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4
432.第430章 印七(55)

     我點了點頭,朝高佬歉意的笑了笑,便從一旁將小女孩的屍體抱起來,放在女乞丐的右邊。

    由於那棺材有些小,要想讓小女孩平躺是不可能的,我只好將女乞丐的右手拿了起來,再將小女孩的頭放在她懷裡,讓她們兩人呈現一種母親抱的姿勢。

    做好這個,我問老王行不行,他朝棺材內瞥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說:「我以前見過母子同棺,差不多也是這樣!」

    聽他這麼一說,我放下心來,就讓高佬他們將棺材蓋弄上去,那高佬好像對剛才有些意見,愣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走向棺材蓋的位置,跟另外幾名八仙,將棺材蓋合上,留下一絲小縫隙。

    待他們弄好棺材蓋,我問老王需不需要在女乞丐的面前弄個供桌。他想了一下,說:「按道理來說,不能弄供桌,否則就算兩場喪事,這樣吧,把沈軍那個供桌往這個挪一挪,也算是對死者有個交待。

    話音剛落,一旁的小老大湊了過來,衝老王說了一句謝謝。

    我知道他這一句謝謝的意思,老王提議把供桌移過去一些,實則就是把女乞丐跟沈軍兩人合在一起,這樣以來,這場喪事能替女乞丐消除一些生前的罪孽,讓她下輩子出身好些。

    本來我不太同意老王的做法,主要是印七較為重要,不能出現任何偏差。可,老王說,印七雖重要,讓我不要忘了女乞丐咋死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女乞丐是溺死的,煞氣也是較重那種。

    想到這裡,我二話沒說,立馬將那供桌移了過去,又燒了一些黃紙,在棺材的前後兩端各插上一對蠟燭。

    做完這些,我怕鎮不住女乞丐的煞氣,找那吳屠夫要了一把小型的殺豬刀,瑪德,那吳屠夫也TM是個狠主,一把破殺豬刀愣是要了我二百塊錢。

    找來殺豬刀,我讓高佬他們把棺材蓋移開一點,將殺豬刀放在女乞丐胸口的位置。

    剛做好這些,老王皺著眉頭問我:「九伢子,放把殺豬刀不好吧!會傷著死者的魂魄。」

    我搖了搖頭,無奈地說:「無論如何,這場喪事是以沈軍為主,哪怕女乞丐煞氣再重,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放把殺豬刀也暫時鎮住煞氣,封棺時,再將它拿出來,應該問題不大。」

    「你確定嗎?」小老大湊了過來,問。

    我點了點頭,不確定地說:「應…應該問題,畢竟,喪事的主次要分明。」

    說完,我想起墓穴的事,就問高佬挖墓穴的八仙來了沒,他說,那些八仙下午能趕過來。

    隨後,我們幾人又商量了一下喪事,都是一些瑣事,大概是下午2點的樣子,花嫂在門口喊了一句,『開飯了』。

    「陳八仙,老王叔,高佬叔,溫姑娘,你們四人去吃飯,我在這守著堂屋別讓舅舅一家人的屍體『冷』了下來。」小老大朝門口瞥了一眼,說。

    說實話,我一直對小老大揣著幾分警惕,不放心他一個留在堂屋內,主要是怕他在棺材上動手腳,於是,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你跟老王他們出去吃飯,我留在堂屋即可。」

    「陳八仙,你還是不信我?」小老大面色變了變,沉聲道。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就朝老王他們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他們去吃飯。

    那小老大見我沒有理他,苦笑一聲,站起身立馬走了出去,在經過我身旁的時候,他停了一下,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我聽力有些問題,聽的不是很清楚,就問老王,小老大說什麼了。老王告訴我,小老大說了一個名字,程小程。

    聽到這三個字,我整個人都懵了,小老大只念了一周的高中,壓根不知道程小程這個人,更為重要的是,我從未跟他提過程小程的事,他是怎麼知道的?

    想到這裡,我一個箭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他衣領,怒道:「你TM怎麼知道程小程?」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說啊,你TM怎麼知道程小程?」我有些急了,程小程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又要走。這下,我是徹底急了,抬手就是一拳砸了過去,正好砸在他臉上,瞬間,他嘴角流了一些血液。

    「陳九,你讓我太失望了!」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走了。

    我愣了愣,他這話是幾個意思?正准備去拉他,老王跟高佬走了過來,一人一只手搭在我左右肩頭,老王說:「九伢子,你過分了,小老大好歹也算主家,你這樣毆打主家,有違八仙的職業操守。」

    「是啊,私人恩冤不要在喪事上解決。」高佬在一旁附和道。

    聽他們這麼一說,我掐了掐大腿,劇烈的疼痛讓我稍微冷靜一些,猛地呼了幾口氣,心中就在想,程小程在西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越想程小程的事,心中就莫名的煩躁,就在這時,門口的花嫂又吆喝了一聲,「堂屋裡面的人,開飯了!」

    「九伢子,你跟高佬還有溫姑娘先去吃飯,我在這守著,記住,這是喪事,不要跟主要有任何衝突,否則就是犯了大忌,切記,切記。」老王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我強忍心頭的煩躁,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一出門口,就見到坪地擺了三張八仙桌,左右兩側的八仙桌坐滿人了,都是遛馬村的那些婦人,中間那張桌子坐了五名八仙,是瘦猴他們。

    我在人群中找了一下小老大的身影,令我失望的是,他居然不在。

    「陳八仙,高佬,這裡。」中間那桌的瘦猴朝我們喊了一聲。

    我嗯了一聲,便朝中間那張八仙桌走了過去,菜肴還算不錯,燉土雞,紅燒肉、涼拌木耳、清蒸魚以及我們衡陽的名菜,白豆腐煮魚嘴,中間的位置放了一瓶雪碧、回雁峰白酒、啤酒。

    當真應了那句古詩,莫笑農家腊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坐這裡!」瘦猴將凳子移開一些,讓我坐在上席。

    我楞了一下,我們這邊吃飯特講究,只有長輩才能坐在上席,在場的這些八仙,屬我最小,哪敢坐在上席,就把高佬拉了過去,我則在右側坐了下去。

    說實話,面對這滿桌的菜肴,我沒啥胃口,心中一直在想程小程的事。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溫雪挨著我坐了下來,低聲問:「那程小程是不是你的小情人?」

    我瞪了她一眼,沒有理她,站起身將白酒拿了過來,起開,給高佬他們倒了一些白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白酒,打算來個借酒消愁。

    「陳八仙,你酒量不行,少喝點,明天就開始喪事了,你可不能出現意外,再者說,你身上還有傷。」高佬端過我的碗,將他的碗放到我面前,想了一下,又倒出一些白酒,說:「你喝一點就行了!」

    看到他的動作,心裡暖暖的,我朋友不多,認識的人也不多,但是,這些八仙卻對我照顧有加,就像親人那般的照顧。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青玄子跟結巴還在河邊搗鼓涵洞的事,就問瘦猴,「青玄子道長跟結巴的飯菜,有人送過去沒?」

    「哎呀!」那瘦猴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說:「忘了他們倆,我這就去給他們送飯菜過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歡笑聲,「小九,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小道餓著肚子。」

    聞言,我扭頭一看,青玄子正站在我身後,他神色有些疲憊,一身道袍上沾了不少泥土,結巴站在他旁邊衝我叫了一聲九哥。

    我連忙站起身,請青玄子坐下,就問他:「涵洞的事解決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4
433.第431章 印七(56)

     青玄子點了點頭,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說:「解決了!」

    一聽這話,我心中一松,就問他:「那涵洞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

    他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嘆氣道:「小九啊,你能從涵洞裡面逃出來是大福,以後有機會記得燒香還願。」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捋了捋胡須,「不可說,不可說,以後你就明白了!」

    說完,他好像怕我深問下去,連忙罷了罷手,說:「吃飯時間,不聊其它。」

    聽他這麼一說,我無奈的聳了聳肩頭,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就在附近找了一條凳子,挨著青玄子坐了下去。

    酒過三巡後,青玄子好似想起什麼事,給我倒了一杯酒,說:「小九,這杯酒無論如何你都要喝下去!」

    我一愣,「怎麼說?」

    「沒有你,我哪能找到這麼有天賦的師弟!」他笑呵呵的說。

    「結巴!」我臉色沉了下來,扭過頭看向結巴,問道:「是不是因為道長治我的東西?」

    「九哥…我…」結巴微微一愣,說:「並不是因為那東西,而是我想學道,只有學道才能幫到。,不然,出點怪事,只能用八仙最常用的辦法,我想學道,我想幫到九哥,我想我們這伙八仙能走的更遠,我想…」

    「你就知道你想,你想,你有沒有想過學道的後果?」我聲音高了幾分,怒說:「你看看青玄子道長,他學道後得到什麼了?無兒無女,你是不是也要補上他的後塵?是不是要犯了五弊三缺你才知道後果。」

    說完,我感覺這話有些不妥,連忙朝青玄子歉意的笑了笑,說:「道長,還請別見怪!」

    他罷了罷手表示沒事,說:「人之常情,一個人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雖說結巴命理不受五弊三缺影響,但,有些事情誰也說不准,師傅給小道的命令是,隨緣而定,結巴若願意學道就帶他回師門,若不願意,便說明結巴與我道門無緣。」

    說完,他瞥了一眼結巴,「小兄弟,凡事不可強求,趁小九在這,你給個明確話,願意學道嗎?當然,治療小九用的九運草,算是我送他的,你無須把這事放在身上。」

    「願意,我願意!」結巴二話沒說,立馬答應下來。

    「你…」我有些火了,就我知道的道士,沒一個人落個好下場,不是無兒無女,就是斷胳膊少腿,就連那水雲真人,聽小道消息說,那人有生理障礙,說白點就是不舉。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拽住結巴的衣領,說:「你TM學什麼道,倘若覺得當八仙沒出息,我讓長毛到長沙給你謀個職位,養活你們娘倆肯定沒問題,實在不行,你到郭胖子公司去幫忙。」

    「九哥!」結巴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跪了下去,「九哥,我沒有覺得八仙沒出息,也不想出去謀生,我就想跟在你身邊,可,我光憑一身力氣幫不到你,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一身傷,我心裡有多難受嗎?你是我兄弟,一輩子的兄弟,我不想看到我兄弟一身是傷,自己只能站在邊上干著急,這種感覺宛如萬蟻撕心。」

    說著,結巴的聲音變得有幾分哽咽,拿起我左手,說:「九哥,我的九哥,你看看你自己,大拇指沒了,額頭一道刀痕,現在連左耳也聾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你整個人都沒了。我…我不願失去你這兄弟啊!你知不知道啊,我不願失去你這個兄弟,哪怕身犯五弊三缺,我也願意。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為了你,為了咱們這伙八仙,我願意為你們去死,是你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是你們讓我感受到兄弟之情。」

    說完,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九哥,給我三年時間,三年後,我一定回到你身邊!」

    聽著結巴這番話,我眼角濕潤了,豆大般的眼淚滾滾而下,熱熱的,鹹鹹的,結巴跟我在一起不到一年時間,他平常話不多,甚至可以說,他所有的話加起來都沒今天多。可,結巴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把兄弟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的人,一個能為了兄弟能做任何事的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結巴。

    我緊了緊結巴的手,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壓根開不了口。

    「行了,你們倆也真是,說這麼煽情干嗎?只是三年時間,又不是要了你們的命,再者說,五弊三缺的事,師傅會盡量想辦法!」青玄子嘀咕一句,站起身將結巴拉了起來,說:「既然決定學道,這場喪事你別摻合了,讓我跟小九來辦,你先回去陪你母親幾天,待喪事過後,我帶你去見師傅!」

    「九…九…哥,我…」也不曉得咋回事,他說話又開始結巴了。

    我點了點頭,在身上摸索一會兒,掏出銀行卡,這裡面有三千二百來塊錢,是這段時間辦喪事賺的,我怕錢不夠,又讓高佬他們把身上的錢全部掏了出來,連同卡裡面的錢,一共是三千五百二十六塊錢,一並交在結巴手裡,說:「密碼是卡號最後六位數,別餓著自己。」

    說完,我徑直朝堂屋內走了過去。

    「九哥!」結巴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扭頭瞥了他一眼,說:「三年後,我們兄弟一起辦喪事,送人入土為安,不求富貴於天下,只求無愧於人,無愧於心,無愧於八仙。」

    「好,不求富貴於天下,只求無愧於人,無愧於心,無愧於八仙。」結巴慎重的點了點頭,最後兩個字,是咬字說出來的。

    說完,結巴頭也沒回朝村口走了去。望著他的背影,我心中空落落的,總覺得結巴這一去,是禍不是福,想制止他,可,他話已經說到這份子上。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身朝堂屋內走了去,老王坐在供桌旁抽悶煙,見我進去後,他說:「吃好了?」

    我點了點頭,興致不是很高,掏出煙,點燃,吸了幾口煙,也沒說話。

    他見我沒有說話,也沒問什麼,就跟我一起坐在供桌旁邊抽悶煙,大概抽了兩三根煙,老王拍了拍我肩膀,說:「九伢子,人生在世,別想那麼多,問心無愧的活著才是正理。」

    我嗯了一聲,繼續抽悶煙。

    就在這時,青玄子、高佬、溫雪三人走了進來,剛進門口,青玄子眉頭皺了起來,掐指算了算,一個箭步走到我面前,也沒管我同意與否,一把抓住我手臂反復的看了一下,眉頭越皺越深。

    「道長,咋了?」我疑惑地問。

    「你最近是不是遇鬼了?」他沉聲問道。

    我想了一下,最近的幾場喪事都是順風順水的,沒半點意外,怎麼可能遇鬼,於是,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啊!」

    「沒有?」他嘀咕一句,伸手翻了翻我眼皮,「不對,你肯定遇鬼了,不然你整個人絕對不是這樣。」

    我心中疑惑的很,這段時間,除了辦喪事,我連夜路都很少走,基本上窩在結巴家,不是研究蔣爺給的陰宅秘笈,就是翻看老英雄給我的手札,怎麼可能會遇鬼?

    我問他原因。他皺眉道:「剛走進這堂屋,我便感覺氣味不對,本以為是來自於死者,仔細看了看,我發現那氣味來自你,還有你臉色也有些不對。」

    說著,他掏出一面八卦鏡,用鏡心的那塊玻璃對著我,說:「你看看你臉色。」

    聞言,我朝八卦鏡瞥了一眼,鏡中的我,臉色有些泛黑,特別是印堂位置,隱隱約約有些淡黑色,若不仔細看,壓根不會發現。

    「怎麼會這樣?」我愣了愣問他。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嘴裡一直嘀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越聽越疑惑,一把拽住他肩頭,就說:「道長,什麼原來如此啊,你倒是說啊!」

    他愣了一下,雙眼盯著我,慎重地問:「小九,你應該有涉及風水,可知三煞?」

    我點了點頭,他說的三煞我在陰宅秘笈中有看到過,所謂三煞,一煞氣、二煞形、三煞己。其中,一煞氣,指的風水中的生氣,二煞形,指的是住宅風水,三煞己,指的是本人,三煞同犯,是大凶之兆。

    陰宅秘笈中,是這樣記載的,三煞陰人死,走狗火焚莊,官事六畜損,陰人不久常,相生賊火有,犯克也不祥,相克死二人,置田三段成,家中小口命,是死三口人,賊火傷五次,點點暗散場,相生禍事多,相克定見凶。

    這段話足見三煞帶來的災難,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這沈軍只是死於五月初七,屬於一七,用印七可以破除,那青玄子怎麼會提到三煞,一七跟三煞應該沒啥關系啊?

    那青玄子好似發現我的想法,伸手再次翻了翻我眼皮,說:「小九,這場喪事是不是在怪事不斷?」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怪事不斷,還作了一個奇怪的夢。」

    他又問:「你是不是懷疑有人在搗鬼?」

    我點了點頭。

    「你錯了,大錯特錯,這場喪事最大的禍端在你身上,正是你來到遛馬村,才讓死者犯了三煞,可以說,你才是這場喪事的罪魁禍首,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他面露不滿之色,說:「小九,你辦喪事都不看自身嗎?」

    聽著這話,我一頭霧水,我怎麼變成這場喪事的罪魁禍首了?捫心自問,這場喪事的禮儀,自認為做到最好了,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一七的原因?

    我連忙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這遛馬村的風水本身就存在一些問題,此為一煞,那沈軍的房子也有問題,此為二煞,但是,這兩煞不足以影響喪事,哪怕死者死於五月初七,也不會鬧出這麼多怪事,是你湊足三煞,才導致整場變成現在這樣。」

    「我?」我指了指自己,支吾道:「我怎麼成了第三煞?」

    「呵呵!」他冷笑一聲,說:「小九,你身旁一直跟著一只鬼,鬼屬陰物,時間久了,那鬼已經改變你的氣場,讓你整個人帶煞,倘若沒猜錯,那鬼跟你有深仇大恨,唯有這樣,才足以改變你整個人的氣場。」

    說著,他眼神一凝,掏出一只朱砂筆,問我要生辰八字,我說,1987年,3月19,XX時。

    聞言,他掐指算了算,又念了幾句我聽不得話,將朱砂筆含在嘴裡三四秒的樣子,在我手心畫了一個九宮格,掐指算了算,在九宮格的第一個框子,寫了一個五退,然後又掐指算了算,又寫上兩個字。

    一連算了九次,我手心上多了十八個字,依次分別是,五退、一死、三煞、黃煞、六旺、八生、九死、二碧、七生。

    看到這十八個字,青玄子整張臉都紫了,二話沒說,一掌煽在我左臉,怒道:「陰陽兩相隔,為人莫過河!」

    說完,他抬手又在我右臉煽了一掌,怒道:「即為陰間魂,何戀前世冤。」

    一連煽了我兩個耳光,那青玄子面色一凝,將手中的朱砂筆往空中一拋,緊接著,那朱砂筆的筆尖落在我手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三煞那兩個字上面。

    看到這一幕,我整個人都懵了,按照青玄子的說法,這段時間我身邊一直跟著一只『鬼』?

    我正准備說話,青玄子朝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就讓老王、高佬、溫雪出去,整間堂屋就剩下我跟青玄子以及背後那兩口棺材。

    「小九,你這次闖禍了!」青玄子開口的第一句話令我冷汗直冒。

    「怎麼說?」我深呼幾口氣,顫音問道。

    「你在曲陽是不是得罪過人?或者說,是不是有人不該死,卻死在你面前?」他問。

    我想了一下,在曲陽替老英雄辦喪事的時候,雖說波折挺多,但也沒得罪過人啊,不對,得罪過王木陽,至於枉死的人,難道是他?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涼,我記得沈軍死後,那一晚上我作了一個夢,夢見老英雄跟陸老太太,奇怪的是有一個人沒在,陸耀東。

    對,就是陸家第七子,陸耀東,他死的時候,惡狠狠地詛咒過我,難道青玄子說的『鬼』是陸耀東?

    一想那陸耀東,我猛地想起沈軍死亡時,他一直看著我怪笑,還喊了一聲,陳八仙。按說我跟沈軍壓根不認識,他不可能知道我名字,難道,那時候的沈軍已死,而是陸耀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跟結巴看到沈軍死於五月初八。

    「小九,是不是想起什麼了?」青玄子問。

    我點了點頭,說:「在曲陽的時候,的確見到不該死的人死在我面前。」

    他深嘆一口氣,說:「小九,剛才我替你算過命,開春那會你有一劫,雖不致死,但,四肢卻有些傷殘,我見你現在四肢健在,想必是有人替你擋了那一劫,造成那人慘死,那人死後,一直跟在你身邊,尋找機會拉你當替身。」

    聽著這話,我愣了愣,開春那會有劫?難道他的意思是照亡廟?我記得在照亡廟時,有根房梁砸了下來,當時好像有人拉住我一雙腿,讓我動不了,最終那根房梁將陸耀東給砸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5
434.第432章 印七(57)

     我把在照亡廟的事情跟青玄子說了出來。他聽後,想了一會兒,就說:「小九,倘若沒猜測錯的話,一直跟在你身邊就是陸耀東的魂魄。」

    我愣了愣,心情有些沮喪,就問他:「那現在怎麼辦?」

    「有兩條路,一,將陸耀東打的魂飛魄散,再辦喪事,二,將他的魂魄遣散回陰間,再用你先前准備的印七辦喪事。不過,這樣以來,你肯定要失去一些東西,不然喪事沒法辦下去,那陸耀東也不會離開你。」他說。

    我正准備說話,他又開口了,他說:「小九,我建議你選擇第二條路,魂飛魄散是大罪,有損陰德,於你於我下輩子都不好。」

    我有些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就問他:「假如選第二種,會失去什麼?」

    他瞥了我一眼,說:「失運!」

    「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問。

    他笑了笑,用朱砂筆在供桌上畫了一個小圓,然後在小圓的外圍又連續畫了兩個大圓,再將兩個大圓分成八分,說:「人運分九星,一白、二黑、三碧、四綠、五黃、六白、七赤、八白、九紫。」

    說著,他又問我要了一次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在圓形中間的位置,寫上五黃,再在外圍寫上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寫完這個,那青玄子又在最外面那個圓,寫上一星到九星,值得一提的是,他並不是按照順序來寫,而是一邊掐指算,一邊寫。

    當他寫完後,乾對於六白、坤對應二黑、震對應三碧、巽對應四綠、坎對應一白、離對應九紫、艮對應八白、兌對應七紫,中宮為,五黃。

    「這是什麼?」我有些疑惑,我見老秀才畫的是龜殼,他怎麼畫的是圓形?有點像八卦又有點不像八卦。

    「九星圖,我師傅的獨門絕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便用朱砂筆在圓形的中心位置點了一點,然後看了看天色,說:「這九星統稱洛書九宮飛星,它會根據人的生辰八字進入中宮,進入中宮之星稱為當運之星。」

    說著,他指了指中心那個五黃,說:「你的八字是五黃,以現在的時運正好進入中宮,所以,你現在是當運之星,這輩子財非常好。」

    我點了點頭,說:「自從當了八仙,財運是挺不錯。」

    他搖了搖頭,「何止不錯,你是五黃入中宮,現在只是剛發光,後面的財運可以說是打開口袋等錢進袋,按照三元九運來劃分,你的中宮星屬於上元七運,九星五黃入中宮,這五黃便是最當運,最強盛,用老人的話來說,你是個狀元命。」

    一聽這話,我愣了一下,我記得我們家遷墳時,青玄子也說過我是狀元命。

    「道長?那如果我選擇第二種方法,是不是失去中宮之星的位置?」我想了一會兒,問道。

    「對,旺星決定著時運的旺衰,時運有著不同時間層次的運,如大運指的就是元運,即六十年一個周期的運,小運則20年轉換一次,你的五黃入中宮,是今年剛入,連續20年你都是走中宮運,也是你人生中最旺盛的20年,20年後你的五黃星便會移到…」

    說著,青玄子又掐指算了算,繼續說:「會移到兌這個位置,兌在五行屬金,這運勢屬上元三運,無吉無凶,平常過。」

    說完,那青玄子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說:「小九,這是正常的移星,若是強行移星,你不但會失去中宮之星的位置,還會落到乾這個位置,造成一白入中宮,而乾在五星屬土,這運勢屬下元四運,是大凶,五黃當中卻讓一白占居中宮之位,你身子方面內髒會出問題,運勢方面是天災地變人禍,成為失運之星。」

    「那會怎樣?」我背後一涼,連忙問道。

    「失運之星也稱衰死之星,根據五黃離中宮的遠近,又分退氣、煞氣兩種,我替你算算你屬那種?」

    說著,那青玄子又掐指算了算,說:「小九,你這八字有些奇怪,能問你個問題?」

    「什麼?」我問。

    「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他沉聲問道。

    我想了想,在我們農村,男的一般20歲結婚了,可,我的情況有些特殊,畢竟那程小程在西藏需要三年,只有等她回來我們才能商量結婚的事,而目前才過了一年,還有2年時間。

    我大致上估算了一下時間,就說:「21、22歲左右結婚吧!」

    「大不妥,大不妥,小九,如果這次移星,你的婚姻至少要等九年時間,也就是2015年,唯有2015年以後,你方可結婚,只有這樣,你的運勢才會稍微好一些,成為失運之星中的退氣運,這退氣運不旺也不衰,也不會禍及到你妻子以及你家人。」青玄子皺眉道。

    「如果不等九年便結婚,會怎樣?」我問。

    「娶誰,誰死,甚至會影響到你子嗣,父母,親人以及朋友。」他沉聲道。

    「那這九年我走什麼運?」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畢竟這九年是我人生中最年輕的九年。

    「煞氣之運,一白當令,五黃遠離中宮,是大煞星,於世間旺衰來說,這時候的五黃稱為戊己大煞、正關大煞,觸及它會損丁破財,非常凶惡,特別是西北方切莫過去,一旦去了,會犯****之罪或懸梁自盡。」

    那青玄子越說臉色沉得越厲害,摸了摸我印堂的位置,繼續說:「小九,你的八字不適合移星,兩種極致的運氣在人身上變動太大,易招鬼魅,恐怕這輩子除了吃死人飯,不能換其它職業,一旦換職業,不但你倒霉,那個行業也會跟著倒霉。」

    聽著他的話,我整顆心都涼了,選擇第二種方法,這壓根就是要了我未來九年的運勢,哪怕九年後,也只是平常過,說白點,這輩子壓根就聚不了財。

    那青玄子見我沒說話,嘆了一口氣,說:「小九,滅了那陸耀東的魂魄吧,雖說會招來天譴,對下輩子也有影響,但,比起你成為失運人,我倒寧願你選擇第一種。」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5
435.第433章 印七(58)

     我想了一下,我們做八仙的最忌諱滅人魂魄,哪怕那陸耀東跟我有深仇大恨,也決不能滅了他的魂魄,這是職業操守。

    假如不滅那陸耀東的魂魄,這場喪事壓根無法辦下去,更為重要的是,那女乞丐跟小女孩可以說是因為我才死,如果連她們在陽間最後一遭都辦不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如此以來,只能讓我成為失運人,可,成為失運人,我這輩子算是廢了。

    想了老長一會兒時間,最後一咬牙,就對青玄子說:「道長,如果我失運,是不是能讓陸耀東的魂魄回到陰間?這場喪事是不是能順利辦下去?」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萬物順其自然為佳,讓你成為失運人,此舉有逆天的意思在裡面,只有50%的希望能成功,另外50%就看死者對你有沒有怨念,一旦有怨念,喪事不好辦!」

    一聽這話,我懵了,這話什麼意思?犧牲我鼎盛的九年運氣也換不來一場喪事?這特麼太扯了吧!

    那青玄子好似看穿我的想法,就說:「小九,在我宗門有一句話,人的一生盡在九星圖中,運盛運弱,生老病死,都是根據九星圖演變而來,或許有點變動,但,大致上的命理不會差多少,而我們此舉是將你的運勢用你命理剝出去,以小道的道行能有50%的成功率已屬不易,若是讓我師傅來,大概有80%的成功率。」

    「失敗的話會怎樣?」我問。

    「失敗,最差的結果也能將陸耀東送回陰間,至於喪事,恐怕還是有些難辦!」青玄子思索一番,緩緩開口道:「小九,選擇滅魂吧!喪事用印七再加上我的布陣,說不定能辦好喪事。」

    我罷了罷手,「滅魂是大忌,不止我,恐怕你也會遭天譴,還是移星轉運吧,只希望陸耀東的魂魄能在陰間安生,也希望死者一家三口能安安心心地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小九,你…你未來九年…」青玄子說。

    我無奈的笑了笑,打斷他的話,說:「道長,剛開始你可是勸我選擇第二條路,怎麼現在反倒勸我選第一條?」

    「先前勸你選第二條是以為你的八字沒問題,就算失運,也能做個普通人,沒想到…你的八字有些問題,導致極盛極衰,艾!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那青玄子嘆了一口氣,也沒再勸我,就說:「既然你選擇第二條路,那先將你身上的煞氣壓下去,不能在犯三煞的情況辦喪事,否則只會讓喪事更加難辦!」

    「怎麼壓?」我問他。

    「這個簡單!」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張符箓,我記得在邵陽時,他用過這種符箓,是銀色的,上面畫的符號特別奇怪。

    「把這個放在身上!」他將符箓遞給我,又從身上掏出一根桃紅色的木頭,據他說,這是木頭是極品仙桃木,能辟邪。

    我接過符箓跟仙桃木,也沒想那麼多,就將它們塞在褲袋,然後問他接下來怎麼弄。

    他說:「既然決定移星逆運,我需要回家找幾樣東西來布陣,對了,小九,布陣的範圍有些大,這堂屋兩側的房屋恐怕保不住,至少把門拆了,還有堂屋後面要一塊空地供我布置法壇。」

    「不在堂屋前面弄?」我問。

    「移星跟喪事同時進行,你在堂屋前面辦喪事,我在堂屋後面移星,如若成功,喪事會異常順利,不會出現任何偏差。」那青玄子一邊說著,一邊將供桌上的九星圖擦掉。

    「嗯!」我點了點頭,就讓他先回去准備東西。

    待那青玄子走後,我站在供桌前,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雙眼盯著那兩口棺材,一動不動,先前懷疑這懷疑那,沒想到最終的原因竟然是我自己。

    辦了這麼多場喪事,一心想辦好喪事,卻從未想過會因為我的原因害死人,這當真是諷刺,莫大的諷刺。

    想著,想著,我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朝著兩口喊了一嗓子,「我對不起你們吶!是我害了你們吶!」

    喊完這話,兩行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遇到挫折像個女人一樣哭,掉眼淚,沒一點男人該有的氣魄跟承受能力。

    就在這時,老王、高佬、溫雪、瘦猴、花嫂以及一眾八仙走了進來,老王將我拉了起來,說:「九伢子,到底怎麼了?」

    「我…我…」我支吾一句,心裡難受的要命,壓根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

    「陳八仙,你是個大男人,有啥好哭的,像個爺們一樣站起來,無論做錯任何,像爺們一樣去面對,去承擔,你是我們這伙八仙的驕傲,就要做出讓我們驕傲的樣子。」高佬一手搭在我肩膀上,一字一句地說。

    「可…可…可,可她們是我害死的啊。」說完這話,我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愧疚,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現在想起那一幕,心中也是無奈的很,那時候我十九歲,在喪事這方面表現的很老練,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但,喪事以外的事,於那時候的我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世界,或許,每個男人的成長過程都是一種鑽心的痛,不經歷那些痛,又如何從少年變成男人,這或許就是男人,又或許年少的我,比別人多了幾分懦弱、多了幾分感性。

    「九伢子,你哭麼子嘍,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而是振作起來,辦好這場喪事,讓沈軍一家三口走的安安心心。」老王伸手拍了拍我後背。

    「是啊!陳八仙,振作起來!」瘦猴在一旁安慰道。

    「老公,我…我…我陪著你!」那溫雪走了過來,老王退了幾步,把位置讓給溫雪,她挽著我手臂,輕聲道:「你冒死將女乞…不,你冒死將沈軍媳婦的屍體找回來,足見你本心不壞,我相信她們倆娘泉下有知不會怪罪你!」

    聽著他們安慰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眼淚嘩啦啦地越掉越多,因為大意害死兩口人,這種愧疚感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那種感覺就像拿刀在心髒上一刀一刀地割。

    這時,老王遞給我一支煙,又替我將煙點上,說:「你父親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性子倔的要命,別說哭,就連眼淚都很少掉。」

    說著,他給我遞了一張紙,那上面寫著兩個生辰八字,說:「這是小女孩跟她母親的生辰八字,你替她們算算時辰,實在不行,我們八仙再辛苦點,把她娘倆的喪事分出來,也算是擬補吧!」

    說完,他扭過身看著花嫂,說:「你們遛馬村有意見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5
436.第434章 印七(59)

     一聽那老王的話,我一呆,在我們農村,一個村子死人了,最大權利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同村人,他們有權處理死者的屍體,也有權處理害死死者之人。這也沒辦法,在農法律意識較為薄弱,不可能事事經過派出所同意,只能沿用老一輩留下的習俗。

    所以,我深知老王問花嫂的意義,他們有權利處理我跟死者的屍體,甚至是喪事。

    那花嫂愣了一下,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又瞥了棺材幾眼,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這事我沒權利,我得去問問村長。」

    說著,她走到我面前,「你為遛馬村所做的事,我們都看在眼裡,村長應該不會為難你!」

    我沒有說話,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棺材,腦子裡面亂得很。

    待那花嫂離開後,老王、高佬、溫雪幾人安慰了我幾句,又陪我在堂屋待了一會兒時間,這期間,我一直跪在沈軍媳婦的棺材前,不停地燒黃紙。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的樣子,花嫂回來了,我本以為她會將村長帶過來,哪裡曉得,她還是只身一人,一見我,就說:「村長說按照你們的意思辦喪事,不過,有一點你必須答應!」

    「什麼?」我問。

    「每逢清明、中元節你必須來遛馬村給他們一家三口燒黃紙。」花嫂說。

    我點了點頭,說:「這不需要你們要求,我理所應當給他們燒黃紙,還有什麼嗎?」

    那花嫂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涵洞的事,你於我們遛馬村有恩,我們遛馬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只是可惜了小女孩,她才幾歲!」

    我知道她這話的意思,那沈軍的媳婦活著是個瘋子,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至於小女孩,卻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

    想到那小女孩,我眼淚再次飆了出來,她本來可以有大好的人生,也可以快快樂樂地成長,只因為我的大意,造成她命喪黃泉,假如我能早點發現身邊跟著一直『鬼』,事情就不會演變這樣,小女孩也不會死。

    想著,想著,我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老毛病又開始犯了,四肢猛地抽搐起來,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就好像有人掐住我喉嚨一般,緊接著,整個身子朝地面砸了下去。

    「九伢子!」老王眼尖,一下子就到看我,二話沒說,一把抱住我,伸手在我後背死勁地拍了幾下,說:「你這伢子,急麼子嘍,誰也不想看到這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高佬掐住我人中,繼續說:「九伢子,別再想她們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更加努力辦好他們的喪事!」

    「是啊,陳八仙,你急麼子嘍,每個人從出生就注定了,就算這次沒死,那小女孩指不定下次…也…也會死。」高佬死死地摁在我人中的位置。

    「老公,你別嚇我,我們還沒結婚,你可千萬不能出事,我還要帶你去北京,還要帶你去見我哥哥,還要帶你去看北京的火葬場。」那溫雪蹲在我身邊,帶著哭腔說。

    「我…我…」我張了張嘴,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四肢的經脈死死地拉緊,令我四肢壓根動彈不得,我記得長毛跟我說過,我不能激動,一旦激動就會出現間歇性抽搐。

    我張了好幾次嘴,最終憋出一句話,「我…我…我對不起她吶!」

    喊完這話,我腦子越來越重,全身也抽搐的愈來愈強,『嗡』的一聲,暈了過去,在暈迷之際,我好似看到小女孩在問我為什麼害死她。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就知道在昏迷的時候,我夢到小女孩站在一條巨大的青蛇身上,她指揮那些青蛇咬我,將我整個身子的肉撕咬的干干淨淨,她好似還不願意放過我,又讓那些青蛇撕咬我的骨頭,最終將整副肉體吞噬。

    令我惡寒的是,吞噬完身子,我的身子又會出現在蛇堆裡,重復剛才那一幕。

    我恍惚間記得自己被那些青蛇吞噬了四次還是五次,當我睜開眼時,渾身是大汗淋漓,溫雪蹲在我旁邊,她一手放在我額頭,一手放在我胸口,一雙眼睛正在我身上轉動著。

    見我醒了,她面色一喜,就說:「老公,你醒了!」說完,她伸手摸了摸我額頭,眉頭一皺,擦了擦汗滴,正准備說話。

    我朝她罷了罷手,艱難地支撐起身子,抬眼朝四周看了看,這是一間陌生的房子,只有幾樣簡單的家具,房屋中間的位置放了一張八仙桌,桌上擺著一張黑白照片,是小女孩,照片旁邊放了幾樣東西,一個香爐、一把菜刀以及三牲,香爐裡插著三柱正在燃燒的清香。

    「這是哪?老王他們呢?青玄子道長來了沒?」我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這是堂屋隔壁的房子,老王叔跟青玄子正在堂屋准備明天的喪事!」那溫雪楞了一下,問道:「老公,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抬眼瞥了一眼牆壁的鐘,是凌晨三點,我記得昏迷之前剛吃完中飯,也就是說我昏迷了老半天。

    我愣了愣,伸手指了指房屋中間的八仙桌,說:「那是什麼意思?」

    她瞥了我一眼,開口道:「青玄子道長說,小女孩不願放過你,他擺了一個法壇在這,意為震懾那小女孩的魂魄,讓你安心睡覺。」

    一聽這話,我哦了一句,也不好說什麼,是我害死她,她找我報仇也是正常的事。

    想到這裡,我掏出煙吸了幾口,開始回憶先前的噩夢,為什麼會夢到小女孩站在青蛇身上,按照我們八仙的話來說,夢是一種預示,也是一種警惕,難道說,小女孩跟地下那些青蛇有關??

    這好像不太可能,小女孩才多大,估計連河邊都沒去過,壓根不可能跟那些青蛇有關。

    想到這裡,我嘆出一口氣,應該是我想多了,就打算閉目在休息一會兒,這倒不是我不想起來,而是身子實在困乏的很,四肢壓根使不上力氣。

    剛閉上眼,腦子裡面立馬閃過夢境中的事,那小女孩站在一條巨大的青蛇身上,那些小拇指大的青蛇無窮無盡的朝我湧了過來,這差點沒把我嚇瘋了,怎麼回事?難道一閉眼,就會引來那些青蛇?

    我再次閉了一下眼睛,瑪德,還是那樣,腦子不停地閃過我被青蛇撕咬的畫面。

    發現這一現像,我整個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那溫雪見我臉色不對,探了探我額頭,說:「老公,你怎麼了啊,別嚇我!」

    我沒有理她,再次閉上眼睛,一連試了五六次,每次畫面都是一樣,這令我整個人差點奔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5
437.第435章 印七(60)

     有些事情說來也有些巧,我剛發現這一現像,房屋中間那供桌就傳來一些響動,抬眼看去,就見到小女孩的照片無緣無故裂開一條縫。

    定晴看去,我恍惚間看到供桌右側站著一個影子,那影子很虛,約摸一米高的樣子,有點像是人,又有點不像,瞪大眼睛看去,那影子又不見了。

    見鬼了?

    腦子閃過這個念頭,我立馬朝那供桌走去,就見到供桌旁邊什麼也沒有,令我疑惑的是,左側的位置有些潮濕,伸手摸了摸,就像剛才有什麼濕潤的東西放在這上面。

    我問那溫雪,「這地方先前放過什麼東西?」

    她搖了搖頭,說:「道長擺好供桌後,好像沒放東西在那。」

    一聽這話,我心裡咯噔一下,見鬼了,剛才那影子應該就是小女孩,想到這裡,我二話沒說,立馬朝供桌跪了下去,順手撈起一些黃紙,燒在供桌前,嘴裡又說了一大通好話。

    也不曉得咋回事,我越是說好話,房間的氣氛越是詭異,隱約有些濕氣,甚至結了一層薄霧,窗戶咯吱,咯吱作響。

    一見這情況,我警惕的朝四周瞥了一眼,站起身,准備把窗戶關上。

    剛到窗戶前,那咯吱咯吱聲便停了下來,奇怪的是,外面並沒有風,可,剛才這窗戶卻是真的在晃動,不然,壓根不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那溫雪好似也發現窗戶的異動,朝我走了過來,說:「老公,是不是有髒東西?」

    我沒有說話,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窗戶,那窗台的位置跟供桌左側一樣,有些潮濕,伸手摸去,入手的感覺有些粘。

    我愣了一下,這種粘有些熟悉,有點像小女孩死時身上那種粘,更為離奇的是,窗台上有一雙腳印,那腳印很小,應該是五、六歲小孩的腳印。

    難道真是小女孩回來了?可,按照農村的習俗來說,一般回魂都是死後的第七天,那小女孩死了不到三天,怎麼會鬧出這麼大動靜?

    「溫姑娘,青玄子道長有沒有招呼你什麼事?」我看著溫雪,問。

    她搖了搖頭,說:「他只是讓我在二樓守著你,並沒有什麼,要不,我下去把青玄子道長請上來,讓他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我罷了罷手,明天就要開始辦喪事,青玄子他們應該挺忙的,便對那溫雪說,「不用了。」

    說完,我將身子伏在窗台,探身出去想看清外面是什麼情況,外面很黑,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下方的位置,隱約有些光,應該是堂屋內散發出來的。

    奇怪的是,外面很靜,很靜,萬籟俱寂,就連堂屋內也沒傳來啥響動,按說,青玄子他們在下面准備喪事,應該會傳來一些聲響,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靜得匪夷所思,甚至靜得有些可怕。

    忽然,我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那影子約摸一米的樣子,跟先前在供桌旁邊看的影子一模一樣的,令我膽寒的是,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二樓,可,那影子愣是從我眼前飄了過去。

    瑪德,咋回事?我心中一愣,正准備將身子縮回來,一只黑色的么蛾子朝我撲了過來,那么蛾子約摸大拇指大,是從黑影消失那個方向撲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么蛾子就在我臉上撲騰兩下,朝房內竄了進去,緊接著,我感覺有人抓住我雙腳往上抬,似乎想將我從二樓摔下去。

    「溫雪,你TM干嗎?」我扭過頭朝那溫雪罵了一句,令我不解的是,那溫雪離我大約一米的距離,根本夠不著我身子,可,腳下卻是實實在在有一雙手抓在那。

    側身看去,我一雙腳不受控制的抬了起來,整個身子朝窗口斜了過去。

    瑪德,我暗罵一句,哪裡顧得上恐懼,一雙手死死地抓住窗沿,就喊:「我乃太上老君親傳子弟,哪個不開眼的孽畜竟敢害我!」

    不喊這話還好,喊完這話,腳下的力度好像更大,令我整個身子跟窗戶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我的體重不是很重,約摸120斤的樣子,可,由於手是反著抓住窗沿,這使手臂倍感酸痛。

    難道就要這樣摔下去?

    身子傾斜的越來越厲害,眼瞧就要失去平衡,忽然一雙手抓在我肩頭上,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清脆的聲音,「老公,你有啥事想不開,需要自殺?」

    一聽這話,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總不能跟她說,有人在抬我腳吧?深呼幾口氣,就說:「快拉我回去!」

    話音剛落,腳下傳來的力度愈來愈大,瑪德,再這樣下去,非掉下去不可。

    想到這裡,我猛地想起供桌上有把殺豬刀,就朝那溫雪喊:「快,拿殺豬刀砸在我腳下!」

    「殺豬刀?」她微微一愣,疑惑地問。

    我沒時間跟她解釋,就喊:「快啊!愣著干嗎啊!」

    「好!」她應了一聲,手頭一松,我整個身子差點摔了下去,好在手臂一直死死地抓住窗沿,不然,她這一松手,我決計掉了下去。

    大概過了三四秒鐘的樣子,就聽到『哐當』一聲響,隨著那聲音響起,我腳下一松,正准備將回過身子,哪裡曉得,脖子上忽然一重,我整個身子騰的一下翻了過去,整個人吊在窗戶上。

    與此同時,手臂傳來一陣劇烈的痛疼感,可我不敢放手,只要一放手,這條命就交待在這。

    「老公!」那溫雪驚叫一聲,一個箭步跑到窗戶前,一雙手死死地摁住我手臂,帶著哭腔說:「你啥事想不通,非要自殺啊!」

    我特麼真想抽她,這像是自殺麼?正准備張嘴說話,一股冷氣灌進我嘴裡,那氣特別陰冷,隱約帶一點腥臭味,難道?這下,我真的怕了,奮力喊:「青玄子,青玄子!」

    剛喊完這話,我感覺好像有人掛在脖子上,令我脖子壓根抬不起來,更奇怪的是,臉上傳來一陣陣酥麻感,就好像是女人的頭發在我臉上磨蹭。

    奇怪的還不止這點,窗戶外面明顯沒有風,可,胸口傳來一絲微微的陰風,就好像有人在我胸口晃動。

    正是這陰風,令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漸漸地,手臂越來越酸,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整個身子也隨之朝下面滑了一下,眼瞧就要掉下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5
438.第436章 印七(61)

     說實話,懸掛在窗戶上,我心裡害怕的要命,特別是胸前傳來的異樣,令我整個人的神經繃了起來,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房內,那溫雪一直拽著我手臂,奈何,女人的力氣始終有限,倘若把那溫雪換成喬伊絲,指不定以喬伊絲的功夫,一手能我將我拽回去。

    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老公,你到底怎麼了啊?」那溫雪一直在那驚叫著。

    我想開口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張嘴,就有一股陰冷的氣體灌入嘴裡,瑪德,再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一分鐘,鐵定掉下去。

    我想過直接跳下去,可,我們農村房子的二層小洋樓比較高,二樓到一樓的高度是三米三的樣子,倘若沒記錯的話,我下面是坪地,地面是請石匠鋪了一層石塊,那石塊異常堅硬,就這樣跳下去,只有兩種結果,幸運的是,人沒死,四肢肯定要廢一樣,不幸的是,下輩子再投胎。

    難道真要跳下去?

    我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就打算拼一拼,如果掉下去,整個身子會像脫繩的石子一樣,重重地砸在地面,十之八九是死定了,跳下去,按照物理學來說,身子與地面接觸的力度要少些,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想到這裡,我憋足一口氣,就准備跳下去,那溫雪好似發現我的打算,死死地拽住我的手,說:「老公,有啥事想不開跟我說啊?」

    有人說,女人在某些時候就是扯後腿,事實證明,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一連試了幾次,那溫雪死死地拽住我手,死活不松開。

    瑪德,我真想破口大罵,身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眼瞧就要撐不住了。

    或許是我命不該絕,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老王、高佬以及青玄子的聲音,老王說,不得了,不得了,九伢子死定了。

    一聽到他們的聲音,我整個人松了下來,應該得救了,哪裡曉得,剛滋生這個念頭,脖子上傳來一股異常的沉重感,胸口的那陰風也是愈來愈強烈。

    由於我在窗戶掛了一會兒,忽然傳來這麼一股沉重感,我手頭上有些吃不消,整個身子往下掉了一兩公分的樣子,劇烈的疼痛感令我壓根沒力氣再堅持,雙手一松,身子往下掉了過去。

    「老公,不要!」那溫雪一聲尖叫,一把抓住我手肘,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能拉住我,她的身子隨著我的扯力朝窗戶外傾了過去。

    瞬間,那溫雪臉色變得刷白,我隱約能聽到她手臂脫臼的聲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奮力朝她喊了一聲,「放手!」

    「不放,我不放,我溫雪認定的男人,死活也要在一起!」她聲音有股異於常人的堅定。

    聽著這話,我心裡咯噔一下,心中某根弦好像被拉了一下,我跟她相識不到三天時間,頂多算是泛泛之交,若是非要說點實際性的關系,就是找沈軍媳婦屍體的時候,救過她,吻過她。

    假如把這個事,放在五十年代或六十年代,那年代牽個手,親個嘴能成就一段婚姻,而現在這個上床了,懷孕了,生孩子了,女人未必見得是自己媳婦的時代,我不信。只是救了她一次,又或者說只是親了她一下,她便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這根本就是上天繡花,想的挺美。

    可,眼前這事實,卻大大地出乎我意料,因為我深知,人在面臨危險時,所表現出來的性子是心靈深處最真的性子。

    想到這裡,我不願拖累她,就朝她喊:「放手啊,再不放手,你也會死。」

    「不放,我不放!」她哭了,兩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她臉頰滑下,正好滴在我臉上,涼涼的,澀澀的。

    「放啊!」我朝她怒吼一聲,雙手猛地在她手掌中掙脫,她抓的很緊,很緊。

    「老公,我不放,我不能放,我一放手你就沒了,就沒了!」她哭泣著喊。

    喊完這話,不知道是她氣力用盡了,還是怎麼回事,她身子朝窗戶下滑了一下。

    「放啊,我求你了,放手啊!」我歇斯底的喊了一句。

    她沒說話,而是一雙手緊緊地抓住我手臂,用行動證明她的決心。

    說實話,直到此時,我才知道,有那麼一部分女人,哪怕社會再進步,哪怕男女關系再混亂,哪怕再多誘惑,她們一直堅持著自己本心,堅持著老祖宗遺留下來的那種『封建』思想。

    一傾心,一輩子,一言語,一生情,一承諾,終生君,而溫雪正是這種女人。

    「放啊!」我拼命地嘶吼著。

    她還是那樣,不說話,死勁將我往上拉,每拉上去一分,我們的身子立馬又會往下滑幾分,哪怕是這樣,她依舊沒有放棄。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我本以為我們會這樣摔下去,就在這時,我感覺頭上有東西淋下來,是狗血,抬頭一看,就見到老王跟高佬倆人拉著溫雪手臂,一旁的青玄子手裡拿著一個木臉盆,倘若沒有猜錯,這狗血應該青玄子潑的。

    緊接著,就聽到青玄子嘴裡快速的念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不過,最後一句話,我還是聽懂了,他說的是,『光耀八極,無物不伏。』

    隨著那八個字落音,那些狗血悉數淋在我頭上,陡然,脖子上的沉重感消失了,整個身子也輕了不少。

    「九伢子,抓緊了,我們要拉了。」老王朝我喊了一聲,緊接著,我身子緩緩地拉了上去。

    隨後,我被他們拉進房間,一雙手臂酸痛的要命,我沒有時間去疼痛,一把抱住溫雪,立馬朝一旁的老王他們喊,「溫姑娘手臂脫臼了,快,快,送醫院。」

    「老公,我沒事,你手臂沒事吧?」她抬頭微微地瞥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她的笑,很滿足。

    「我…我…」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跟她說什麼,主要是她那句老公,令我壓根不知道回話,於是,我便朝她點了點頭。

    她見我點頭,緩緩開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以後別再犯傻,你若死了,留我一人又有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看著她,慎重問。

    「因為你是我老公,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都是我老公!」說完這話,她倒吸一口涼氣,應該是手臂脫臼的原因。

    我皺了皺眉頭,正准備說話,青玄子推了我一下,說:「陳八仙,你倆再秀恩愛,這姑娘的手臂可就廢了。」

    我疑惑了看了看青玄子,就問:「為什麼?」

    「這小姑娘手臂應該是脫臼了,再耽擱下去,手臂會留下後遺症。」

    說完,那青玄子從八卦袋中取出一條約摸一米長的黃布,又探了探溫雪手臂,說:「小姑娘,你忍下!」

    說著,他手頭上一使力,在溫雪手臂上捏了幾下,他的手法特別快,只是那麼幾下,我就見到溫雪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隨後,那青玄子把黃布交給我,讓我替溫雪包扎後,到堂屋去找他,便領著老王跟高佬神色匆匆地離開。

    待他們走後,大概花了七八分鐘時間,總算將溫雪脫臼的位置包了起來,又在她脖子上做了一根吊帶,將她手臂掉在脖子上。

    這期間,那溫雪一直看著我,也不說話,眼神中盡是柔情。

    「好了!」我拍了拍手掌。

    「老公,謝謝你!」她看了我一眼,緩緩開口道。

    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就說:「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倘若不是你拉著我,或許,此時的我,已經進了醫院,又或者已經死了。」

    她眉頭一皺,說:「別說不吉利的話,你會長命百歲。」

    我嗯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麼,主要是孤男寡女這場景有些曖昧。

    她見我沒有說話,愣了一下,好似想起什麼,就問我:「老公,你為什麼要跳樓?」

    一聽這話,我真心醉了,直到此時,她居然還認為我是跳樓,就對她說:「事出有因。」

    她好像還想問下去,我連忙罷了罷手,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又替她蓋上被子,我怕那小女孩再次找過來,將地面的殺豬刀撿了起來,放在溫雪枕頭旁邊。

    做好這一切,我問那溫雪要不要找個人陪著她,她說,她膽子很大,不需要人陪著,讓我下去找青玄子他們,替死者好好辦理喪事。

    我嗯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將身上的狗血清理一番,便朝樓下走去,路過房屋中間那供桌的時候,我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小女孩照片前插上三柱清香,燒了一些黃紙,作了三個揖。

    剛到樓下,就發現我所在的房間是堂屋右側,推開門,朝堂屋走了進去,一進屋,就見到堂屋房梁的位置,拉了不少黃布條,那些黃布條上畫了很多奇怪的符號,有點像是符箓。

    青玄子、老王、高佬三人在堂屋右側商量事情,堂屋左側則是遛馬村那些婦人、瘦猴等八仙以及五花八門那十三人,值得一提的是,那吳屠夫也正在其中,他們正在酣睡,偶爾會傳出幾聲打鼾聲。

    「九伢子,你過來了正好,我們有事問你,對你,你在窗戶吊了半天,沒事吧?」老王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就問他:「有什麼事找我?」

    老王愣了愣,說:「還是青玄子道長來說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將疑惑的眼光拋向青玄子,他皺了皺眉頭,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小九,你先給我講講你在二樓發生的事。」

    聞言,我將二樓的事情告訴他,又將身上發生的那些詭異事告訴他。

    他聽後,讓我轉過身,伸手在我脖子上探了一下,眉頭越皺越深,嘆氣道:「小九,這場喪事,恐怕不好辦,搞不好還會鬧出人命案!」

    「還會死人?」我矢口出聲。

    他點了點頭,「按說,一般人死後,七天為一個階段,依你剛才所言,那小女孩應該跟地下涵洞有些關系,還有一點,小道最為疑惑,小女孩才死三天為什麼會陡然害你。」

    「我無意害死她,她找我報仇,很正常啊!」我語氣有些沮喪。

    「你沒明白小道的意思,七天為一個階段,懂了沒?現在才三天不到。」他沉聲道。

    我愣了愣,他說的這個問題,我先前也疑惑過,小女孩才死了不到三天,按照民間傳說,就算再大的仇恨,也會是七天後才有所動靜,也就是俗稱的回魂夜。

    而現在,小女孩才三天不到,居然就懂得找我復仇,這好像有點不對勁。

    念頭至此,我想了一下,就問青玄子,「會不會跟陸耀東有關?」

    他搖了搖頭,說:「不可能,你身上有小道給你的兩樣東西,陸耀東不敢靠近你,這事十之八九是小女孩所為。」

    「那…那…那為什麼七天會縮短至三天不到?」我問心中最大的疑惑。

    「只有一種可能!」他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什麼可能?」我問。

    「有孕婦給她燒過香。」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的棺材,繼續開口道:「俗話說,人死有三忌,一忌黑貓、二忌流浪狗,三忌孕婦。」

    「孕婦?」我疑惑地嘀咕一句,就朝左側那些婦女看去,這些婦女最年輕的快四十歲,最老的已經接近六十歲,要說她們中間有孕婦,這根本不可能。

    難道?

    我將眼神拋向正在瞌睡的琴兒,參加這場喪事的婦人都在這,只有那琴兒是二十來歲,要說孕婦,唯有她。

    可,我記得那琴兒腹部並沒有凸出來。不對,那琴兒應該有事,正所謂,無事不燒香,那琴兒被我三言兩句就忽悠到遛馬村,這足以證明她心中應該有事,難道,難道,難道她說的事,是指懷孕?

    想到這裡,我背後一涼,一個箭步朝那琴兒跑了過去,此時的她,正在酣睡,我伸手推了她一下,「琴兒姐,琴兒姐,快醒醒。」

    她睜開眼,揉了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咋了?有事?」

    我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問:「琴兒姐,你是不是?」我指了指她肚子。

    她面色一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說:「你真厲害,我懷孕才二個月不到,都被你算出來了。」

    一聽這話,我渾身像被雷電擊中一般,瑪德,先前為了湊足五花八門十三人,使了一點小手段,沒想到居然把一個孕婦招到堂屋。

    在我們這邊,有句罵人的話是這樣說的,『你咯人死後,巴肚婆來替你送喪。』翻譯過來的意思是,你這人死後,孕婦替你送葬。

    正如青玄子說的,孕婦在喪事上是大忌,孕婦給死者上香更是大忌中的大忌,而這琴兒,在我的要求下給沈軍上過香、燒過黃紙。

    不對,我只讓她給沈軍上香、燒黃紙,並沒有讓她給小女孩上香、燒黃紙,難道?

    「你是不是給那口棺材上過香,燒過黃紙?」我指了指那口母子棺。

    她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是啊,你們吃飯的時候,我看那小女孩小小年紀就死了,便給她們母子燒了一些黃紙,上了三根香。」

    「對了,我上香的時候還問過那一只眼的老叔叔,他同意下來,我才做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右側的老王。

    果真上過香,我臉色沉了下來,那老王之所以同意讓她上香,估計不知道她是孕婦,才會同意。

    瑪德,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這次是真的自己給害死了,早知道她是孕婦,寧可五花八門缺一花,也決計不會把這琴兒請來。

    那琴兒好似發現我臉色不對,顫顫巍巍地問:「是不是我做的不對?」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就說:「你身為農村人,明知懷孕了,為什麼還要給死者上香,你知不知道孕婦給死者上香意味著什麼啊?」

    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長年住在東莞,哪裡曉得屋裡的習俗,再者說,你那天不是算出我有心事麼?我以為你算出我懷孕了,至於上香,也是你讓我上的啊!」

    這是赤果果的打臉,我知道個P啊,那天為了將她請到遛馬村,純屬一頓亂扯,哪裡曉得她懷孕了,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瑪德,終歸到底,這一切還是我大意了,跟她隨意的扯了幾句,正准備走,她叫了我一聲,緊張地問:「陳八仙,這事會不會影響到肚子的寶寶?」

    一聽這話,我朝她肚子看了看,平平的,壓根不像懷孕,也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就問:「你確定你真的懷孕了?」

    她點了點頭,說:「正是懷孕,我才把東莞的…生…意,暫且擱置,你要是不信,我家裡有醫院的檢查結果。」

    我起先有點不明白她說的生意,後來想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嗯,的確是生意。

    那琴兒見我沒有說話,又問我,「會不會影響肚裡的寶寶?」

    我不確定的說:「不是很清楚,要問青玄子道長才知道。」

    ps:這幾天狀態特別不好,我朋友今天早上6點離世,年僅26歲,留下一對二三歲的兒女,願他一路走好,人去音存樓不空。

    這是兩章半的字數,剩下的明天補上,望理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5
439.第437章 印七(62)

     那琴兒聽我這麼一說,一把拉住我就朝青玄子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還沒到青玄子面前,她一把跪了下去,哭著說:「道長,道長,我那事會不會影響到肚裡寶寶?」

    一見這情況,我微微一愣,說實話,我對駱寡這個行業充滿了鄙夷,若不是五花八門缺這麼一個人,這輩子或許都不會跟那行業有半點瓜葛。

    可,看了那琴兒的反應後,我想起老秀才以前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人生於世間,各行各業有著各自的使命,不論富貴,不論貧賤,有的只是各自的使命。

    想想也是,就如我們抬棺匠,假如這社會沒有我們群人,多少死者擺在堂屋出不得門,又如那些環衛工,沒有這群人,所謂的城市還是城市麼?又如那些民工,沒有這群人,高樓大夏坐在辦公室能築起來?

    這社會沒有多麼高貴的職業,有的只是各自的使命,不以金錢論貴賤,不以職業論尊卑。

    我不敢對駱寡這個行業做任何評價,只能說,一部分駱寡是有難言之隱。

    念頭至此,我將那琴兒拉了起來,就說:「琴兒姐,先別急。」

    她擦了擦眼淚,朝我說了一聲聲謝謝,雙眼緊盯青玄子,面露著急之色。

    「道長!」我看著青玄子緩緩開口,問道:「只聽說孕婦不能給死者上香,這中間的原因,倒是不知道,不知…這事會不會影響到琴兒姐肚裡的寶寶?」

    那青玄子瞥了我一眼,又在琴兒身上盯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這事關乎到陰陽的理論,古時候稱孕婦為身懷六甲,這六甲分別是,甲子、甲寅、甲辰、甲午、甲申、甲戌,傳聞這六甲是上天創造萬物的日子,也是婦人最易受孕的日子,而上天創造萬物時,天地間一片黑暗,屬於極陰,造物那一瞬間,整片天地之間充斥著陽氣,以極陽之姿,壓下黑暗,故此,孕婦身懷六甲,身上的陽氣極重。死者屬陰,根據陰陽對立論,一旦遇到極陽,會認為懷孕對其身懷叵測,死者便會本能的攻擊孕婦,正是因此,死者的怨氣會得到一個質的提升,致使喪事怪事不斷,而那孕婦…」

    說著,青玄子瞥了那琴兒一眼,也沒說話,就朝我打了一個眼神。

    我懂他眼神的意思,應該是說,孕婦也不會落個好下場。只是礙於琴兒在這,他不好開口罷了。

    那琴兒見青玄子沒繼續往下說,緊張地問:「道長,孕婦會怎樣?」

    我不忍擾亂她的心性,就說:「琴兒姐,孕婦沒事的,正所謂陰陽相融,衍生萬物,陰遇陽,一般情況下是相融,所以,你肚裡的寶寶會很健康。」

    那琴兒聽我這麼一說,笑顏開展,就說:「真的嗎?寶寶真的會沒事?」

    「放心吧,沒事的。」我安慰她一句,心裡卻忐忑的要命,雖然不知道那琴兒做駱寡為什麼會懷孕,但,看得出她很緊張肚裡的寶寶,至於我說的陰陽相融,完全就是扯淡,真正的陰陽相融,很難達成,特別是孕婦遇到死者,那種陰陽相融幾乎沒有可能,結果只有一個,孕婦流產,寶寶夭折,嚴重的話會導致一屍兩命。

    隨後,那琴兒朝我們道了一番謝,又問了一下孕婦給死者上香會不會對死者造成什麼傷害。對此,我沒有說話,反倒是青玄子告訴她,說是,死者會滋生怨氣,搞不好要見血。

    那琴兒聽完青玄子的話,二話沒說,兩行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就要給死者下跪。

    這把我們嚇了一大跳,若是孕婦再跟死者有點什麼交際,喪事只會越來越麻煩,連忙將她拉了起來,又將她送到溫雪所在的二樓,怕她會亂想,我讓她照顧一下溫雪,也算是給她找點事,不至於亂想。

    安頓好那琴兒後,我立馬跑到堂屋,直接了當的問青玄子,「道長,你先前看了我脖子後面,說是會死人,是不是指琴兒?」

    他點了點頭,說:「倘若沒出意外,那琴兒姑娘跟她肚裡的寶寶應該會死。」

    聽著這話,我整個人都懵了,為什麼這場喪事會鬧出這麼多事,更為重要的是,每次意外都是我造成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九,你也無須急,這事還有挽救的余地。」說著,他指了指房梁位置的黃se布條,開口道:「你在休息的時候,我已經在堂屋內布了一個陣,雖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但,至少能降低死者的一些怨氣讓喪事順利一些。」

    「對了,你辦印七的時候,不能讓前來參加喪事的人哭,記住,此為重中之重,一定不能哭,只能笑,笑的越開心,對喪事越好。」

    我一愣,咋回事?不能哭,這不是扯淡麼,喪事本身就是一件悲傷的事,哪有笑的道理。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就說:「喪事分兩種,一種是喜喪,一種哀喪,喜喪都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壽歸正寢,才稱得上是喜喪,而哀喪,未滿六十歲便仙逝了,按說,那沈軍以及他的家人都屬於哀喪,理當哭泣以表親屬的悲痛之情,但,在這場喪事中,有了小女孩這個意外,倘若再哭泣,只會徒增死者對陽間的留戀。」

    我一聽,想了一下,就問他:「這不符合喪事的禮儀吧?」

    那青玄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小九,不是小道說你,你才十九歲,骨子裡的思想卻比九十歲的老大爺還頑固,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不合禮儀,目前你該想的是,怎樣解決這場喪事。」

    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愣,就說:「禮儀周全是喪事最基本的要求,我們身為抬棺匠,自然不能亂了禮,不然以後的喪事,誰還記得禮?」

    「你啊你,非要小道把話說那麼白,小道問你,過奈何橋時,是不是要講笑話讓觀看喪事的人樂呵一下,目地何在?無非是向死者傳達一個消息,活著的人能好好的活下去。而現在我們所用的方式,跟那過奈何橋時講笑話是同一個道理,是向死者傳達這麼一個消息。當然,在禮儀方面,你比平常喪事要更為上心,一旦禮儀出現錯誤,恐怕你要倒大霉。」那青玄子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解釋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6
440.第438章 印七(63)

     我想了一下,那青玄子說的挺對,過奈何橋時的確要先講笑話,目地也是向死者傳達一個消息,也算不違反喪事禮儀。只是,整場喪事不能哭,恐怕有些難搞。

    就拿小老大來說,他小時候在死者家裡長大,學費也是死者替其出錢,與死者的感情深厚的很,現在死者辦喪事,算是在陽間最後一天,他不可能不哭。

    我將心中的想法跟那青玄子說了出來。他聽後,就問我:「死者親屬多麼?」

    「不多,也就是小老大一家人吧!」我那時候問過小老大,所以知道死者的親屬不多。

    「如此以來,只要搞定小老大,整場喪事應該不會有人哭喪。」他說。

    我嗯了一聲,死者親屬不多,或許正如青玄子說的,搞定小老大就沒問題。

    當下,我朝堂屋左側看去,想找到小老大跟他說明喪事的要求。找了好幾次,愣是沒看到他的身影。

    「老王,小老大哪去了?」我看著老王,疑惑地問。

    老王愣了愣,一掌拍在大腿上,說:「你不提他,我差點就忘了,那小老大中飯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中飯後就沒出現?」我不確定地問。

    「是啊,中飯後再也沒有出現。」說著,老王扭過身,推了旁邊高佬一下,問:「高佬,你見到過小老大沒?」

    「沒有!」高佬搖了搖頭,說:「吃飯時,好像看到他出村了。」

    一聽他們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隱隱約約有些不安,先前因為夢境,我對那小老大一直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後來他說出程小程的名字後,我更是對他充滿敵意。

    而現在的真相卻是,小老大壓根沒搗鬼,一切都是我的原因,也就是說,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他了,至於他能說出程小程的名字,我感覺應該跟郭胖子有關。

    想到這裡,我在身上摸了摸,發現手機不見了,就找老王要了手機,給郭胖子打了電話。

    大概響了七八下,電話接通了,郭胖子的聲音有些迷迷糊糊,說:「老王,大半夜的打我電話是不是有急事?」

    「胖子,是我!」我回了一句。

    「九哥?」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興奮,「九哥,我可想死你了,打你電話幾次,每次都提示關機,再不打電話過來,我都打算明天去東興鎮找你了。」

    我沒心情跟他扯些無聊的事,直接問道:「小老大有沒有找過你?」

    「小老大?咋了?你倆不是在一起麼?」郭胖子道。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小老大跟郭胖子應該聯系了,畢竟,念高中時,小老大就跟我和郭胖子熟,他能通過QQ我,勢必也會找郭胖子。

    「你有你沒有跟小老大提過程小程?」我問。

    「好像提過!」郭胖子想了一下,說。

    聽著這話,我愣住了,那小老大知道程小程的名字,果真是郭胖子告訴他的,這下算是徹徹底底的誤會小老大了。瑪德,追根到底,這一切還是源於那個夢境,似真非真,前面的事情得到驗證,唯獨在小老大身上卻失靈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有一點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小老大會在我面前忽然提到程小程?

    「九哥,咋了?是不是小老大跟程小程有啥關系?」郭胖子見我沒說話,問道。

    「沒事,對了,郭胖子,你公司怎樣了?」我想了想,不打算把郭胖子扯進這件事當中,便把話題岔開了。

    「剛找好地址,過幾天才能領到牌證,開業那天,陸叔也會過來,到時候你跟老王他們來縣城恰酒哈,不醉不歸。」那郭胖子提到公司,聲音興奮的要命。

    隨後,我跟他扯了幾句他公司的事,便匆匆地把電話掛斷了。

    掛斷電話後,我心中挺郁悶的,經過這事,我跟小老大那點兄弟情估計是徹底沒了,畢竟,任誰被這樣誤會,都會引來反感,甚至反目成仇,這或許就是人生吧。

    這時,老王湊了過來,問道:「九伢子,郭胖子怎麼說?」

    我罷了罷手,不是很想說話,便跟那青玄子再次提到喪事,至於小老大的離開,我隱約覺得他不會出現在這場喪事上,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出來,就覺得這事應該跟我有關。

    隨後,我們幾人一起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喪事,對於琴兒那個意外,我問青玄子五花八門少一人有沒有問題。他說,喪事的五花類似於玄學中的五行,八門則類似乾坤八卦,少了琴兒,便是五行缺其一,必須補齊五行,否則,印七算是白印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更加凌亂了,天一亮就要開始准備印七,而現在少個人,這大半夜的我去找駱寡?總不能去城裡的紅燈區隨便拉個駱寡來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06
441.第439章 印七(64)

     由於五花八門缺一花,整個堂屋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想去哪找駱寡。

    大概靜了半個小時,眼瞧天邊漸漸泛起一絲魚肚白,我們誰也沒想到辦法,最後老王一咬牙,說:「把喪事推後,我去縣城找駱寡。」

    「胡鬧,死者死於初七,時辰不能推後。」青玄子瞪了老王一眼。

    「那你說啷咯辦叻?就這樣干耗著也不是辦法啊!」說著,老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快六點了,再沒駱寡,這印七啷咯印叻?」

    他這話一出,那青玄子也沒說話,就嘆了一口氣,看著我,好像在問我有沒有辦法。

    我朝他搖搖了頭,意思是我也沒得法子。

    場面再次靜了下來,堂屋左側那些婦人、八仙以及五花八門的人逐漸醒了過來。

    「啷咯辦?啷咯辦?」老王急的在堂屋踱來踱去,嘴裡一直在嘀咕這話。

    「要不,找個婦人代替駱寡?」我試探性地朝青玄子問了一句。

    「不行!」青玄子瞥了我一眼,說:「駱寡常年流連在男人堆裡,身上有股氣,尋常婦人沒得,若是讓尋常婦人代替,不但沒用,那婦人還會招來禍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樣才行?」老王嘀咕一句。

    「很簡單,讓老夫來!」

    就在這時,堂屋外傳來一道硬朗的聲音,我抬頭一看,是扎紙匠範老先生,他身著一套淡藍色長袍,衣領的位置還是繡著那個奇怪的符號,頭發梳的油蠟發亮,手中提著煙鬥,與昨天所見的形像,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一看到他,我不由振了振精神,這人跟蔣爺是一輩人,應該本事不低,當下,就朝他迎了過去,先是朝他行了一個禮,後是緊張地問:「範老先生,不知您老這話是何意?」

    那範老先生吧唧吧唧的抽了兩口煙,吐出幾個眼圈,抖了抖身上的長袍,說:「就是話裡的意思,老夫來充當駱寡!」

    一聽這話,那高佬『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就說:「範老頭,你一個老頭兒,充當駱寡,也不怕晚節不保!」

    「你個伢子懂個P!」那範老先生瞪了高佬一眼,說:「老夫這麼說,自然有老夫的道理。」

    聽著這話,我愣了愣,好熟悉的語氣,我記得老秀才當初說話也是這語氣,開口老夫,閉口老夫,怎麼他也是這般?

    這倒不是我多想了,而是我們這邊很少有人自稱老夫,哪怕那些上了年齡的老人,一般自稱都是小老頭,再文雅點就是老朽。

    「您…您…您…」我舌頭有些打結,問道:「您認識老秀才?」

    「誰?」他不解地問我。

    「坳子村的老秀才,人稱老學究!」我連忙說道。

    他愣了一下,搖搖頭,沒有說話。不過,我眼尖的看到他面色明顯變了變,手指也輕微的顫了一下。

    見到這情況,我有心想繼續追問下去,可,一旁的青玄子打亂了我的想法,他走到我前面,朝那範老先生行了一個道士的禮儀,說:「範老,您怎麼也來這了?」

    「怎地?只准你們這些臭道士辦喪事,就不准我們扎紙匠來看看喪事?」那範老先生沒好氣說。

    「您老誤會了,小道只是有些疑惑罷了,既然您老不願詳說,小道不再細問便是。」青玄子的態度特別恭敬,甚至比見到老秀才還要恭敬,要知道老秀才可是他的啟蒙恩師。

    「範老先生是五花八門中的扎紙匠,昨天一直在村口的貨車上休息,所以您才沒見過。」我朝青玄子解釋一句。

    他嗯了一聲,再次朝範老先生作了一個揖,也不再講話,便退到我身後。

    他們這番簡單的對話,令我疑惑的很,這青玄子咋回事?為什麼見到範老先生這麼尊重?這有點說不通啊。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範老先生走到我面前,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你果真沒死。

    這令我更加疑惑了,正准備開口說話,他罷了罷手,說:「老夫沒心情跟你們扯淡,說正事,老夫一人充當水仙花跟調一門,剩下的事,你們自己弄,老夫不會插手。」(調一門,扎紙匠、水仙花,駱寡。)

    我本來想問他一人充當兩角行不行,那青玄子拉了我一下,又搖了搖頭,意思是讓我別問。

    「那…那多謝您老仗義出手!」我朝範老先生作了一個揖。

    他罷了罷手,說:「無須客氣,老夫還是那句話,老夫是看在你師傅的面子。」

    我點了點頭,又朝他說了一番感謝話,將他請進堂屋,按照我的意思,請進堂屋也算禮儀周到了。哪裡曉得,那青玄子立馬從右側的房子搬出一條竹藤椅,請範老先生坐下。

    這讓原本就疑惑的我更加疑惑了,老王跟我說過,這範老先生是扎紙匠,脾氣古怪,讓我別惹惱他,其它的並沒有細說,而現在青玄子對他的態度?說難點,有點像奴才伺候主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衣領那奇怪的符號?

    想到這裡,我朝青玄子衣領看去,並沒有那種符號,這就奇了怪了,兩個完全不同的行業,青玄子為何會對這扎紙匠如此卑躬屈膝。

    我將疑惑的眼光拋向老王,這老家伙居然微微仰起頭,以四十五度仰望房梁,那模樣看上去特別裝幣,令人恨不得衝上去抽他幾掌。

    「老王!」我沒好氣地喊了一聲。

    他沒有理我,繼續以四十五度仰望房梁。

    瑪德,我暗罵一句,看老王這姿態,應該對範老先生有些了解。可,他壓根不理我,令我拿他沒任何辦法。

    這個時候,那高佬插嘴了,他說道:「陳八仙,快天亮了,要准備印七了。」

    我一聽,眼下最重要的是印七,而不是打探沈老先生的身份,便壓下心頭的疑惑,開始著手准備印七。

    這印七需要的紙扎,早已准備好,剩下需要准備的東西挺雜,不過,都是民間比較常見的東西,例如十三根柳樹枝,又例如二十七根竹杖,再例如簸箕,這些東西都是常見的東西,找起來也比較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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