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連載中)

 
hao12456 2018-8-14 14:31: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5 7615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10:19
第59章:反攻(上

再這麼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的時刻,見到一個人振臂高呼說是能帶領大家集合在一塊,有生還的可能,那麼誰不願意試上一把,哪怕是賭上自己的性命!這不,沒有多少時間,我的身邊就聚集了二十多號人,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小方陣。

  “爲,賣國賊!”

  出於慈悲爲懷的考慮,我還是回頭望着在混戰當中苦苦拉着繮繩的李維,“你想不想活了,想活就趕快過來啊!”

  看李維還是對那馬車依依不捨的模樣,憋紅了整張臉去拉着那四匹馬,馬車旁的勃艮第人乾脆馬車都不上了,揮動起手中的板斧跟木棍,如同一夥暴民一樣劈砍着那價值不菲的馬車。

  他們一個個人的眼中迸發着憤怒的火焰,“埃提烏斯!埃提烏斯!埃提烏斯!”他們一遍遍咆哮着,擊打着這個他們眼中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車駕,蠻族人的眼中,這座價值連城的座駕只不過是他們用來發泄的玩具。珍貴的木材,被他們砍壞,那車裏面稀有的布匹絲綢,被他們狠狠抽出隨意的扔到地上踐踏。殊不知那隨意的一匹布跟絲綢都能讓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埃提烏斯!埃提烏斯!”

  大概是沒有見到裏面的人吧,他們這才醒悟自己已經上當,大聲呼喊着那人的姓名,四處尋找。

  “你這個蠢貨!”

  看着李維還是在那裏執迷不悟,我衝出小方陣,一下撞倒前來擋路的蠻族騎兵,他已經氣喘吁吁,疲憊不堪了,在我的面前自然是不堪一擊。來不及扶他起來,我徑直衝向李維,一把將他抓住,用劍打落了他手中的繮繩,這時受了驚的四匹馬連連後退,拉動着破敗不堪的馬車在勃艮第人的人羣當中橫衝直撞,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你他媽不要命了!裏面根本沒有埃提烏斯!”

  說着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拉扯着將他往我們的小方陣裏面走。

  “我知道。”

  我一下頓住了,回過頭來看着李維,同樣他也看着我。我問他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知道,埃提烏斯元帥不再馬車裏面!”

  李維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並且複述了一遍他剛說的話:“我說,我知道他不在裏面!從我們出發的時候他就沒有上車,這點我都知道。”他倒是大言不慚,在這麼危機的關頭下還能保持如此的鎮定。讓我一下彷彿知道了什麼一般,眼前這個傢伙,一定是知道這個陰謀的全部內容。

  “所以說,”這次我的心態鎮定了不少,語氣也相應地緩和了,因爲在這麼大一羣幾乎是嗜血野獸一般的勃艮第人圍堵的情況下這個李維還能保持這麼驚人的鎮定,甚至是連一滴冷汗都沒有。我又有什麼資格衝他發脾氣,這時候但是希望他沒有看見我已經溼透的褲襠。“所以說,你從出發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個局?”

  “對!”

  李維回答地直截了當,再這麼混亂的情況當中仍是鎮定地攤開手對我說道:“我們此行不就是爲了如此嗎?”

  “你的意思是,埃提烏斯打算犧牲我們,完成他現在的計劃?”

  “沒錯!”

  李維的話更是簡短,多一個詞都不肯說。

  我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這麼大的一件事,你埃提烏斯不爲我們第一大隊的五百多人負責,你連自己忠心耿耿的衛隊都不放過嗎?回過頭來,我看到了那如同鶴立雞羣一般的雙子軍團的旗幟在人羣中來回的擺動,就像是黑夜當中的強光燈,吸引了所有勃艮第人的目光。

  旗幟下,是首席百夫長蓋伊,他帶領着僅存的四五方陣,兩百號人,一字排開,不知那蓋伊說了什麼,士兵們的士氣大振,振臂高呼不停地拍打着盾牌,讓圍攻馬車的勃艮第人調轉了矛頭直指這兩百人的方陣。蓋伊揮旗向前,其身後的二百名士兵挺盾,抽出梭鏢,迎着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勃艮第人迎面撲去。

  勃艮第人三五成羣地,根本不管了我們餘下的難堪一戰的殘兵,高舉着手中的武器,向那旗幟撲去。

  “這是哪個傻缺,這不是給那羣勃艮第人揮手招呼,說來打我嘛!”

  我雖然是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一看就明白了那是我們帶隊的首席百夫長蓋伊,他舉着旗子向着勃艮第人的紅潮撲來。

  “這完全是自殺性進攻!”

  我的手頭一緊,拉着李維走到了我們方陣的前面,這時聚集了死裏逃生的士兵,數量差不多五十多人。

  “前面開頭的三個方陣算是全完了,第一大隊的最後一點香火,也算是全完了!”我苦笑着,找了塊破布,擦乾淨了劍刃上面的血跡。

  “也不算是全完了。”李維在我的身後冷笑着說道:“現在都沒有結束,怎麼可能這麼早的下定義?”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是這麼的鎮定,彷彿像是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頓時心裏的火是越燒越旺了,眼看着勃艮第人將那僅存的兩個百人隊團團圍住。

  “方陣,防禦龜甲陣!”

  首席百夫長蓋伊舉劍高呼,士兵們立即圍成了一個圓形陣列,抵抗着來自四面八方勃艮第人的圍攻。

  “我們的首席百夫長陷入困境了!”

  我對着身後被鮮血地通紅,不少人已經傷痕累累,身上用來防護的鎖子甲更是被砍得像是乞丐的襯衫(因爲勃艮第人手中的武器大多是粗製的所以對防護性能良好的鎖子甲造不成過多的傷害,可是那鎖子甲現在已經不能具備任何防護了)。“我們現在還沒有休息的資格!”

  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個時候竟然強出頭,是不是我區區一個十夫長在這裏命令我的同行不應該。更是在這個元帥衛隊長這樣的大官在這裏,有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反客爲主了點。我必須及時改正這個錯誤,也不知道在羅馬有沒有向國內那樣的規矩?

  “那麼,李維衛隊長,你打算說些什麼嗎?”

  我看向他。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10:31
第60章:反攻(下

       李維只是聳了聳肩膀,就好像沒什麼意思可以去表示的。

  “那麼,尊敬的埃提烏斯元帥的衛隊長,你確定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此時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他確實沒超出我的預料,面對羅馬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不聞不問,甚至無動於衷。這本身就是他自保的態度,只怪我太過於把希望寄託給他了。

  雖然說那個該死的首席百夫長蓋伊僅僅當了我們不足兩天的上司,可是他爲我們吸引了足夠的敵人,我們不能棄他於不顧。我把目光投向安德魯,他同樣回敬以堅定的目光。

  “我的朋友,你不爲你的那點家產擔心了嗎?”我故意這麼問他道:“如果我們死在了這裏,那麼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除了那幾個姑娘,恐怕所有人都會忘記我們!”

  “哈,盧迦,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回報可不止是那麼一點家產了!”安德魯回答地非常樂觀,雖說我還是不太確定他真的做好了獻身的準備,但是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

  “還有其他人願意與我一同前往嗎?”

  我把目光投向安德魯身後的其他士兵,弗米歐就算了,我看到他的褲子又滴水了,整個人現在看上去更加憔悴。我實在是不忍心點他的名,我很自然的將盾牌擋住我的下半身,不想讓在出頭的時候讓人家揪住我的小辮子不放。

  士兵們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被禁錮了一般,呆滯的目光當中盡是不可掩飾地疲憊,手中的劍柄滑不可握,無力地垂在身邊,剛剛從死裏逃生出來的他們真的不堪再戰了。

  “狗!戰獒!”

  身後士兵的一聲驚呼,所有人連忙回頭,不錯,是戰獒,一大羣戰獒。它們張着血盆大口,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着我們。

  “列陣!列陣!!!”

  倖存的士兵聚攏在一塊,輕傷的在前,重傷的在後,他們手中緊緊地握着鐵劍。

  “這下好了,剛剛從那斧頭中逃出來,現在又進了戰獒的嘴裏。”

  我苦笑着,心中陷入了絕望,人跟人打或許還有一絲生還的希望,可是極度疲憊的人面對那飢腸轆轆的野獸呢?身上的鎖子甲不會再起其他的作用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那羣野獸,吃前搖一搖吧!

  不知爲什麼,每每我做好準備死亡的覺悟的時候,總感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可是面對死亡時,身體卻不自主地顫抖起來。我知道我害怕了,我怕死,雖然我死過一回。不知什麼時候使得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我竟然不爭氣地哭了出來,大概是害怕被這羣戰獒四分五裂吧。

  “上帝啊,我是您忠實的信徒啊,求求你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弗米歐在一旁顫抖着,口中唸唸有詞,還不停地在胸口畫十字。這感覺我見過很多,一直以爲那很可笑,因爲上帝顯靈的概率還不如當上皇帝的概率高呢。不過看到弗米歐在顫抖中祈禱,我的心也跟着一塊顫抖起來,在內心裏真的是下跪了,“上帝啊,求求你,救救我吧!”

  那羣戰獒被繩子栓住,二十多個勃艮第人一臉冷笑地看着我們。他們手中的戰獒在嘶吼着,向前猛撲,試圖掙脫那些勃艮第人的雙手。

  “別鬆手,我求求你了,別鬆手!”

  弗米歐甚至朝勃艮第人跪下了,他涕泗橫流,張開雙手不住哀求,那僅存下的士兵們何嘗又不是像弗米歐那般恐懼。

  “安德魯?”

  我在安德魯的背後,看到安德魯伸手在臉上擦拭着什麼。

  “嗯?”

  安德魯回過頭來,微笑着看着我,我清楚的看見他紅腫的眼眶。

  “你哭了?”

  “不,我沒有!沒什麼關係的,盧迦。”

  他還在嘴硬,匆忙地回過頭去,試圖在迴避,不讓我看見他即將要洶涌而出的淚水吧。這點我能理解,平時都是以硬漢示人的安德魯,不想讓我和其他人看見他軟弱的一面。

  “衛隊長,”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李維,他在四個沒有馬的蠻族騎兵簇擁下站在原地,冷着一張臉,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讓那羣戰獒的尖牙利齒給嚇倒,長劍支地,給人一種波瀾不驚的模樣,像是內心就如同一片無風的湖面,平靜地恐怖!

  “你怕了?”

  李維問我道。口氣中帶有疑問的調調,這樣的問法更像是在嘲笑我膽小一般。

  我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點頭。

  “哈,奧裏烏斯.盧迦!”他笑出聲來,“你原先向匈人舉劍的時候我還以爲你不知畏懼呢。怎麼,現在又要問我,該怎麼辦了嗎?”

  “對,衛隊長。”

  我低着頭,像是打了敗仗而失去勇氣的懦夫,正儘量放低自己的姿態,懇求得到那波瀾不驚地埃提烏斯衛隊長的指引。“衛隊長,難道說,你也做好了爲國捐軀的準備了嗎?”

  “爲什麼不呢?盧迦。”

  李維微笑的看着我說道:“賀拉斯說過:爲祖國捐軀是光榮而甜蜜的。你這麼一個滿懷正義感的傢伙,會因爲爲國而死變得畏懼?”

  “不,我只是不甘心!我不想就這麼死掉了,而且是狗的嘴裏!”

  “很好的邏輯!”李維鼓鼓掌接着對我說道:“我也一樣,不想死在這裏,但是我們能做什麼嗎?”

  我說:“不能,什麼都做不了!”

  “那就什麼都不用做!”李維說着,將他手中的長劍狠狠地插在泥土當中,原地坐下,看着我,指着天空對我說道:“祈禱吧,上帝正看着我們!”

  “祈禱?”我不知道他何來的自信,不過我還是學着他一樣,收劍入鞘,原地盤腿坐下,閉上雙眼,祈禱嘛,我祈禱就是了!

  “上帝啊......”

  就在我說完那個詞的一瞬間,我聽到了號角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衝進我的耳朵,我趕忙睜開眼睛,生怕是自己聽錯了,再看看衆人的反應。

  “號角?進攻的號角!”

  “哈哈,羅馬人!埃提烏斯來救我們了!”

  原本即將奔潰的士兵們振臂高呼,他們將盾牌跟斯帕達鐵劍高舉過頭頂,吶喊歡呼,那號角不是響了一下就消失了,而是一直在吹,頃刻間,地面的石子都在不住地顫抖,就感覺有一大股力量從四面八方朝着我們平推而來!

  “奧裏烏斯.盧迦,我說過,上帝在看着呢!”李維冷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趕忙站起身來,看到那羣戰獒,這羣畜牲嚇壞了,閉上了它們的狗嘴低頭嗚咽着,前面掙脫繩索是爲了進攻,現在是爲了逃跑。

  “轟!”

  一個黑影衝出了灌木叢,那是個勃艮第人,他的右手拿着木弓,他應該就是在叢林中當暗箭的勃艮第人的弓箭手!只見他飛到半空中,胸膛上赫然出現一隻帶血的槍尖。是一個身着鎖子甲,手持長槍的騎兵,他脫手將那貫穿了勃艮第弓箭手的騎槍丟掉,隨即抽出長劍,如同不畏死亡的戰神一般,衝進了戰獒狗羣。

  “嘩啦啦......”

  成羣的騎兵從灌木叢中殺出,他們如同一股海嘯的浪潮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將那戰獒羣吞噬,繞過我們,架起騎槍,正對着出現了混亂的勃艮第人。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43
第61章:又見埃提烏斯


       勃艮第人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主動權,連盾牌都沒有肉體的根本不可能與飛馳而來的騎兵衝擊,緊密的人牆被擊垮,勃艮第人潰敗了。

  這樣的勝利來的太過突然,讓我都始料未及,緊隨其後的竟然是第十四雙子軍團的第二第三陣列等兩千多人這纔在安東尼的帶領下姍姍來遲。

  “得了,奧裏烏斯.盧迦,你現在不必害怕了,我們贏了!還有,過會埃提烏斯元帥要來,你趕快把你褲襠上面不雅清理掉!”

  李維起身從地上抽出了他剛插在地上的鐵劍,在地上的屍體身上的衣服擦乾了劍刃上血跡。在僅存的四個騎兵跟隨下朝着那已經完完全全被拆毀的馬車走去。

  我這纔回過神來,趕緊用手擋住我的褲襠,心想着剛剛一定是太過於悲憤,沒有顧及到個人的形象,最最關鍵的是這個不光彩的事蹟讓這個歹毒的李維知道了,日後混起來都在他的面前擡不起頭!

  “嗨!”

  現在才猛然醒悟,悔得我重重地拍了下腿,得了,小命是保住了,但是老臉都給丟光了!

  “嘿,奧裏烏斯.盧迦!”

  正在尷尬當中,我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回過頭來,發現竟然是安東尼這個賊人!只見安東尼站在馬車上朝我們招手,不知道這個堂堂的副軍團長在想些什麼,朝我們這倆十夫長打招呼。咧着個大嘴,滿臉堆笑地看着我還有安德魯,對我倆說道:“呦,可以啊,不愧是我認準的人,你們倆的表現真的是有目共睹啊!”

  有目共睹,我在心裏暗笑着,不知道這傢伙是在誇我倆有勇有謀還是狡猾無比,打仗全靠運氣。心裏這麼想着,可是咱嘴上不能那麼說,我也滿臉堆笑地望着他,連連點頭稱是。

  本以爲這傢伙不過是打聲招呼就走,沒想到他竟然招呼着他的車伕停下,下馬車來到我倆的身邊,

  “辛苦了,辛苦了。”

  他說話十分客氣,邊安慰着我們倆,還不忘遞上兩塊白淨的布,讓我們擦血用的。我也懶得管那點血,畢竟整場戰鬥躲完狗之後無非就是打醬油到底,安德魯倒是跟我不一樣,一身的鮮血把他染地紅通通地。手臂上還有兩個大洞,是那個倒黴的野狗留給安德魯愛的記號。我想這傢伙到死都不會忘記他曾活活咬死一條戰獒的光榮事蹟!

  與我倆不同的是,明明是帶隊的副軍團長,安東尼這一身華麗的戰袍與鎧甲可是沒有染上一點兒血跡。下了馬車立馬變成了一個愛兵如子的好領導,這扶扶,那扶扶,還笨拙的給人家包紮,疼得那士兵整個戰場上其他被救治者就數他喊得最慘。

  “不愧是人見人愛的元老啊,雖然年紀輕輕地,可是這官,真的不小!”

  看着這個安東尼,我雖有些鄙視他,但是更多的我還是挺羨慕他的。可能是他的出身爲他造就了良好的條件,最起碼有着高官厚祿,還不需要親自上戰場。

  “哦,盧迦,快幫幫我!”

  安德魯蹲在一處空地上,那被咬的胳膊腫得跟一塊大雞腿一樣。我趕緊過去,幫他將手臂裏面的瘀血擠出,又在路上攔了個軍醫,整了點草藥敷在他的手臂上。

  “呵,這狗牙可真毒啊。”

  我開始慶幸被咬的不是我。

  “可不是嘛,那該死的勃艮第蠻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自打生下來就沒有洗過澡。野蠻落後的畜牲,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人都那樣,那還指望狗乾淨?哈!”安德魯一提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認爲沒什麼,我倒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染病。

  “安德魯,你聽說過狗身上帶一種可怕的疾病嗎?”

  “疾病?”

  安德魯看着我,一臉的疑惑。

  “對,”我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十分致命的疾病,名字叫狂犬病,(因爲沒有那個單詞,我就說是能讓狗變得瘋狂的疾病)”

  “能讓狗變得瘋狂?”安德魯看我就跟看一個傻子一般:“哦,盧迦,把你綁住餓上三天,我當着上帝的面發誓,你會比那羣後瘋狂多了!”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安德魯!”

  知識匱乏的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個問題,因爲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使得這個正生悶氣的安德魯成爲了一個不確定的定時炸彈,天知道他哪時候發病,到時候我也得防着,可別把我給咬了。

  戰場上一地的屍體,橫七豎八地鋪滿了地面,那被劃開的肉體洶涌而出的血液早已匯成了一條小河將這處道路淹沒。在其中行走,一腳下去都能聽到很響的“噠噠”聲,那是踩在血上的聲音。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早已經吧幾公里之外的野狼吸引而來,奈何是戰場上的士兵太多,它們就徘徊在戰場的邊緣,瞪着眼睛,耐心的等待着,他們是不會放過如此得來不易地饕餮大餐的。

  過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埃提烏斯元帥這才騎馬不緊不慢地從來時的小路上趕來。這個時候前來突襲的騎兵已經結束了戰鬥,現在更是一個個的馬前掛滿了勃艮第人的頭顱,像是在邀功,更像是在向被打敗的勃艮第人示威。勃艮第的俘虜讓繩索拴上,排着隊站在路邊,是在等待大人物的蒞臨。

  埃提烏斯,西羅馬帝國高盧集團軍統帥,就這麼騎着馬,趾高氣昂的從他們面前走過,也不知那些勃艮第人是不是氣得恨不得咬舌自盡。傾盡全力地搞了一次偷襲,爲的就是這個主要目標,結果戰鬥沒勝利,他們自己到成了俘虜然後讓他們的目標觀摩。

  號角手吹起集合的號聲,匆忙集合的士兵們在道路的兩旁排開,還不忘擡開堆積在路上的屍體,生怕礙着了元帥坐騎的馬蹄。

  埃提烏斯身穿金色的銅製肌肉胸甲,頭戴金色桂花冠,儼然一幅勝利者的姿態。所到之處,他的騎兵一對一來到俘虜的身後,迫使那些俘虜下跪,像埃提烏斯低頭。

  埃提烏斯至始至終都是高昂着腦袋,不會爲任何的事物吸引注意力,相反,他的經過,道路兩旁的士兵紛紛低下了頭去。直到停在了那被毀掉的馬車前,才使得埃提烏斯停下了腳步,駐足在李維的面前。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44
第62章:屠殺


       “閣下,抱歉,車駕我沒能保住。”

  李維底下了頭,緊接着屈身行禮,像是在認錯,我倒是準備好看看埃提烏斯該怎麼批他,讓這個該死的傢伙以後在我面前還怎麼傲起來?

  “沒,沒什麼關係的,不必拘禮,李維!”

  埃提烏斯緩緩張口,並翻身下馬,映入他的眼簾的,是滿地的狼藉,馬車的車廂已經被熟練於破壞的勃艮第野蠻人糟蹋地只剩下底板,裏面的貴重的絲綢布匹散落一地,讓那些憤怒的勃艮第人撕地殘破不堪。拉車的四匹馬被殺死了,並且讓那飢餓的戰獒掏空了肚子,埃提烏斯的臉色鐵青,緊握着拳頭像是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憤怒。

  “閣下。”

  李維輕聲呼喚道,倒是讓我驚訝的是,正在氣頭上的埃提烏斯,他李維還不讓人家好好緩解一下,這麼一打擾,到時候爆發起來就麻煩了!壞了壞了,我已經做好了看李維這傢伙笑話的準備。

  可結局卻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埃提烏斯僅僅是長嘆了一口氣,朝着李維擺了擺手,笑着說說道:“罷了,罷了,權且就當給這些野蠻人陪葬了!”

  “元帥,你的意思是,不留俘虜嗎?”

  “對!”埃提烏斯回答地很果斷,“這些人對於軍團沒有任何的作用,養着,也不過是浪費我們的麪包!”

  說着,他回過頭去看向那正在壓着俘虜的士兵,大手一揮。負責處刑的士兵們隨即會意,左手抓住那勃艮第俘虜的頭髮猛地向上提,迫使他們擡起頭露出脖子,右手緊接着抄起長劍架在俘虜的脖子上,劍刃陷入肉中快速拉動。

  “嗤!”

  大股的鮮血從這些掙扎的俘虜脖頸出噴涌而出,他們絕望的看向天空,張口想說什麼,可是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那血液從動脈當中濺射出來。

  士兵們鬆開了手,那這俘虜失去了意識就像是沙袋一樣“咚!”得一聲倒在了屍堆當中。第一批殺光,緊接着第二批,這時候後面的俘虜哭聲響了一片,他們在不住地顫抖,原先爲我們帶來恐懼的勃艮第人這個時候害怕了。他們放聲大哭,甚至有人掙扎着想逃出去,可是周圍的羅馬士兵了樂不打算這麼任由他們逃跑,當然,更多的人打算讓那些試圖逃跑者徹底打消這個沒有意義的念頭。

  逃跑的人的下場就是按在地上一頓毒打,直到爬不起來爲之。但是這樣並不能讓他們免去被殺的下場,羅馬的士兵叫罵着,拖着俘虜的腿,向道路旁的樹木下面拖去,因爲那裏有早已準備好的繩索,只需要將那環套進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俘虜的脖頸上,然後衆人一同用力將那個倒黴鬼提到半空中,看着那垂死掙扎的勃艮第人在半空中不住地蹬腿,慢慢翻白眼,下面的羅馬人更是哈哈大笑到合不攏嘴。

  可以拿殘暴來形容的處刑士兵們,他們現在以殺人爲樂,爲了加快進度,他們把俘虜分成了兩批,一批割喉,一批上吊,兩頭不耽誤。

  如果說我以前還不知道地獄到底是什麼樣子,那麼現在我就看得明白多了,地獄,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惡魔在揮動屠刀瘋狂地宰殺毫無反抗能力的人,可是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割喉的長劍,噴涌的鮮血讓那空氣中的血腥味又濃了不少,我實在忍受不了這股難忍的臭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嗚,哇!!”

  弗米歐更是受不了這視覺、嗅覺、聽覺上的三重打擊,他跪倒在地,污穢物更是像開了閘的大壩一般。
他就這麼跪着雙手抵着大腿,這個動作很奇怪,他寧可這麼累得嘔吐也不把手抵在地面,可能手不敢接觸吧,因爲地上滿是鮮血。

  “喂,我說,弗米歐。”

  我抖了抖褲襠,緩緩來到他的身旁蹲下,哦,這股子酸味,地上盡是消化地差不多了的食物,被胃酸侵蝕地問上去都有那令人作嘔的酸味,我趕緊後退兩步,免得這給我刺激地我也吐了。得了,你吐你的吧,我回避一下!

  屠殺整整進行了一個下午,地面的鮮血真的是把盾牌給浮了起來,道路兩旁的樹木上掛滿了屍體。

  “集合!集合!”

  “吁吁!吁吁!”

  急促的哨聲吹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回過頭望去,吹哨的竟然是首席百夫長蓋伊,那鮮血如同一個面具一樣將他的臉完全遮擋住,要不是那十分顯眼的鱗甲,我還真的認不出他來。在他的身邊,原先是有五個百夫長的,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左右只有兩個百夫長,他持着同樣沾滿鮮血的軍團旗幟。

  “安德魯,我們過去吧,那個狡猾的傢伙讓我們集合了。”

  安德魯會意,把他綁在手臂上的布又緊了緊,跟在我的身後,一腳深一腳淺的在這被鮮血浸泡的泥土當中艱難前行,跟隨並匯入到集合的殘兵敗將的隊伍當中。誇過一具又一具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第十四雙子軍團僅存的士兵互相攙扶着聚集到首席百夫長蓋伊的軍團旗幟之下。

  蓋伊環顧着我們,當然,他的眼中盡是鎧甲破爛,渾身鮮血,完全沒有了上午行軍時模樣。蓋伊一言不發,我知道他不敢說話,因爲他欺騙了我們,雖然說他帶領僅有的兩個百人隊勇敢的向勃艮第人發起進攻,但是他棄我們於不顧。可是他就這麼沉默着,一言不發,到底是沒有給我們講清楚哪怕是提上那麼一嘴。

  “長官!”我纔不想讓這個混蛋就這麼糊弄過去,所以我直接站出來,面對着他。

  蓋伊把目光投向我,他看出來了我有話問他,他吞嚥了口口水,滿是鮮血的臉上看不出是期待,還是驚訝。

  “爲什麼沒有告訴我們真相?”

  我厲聲質問他,此時此刻,我纔不管什麼等級的差距,雖然他算是我上司的上司,可是這才死裏逃生出來,我纔不顧及給不給他面子的問題了!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45
第63章:調停


“哈哈,哈哈哈......”

那少年的笑聲,打斷了我的回憶,我趕忙看向他,此時的這個小夥子,都差點笑到了桌子底下。

“喂,你笑什麼?”

我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倒是想知道一下這個該死的傢伙到底是從我的話中找到了什麼樂子。

“唉,真的沒有想到,閣下,一直以爲你是一個英雄,想不到的是,你竟然還會因爲戰鬥而尿褲子。”

看着那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的青年,我真的不知道該笑話他不懂戰爭呢,還是該指責他太過年輕什麼都不懂。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笑着搖了搖頭,衝他擺了擺手。

“真的沒有想到,你這傢伙,盡會找我的樂子。”

我的嗓子有點幹了,拿過那壺酒,倒了一杯,喝下去,埃德薩的葡萄酒就是不同於西西里什麼的,味道非常的濃郁,因爲有些乾旱的氣候,反倒是讓這釀出的酒還有些甜味。

“那麼,還想聽嗎?”我問道。

“想!想!”

那少年連連點頭,趕緊接過了我手中的酒壺,爲我那已經空了的杯子斟滿了酒。“閣下,我不是在笑你的在戰場上尿褲子的不良行爲,而是好奇你爲什麼這麼快就有了敢於頂撞首席百夫長的勇氣?”

“哈,要不是那首席百夫長這麼知情不報,我至於這麼狼狽,甚至是差點喪命,這樣不明不白地在地獄的邊緣走了一遭,換作是誰都不會樂意的吧。”

“那麼接下來又發生什麼呢?”我看那青年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輕撫着杯子,漸漸回想起當時當時的情景。

在我的厲聲質問下,首席百夫長蓋伊臉色鐵青,欲言又止。不知怎麼的,我的一番疑問引起了周圍所有第一大隊殘存的士兵們的注意,他們不顧自己的疼痛紛紛圍了上來,瞪着一雙雙眼睛盯着蓋伊。

“爲什麼,爲什麼!”

同樣的疑問,在士兵們的口中炸開,是啊,爲什麼,爲什麼埃提烏斯本來就知道這次的埋伏卻打算犧牲我們第十四雙子軍團的第一大隊五百號人的生命當他埃提烏斯的誘餌,這算什麼。

“長官,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們在這裏死裏逃生,可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們又得到了什麼?”

“百夫長,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對,解釋!”

士兵們炸開了鍋,紛紛撲了上來,每一個人都想直面首席百夫長蓋伊,蓋伊只有兩個身上還帶傷的百夫長擋在前面,根本無濟於事。

士兵們拉着蓋伊的衣領,怒吼着,撕扯着蓋伊身上的鱗甲,前來阻攔的百夫長也是很快被淹沒在憤怒的潮水當中。蓋伊就站在受衆人指責的中心,右手緊緊攥着雙子軍團的旗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任憑他們在那伸手撕扯,低頭接受着士兵們的指責。

“盧迦,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

安德魯一把拉住了我,一臉嚴肅地盯着我,當時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我的心中,那就是一定要知道這件事的答案。

我直勾勾地盯着安德魯的眼睛說道:“我只想知道答案,到底是爲什麼,拿我們這些人來揮霍生命!”

“那你不去,帝國出錢養你幹什麼!”

安德魯的這句話讓我着實驚訝不已,我不知道爲什麼,他要爲這些完全不愛惜士兵生命的人開脫,我驚訝道:“安德魯,難道你忘了你也剛剛從那死亡的邊緣逃脫出來!現在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爲要置你於死地的傢伙開脫嗎?”

“你是士兵!”安德魯說出了這三個詞,
那聲調提高了八個分貝幾乎是吼了出來,他接着對我說道:“士兵就是服從命令的!”

“可是連告訴我們甚至給我們個心理準備不好嗎?”我也是爆發了,一把打開他的手,“看看你,看看你的右手,你忘了當時那狗咬你的疼了嗎?你忘了方陣中有多少人被那戰獒突襲而被當做食物,他們知道這件事嗎?可是這些軍官呢,他們明明知道這件事這麼嚴重卻事前不通知......”

“怎麼通知?”安德魯一下打斷了我的話衝我大吼道:“是讓你害怕是嗎?提前告訴你明天你會被喂狗是嗎?那你爲什麼要來參軍!你以爲這軍餉開這麼高就是國家錢多沒處花嗎!”

“安德魯,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解得反駁道:“難道說我參軍是爲了錢嗎?我本可以去熱那亞平平靜靜地當一個農民,還不是想想該怎麼改變這個國家的國運不是嗎?”

“這就是你帶頭給我們長官難堪的理由?”

安德魯的這麼一番話讓我愣住了,我無法回答他的提問,他的提問倒是讓我開始懷疑起了自己,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我不得而知,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時候,安德魯用左手抽出掛在腰間的斯帕達鐵劍,走過來用肩膀一下撞開了我,隨即大步走向那拼命往前擠想要向蓋伊討一個說法的士兵們。

“你這個滾蛋!”

“無能的敗類!”

“殺人兇手!”

士兵們叫罵着,就像是要把所有積攢下來的怒氣全部發泄到首席百夫長蓋伊的身上,他們漸漸開始肆無忌憚起來,完全忘記了他們發泄的對象是整整壓他們數級的軍團首席百夫長!

“都給我閉嘴!”

安德魯的怒吼如同洪鐘,一下蓋過了還在那裏叫罵的所有士兵。他們紛紛回頭看向安德魯,安德魯絲毫不在乎右臂上的傷,舉劍便指着他眼前的所有人,說道:“首席百夫長在危難當中沒有放棄我們你們不去感激,這個時候因爲爲什麼沒有通知你們會遇襲而大罵他,難道勃艮第人偷襲你們的時候事先告訴過你們嗎?”

“你是哪裏來的傢伙?”

士兵當中走出一個渾身是血的壯漢,那人身上的鎖子甲破裂出好幾個大口,裂口處是同樣恐怖的傷口,不知道爲什麼,他沒有找軍醫來爲他包紮。他提着沾滿鮮血的斯帕達鐵劍,迎面來到安德魯的面前。瞪着通紅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德魯,冷笑着說道:“你都廢了一個胳膊了,還這麼猖狂,難道是我們的首席百夫長提前給了你什麼好處嗎?”

“沒有!”

安德魯回答地斬釘截鐵,他不由得挺起胸脯,面對着這血色的壯漢毫不畏懼,反而還迎面向前,與那人對視!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47
第64章:單挑


“呦,都瞧瞧,來看看這個正義的鬥士!”

那傷痕累累的壯漢指着安德魯那條包紮好的右臂,跟身後的人哈哈大笑起來。更是有人指着安德魯,捂着肚子笑道:“喂,你這個都傷了一條手臂了,怎的說話還這麼硬氣?”

安德魯真的是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左手緊握着斯帕達鐵劍不住顫抖。他現在這個模樣我不知道他是因爲右臂受傷而隱忍還是因爲別的,總之我隱隱感覺到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站在他的身後,我趕忙勸阻道:“安德魯,他們都是戰友,我們沒有必要這麼一般見識!”

“不,盧迦,我並不這麼認爲!”

安德魯頭也不回地弓下身子,做出了進攻的姿態,只不過右手完全派不上任何的用處,只有左手持劍,看上去彆扭極了。

“哇,哦,哦,這個傢伙要來真的了!”

周圍鬨笑的士兵們連忙提醒站在他們前面的壯漢,很顯然,那壯漢看出了這一點,他後退了兩步,可能是向安德魯示意他無意爭鬥吧,但那安德魯倒是蹬鼻子上臉起來,那人退倆步,安德魯就前進兩步,並且步步緊逼。

“很好,那就如你所願了!”

說着,那壯漢的笑容在臉上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陰沉的面孔,漸漸轉向猙獰的表情,看得出來,安德魯所面對的壯漢是起了殺心了,這也可能是還沒有從剛剛的戰鬥中自拔出來,經過這麼挑撥使得那壯漢重新激發起了鬥志。面對着垂着一條手臂的安德魯,這個傢伙並沒有任何的讓步,俯下身子,挺盾向前,右手握劍一下下拍打着盾牌,發出“噹噹噹”的聲響。這舉動讓那些本就浮躁不堪的士兵們舉手歡呼,兩個傷痕累累的決鬥者,腳下是一地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血腥,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加真實?更加能調動起觀衆的胃口?沒錯,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安德魯,”見情況不妙,我趕忙呼喚他“收手吧,內鬥並不會有好下場的!”

也不知道安德魯缺了根弦還是怎的,我的勸阻換來的是堅決的搖頭,他沒有任何想要退步的意思,難道說他真的自信自己能靠左手就能戰勝眼前的壯漢嗎?還是說因爲那點小小的摩擦非要掙這一口氣不可?我在心裏拼命揣摩安德魯內心的想法,可我畢竟不是安德魯,根本猜不透他現在心裏所想。

兩個人擺好了進攻的姿態緩緩靠近,周圍圍觀士兵更是瞎起鬨不嫌事大的主,在這兩個火藥桶即將爆炸的那一刻,他們還不忘往上面添火加油。

“嘿,大塊頭!把那個斷了膀子的滾蛋狠狠地修理一頓!”

“打啊,大塊頭!”

圍觀者更是一邊倒的支持那個與安德魯決鬥的壯漢,那壯漢並不爲之所動,他身上累累的傷痕已經使得他不能夠爲所欲爲的格鬥,也預示着他如果與安德魯決鬥那麼他盾牌後面的肉體滿是弱點。

安德魯也一樣,我不認爲他的傷了的右手能派多大的用場,一個翅膀使得他不能拿盾牌,那麼接下來的對抗將只能靠靈活敏捷了。可是看看安德魯的塊頭跟垂這的手臂,我倒是感覺他不大可能。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儘快處理兩人的情緒,必須避免對抗的發生。

“安德魯,我希望你保持理智,沒有必要因爲口角的不滿而上升至肢體的對抗!”

我說着,這也是我對於他倆的最後的通碟,隨後我緩緩抽出騎兵劍,握在手中時刻準備着上去改變局勢。

“啪!”

就感覺肩頭讓人一拍,專心致志的我一下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原地都跳了起來,
怒氣衝衝地回過頭來一看,呀,這不是那個賣國賊李維嘛。

“嗨,尿褲子的盧迦。”李維微笑着看着我。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尿褲子的盧迦?你是在說我嗎?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趕忙看周圍人的反應,還好,他們都把視線的重心投入到安德魯跟那大塊頭的對抗當中,根本無暇顧及我這邊丟人的稱號。

“嘿,李維,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我惦着手中的騎兵劍威脅他道:“雖然這劍以前是你的,但是現在我跟不介意捅......”

“尿!......”

李維張大嘴巴,眼看就要出聲了,這個不怕死的傢伙,幸好我眼疾手快,趁他還沒有把詞說完我已經捂住了他的嘴。

“喝!”

想不到傷痕累累的壯漢率先發難,助跑兩步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挺劍便朝着安德魯刺來。 好在安德魯早就做好了準備,往他的右邊一閃,這樣那壯漢的右半邊身體就暴露在安德魯面前。

正當安德魯左手挺劍將刺的同時,那壯漢的腳尖落地,隨即帶動右手向右橫掃,眼看機會失去的安德魯一驚,連忙後退,那劍尖就從安德魯的腹部前劃過。

“喂,大兄弟。”我滿臉堆笑地看着李維,求饒道:“你看,我的兄弟都陷入危難當中你說我能忍心見死不救嘛。”李維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也認同?

“那麼我就鬆手了?”我試探性的一問,看李維有啥反應,誰知這混蛋還是眨了眨眼睛,難道真的是認同?我在心裏思考着,這混蛋賣國賊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我這是想鬆手都沒有那個膽子。

此時那壯漢是佔盡了上風,看樣子一身的皮外傷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形象。他連連出手,打得安德魯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哈,你這個該死的獨臂怪!”壯漢甚至邊打邊唱起了歌來,安德魯則是爲了躲避揮砍的劍刃而不停地跳躍後退的,這對於他的體力來說也是個巨大的消耗。雖說可以找弱點,抓住破綻,可是那對於狡猾壯漢來說都是屁話,只見他將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闊盾的後面,僅僅是伸出右手,刺擊安德魯而盾牌的正面永遠是朝着安德魯的,安德魯完全處於被動,根本找不到機會。

“不行,我必須阻止他們!”

說着,我鬆開了李維,擠進了圍觀的人羣當中,周圍的士兵爲那壯漢的精彩表現連連歡呼,這是那壯漢十分受用的方式。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48
第65章:死裡逃生


 “來吧,斷了翅膀的小雞!”

  那壯漢嘲笑的口吻說安德魯並且着拍打着盾牌,像是再給他自己打氣。儘管是傷痕累累的,所剩下的力氣也差不多所剩無幾,可是他還是這麼有自信,認爲自己能夠戰勝傷了個胳膊的安德魯。

  安德魯機警地注視着這個壯漢,弓起身子一言不發,緩緩後退兩步,左手拿着斯帕達鐵劍,劍尖直指那壯漢。絲毫沒有任何退縮的樣子,看來安德魯真的是要把命放在這裏了。

  “很好!”

  那壯漢的表情更加猙獰了,他攥緊了手中的劍柄,握得咔咔作響,他咬緊牙關,步步緊逼,安德魯在後退,顯然一隻左手還是不能夠讓他佔據主動的進攻。

  我就是搞不明白安德魯到底哪裏來的面子感,這明擺着沒有勝算的決鬥爲什麼還要打?

  “喝!”

  那壯漢率先發難,直接撲了上來,提劍便砍,安德魯及時發現了這個情況,立即後退迴避。

  “刷!”

  劍落砍空了,但是壯漢的攻勢絲毫沒有任何的停止進攻的步伐,立即提起斯帕達鐵劍步步緊逼。安德魯仍然只是不住後退躲閃,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縱然是傷痕累累,但是他的進攻步伐絲毫沒有任何的慌亂,一步步推進,將整個身體隱藏在盾牌後面根本不讓安德魯抓住任何的機會,使得進攻毫無破綻。

  “去死吧!”

  在安德魯後退的時候,那壯漢猛地向前一刺。

  “就是現在!”

  安德魯猛地向一旁一閃,提起劍向下猛地從下往上刺上去,直捅那壯漢的腋下。

  贏了?那一刻我一下感覺到勝負已分,因爲安德魯抓住那壯漢的弱點,我看安德魯已經抓住了勝利的那第一縷光芒了。

  “咚!”

  安德魯猛地下墜,重重地砸在地上,因爲那個壯漢在安德魯揮劍的一瞬間抓住了安德魯的弱點,右臂猛地彎曲,用胳膊肘猛地砸到了安德魯右臉。這麼一下的力讓安德魯的劍刃刺空了,還致使安德魯重心不穩跌倒在地,安德魯想掙扎起身,但是緊隨其後的是那壯漢的一面盾牌。

  “砰!”

  安德魯再一次被重重地擊倒在地,那鼻孔上面的血一下就噴了出來。遭受這樣的重擊使得安德魯幾乎是快要昏厥過去了一般。

  “你真的讓我動了殺人的念頭,一個翅膀的小雞!”

  那壯漢擡起頭,讓他脖頸後面的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他的兩個臉頰通紅,同樣通紅的是那一雙眼睛,突兀的像是要衝出眼眶了一般。他伸腿一腳踢的安德魯仰面在地,並且踩在他的胸口,反手持劍,那劍鋒就抵在安德魯的心臟上方。

  “安德魯!”

  我看那壯漢要動手了,安德魯此時有生命危險,我不能視而不見,我在擁擠的人堆中不停地往裏擠,但是那堵在前面的混蛋們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我在後面往前越擠,他們反而擋得越死,一丁點謙讓的道理都不懂。

  “死吧!死吧!”

  那壯漢露出猙獰地微笑,右手緩緩按在那劍柄的最頂端。

  “殺了他!殺了他!”

  不知道是爲什麼,安德魯擊起了衆人的憤怒,他們緊握着拳頭,絲毫不顧及安德魯是羅馬軍團的人,他們怒吼着,巴不得下一秒鐘就動手殺死這個不該唱反調的殘廢!

  “聽聽,”壯漢這個時候竟然笑了出來,隨即對安德魯說道:“這不是你我死人的恩怨,而是你死我活的爭鬥,
可是很不幸,所有人,對,就是所有人,都想讓你死,所以你不是死在我的手裏,而是死在我們大家的怒火當中!”

  安德魯從頭到尾沒有多說一句話,哪怕是現在躺在地上也是一樣的,一言不發,緩緩閉上眼睛,像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一般。大概是害怕安德魯還有其他的鬼心思吧,那個壯漢還是在動手前一腳踢開了那安德魯手中的斯帕達鐵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那抵着安德魯心臟的劍尖,就卡在安德魯的鎖子甲的鐵環當中,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刺進去。

  “快啊,你在等什麼?”

  “阿莫爾,你在等什麼?幹掉這個混蛋!”

  這個叫阿莫爾的壯漢遲遲不肯動手的行爲惹得士兵們的不滿,他們指着阿莫爾叫罵着,甚至有的還想衝上去幫他動手,要不是周圍的人阻攔,安德魯恐怕就成了他人手下的亡魂!

  “別殺他!”

  我在人羣后面扯着嗓子大喊着,努力擠進了圈子當中。

  “你別過來!”

  阿莫爾擡頭兩隻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聞聲趕緊止住腳步,生怕這傢伙會一激動把劍按下去。

  “阿,阿莫爾,我想我們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解釋道。

  “不,你跟我並沒有什麼誤會,只不過是跟這個傢伙。”他說着低下頭看了安德魯一眼“他的做法真的讓人很不爽!”

  “對!”

  他的口氣看上去很平靜,可是很快就讓其他人的呼喊聲蓋住,不過我發現那個阿莫爾遲疑了,他顯然是意識到了殺死戰友所要揹負的罪過。

  “爲什麼不動手?”

  周圍不嫌事大的傢伙們大聲質問阿莫爾,我明顯看到了他從額頭滲出的汗水順着護頰低落下來,雖說是秉承着士兵們的名義,但是他並沒有動手的底氣。

  “夠了!”

  一聲吶喊如同悶雷一般在人羣中炸開,就在阿莫爾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銀光一閃。

  “當!”

  阿莫爾尖叫了一聲,手裏的斯帕達鐵劍被擊飛,落到了我的腳下。

  我定睛一看,是蓋伊,他在後面沉默了許久,這會終於出面了!

  “首席百夫長!”

  阿莫爾低聲驚呼道,蓋伊一言不發,向前大誇一步,左側身體前傾,一下撞倒了阿莫爾。這時的蓋伊立足於士兵當中,目光中是根本不可遏制的憤怒的火焰,他提起劍來環顧着四周的每一個人。

  “你們是不知道誰纔是老大了吧?”

  一聲怒斥,訓得周圍的士兵們鴉雀無聲,蓋伊提着劍指着士兵走了一圈,那劍尖就正對着每個士兵的喉嚨。

  “怎麼,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就這麼不想活下去了嗎?”可能大家都忘記了蓋伊的身份吧。

  “你們給我記住!”

  蓋伊說着,將他左手的雙子軍團旗幟狠狠地插在地上,愛你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緩緩說道:“在這裏,我才是老大,我有着處決你們每一個人的權利,而你們,卑微的士兵,你們根本沒有權利彼此殺戮甚至是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正說着,只見蓋伊猛地轉身,帶動這右手揮劍。

  “刷!”

  阿莫爾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被驚呆了瞪着一雙巨大的眼睛,那洶涌而出的血液從他的脖頸出噴射出來,他開口想說什麼,但是嘴脣分離,血液就涌了出來。他跪倒在地,壯碩的身體如同一座巨樹一般轟然倒地。

  蓋伊瘋了!這是我心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我乘此機會趕緊跑過去扶起安德魯。

  “哦,還有你!”

  蓋伊這麼一說,讓我的心咯噔一下,擡起頭就發現他的兩隻血色的眼珠死死地鎖定了我。

  “完了!”我在心裏驚呼,左手扶住安德魯的右臂,而右手,則背過身去按住我腰間的劍柄,我可不想向那個阿莫爾一樣,毫無反抗的死去。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52
第66章:勸和


       “你帶頭反駁了我。”蓋伊的語氣十分冷靜,整個人的表情真的可以拿冷酷來形容。他一步步向我靠近,身上的鱗片滴落着剛剛濺上去的阿莫爾的血液,染紅的黃銅鱗甲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蓋伊整個人都猙獰不少。

  是要來殺了我嗎?我沉下心,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大風大浪了,一直在砰砰直跳的心臟是蹦噠累了,心力憔悴的都不能讓我緊張起來,按住劍柄的右手緩緩落在劍柄上握緊,心裏已經做好了拉他墊背的覺悟。

  “奧裏烏斯 . 盧迦,你無紀律性的問題真的超出了我的預料,真的,就連那副軍團長安東尼都沒有這樣的口吻質疑過我。”蓋伊走到了我的面前,那雙眼睛從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

  “長官,這不關他的事。”

  安德魯掙扎着將我拉到他的身後,爲了以防萬一,我的騎兵劍已經抽出了一半。我們三個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陷入了對峙。

  “奧裏烏斯 . 盧迦!”首席百夫長蓋伊死死地盯着我,那聲音都像是冒着冷氣地說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理由?我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合理的理由來向他解釋什麼我爲什麼不該殺。眼看着蓋伊步步緊逼,那在我腰間末入劍鞘的劍終於抽了出來,我緊緊盯着他,密切關注他右手的劍的動態,生怕成了向阿莫爾一樣不知不覺死掉的傢伙。

  “那麼,你是無話可說是嗎?”

  蓋伊冷笑着,緩緩舉起他手中的鐵劍,他現在是迫不及待的要重新樹立起他在第一大隊中的威信,建立在殺戮和恐懼之上的權威。而我,這個公然帶頭反駁他,質疑他權威的絆腳石,所以,我看得出來,他打算在所有人的面前除掉我。

  “安德魯,你躲到一邊去。”

  我輕聲對擋在我面前的安德魯說道,“看來這個紅了眼的傢伙,跟我在這裏只有一個能夠站起來了!”

  “盧迦,你瘋了?他可是我們的首席百夫長,你不管贏不贏,都是要死的!”安德魯回過頭來驚呼道。

  “那有什麼辦法,我們躲不掉的!”

  我有些心急了,既然這個混蛋巴不得殺了我,那麼我也不能束手待斃,挺起劍來就迎着上去。

  “住手!”

  一聲呵斥在圍成一團的士兵身後響起,

  “他媽的誰啊!”

  蓋伊倒是直接擡起頭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這麼大膽的打斷他的事情。後面的士兵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連連後退,直到讓出了一條足夠寬敞的道路。

  蓋伊張開嘴正想罵人,但是看到了另一邊的人他竟然把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軍團長,您怎麼來了!”

  蓋伊的語氣瞬間放緩了不少,他低着頭,恨不得把整個腦袋都埋在他自己的胸口。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循着那讓開的缺口望去,我看到了一個身影,紅色的披風,金色的桂冠,也許就是他才能讓這個蓋伊低頭吧,我在心裏暗暗想着,沒錯,他就是埃提烏斯,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這個軍團的軍團長。四周的士兵不管自身方不方便,立馬挺起胸膛面對着埃提烏斯,以示他們的禮儀。

  “哦,蓋伊,我的老朋友。”

  埃提烏斯微笑着,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周圍士兵的身上哪怕是一秒鐘的時間,他快步走來,張開雙臂,緊緊跟蓋伊來了個擁抱。蓋伊瞪着眼睛,臉上的表情更是定格在驚訝當中,明顯是沒有緩過神來。短暫的擁抱過後,埃提烏斯用餘光掃了我跟安德魯一眼,
對蓋伊說道:“怎麼,教訓士兵呢?”再看看蓋伊手裏帶血的劍,恐怕事情也立馬明白了十有八九。

  “遭了,這個埃提烏斯看來和這個蓋伊是一條道上的。”

  我頓時心裏沒了底,心想這倆個腹黑鬼混到了一塊去了,我該怎麼辦,安德魯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們要拿我開刀來樹立威信的話,我這也跑不掉啊!正想着,我還左右看了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了,四周都圍死了,再說一路砍出去了,那埃提烏斯的騎兵也不是吃素的,人也跑不過馬啊,這麼粗略的一估計,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次我可能要栽在這裏了。

  “蓋伊,這兩個傢伙是怎麼回事?”

  埃提烏斯指着我倆對問蓋伊道。

  “哦,那個傷了胳膊的後面那個,帶頭頂撞我,動搖了我在軍中的威信,我必須殺了他。”

  看來蓋伊已經是鐵了心要幹掉我,這個時候就算是狡辯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嚥了口口水,心裏暗暗起了狠勁,要是這傢伙非要要了我的命,他也活不了!我咬緊牙關,掂量着手中的騎兵劍。

  “唉,話不能這麼說,我的朋友!”

  誰知這個時候,埃提烏斯竟然微笑的看着蓋伊,指着我跟安德魯說道:“這兩個人我認識,他們是護送第七蓋米納軍團旗幟的士兵,這確實是個不小的功勞,我的朋友,你應該明白,送還一個覆滅的軍團旗幟如果是一個百夫長,那麼他就能直接擔任這個軍團的重組後的軍團長,了他們倆現在是倆個士兵,這麼大的功勞還沒有記上呢,你看現在,他們倆又經歷了盧迪南攻城,我是看着他們倆上去的,然後這一次被偷襲,又是他們倆 ...... ”

  “喂。”

  正當埃提烏斯滔滔不絕地給首席百夫長蓋伊說話的時候,安德魯轉過頭來小聲對我說道:“我怎麼看,這個埃提烏斯像是在替你說情?”

  “替我說情?”我心中那是一萬個不理解,你說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爲什麼要,或者是說怎麼可能替我說情呢?難道是我想太多了?我在內心裏糾結起來,現在真的開始分不清這個埃提烏斯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你的意思是,”蓋伊一臉疑惑的看着埃提烏斯說道:“讓我放過他?”

  “他可算是一個歷戰的老兵了,你看,剛剛加入新的隊伍,現在又受到的這麼大的損失,發發牢騷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可好,殺了一個了,還想殺第二個,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可比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兵價值大多了吧!”不一會兒,埃提烏斯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段,我越看越不明白,你說我撐死了不過是個光桿司令般的十夫長,怎麼可能入的了統帥埃提烏斯的法眼。不過是一面之緣,他卻爲保我這麼費盡心機,到底是什麼意思?

  “既然埃提烏斯元帥都發話了, ”蓋伊的眉頭舒展,隨後看着我說道:“那麼,我就饒恕你頂撞我的罪行。”說着,蓋伊扭頭就想走。

  “唉,等等,”埃提烏斯叫住了他“我說老朋友,你這麼點表示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他們倆可是個功臣!”

  “那麼,閣下你的意思是?”蓋伊一臉疑惑的望着埃提烏斯。

  “提拔!”

  埃提烏斯說得直接了當。

  “什麼?”

  不僅是蓋伊,還有周圍一片第一軍團的士兵們,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頂撞了首席百夫長的重罪就這麼一筆勾銷也罷了,這在過錯之後還要提拔,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同樣的,我跟安德魯也驚呆了。

  “我靠,安德魯,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杆旗幟值多少錢啊!”

  蓋伊臉色鐵青,看着埃提烏斯一言不發,埃提烏斯只是微笑着,拍了拍蓋伊的肩膀。隨後對在場的所有人大聲宣佈道:“現在,第十四軍團第一大隊聽令!現在封奧裏烏斯 . 盧迦還有奧裏烏斯 . 安德魯爲第一軍團第一第二百人隊百夫長!”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歡呼,我跟安德魯也是一樣,不知怎麼的就呆立在原地聽着埃提烏斯宣判,這可能就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吧。

  “盧迦,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吧!”

  安德魯瞪大眼睛,不時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生怕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夢。

  “沒錯!”

  這話讓埃提烏斯聽到了,他同樣微笑着看着我們倆,說道:“歡迎,新晉的百夫長們!”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53
第67章:部隊重組


       “蓋伊,給你的士兵們安排一個像樣的位置休息吧,”埃提烏斯指着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當中,並說道:“這烈日炎炎的,士兵們需要找到一個涼快的地方歇息,還有,後續補充的隊伍自會來到你們的大隊當中報道的。”蓋伊領命退去,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上我一眼,隨後領着他的餘下的兩個方陣的士兵朝埃提烏斯所指的那處小樹林走去。

  “哦,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個給你們!”

  埃提烏斯在臨走前突然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了一般,攤開手,向李維示意。

  李維會意,從背上的揹包中拿出了兩頂鐵質的角盔,遞到了埃提烏斯的手前。

  “拿上吧,我送給你們的頭盔。”

  我跟安德魯對視了一眼,思慮了良久,本來就不過是個小嘍嘍,不會這麼樣得到這麼在帝國之內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的青睞吧,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還在他的備胎當中呢。抱着這樣的心態,我接過頭盔,取下我的十夫長鳥毛頭盔,帶上百夫長的角盔。

  “哦,我的上帝啊!”安德魯如獲至寶般地雙手接過頭盔,捧在手中,生怕它會掉地上摔壞了一般。“謝謝,真的,閣下 ...... ”安德魯捧着那角盔,說着說着聲音就開始顫抖整個人都開始抽搐起來,我轉過頭看着他,此時的安德魯已經哭的止不住,因爲右手不能動彈,所以左手捧着那頭盔,任那涕泗橫流。

  “別哭了,快戴上吧!”

  埃提烏斯笑着,將手搭在安德魯的肩膀上,安慰他道:“別哭了,這都是你應得的!”

  “盧迦,幫幫我。”

  安德魯抽噎着,都沒有多餘的手來擦拭他的眼淚,我想他現在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我幫他解開系在下巴的皮繩,爲他取下了那個鳥毛頭盔,並幫助他戴上百夫長的角盔。

  “閣下,盧迦,你們知道嗎。”安德魯邊哭邊說道:“我這一生長到這麼大,都沒有想過會當百夫長,真的,真的謝謝元帥閣下!”說着,安德魯就要向埃提烏斯跪下,埃提烏斯並沒有阻攔,只不過是收斂了他平時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語氣十分認真地對我跟安德魯說道:“你們,必定是前途無量的,好好幹!”

  “哦,對了,”埃提烏斯又指着我手中的兩頂鳥毛頭盔,對我問我道:“這個,是不是安東尼給你們的?”

  “是的,閣下。”我實話實說。

  “哈,這個傢伙,真的是太摳門了,不過也不奇怪,這就是元老院的風格。”

  說着,埃提烏斯伸手拿過我手中的兩頂十夫長的鳥毛頭盔,轉過身隨手一拋,丟到了地上。

  “這 ...... ”我剛想說什麼,只見埃提烏斯回頭笑着看着我跟安德魯,接着說道:“這已經是過去了,往前看吧,光輝將與你們同在。”

  說完,他右手託着那長長的衣袍,生怕地上的血污髒了那一身鮮紅。在衛兵的引導下上了馬,策馬回頭,走出了戰場。

  “喂,奧裏烏斯 . 盧迦!”

  我正望着埃提烏斯的背影發呆的時候,被一聲呼喚驚醒,擡頭一看,原來是李維。

  “乾的不錯,夥計。”李維終於對着我跟安德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因爲這笑容不參雜任何的其他想法比如鄙夷,小看,什麼的。只是笑,很放鬆的笑,對我來說,他對我笑,也是對我的一種肯定吧!

  待到李維轉身,策馬跟隨在埃提烏斯的身後消失在前方路口的拐角處時,
我都沒有再回過神來。百夫長,這個幾乎是所有歷戰老兵都夢寐以求的職位,以前,都是皇帝開口才能隨意晉升的職位。在埃提烏斯的三兩句話中,就這麼落在了我跟安德魯的頭上,說真的,不止是安德魯,連我都開始飄飄然了。

  至於那兩頂安東尼送給我們的十夫長鳥毛頭盔,拜託這個時候了誰還戴這個,不掉價嗎?

  安德魯還在哭着,唯一的左手在不停地抹着眼淚,喜極而泣的滋味安德魯這一次是嘗得香甜。

  “走吧,安德魯!”我扶起他來,摸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塊乾淨的布給他擦眼淚,算了,先找找隊伍集合的位置在哪,到時候過去了,就能解決很多問題了吧?反正我是這麼想的。

  隊伍駐紮的位置,很顯眼,我透過那陽光反射在雙子軍團旗幟上的金光一下就看到了第一大隊的位置。

  “安德魯,我們這樣過去,會不會被蓋伊那個傢伙乘機結果了?”我還是有些擔心,對安德魯接着說道:“因爲蓋伊本來就想殺了我,結果現在沒殺成,反而讓我升了官,這不是在間接的打他的臉嘛!”

  “你放心,盧迦!”安德魯止住了哭泣,聲音倒是鎮定許多,他吸溜一聲將剛剛流出的鼻涕一下吸了進入,沉聲說道:“原先我們是十夫長,卑微,他想殺就殺了,更何況你質疑他在先。現在同了,盧迦,我們是百夫長,百夫長!”他把這個稱呼說的非常沉重,還用左手狠狠地拍了下他頭頂的角盔。

  “盧迦,你知道什麼了嗎?我們是百夫長!是軍團的基本軍官!先不說他想殺你,撤你的職都要經過軍團長的同意,他副軍團長都沒這個資格!更不用說殺你了,那是敵人還有我們帝國皇帝的權力!”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完全不需要過多的畏懼蓋伊了,因爲他現在已經約束不了我們了是嗎?”我好像懂了,埃提烏斯封我們百夫長,不僅是打了蓋伊的臉,甚至是在我們的身上安了一個護身符!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這便是新的問題。

  先不想這麼多,因爲想也想不出任何的頭緒來,我倆就這麼互相攙扶着來到了部隊駐紮的地方。

  面對我們倆的到來,大隊中上至百夫長,下至每一個士兵都低着腦袋,就當我們倆不存在一般。我知道這是心生嫉妒,從而產生的不滿。

  “安德魯,我們坐在這吧!”

  我攙扶着他,來到了一處算是在角落的空地上,坐下。

  “奧裏烏斯 . 盧迦!”

  剛剛坐定,就聽見有人叫我,我回過頭來,發現這個叫我的人正是首席百夫長蓋伊,他陰沉着臉,惡狠狠地威脅我道:“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不要讓我抓到你的任何把柄!”

  “請問是第十四雙子軍團第一大隊首席百夫長蓋伊閣下嗎?”

  不知道是誰,竟然敢打斷首席百夫長的話,蓋伊一臉疑惑的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滿臉堆笑的士兵,從他手中的圓號來看,他不過是一個號角手。

  “什麼事?”蓋伊見那不過是一個地微的號角手,便挺起了胸脯,長舒了一口氣。

  “哦,我們奉埃提烏斯元帥的命令,特來補充閣下的第一大隊所空缺的位置的。”號角手說着,讓開身讓我們看他的身後,那是整編齊全的兩個百人隊。

  “好好好!”蓋伊看到這倒是樂開了花,他趕緊拉着那號手說道:“我這剛好缺人,你們這樣,把人補充到那兩個百人隊中去!”他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坐在另一邊休息的方陣。

  “不,長官,不是這樣的。”蓋伊的要求被那士兵一口回絕了,緊接着那士兵對蓋伊說道:“我們是專門被派來聽從奧裏烏斯 . 盧迦和奧裏烏斯 . 安德魯兩個百夫長的差遣的,我們是屬於他們兩個的!”

  蓋伊頓時啞口無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沉默了良久,這才說道:“那你們待在這吧!”話說完,回頭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hao12456 發表於 2018-8-15 20:54
        第68章:行軍 小說:矛與盾與羅馬帝國 作者:趙銘恩

  “那麼,你們倆就是奧裏烏斯 . 盧迦還有奧裏烏斯 . 安德魯兩位百夫長嗎?”

  那號角手還是再用試探性的武器問着我倆,儘管我倆頭頂戴着十分明顯的百夫長角盔。

  “是啊,我們倆就是。”

  “哦,那很好,非常抱歉!”號角手一臉賠笑地向我們連連致歉並解釋道:“我們是被埃提烏斯元帥囑託一定要找到你們二位,所以我只不過是爲了保險起見,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當了百夫長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就連人跟我倆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緩和不少。

  看着那號角手現在原地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樣,甚至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擱,得虧了還沒有口袋這個玩意。看把這個號角手緊張的,像是還沒說上兩句話就已經慌了神似的。

  “快讓他們過來坐下吧。”

  這會兒該我發號施令了,我雖然面帶微笑,看上去是一臉的鎮定,其實在心裏我早已經樂開了花,就差一下跳起來手舞足蹈了。

  “哦,好!好!”

  這個號角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回頭連連招呼那兩個百人隊的士兵,他們在我跟安德魯的四周圍成了一個大圓坐下,這讓我感覺安全多了,也得意多了。

  不大一會兒,一輛馬車來到了我們營地當中,那馬車伕下車朝對蓋伊說道:“長官,我是來負責送傷兵的,請問有傷兵嗎?”

  “有!”首席百夫長蓋伊應和着,隨手指了指身後那些坐着的經過見到包紮的失去戰鬥力的士兵。馬伕會意,上前兩步大喊道:“喂,傷員,上馬車,我帶你們去醫療的地方。”

  因爲缺胳膊少腿的大都已經被榮譽處決了,剩下的都是那些傷肉沒傷骨頭的傷員,他們被依次扶上馬車,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

  “孩子們!”

  首席百夫長蓋伊微笑着看着他們衆人,說道:“回去好好養傷,我在新的戰場上等你們!”這話說的倒是讓車上的聽衆人十分受用,他們熱淚盈眶的向首席百夫長蓋伊揮手告別。

  “安德魯,要不然我也扶你去吧?”看着那馬車要走,而那蓋伊卻沒有注意到安德魯的樣子,或者是說他就根本是故意而爲之的。乘着現在馬車還沒有走,我趕緊試着扶安德魯起身。

  “不,不必了,盧迦。”安德魯拒絕了我的好意,只是接着坐下,對我說道:“我不知道這樣一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總之好不容易得到的百夫長軍銜,我沒過把癮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的走了呢?”

  我靠!我在心裏面尖叫了一聲。你都傷成這樣了,也不需要這麼硬撐着吧,權力的慾望真的是能吞噬你的內心啊,也不是我關心你,你說你天天跟我一塊,這傢伙你要被傳染了狂犬病,給我咬了,我找誰說理去?

  “唉,安德魯,你還是去吧,沒關係的,你的頭盔都帶上了!”

  “不!”安德魯一臉正氣的看着我,“盧迦,我這點傷根本沒有什麼大礙,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我真的沒有擔心你啊,我是在擔心我自己!我在心裏面一遍又一遍地解釋道,可是就是不敢說出口。只能隱忍着,將話憋回到肚子裏。

  安德魯重新站起身來,試着動了動他的受傷的右臂,向我展示,並得意地說道:“看,盧迦,我說吧,我根本沒有什麼事情!”

  我當然知道你沒什麼事情,只不過我,我怕你隱疾啊。

  “好了,盧迦,你不知道,自從有了這頂頭盔,
”安德魯指着自己頭頂的角盔,一臉神祕的看着我說道:“我現在手臂也不疼了,身上在剛剛打鬥中受到創傷的淤青,在這個時候,我不疼了!”看着安德魯紅光滿面,要不是那傷着的手臂層層紮緊的繃帶還在往外滲血,我真的信了這個傢伙。

  “吁吁!吁吁!”

  急促的哨聲,就在運送傷兵的馬車剛剛走遠的時候,由首席百夫長蓋伊吹響的。

  “好了,休息了足夠的時間了!”

  其實這段時間根本並沒有過多久,最多也就是半個多小時吧!這麼着急忙慌地叫大夥起身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懷着這樣的疑問,我緩緩站了起來,倒是要看看這個蓋伊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起來了!”

  蓋伊是感覺自己的招呼還不夠,他扯着嗓子再一次吼了一聲,連連招呼周圍的士兵起來。士兵們因爲阿莫爾的下場而對於這個原先認爲一肚子壞水的首席百夫長是十分的忌憚,他的命令誰敢不從?

  “來,起來吧。”

  我也招呼着周圍坐着的士兵們,待到衆人起身重新列隊,這點我感到非常地慶幸,因爲這至少能表明,他們都是接受過訓練的,不像是一羣新兵一般還要煞費苦心地訓練他們。

  “你們,是從哪裏掉來的?”我小聲問我的號角手。

  “長官,我們是從第八戰友軍團調來的。”號角手回答地非常仔細,生怕有半點遺漏。

  “哦,那麼,你們的軍團長一定非常不滿吧,還有你們原來的百夫長。哦,我忘了。”我笑着撓了撓頭“埃提烏斯就是你們的軍團長,內部調動這很正常。”

  “不,不是這樣的!”那號角手連連擺手,對我說道:“我們的軍團長是利托略,剛剛調過來的。”

  “什麼?你剛剛說是誰?”

  “利托略,埃提烏斯元帥最得意的將領之一。”號角手更詳細的給我介紹了一下。

  利托略,這不是那個第七蓋米納軍團的軍團長嗎?怎麼會,他怎麼沒有死!

  爲了保險起見,我接着問道:“你們那個利托略,是怎麼調過來的?”

  “哈哈 ... ”這個號角手倒是笑了起來對我說道:“那就是原先蓋米納軍團的軍團長啊!虧你還是蓋米納軍團的人,原來的長官這一會倒是不記得了!”

  原來這個傢伙沒有死,我趕緊回過頭來看看安德魯在哪,哦,還好,這傢伙因爲當上了百夫長,迫不及待的使喚他的百人隊去了。所以這話安德魯沒有聽到,好,不讓他知道是最好的!

  “那麼接下來你聽好!”我壓低聲音對那號角手說道:“這個話題,你誰都不要告訴,特別是那個安德魯百夫長。”

  “怎麼了,長官?”號角手一臉驚訝的望着我“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不不不,”我不能說讓他閉嘴,這樣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反而會讓情況適得其反。我必須重新找一個藉口,一個讓他信服的藉口。

  “呃 ... ”我的腦袋裏飛速運轉起來“就是利托略看上了他家的一塊地,給佔了,現在安德魯百夫長恨他恨得不行,你要是提起來,他收拾你了,你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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