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46: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16365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47
一〇

  俞秀凡吃了一驚,道:“王掌櫃,你這是什麼意思?”伸手把王掌櫃扶了起來。

  王掌櫃道:“長幼之序,不能不論,九老是我王耀東的師長,你是九老的義弟,漚東自然應該稱你一聲二叔了。”

  俞秀凡道:“你是艾大哥的門人?”

  王耀東笑一笑,道:“如若耀東真能列身九老門牆,那實是畢生大幸,可惜是耀東井沒有這份榮幸。”

  俞秀凡接道:“王掌櫃,我不大懂你的意思。”

  王耀東道:“是這麼回事,三年前九老借宿王家老棧,指點了耀東幾招武功。這三年來,耀東苦苦習練,真是如飲醇酒其味無窮,使耀東獲益非淺。”

  俞秀凡詫道:“只有幾招武功,就有這樣大的力量麼?”

  王耀東道:“二叔,能得九老指點一招一式的,就一般武林人物而言,那已經夠終身受用了。耀東得九老指點了兩招刀法,兩招掌法,雖然是只有四招,但耀東三年來苦習苦練,已深深體會出它的妙用,使耀東自覺武功上有了很大的進境,耀東內心中早已敬九老為師,但九老卻不會認耀東這個徒弟。”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原來如此,店東主,我和艾大哥,只是口頭上兄弟相稱,你用不著這樣稱呼我。再說我們各交各的朋友,艾大哥指點你的武功,但你卻救過我的命,你不能再叫我二叔了,晚生擔待不起。”

  王耀東笑一笑,道:“說的也是,你是讀書人,知情達禮,既然多麼說,老朽就遵命改口稱你一聲俞相公了。”

  俞秀凡道:“還是這樣好一些。”

  王耀東道:“這一說明,咱們都是自已人了,我只從命叫你俞相公,你也別跟我客氣,安心的在這裡住下。天大的事情,都由我頂著。”

  俞秀凡道:“王東主,這麼說,小生從命了。”

  王耀東微微一笑,轉舅而去。大約一個時辰工夫,王耀東與兩個身著勁裝的年輕人行了進來,道:“快些見過俞相公。”

  兩個年輕人,都在二十左右的年紀,生的濃眉環眼,形貌十分威武。

  兩個人長揖一禮後,又準備屈膝下跪,急得俞秀凡顧不得身上的傷勢,一屈膝攔住兩人道:“兩位兄弟,小生不敢當。”

  王耀東笑一笑,道:“你們起來吧!”

  俞秀凡數日的經歷,比他十幾年的生活,還要深刻,眼看著兩個渾身是勁裝的年輕人,心中大為羨慕。

  暗道:看兩個這副形體,渾身上下都是氣力,定有一身好武功。我如能有得這副好的身手,也不會受盡辣手仙子祝玉花的閒氣了,好歹也和她拼一場。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這兩位是……”

  王耀東道:“是犬子。左面的是哥哥,右面的是弟弟。”

  俞秀凡道:“好一副練武的骨架。”

  王沼東笑一笑,道:“論資質和骨架,兩個孩子都還過得去,我也化費不少心血,哥兩個也肯用功,三歲開始,每人都已練了十六八年,可惜的是我們王家這點家傳把式。無法把兩個孩子造就成一流人物,這一點還得你俞相公幫忙。”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我能幫忙麼?”

  忽有所悟的笑一笑,道:“你是說,要我在艾大哥面前替他們講兩句話?”

  朋東道:“艾老爺子如能指點他們幾招,那是他們終身大幸。”

  俞秀凡道:“王東主,你放心。只要再見到艾大哥,我要盡我的力量求他,叫他多傳結兩位令郎幾招。”

  俞秀凡笑一笑,目光轉到王氏兄弟身上,一抱拳,道:,‘請教兩位王兄大名。“左首漢子一抱拳,道:“小弟王翔。”

  右首年輕人接道:“我叫王尚。”

  俞秀凡道:“兄弟俞秀凡。”

  王耀東笑一笑,道:“我叫他們準備酒飯,遣走客人。,,王翔一聳雙眉,道:“爹!遣走客人,豈不把咱們王家老棧的招牌給砸了。”

  班東道:“辣手仙子祝王花,是江湖上有名的獨行大盜。何況,他們這一次是結黨成群而來,咱們是保家護店,戰死無憧。但宿店中的行商旅客,卻是全然無辜,刀槍無眼,萬一傷了客人,如何對人家交代。”

  俞秀凡道:“我見過他們幾批人,一躍之下,人蹤頓沓,那簡直是飛,如是咱們能夠躲避,最好別和他們動手。”

  王沼東道:“躲不了的,俞相公。再說,艾大爺既然叫你投奔到此,也許他早想到這件事情,你放心的歇,我自會有番好安排。”

  俞秀凡道:“王東主,小生求你一事,不知能否答允?”

  王耀東道:“哎呀!言重了。俞相公,你只管吩咐,耀東能辦的,決不敢抗命。”

  俞秀凡道:“我知道,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幫不上忙。不過,我想看看這場熱鬧,不知道有沒有好辦法?”

  他心中有一番計畫盤算,天王寺見過那多人,留給他的印象太深。

  王氏父子們能擋住來人,那是最好,萬一擋不住,他準備立刻現身,不能牽累人家太深。

  王耀東沉吟了良久,道:“可以。不過,俞相公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俞秀凡道:“王東主,你吩咐!”

  王耀東道:“可能會有一場激烈的惡戰,希望你俞相公不要現身,江湖悍匪,手段毒辣,不能以信義相待。就算我們父子失手落敗,只要他們找不出你的藏身處,不會取我們性命。要是你一露面,咱們就也別想再活。從祝玉花的言談中,我已經瞧出了一點門道,他們確無意殺害你,只是想追問一件事。”

  俞秀凡接道:“他們想追問我艾大哥的下落。”

  王耀東點點頭道:“俞相公,你是讀書人,不知江湖上的險詐,我們父子就算落進他們手中,只要你不現身,我們就可保無恙,至多是受一點疼苦折唇,你一露面,咱們是準死無疑。”

  幾句話點穿了俞秀凡一番用心,不由一怔,道:“是這樣嗎?”

  王耀東道:“錯不了,俞相公!”

  王尚突然接口說道:“爹,他們今晚上來的,可都是三頭六臂?”

  王耀東一瞪眼,道:“你小子說什麼?”

  王尚垂頭道:“孩兒是說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王耀東冷哼一聲,接道:“可是你覺著你那兩手莊稼把式很管用麼?告訴你,今晚上來的人,都會有幾下子,到時候可別叫爹親幫你。”

  王尚一臉不服氣的神色,但他不敢再和父親爭辯,低著頭一語不發。

  王耀東匆匆而去,又匆匆的回來,把俞秀凡帶人了王家老棧的帳房中。

  移開沉重的木案,揭起一道鐵門,一條地道,向外通去。

  這地道並非通往什麼地下密室,而是通往院中一座荷他的假山內。

  荷池中墓簿了清水,還養了很多的魚。

  假山不大,方圓也不過一丈多些。山腹中空,有階可登,而且空隙不大,至多可容兩人。

  假山四面都有孔洞,可見院中的景物,外面為花草掩去。很難看得出來。

  王耀東道:“今晚上明月如晝,你藏在這座假山之內,可以瞧的十分清楚。記著,老弟,不論外面的情勢如何,你都不用出聲現身,這假山內層,是很堅牢的青石砌成,在裡面很安全。”

  俞秀凡嘆口氣,道:“感謝王兄的厚愛。”

  王耀東搖搖頭,接道:“別這麼說,累了就靠在壁上歇一會,我還得去佈置一下,不陪你啦。”

  望著王耀東轉身而去,俞秀凡沒再言謝,但眼睛中卻有一點濕潤。

  大恩不言謝,像這等天高地厚的情意,縱然是千言萬語,也無去說出內心的感激之意。

  但問一聲蓬然輕響,俞秀凡感覺到那假山之下,只有一道門戶,關了起來。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一輪明月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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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俞秀凡四下探看,只見庭院寂寂,聽不到一點聲息,不禁黯然一嘆。

  突然問,人影一閃,月光下現出了亭亭人影。

  耳際間,同時響起了祝玉花清脆的笑聲,道:“王大掌櫃,咱們如約而至。看這番形勢,大事櫃分明早作了一番佈置,自然也用不著縮頭藏尾了。”

  俞秀凡定神青去,只見那辣手仙子,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疾服勁凌,黑絹包頭,背插長劍。

  一聲朗朗的長笑,王耀東緩步由暗影中行了出來,道:“王某人等候多時了。”

  王大掌櫃也煥了一身裝束,短衫長褲,腰束絲帶,手中提著一把寬面刀。花白的長髯,月光下微微風動。

  祝玉花點點頭,笑道:多你這身打扮,似乎是要和咱們動手了。“王掌櫃淡談一笑,道:“做生意的人,講究是和氣生財,能不動手,咱們最好是不要動手。”

  祝玉花笑一笑,道:“好啊!大掌櫃只要把俞秀凡交出來,咱們是回頭就走,決不會傷害到你王家老棧中一草一木。”

  王耀東笑一笑,道:“祝姑娘,我說過了,王家老棧中有一個租傳的規矩,不允許任何人,在我們王家老棧中傷害客人。這一點,務必請姑娘,賞給在下一個面子。”

  祝玉花冷笑一聲,道:“王掌櫃,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什麼祖傳的規矩,難道比人命還重要麼?”

  王耀東道:“祝姑娘,做生意全憑一點信用,如果你姑娘硬要砸王家老棧的招牌,在下就算委曲求全,也是有所不能了。”

  但同一聲呼喝,一個身著黑袍的老者,突然間到了祝土花的身前。

  俞秀凡睜著兩雙大岡睛看,竟然不知那老者從何處行來。但他認識這老者,正是第一個在天王寺中現身的人。

  黑袍人臉色冷肅,語聲更是冷漠,道:“你認識老夫麼?”

  王耀東打量了黑袍人一限,道:“恕我眼拙。”

  黑袍人冷笑一聲,緩緩舉起了右掌,在王耀東面前一照。

  道:“閣下認識這隻手麼?”

  俞秀凡清楚的看到了王耀東現出吃驚的神色,道:“赤焰掌吳棠一一”“黑衣老者接道:“不錯。老夫正是赤焰掌吳棠。”

  王耀東道:“想不到王某人今宵有幸。”

  吳棠冷冷接道:“是不幸。你如不交出俞秀凡,很可能要傷在老夫的赤焰掌下。”

  王耀東道:“吳兄——”吳棠冷冷喝道:“住口。我吳棠在江湖上是什麼身份,豈是隨便和人稱兄道弟的麼?”

  王耀東怔了一征,道:“吳大俠。”

  吳棠接道:“別恭維我。江湖之上,有誰不知道我赤焰掌殺人無數,凶名卓著。”

  王耀東道:“那麼,在下如何稱呼閣下?”

  吳棠冷冷說道:“用不著稱呼,我也沒有很多時間和你羅咦,告訴我,那姓俞的小子,現在何處?”

  王耀東道:“現在王家老棧。”

  吳棠笑一笑,道:“王掌櫃很坦誠。”語聲一變,道:“交出來吧!”

  王耀東淡淡一笑,道:“在下對祝姑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祝姑娘役有給吳大當家的說過麼?”

  這一次,吳棠沒有再對他稱呼不滿,大約對大當家這個稱呼十分滿意。

  只見吳棠微一頷首,道:“祝姑娘對我說過了。不過,這一次,是我吳某開口,希望你王掌櫃多想想,拒絕我吳某的人,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王耀東道:“王某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道吳大當家的規矩,還望指教。”

  、吳棠臉色一變,道:“抗拒老夫之命的人,非死不可,這就是老夫的規矩。答覆老夫,是否願交出人。”

  王耀東道:“咱們王家老棧祖傳的規矩,只要進了王家老棧三尺門裡,就不能讓客人有毫髮之傷,財物之損。”

  吳棠道:“好大膽子,給我拿下。”

  身後暗影中,應聲躍飛出一個黑衣勁裝人,俞秀凡看的清楚,來人正是人廚子刁七。

  刁七雙手一探,取出兩把刀來。兩把刀形式不同,左面的稍長,呈弧形彎曲,右手的簡直和菜刀一樣。

  王耀東打量了人廚一眼,心中暗暗付道:“他們人隱在暗處,不知來了多少,赤焰掌吳棠人極暴虐,看來今晚之局,是很難善了,放倒他們一個是一個了。”

  心中念轉,立時長長吁了一口氣道:“閣下怎麼稱呼?”

  刁七冷冷說道:“人廚子刁七。”

  王耀東笑一笑道:“閣下請出手吧!”

  刁七一揮手中雙刀,道:“小心了。”左手彎刀突然迎面劈下。

  王耀東冷哼一聲,長刀突然離鞘而出,一道寒芒自下而上,閃電擊出。

  這一刀。勢道怪極,刁七彎刀迎面劈下,還未到王耀東的頭頂,突覺小腹一涼,刀芒由小腹劃過,自下而上,刀臨頂門,由豎轉橫,噹的一聲,震開了刁七的彎刀。

  這一刀,本可把刁七大開腹胸,但王耀東手下留情,刀尖劃人,只有寸許左右。

  話雖如此,但也傷到了胸腹,鮮血噴了出來。刁七感覺中,這一刀洞開了他的胸腹,兩腿一軟,跌在地上。

  這怪異凌厲的一刀,震住了全場,所有的人都呆在當地。

  赤焰掌吳棠,也看的直皺眉頭,認不出這是什麼刀法。

  王耀東擋開了刁七彎刀後,立時還刀人鞘,肅然而立。

  吳棠目光一掠躺在地上的刁七一眼,冷冷說道:“刁七,你死了麼”刁七道:“屬下被人破了胸腹。”

  王耀東道:“刁大英雄,王某的刀短了一些,只傷到了刁七大英雄的肌膚。”

  刁七霍然站起身子,低頭看,只見小腹到前胸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濕透了半個身子,又不禁雙腿一軟,幾乎栽倒。

  吳棠冷笑一聲道:“刁七,你過來!”一口冷漠氣,充滿著殺機。

  刁七呆了一呆,忘記了傷處的痛疼,緩緩轉過身子,一欠身,道:“大……”

  一個字剛剛出口,吳棠快如閃電的掌勢,已然到了刁七的前胸。

  蓬然一聲大震,刁七整個的身子,飛了起來,落著實地,己然肝腸外流,氣絕而逝。

  吳棠冷然一笑道:“哪一個去會會玉掌櫃。”

  人廚子刁六,雖然算不上江湖上一流高手,但在綠林道上,也算是響噹噹的人物,但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客棧掌櫃一刀所傷。

  沒有看清楚那一刀如何出手,但都看出了王掌櫃那一刀卻是故意手下留情,因為那一刀確可以把刁七破腹開胸。

  那凌厲詭異一刀,使得這些綠林悍匪們都為之震駭不己,吳棠連間數聲,竟然無人應聲出戰。這一來,使得吳棠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但他內心之中,也對那怪異的一刀,有著很大的畏懼;他想用另外幾個人的傷亡,瞧清楚那王掌櫃的刀路。

  可惜的是,竟然無人敢應命出於。

  吳棠皺了一下眉頭,舉步向前行去。

  王耀東眼看這一代綠林桑雄要親自出於,不禁心頭一震,暗道:“久聞赤焰掌能夠傷人在三尺以外,這魔頭親自出手,我應該小心一些才是。”

  心中念轉,右手微微向前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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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吳棠突然停下腳步,右手一揮,拍出一掌。一股強大的暗勁,帶著炙人的勢力,直逼過來。

  王耀東手中長刀閃電而出,一招‘橫掃千軍’斬了過去。

  吳棠畏懼的就是剛才那怪異的一刀,所以遙遙發掌,不敢欺近。

  眼看王耀東平出?,不禁冷然一笑,左手‘手揮五弦’,巧快絕倫,擊在了刀面之上,登時把王耀東的刀勢對出外門。右腳大踏一步,人已欺近前了王耀東的身前,右手一縮一伸,拍了出去。

  這一招,快速絕倫,掌勢直逼上王耀東的面門,五官。就算是武功很高的人,似乎也是無法閃避開這一擊。赤焰掌吳棠的心中更是預料這一擊必中。

  那知就在他掌指將要擊中王耀東面門之時,突然間有一種力道撞向時間的“曲池穴”,右手頓然一麻。

  就是那一麻之下,王耀東右手已翻了過來,一把扣住了赤焰掌吳棠的右腕。

  吳棠呆了一呆,王耀東已然一腳踢上小腹。

  赤焰掌吳棠確然有過人之能,在這等間不容髮的境遇之中,突然一吸氣,小腹後縮半尺,右手內力迸發,向外一甩,竟然掙脫了王耀東的右手,倏忽問退後了五尺。

  經歷過這番變化,吳棠已深深體會到這位客棧的掌櫃之能,心中暗道:“看來,我是確然誤殺了刁七,這小子刀掌上確有著人所難及的奇異之能。”

  他生具桑雄之性,心中閃掠過一念之後,立時拋開,並元愧疚和不安之心。

  王耀東並未乘勝追襲,站在原地,暗中運氣止疼。

  原來,吳棠掌力中含的熱氣,竟有的肌燙膚之力,王耀東並未被吳棠的掌力擊實,但雙頰、兩腮,都有著加火燒烤的痛苦。

  祝玉花低聲道:“大當家的,這姓王的武功有些邪門,眼看你對開他刀勢的一掌,就可以把他擊斃當場,不知何故……”

  吳棠一揚雙眉,接道:“怎麼樣了?”

  祝玉花嬌聲說道:“不知何故,你竟會撤回掌。”

  吳棠一皺眉頭,道:“你沒有瞧到什麼?”

  祝玉花道:“沒有。小妹正在百思不解。”

  吳棠道:“不知從何處來了一股力道,擊中了我右時的‘曲池穴’,使我掌勢受挫,為其所乘。”

  祝玉花啊了一聲,道:“大當家的,這小子武功怪異,刀法。掌法,都有莫測之變,不用和他們拖延時間了。”

  吳棠道:“你的意思,可是想併肩子上?”

  概花道:“不錯。咱們不是來講理爭名的,用不著和他們客氣。”

  吳棠道:“我得想想,他用什麼方法,能夠擊中我的‘曲池穴’,你替我傳諭,要勞山四義圍上他。”

  祝玉花點點頭,道:“代大當家傳諭,勞山四義出戰。”

  她站在吳棠身側,吳棠沒有喝止她,自然千真萬確的代吳棠傳活。四條人影,疾快的由暗中飛躍出來,很快的把王耀東圍了起來。

  吳棠冷哼一聲,道:“祝姑娘,叫他們出手!”

  祝玉花應了一聲,道:“四位請出手吧!”

  勞山四義相互望了一眼,突然拔出鬼頭刀,四柄厚背薄刃的鬼頭刀,月光下閃動著寒芒。王耀東吸一口氣,凝立不動。

  他心中明白,對付這等窮凶極惡的悍匪,不能讓他們摸清了自己的真正本領。

  剛才那一刀,正是艾九靈指點他的兩招刀法之一,王耀東費了數年之功,苦研兩招刀法,已然體會出個中精髓,如是這兩招刀法,不能震住強敵,使他們知難而退,被人拆穿了內情,只有這兩招刀法,今夜定然是一個十分悲慘的結果。

  所以,這兩招刀法,必然要選擇最適當的時間,最有利的機會,再施展出來。

  四凶鬼頭刀出於之後,立時分站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

  四凶之首,當先發動,刀光一閃,迎面劈去。但刀距王耀東還有半尺左右,立時收了回去。

  一刀帶動,四刀並起,四把鬼頭刀,幻起一片銀幕似的光王耀東刀未出鞘,平舉前胸,準備以身法避開幾人的攻勢,選擇最有利的還擊機會。

  但他立刻感覺著用不著閃避,只要靜靜在原地不動,那凌厲的刀勢,決不會近身。

  原來,攻向王耀東的鬼頭刀,都在距離半尺左右時主動收回。

  但四把鬼頭刀的輪轉之勢,確是愈來愈快,快的只見一片刀光,圍著王耀東團團亂轉,已然不見人影。

  王耀東大感奇怪,暗道:“這是什麼怪異刀法,只圍著人身打轉?”

  但他也警覺到這勞山四凶刀法十分凌厲,單是這等旋轉不停的氣勢,就使人有著眼花繚亂的感覺。

  忽然,寒芒波卷一片冷厲的刀氣,分由四面八方直湧了過來。

  原來,勞山四凶對王耀東一刀劈傷人廚子刁七的事,一直有著很大的畏懼,不敢輕易出手。四人發動刀陣,全力攻出,上下左右有如一片刀網。

  這四人合力的雷霆一擊,勢道強大,有如排山倒海一般。王耀東駭然之下,拔刀揮出。

  他在驚駭之下,這一刀也幾乎是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一道銀虹,飛射而出。但聞一陣金鐵交嗚之聲,王耀東擋開了兩柄鬼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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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但另兩把鬼頭刀,卻乘隙而入。一刀劃中了後背,一刀一刀劃中了後背,一刀劈中了左肩。

  一條左臂,齊肩處被斬了下來,後背上也被一刀由頸間劃到腰下。

  刀光收斂,人影乍現,王耀東也變成了一個血人。

  就在這一瞬間的靜止,王耀東手中的寬面長刀,突然由一個絕不可能的角度中疾翻而起。

  一道冷電般的寒芒泛動,兩個活生生的人,被攔腰斬作四段。

  這一道刀勢之奇,出手之快,完全出了勞山四凶的意外。

  勞山四凶,付出了他們合力一擊的傷人代價,四凶中,二、四兩凶被斷腰死亡。

  兩聲大吼,由暗影中傳出,兩條人影虎撲而出。

  是王翔,王尚,兩人受父命隱身暗處掠陣,未得招喚不許出戰。但兩人目睹父親斷臂。裂背,悲忿莫名,那裡還記得父親的囑咐,大喝聲中,飛躍而出。

  兩兄弟,兩把刀,分撲向大凶、三凶。

  勞山四凶中老大、老三,目睹老二。老四,忽然被王耀東斬成四段,心中還有些不信,不禁一呆。

  就是那一呆工夫,王翔、王尚已疾撲而至,兩把刀分襲前胸。

  勞山四凶,究竟是久經大敵的人物,驚駭之下,不忘拒敵,雙雙揮刀,對敵攻勢。

  兩人的鬼頭刀剛剛舉起,同時感覺到握刀的右臂一麻。

  這等時光,一招失錯,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王氏兄弟二把刀,分由大凶、三凶的前胸洞穿了兩人的後背,立時殞命當場。

  王翔、王尚,抽出單刀,兩具屍體應手栽倒。

  旁山四凶,雖然以台博的刀陣傷了王耀東,但四兄弟卻完全死在王耀東父子之手。

  赤焰掌吳棠一直很留心那王耀東的舉動,眼看王耀東的沉著和他出刀的奇幻,使得赤焰掌吳棠那等高人,也為之心神震懾。

  王耀東只攻出了兩刀,兩招刀法,重傷了刁七,殺死勞山四凶中的兩兄弟。

  王翔急步行到了父親身前,焦急的道:“爹,你傷的很重。”

  王耀東冷冷說道:“站開,”右手舉起長刀,大聲喝道:“吳棠,你過來,我王某人雖然受傷不輕,但還願領教你吳大當家的幾下高招。”

  吳棠目睹王耀東重傷後,仍然如此豪勇,不禁大為震駭,一時間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王耀東冷笑一聲,道:“姓吳的,你州是敢和王某人動手,那就請快些出手,如是你柱吳的不敢出手和我王某一戰,那就請立刻退出我王家老棧。”

  赤焰掌吳棠雖然是凶惡絕倫,殺人如麻,但他究竟是綠林中有名人物,沉吟一陣,突然一轉身,道:“咱們走!”

  走字出人口,已飄身而起,躍上屋面。

  吳棠一走,隨在身後的祝玉花,也接著飛躍而起。緊接著七、八條人影,由暗影中飛身而起,躍上匡面。

  月光下只見人影閃了兩閃,消失不見。

  王翔、王尚,一起動手,包紮好王耀東的傷勢,仍不見他醒來,心中大是焦急。

  王尚無限哀傷,道:“大哥,我看爹的傷勢很重,如是咱們能早一步出去,也許爹不會受這樣的傷了,至少,成們可以替爹分擔一部分壓力。”

  王用道:“兄弟,咱們都看到了那旋轉刀陣的厲害,爹雖然武功高強,也難受一擊。但爹的反擊之勢,仍然一舉殺了對方兩人,爹囑咐咱們不可輕舉妄動,自然是有爹的把握,所以,才有最後驚退敵人的結果,如是咱們早些出了手,情勢只怕比此刻更慘了。”

  王尚道:“大哥,勞山四凶,只不過刀陣厲害,他們分開之後,難擋咱們兄弟一刀。”

  王翔搖搖頭,道:“兄弟,這件事我正有些奇怪,咱們攻出的一刀,對方明明有封擋之力,但為什麼他們刀舉中途突然停了下來。”

  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道:“因為他們該死!”

  王翔、王尚大吃了一驚,轉頭看去,只見門口處站著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文士。

  兩人不識來人,齊齊拔出單刀,道:“你是誰?”

  中年文士很從容,似乎根本沒有把那殺人的快刀放在眼中,輕輕咳了一聲,道:“我是你爹的朋友。”舉步向前行來。

  借桌上火光,王翔瞧出那人昏色很樵淬。

  王尚卻突然走上一步,刷地一刀,劈了過去。

  中年文士一伸手,食中二指,挾住了王尚的刀背,道:“年輕人怎麼這樣的毛躁,就不怕這一刀殺錯了人麼?”

  青衫文土雙手一鬆,刀落地,舉步向王耀東臥榻行去。

  青衫文士查看了一下王耀東的傷勢,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放人王耀東的口中,又拍了幾處穴道,轉身

  向外行去。

  王翔似是已轉過了心意,沉聲說道:“兄弟,快回來吧!人家要殺咱們父子三人,就算咱們有十條命,也早沒有了。”

  經哥哥這麼一說,王尚心裡打個轉,也確是這麼回事,舉步退人房中。

  但聞王耀東長長吁一口氣,睜開雙目。

  王氏兄弟急急奔到榻前,齊聲道:“爹,你醒過來了。”

  王耀東道:“我好多了。他們沒有去而復返麼?”

  王尚道:“他們已經膽寒心怯而退,怎會再來。”

  王耀東掙紮著要站起來,卻彼王翔伸手按住,道:“爹,你再休息一下。”

  王耀東突然一皺眉頭,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王翔道:“四更左右。”

  王耀東道:“我傷的很重,怎麼好的如此迅快?”

  別道:“有一個人,飄然而來,替爹看了傷勢又自行退

  王耀東道:“什麼樣的人?”

  王翔道:“一個穿著青衫的文士。”

  王耀東道:“多大年紀,形貌如何?”

  王翔道:“大約有四。十多歲,形貌很清靈,但卻有些樵淬。”

  王耀東道:“告訴我詳細的情形。”

  王翔把經過之情,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孤東道:“那是九老到了。你們兩個瞎眼的奴才,竟敢對九老無禮”

  王氏兄弟呆了一呆,半晌作聲不得。

  兩人常聽父親講起艾九靈,但卻沒有想到了自己會見到艾九靈。

  良久之後,王翔才輕輕嘆息一聲,道:“九老是何等身份的人,哪裡會和我們一般見識,俗話說得好,不知者不罪,九老不會記在心上的。”

  王耀東輕輕嘆息一聲,不再答話,雙目閉上。

  艾九靈出現在王家老棧,那說明他傷勢已然大好,赤焰掌吳棠就算再請人來幫忙,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心中一寬,酣然睡了過去。

  王翔。王尚留一人守著父親,另一個卻在四下巡視,直到天色大亮,未再見敵人來犯。

  且說吳棠帶著群匪,退出了王家老棧,越出城牆,直退出十里之外,才停了下來。

  祝王花低聲說道:“大當家的,想不到啊,一個開客店的竟然會有那樣高的身手,咱們折損了五個人。”

  吳棠冷冷接道:“住口!”

  祝玉花嬌媚一笑,道:“大當家的,奴家是說,咱們折損了五個人,有些不太划算。那王掌櫃已受了重傷,如是咱們再打下去,那王掌櫃決無法支持,餘下兩個小夥子——”

  吳棠接道:“小夥子怎麼樣?我現在還想不通,勞山四兄弟明明是舉起了鬼頭刀,不知怎的,竟然刀勢頓住。老實說,那兩個小夥子,決無法傷得勞山兄弟,但他們卻死在那兩人手下。”

  祝玉花道:“是啊!想一想,真是有些邪門。”

  吳棠道:“什麼邪門,那是證明了不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他們,就是他們有一種奇異的武功。”話聲微微一頓,接道:“還有,那姓王的出於的兩刀,單以刀法而言,那該是刀法中的至奇。至高之學,咱們之中,只怕沒有一人識得。”

  祝玉花低聲說道:“大當家的,咱們就這樣撤走呢,還是休息一天再去?”

  吳棠道:“先休息兩天,再派人去探聽。”

  祝玉花邁開春風俏步,行到了吳棠的身旁,伏在他耳際,說道:“大當家的,要不要派個人回去通報一聲?”

  吳棠搖搖頭,道:“不用去通報了,咱們一直沒有見過艾九靈。

  祝玉花笑一笑,道:“大當家說的是。”

  吳棠大步而行,走人了一個荒涼詞堂之中。

  日昇三竿,王家老棧大門仍未打開,門口貼了一個紅紙條,寫的是:“整修房舍,暫停營業。”

  酣睡了大半夜的王耀東,突然睜開了雙目,看滿窗陽光,急急說道:“翔兒,快些把俞相公請出來。”

  王翔應了一聲,打開暗門,穿過地道,請出了俞秀凡。

  靈丹妙藥,半夜好睡,使得重傷的斷臂,好轉了很多。

  王耀東掙紮著要坐起來,卻被俞秀凡伸手按住,道:“老前輩,快請躺下。”

  王耀東道:“兄弟,別這麼叫我,這太見外。”

  俞秀凡道:“小弟目睹大哥的神勇,重傷之後,仍能驚退強敵,實叫小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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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第三回 消弭隱患 伐毛洗髓

  王耀東笑一笑,道:“托天之福,我只斷了一條臂,但他們死了五個人,這個帳算起來,咱們不虧。”語聲一頓,接道:“還有一件好消息,告訴你兄弟,九老已經到了。”

  俞秀凡喜道:“真的,艾大哥來了?”

  王耀東道:“真的。如不是九老駕到,我的傷,怎會好的這麼快呢。”

  目光一掠王翔、王尚,接道:“這兩個奴才,有眼無珠,不識九老,竟然當面把九老給開罪了。”

  俞秀凡道:“不要緊,不知者不罪。艾大哥決不會計較這些事情。但不知艾哥現在何處?”

  但聞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俞兄弟,我在這裡。”

  俞秀凡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文士,站在門口,果然是艾九靈。

  艾九靈臉含微笑,餒步行了進來,輕輕一掌拍在俞秀凡的肩頭上,道:“兄弟,苦了你啦!”

  俞秀凡笑一笑道:“我還好,苦了這位王大哥。”

  艾九靈目光轉注到王耀東的身上,微微頷首。

  他未說一句感謝的話,但這對王耀東已經夠了。

  只見他強坐了起來,道:“九老,耀東很慚愧,未能好好的安排俞相公。”

  艾九靈揮揮手,道:“你躺下吧,你已經盡了心力了。”

  一股柔和的力道,緩緩把王耀東推倒在床上。

  王耀東望了王翔、王尚一眼,道:“你們這兩個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去給九老賠禮。”

  兄弟倆奔過來雙雙欲拜伏於地。

  艾九靈揮揮手,道:“不用了,你們起來。”

  一股無形的氣,擋住了王氏兄弟的下拜之勢。

  艾九靈順手拉過兩把木椅,笑道:“俞兄弟,你也坐下。”

  雙目深注在俞秀凡的臉上,接道:“目下對你的事,小兄最感為難。”

  俞秀凡道:“我?”

  艾九靈道:“不錯,你本是讀書人,只為救了我的性命,無端端的捲入了江湖兇殺恩怨之中。江湖多險詐,你本可出任仕途,但你已捲入了這場風波之中,只怕他們不會放過你。”

  俞秀凡嘆口氣,道:“大哥,小弟這幾日聽見所聞,親身經歷,比我十幾年歲月還多,便小弟對人生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艾九靈道:“兄弟,可否說給我聽聽呢?”

  俞秀凡道:“自然可以。不過,小弟自知說了也是白說。”

  艾九靈微笑道:“說說看吧。也許,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俞秀凡道:“小弟意欲棄書學劍,但我自知學武藝要幼年才好,我這樣大的年紀了,只怕是無望學劍有成了。”

  艾九靈雙目深注在俞秀凡的身上,道:“兄弟,你今年幾歲?”

  俞秀凡道:“實歲十六。”

  艾九靈道:“還下算太晚,不過,讀書苦,學劍更苦但不知兄弟你是否有這一份決心。”

  俞秀凡道:“仗劍天涯,為人間除不平,是何等快意的事。”

  艾九靈沉吟了片刻,道:“兄弟,劍道一門,首重德操,小兄一生習劍,但一直不能達上乘劍道,就因為德操不夠。你的德操很好,正是習劍的第一要件,至於稟賦,也足應付。”

  沉吟了一陣,接道:“年齡雖然大一些,但並非不可彌補的大憾,兄弟如若真有習劍之心,小兄願盡力助你。”

  俞秀凡道:“大哥,這話當真麼?”

  艾九靈點點頭,道:“江湖道上,首重恩、義二字,生我者父母,育我者恩師,救我之命者俞兄弟也。小兄願盡我之能,助你習成劍道,但此事非同小可,非具大決心,難望有成,這一點,兄弟你要三思。”

  俞秀凡雙目凝注在艾九靈的臉上,緩緩說道:“大哥,我不怕苦,也有決心。但小弟聽說,一個人如想在武功上有大成就,必需具習武的骨格,如是小弟沒有這份骨格,豈不要浪費大哥的心血麼?”

  艾九靈笑一笑,道:“這些事,不用兄弟發愁,小兄自會考慮,但有兩件事,小兄要先行說明。學劍之道,第一要有決心毅力,第二要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能回家。”

  俞秀凡道:“小弟出身貧寒之家,父為人耕,母代紡織。”

  艾九靈接道:“兄弟,這不困難,你寫封書信,我會派人送去。兩位老人家的生活,有小兄安排,不用你兄弟費心。”

  俞秀凡道:“如何能這樣麻煩大哥。”

  艾九靈道:“兄弟,大哥這條命是你救的,又為我吃了不少苦頭。唉!你如是武林中人,曉知我是何許人物,那還有可說,但你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更不知大哥是什麼人,但你救了我一命,忍了很大的痛苦,這是何等高深的德操,也是習劍人所必備的條件。”

  俞秀凡道:“大哥如是覺著小弟確具有習劍的條件,小弟願盡全力以試。”

  艾九靈道:“好!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

  目光一掠王耀東道:“耀東,你斷了一臂,不是十天半月能夠完全恢復,開著這間王家老棧,很難免去麻煩,那般人有如怨魂纏腿,沒有個完。”

  王耀東道:“九老的意思是——”艾九靈道:“你們祖傳的基業,也不能就在你手中停下拋棄,我的意思是,暫時停它個一年半載,再重新開張。”

  玉耀東道:“九老說的是,我早已存了關店的心,但總覺著有背祖先開店的意願,所以拖延了數年之久。如今,我為這座客棧付出了一條手臂,關了它,也可以安心啦!”

  艾九靈道:“聽我說下去。”目光轉到王翔、王尚的身上,道:“這兩個孩子都有一身練武好骨格,但他們不是習劍的材料。”

  王耀東道:“是的,九老,他們沒有那個氣質。”

  艾九靈微微一笑,道:“劍道未必是武功中最高之學,其他的功夫也非低淺,這要因人施教,才能有大成。兩個孩子看起來都很純厚,我想日後,要他們跟我俞兄弟在江湖上闖蕩一番。”

  王耀東道:“這是好事。孩子們也早有了這個心願。不過,他們那點藝業,如何能在江湖上走動。”

  艾九靈道:“這個你放心,我會想法子把他們教成一等高手。”

  王耀東道:“九老,你肯成全這兩個孩子,真是他們的福氣。”

  艾九靈沉吟一陣,道:“我想把兩位令郎,介引於兩位高人門下,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王耀東道:“九老覺著應該如何,盡請吩咐,耀東無不遵從。”

  艾九靈笑一笑道:“你也不宜留在這座客棧中了,最好能找一個隱秘安全的地方,住些時間。他們沒有證明我確是俞兄弟所救,你再躲一躲,他們找不出頭緒,這件事不了了之。”

  俞秀凡奇道:“大哥,那些人是不是很怕你。”

  艾九靈笑一笑道:‘可以這麼說,如若他們確知我毒傷已癒,必會驚慌而逃。“俞秀凡道:“大哥,小弟覺著那些人都是凶惡之徒,大哥何不挺身而出,為天下除害呢?”

  艾九靈道:“他們只不過是小卒哆兵,真正的幕後人物,一直隱藏不出。大哥只要有一日不死,他們就心存顧忌,不敢妄動,但這一股潛隱於江湖中的暗流,波瀾洶湧,勢力龐大,小兄已化了不少心血,但卻一直無法找出那真正幕後人物。可是他們對我的陷害,卻是迫不及待,狙殺、用毒、詭計百出。”

  王耀東接道:“九老,為什麼不生擒他們一兩個人來問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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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艾九靈道:“這方法我也曾試過,但卻無法問出內情,這方法只好作罷。這一次,我不幸中毒,而且是一種很劇烈的無形之毒,但他們不知道我早已有備,配製了很多解毒之藥,但這次所中的毒太厲害了,發作的十分快速,當我覺出不對時,他們已然追蹤而至,若非小兄弟及時相救,只怕我早已死在劇毒之下了。”一頓,道:“這些時日中,我一直設法淨化內腑中的奇毒,也藉這些時日中想了不少事。覺著我只有暫時隱失,他們才會疏於防範,才能找出他們真正的幕後人物。現在,更好了,我也借這段時間,為俞兄弟一盡心力。”

  王耀東老於世故,立時瞭然艾九靈的言中之意,急急說道:“九老,你看,我們要幾時離開這裡?”

  艾九靈道:“越快越好。今晚就要行動。你現在設法通知內宅,要他們整理細軟,二更後離開此地。”

  王耀東叫過王翔,道:“去告訴你娘,要她快準備,所有的僕從丫環,多送些銀錢,要他們各自回家,留的人越少越好,咱們三更動身。”

  王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艾九靈對王耀東處事的快速,似是很滿意,點頭一笑,道:“耀東!這一次,讓你放棄了王家老棧的基業,實在是敵勢大強大,我又不能現身出來。”

  王耀東接道:“九老,我明白。你是為王家好,你肯成全兩個孩子,我已經感激萬分。唉!這爿王家老棧,王家守了兩代,總不能老守下去啊!”

  艾九靈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交給王耀東,道:“這玉瓶中的丹九,益神補血,增長功力,有這瓶丹九,可以保你傷勢早愈。”

  王耀東道:“九老,謝謝你了。”

  ××××××兩頭毛驢,緩行在直奔嵩山的大道上,驢上兩個人,一個是白髯蒼蒼上佈褲褂的村夫,一個是三十上下,滿臉黑光的農人。

  這兩人像是爺兒倆,似乎就是近村的人;看那個不緊不慢的樣子,走的很悠閒。

  突然間,四匹快馬,蕩起了一天塵上,從兩個村夫後面疾奔而來。

  馬上人個個疾服勁裝,佩帶著兵刃,疾掠兩個村夫而過。

  那白髯老者望望四匹奔過的健馬,雙目中神芒一閃,但立刻斂失不見。

  兩頭小毛驢,仍然緩緩的走著,是那麼安詳。

  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兩頭小毛驢也行進了山區。

  這是通往少林寺的大路,兩側林木夾道,但路面卻很寬闊,足可容三匹馬並肩而進。

  那白髯老人突然一提經,兩頭小毛驢極快的向前奔去。得得蹄聲,劃破了山野的靜寂。

  兩頭小毛驢已跑的滿身大汗,頗有難再向前奔行之勢,白髯老人才勒名停下,把兩頭小驢放人松林,白髯老人突然伸手抓住那黑臉人,道:“兄弟,我帶你走。”

  走字出口,突然飛躍而起。

  那黑臉人只覺著被一股強大絕倫的力量拖著,身不由己的向前飛奔。

  不知道奔行了多少時間,到了一座巍然矗立的大寺院前。黑臉人低聲說道:“艾大哥,這就是名聞天下的少林寺麼?”

  敢情那白髯老者,竟是名震江湖黑白兩道的奇俠艾九靈。

  天下唯一能稱艾九靈為大哥的,自然是俞秀凡了。

  艾九靈低聲說道:“兄弟,記著,儘量少開口。一切都由為兄對付。”

  俞秀凡點點頭,緊隨在艾九靈的身後。

  少林寺大門前面,高挑著兩盞風燈,夜色中不停的擺動。

  兩扇大門,還未關閉,一個四旬左右,身著灰袍的僧人,突然間出現在兩人面前,合掌說道:“兩位施主,可是迷了路途?”

  艾九靈道:“這裡是少林寺嗎?”

  灰衣僧人道:“不錯,正是少林寶剎。”

  艾九靈道:“那就有煩大師通稟一聲,在下要見貴寺方丈。”

  灰衣僧人呆了一呆,道:“現在麼?”

  艾九靈道:“正是現在。”

  灰衣僧人笑一笑,道:“這位老施主,你可是有病麼?”

  艾九靈道:“老夫健壯得很。”

  灰衣僧人道:“嗅!貧僧奉告兩位施主,敝寺方丈,難得見客。兩位施主就算是白晝到此,只怕也難見到,何況時屆深夜呢。”

  艾九靈道:“少林寺的規矩,果然是嚴格得很。”

  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一寸高低的金佛,道:“大師,識得此物麼?”

  灰衣僧人接在手中,仔細一看,立時臉色大變,道:“金羅漢!”

  艾九靈道:“有這尊金羅漢,是否可以見到貴寺方丈?”

  灰衣僧人一疊聲應道:“可以,可以。貧僧這就代施主通稟。”

  雙手捧著金佛,轉身疾奔而去。

  俞秀凡看的心中甚感奇怪,但他卻強自忍下,沒有多問。

  那灰衣和尚幾乎飛奔而入,但仍然等了近頓飯的工夫,才見他急急行出,一合掌,道:“老施主,金羅漢已呈敝寺方丈。”

  艾九靈一皺眉頭,道:“收了金羅漢,還是不見老朽麼?”

  灰衣僧人道:“施主別誤會,敝方丈正披法衣,候駕撣室。”

  艾九靈道:“有勞大師帶路。”

  灰衣僧人口中連連應是,轉身而行。

  跨院正房,早已高燃了四支松油火燭,一身披黃色袈裟的五旬僧人,挺立階前!在他身後,一排橫立著四個身披大紅袈裟的僧侶,兩小沙彌,分立左右。

  黃衣僧人大約早從知客口中,知道那執有金羅漢主人形貌,合掌對艾九靈一禮,道:“少林二十八代掌門人玄莊,迎見施主,”艾九靈一揮手,道:“不敢當,掌門人,咱們裡面談。”

  玄莊大師啊了一聲,遣走了隨身護法,獨自步人禪室。

  艾九靈道:“大師日理萬機,老朽長話短說,那尊金羅漢有些什麼效用?”

  玄莊大師道:“那是敝寺珍藏的七小金佛之一,不談它的名貴。此物列為少林重寶。”

  艾九靈接道:“為什麼會落人外人手中?”

  玄莊大師道:“如有人能救了少林滅門之危,或是救了方丈性命,本寺才奉致七小金佛一座。執有此小金佛者,可向我少林要求一事,只要我們能辦到的事,決不推辭。”

  艾九靈接口道:“好,在下憑奉上的金佛,求方丈一事。”

  玄莊大師道:“施主,可否賜告姓名?”

  艾九靈搖搖頭,道:“似乎用不著了。”

  玄莊大師道:“也好,我們只答應執有金佛之人的一切要求,施主既然不要見告姓名,本座也不好多問了,施主請說出要求之事。”

  艾九靈道:“在下要求的事很難。”

  玄莊大師道:“那當然了。如是很容易辦到的事,閣下也不會動用這座金佛了。”

  艾九靈道:“易筋經上伐毛洗髓之學,要多少時間能夠練成?”

  玄莊大師道:“很難說。如是資質過人,又肯用苦功,也得二十年的時間,也有終身苦學,難至善境。”

  文九靈道:“我聽說有一種捷徑,能在數月工夫中,達此境界。”

  玄莊大師臉色微變,沉吟良久,問道:“老施主,事無幸成,伐毛洗髓之術,確有捷徑,但此乃我少林門中機密,施主何以得知?”

  艾九靈道:“老夫既持有少林金佛,與貴派自然有著很深淵源,知曉這一點隱密值不得大驚小怪!”

  玄莊大師黯然嘆息一聲,道:“行此大術,有三不能外,還有一大傷。”

  艾九靈接道:“先說三不能?”

  玄莊大師道:“一不能年過弱冠,二不能有武功根基,三不能身有殘疾。”

  艾九靈道:“那一大傷又是什麼?”

  玄莊大師道:“傷我少林長老百年功力。”

  艾九靈道:“會使人力竭而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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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玄莊大師道:“如是一人行功,縱有深厚功力,亦難傳薪,縱然力竭而死,受益人亦是難望有成。”

  艾九靈道:“可有補救之法?”

  玄莊大師道:“大乘之道,何來捷徑,心賴火傳,要犧牲本寺中九位長老的百年功力。”

  艾九靈嘆息一聲,道:“此等奇木,除了貴寺之外,別人縱知其竅訣,亦是無法施展了。”

  玄莊大師低喧一聲佛號,道:“所以,施主如能改變一個要求---”艾九三道:“不!我已經決定了,但不知要多少時間,才能得此大功。”

  玄莊大師道:“那要看受術人的資質了,多則半年,少則三月。”

  艾九靈一指俞會凡道:“老夫這位兄弟受術,三月之後,我來接他,告辭了。”

  俞秀凡急急叫道:“大哥,這——”艾九靈一揮手,接道:“兄弟,記著我的苦心,你要全力求進,三個月時間,匆匆而過,我希望你在這三月之中,最好能不說一句話。”

  俞秀凡呆了一呆,但接著頷首應允。

  艾九靈揮揮子,岡然而去。

  望著艾九靈遠去的背影,玄莊大師低喧了一聲佛號。

  回顧了俞秀凡一眼,玄莊大師緩緩說道:“施主,可否見告姓名?”

  俞秀凡搖搖頭,道:“大師,大哥的吩咐,我不能不聽從。”

  玄莊大師雙目如電,打量了俞秀凡一眼,道:“施主臉也用過了易容藥物?”

  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大師好眼光。”

  笑一笑,玄莊大師說道:“施主的真面目,似是也不願老初看見了?”

  俞秀凡道:“大師,見見我真面目。不是很重要的事吧?對我而言,本無不可,但大哥安排的事,我不願違背。”

  玄莊大師嚴肅的說道:“施主,執有金佛的人,對我們少林寺,有著很大的恩德。不過,要我們少林寺中長老,犧牲了百年功力,為一外人伐毛洗髓,這要求很苛刻,也很意外。”

  俞秀凡道:“大師,那你為什麼不拒絕我大哥要求呢?如今,他走了。”

  玄莊大師道:“我沒有辦法拒絕,持那金佛的人,可以要求我們少林寺答應他任何能夠辦到的事。”

  俞秀凡道:“這麼說,大師,你們只有接受了?”

  玄莊大師道:“目下關鍵在閣下了。”

  俞秀凡道:“我?”

  玄莊大師道:“是你。我們先要看看你能否接受這場代毛洗髓的傳功奇術,如是你具有慧質,奇骨,本寺自然遵命施為。如是你沒有這份慧質,那就要白白浪費了我們九位長老的功力,而且,一個不好,你也將終身殘廢。”

  俞秀凡道:“大師的意思是——”玄莊大師道:“我如不能看你廬山真面目,那就揣摸一下你的骨格。”

  俞秀凡道:“好!大師請出手。”

  玄莊大師果然很細心的徐徐移動雙手,揣摸了俞秀凡全身的骨格。

  俞秀凡心中很焦急,雙目凝注在玄莊大師的身上,希望能瞧出點內情。

  玄莊大師停下了雙手,緩緩說道:“你沒有練過武功?”

  俞秀凡道:“沒有。”

  玄莊大師道:“這事很重要。你如已練過武功,行術時,本能會運功抗拒,那將使氣行岔徑,走火人魔,重則殞命,輕則重傷。”

  俞秀凡道:“小生從不說謊。”

  玄莊大師道:“伐毛洗髓的過程很苦。”

  俞秀凡道:“我不怕。”

  玄莊大師黯然說道:“小施主,十寺要選出九位長老,為你各犧牲十餘年的功力,對你而言,是一次奇遇;不過,伐毛洗髓之後,並非是說一個人已有了武功,本座不知你那位大哥如何安排你。”

  俞秀凡笑一笑,道:“在下也不知道。”

  玄莊大師道:“此事太過重大,本座也作不了主,必得召集長老會議。”

  俞秀凡道:“小生悉聽安排。”

  就這樣,俞秀凡在少林寺住了下來。

  伐毛洗髓,大都要數十年的功力,才能有所成就。但俞秀凡在九大高憎相助之下,以三月工夫,速登大成。

  九大高憎,卻各損失了十餘年的功力。

  三月期滿,艾九靈如約而來。他仍是白髯蒼蒼的村夫裝扮。

  玄莊大師親自接見,合掌說道:“少林寺未辱施主所命。”

  艾九靈道:“天下第一大門戶,果然是非同凡俗,在下拜領了。”

  玄莊大師合掌說道:“彼此交易已成,施主可否見告姓名?”

  艾九靈笑一笑,道:“日後在下總會說明,不過不是現在。”

  玄莊大師嘆息一聲,道:“施主執意不肯見告,本座無法勉強了。”

  艾九靈活題一轉,道:“大師,你看江湖上近來可有什麼變化?”

  玄莊大師肅然說道:“蓋世奇俠艾九靈,金筆點才,在江湖上提拔了不少仗義行俠的英雄,綠林道上邪魔斂跡,開江湖上從未有過的太平歲月。”

  艾九靈接道:“艾九靈己近十年未在江湖上露圃,可能他已隱山林。就算他還在江湖上走動,但他一人雙目,能見多少,又能顧得多少。俗語說的好,獨木難支大廈。貴派一向彼武林尊為泰山。北斗,倒該對武林事盡些心力才是。”“玄莊大師沉思有頃,道:“艾大俠一代奇才,除魔衛道,不遺餘力。本寺因清規森嚴,非罪證明的確十惡不赦之徒,不便施下殺手,有了艾大俠的光芒,本寺就黯然失色了。可惜的是,本座竟未能和艾大俠會晤一面,請教他整治江湖之道。”

  艾九靈道:“那艾九靈就算是武功高強,但他也不過是一個人,怎比得貴寺這等秸大氣勢,維護江湖上的正義,還得憑仗貴寺。”

  玄莊大師嘆口氣,道:“如是本寺能夠辦到,決不推辭。”

  艾九靈道:“有大師這一句話,天下武林有幸了。”

  玄莊大師目睹艾九靈離開之後,嘆口氣,回顧身側一位灰衣老僧,道:“師叔,瞧出這人的身份麼?”

  灰衣老僧搖搖頭,道:“回掌門的話,老僧不識此人。”

  玄莊大師愣了一愣,道:“師叔你多次出入江湖,耳目之廣,識見之多,少林寺無出師叔之右。這人能持本門金佛,自非泛泛之輩,師叔怎的竟會不認識呢?”

  灰衣老僧沉吟了一陣,答道:“中原武林道上所有高人,老朽至少也認識個十之七八,但此人卻是從未見過。”

  玄莊大師凝目思索了一陣,道:“適才那位施主說的話,師叔聽到了麼?”

  灰衣老僧道:“聽到了。”

  玄莊大師道:“他雖未正面說明,但言語之間,隱然有所聽聞,本座之意,想勞請白雲師叔,重人江湖一行,也好探聽一些江湖消息。”

  白雲禪師合掌道:“掌門所命,老鈉自應從命。”

  玄莊大師道:“本座希望早得到江猢上消息,師叔愈早動身愈好。”

  白雲禪師道:“既是如此,老朽明晨一早就走。”

  玄莊大師道:“師叔早去早回,如不能三月回寺,至遲不能超過半年。”

  白雲禪師合掌當胸,道:“領法諭。”欠身退了出去。

  艾九靈帶著俞秀凡,離開了少林寺後,立時放腿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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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一口氣跑了十餘里路,到了一輛蓬車前麵廠艾九靈牽著俞秀凡躍上蓬車,伸手拉下垂廉,道:“走!”

  趕車的把式,打了一個響鞭,蓬車疾快的向前奔了出去。

  俞秀凡低聲道:“大哥,咱們現在要到哪裡?”

  艾九靈並未立刻回答俞秀凡的間話,自顧雙目盯注在俞秀凡的臉上,瞧了一陣,緩緩說道:“兄弟,恭喜你啦!”

  俞秀凡笑道:“小弟有些成就嗎?”

  艾九靈道:“很大的成就。明白點說,兄弟你已經脫胎換骨,進入了另一番境界。”

  俞秀凡道:“唉!這三個月來,小弟是經常在昏迷之中,只覺內厲中忽寒忽熱,疼苦難耐。”

  艾九靈道:“對一個修習武功之人而言,你是一個異數,少林高憎果然是佛法無邊,三月時光,他們竟然真能夠改變一個人。”

  俞秀凡道:“大哥,你是說,小弟真的有了很大的成就?”

  艾九靈道:“是的,兄弟,你的成就,超過了我的想像之外,不過…”

  俞秀凡道:“不過什麼?”

  艾九靈道:“對你而言,這不過是剛完成奠基的工作,此後,還有一段艱苦的行程。”

  俞秀凡道:“這都是大哥的栽培。”

  笑一笑,文九靈道:“我也只能領你進門,至於你是否有很大成就,還要靠你的天分、毅力了。現在,大哥帶你去見一位生性冷僻的高人,他肯不肯答允留下你,大哥也是毫無把握,大哥只能盡力去做,成敗要看天意了。”

  一路上艾九靈十分謹慎,故意的鍺過了宿住的大鎮,以避免洩漏行蹤。

  晝行夜宿,一連走了半月時光。

  這半月中,艾九靈傳授了俞秀凡扎基內功的吐納之術,同時。

  也解說了練劍的要訣,和一套劍法的招術變化。

  俞秀凡很聰意,再加上肯用心聽,雖沒有練過一招一式,但卻熟記一套劍法的要訣,在夜宿客店時,卻練習了打坐吐納。

  這日中午時分,到了一條小河旁邊,艾九靈喝令蓬車停下。

  俞秀凡綴步下車,抬頭看去,只見四週一片荒涼,極目所及,不見一處人家。

  艾九靈拿出幾片金葉子,交給那趕車的把式,道:“到了,我們就在此地下車。”車把式回顧了一眼,道:“這地方很荒涼啊!”

  艾九靈道:“是的。咱們就住在這地方,你可以回去了。”

  車把式心中充滿著懷疑,望望艾九靈和俞秀凡,揚鞭馳車而去。

  俞秀凡低聲說道:“大哥,這是什麼地方,咱們要找什麼人?”

  艾九靈笑一笑,道:“兄弟,敵人太厲害,咱們不得不小心一些。”

  俞秀凡若有所悟的哦了一聲,未再多問。

  艾九靈道:“走!咱們到那邊坐息一下。”

  那是一座土坡,坡下生滿荒草,深秋季節,草色枯黃,落葉滿地,一陣西北風,吹的枝葉橫飛。

  這不是深山大澤,但卻有一股荒蕪而近乎淒涼的感覺。

  天邊一層雲遮去了陽光,但七八丈外一條小河,卻是激流奔騰,水聲震耳。

  俞秀凡輕輕嘆一口氣,道:“大哥,這是什麼所在?小弟覺著這地方有些奇怪。艾九靈道:“你覺著哪裡奇怪?”

  俞秀凡道:“太荒涼。”

  艾九靈道:“這地方縱橫二十里沒有人家,沒柵田牧地,自然是有些荒涼了。”

  俞秀凡道:“不!小弟的意思不是因這地方荒草沒胚,四無人家說它荒涼,而是這地方有一種淒苦、槍然的氣氛,似乎是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淒傷。”

  艾九靈微微一笑道:“這地方本就叫作傷心坡。”

  俞秀凡道:“傷心坡,這名字奇怪的很。”

  艾九靈道:“並不奇怪,這地方的地質很特異,專生菱草,不長嘉禾。”

  伸手指指那條激流,接道:“那條河,叫作斷魂河。河不寬,不大,但卻狂流如矢。更奇怪的是,河底兩岸,都生滿著尖利的石筍,不論水性多好的人,也無法在那河中停留。在激流的衝擊之下,必被那許多石筍刺死。”

  俞秀凡道:“天下有這等荒地、惡水、當真是不可思議。”

  艾九靈嘆口氣道:“兄弟,這斷魂河中,不但人無法停留,而且連魚蝦也無法生長。”

  俞秀凡點點頭,道:“大哥,咱們到這邊來,可是為了避人耳目麼?”

  艾九靈道:“不是,咱們來這裡找人。”

  俞秀凡道:“找人,這地方住的有人?”

  艾九靈道:“不錯。只住了一個人,那人就是當今武林中第一神醫。”

  俞秀凡道:“他住在哪裡?”

  艾九靈道:“傷心谷,咱們要乘船由這條激流中進去。”

  俞秀凡道:“咱們不能從陸地上去麼?”

  艾九靈搖怒頭道:“沒有人能從陸地上去找到他。因為在他住處五百丈內,種滿了毒花,佈滿了毒藥,任何人都無法通過這片毒區。”

  俞秀凡道:“從這條斷魂河去?”

  艾九靈接道:“那是唯一通往他傷心廬的去路。”

  俞秀凡道:“他住的地方,也叫作傷心廬?”

  艾九靈道:“唉!正因他有一段傷心的往事,所以,才選擇了這麼一處所在。”

  俞秀凡道:“大哥,這地方哪有船隻?”

  文九靈道:“咱們要等兩天了。明天,我先投束求見,他如是願意接見咱們,自會派出船來,如是不見咱們,憑小兄和他一番交情,也會有個回信來。”

  俞秀凡奇道:“投柬求見,這地方不見門戶,咱們如何一個投法?”

  艾九靈笑一笑,道:“兄弟,這等奇異的地方,走遍天下,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地方來。現在,咱們先坐息一陣,你將會見識很多的新奇事情。”

  帶著俞秀凡行人草叢中,在一處上崖斷壁之下,盤膝而坐。

  俞秀凡開始習練吐納之木,漸人渾然忘我之境。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突然彼艾九靈低聲喚醒。睜眼看去,只見艾九靈面色嚴肅,凝神傾聽。

  俞秀凡低聲問道:“大哥,你在聽什麼?”

  艾九靈道:“有人追蹤咱們而來。”

  俞秀凡啊了一聲,道:“什麼人?”

  艾九靈淡淡笑一笑,誼:“不知道,幸好他們來的人數不多,只有兩個人。”

  俞秀凡心中恍然大悟,艾九靈所以要選擇這樣一處隱密所在,原來是早有預感了。

  忽然間,艾九靈站起了身子,笑道:“咱們瞧瞧看來的是什麼人?”

  俞秀凡站起身於,跟在艾九靈的身後,向前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47
一八

  行出草叢,果然見兩個身著勁裝,背插尖刀的大漢立刻停下了腳步。

  艾九靈低聲道:“兄弟,你站在這裡看熱鬧,我去打發這兩個人。”

  舉步向兩人迎去,一面說道:“兩位可是追蹤我們兄弟而來麼?”

  兩個大漢同時撤下背上尖刀,喝道:“你這糟老頭子,說話好生無禮,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艾九靈笑一笑,道:“很可惜,兩位這等有眼無珠,只怕還沒有弄清我的身份,就要命喪在這十里傷心坡了。”

  兩個大漢相互望了一眼,道:“你是什麼人?”

  艾九靈道:“兩位想找什麼人?”

  左首一個大漢道:“我們追兩個行蹤可疑的人。”

  艾九靈道:“那人有個名字麼?”

  右首大漢冷笑一聲,道:“反正不會是你這槽老頭子,你就不用管找誰了。”

  艾九靈哈哈一笑,道:“兩位可是想找一位叫艾九靈的麼?”

  兩位大漢同時一怔,道:“你……”

  艾九靈道:“我就是你們想找的艾九靈。”

  兩個大漢心頭一震,接道:“你是艾九靈?”

  艾九靈笑一笑道:“兩位可是有些不信麼?”

  兩個大漢道:“咱們沒有見過艾九靈,不過,咱們聽過艾九靈的樣子,決不是你這樣一個槽老頭子。”

  艾九靈突然一伸手,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道:“艾九靈是不是我這副樣子?”

  兩個大漢呆了一呆,望著艾九靈半晌說不出話。

  艾九靈道:“因為,艾九靈看不到支使你們這般人為非作歹的幕後人物,所以我改了裝束,希望能瞧到你們幕後的人物,但很不幸的是先該兩位發現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現在,你們有兩條路走,一條是你們和我動手,我讓你們三招之後,再出手攻擊你們。”

  左首大漢接道:“還有第二條呢?”

  艾九靈道:“你們跳到那小河中去,只要跳下去,再上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兩位大漢低聲商量了一陣,道:“艾大俠,咱們不能確定你是否真的是艾大俠。”

  艾九靈接口笑道:“那容易,兩位動手試試就知道了。”

  左首大漢道:“艾大俠的身份,和我們動手相搏,那自然有些不值了。不過,咱們希望能見識一下艾大俠的武功。”

  艾九靈道:“你們選擇了第二條路?”

  左首大漢道:“是的,咱們見識了艾大俠的武功之後,自然會走第二條路。”

  艾九靈道:“好,你們身上帶有暗器麼?”

  左首大漢誼:“有。在下用亮銀梭。”

  艾九靈道:“拿一枚給我。”

  左首大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亮銀梭奉了過來。

  艾九靈接過亮銀梭,托在右手掌心之上,緩緩把左手合了上去。

  片刻之後,雙掌一開,一枚亮銀梭竟然變成了一個銀色的圓球。

  兩個大漢呆了一呆,道:“這是什麼武功?”

  艾九靈沉聲道:“接著。”掌勢未動,但憑掌心的內力,把銀球彈了起來,直飛過去。

  左首大漢伸手接住,頓覺著肌膚灼疼,一鬆手銀球跌落地上。

  原來,那銀球有如剛從火爐內取出來一般,熱的燙手。

  兩個人目睹艾九靈內功化火,溶變銀梭的功力,心中大是震驚。

  艾九靈道:“兩位是否相信了在下的身份?”

  兩個大漢點點頭,道:“相信了。”突然轉過身子,大步向河邊行去。

  行到了河邊,兩個人突然停了下來。

  原來兩人看到激流滾滾,心中有些害怕。

  艾九靈微微一笑,道:“兩位可是要我出手麼?”

  兩個大漢相互望了一眼,突然奮身跳入激流之中。

  原來,兩人自恃水性工夫不錯,想逃過此劫,卻不料這河中水流急旋,人一下河,立時被急流捲了進去。

  俞秀凡道:“大哥一代奇俠,用手段逼他們跳河自絕,自然是有原因的。”

  艾九靈道:“為了兄弟你的安全,為了咱們的行蹤隱密,非要把兩人置於死地不可。”

  俞秀凡道:“唉!這地方如此隱密,他們竟然也找了來。”

  艾九靈道:“不錯。目下整個中原的江湖道上,只怕都已經佈滿了他們追查咱們兄弟行蹤的鐵騎了。”

  俞秀凡道:“他們追蹤咱們而來,是否已經知道了咱們的身份。”

  艾九靈搖搖頭,道:“不會知道。追查咱們行蹤的兩人,只是千百個小組之一,他們發覺了奇怪、可疑的人人事事,就開始追蹤搜查。”

  俞秀凡道:“這麼說來,還會有別的人追來了。”

  艾九靈道:“大概不會吧!這兩個人的武功不大高,機智也不夠,所以,算不得很重要的人物,如是他們對咱們太過重視,決不會派這樣兩個人物來盯咱們的梢了。”

  俞秀凡道:“他們追查大哥的下落?”

  艾九靈道:“還有你的下落。”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小弟也成了他們追查的目標,當真是榮幸得很。”

  艾九靈望望天色,道:“兄弟,咱們今晚上要在這草叢中坐一夜了。”

  俞秀凡道:“不要緊,小弟近來有個很奇怪的感覺。”

  艾九靈道:“什麼感覺?”

  俞秀凡道:“我似乎是已經不大需要睡覺了,無論多疲倦,只要能夠盤坐著行一陣吐納之術,就會有疲累盡消的感覺。”

  艾九靈道:“你的進步,實在很快,一切都超越了我的預期。加是咱們再能順利的見到他,他又肯收留了你,小兄對你安排,就成功十之七八。餘下的,那就容易多了。”

  兩人在荒草叢中坐了一夜,第二天,太陽上升,艾九靈立時叫起了俞秀凡,行到了斷魂河邊。

  艾九靈從懷中取出一塊雪白的方形木板,用指力在木板上寫了幾個字,揚腕投入了水中。

  日光下,那雪白之物,閃閃發光,隨著滾滾激流而下。

  俞秀凡極目望去,只見木板在斷魂河水上起伏,在數百丈兒進入了一個山洞中去,他大是擔心,忍不住問道:“大哥,他如是看不到大哥投入水中的信物,到豈不是白費了大哥一番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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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艾九靈笑道:“信物他是一定可以看到,但他是否會和咱們見面,那就很難說了。”

  兩人在一片荒草上坐下,望著激流出神。

  這斷魂河並沒有波濤洶湧。巨浪,口山的氣勢,但它每一寸水流,似是都在翻動,顯然是水底的激漩,比夕頃強大甚多。越看的久,就使人越覺得它的險惡。

  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突然,一艘小船,逆流而上,漸漸的向兩人駛來。

  那小船走的不太快,也不太慢,但卻有一宗奇處,到就是它在一定的速度中,常會有極短的靜止。

  小船慢慢行到兩人身邊,只見小船中鋪著一塊白色的羊皮。

  艾九靈笑一笑,道:“這老兒寂寞的太久了,對我竟然如此歡迎。”

  俞秀凡正想問,何以瞧出了人家歡迎的道理,左臂已被艾九靈提了起來,道:“兄弟,提著氣,咱們上船。”

  但覺身子忽然騰空而起,越過了一股激流,落在小船之上。

  這艘小舟可算是名符其實的小舟,至多嘛,擠下去三個人。

  艾九靈扶著俞秀凡坐好了身子,道:“兄弟,抓緊兩邊的船沿,這小舟是特製的,堅牢的很。”

  俞秀凡忽然想到了這小舟上沒有掌舵運槳的人,如何能夠懺駛,當下問道:“大哥,這艘小舟很怪,它似是自己在走動。”

  艾九靈微徽一笑,道:“這等激流、漩水,縱然是天下第一等的行船好手,也無法在這斷魂河中行舟,個中的內情,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突然發出一聲長嘯。嘯聲如龍吟一般,用內力送了過去。

  片刻之後,逆水而行的小舟,突然靜止了下來。

  艾九靈道:“兄弟小心。”

  一語甫落,舟突然順水而下,快速如箭,加上那激流漩動,搖動的十分厲害,震的人頭暈眼花。

  俞秀凡緊抓著小舟兩邊,閉起了雙目。

  忽然間,那奔行如箭的小舟,似乎是撞在一片柔軟的索繩之中。

  俞秀凡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享,耳際已響起了文九靈的聲音,道:“兄弟放手。”

  怖能的,俞秀凡鬆開兩手,一提丹田之氣。但覺身子又騰空而起,落著了實地。

  俞秀凡這才有時間轉目四顧,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形勢。

  自己己停身在四面山峰環抱的一片盆地上,山不高,但上面卻長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草樹,濃密異常,掩去原本的土山色。

  這片盆地,也就不過百畝大小,那條斷魂激流,通過了一個山洞之後,在這片盆地中,突然開闊了數倍,水勢也自然減緩了甚多。

  激流旁邊,豎著一個高大的鐵架,上面掛了一大盤鐵索,另有兩條鐵索由水中盤人鐵架中。

  俞秀凡恍然大悟,原來,水底早已有兩條鐵索,整個的小舟,就由鐵索滑輪操縱,人只要拉動鐵索,就可以操縱小舟的進退了。

  艾九靈身側,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白髯似雪,髮絲如銀,但臉上卻是一片紅光,道道地地的童顏鶴髮。黑衣老人的身軀高大,高過了艾九靈半個頭。

  但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很難看,兩道炯炯的目光,盯注艾九靈,一語不發。

  俞秀凡暗暗忖道:“大哥說過,他們是老朋友了,很久不見的老朋友,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冷落法?”

  良久之後,才聽那黑衣老人冷冷的說道:“你犯了我立下的戒規。”

  艾九靈道:“你如是不同意,我怎能進入你散佈劇毒的傷心谷中?”

  黑衣老人道:“我只是要你一個人進來,你為什麼帶了一個陌生的人來。”

  俞秀凡恍然大悟,原來那黑衣老人是為了自己同來,所以才心中不悅。

  艾九靈掏出了一包藥粉,道:“兄弟,把臉上洗一洗,恢複本來回目。如是這地方不肯留咱們,咱們就光明正大去闖蕩江湖了。”

  俞秀凡不太瞭解文九靈言中之意,但他知道,大哥說的話不會鍺。

  當先接過藥粉,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物。立時,還他一個面如冠玉的俊美少年。1少林寺三個月伐毛洗髓,使他整個的脫胎換骨,臉上有一種飛揚的神采。

  黑衣老人的目光,突然投注在俞秀凡的身上,瞧了一陣,緩緩說道:“這娃兒是什麼人?”

  艾九靈道:“是我兄弟。”

  黑衣老人道:“你幾時有這麼一個兄弟,我怎麼從未聽過?”

  艾九靈道:“你找了這處十里傷心坡,利用天然形勢,再仗憑你一身所學,佈置了這樣一處狹小的天地,把自己關起來,與世隔絕。你關心過什麼人,別說我只有一個兄弟,就算有十個八個,也不會告訴你了。”

  黑衣老人冷哼一聲,卻未接言。

  文九靈道:“你空有一身武功,但埋沒於毒花毒草之中。”

  黑衣老人突然縱聲大笑起來,聲如龍吟,直衝雲霄,良久之後,才停住笑聲,緩緩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在江湖上走動麼?”

  艾九靈搖搖頭,道:“不知道。”

  黑衣老人道:“因為你。”

  艾九靈道:“因為我?”

  黑衣老人道:“我武功不如你,在江湖之上走動,也難得第一之稱,那就不如藏起來了。”

  艾九靈道:“好啊!原來你和我嘔了幾十年氣,今日我才知道。”語聲頓了一頓,接道:“可是你醫道世無其匹,但你又救了幾條人命,造就了幾個人才?”

  黑衣老人冷冷說道:“我不知他們幾時會死,又瞧不到他們是否有救,如何能救他們?”

  艾九靈道:“你躲在這傷心廬中,如何能見到有病的人?”

  黑衣老人道:“我醫道雖精,但靈藥難求,我教活十人,難免有一次失手,那豈不是把一世英名盡付於流水麼?”淡淡一笑,接道:“有成功,就有失敗,就像有死亡才有新生一樣。”

  艾九靈緩緩地道:“你躲在這裡半輩子,可有什麼快樂?”黑衣老人道:“但至少我沒有遺恨、憾事。”

  艾九靈嘆道:“世人如都和你的想法一樣,那還成什麼世界?”

  黑衣老人忽然嘆了口氣,道:“你是唯一能來這裡探望我的朋友,咱們不談這些了,裡面坐吧!”轉身向前行去。

  艾九靈一面隨在黑衣老人的身後而行,一面說道:“兄弟,小心一些,他這花花草草上都有奇毒,別伸手觸摸。”

  俞秀凡道:“多謝大哥指教。”

  由花草環繞的一條小徑,行人了一座茅舍。

  茅舍中的佈置很簡單,但卻打掃的很乾淨。

  黑衣老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入門一尺,任何物品,都沒有毒,你們隨便坐吧!”

  轉身行人內室,提了一個葫蘆,拿了三個瓷杯出來拔開塞子,倒出三杯碧綠色的水來。

  艾九靈端起瓷桿,聞了聞,道:“好大方啊!”

  黑衣老人笑一笑,道:“一個人小汽了幾十年,總也該大方一次啊!”

  雙目盯注在艾九靈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你身體怎麼樣”艾九靈怔了一怔,道:“很好啊!”

  黑衣老人道:“哼!幸好你來了一次傷心廬,如果你晚來一年,我就要失去你這唯一的朋友了。”

  艾九靈道:“為什麼?”

  黑衣老人道:“認為你內功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可以把所有侵入體內之毒,都逼出來,是麼?”

  艾九靈,心中已然明白,道:“難道有幾種奇毒逼不出來?”

  黑衣老人道:“不錯。你中的混合之毒,那配毒人很高明,所以,能使你毒存內腑,留作後患。一旦再發,那就無藥可醫。可惜他不夠高明,少配了幾種藥物,使你留下命來。”

  艾九靈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們到處找我了。”

  黑衣老人道:“因為,那配毒之人相信你是非死不可。”

  艾九靈道:“他們找不到我的屍體,所以一直放不下心。”

  黑衣老人笑道:“喝下那杯萬應百花露,你將使他們很失望。”

  艾九靈道:“因為我下會死了。”舉杯一飲而盡。

  黑衣老人笑一笑,道:“所以,我又得在傷心廬住下去了。”

  艾九靈放下空杯,道:“這麼說來,我似是不應該喝下你這杯萬應百花露了。”

  黑衣老人道:“可惜的是你已經喝下去了。”

  俞秀凡心中暗付道:這老人這大年紀,在這等寂寞的所在,一住幾十年,難免是有些喜怒無常,孤僻冷怪了。

  只聽艾九靈嘆口氣,道:“花兄,咱們相交了幾十年,兄弟還不知道你是因我在世,才立志隱居不出,其實,你那一身武功成就,決不在兄弟之下。”

  黑衣老人關一笑,接道:“這個,我心裡有數,咱們不用再爭論此事了。我數十年枯並不波,也很難使我興起重出江湖的念頭。”

  目光轉注俞秀凡的臉上,接道:“你帶他來,用心何在?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吧!”

  艾九靈道:“好!這位俞兄弟對我救命之恩,而且,他具有習劍的德操,可惜的是,我們相逢恨晚,無法使他在童年莫基。”

  黑衣老人接道:“但我看你這位俞兄弟,似是已具有了很深厚的功力。”

  艾九靈道:“花兄,好眼光。不過,這都是借人的功力。我以一座金佛,強使少林掌門,動員數位長老,為他代毛洗髓,助長了他數十年功力。但目下時機危殆,江湖上醞釀大變,說不得只好借你的回春妙手,絕世醫道,助他一臂之力,早登大乘。”

  黑衣老人點點頭,道:“好吧!三個月後,你來接他。”

  艾九靈一抱拳,道:“花兄,情重不言謝,小弟告別了。”

  黑衣老人伸手取出兩個玉瓶,道:“一瓶保命丹,一瓶拔毒生肌散,你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艾九靈笑一笑,道:“花兄,謝謝你了。咱們交了幾十年的朋友,你好像是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我。”

  黑衣老人神情肅然的說道:“因為,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對你下毒手。目下的情況,似是有些不對了,有人敢對你下手,那可能是人家早有了完全的準備,我就不能不關心你了。”

  艾九靈站起身子,道:“花兄,你費心了,三個月,我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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