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挖角進行時
秦無夜冷冷地盯著薛牧看了很久,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殺了薛牧算了,以她的實力真拼著換傷強殺的話,夤夜很難保護得周全,成功率很高。但念頭只是起了一瞬,她還是沒辦法做下這種和星月宗全面決戰的決死之心,權衡了半晌才輕嘆了一聲:「真要談的話,這小屁孩盯著我沒法談。你若有心,可跟我私下談談。放心,我不碰你。」
夤夜切齒道:「你說誰是小屁孩!」
秦無夜桃花眼斜斜向下看著那個小不點,嘴角勾出一抹很是鄙視的笑意。夤夜一下就炸了:「秦無夜你這個狐狸精什麼表情!」
秦無夜抄著手臂,眼皮一翻,壓根懶得理她,真的是一副對待小孩子的架勢。
薛牧看著有點好奇,低聲問卓青青:「這倆以前還真有仇?」
卓青青小聲回答:「早年兩宗關係挺近的……可能這倆幾歲的時候打過架?」
秦無夜悠然道:「小時候某個小屁孩和我打賭勾搭男人,結果人家男孩子跟著我跑了,大我兩歲有用?還不就是個小屁孩。現在就更是了……爸爸都叫出來了嘖嘖……」
夤夜哇哇叫著,手掌一合,一團扭曲的氣浪翻湧。秦無夜「嗤」了一聲,斜眼不搭理。
然後夤夜就被薛牧拎著後領提到一邊,氣浪一下散了:「談判呢,別胡鬧。」
夤夜氣道:「她這是在談判嗎!打人還不打臉呢!」
「你們搶男人幾歲?」
「我六歲,她四歲多。」
還真是四歲啊……那叫勾搭男人嗎?那叫過家家好不好……薛牧揉揉她的腦袋:「乖,和青青千雪阿姨到那邊過一會家家,爸爸等會找你。」
夤夜淚奔:「你就等著被狐狸精吸乾好了!」
薛牧轉頭看著秦無夜,淡淡道:「如今只有你我,秦姑娘有話可以直說了。」
秦無夜奇道:「你為什麼敢孤身直面我?不怕我殺了你?」
薛牧嘆了口氣:「秦姑娘不想殺我,不想引發兩宗死戰,這很明確。此前我們不去尋花館,不過是不願做階下囚。秦姑娘真不用總是想著抓我,徒然僵持,姑娘也空耗光陰。如今河畔清風,光風霽月,你我正面相對,何不好好談談?」
薛牧藏了半截話沒說出來,他知道秦無夜一直想惑心控制他,但他什麼都怕,唯獨不怕這招,如果秦無夜敢再來這套,他就敢再讓她吃個啞巴虧。
秦無夜看看夤夜,夤夜理都不理她,正在和卓青青羅千雪玩沙子。她搖頭笑了起來:「原來這麼簡單麼?」
「就是這麼簡單。」
「捉了你本身無意義,我之所圖終究需要你自願,能談談自然是好的。陪我走走吧,在這小屁孩身邊,她會偷聽,有些話我不便說。」
薛牧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並肩沿河而行,氣氛一時靜謐。
清晨微雨,紛紛揚揚,左首河水潺潺,右首鳥語花香,兩人並肩緩行,男的豐神俊朗,女的絕世妖嬈,構成了一副優美的畫卷。可惜的是,兩人心中各自提防,心事重重,肅然的神情讓這種優美染上了污跡。
過了好半天,眼見離開了夤夜她們的視線,秦無夜身周泛起淡淡柔光,隔絕了竊聽,繼而開口道:「其實你們是知道我想談什麼的,對麼?」
也就是挖角,這對薛牧來說確實不稀奇。他並不在意秦無夜隔絕竊聽的舉動,平靜回應道:「知道,秦姑娘的意圖,在那次相見就已經說明白了。」
想到那次,秦無夜又隱隱想起那時候腰肢的酥麻,那不期然湧遍身軀的慾念……她深深吸了口氣,道:「還是當時那句老話,你若圖的是男女歡愉,星月宗能給你的,我合歡宗也能給,還能給你更多。星月宗不願重回往日之風,讓你克制無比,而我合歡宗無此虛偽,全宗上下盡可任你採摘,能讓你得到極致的歡愉。若你隻喜完璧……我可以把自己給你,新入門的弟子也任你挑選。若你喜歡別的誰,慕劍璃,夏侯荻,本宗出力助你得手。」
薛牧默然。今天的秦無夜一點都不魅惑,連那種無形中散發的靡靡氣場都收斂了,明明說著那種誘惑話題,可卻像是說著非常正式的事情,神情語言都嚴肅無比,居然讓他一時有些不習慣。
而且說的條件真的叫做誠意滿滿,簡直是個人間天堂,誘惑得他都忍不住問:「那需要我做什麼?」
「我只需要你薛牧全心幫我宗謀劃。」秦無夜認真道:「像如今對待星月宗一樣。」
薛牧嘆道:「薛牧自認能力並沒到值得秦姑娘以全宗壓上的程度,此前還與貴宗有不小的仇恨,秦姑娘何以如此厚愛?」
「無論別人怎麼看,覺得你只是動些歪主意也好,覺得你弱得如同螻蟻也好……在我心裡你值得我押這一注,想必夏侯荻會同意我的觀點。」秦無夜頓了頓,回首而望,卻已看不見夤夜的身影。她低聲道:「便是不提這個……光是昨夜那一句,便是要下地獄也是你先下……聽在我耳內,也恨不能取那小屁孩而代之。星月宗何德何能,有這樣一個人?我合歡宗為什麼不能有?」
這話聽著好像很缺愛。說來也是,合歡宗有欲無情,無情不僅僅指男女情,可能師徒情姐妹情也比較淡薄,她恐怕還真的是有些缺乏關愛。人家薛清秋說是高處不勝寒,好歹還有夤夜岳小嬋親情相伴,她秦無夜可能還真沒有,乍然聽到薛牧對夤夜這種親情力爆棚的話語,有了些觸動吧?
但她秦無夜本身就無情,有什麼好觸動的……不應該是譏笑這人間癡愚才比較合理麼?
不明白。
「不明白麼?」秦無夜淡淡道:「分明是星月宗先侵犯了我宗利益,到頭來倒像她們才是什麼受害者,什麼好事都且兄弟著她們去了。憑什麼?有人全心為她們謀劃,打壓我合歡宗,對她們如同親人……是她們上蒼眷顧,還是我合歡宗獲罪於天?」
原來是嫉恨嗎?某方面相似的兩宗,對比之下分外憤恨,而他薛牧無形中成了核心關鍵點。與其說秦無夜想的到薛牧,不如說還更想看見薛牧叛變之後薛清秋是什麼表情,那時心裡會有快意的滿足吧……
薛牧嘆了口氣:「原來如此,薛某明白了。」
秦無夜瞥了他一眼,聲音轉柔:「情之一字在我宗看來確屬人間癡愚,我宗給不了你薛清秋那樣的柔情蜜意心心相印,這我承認。但我能夠確保讓你得到最極致的逢迎,我秦無夜身份不遜於薛清秋,我可以用所有你所能想像的方式來逢迎你,而她怎麼也做不到。」
是想要真心柔情,還是想要極致逢迎?
有個很著名的段子,「你已經得到我的身體了,為什麼還要得到我的心?」「因為可以解鎖更多姿勢。」問題在於秦無夜既然承諾了任何姿勢,那你得不得到心也似乎已經沒有區別。
這是真的很有誘惑力。薛牧不知道換了地球上的其他同胞會是怎樣的選擇,但他的選擇非常明確:「秦姑娘的好意,薛某心領了。薛某不會背棄家姐的情誼,此其一。其二嘛……以貴宗無情之道,我可不知道能享受幾天就被鳥盡弓藏,畫餅再香也是假的。」
秦無夜沉默片刻,嘆了口氣,便也不在這個角度繼續,換了個話題道:「可以理解你心中顧慮,畢竟我們尚未構建信任感。那不談這些,我們談良禽擇木。」
薛牧更是好奇,你合歡宗居然能自比好木頭?這可奇了,哪來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