人的失去了踩踏的支柱在十幾米的高空之上隨着那雨點落下。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6 09:34
第80章:敗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轟!”

  另一座攻城塔被勃艮第人的投石機所拋出的石頭削去了頂部,碎木板夾雜着被擊飛的士兵尖叫着從攻城塔上如同石頭一般砸到下面的人羣當中。那個殘破的攻城塔並沒有停止,而是在下面日耳曼人的推動下繼續前進。

  日耳曼人的軍隊像是一個巨大的鐵錘一般狠狠地將那勃艮第人的最後一團銀碾碎在那被染黑的沃姆斯城牆之下。

  “砰!”

  第一座攻城塔對接在城牆之上,怒吼的日耳曼人推開了他們前面的擋板,以擋板爲橋樑衝上城牆,那些位於城牆上沒有及時撤退的勃艮第弓箭手,面對呼嘯而來的日耳曼人手中的弓箭跟匕首毫無反抗的能力。瞬間,單方面的屠殺在沃姆斯的城牆上拉開了序幕,雨水混着血水,從沃姆斯的城牆上流下。

  “看來埃提烏斯是要抓住決勝點了。”我笑着對安德魯說道:“只要拿下城牆,沃姆斯就淪陷了一半。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哦,是的,盧迦。”安德魯拍了拍手,像是在給埃提烏斯鼓掌,他隨後說道:“我本來以爲勃艮第人還留有什麼後手呢,結果現在看來他們最後一道屏障就要被撕開了!不得不說,埃提烏斯元帥還是非常冒險的。”

  “嗚!!!”

  日耳曼人的身後,幾十個號角同時響起,這寓意着全面進攻的開始,現在局勢太過順利。前面的日耳曼僱傭軍繼續推進,越來越多的士兵爬上攻城塔,跳上城牆。同樣,他們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屍體,鋪滿了這城外的土地,軍陣後方,上百名手持騎槍盾牌的騎兵列成一排緩緩前進。

  “埃提烏斯元帥的督戰騎兵,現在日耳曼的僱傭軍們除了進攻可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安德魯似乎對這些東西非常瞭解。

  上百個督戰騎兵停在了日耳曼人身後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停下,他們掂量着手中的騎槍,嚴陣以待着,日耳曼人的軍隊攻下了城牆,標誌就是沃姆斯的城門被緩緩打開。大片的日耳曼人涌進了城中,這麼看上去,埃提烏斯的這一次已經打算不擇手段了。

  “盧迦,看來我們贏了。”安德魯拍落鎖子甲上的水珠,轉身對我說道:“我們回去吧,等着集合部隊進城了,這一次,埃提烏斯元帥的功勞上面又多了一個。”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那成羣的日耳曼僱傭軍衝進城中,沃姆斯城內殺喊聲震天。

  “沒有那麼簡單的,安德魯。”我叫住了安德魯,並對他說道:“我私自認爲,勃艮第人既然敢出動這麼精銳的士兵出城迎戰,那麼他們手中應該有更多的底牌纔是,眼下日耳曼人剛剛擊敗了勃艮第人出城的軍隊,現在正是疲憊不堪的時候,這個時候不顧一切的進攻,或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差錯吧。”

  再看向那沃姆斯城,那黑色的洪流停在了那城門之下,像是遇見了什麼不可突破的阻力一般。那山頭的投石機繼續轟擊着,絲毫不留給那日耳曼人片刻喘息的機會。

  “譁!!!”

  我聽到了類似於洪水流出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從城門上傳來,就看見那大量黃色的液體從城門上如同瀑布一樣洶涌而出。

  “又是老方法。”我朝安德魯聳了聳肩,看着那黃色的滾油直直地澆了下來,在城門處的日耳曼人的慘叫聲在我這裏都能聽得非常清楚。

  這些滾油頃刻之間就燙倒了一片日耳曼僱傭軍,緊接着,城門樓上落下一個火把,“轟”的一聲,
那一地的滾油全部被點燃,那些被滾油澆倒的日耳曼人徹底被火焰包圍,幾十個人在火海當中掙扎着,外面的人根本不敢搭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在痛苦當中死去。

  那燃燒的火焰完全沒有被那雨水澆滅,反而因爲地面上的滾油而越燒越旺。

  “完蛋了,裏面徹底成了圍城,他們出不來了。”外面的日耳曼人緩緩後退,那城門口的火焰就普通一堵無法逾越的牆壁一樣,裏面不是衝出一個個被火焰包裹的士兵,他們剛出那火牆沒有幾步就到底而死。

  再看那城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勃艮第軍隊此時已經遍佈城牆的每一個角落,疲憊不堪的日耳曼人很不不能承受住勃艮第人幾乎是人海一樣的戰術,不停有日耳曼士兵被勃艮第人打倒並推下城牆,重新佔領城牆的勃艮第人再一次拿起了弓箭,對準下方的日耳曼人。

  日耳曼僱傭軍節節敗退,幾乎就在那一瞬間的功夫,他們想要後退,可是那一百多個督戰的騎兵正在後面緊緊地盯着,手中的騎槍也在指着他們,這些僱傭軍傻眼了,也許是他們現在終於明白了他們每一個人口袋裏面的五個奧倫幣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就得來的。現在前面是堅固的城牆還有大量的弓箭手,後面則是他們的老闆,埃提烏斯麾下的督戰騎兵,他們處在中間,那是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

  “很顯然,埃提烏斯失敗了。”我回頭看向安德魯,安德魯此時瞪大了雙眼,就好像這件事情變化的超出了他本身的預料。

  “真的沒有想到,埃提烏斯元帥與他最最喜愛的日耳曼僱傭軍,都沒有辦法攻克沃姆斯。”安德魯的語氣當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意味,可能是在他看來埃提烏斯這個赫赫有名的帝國名將是不可能失敗的,當然,他可能並不知道埃提烏斯曾經敗給過一個叫伯尼法斯的將領。

  眼下,埃提烏斯正站在馬車前,望着那緩緩後退的日耳曼僱傭軍,他一言不發,只是往回揮了揮手。

  他身後的傳令官立即會意,朝前面大喊:“後退!後退!”

  督戰的騎兵策馬回身,被放開束縛的日耳曼僱傭軍趕緊抓住了這個機會往回逃跑,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屍體跟勃艮第人在城牆上的歡呼與嘲諷。

  “真的不可思議。”安德魯站在原地佇立了許久,望着那日耳曼人逃離時狼狽的身影。說道:“我還以爲他們真的是世界上最頑強的戰士。”到現在安德魯還是不肯相信那麼殺氣騰騰地僱傭軍會這麼隨隨便便的失敗了。

  “只不過是指揮的問題吧。”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快回去吧,日耳曼人被打殘了,埃提烏斯會很快想起我們的。”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6 09:35
第81章:到底是誰勝誰敗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我跟安德魯順着那稍稍平緩的坡道上一路小跑而下,這場戰役確實讓我獲益匪淺,至少我能知道戰爭就是這樣,時時刻刻都要做到適可而止的。

  一路跑回了原來所屬的營地,士兵們正在營地裏打磨刀具,有的士兵還自發的做俯臥撐鍛鍊身體。

  “喂!你們兩個!”

  我倆還沒有站定呢,就聽見一聲呵斥,回過頭來,就看見首席百夫長蓋伊惦着一把劍殺氣騰騰地向我倆走來。

  “我靠,安德魯,這傢伙會不會是來殺我的。”一看到首席百夫長蓋伊手上拿劍,我就感覺到他要來殺我,我的心裏都有陰影了。話不多說,趕緊躲在安德魯的身後,心想着這安德魯原先爲他說過話,想必他也不會拿安德魯怎麼樣。

  “你們倆個幹什麼去了?”

  首席百夫長蓋伊來到我倆的面前,陰沉着臉,厲聲質問我們。

  “沒,沒幹什麼。”

  可能是畏懼於蓋伊的氣勢吧,安德魯在我的前面說話都不利索。

  “什麼?”

  蓋伊提起劍來指着安德魯,隨即偏移劍尖指着我,問道:“你呢,說,哪去了?”

  “長官,還要鞋子嗎?”

  我一臉賠笑地看着他,並指了指他腳上的那雙滿是血污的毛皮靴子。

  “盧迦,別給我轉移話題。”看來我的辦法並沒有奏效,蓋伊還是一臉陰沉地看着我,沉聲說道:“我在問你們,剛剛去哪了?”

  “好吧,事實上。”我真的不敢如實答覆,因爲擅離職守本來就算是嚴重的罪行了,這要說是跑去看戰鬥了,那這個首席百夫長很可能會宰掉我的,所以我必須像一個能開脫的辦法。

  “我跟安德魯,因爲鬧肚子,所以上廁所去了。”這個理由不過分吧,都是坐便的,長時間也不會累。“對,順便還談了下人生,交流了一下理想。”我隨即補充道,還碰了下安德魯,示意他。

  “哦,是的是的,長官,盧迦說得沒錯!”安德魯面部表情僵硬,那笑容都凝固在臉上了,他是如此的羞澀跟不會撒謊,以至於說出的話都帶有顫音還有不敢直視首席百夫長蓋伊的眼睛。

  蓋伊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那個臨時的廁所,再看了看我跟安德魯身後來時的路,這條路直通營門外面。蓋伊陰沉着臉對我說道:“怎麼?難道說外面有更好的廁所還是,你們倆,”蓋伊瞬間表情變得極度猥瑣,不懷好意的看着我跟安德魯,都不用多猜,我就已經想到了他誤認爲我跟安德魯是gay的關係。這可是一頂大帽子,換作是誰都不能背的,雖然在羅馬的軍隊當中這玩意是見怪不怪的。

  見情況不妙,我跟安德魯這會兒是徹底沒有藉口可以找了,因爲越找就越說不清楚,還不如實話實說的好。我倆只好點了點頭,小聲對首席百夫長蓋伊說道:“長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倆只是跑到一處高地上,偷偷看那些日耳曼僱傭軍攻城了。”

  蓋伊一定會責罰我們吧,不過那樣也比傳出去誣陷我倆是gay的好。

  哪曾想,首席百夫長蓋伊竟然完全沒有責備我倆的意思,他緩緩將劍放下,一臉驚奇地望着我倆問道:“誰贏了?”

  這個問題着實讓我嚇了一跳,沒想到蓋伊竟然問了這個問題,剛剛擅離職守的罪過此刻竟然一概不提。

  “如果我說了出來,那麼你還會責罰我們嗎?”不管怎麼說,還是保有一個心安理得才行,就生怕傻傻地將誰贏誰輸說了出去,
這個蓋伊立馬翻臉不認人。

  “嗯,說吧,說出來了,我就不會難爲你們倆了!”蓋伊此時看上去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那麼,你保證?”

  我還想試探的問上蓋伊一下,真的生怕這個傢伙變卦,可是我的話音剛落,蓋伊就立馬提起了劍來。嚇得我趕緊道出了實情。“贏了,贏了贏了贏了!”

  蓋伊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失落,他看上去好像不甘心,便接着問我道:“誰贏了?”

  “勃艮第人!”

  聽到了這個答案,首席百夫長蓋伊竟然眉頭舒展開來,整個人看上去都輕鬆了不少。說起來也是奇怪,勃艮第人是我們的敵人,敵人勝利了本該是一件不幸的消息,可是蓋伊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勝利了一樣激動萬分。

  “好!好!好!”

  蓋伊高興得在原地來回踱步,面露紅光,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我倆道:“你們倆的消息當真?”

  “是的,我倆親眼所見!”我跟安德魯不約而同的回答道。

  “哈!他們的日耳曼僱傭軍也不過如此嘛,看誰還敢看不起我們!”

  首席百夫長蓋伊放聲大笑,可是也就哈哈了兩聲立馬停了下來,重新變成冷酷臉對我倆說道:“這件事你們倆其他人誰都不要再說了,元帥回來一定不會把這失敗的消息傳出來的,所以你們也不要說出去,當心你們倆自己的腦袋吧。”說完,首席百夫長蓋伊轉身收劍入鞘雙手一背就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哼着小曲走遠了,留下了我跟安德魯不知情況的面面相覷。

  大概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營門外響起了陣陣馬蹄聲,還有車輪的聲音,在守營門的士兵呼喊下,營門被緩緩打開,首先進來的是埃提烏斯的車駕,被那些全副武裝的騎兵護衛,緩緩進來。隨後便是那些殘存下來的日耳曼僱傭軍了,他們有氣無力地跟在騎兵的後面,一身的血污走在路上垂頭喪氣的。從我們的面前經過竟然完全沒有了三天以前那股殺氣騰騰地氣勢,原先偷偷讚歎他們的士兵這會兒也閉上了嘴,絕口不提他們曾經有多麼的勇敢。

  日耳曼的僱傭軍這次回來都不足出去時的一半,想必非常盲目的進攻對於他們確實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我想沒有人敢去責備身爲指揮官的埃提烏斯吧。

  埃提烏斯的車駕停在了我們軍團的營地當中,負責護衛的衛隊長李維策馬前來大聲呼喊道:“第十四雙子軍團首席百夫長蓋伊!”

  蓋伊連忙上前去,立在路邊,低着頭,一臉的嚴肅。

  “埃提烏斯元帥命令你以及你麾下的部隊打掃戰場!”簡短的命令,完全沒有過多的細節可言,想必是吃了敗仗的埃提烏斯也不願意多說一句廢話。下達完軍令,隊伍又開始緩緩開動向前。 本帖最後由 hao12456 於 2018-8-16 09:37 編輯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6 09:38
第82章:拾荒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待到埃提烏斯的車隊走遠,首席百夫長蓋伊這纔回過頭來,此時他臉上的嚴肅表情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輕鬆的模樣。

  “哈,這個摳門的老東西說話不算話,不想給我們鷹旗!”

  首席百夫長蓋伊笑着說道,整個人的神色都好了不少,隨即他吹響口哨,並大聲呼喊道:“集合!集合了!”

  原先懶散地士兵們立即打起了精神,丟下自己手中還在打磨的武器,鍛鍊的士兵也趕忙起身拍拍手就排到了百夫長的身後。除了些還在恢復的傷兵以外,話說也是奇怪,打掃戰場可是個力氣活,況且還在勃艮第人的眼皮子底下,就那羣傷兵仍然不怕辛苦的嚷嚷着要去。胳膊受傷的也就算了,腿受傷的瞎湊什麼熱鬧?

  “他們都這麼不怕死?”我就不明白了,只好問安德魯,哪曾想安德魯也是紅光面滿的,若不是那首席百夫長蓋伊在這裏坐鎮壓着,恐怕安德魯早就出發了!

  “安德魯,”我接着問道:“你爲什麼也這麼開心。”

  “唉,盧迦,你不知道。”安德魯邊說邊找來了一個口袋,他正忙着清理那布口袋當中的雜物並隨手丟到地上,直到他清理乾淨了布袋才擡起頭啦搭理我道:“我們要發財了!盧迦,你爲什麼不去準備一個布袋,還是你有更好的主意?”

  “發財?”一聽到這個詞,我的腦海裏就立馬閃出了奧倫幣這個我還沒有見過的東西,對呀,那些日耳曼僱傭軍前幾天不是剛發了工資嘛,整整五個奧倫幣,一個人是五個,一百人是五百個,一千人......哦,這真的代表財富,最起碼要比那點第納瑞斯值錢多了。事不宜遲,我趕忙回去把我那裝麪包的布袋子拿了出來,抖落裏面積累了不少的麪包屑,這本來是我用來解饞用的,可是在奧倫幣面前,麪包屑帶給我的慾望變得索然無味。

  回來還沒有站定的功夫,隊伍就已經開始跟着首席百夫長蓋伊的腳步快步走出了營門,留下了那些在原地鬼哭狼嚎的傷兵。

  這一路上簡直就是小跑,沿着早已經踏平的道路上,所有人開心的就像是能夠回家了一般,大隊的人馬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剛剛纔結束的戰場之上,沃姆斯的城牆底下。

  城牆上的勃艮第人正瞪着一雙雙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我們,對於打掃屍體這項工作,其工作者雙方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在休戰的時候允許雙方派遣沒有武裝的人員搬運屍體。

  這裏拿屍橫遍野來形容真的是在確切不過了的,我們在勃艮第人的監視之下先當着城門上勃艮第人的面解下拴在腰間的斯帕達鐵劍。在那城門上勃艮第人的點頭默許之下進入了戰場當中。空氣當中遍佈血腥味還有硝煙的味道,我不禁拿那拿來的布口袋遮住口鼻,一隻手還必須在那一地的屍體堆當中摸索着。

  “真是奇怪。”安德魯在我的前面邊摸索着邊疑惑的說道:“作爲勝利方的人,他們不但沒有打掃戰場上這一地勃艮第同胞的屍體,反而就這麼任由我們摸索?”

  “怎麼?你還怕人家在你收拾的時候突然放冷箭殺了你?”我擡頭看了眼那沃姆斯的城牆,上面被那巨石給撞擊的佈滿了裂紋,還被燃燒的火焰薰的漆黑。已經沒有了原先那種壯麗之感更多的是那有些破敗的落魄,三三兩兩個勃艮第人在上面來回走動着,緊盯着我們這幾百號人。

  “他們現在就像是那在荒野中的鹿,懼怕着周圍所能看到的一切,包括我們!”

  首席百夫長蓋伊在戰場外指着那城牆上的勃艮第人大聲嘲笑着,他根本不用畏懼,看那勃艮第人並不搭理他的舉動就說明了勃艮第人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蓋伊並沒有進來幹活的打算,是除了身份以外更多的還是嫌棄那骯髒的屍體。

  我跟這安德魯倒是沒那麼多的講究,兩人一道,搬起一具日耳曼人的屍體,這可憐的傢伙已經少了一條腿了,看那一地的鮮血,我敢斷定這傢伙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看!盧迦!”

  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了安德魯的欣喜的聲音,我看着他,只見他手中拿着一枚金光閃閃的錢幣,可能是工藝並沒有想象當中那麼高,這金幣只是被壓成不規則的圓形,上面雕刻着一個頭像,頭戴桂花冠,那個大鼻子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這是誰?”我問道。

  “瓦倫提尼安陛下。”安德魯說着,吹去上面的泥土,又擦了擦,直到確定不髒了這才放到口袋當中,並對我說道:“這就是這幫日耳曼人的工資,整整有五個!該死的狗孃養的,這下都歸我們啦!”安德魯壞笑着,伸手在那屍體的懷中摸索着,又拿出一枚金幣不過這枚金幣的一面上滿是血跡。安德魯把它在那個日耳曼人的屍體上擦乾淨遞給我,笑着說道:“拿着,盧迦,你的第一個金幣!”

  我從安德魯的手中將其接過,轉而在掌心當中掂量了一下,其實說是金幣,可是這份量甚至還不如第納瑞斯,而且這成色還有些發暗,想必是添加了太多雜亂金屬的緣故了吧。

  沒有再多想,我趕緊將那金幣放入口袋當中,跟安德魯一起將那剩下三個金幣全部從那日耳曼人的屍體當中搜刮了出來,這才擡着他出了戰場,隨意的擺放在路邊,等着收屍的馬車。這時行動迅速的士兵早已經搬了好幾個了,他們手中的布袋這時都開始下沉,想必是分到了不少的好處。

  我跟安德魯趕忙加快了速度,這樣掙錢的大事我們兩個堂堂的軍團百夫長怎麼能落在士兵的身後呢,安德魯在前面負責拉動屍體,我則邊走邊搜那屍體的身,這錢啊,人跟人的藏法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藏在胸口,有的人藏在鞋子裏,最過分的還是藏褲襠裏的,別問我是怎麼找到的!

  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我跟安德魯早已經是賺的盆滿體滿的,可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疲憊感,這可能就是奧倫給予我們的力量吧。我坐在路邊,一隻手抓着那鼓鼓囊囊地布帶,一隻手不斷把玩着一枚奧倫金幣,這個時候應該做個打算了,我不斷將那奧倫幣上下拋擲着,其實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6 09:39
第83章:貝拉來了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怎麼,大財主盧迦,發什麼呆?難道說這幾十個奧倫都滿足不了你嗎?”安德魯笑着坐到我的身旁,將那裝得滿滿的金幣袋子系在他的腰間,看那一臉欣喜的模樣,想必是滿足了。

  我從懷裏掏出了那枚阿奈給我的戒指,這個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銀戒指。這是阿奈跟另一個人愛情的象徵,但是她卻把這個給了我,這讓我在這麼多日子過去之後才陷入沉思,思考着這到底意味着什麼,小雅已經夠傷我的了,所以我不敢胡思亂想,畢竟在這個不現實的世界當中,獨善其身,不失爲一個好的選擇。

  “怎麼,又想起那個高盧女人了?”

  安德魯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戒指,他笑着問我,而我不知該怎麼回答,是吧,又好似不是,不是吧,又那麼像是。

  見我沒有說話,安德魯又笑了,他說道:“這也並不奇怪,盧迦,分別久了的,自然是會想念的,那個可憐的女人。”

  我長嘆了一口氣,心想着在這個該死的時代,除了戰爭,就是在去往戰爭的路上,沒有一刻停止,我這才發現這麼多美麗的姑娘,我甚至連跟她們相互瞭解的機會都沒有。夠了,不能再去多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了,我收起了那枚戒指而不是將其戴在手上,可能就連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麼。

  此時已是黃昏,那沃姆斯城下遍佈的屍體除了勃艮第人的以外,其餘的日耳曼人的屍體被我們悉數拾出,我的意思是除了那被石頭砸成了碎塊的忽略不計以外的所有能能找到屍體的士兵。

  勃艮第人很配合,他們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了非常高的文明素質,並不像原始的野蠻人一樣只要見到羅馬人就大開殺戒,我還是感謝他們所能保持的剋制。不然那一口袋明晃晃的金幣就算是文明的人也很難保持克制,更不用說半輩子都窮苦的野蠻人了。

  夜幕漸漸降臨,那近千具日耳曼人的屍體都已經被馬車運送出去,能夠僥倖活下來的日耳曼人紛紛從營地裏出來送他們的戰友最後一程,這羣野蠻人,他們一言不發,現在道路的兩旁,因爲剛剛下了戰場,每個人看上去不僅是疲憊,更多的是狼狽。他們零零散散地目送着這一車車的屍體離開了,冷着一張張臉,面無表情地,可能這就算是對於他們死去的戰友最好的告別儀式吧。

  營地外面有一處地勢平緩的空地,這裏擺放着成堆的木材,赤裸的上半身的壯漢們將那殘破的屍體一個一個地壘成像是一座京觀一樣的塔,有人在上面潑油,隨後丟上一個火把。

  一座座“寶塔”被大火所吞噬,很快那空氣當中就充斥出那一股讓人難忍的焦糊味都讓那看客們都忍不住捂住口鼻。這個場面我早就忍受不住,提前離開了,這是屬於他們日耳曼人的告別,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跟着滿載而歸的士兵們一同回到營地,看那一個個眼神幽怨的傷兵們,我們還是每個人掏出一兩個奧倫金幣湊在一起給他們。我負責湊錢,並且將這些奧倫金幣平分給這些傷兵,雖然說這不算是公平,但是足夠的公正。

  “是奧裏烏斯.盧迦百夫長嗎?”

  就在我將平分的金幣遞到一個傷兵的手中之時,那傷兵竟然擡起頭來問起了我,神色有些焦慮,可能是因爲在原地等了我很久了吧。我回答道:“是,我是盧迦。”

  “那太好了。”那人長舒了一口氣,低下頭思索了一陣對我說道:“今天就在你們走了的時候來了一個士兵,告訴我在你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句話,
讓你在營門外那裏的市場上去正數第三個攤鋪上找一個商人。”

  “一個商人?”我心裏就是奇了怪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傢伙怎麼可能有人,還是一個商人來指名道姓地找我?或者是說,這個眼前這個傷兵,是故意騙我的。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傷兵緊接着說道:“長官,那士兵給我說,那個商人早就料到你不會相信,所以讓我給你傳達一個口令。”

  “口令?”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奴隸醫生。”那兩個詞從那傷兵的口中說出時我差點尖叫出來。

  難道是貝拉醫生?我在腦海裏想起了這個老醫生,這個稱呼是當時在納爾旁時給我說的讓我在熱那亞去找他時候的口令,怎麼可能,這個時候竟然找上了門來了。

  不能夠多想,我趕緊將那錢交給那傷兵,草草交代了一下,就出了營門。

  根據傷兵所說的正處在營地外面的商人所建立的流動的攤鋪,我幾乎是穿過了大半個營地才走到這處地方,還沒有到營門就聞到了濃厚的酒香。這裏來來往往的都是士兵,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個木杯,裏面裝滿了顏色鮮豔的葡萄酒,在用來照明的火把的火光映射下倒是十分誘人,特別是針對那喜愛葡萄酒的羅馬人。

  他們三五成羣的從營門進進出出,大口喝着那杯中的葡萄酒,這是我在營地另一頭的都十分渴望的東西。

  走出營門,那在火光當中聲聲地叫賣聲很快就傳入我的耳朵當中,放眼望去,這何止是一波攤鋪啊,完完全全是在軍營以外的一個市場,這些商人一定是算好了出征的士兵需要吃喝玩樂來消遣,特地不顧危險,不遠千里而來。小小的攤鋪上放滿了葡萄酒的酒壺,裏面想必是裝滿了來自西西里的葡萄酒。

  再往裏面走,甚至是還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她們擺弄着自己那誘人的姿色向每一個從她們面前經過的士兵大獻殷勤,讓這些多日不近女色的男人怎麼能夠把持住自己的下半身,還不是趕緊交錢去那些女人身後的帳篷當中解決自己所需要的。

  “第一,第二,第三。”

  我可沒有別的心思去看那些誘惑人的東西,儘管自己下面早已經頂起了小帳篷。我還是忍住一個一個攤鋪尋找,終於在那幾乎是那交易地區的盡頭倒數的第三個攤鋪前看到了看醫生貝拉,貝拉醫生依舊做着他的草藥買賣,來他這交易的士兵也是絡繹不絕,畢竟把錢花費在享樂當中,更多的不如花點錢總在保命的草藥上。

  “貝拉。”我呼喚着老醫生的名字,貝拉這時才擡起頭來,透過火光,他好不容易纔認出了我,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喜笑顏開。

  “這不就是我的未來的女婿嘛!”貝拉醫生哈哈大笑,趕緊將我拉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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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生活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你怎麼來了?”

  我驚喜的看着貝拉,多日不見,他除了臉頰上的鬍鬚被刮過以外,其他並沒有什麼變化。再看看他的藥鋪,好傢伙,上上下下好幾層,都是我不認得的草藥,貝拉老醫生沒有搭話,只是笑呵呵的,從桌子下的布袋當中掏出了一個小木盒,接着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銀製的項鍊,這項鍊用細繩栓住,是一個銀製的吊墜,做工還說的過去並不算是什麼名貴的飾品,只不過對於普通的家庭來說,這真的是價值不菲了。小木盒跟項鍊一起,遞交到我的手中。

  “這是幹什麼?”我沒有接過,只是不解得問道。

  “這個項鍊是特奈婭給你的,因爲上次有的太過匆忙,沒有來得及記起這件事。”貝拉醫生指着那銀製項鍊,隨後又指着那項鍊下面的小木盒對我說道:“這個木盒裏面是我給你準備的藥,戰場上難免負傷,所以用藥及時,多多少少是能救人的性命的。”

  既然貝拉醫生這麼好意的給予我幫助,我哪敢還有什麼推辭之理,我連連道謝,並雙手接過。心裏面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總感覺貝拉醫生待我視如己出,現在的自己什麼都沒有,也無以回報。

  既然貝拉醫生都來了,那麼正好我就可以去問問特奈婭的情況了,不過貝拉醫生這出行的打扮,還有攤鋪後面的樹幹上拴着的老馬,恐怕貝拉醫生出行的時間並不比我短多久。

  “特奈婭呢?”我故意這麼問,因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個話題上,我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嗯,特奈婭。”貝拉醫生撫摸着下巴,眼神看天的思考了很久說道:“那天我們到了熱那亞,也找到了遠方的親戚,也就是我的弟弟恩佐,他的生活也不怎麼好,但是還是爲我們一家安排了個住處,因爲沒有什麼收入,我只好將普拉斯維婭與特奈婭留在熱那亞,自己獨自出來,剛好聽說埃提烏斯要北伐收復失地,戰爭必然會出現傷亡,所以我就跟了上來,這不,還真的賺了不少!聽,第納瑞斯的聲音!”貝拉醫生說着,興奮地拍了拍腰間繫着的小布口袋,裏面滿滿的裝滿的錢幣,搖了搖還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音。我知道那代表着希望,是一個人內心的希望與快樂在那小小的布口袋當中叮噹作響,讓人聽了就安心。

  望着這個老傢伙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爲生活所奔波,我確實有些餘心不忍,孤家寡人一個,都沒有一個僱傭兵來保護,在無人的道路上遇到土匪先不說,遇到了飢餓的野狼都會非常危險。我問他道:“這段時間一路上沒少吃苦吧?”

  “嗨,沒啥大事,這些藥材都是一路上採來的,所以不值什麼錢。”貝拉醫生搖了搖頭“也不過是就在快到盧迪南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他們是羅馬的逃兵,拿劍抵着我的脖子讓我給錢,只不過當時身上啥都沒有,我只好給他們配了點藥,好歹是放過了我。”他說的這麼驚心動魄的大事,那可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現在的土匪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尤其是受過訓練的逃兵要比一般的土匪更加殘暴,也更難對付。沒想到貝拉醫生還能夠用這麼平靜的口氣說下來,想必他也是經歷了太多,早已習慣了這麼混亂的時代了吧。

  這麼草草的收下了貝拉醫生的禮物,我還是不忍心這個一把年紀的老傢伙再這麼奔波下去。來時什麼都沒有,可是去時那可有滿滿的一身錢財,每多一枚第納瑞斯,他的處境危險就多了一分,我毫不猶豫地將別在腰間的口袋打開,
抓了一把奧倫幣遞交到貝拉醫生的手中。

  “哦,盧迦,你這是幹什麼!”

  貝拉醫生見我手中滿是金幣,緊握的手指緩緩張開那一手的金幣就要落了下來,他趕忙雙手一併作捧狀接住了那一把。

  “收下吧,回去買上一個好點的房子。”

  我將那一大把奧倫幣交給了貝拉醫生,並看周圍來來往往的士兵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示意他收好,免得讓那不小心看到的傢伙心生罪惡之心。“我去想想辦法找上幾個僱傭兵,明天一大早,你就趕緊回到熱那亞吧。”

  “哦,小盧迦,這可是一筆很大的錢!”貝拉醫生像是捧着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捧着自己手中的我剛剛給他的錢幣所裝進的袋子。身體在不住顫抖,眼神中含着淚光,表情當中滿是驚喜還有驚訝。他問我道:“這些,都是你的軍餉?”說着,他就想把錢還給我。

  “不,只不過是打掃了一次戰場。”我攤開手,拒絕接他遞來的錢袋,笑着對他說道:“看醫生,你也不要推脫,這就算是你爲我送銀項鍊還有這盒藥材的錢吧。”

  “這筆錢也太大了。”貝拉醫生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就算是把這攤上的全部藥材都賣給你,也不足這些金幣當中的一兩枚。”

  “收下吧。 ”我輕輕地將錢袋推回到他的懷中,貝拉醫生雙手緊緊地捧住錢袋,十指收緊,就好像是身邊拂過的微風都會偷走他懷中的奧倫幣。

  老人家嘴脣顫抖着,張開口卻沒有發聲,想必是沒有想到該說些什麼吧。良久,他才小聲地對我說道:“那銀項鍊你一定要收好,這可是特奈婭送給你的。”

  我攥緊手中的銀項鍊,當着他的面,將那銀項鍊戴在自己的脖頸上,讓那銀製的吊墜垂在我的胸前。貝拉醫生這纔看上去安心了不少,臉上那稍稍緊張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就這樣。”我見時候也不早了,匆匆朝他揮手告別,捧着木盒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遠,因爲我生怕這個老傢伙忍不住已經堵在眼眶裏的淚水,一個老人在年輕人面前痛哭流涕怎麼樣都會讓人指指點點的。

  我快步走進了營門,貝拉醫生的攤鋪早已消失在來來往往的行人當中,我找來一塊破布,將那小木盒裏面的藥材取出包好,徑直地朝那日耳曼僱傭軍的營地裏走去。此時很多受傷的日耳曼僱傭軍正在收拾自己的營地,我想他們是要捲鋪蓋走人了,我找到他們的領隊,表示願意支付五個奧倫爲報酬,僱傭五個受輕傷要離隊的僱傭士兵護送貝拉醫生回去。

  爲了不讓貝拉醫生懷疑,我將手中空的木盒交給那個隊長,並給了貝拉醫生的位置,讓他指派的士兵找到那個老人,將木盒交給他讓他不去懷疑這些僱傭來的護衛。

  因爲傷兵非常掉價,還能拿奧倫出來的已是非常奢侈,所以這個生意就非常愉快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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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雪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回來的路上,我特地從那路邊的攤位花了幾個第納瑞斯買了滿滿的一壺葡萄酒,大概是受夠了天天喝那河水的苦吧,怎麼想的都要換個口味,比如這葡萄酒。

  回去了,招呼着布里斯還有我麾下的方陣所有的士兵,我揮手招呼着他們前來。聞到酒香,他們一擁而上,圍在我的周圍。瞪着一雙雙飢渴的眼睛,就像是沒有見過這葡萄酒一樣,我在衆人的目光當中揭開蓋子,瞬間那淡淡的酒香就撲鼻而來。就連我都有些按耐不住自己胃中的饞蟲,更何況是在場的所有人。

  “一個一個來,把自己的杯子準備好!”

  在我的命令下,所有人都跑回去那他們自己喝水用的木杯,在我的面前列成一隊,所有人的眼睛全部投向那打開的酒壺,就好像那酒香像是一個無形的手,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人多酒少,我一個一個地倒上半杯,這滿滿一大壺葡萄酒每個人只能分上一小杯,雖然這根本不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喝得痛快甚至是連最起碼的癮都沒過那酒就已經喝完了。待到分完之後,我搖着那幾乎見底的酒壺,晃盪着裏面沒有兩口的葡萄酒,我並沒有什麼後悔的情緒,只不過是喝上兩口解饞罷了,完全沒有必要非要喝的站不起來才痛快。

  早早的睡下,心想貝拉這個老傢伙應該不會出現什麼麻煩吧,自己給他奧倫幣的時候動作是很隱祕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懷着忐忑的心理,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深夜,我被一股刺骨的寒風激醒,睜開眼睛走出帳篷。一股寒氣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眼前的一切變成了另外的一番天地,月光之下天地一片白銀,往來裹着毛皮毯子的巡邏士兵從我的面前經過,就連他們的哈氣我藉着那昏暗的月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貝拉那個老傢伙怎麼樣了。”一想到那個老人在冰天雪地當中躲在自己的小攤鋪中瑟瑟發抖的模樣,我就開始擔心起來。從帳篷當中找了兩塊毛毯,一塊裹在自己的身上,一塊拿在手中,就這麼走出帳篷了。

  沿着那被鵝毛般的大雪鋪滿的路面,我一路向南行走,裹着毛毯的行爲並不算怪異,只不過是讓身旁往來擦肩而過的巡夜士兵們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可是再看看我頭頂着的角盔,他們想張口,但是欲言又止,完全打消了質問我來去的念頭。

  南門內,又回到了我幾個小時之前才走過的路面,這裏確實安靜了下來,不過還是有偷偷尋歡作樂的士兵。他們一定是抓住了深夜沒有人的時候出來,這樣空間也足夠的充裕。守門的士兵並沒有阻攔我,他大概也是覺得我跟那偷偷找樂子的傢伙們一樣,直奔那營地外面的臨時妓院了吧。

  我出了營門,這時外面的攤鋪中間的道路上還是有些巡夜的士兵,他們手持着火把。因爲四周太過安靜,那閃着火光的帳篷當中那女人一聲聲的喘息倒是像那戰場上的號角一樣響徹在耳旁。我沒有太過在意,只是一路小跑過去,直到快到那攤鋪的盡頭,那個閃着微弱火光的,小小草藥鋪。不知爲什麼,草藥鋪前升起了一堆篝火,有五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坐在篝火的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我心中疑惑着,右手下意識般按在劍柄之上,左手那那毛毯做遮擋,一步一步緩緩靠近那扎堆坐在一起的士兵。

  透過火光,我能清楚地看見他們身上的鎧甲,都是那日耳曼人的毛皮甲還有有些破舊的鎖子甲。

  “不會吧,難道這才僱傭來的士兵,這一會兒已經到位了?”

  懷着疑問,我漸漸走上前去。

  “誰!”

  我的舉動驚起了昏昏欲睡的士兵,他們猛地從原地一躍而起,瞬間抄起身邊的長劍戰斧,並很快地發現了我。

  “你是誰?”距離我最近的那個士兵問我道,他們幾個緊握着武器,凶神惡煞的,就好像是隨時都要向我進攻。

  我不慌不忙的,心想這一定就是那幾個被指派的士兵了吧,不由得放下了戒備,捧着毛皮毯子向他們走去。

  “停下!不要再往前靠近了!”

  爲首的士兵用着生硬的拉丁語厲聲制止我,他身後的士兵還在用我不懂的閃米特語呼喊着,一副將要向我進攻的模樣。我緩緩走近到篝火旁,讓他們看清我的臉。那幾個僱傭士兵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爲首的更是趕忙收起了握在手中的鐵劍,回頭還打落了身後的僱傭兵手裏的傢伙小聲說道:“這可是我們的僱主,別這樣不成敬意。”

  “唉?那個老人呢?”

  我在他們當中沒有見到貝拉醫生的影子,不免問他們道。

  “哦,那個,醫生,睡了。”

  爲首的士兵用生硬的語言跟我交流着,還指了指那攤鋪旁邊,我走近一看,沒錯,貝拉醫生就躺鋪在地上的墊子上,蓋在身上的毯子非常薄,也不知道這麼冷是怎麼睡過去的。

  我還是不放心,俯下身,直到聽到了貝拉醫生在睡眠時發出的呼吸聲才甘心,那此起彼伏很有規律的呼吸聲,至少代表了這個老傢伙現在是非常健康的。我將手裏捧着的毛毯輕輕給他蓋上,這樣也暖和一些。

  起身,回過頭來,那幾個僱傭的士兵還站在我的身後,可能因爲我是東家吧,他們看我的眼神由剛纔的戒備變成現在的拘謹。有人身上還有傷,用布纏着,那僱傭兵的領隊誠不欺我,說傷兵就是傷兵,一點不含糊。

  “保護好這個老傢伙,一定要確保他安全的到達熱那亞。”

  我囑咐給那五個傷兵,並從口袋裏探出兩個金幣遞到那爲首的士兵手中,對他說道:“這是你們出發的一半報酬,到了之後,這個老傢伙會給你們餘下的三個金幣的。況且這一路上他還能給你們療傷,我想你們會盡快恢復的。”

  那爲首士兵接過奧倫幣,衝我點頭,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放下這顆心了,不得已的情況下這才選擇信任他們,我不想打擾這個老傢伙的睡眠,所以在他的口袋中悄悄放了三個奧倫幣,作爲到了地方的報酬,接下來就祈禱這個老傢伙能夠找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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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安德魯的情書(上)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重新回到營地之時,此時的太陽都已經在亞細亞的地方探出了半張臉。

  雪,整整下了一夜,直到太陽把一切都點亮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包括帳篷地面都被白色的雪所覆蓋,最早起來的是號角手,他吹着有節奏的號子,喚醒所有還在沉睡當中的士兵。緊隨其後的是鐵匠們,他們早早的起來燒火冶煉,爲軍團鑄造兵器,也不過是梭鏢之類的,畢竟所有的武器當中,也就數梭鏢的消耗最快了。

  我披着那都有點硬了的毛皮毯子,哆哆嗦嗦的回到自己的帳篷當中。在牀上坐定,從自己腰間取出那個布袋,看着那已經乾癟的布袋不由得苦笑。心想着好不容易搜刮到不少的死人錢,這下好了,在自己的懷裏還沒能揣熱乎呢,已經花出去了大半,從那口袋當中探出了所有的奧倫金幣,放在手中一掂量,仔細數了起來。

  “八個,還剩下八個了。”

  掂量着手中那僅剩下八個的奧倫金幣,我的心裏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畢竟在十二個小時之前,我手中的奧倫可不止那麼多,也罷也罷,我不再多想,將那八枚奧倫金幣收入口袋當中轉身出了營帳。

  營外,那出來訓練的士兵早已經在雪地當中清理出了一處空地,運動來說也就是做做俯臥撐什麼的,或者在一塊扎堆跑步。強健的身體才能夠在那戰場上爲自己多搏得一絲生還的希望,我看到了安德魯,他正坐在那帳篷外的一塊突出的石頭前,手中竟然有張羊皮紙,他握在手中手臂不住地顫抖,大概是天氣太冷了吧。

  我將身上的皮毛毯子又緊了緊,快步走了上去,來到安德魯的面前,就這麼不大不小的動靜,沒想到一向警覺的安德魯竟然絲毫沒有任何察覺。

  “怎麼了,安德魯?”

  我輕聲呼喚他道,可哪曾想安德魯還是沒有動靜,兩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羊皮紙,好像那羊皮紙裏有着一個吸魂的法器,吸去了安德魯的三魂七魄我呼喚的不再是什麼安德魯,而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安德魯!”

  我可不迷信那什麼虛無的法器,伸出手來狠狠地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

  “哦!誰啊!”

  這用力的幾下顯然是打疼了安德魯,他呼痛連連,一臉怒氣地擡頭看了過來。

  “哦,盧迦?”

  直到認出我爲止,他臉上的蘊色才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他問我道:“這麼冷的天,你不去暖暖身子,跑我這來幹什麼?”說着他回過頭去又聚精會神的抱着那羊皮紙細細讀起來。

  嘿,這可是千載難逢的頭一遭,在安德魯看這羊皮紙之前我都不知道這傢伙還識得幾個單詞。我悄悄的來到他的身後,偷偷地看他那羊皮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哦,盡是些肉麻的情話,原來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啊!”我可能是高興過頭了,一不小心在安德魯的身後笑出了聲來,安德魯猛地回頭,那一雙本來眼淚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已被怒氣填滿,嚇得我連連後退,心裏不停地想着該怎麼和這個傢伙道歉來着。哪曾想,安德魯也就是瞪了我一眼又回過頭去不作言語,繼續捧着他手中的羊皮紙一言不發。

  “你這是什麼?”

  剛說出這句話,我就後悔了,自己在內心裏連連扇自己的耳光,本來偷看他的羊皮紙就是不應該了,現在又嘴賤問了這麼一嘴,我只好祈求上天能夠稍稍吸走安德魯此時內心的怒火了吧。

  “信!”

  安德魯頭也不回地就給我撂下了一個單詞。

  看來安德魯此時是不願意跟我搭話,我也不想這麼自討沒趣,連一聲招呼也不敢打,我又緊了緊身上的毛皮毯子,轉身準備回去,心裏盤算着去買點厚衣服穿穿。

  “喂,盧迦,你等等!”

  可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剎那,安德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會吧!我在心裏想着,不會安德魯反應弧太長,這個時候打算跟我算賬?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回過頭來,就看見安德魯手裏捧着那羊皮紙,雙腿叉開看着我,見我回過頭來便問我道:“你會寫信嗎?”

  “什麼?”

  “寫信!就是那種......”安德魯看樣子是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他的手在我的面前擺動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單詞來,說實話,這麼內斂的歐洲人我倒是第一次見。

  “哎呀,反正就是,反正就是你也懂得的!”說着說着,安德魯說不出話來,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我的上帝,我沒有看錯吧,安德魯,你竟然也會害羞?”看到他那窘迫的模樣,我實打實是忍住沒有笑出聲來,不過就算他沒有表達清楚,我也能從那封羊皮紙的書信當中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一定是原先安德魯說的那個昆塔,這個讓安德魯魂牽夢繞的女人給他來信了,不過我不知道安德魯這麼跟我顛沛流離的,昆塔的送信人是怎麼找到。既然能夠把信送到,那確實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我披着毛皮毯子坐到安德魯的身邊直截了當的問他道:“說吧,你想怎麼寫?”

  “嗯,嘿,盧迦,你這,嗯...”這個傢伙,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真沒想到這個昆塔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魅力,勾引的這個粗糙的漢子這麼羞澀。他用手託着下巴,就像是在很努力的思考着,隨即說道:“嘿,盧迦,如果是特奈婭,或者是阿奈給你寫了這信。”安德魯將那羊皮紙攤開給我看,裏面的內容我早已讀完了,所以也不怎麼看他給我攤開的羊皮紙,安德魯接着說道:“就是傾訴相思之苦的,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我在腦袋裏苦苦思索,說實話,寫情書我真的不在行,縱然腦袋裏是什麼單詞都有,可是我不瞭解現在人的口味,要不然,這麼做......我隨即指着這羊皮紙對安德魯說道:“這玩意,我寫不了,不過咱們可有文化人!”

  “文化人?”安德魯白眼朝天,苦苦思索了一陣,緩緩說道:“你是說,弗米歐,那個尿褲子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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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安德魯的情書(下)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那你看還有誰,在這裏除了他還有誰識得字呢?”

  大概是感覺我說的有道理,安德魯連連點頭,轉而起身四處張望,嘴裏叨唸着:“咦,弗米歐這個傢伙到哪裏去了?”

  看來這件事對於安德魯來說可是頭號大事,只見他很小心地將那羊皮紙收好卷在一起塞進自己胸前的衣服裏,那可是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弗米歐!”安德魯匆忙起身呼喊弗米歐,可是遲遲沒有聽到回覆。

  “咦?奇怪了,這個傢伙到哪裏偷懶去了?”安德魯惦着腳尖四處尋找,“無論如何,”安德魯接着說道:“弗米歐今天必須給我把這玩意給我寫了!”

  所以,在營地內所有的士兵們衆目睽睽之下喊着弗米歐的名字,四處尋找着弗米歐的蹤影。

  看着安德魯的背影,我不由得想起了特奈婭還有阿奈,是不是應該給她們寫上一封信了,不需要太多華麗的辭藻,只需要問候一聲,在道個平安什麼的?

  算了吧,我打算放棄了,對自己搖了搖頭,畢竟我連她們具體的位置都不知道,更不用說送信了,沒有具體的位置,咋樣都是無用功的。可是,這樣真的好嗎?我又陷入了糾結當中。

  “嗨,你這個膽小鬼!”這時,我大老遠的就聽見了安德魯的聲音,擡起頭來,就看見安德魯掐着弗米歐的後脖子快步向我走來。

  “哦,安德魯,你就放過我吧,我只不過是偷了會兒懶!”一定是安德魯用的勁太大了,以至於疼得那弗米歐就像是那狒狒一樣呲牙咧嘴的,弓着個身子一路鴨步快走,模樣十分滑稽。

  “喔!安德魯。”我顧不得哈哈大笑,趕緊上前攔住他,並對他說道:“安德魯,你這是幹什麼,你可要求他幫助你啊,你這樣更像是在威脅戰俘。”

  “哼,這個懶貨!”安德魯說着,一把把他丟到了地上,弗米歐在地上摔了個跟頭,手腳並用的爬起身來躲到了一邊,安德魯繼續對我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竟然還敢躲到盾牌後面睡覺去了,要不是我聽到呼嚕聲,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

  沒想到安德魯會這麼生氣原來是因爲這個問題,我臉憋的通紅,差點笑出聲來。再看看弗米歐,這傢伙揉着自己的脖頸,躲在一旁一言不發。

  “好了,安德魯,你跟他好好說,畢竟這個知識分子還要給你寫上一封令你滿意的東西呢,千萬不要給他太大的壓力,不然寫不出來可不怪他。”

  安德魯一聽感覺在理,趕緊裂開了大嘴,整個人看上去更猙獰了,他扶着弗米歐的肩膀,哈哈大笑着就把弗米歐往自己的營帳裏,弗米歐那小小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看上去爲什麼這麼辛酸落魄呢?

  弗米歐給安德魯代寫情書去了,那麼我去幹些什麼呢?我緊了緊身上的皮毛毯子,轉身往自己的百人隊那小營地裏走去。

  此時正是早飯的時間,那小小的營地內升起了白色的炊煙,走進一看,原來是號角手布里斯,只見他站在一口大鍋前,雙手持着一個大大的鐵木勺,在那鍋中來回攪動着。這可不是一件省力氣的活,他搭在肩膀上的白色毛巾已經溼透了,再加上空氣當中的寒冷使得那毛巾很快變硬,沉沉的耷拉在他的肩頭。

  “嘿,布里斯。”我笑着走到了他的身邊,看了看那鍋裏面,裏面什麼都有,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鍋湯。只是問他道:“你這都煮了什麼?”

  “嘿,
原來是長官您啊。”布里斯看了眼我,這才停下手中的活,站直起身子來用那冰冷的毛巾擦了下自己額頭上的汗,長舒了口氣對我說道:“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只不過是些捲心菜還有一些從營地外那些商人們的攤鋪當中買的肉。”

  “肉?”

  我倒是沒有注意營地外面還有買生肉的小販,大概是那些失足女們太容易遮蔽我的視線了吧,我還是有些好奇,接着問他道:“這肉是什麼肉,你問過沒有?”

  “應該是樹林當中打來的鹿肉或者是牛肉吧,這個不好說,因爲他們是混在一塊賣的,大概是爲了圖個多掙錢吧,士兵們很久沒吃過肉了,所以也沒有在乎多少。”說着,他又攪動起來手中的木勺,繼續忙活起來。

  再看看其他人,那羣該死的傢伙懶懶散散的坐在自己營地的門口,就好像是沒有什麼事情一般,甚至有人已經開始了賭博,這可是唯一的樂子了。這樣鬆散怎麼能行,我這才發現我身爲百夫長所應該肩負起來的職責可不是領着他們上戰場就完了的。這幾十個人裏只有我能夠發號施令,不過現在肚子也在咕咕直叫,也沒有什麼力氣訓戒他們,索性不說。

  “盧迦,盧迦!”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呼喚我的聲音,那是安德魯的聲音,我回過頭去,發現安德魯正大步向我走來,右手高舉着一張羊皮紙,臉上是難以掩蓋的喜悅。

  “盧迦,盧迦你看!”

  安德魯開心的就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來到了我的面前。笑嘻嘻的將那羊皮紙展示給我看還說道:“看,弗米歐那小子果然是個知識分子,你看,三下五除二就給我寫好了!”

  這可是真的迅速,我可在這剛剛站定,懷着好奇的心理,我伸手就要拿那羊皮紙說道:“來,給我看看。”

  可是安德魯並不想這麼做,他“刷”的一下將羊皮紙躲過了我的手掌,一臉得意的對我說道:“你不會是想給你的那幾個小情人寫東西卻無從下手吧,告訴你,盧迦,我是不會讓你抄襲上面的一個字母的!”

  哼,我還需要你來給我抄襲?我在心裏面不禁暗暗發笑,可是再看安德魯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可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安德魯搖了搖手中的羊皮紙,看着我說道:“我還是給你念上兩句,好讓你這個泥腿子長長見識!”

  “泥腿子?”哦,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形容詞!我雙手叉腰,那皮毛毯子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肩頭,我看着安德魯,點頭示意道:“來吧,看看那個弗米歐到底有什麼本事?”

  “哈,盧迦,你可聽好了!”安德魯清了清嗓子,接着攤開了手中的羊皮紙,用着只有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讀道:“哦,昆塔,我的愛,你就像那夜晚獨自漂泊在夜空當中的月亮,那銀白的光芒照進我的心房......”接着就沒有聲音了,就看那安德魯抱着那羊皮紙,一臉的陶醉模樣。

  “我靠!”我由衷的發出這一句感嘆,因爲這個傢伙沒想到這麼快就陷入到那情書的意境當中,拜託這才兩句話!可能是外國電影看得太多,所以對那情書當中的言語感覺還是太過老套,了對於安德魯來說,這情書,不僅時髦,而且獨一無二!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6 09:44
第88章:奇怪的肉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哦,得了,安德魯,肉麻死了!”我嘲笑安德魯,因爲他捧着那羊皮紙情書的表情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可安德魯這個傢伙不僅不臉紅,反而堂而皇之的對我炫耀起來。

  “哎呀呀!”安德魯感嘆着,還從懷中探出那封昆塔寫給他的信,刻意得湊到他的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嗅,可能是那股送信員的汗臭味讓他陶醉於其中吧,這個該死的傢伙,我能忍住那噁心之物本身,可就是忍受不住一個人那深深陶醉的表情跟舉動。

  “唔!”

  我就感覺整個胃像抽筋了一般,想往外吐可又吐不出來什麼玩意,只好痛苦的忍受着。

  “哼,無趣的傢伙!”可能是看出了我有點伸手不住的樣子了吧,安德魯可不這麼認爲,他一定是一口咬定我嫉妒他所擁有的。他很仔細的將那羊皮紙重新放回自己的胸口,將那弗米歐寫好的也非常小心的保管了起來。

  “哦,那個叫昆塔的姑娘一定非常漂亮吧。”

  說到這裏,這個年輕人又一次打斷了我的回憶,我回過頭來看着他,他看上去對我的故事非常感興趣,或是說,對安德魯這段感情的道路非常感興趣。

  “哦,哦。”

  我連連回應着,並笑着對他說道:“這個叫昆塔的姑娘可是比你大了將近二十多歲了吧。”

  “但她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不是嗎?”

  眼前這個年輕人較真起來了,他瞪着眼睛,毫不迴避的直視着我的雙眼,“當時安德魯並沒有確切的位置不是嗎?她還能想盡方法將信送到,至少忠貞如一,不是嗎?”

  “忠貞如一。”這個詞就像是一道電流一般,一下擊打在我的心臟的位置,並通過血管傳遍我的全身,我低下了頭,不知爲什麼,只是小聲呢喃道:“是啊,這個忠貞如一的羅馬女人,完全不像那些沉迷在花花世界天真浪漫的貴婦。”我不禁想起了羅馬的鬥獸場裏面,那些卑微的只能靠搏鬥取悅觀衆們的角鬥士,他們贏得比賽就能成爲那些女人們的心中英雄,無數貴婦拜倒在他們的胯下,關押他們的牢房成爲了私會的場所,爲了完成自己的英雄美人夢,不惜背叛自己的丈夫所以有了無數的私生子。當然,身爲貴族的男人們也一樣,私會美麗的女奴或者是其他貴族小姐非要在私生子這一方面跟他們的妻子打個平手。

  “可是,年輕人啊。”我接着對他報以微笑,反駁他道:“其實男人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啊。”

  “不一樣!”

  他堅定的搖了搖頭,並對我說道:“現在兵荒馬亂的,男人全部爲了保護國家而上了戰場,你是一個多年的軍人,你應該知道這些男人們去了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長眠在哪裏。可你再看看羅馬城!那些男人離家遠征的家庭,男人出走了兩年以上,貴族女人不敢聲張,可是那平民女人呢?竟然懷上了孩子!現在你看看那些街上的孕婦,你去問問她們丈夫回來了嗎?到底是誰對誰的不忠誠,所以,向安德魯閣下的妻子昆塔,這樣的女人更是顯得尤爲珍貴!”

  他的話,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摸着我胸前的鎧甲,上面雕刻着的有兩個女人,我的手指緩緩劃過她們倆的臉頰,閉上眼睛,感覺就真的像是摸到了她們本人的面容一樣。

  異地,這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詛咒!一方感情淡了,或者永遠離開了,就說明緣分斷了,另一方再找心靈上的寄託也並不是什麼不能被容忍是事情。只是看能走出來,
還是永遠的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吧。

  “這就是戰爭啊,不是嗎?這就是戰爭,踏上戰場的那一剎那間,生與死就看似平等了,因爲每一個人都會面臨死亡,這可不會區分你現在最前面,還是最後面。”我輕拍着鎧甲,把頭仰起來看着那黑暗的屋頂,對那年輕人說道:“安德魯的情書我們告一段落,接下來,我們就聊聊那布里斯煮的湯吧,這可能是我吃過的他做的,第一頓,也是最後一頓飯......”

  “湯好了!湯好了!”布里斯興奮的吆喝着,身邊那些無精打采的士兵們在那一瞬間就好像是觸電了一般頓時來了精神,放下手頭用來消磨時間的活兒,一個個捧着碗在布里斯的面前列成一隊,等待着布里斯的分配。

  “來,一人一碗,這一次肉管飽!”

  布里斯看上去開心極了,他小心翼翼地結果那士兵遞來的空碗,用那大湯勺乘了滿滿一碗湯遞交回去,見碗裏除了胡蘿蔔捲心菜還有不少的肉塊,那士兵開心極了,從那大鍋讓的桌子上拿走一塊麪包,自己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大快朵頤起來。

  飢腸轆轆的士兵更是忍受不住,他們紛紛將碗伸過來咋乎着要布里斯給他們滿上,布里斯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一碗一碗的接過,一碗一碗地遞迴。

  十分鐘過去了,直到最後一個士兵捧着滿滿一碗的湯麪露喜色的離開後,布里斯才長呼了一口氣,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轉過頭來對我笑道:“長官,這還有一些,要不然,我倆分了吧!”

  “好啊!”

  揉了揉已經開始咕咕直叫的肚子,我點頭答應了,趕緊跑回自己的帳篷裏將那平時吃飯的木碗拿出遞交給布里斯,布里斯也是給力,他給我乘了滿滿一大碗,上面的肉還在冒油呢!

  我接過碗,只聽見布里斯探過身來對我小聲說道:“怎麼樣,長官,滿意嗎?我特意吧最肥美的肉留下來,讓你嚐嚐,覺得好吃,那我以後還做!”

  這個傢伙,真的會拍馬屁!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那碗裏的肥肉實在是讓我欲罷不能,我不理會布里斯了,趕緊拿起一個湯勺,挖出一塊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這口感,不能說是什麼山珍海味吧,只是這肉真的不錯,甚至要比那帶油的豬肉牛肉都要好吃,可是我並沒有吃過這樣的肉。

  “布里斯,”我停下了咀嚼,問他道:“你說這是什麼肉?”

  “鹿肉,是鹿肉,長官!”布里斯回答地非常乾脆,想必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肉吧,他還接着問我道:“長官,怎麼樣,好吃嗎?”

  “嗯,不錯!”

  我點頭作爲迴應,背過身來疑惑的看着碗裏的肉,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啊,我再試着嚼了兩下,終於恍然大悟,我乘着布里斯不注意,趕緊將口中的肉吐了出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遍遍小聲說着,“鹿肉不是這個喂,那會是什麼肉?”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那一地的屍體,我們只是將那丟在了路邊,難道說?

  我立即強忍住自己,使得不再繼續想下去,將碗遞給一個士兵,對他說道:“你幫我吃了吧,我沒有胃口。”

  那士兵如獲至寶一般雙手接過,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我不敢多看一眼,趕緊逃出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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