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娛樂春秋 作者:姬叉 (已完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9-13 10:32: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846013


【小說書名】:娛樂春秋

【作者概要】:姬叉,男,掌閱小說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軍事 > 架空歷史

【內容簡介】: 

  架空異界,武道百家。現代人告訴他們,除了修行,還有很多方法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要做江湖上人人追捧的少俠?嗯,這個簡單,只是要看你的誠意……比如讓你師妹來喝杯酒?子曰:穿越莫只苦修行,人家土著沒你行?天作棋盤星作子,知識就是金手指。又云:穿越一世不推土,不如回家賣紅薯。江山百色盡妖嬈,何必較勁逆天高。......

【其他作品】:《韓娛之光影交錯》、《肆虐韓娛》

本帖最後由 我是獅子我是王 於 2018-10-18 1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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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2
第一章落鼎


  子夜,一彎殘月斜斜掛在天際,幾點星光忽隱忽現,山腳邊一眼寒潭倒映著星月,蟬鳴聲偶爾響起,更襯得潭邊一片清幽寂靜。

  一支車隊從山腳小道緩緩經過,車輪粼粼,滾破了寂靜的月色。

  這支車隊看上去和尋常車隊有些不同,主要的區別在於車隊的護衛似乎全是女性。

  車窗輕簾捲起,露出一名少女稚嫩卻又姣好的面容。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水潭好奇地看了一陣,忽然開口問道:「師父師父,那個是不是問鼎潭?」

  聲音脆如鶯啼,在夜間忽然響起,驚起了宿鳥撲棱棱地飛騰而起。

  少女身邊是一名輕紗遮面的少婦,本來正閉著眼睛斜靠著假寐,聽了少女的問題,眼睛微微睜開一線,有些迷濛地掃了窗外一眼,微嘆一口氣:「就是問鼎潭。」

  少女好奇地問:「不是說這是聖潭,一直有人看守的?鬼影都沒一隻啊。」

  「聖潭?說說罷了。」少婦嘲諷地笑笑:「曾經有人駐守,只是因為當年落鼎成潭,潭水裡帶上了鎮世鼎上溢散的靈氣,泡在潭水裡對修行有利,被皇家圈佔了而已。千餘年過去,靈氣散盡,這也就成了尋常潭水,皇家才沒那心思繼續打理,已然荒廢近百年了。」

  少女似是有些不甘:「真的一點靈氣都沒有了?」

  「沒有了。」少婦瞥了她一眼,好笑地道:「你只不過是見潭心喜,想要去泡個澡吧?」

  心思被看破,少女笑嘻嘻道:「還是師父懂我,我們都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了,身上黏黏的……」

  少婦沒好氣道:「你的修為早已不染塵埃,哪裡來的黏黏的?」

  少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容裡竟帶了些妖媚,整個人倚在師父身上:「人家想男人想得黏黏的……」

  少女最多十三四歲,稚氣未脫,可這一瞬間氣質扭轉,禍水潛質隱隱散了開來,那嫵媚的風韻絕不該屬於這個年紀。更別提她這句話也絕對不該是一般少女該說的話,可少婦聽了卻只是啞然失笑,絲毫不惱,反而道:「罷了,你也不過是天性愛潔,嗯……就稍息片刻,師父和你一起去。」

  如果有外人看見,便知道這倆貨絕不是什麼正經人家。

  車隊停了下來,女護衛們四散而出,隱隱控制了通向潭水的所有來路。師父牽著少女,兩人赤足踏出車外,月色下衣袂飄起,兩道纖然美好的身影飄然踏月而去,帶著如夢似幻的美麗。

  輕紗跌落草叢上,兩具羊脂白玉般的玲瓏身軀緩緩踏入潭水。哪怕對她們來說一天奔波並不疲勞,但潭水的清涼沁入肌膚,還是讓師徒倆發出了舒服的輕嘆。

  「師父……」少女輕撫玉臂,低聲道:「九鼎鎮世,天下已安千年,我們的目標真的能實現嗎?」

  「鼎不過死物,若真有那麼穩定,也不會有如今各大宗門尾大不掉的局面了。」少婦淡淡回應著,臉上的面紗掀開,隨意在水中漂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其實所謂的師父依然年輕,那如玉的容顏看上去最多二十六七歲,卻多了些徒弟沒有的成熟風韻。經歷過血與火的江湖歷練,擔負著一個宗門的管理,偏偏又出自魔門,英氣貴氣神秘妖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極為獨特的氣息。

  少女看著很是羨慕:「師父你真漂亮,以前肯定很多男人為師父發瘋吧?」

  「呵呵……男人都是賤種,他們只會為了得不到的發瘋。所以嬋兒你要記住,感情不過玩具,可玩不可真,否則發瘋的就成了你。」

  少女再是聰明,畢竟年紀太小,聽得似懂非懂。

  「更何況,勾引男人這種事,自有下面的人負責。你我身負宗門之重,這類事情不需要你親身下場。」少婦微微一笑,在徒弟凝脂般的胸口抹了一把,續道:「誰看了你一眼,就挖了誰的眼,這才是你該做的。」

  話音未落,她忽然察覺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天。

  半空十餘丈處,空氣詭異地扭曲了一下,繼而雷霆大作,狂風疾走。雷霆之中隱隱出現一個洞口,一個人影驟然從洞口掉了出來。

  就在人影調出來的瞬間,狂風雷霆同時消失不見,一切就像一場詭異的幻覺。

  師徒倆愣愣地看著那個人影慘叫著從半空栽了下來,即將落入潭水之前,那人似乎看見了潭邊有人,眼睛一亮,大喊了一聲:「救命!」然後就「咚」地一聲栽進了潭水裡,咕嘟嘟地沉了下去。

  師徒倆你看我我看你,都盯著對方露在水面上的雪白前胸上看了半天,又同時轉向那人落水的地方,目露凶光。

  落水處只剩下幾圈漣漪,汩汩冒著氣泡。

  **************

  薛牧是國內一家音樂經紀公司的運營主管,推出打造過撲街女團,雖然一般人多半沒聽說過國內還有這麼個撲街團,但薛牧在圈子裡倒也有些名氣,算是國內走在偶像製造的浪潮前沿的人物。手頭錢也不少,平時玩一玩外圍女,騙幾炮做著明星夢的小妹妹,小日子過得還是挺滋潤的。

  薛牧業餘喜歡淘淘古董,今天淘了一個還沒指甲大的青銅片,研究了一晚上研究不出什麼門道,一不小心劃破了手,「嗖」地就消失在家裡。

  平時閒暇也看過很多小說,對於穿越這個概念並不陌生,自從被甩到一個陌生的荒郊野外半空中,薛牧就知道自己遇上了無法解釋的穿越。

  天可憐見他從來就沒有這種期待,這幾天泡一個小明星好不容易快上手了,穿個什麼啊……

  而且他還發現一件事……穿越這種事是不存在坐標定位的。運氣好的可能會直接出現在美人香帳裡,運氣差的說不定出現在化糞池裡活活淹死。比如眼下出現在半空中,他就不知道算是運氣好還是壞,聊以欣慰的是下方是個水潭,起碼摔不死。

  腦子裡瞎轉著這些無聊問題,眨眼間就到了水面上。這時候才發現潭水邊上有兩個女人,似乎在洗澡?

  還沒看清人家長得什麼樣,薛牧只來得及喊一句「救命」就重重砸進了水裡。事實證明武俠片裡跳崖遇到水就不會死那都是騙人的,從這起碼三四十米的高空摔落,掉在水面上簡直和一把重鎚敲在身上差不多,劇烈且兄弟擊力震得他五臟六腑都差點移位,噴出一口鮮血,直接暈了過去。

  如果沒人救,那就真死在水裡了。

  潭邊玉人纖手一拍,一股水柱直且兄弟而起,將他且兄弟出了潭面,繼而水流穩穩噹噹地托著他慢慢漂到兩女面前,神乎其技。

  「奇怪,好強烈的毒氣發散……」兩女本來滿目凶光打算挖個眼珠子玩玩,可隨著薛牧慢慢靠近,反倒同時蹙起了眉頭,運功閉上了渾身毛孔。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詭異的毒氣,以她們出自魔門對毒無比熟悉的見聞都無法分辨這是什麼毒。

  少女嬋兒凝視著薛牧的短髮,喃喃自語:「居然是和尚?莫非是中了哪位同道新研發的奇毒?」

  少婦的纖手搭在薛牧手腕上,仔細探查了一番,眼神更是驚詫:「奇了……」

  「怎麼了師父?」

  「這人的身上遍布至少上千種類的毒素,從肌膚到髒腑直至膏肓,其中有很多種是發散性的,聞所未聞……也就是說如果到了普通人的城鎮裡,他直接就是一個瘟疫之源,幾天之內就能讓百里化為死域。」

  嬋兒目瞪口呆:「可他還活著?」

  「即使是拿試毒當飯吃的趙大公子,被這樣的奇毒浸透膏肓,估計也早死透了,可這人不但活著,還很健康,只是剛才受到且兄弟擊,傷了髒腑。」

  嬋兒想起這人詭異的出場方式,心裡有些打鼓:「難道這人比趙大公子還厲害?可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摔潭水裡就震傷肺腑呢?」

  少婦收回搭在薛牧手腕上的指頭,滿眼不可思議的迷茫:「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他沒有一絲修為,根本就是個普通人!」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2
第二章真沒文化



  薛牧迷迷糊糊中醒來,眼睛還有些睜不開。可以感覺到自己躺在軟榻上,鼻尖縈繞清香,耳畔傳來車輪滾在山路上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顛簸。

  看來是在馬車的車廂裡……

  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師父,喝點茶,別太勞神了。」

  薛牧的職業敏感性立刻覺得,這聲音空靈清脆,很有潛力嘛,就算不會唱歌,拿去做個配音cv也是槓槓的啊。話說回來,這哪個朝代來著?居然說的是普通話,只是好像帶點不知道哪裡的口音,軟軟糯糯,很是舒服。

  另一個女聲響起:「拜風烈陽那個蠢貨所賜,我們南方的基業損毀八成,如今別說什麼大計,再不想辦法,宗門上下早晚坐吃山空。你師叔還陷在六扇門等著搭救,也是要大把灑銀子的,師父怎麼安得下心來?」

  這聲音也好,有種說不出的韻味,聽著酥酥麻麻的……

  薛牧終於勉強睜開了眼睛,微微轉頭一看,一名少婦盤膝坐在一邊,輕攏雲鬢,目似秋水,手中捧著一本書冊,輕紗籠罩的側顏只是驚鴻一瞥,就讓薛牧暗吸一口氣。

  這女人很漂亮啊……落水前看見有人在洗澡,就是她倆嗎?真是可惜了,那時候兩個好像都沒穿衣服,可惜壓根沒看清啊!

  一個白衣少女正在憤憤然地揮著小拳頭:「下次見到風烈陽,我親手把他那玩意剪了,送去當孌童!」

  「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有這個乾勁,還不如幫為師算一算賬。」

  少女的拳頭停在半空:「呃呃,什麼賬?」

  「上個月京師百花苑虧損一千三百二十兩,靈州的胭脂坊虧損四百一十五兩,武州的尋芳齋獲利七十四兩……上個月我們共計虧多少?」

  「……」少女一步一步悄悄向後撤。眼珠子滴溜溜的,那尷尬的模樣讓薛牧看了忍不住想笑。

  「你啊,真以為光能練功就能負擔一個宗門?以後這些事情早晚要你擔,跑有什麼用?」

  「那個……哈哈……對了師父我想起今天早課還沒做,我先去練功了……」

  「站住!先去把算籌給為師拿過來!」

  薛牧終於開口:「不用拿算籌了,合計虧損一千六百六十一兩。」

  少女好奇地看向薛牧,大眼睛眨巴了幾下,笑道:「一醒來就吹牛,這可不好,你等著!」本來似乎是懶得去拿什麼算籌的,這會兒卻被薛牧直接報出答案勾起了好奇心,倒當真撲通撲通地跑了出去。

  薛牧還是感覺身上到處都痛,有些艱難地坐起身來,對著少婦微微一禮:「多謝夫人救……」

  表示感謝的話還沒說完,少婦猛轉頭,原本秋水盈盈甚至蘊含了一些憂愁的感覺剎那之間消失不見,變得凌厲冰寒,神光綻放。

  薛牧只覺得她的目光裡都含有什麼莫大的威能,體內氣血一陣紊亂,忍不住又噴出一口血來,心中駭然。

  這什麼啊?眼神殺人?要不要這麼離譜?

  少婦眼裡的神光消斂,皺眉自語:「真是沒有一絲修為?怎麼可能呢?」

  見薛牧氣血翻湧說不出話的樣子,她又沉吟片刻,淡淡道:「你是誰?怎麼會莫名出現在半空中?體內的奇毒是怎麼回事?」

  薛牧倒被問得莫名其妙:「我哪有什麼奇毒?」

  「你身中一千多種毒素,還攜帶了擴散性的瘟疫源,根本就是一個瘟人。說吧,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薛牧待了半天,喃喃自語:「活動的元素週期表?」

  身帶各類流行性病毒,有許多甚至是變異性的,在古代根本沒有。加上各種地溝油毒奶粉與各類添加劑養大的身體……曾經有人說過,現代人拍扁了就是一張完整的化學元素週期表,身穿古代,自身就是一個移動的瘟疫之源,居然真是這麼回事?

  他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撓了半天腦袋無言以對,最後居然反問了句:「夫人有辦法解決我這個問題麼?」

  少婦差點被氣笑了:「你還真不客氣。」

  薛牧道:「夫人莫非是想的到製造在下這種瘟疫人的辦法?」

  少婦笑容收斂,眼裡再度泛起寒光:「你很聰明。」

  薛牧暗道這師徒倆果然不是什麼好人,搖頭道:「夫人恐怕要失望了,我這種情況絕無僅有,您絕對無法複製第二個。」

  少婦懶懶道:「既然不肯說,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一抬手,就要拍下。薛牧急忙大喊:「只要我一個,就已經可以幫夫人製造瘟疫了!」

  少婦美眸閃了閃,微微沉吟,手掌慢慢放了下來,似是在思索怎麼用好這個瘟疫人。

  正在此時,少女嬋兒屁顛顛地且兄弟了進來:「師父,算籌來了。」

  薛牧渾身是冷汗,真是生死一線。這女人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居然是真在考慮使用生化瘟疫這樣的蛇蠍計劃。救了自己明顯只是因為這身劇毒讓她好奇,以及感到或許有用處,絕不是什麼好心救人,一旦感覺無用那立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薛牧好歹也是一個主管級的人物,怎麼可能甘願讓小命被捏在別人手裡,被一個女人當成瘟疫工具使用?趁著那邊師徒倆暫時沒理他,薛牧心中暗自尋求找到主動權的對策。

  他的目光落在那把算籌上面。其實這好像就是一個可行的切入點?看著那一把古裡古怪的木片,他也是無力吐槽。那麼簡單的加減法,不會心算就已經很蠢了,就算要藉助工具好歹也來個算盤啊,用算籌是什麼鬼?這幫女人武力值彪悍,好像文化不怎麼樣嘛……

  說來也是,不管這裡是武俠世界還是玄幻世界,總之是明顯的力量世界嘛,也就是所謂以武為尊的那種?身為現代人,為什麼要和他們拼武力,沒完沒了的苦修練級,那不是捨棄自己的長處,拿短處去和土著的長處碰嘛,何必呢……

  從她們算盈虧的事上可以看得出來,她們也是要有衣食住行、也是要圖宗門發展,並不是辟谷仙人更不是一心長生的那種。這麼說起來,現代人在這樣的社會裡,還是很有操作餘地的……

  正思索間,那邊少女嬋兒忽然發出一聲驚呼:「還真是一千六百六十一兩!!」

  少婦眼裡也有些驚奇,轉過頭來看著薛牧,神色倒多了幾分對待有本事的人的尊重,不再是之前如同看螞蟻一樣的表情。薛牧坦然對視,微微一笑:「如果對夫人而言,發展宗門比製造瘟疫更重要的話,說不定在下能起到的作用遠超夫人的想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3
第三章所謂春秋


  別人顯然不可能被薛牧一句吹逼就納頭便拜,少婦只是淡淡笑了笑:「發展宗門不必勞煩,先生倒是很適合做個賬房。嬋兒,給先生安排一輛車,給他服些傷藥。」

  薛牧有些無語,原來之前壓根沒人給自己療傷,難怪還是全身疼。說起來躺在她的車廂裡也只是為了一醒來就能問詢,要是問不出名堂估計直接就宰了,誰浪費力氣給你治傷?

  好歹這回還肯治傷,還安排車廂住下,不管是想要用來做賬房呢還是啥,好歹算是安頓下來了。

  換到了另一輛普通得多的馬車裡,薛牧靠坐在廂壁邊上,長長吁了口氣。在那位連眼神都能殺人的少婦面前壓力實在有點大,而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平板妹子看上去就讓人輕鬆了許多。

  嬋兒笑嘻嘻地丟過兩個瓶子:「療傷用白色這瓶,就一粒,吃完再睡一覺就沒事了。紅色這瓶是讓你短暫壓制毒性不外放的,別搞得我們在你身邊還要時時刻刻運功閉氣,每粒效用十二個時辰,記得每天吃一粒。」

  「謝了。」薛牧二話不說地直接開了兩個瓶子各磕了一粒,反正對方要弄死他實在太簡單,沒必要在藥上動什麼手腳。兩粒藥丸入口即化,轉瞬之間清涼之意散遍四肢百骸,渾身的劇痛似乎在剎那間就好了個七七八八。薛牧有些吃驚地看了看手裡的瓶子,再度感覺到這世界有點問題……哪有什麼傷藥這麼快見效的,反正就是很不科學的樣子。

  嗯……穿越都發生了,再講什麼科學也是自己轉不過彎。薛牧且兄弟著少女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有風度的笑容:「還是要感謝賢師徒救命之恩,我叫薛牧,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少女也笑了:「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笑容看上去挺討厭的,對了我還想挖你眼珠子的,不知道瞎了還能不能做賬房?」

  薛牧的笑容瞬間變苦:「……當然是不能的。」

  少女支著粉腮,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薛牧的臉,好像在觀摩什麼奇蹟似的:「你膽子很大,不但看了我,連師父都被你看了……能活蹦亂跳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薛牧總算知道她為什麼要挖眼睛了,無奈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天色那麼黑,摔得那麼急,我又不是神仙,還能在那時候看什麼春光。」

  「白花花的總是看見了吧,那對我來說就是被人看了。」

  「能講點道理嗎?」

  「不能。」少女笑瞇瞇的:「如果你能告訴我你的故事,說不定我還能放你一馬。」

  薛牧見她巧笑倩兮嬌俏可愛的樣子,雖然嘴上說得兇殘,實際不像有什麼惡意,便笑道:「我從小毒罐子裡泡大的,為什麼沒死我也不知道。 」

  「世間修行千宗百派,果然非我所能盡知。」少女很是老成地嘆了口氣,指了指薛牧的短髮,又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不過和尚和毒,倒是很難讓人聯繫一起,這古怪袈裟代表了什麼宗派?」

  薛牧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嘴角抽了抽……這是什麼袈裟,這是浴袍好不好。他是在家裡穿越的,身上就係了一件白色浴袍,說起來也是悲劇,別人穿越好歹還帶了個錢包手機什麼的,多少能搞點門道出來,偏偏自己真是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不對,有的……穿越時那個青銅片明明抓在手裡,被她們收繳了?

  見他不答,小姑娘臉上的神色變得似笑非笑:「你長得挺好看的……袈裟下面又是空空如也,我看你也是個花和尚,莫不是在修歡喜禪?」

  小姑娘家說這樣的話題臉也不紅,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薛牧心中吐槽,答道:「就是因為向佛之心不堅定,所以還俗了唄……其實我從小在山中問禪,你們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外人,還不知如今是什麼朝代……」

  「那你奇怪的出現在半空,難道是被佛祖劈了?」

  「答對了小強。」

  「我不叫小強,我叫小嬋。岳小嬋。」少女依舊笑嘻嘻的:「不用套我話,我的名字又不是什麼秘密,不像某些人,嘴巴裡沒一句實話。這大周立國已經千年,還有問朝代的,而且這袈裟布料華貴無比,你裝山裡人也不要裝得這麼假。」

  薛牧心知自己的說法完全無法取信於人,不過看起來她們好像也不是太較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不科學的世界發生各種不科學的事都司空見慣,她們沒覺得突兀出現在半空算什麼太值得認真的事情。而且好像她們也很魔性,明明不信你,卻也沒生氣,似乎覺得你滿嘴謊言挺正常的……

  只是這丫頭年紀小,對世事還有天然的好奇心,才好奇寶寶似的多和他扯了幾句,說是問話,倒不如說找人聊天解悶的意味更濃點兒。換了她師父那種當人芻狗的態度,管你哪來的,能為我所用就用,不能用直接宰了,誰耐煩和你囉嗦?

  還有這大周……千年是不是誇張了點?八百年的話倒還有可以對得上號的。不過八百年那個週,應該還沒和尚吧……薛牧小心試探道:「春秋?」

  岳小嬋眨巴眨巴眼睛:「春秋是什麼?季節?」

  薛牧醉了,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判斷到底是這個世界完全不同呢,還是只不過因為這個丫頭太文盲而已。想了半天,只好道:「就是那種……有很多不同的思想流派在碰撞的文明。」

  岳小嬋定定地看著他,好半天才道:「如果你嘴裡這個叫做春秋的話……那如今就是春秋。」

  「……」薛牧無言以對。你告訴我這大周一千年了還在春秋?

  岳小嬋隨意道:「武道百家,爭鳴千載,可不就是你所謂春秋麼?」

  好吧,所謂的百家,居然是武道……薛牧終於徹徹底底的確認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個大周和自己所知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那個世界的歷史知識應該完全拋開,否則要被坑死。

  岳小嬋又道:「我看你是什麼毒宗的,只是修煉不得其法,不但什麼都沒練出來,倒是藏了一身奇毒。不過好處倒也有一點,一般人懶得殺你,免得還要燒掉防疫。」

  「……」行吧,這年頭文盲都懂防疫……

  岳小嬋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陣,終於好奇心盡,有些無聊起來:「走了走了,沒勁。」

  話音方落,咻然消失不見,一點徵兆都沒有,直如鬼魅。

  薛牧看著空蕩蕩的車廂,「砰」地一下倒在床上,直到此刻他才放開了一直緊繃的神經,有心思整理一下面臨的環境。

  雖然這小妹妹態度算是不錯,一直笑瞇瞇的,活潑健談的樣子,可最後終於還是表現出了骨子裡對於弱者的輕視之意。看來至少在這幫女人的眼裡,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其他什麼都是旁枝末節,指望靠才華泡妞之類的,估計是想都別想。

  如果這是此世普遍性的態度,也難怪許多穿越前輩拼死拼活的練功,這種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實在不怎麼好受。可是練武嘛……自己今年都二十七了,又是來自完全不同的文化,這時候開始練,跟這些從小在修行氛圍裡長大的土著比起來練得過誰啊?又沒有金手指……

  薛牧伸出手掌看了一眼,穿越的起因就是被一個青銅片劃破了手,這個青銅片和這方世界必有重要聯繫,得想辦法從這幫女人手裡要回來,說不定就是個金手指呢?

  一看之下,薛牧猛地坐直身子。

  手心裡沒有被劃破的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奇怪的花紋?

  薛牧急忙起身,坐到車窗邊,對著陽光仔細看了一陣。確實是花紋,一道青色的波浪狀花紋,和之前得到的青銅片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只有指甲大小,看著就像是紋上去一樣。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3
第四章一道雞湯



  看上去這好像是那個青銅片融入了手心?薛牧握緊又鬆開,反復再三,始終察覺不出異物感,也沒有什麼能量反應,完全感覺不到用處。

  說不定要自身俱備一定的能量才可以激活?薛牧暗自沉吟。

  薛牧向來是個很積極很有適應性的人,穿越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他就一直在面對現實,設法了解和融入新的環境。和這群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暴力女混在一起,雖然危險,但也算是個好機緣。目前看來,無論是要了解這個世界,還是要練功什麼的,眼下的狀況沒有比和這群女人打好關係更快的方法了。所以說首先要做的還是先獲取她們的信任,站穩了腳跟之後再考慮以後的事情。

  透過窗戶看出去,窗外藍天悠悠,碧空如洗,鶯飛草長,清新沁人。在現代都市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薛牧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這樣的郊外場景了,即使到了郊外,天上多半也籠罩著灰濛蒙的霧霾,讓人心中壓抑,而不是這樣的清新明朗。

  對於在現世並沒有親人牽絆的薛牧來說,這一刻更覺得其實穿越也沒什麼吧,無非換了個生活方式而已?多年打拼攢下的身家隨風而散,泡的小明星也沒了,那又有什麼可惋惜?身處全新的世界,面對茫不可測的未來,那又有什麼可憂慮?當年可以白手起家,如今也可以。

  薛牧吁出一口濁氣,心情變得開闊了許多。環顧左右,發現周圍也已經不是山道,似是到了平坦的官道上。前方遠處隱約可以分辨一座城池的輪廓,也許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岳小嬋正在側面不遠,衣袂飄飄,踏草而行。薛牧凝望著她的赤足,可以確定她絕對足不沾地,只在草尖掠過,彷如穿花蝴蝶。

  這個世界的武力值真的很高啊……十三四歲的女娃娃,就這等輕功,看上去還非常閒適,不知道火力全開是不是真會飛?話又說回來了,你們這麼牛叉了,要馬車幹嘛?

  彷彿感受到他的注視,岳小嬋轉過頭來,嘻嘻一笑,做了個挖眼的手勢,好像在說: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薛牧沒話找話,指了指城池的方向:「岳姑娘,那是哪裡?」

  「京師。」

  「我們此行就是去京師嗎?」

  「和你有關係?」

  「我可是要給你們做賬房的。」

  岳小嬋「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飄然到了車窗邊,打量了他一陣:「氣色看上去好多了,之前病懨懨的,我們的藥果然就是有用。」

  薛牧暗自翻了個白眼,繼續沒話找話:「姑娘為什麼不坐車?」

  岳小嬋鼓著腮幫子:「師父在統計之前我們南方的損失到底有多大,我看那些數字頭疼,出來解悶。」

  薛牧怔了怔,之前換車廂的時候他看見馬車前後都坐了不少女護衛的樣子,你既然悶,不會和她們扯扯淡麼,至於一個人在外面玩草上飛?

  彷彿看出薛牧的想法,岳小嬋眼睛彎成了月牙,似是覺得非常有趣:「看來你真是不知道我們是誰——真以為什麼人都敢像你這樣和我們師徒說說笑笑的?真不知你是缺了根弦呢,還是太過無知。」

  薛牧倚著車窗,偏頭看著岳小嬋蘿莉般的小臉,那膚若凝脂的小臉上有一對淺淺的酒窩,看著確實可愛爆了。他搖頭笑道:「雖然我確實是無知,不知道貴師徒是何方神聖。不過我覺得即使我知道了,也沒道理怕跟這麼漂亮的小妹妹說話啊。」

  岳小嬋刮了刮臉:「嘴硬,你知道我師父是誰就不會這麼說了。」

  「那請問尊師高姓大名?」

  岳小嬋眨眨眼:「她倒是和你同姓,諱清秋。」

  薛清秋麼?薛牧腦子裡閃過那美眸裡冰寒的神光,完全沒感覺這個名字能吻合那麼恐怖的高手形象,反而覺得三個平聲讀起來有點不順口來著,笑道:「原來還是本家,那就更不怕了嘛。」

  岳小嬋瞪大眼睛,用看怪物一樣的表情看了他半天,終於失笑:「真是……好吧好吧,不怕就好。」

  沒聽說過她岳小嬋,還算挺正常的,畢竟她今年不過十三歲,在江湖尚未露面,也沒什麼可以誇口的戰績。可是師父是何許人也?

  星月無顏色,血手洗清秋。天下最強的洞虛級高手,最神秘莫測的魔門星月宗宗主,殺人盈野的超級大魔頭,是不少人心中的天下第一,雖是沒有公論,那也是公認的十大至強者之一……在這個全民崇武、百家佈道的世界裡,薛清秋的名字差不多可以治小兒夜啼了,眼前這傢伙真不知道是哪個山溝裡冒出來的……

  所謂的女護衛們其實不是什麼護衛,她們也是魔門弟子。不過跟岳小嬋這樣的核心嫡傳有著不可逾越的身份差距,真沒幾個敢跟她嬉皮笑臉,便是她有心找她們扯淡,得到的也只可能是恭恭敬敬的回應。外人就更別提了,要麼就是和「妖女」拼命,要麼就是神魂顛倒跟個傻嗶似的,要麼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同道,薛牧這樣的平常態度倒是岳小嬋從來沒有見過的,覺得十分有趣。不由笑道:「這會兒看你,倒是灑脫了許多。之前總覺得藏了一肚子秘密,眉眼都是憂色。是剛才頓悟了什麼的樣子?」

  薛牧笑了笑:「既然你悶,我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岳小嬋眼睛亮了,興致勃勃道:「好啊好啊。」

  薛牧悠悠道:「一個賣瓷碗的老人挑著扁擔在路上走著,突然一個瓷碗掉到地上摔碎了,但是老人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路人看到覺得很奇怪,便問:為什麼你的碗摔碎了你卻看都不看一眼?你說老人怎麼回答?」

  岳小嬋很有興趣地猜:「這個老頭其實很有錢,並不在乎一塊碗?」

  薛牧搖搖頭:「老人回答,既然已經摔碎了,再怎麼回頭看,它還是碎的。」

  岳小嬋怔了怔,一直掛著的笑瞇瞇的神情慢慢收了起來,沉思下去。好半晌才開口道:「很有意思的故事,對我的修行竟似有些啟發,謝謝。」

  不遠處另一輛馬車上,薛清秋對著幾卷帛書,秀眉緊蹙,一手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的功力早臻凡人無法想像的至境,那邊岳小嬋和薛牧的對話並不大聲,卻也一字不漏地聽在耳朵裡。隨著薛牧的故事說完,她和徒弟一樣的怔了一怔,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帛書,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哈哈一笑,數卷絹帛忽然泛起幽藍的火焰,眨眼之間飛灰湮滅,消散無痕。

  有女弟子匯報:「宗主,我們到了。」

  車隊緩緩停下,薛牧也鑽下了馬車,抬頭看著城門上的篆字:天都。

  與此同時,他驟然感到劇烈的氣壓湧向身體,就像是潛入極深的水底一樣,擠得呼吸都開始不順暢。還沒等他開口問身邊的岳小嬋,他又忽然感到一股熱力從掌心湧起,瞬間傳遍身體每一寸細胞,剛剛還覺得很有壓力的氣場頓時不見,相反的倒覺得渾身舒泰,甚至有一種奇怪的親切熟悉之意傳進心底,就連城門邊的雜草此刻看上去都那麼可愛,就像是……回了家一樣。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3
第五章新世界


  城門與薛牧想像中的森嚴完全不同,相反的連半個守衛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奇葩世界個人武力過高,守門沒用?還是因為文明達到一定程度,也不需要守門了?

  城門洞開著,行人來來往往,透過城門往裡看,可以看見寬達十餘丈的大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沿街建築看著有些接近宋時風情,鋪面很是繁華,叫賣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行人衣著各異,各自提刀帶劍,俠客裝居多,華服錦衣也不少,只是完全看不見儒服文士裝,總之還是有著文明的模樣而不是蠻荒。整體來說,影視中看見古代的盛世氣象也不過如此,和薛牧心中預想的只會暴力沒有文化的野蠻世界不太一樣。

  一行人慢慢往裡走,薛牧湊近岳小嬋,低聲問:「這城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渾身壓得透不過氣來?」

  岳小嬋正在左顧右盼,似是在觀賞京師繁華,漫不經心地回答:「天子腳下嘛……鎮世九鼎第一鼎核心功效,無違之陣籠罩全城,限武、禁飛,就連我一身實力也發揮不出五成,你還能呼吸出來也是不容易。別慌,習慣了就好了。」

  薛牧不知道鎮世鼎是什麼玩意,不明覺厲。但很明顯用於打造京師核心陣法的東西必然是高規格的,他下意識地再度看向手心,這個青銅片莫非真和所謂的鎮世鼎有關聯?

  好像更值得期待了的樣子……

  不過那啥,禁飛……薛牧嘆了口氣:「你們還真會飛啊……」

  「當你踏入歸靈境界,溝通天地之橋,你也會飛。」岳小嬋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這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不過薛牧明顯地感覺到她心不在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大街右邊是條岔道,岔道盡頭人潮湧湧,圍著個擂台。擂台上插了一面旗子,上書:以武會友。

  沒錯,是以武會友不是比武招親。看上去好像很是常見,周圍有許多路人壓根連看都不看一眼的,可見這種擂台司空見慣毫不稀奇。

  此刻擂台上一條虯髯大漢一聲斷喝,距離對手還有一丈多遠便合身撲上,一拳直擊。一道極為明顯的猛虎虛影在他身上泛起,拳頭正合虎口,虎吼之聲大起,血口獠牙清晰可見,端的是神威凜凜的感覺。

  他的對手是個錦袍青年,明顯不願正面接下這聲勢浩大的一擊,微退了半步,側身一讓,並掌成刀,斜斜切向大漢的手腕。隨著這一切,尖銳的呼嘯聲驟然撕裂空間,和虎吼之聲轟然對撞在一起。

  擂台上空氣爆裂,煙霧四散。很快錦袍青年還是吃了虧,騰騰騰地倒退了好幾步,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虯髯大漢露出笑意,拱手道:「金兄,承讓了。」

  錦袍青年勉強拱了拱手,轉身下台,倒也很是光棍。虯髯大漢在台上高舉右手,享受台下圍觀人士的誇獎,也有人在安慰錦袍青年,看上去風氣如此,擂台勝負實在太過常見。

  薛牧和岳小嬋的車隊終於也緩緩離開了岔道口,再看不見那邊的情形。見岳小嬋還是有點神思不屬的模樣,薛牧忍不住問:「怎麼了?他們厲害得讓你感到壓力?」

  岳小嬋自語般低聲道:「猛虎門這樣的三流門派,竟也出了化形期的弟子,且力量運用已經深得其中三味,以勢運力,頗具其妙。」

  薛牧聽得不明覺厲:「真比你厲害啊?」

  岳小嬋彷彿才回過神來,失笑道:「當然比我差遠了。」

  「那你緊張個什麼勁?」

  「因為……這種三流門派都能培養出這等優秀弟子,正道八大宗門的好苗子更不知道有多少,說不定所謂的潛龍十傑,真比我強?」岳小嬋輕聲道:「還是要更努力才行呢。」

  見這始終笑瞇瞇的小丫頭難得地流露出這種嚴肅與憂慮的感覺,薛牧忍不住寬慰道:「你今年才十三四歲吧,幹嘛去和人家也已成名的什麼十傑之流比? 」

  「我是岳小嬋。」岳小嬋停下腳步,抬頭很認真地看著薛牧的眼睛:「宗門的未來盡在我身,只有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就算是落後他們半步都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這畫風讓薛牧感到有點不適應,可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這丫頭真不僅僅是個笑瞇瞇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也不僅僅是個不把人命當回事動輒挖眼睛的魔女……這一剎那給他的感覺挺美的……

  可怎麼說呢,這連胸都沒長開,雙肩纖弱得看上去一巴掌就能捏碎,小姑娘的形象和這種沉重的使命感形成了極端的反差,讓人有點窒息。

  薛牧忍不住轉頭看了看馬車,不知道薛清秋聽見徒弟的話語沒有,她是怎麼想的?

  想必只會很欣慰吧?

  薛牧搖頭笑笑,一時無言。

  街上的路人對話有一句沒一句地傳到薛牧耳朵裡,他再度感到了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就連旁觀者的心態都有點齣戲……瞧這個奇葩的對白:

  「啊,張兄,瞧你滿面春風的,是遇上什麼喜事了嗎?」

  「犬子昨日通過了七玄谷的考核,順利成為外門弟子!」

  「那真是恭喜了!」

  「哈哈同喜同喜。」

  ……

  「李賢弟,愚兄近日參悟白雲出岫頗有所得,今晚尋個地方印證切磋一番?」

  「那敢情好,小弟今晚在家中略備薄酒,你我飲酒論武豈不暢快!」

  ……

  「哎,老王,聽說你閉關多日,練得如何了?」

  「還可以吧,今晚到百花苑,去小荷花面前露上一手,包那娘們春心蕩漾。」

  薛牧越聽越是無語,你這連嫖妓都是秀武功的?這畫面想想都覺得太美,簡直無力吐槽。

  等等……百花苑,怎麼好像有點耳熟的樣子。

  他試探著問岳小嬋:「之前聽你們說損益,提到了百花苑?」

  「嗯啊。」岳小嬋的心思也從那種使命感裡脫離出來,笑瞇瞇地點著小腦袋:「那是我們在京師的產業。」

  薛牧繼續確認:「青樓?」

  岳小嬋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笑容裡竟帶了幾分嫵媚,聲音也膩了起來:「喲,怎麼,我們薛爺有興致?要不要小妹喊幾個姑娘來陪你啊?就當是你故事講得好的獎勵了。」

  薛牧捏著額頭,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說你們牛皮哄哄的什麼宗門的未來、實力的根本,老子以為你們多高端呢,搞了半天開的是妓院!

  敢情老子以為自己應聘了黑手黨的財務官,其實只不過是東莞洗浴城的會計對嗎?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4
第六章魅惑

  「你那是什麼古怪眼神?開個青樓怎麼了?」岳小嬋斜睨著他:「偌大的宗門,衣食住行打哪來?修煉資源打哪來?你全去搶?」

  薛牧想了想,沒毛病。所謂的升級打寶戰戰戰的玄幻世界,那些宗門怎麼發展的?一般提到的就狩獵妖獸或者爭奪礦脈,實際上任何社會都是有諸多方面構成,無論是金錢還是修煉資源,來源都會有很多形式,只靠戰鬥爭奪和拍賣會的世界根本是畸形的,人類基礎全盤崩壞,不可能長久存在。

  岳小嬋又道:「青樓只是我們旗下產業之一,姑娘們不是我們的門人。我們只是經營,和別家宗門經營其他產業一個道理,可別以為本宗是出來賣的,那眼神真讓人討厭。」

  薛牧舉手投降。你自己動不動流露出嫵媚之意,小小年紀言語間渾然不把男女事當回事,被人誤會怪我咯?

  話又說回來了,你這三觀明顯不對路。經營別的產業和經營皮肉生意是特麼一回事嗎?難道真覺得人口買賣、逼良為娼,也和別人收田租賣糧食一個道理?怪不得你們是魔門。

  當然薛牧不可能吃撐了去跟她討論這個問題,事實上自己玩娛樂業的在這個角度上也算不上什麼好東西,拉皮條的事兒做得也不少了,索性閉嘴不答。

  到了地方薛牧才知道,百花苑不愧是她們大宗門的產業,並不是想像中的就一棟花樓那麼低級,反而是佔地數頃,亭台樓閣櫛次鱗比,花園假山流水隱隱。如果不說這是青樓的話,初臨此地的薛牧大概會以為是什麼王侯府邸。

  所謂青樓只是最靠街市的數層大樓,樓後分了很多層次的區域,如客人留宿的院落、護院守衛的居所等等,繞過院落有一片竹林,竹林最深處戒備森嚴的所在才是她們星月宗門人的駐紮之地。

  他們也不是直接走的青樓,而是從後門進了竹林,竹林有陣法,薛牧親眼見到一名女護衛上前動了什麼機關,原本霧靄沉沉的竹林立刻變得清朗,另有鈴聲悠悠傳揚,跟門鈴似的。

  薛牧暗自思量,陣法的話,理應涉及術算,星月宗既通陣法,就不該表現得加減法都不會算。也許是門下各有專精,各司一門?

  見他沉思,岳小嬋好像看懂了他在想什麼,撇嘴道:「要不是夤夜師叔陷在六扇門,師父為什麼要親自算賬?等我們救出師叔,她大概會和你有些話題。」

  薛牧點點頭,沒說什麼。果然是各司其職,一個宗門不可能那麼簡單。

  一個婀娜美少婦領了數名女子穿出竹林,對著馬車盈盈下拜:「參見宗主。」

  薛清秋的聲音從車裡傳來:「青青,六扇門那邊什麼情況?」

  「夤夜長老是被夏侯荻親自帶回來的,應當不會受到虐待。弟子調查過,長老如今在天字三號獄裡,守衛森嚴,處處奇陣,劫獄的話……成功率不高。」

  「夏侯荻……」薛清秋似是有些頭疼:「這個瘋女人親手的功勞,想撈人就麻煩多了。」

  「宗主不必憂慮,六扇門也不是夏侯荻一手遮天,還是有辦法可想的。」

  「嗯……安頓一下,我們再議。」

  「是。」少婦青青的目光落在薛牧身上,眼裡閃過訝色,似是有些猶豫。

  她們全宗都是女人,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是怎麼回事,該用什麼規格安置住宿?而且這男人看上去好像一點修為都沒有……宗門裡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啦?

  看出她的困惑,岳小嬋道:「這是薛牧,師父欽點的賬房先生。」

  姓薛、管賬……青青彷彿頓時明白了什麼,不再糾結,笑道:「諸位請隨我來。」

  薛牧知道她誤會了,或許是把自己當成了薛清秋的親戚?轉頭看了看岳小嬋,岳小嬋做了個鬼臉。

  這丫頭……故意的吧。薛牧心裡倒有了些暖意,這個故意的引導可挺重要的,是被當作貴客呢還是被當成個下人對待,全憑這一句。奇怪的是薛清秋也沒有反對,不知是覺得無所謂呢,還是太寵岳小嬋了,不想拂她的意思。這一默認,頓時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瞅了個空子,岳小嬋笑嘻嘻地附耳道:「不用那樣看著我,我只是覺得你和那些下人很不一樣。真想謝我呢,就多給我講幾個故事。」

  薛牧微微一笑:「想聽多少都可以。」

  作為男人,薛牧和星月宗弟子們終究還是分開居住的。為他引路的是個少女,自稱夢嵐,方才就站在青青身邊,可見也是星月宗在此地負責的重要弟子了。薛牧也不去隨便和妹子搭話,一路默不作聲跟著她到了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落。

  一棟小竹樓由青竹搭成,別緻淡雅,小院裡綻放著不知名的小花,芬芳宜人。薛牧一看就喜歡上了這個小院,暗道現代的什麼農家樂也沒有這個清新真實啊。遺憾的是這裡不可能有網路了,夜晚想必會非常無聊。

  少女夢嵐停下腳步,微微一禮:「公子,到了。」

  一路沉默的薛牧終於開了口:「多謝夢嵐姑娘。」

  夢嵐輕咬下唇,臉上浮起一絲媚笑,輕輕挨了過來,雪白的豐膩似是不經意地微微靠在薛牧手臂上,膩聲道:「地方簡陋,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

  軟玉溫香,軟語襲人,薛牧微微偏頭,對上夢嵐的面龐,心中微覺詫異,你幹嘛來著?

  這妹子也就十七八歲,面容清麗無匹。或許是常年修煉星月宗功法的緣故,帶著一縷迷濛的氣息,和薛清秋與岳小嬋偶爾流露出的氣息很是接近,有一種捉摸不定的神秘感。想必這是她們這一門的特質,如星似月,如夢如幻,是種很特別的美麗,也是薛牧在現代社會絕對見不到的一種玄幻氣質,一直讓他很是欣賞。

  可這一刻夢嵐的氣質逆轉,那桃花眼裡春波盈盈,性感的紅唇似開似閉,幽幽花香沁入鼻端,呵氣如蘭。人心最原始的慾念就被這一種從神秘墮入凡間的感官吸引,只想要再撕開一點面紗,看得更清楚一些。

  薛牧可不是沒經歷過女人的雛兒,相反的玩得太多,可這一刻還是感覺一股原始的且兄弟動從心底湧起,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胸口的雪白上,只想要把它撕開,惡狠狠地啃下去。

  薛牧相信自己身經百戰,對方再漂亮也不可能被隨便挑逗一下就這樣,想必這是對方暗運了傳說中的媚功吧?他微微嘆了口氣,離開半尺,笑道:「這裡我很滿意,感謝姑娘。」說著指了指身上的浴袍:「不知能否幫忙找一套換洗衣物,我要洗澡。」

  雖然街上見到了很多奇裝異服,這身浴袍並不算奪人眼球的,可穿著浴袍走來走去實在是讓人彆扭得慌,薛牧安頓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換一套正常裝束。

  見他沒事人似的淡定,夢嵐眼裡閃過微不可見的驚訝,旋即又輕撫薛牧的胸膛,柔聲道:「這是小事而已,不如夢嵐服侍公子沐浴如何?」

  薛牧笑了笑:「姑娘,本宗的媚功不該是用在自己人身上的。」

  夢嵐待了一下,媚笑終於收斂,微退半步:「公子雖無修為,可定力非凡,是夢嵐孟浪了。」頓了頓,又嫣然一笑:「夢嵐告退,很快會有人送衣物過來。」

  言罷飄然離去。隨著她姣好的背影消失,薛牧一直暗壓著的洶湧慾望瞬間就消退了,暗道果然是媚功。這無聲無息的媚功真是很容易著道啊,想必對方也顧忌傷到自己,並沒拿出真本事,否則隨便加點內力之類的保證要玩完。或者換了個沒怎麼接觸過女人的小年輕,光是這點程度就足夠他神魂顛倒了,還好自己身經百戰,不容易被色相支配。

  初臨貴地,自己的前途都不知道在哪,哪來的心思泡妞哦……再說自己也不是真的薛清秋親戚,哪來的底氣瞎搞,又不是精蟲上腦。

  但她為什麼要魅惑自己?還是在這樣初見之時,如此亟不可待?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4
第七章殊途同歸


  過了片刻,果然有婢女送了衣服過來,好奇地看了薛牧一眼,掩嘴笑問:「樓上有澡桶,奴婢現在幫公子打水?」

  薛牧看看院子裡就有個水井,擺手笑道:「哪有讓女孩子打水的道理,你去吧,我自己來。」

  或許是夢嵐交代過讓她別生事,婢女便也不堅持,笑著離去。

  從院子中間的水井裡打了水,薛牧把自己沉在澡桶裡,清洗著疲憊。

  為什麼要勾搭自己……如果不是故意試探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宗主的親戚嘛,還不夠這些地方弟子巴結的?指不定就藉此機會變成此地負責人了呢?只能說這妹子太急切,這才剛見面呢……魔門終究是魔門,武力逼格再高,有些時候也總讓人感覺挺那啥的……

  隨手翻翻放在桶邊的衣服,從內到外都有,布料摸著很是舒服,粗略看上去,各種飾紋也頗具美感。薛牧無意識地翻弄著,暗自沉吟。

  所謂衣食住行,這東西延伸起來囊括了很多,比如說衣服,就包括了棉桑、紡織、製衣、染色、乃至於美學設計。道一句以武為尊容易,可既然除了武力之外別的東西沒人看得起,那它們是怎麼發展的?薛牧有時候看小說,總覺得那說得人人都悶頭苦修,卻也不見他們沒衣服穿啊。

  所以薛牧到了這樣類似的世界,一直就在觀察這些,不僅是好奇心,了解世界本就是一切行為的前提,一坐下來就悶頭修煉的那種走出去也是被坑的命。

  目前的分析來看,這個世界尚武是沒錯了,只不過其他方面並非沒有發展。便如自己的世界古代隻尊儒,民間工藝雖被歧視,可也一樣是發展前行的,一個道理。因為追求更好的生活是人的天性,只要是處於穩定的社會,人們自然會盡力的提升生活上的便利。看這嶄新的男式成衣就知道了,薛牧印像中古代出現成衣似乎要在宋朝,不算早了,可這裡也已經出現,而且無論用料做工還是款式設計,一點都不落後。

  所以說……崇文還是崇武本質上並沒什麼區別。

  如果說自己那個世界古時學文的也許有人是胸懷抱負,但更多的人不過是為名為利,為了當人上人罷了。這個世界崇武,難道還真是人人都為了追求武道真諦、人人都為了維護心中正義呢?

  大多數人還不是一樣為了出人頭地,為了過得更好?武道不過是達成目標的途徑而已,換句話說,要是有其他途徑達成這一切,他們也未必要練武。

  便如夢嵐一隻手指頭就能摁死自己,可她還是來勾勾搭搭的,不就是這個道理?

  薛牧吁了口氣,露出一抹輕鬆的笑意。無論什麼世界,說起來殊途同歸。

  正在想事呢,忽然眼前一花,面前憑空出現一道纖影。定睛一看,岳小嬋站在他的浴桶前,歪著腦袋打量他露在水面的肩膀,笑得很有點曖昧。

  薛牧也沒有裝模作樣的遮掩,懶洋洋地靠在桶壁上,很是無語地道:「都說了我那時候沒看清你們,還非要看回去啊?好吧好吧,看得開心點。」

  岳小嬋手肘撐著桶沿,小拳頭支著下巴,笑瞇瞇道:「某人明明沒有一絲修為卻能硬生生抗住了媚功,師父表示很讚賞這份定力,而我很好奇你怎麼辦到的,特意來看看你是不是什麼木頭做的,這麼一看明明還是血肉之軀嘛。」

  「這你們都知道?夢嵐果然是你們派來故意試我的嗎?」

  「那倒不是,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幹嘛……事實上從你們離開起,師父就暗中在觀察你的表現,結果很滿意,恭喜你,師父這回真打算讓你做賬房了。」岳小嬋笑道:「你怎麼辦到的?夢嵐不漂亮?」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自信了點,那個媚功是挺誘人的沒錯,但真以為誰都把持不住也不至於啊。再說她也沒盡力吧?」

  「我們的秘術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無能,它引發的是人心最本能的慾念,直達魂魄,不是單純靠定力可以抵抗。就算夢嵐未盡全力,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想要扛住,也幾乎沒有什麼可能的。除非你有什麼清心鎮邪的寶物隨身,可你身上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岳小嬋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喂,其實你是不喜歡女人對不對?」

  薛牧這會兒沒心思理會自己被當成了基佬。他心中瞬間想到的是手心的花紋,暗道莫非自己扛得那麼輕鬆,不是因為身經百戰的閱歷,而是因為有金手指鎮壓?他試探著問:「會不會是因為那什麼鎮世鼎的效用?」

  「鎮世鼎確實有這功效,鎮邪逐魅,浩然正大,無出其右者。」岳小嬋隨口道:「但它又不是你的,不會為你個人抵擋邪魅。」

  薛牧暗吸一口氣,看來自己真是有了一個金手指,說不定這手指還粗到大腿境界了,現在只是露出冰山一角而已……他生怕被看出端倪,不敢繼續這話題了,連忙轉移道:「喂,小姑娘家家的,你真打算看著我起身?」

  「有什麼關係的?你又不喜歡女人。」

  「我很確定地告訴你,本人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女人。」薛牧也懶得多說,小姑娘家不怕,老子還怕你看?於是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帶起了一蓬水花。

  一桿大槍頂天立弟,岳小嬋看得眼珠子都差點鼓了出來,匆忙轉身,頓足道:「你還真的站起來!下流!」

  「咦?下流這詞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新鮮。」薛牧倒有點好笑了:「我還以為你們根本不在乎。」

  岳小嬋安靜下來,沒說什麼,只是甩手把衣服丟了過來。

  聽著身後薛牧在擦身的聲音,岳小嬋忽然輕聲嘆了口氣,低聲道:「真不在意這些的話,你以為我們初見時,我為什麼要挖你眼睛?只是殘暴而已麼?」

  薛牧怔了怔,岳小嬋忽然展現的嘆息讓他有些違和,說的話語更違和……他真的很難把這個總有些煙視媚行感覺得宗門和貞潔觀聯繫在一起,更何況你們還開青樓來著,但怎麼聽起來自己是有些誤解?

  他忽然明悟了……

  也就是你們表面勾勾搭搭,其實根本不給碰嘛……這很過分的你知不知道啊,那幫被坑得一臉血的少俠們不恨死你們才有鬼……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4
第八章寫作魔門讀作女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勾得人神魂顛倒又不給那啥,這事兒薛牧很熟悉啊……

  他是乾哪行的?他是女團運營者,偶像製造者……打造女偶像,賣人設,賣清純,賣形象,本質是為了什麼?粉絲們把偶像當戀人,爆了戀愛都哭得死去活來,可偶像真的和你有關係嗎?坑完你的錢,給過你艹麼?開個握手會都讓你激動得好幾天不洗手了吧……

  給那啥也是給別人那啥,什麼時候有你們粉絲的份了?

  魔門=女團?這個發現讓薛牧覺得很有意思。雖然方式不一樣,但本質真的差不多,這麼說大家是同行啊,搞了半天自己也算魔門一支嘛對不對?

  岳小嬋哼哼道:「算了,反正我們魔門妖女就這樣的,管你怎麼想。」

  「如果我說我更喜歡妖女呢。」薛牧笑得很玩味,這會兒看岳小嬋,他就帶了點專業方向,很明顯以她妖孽般的素質,如果把她推出去s。l。的話,說不定能成國民級天後才對……

  岳小嬋哪知道他在想什麼鬼,冷笑道:「口不對心。」

  薛牧也不知怎麼解釋自己和她們的同行本質,便換個角度道:「其實吧,你們救了我的命,給我治傷,安頓住行……無論你們怎麼做事,哪怕天下都說你們是妖女,對我來說,你也是我在此世最親近的人。真有什麼大俠跟你們幹上,我也是幫你們宰了他。」

  薛牧這話真是發自內心,他在此世最親近的人還真是眼前這個小丫頭了,要是她們真和什麼正道且兄弟突,幫誰那根本不用考慮。

  岳小嬋笑了起來:「就你還幫我們打架?別人吹口氣你就飛了。」

  話說如此,聲音卻明顯輕快了許多:「看在你說這句話心跳熱量渾無變化,就當你是真心啦。」

  「真得不能再真了。」薛牧趁機道:「我不會武,你可以教我啊。」

  岳小嬋聽他似乎穿好了,於是轉過身來,本來似乎還想說什麼的,眼睛卻忽然就亮了:「喂,你穿上這種錦衣真的很英俊啊。」

  剛才薛牧只是隨意翻看,這會兒穿在身上才知道全貌。這是自己沒見過的衣服款式,有點類似古裝武俠劇裡的俠士勁裝,緊袖窄腕,束身褲腿,活動很方便,不像文士衫的寬袍大袖拖泥帶水。但衣料貴重,繡花著錦,玉帶纏腰,平添幾分貴氣,白色立襟豎起,又有了幾分乾淨儒雅的感覺。配上薛牧自帶的現代白領幹練且灑脫的氣質,和此世普遍的尚武凌厲氣息不同,又不是那種文弱的清秀,總之是挺特別的豐神俊朗。

  所謂人靠衣裝,之前的浴袍顯然太二了點,如今這麼一穿岳小嬋眼睛都差點冒星星了。

  薛牧對鏡照了照,倒也頗為滿意,笑道:「沒想到我穿這種衣服也挺帥。」

  岳小嬋在身後問:「帥是什麼意思?」

  「就是英俊啦。」薛牧轉身擺了個p。色:「看我這麼俊,不能教我練功麼?還是說你們的功法只能女人練?」

  「臭美。」說是臭美,岳小嬋卻還在上上下下地看他,明顯很是喜歡這種俊朗模樣,口中回答:「本宗功法不限男女,只是可以外傳的那些都屬於皮毛之術,你想學真本事就得拜入宗門。本宗多年前因為一個變故,已經很久沒收過男弟子了,不過倒是沒有明令禁止,只要師父點頭就行。有機會你自己問問她,我可以幫你敲敲邊鼓。」

  薛牧笑道:「對我這麼好?不會是真被我迷住了?真不怕我是什麼奸細竊取你們宗門秘術麼?」

  「有本事你就竊啊,就你這樣的年紀資質從零開始,還毒入膏肓無法祛除……算了不說你。」岳小嬋無所謂地說著,笑得花兒一樣:「宗門裡都是女人早就看膩味了,多個美男多養眼啊。」

  薛牧無言以對。

  不知是之前的表忠心效果好,還是帥哥特別有優勢,這會兒岳小嬋真是興致勃勃,拉著他的衣服往外走:「餓了沒?走,去百花苑。」

  「喂,你個小丫頭拉我逛青樓?」

  「你以為青樓裡隻賣姑娘不賣大餐嗎?師父說得對,長得好看的男人其實腦子裡都是一包草。」

  這算胸大無腦的異界男性版?你說我打架是弱雞我認了,可你個加減法都算不清楚的文盲丫頭竟敢說老子腦子裡是包草……薛牧真是哭笑不得,但他對她們的產業模式什麼的同樣非常感興趣,便也興致勃勃地跟著岳小嬋去了。

  兩人到了百花苑,迎面遇上夢嵐迎來,似憂似怨地看了薛牧一眼,又低頭行禮:「少宗主,薛公子。」

  看來這娃還不知道自己的勾搭被人看了直播,岳小嬋也沒揭穿,只是笑道:「給我們安排個雅座。」

  薛牧補充:「最好能看清大堂狀況的。」

  「咦?」岳小嬋偏頭看了他一眼:「你真在為接受賬房做準備啊?」

  薛牧微微一笑:「相信我,我能做的絕不僅僅是賬房。」

  就算是洗浴城,我也能讓它變成天上人間嘛對不對?

  跟著夢嵐到了樓上一間雅室,薛牧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被牆上掛著的字畫吸引。

  潑墨山水,寫意花鳥……還有題詩。這些玩意還是存在的嘛……只不過這些詩畫水平真是挺粗糙的,也不知是發展得就是這麼差呢,還是百花苑的水平差。

  看看樓下大堂,有古琴弦音悠悠傳來,薛牧站到門邊,認真細聽。

  相比於鑑賞字畫,音樂才是他的專才啊……

  聽了一陣,薛牧心中有些震驚。不是震驚於水平差,而是震驚於這水平特麼太高了吧?比這些詩畫高明太多了啊!

  樂器獨奏是很有局限性的,所以現代的音樂都非常講究配樂與和弦,可樓下這位琴師單單用這七弦琴,配上甜膩柔軟的歌喉,生生地演繹出了溫柔旖旎,就像春風拂進了心裡,酥酥麻麻的。

  這是作曲、彈奏、歌唱三方面的高水準配合,已經是直抵靈魂的韻律,達到了現世難尋的超高水平。

  文化功底差得一逼,歌舞彈唱樣樣精通,這豈止是像女團了,這根本就是女團好不好,還是超級實力派的那種!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3 10:35
第九章穿越者該做的事



  薛牧轉頭問岳小嬋:「不是說除了力量別的都是旁枝末節?這音樂怎麼如此高明?」

  岳小嬋懶洋洋道:「因為聲音也是武道的一部分,恰恰本宗就很在行。你聽的這個,其實裡面已經融入了本宗的皮毛媚術在內,所以讓你感到直抵靈魂,若是撤了功,水平也就一般而已。」

  「呃……」薛牧真明白了,反正對武道有用的東西,比如身上衣服和曲藝都是發揮媚術的一部分,這發展就會很高。而那些對武道沒用的東西,什麼字畫詩詞啥的,就只是興趣玩票了,發展較弱。

  不是她們星月宗如此,而是世道如此。

  岳小嬋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真對音樂感興趣,本姑娘才是一等一的高手,全天下都排得上號。還巴巴的來聽樂伎唱曲,真是腦子長草。 」

  你又沒表現給我看過……什麼時候來個竹林吹簫唄?薛牧懶得跟小孩子鬥嘴,索性攤開來問:「相比於曲藝,剛才的唱詞簡直俗不可耐,什麼叫'郎君久不來,妾心愁發慌',能不能更弱智一點,曲子再好也把什麼氣氛都唱沒了啊!客人真的買賬?」

  「你以為客人們識字多少啊,就算姑娘們唱得花團錦簇纏綿悱惻,客人聽不明白有什麼意義?」岳小嬋奇怪地看著他:「世事差不多都這個理吧,就像你寫武功秘笈,那是為了自己的傳承,寫得越是易懂越好啊。除非是有意要坑人,否則寫得雲山霧罩的害人練錯了,還不是斷了自己傳承,絕了自己的道?」

  所以你是說黃裳是個白痴嗎,道家術語坑人還能說是梅超風沒文化,可總綱還梵文那是怎麼想的……薛牧發現自己居然被岳小嬋一句話洗了腦,真的開始懷疑黃裳是不是有點傻來著……好半天才反應回來,抽抽嘴角:「你這說的……我看京師繁華,人們該不會那麼沒文化吧,聽個曲子能聽不懂? 」

  「和京師沒什麼關係,一般大宗門大家族出身才會講究些識文斷字,畢竟傳承淵博。」岳小嬋想了想:「一般人基本識字也是有的,書坊就賣基礎功法呢,總要看得懂啊。再說萬一哪天狗屎運得到了什麼傳承,看不懂不是氣死?反正大概就這樣啦,什麼花團錦簇的東西沒誰在乎。記得哪年來著,有個誰送了一篇駢四儷六的賀詞給皇帝,最後御筆一批:盡是狗屁。此事傳為天下笑談,你可別學。」

  「那你們除了秘笈還有什麼書麼?」

  「江湖掌故算不算?開國歷史?」

  「好吧,勉強算。」

  薛牧忽然覺得說不定這世界的識字率高得令人髮指,畢竟每個人都對秘笈有需求,閱讀理解水平大概還不低,絕不是自己原先認為的文盲。只不過他們僅僅把文字作為習武的條件和載體,講究實用價值,並沒有發展成為文學,她們認為華美詞章壓根沒有意義。這種世界氛圍裡,文學大約是最偏的一科了,詩詞歌賦基本處於山歌民謠階段,而通俗小說之類大約還沒有發展起來。

  薛牧覺得這個世界越發有趣了……他們的文字實用主義其實也挺有道理,可是這個世界的人好像並沒有意識到,玩弄文字同樣能造成不遜色於媚術的特別功效,而且文字具備恐怖的傳播洗腦效果,是其他方式很難達到的——薛牧在意的並非文學,在他的專業上,想到的東西叫做文宣。

  他們百家爭道,居然沒發掘出文字宣傳作用來。尤其這坐擁歌舞媚術的宗門,也不知不藉此優勢運營推廣、巨星代言,反倒隻作為武道伴生學科對待。

  不對,她們也有巨星,巨星就是薛清秋。如果說有人慕名拜入山門,或者說有人願意去了解一下星月宗的道,薛清秋的號召力作用起碼佔了九成九,這就是她們一個勁攀登武道的原因?

  還是那句話,殊途同歸。只是這個世上人們都一根筋的認為只有實力才是一切的基礎,本質上沒錯,但也太死板了。

  薛牧甚至覺得,以星月宗的底子,如果交給自己來運作,招數實在太多,說不定幾年之內就能為這個世界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也未可知。

  把整個世界拉到自己擅長的節奏裡,再用豐富的經驗擊敗他們,或許這才是一個穿越者真正該做的事?

  薛牧看著樓下,大堂裡客人很少。有人一邊摟著陪酒妓女一邊比劃招式,甚至妓女還會伸出纖手砰砰砰地和他過兩招,伴隨著悠悠絲竹,場面滑稽無比,薛牧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是個有意思的世界,越發讓人有興致了。

  此時夢嵐端了一個木盤走了進來,盤中有幾碟小菜和一壺酒。岳小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要你親自端菜,莫非看上了我們薛公子?」

  夢嵐抿嘴笑道:「少宗主在此,當然不能讓那些粗手笨腳的下人擾了雅興。」

  薛牧嚐了口菜,味道不錯,看來口腹之欲這種基本的東西,哪裡都會發展得很快……

  酒就更好了……入口絲滑綿軟,一股醇香直透肺腑,度數雖不高,但古樸的韻味悄悄彌散,明明身處雅室,卻讓薛牧恍惚間覺得身處山澗,清泉流淌,效果很玄幻。

  這個世界畢竟帶了玄幻色彩,有些東西終究不能以常理考量。

  那邊岳小嬋卻似是心情不佳,隨意動了幾筷子就擱下不吃了,嘆著氣道:「師父去了六扇門,不知道情況怎樣了。」

  夢嵐笑道:「有宗主親自出手,世上自然沒有辦不成的事。」

  岳小嬋瞥了她一眼:「大家都知道夏侯荻腦子不正常,說這種好聽的話沒有意義的,師姐。」

  夢嵐似是有些尷尬,低頭不語。

  岳小嬋又道:「小時候,我記得師姐以前也不是個會巴結人的,否則當年或許早就入了內門……這次見你很不一樣……」

  夢嵐依舊沉默。

  這會兒連低頭沉浸在異界美食的薛牧都抬頭看了她一眼。和之前亟不可待地勾勾搭搭相比,這一刻的夢嵐真的像是完全不同的人,沉默得讓他驚奇,那個渾身散發著媚意的夢嵐好像只不過是在夢裡的驚鴻一瞥。

  她們這個宗門,真是每個人都挺千面的,星月的意思就是善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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