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46: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1637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48
七〇

  白衣女道:“本宮不願和諸位結仇,因為本宮設下求見宮主五道關卡之後,你是唯一通過的人,但隔行如隔山,武功劍術和機關消息築建方面的知識,完全不同。只要你俞少俠不再堅持進入密室,本宮會以上賓之禮。相待三天。除了那密室和另外兩處禁地之外,你可以暢遊全宮,三日後送你離去。”

  想一想,這實是破格的優待,俞秀凡急急抱拳一禮,道:“宮主的優待,俞某人十分感激。”

  白衣女微微一欠身,道:“少俠乃方正之士,先父在世之日,最敬重少俠這等人,校好先行告退了。”轉身舉步,裊裊行去。

  她出了室門,順手提起了放在門外的紗燈,移放室中道:“完全關閉了室中的機關之後,書室四周火炬,因為無法繼續供油,會慢慢熄去:也許這盞燈,對兩位有點用處。”

  俞秀凡遙遙抱拳一禮道:“宮主在下剛剛想到了一件事,請教宮主。”

  白衣女道:“哦!俞公子請說。”

  俞秀凡道:“如是這室中的機關完全關閉,在下找到了那座秘門,也是一樣的無法開啟了。”

  約略的沉吟了一下,白衣女才緩緩說這娜柵:機關,和外面全不關連,也不受本宮中總樞紐的控制,完完全全是另一套獨立的機關。先父只告訴、他創造那密室中另一套機關埋伏,是他生平最精密,最得意的一次設計,先父是一位素不輕言的人,自然可信。“俞秀凡道:“多謝宮主指點。”低聲接道:“小桃童,快些決定,留這裡或是出去,已是面臨著最後的決定了。”

  桃花重子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留這裡陪你。”

  但聞白衣女清脆的聲音,傳人耳際,道:“俞少俠,校好祝福,希望你好幸運。”餘音中微微帶著淒槍的感覺。

  鐵門迅速的關閉了起來,使得俞秀凡來不及回謝一聲。桃花童子望著一丈左右處的紗燈,很想去把它取過來,但又擔心白衣女言而無信,沒有關上這書室中的機關,一時間遲疑難決。回目望去,只見俞秀凡已然閉著雙目,禪息入定。這時,四角處的火炬,仍然光亮的很,室中景物,清晰異常。

  俞秀凡確然正在調息,對一個具有深厚內功基礎的武林高手而言,這是最脆弱的時候,最易受到傷害的時間。如是桃花童子仍帶著身上利刃,會毫不猶豫的拔刀刺去,但他那鋒利的短刀,卻被留在解劍台上。

  自和俞秀凡結識以來,從沒有過比這更好的殺他機會,雙目閃過一道奇光,眉宇間湧出了濃重的殺機,暗中運聚了功力,緩緩舉起了右手,對準了俞秀凡的前胸,乘勢擊去,俞秀凡就算不死,也必然身受重傷。

  但揚起了拳勢的桃花童子,卻在拳勢發出之前,突然又停了下來。他想到,滿室毒針激射而出的厲害,如若這室中機關未閉,殺了俞秀凡,自己也無法逃走,豈不是活生生的陪葬。俞秀凡出入五毒宮也許己有些名氣,但還不夠響亮,殺了他,也未必就算一件不世奇功,殺死俞秀凡的目的,是希望能得到一份值赫的榮耀,俞秀凡確已有了這樣的條件,是一條潛伏在汪洋大海的神龍,挾無與倫比的奇技,出現於江湖。但他是剛剛起飛,還未震動江湖,還未威脅到武林,如若此刻殺了他,自己固可自豪地成了一位屠龍人物,但那只能使自己滿足,無法使世人共認。因為,這只是一條潛力強大,剛剛出水的龍,沒有知曉他將飛上九重天,掀起狂風浪。

  桃花童子的心中,像風車一般轉動著,想了各種事端,然後,又緩緩放下了舉起的右拳。對他而言,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絕大的冒險,但他只是殺死一個俞秀凡,一個還未為江湖重視的潛龍。換不吳“應該得到的榮耀,得不到應該得到的聲音。自然也無法得到的獎賞。冒險和收穫是那麼不成比例。桃花童子是聰明人,自懂事那日起,就受著各種各樣的嚴格訓練,不但有很多高手,傳授他的武功,而且很多飽經世故的高人傳授給他江湖的經驗,有很多胸羅廣博的高人,告訴了他武林中各大門派的傑出人物,黑白兩道上的梟雄、俊傑,和他們的武功特長。這些嚴格訓練中,不但精密,而且輔以圖形。所以,桃花重子能夠一眼看出那人的身份,能夠知曉他們的武功,也能夠知道他們的來歷。但這些,幾近完美、嚴厲的訓練,把一顆年輕人應具的赤子之心,練成了深沉、多變,處處想利害,樣樣要計算的人物。他年輕,但卻沒有了年輕的熱情,偶而流現出些天性應具有純稚之情,但立時被潛在心中由訓練而得的豐富計謀壓制下去。桃花桐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十六七歲的年紀,兼得各家之長的武功,四十歲以上人物才具有的心機,五十歲以上人才具有的廣博見聞。他善於偽裝,精於計算,會製造機會,又能選擇機會。他具有了很多人無法及得的權威,又能幾乎是隨心所欲的到處玩樂,好多好多的人,在某一種形勢下,都得遵從他任何的吩咐。令諭。無數次的心念運轉,桃花童子作了最後的決定,現在不能殺死俞秀凡,殺他之後,自己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最重要的自己殺一個舉世無匹,第一流中的超等人物,但得到的,可能是第三流中的獎賞,還可能更低一些。他想:“只要我常隨在他的身側,以後,還有殺他的機會。”

  雖然,俞秀凡等早已對他有了懷疑,但在桃花童子的眼中,應付俞秀凡、王翔、王尚等三人,並非難事,俞秀凡也許具有著超絕的智慧,但他太正直,也太純良,缺乏江湖上的歷練,更缺少可屈可伸的彈性。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俞秀凡緩緩睜開了雙目,微微一笑,道:“小桃重,你沒有坐息一會麼?”

  這時,四角的火炬,因機關的關閉,油盡而熄,桃花童子在火炬熄去後,證實白衣女未說謊言,才把紗燈提放到俞秀凡的身側。

  放下了手中的紗燈,長長吁一口氣,對俞秀凡緩緩說道:“我不敢離開,也不敢坐息,我們不能太相信他們。”他沒有證明,但卻無疑告訴了俞秀凡,在替他護法。

  俞秀凡笑一笑,道:“謝謝你了。小桃童,你坐在原地別動,我要找找進入那。賀室的門戶。”

  桃花童子伸手提起了紗燈,道:“四周的火炬,油盡而熄,看樣子,她下會騙咱們了。我走在公子身後,你看的清楚一些。”

  俞秀凡很仔細的搜查了整個的書室,桃花童子極盡小心的舉燈隨在身後,又時把燈光照射在俞秀凡搜索的地方。

  兩人花去了三個時辰的時間,找遍了整個的書房,每一角落,都搜查的十分詳盡,但卻無法找出那進入另一間秘室的門戶。

  望望紗燈中的存油,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公子,這盞燈也就要油盡而熄,那時,滿室黑暗,只怕更無法找出門戶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如是真的找不出那座秘門,咱們應該如何?”

  桃花童子微微一笑,道,“她說過的,十二個時辰之後,她來接咱們離開這裡。”

  俞秀凡道:“如是無法看到那英雄榜,咱們豈不是白來了一趟麼?”

  輕輕嘆一口氣,俞秀凡道:“小桃童,你手中的紗燈,還能燃多少時間?”

  桃花童子道:“至少還可以燃燒一頓飯左右。”

  俞秀凡道:“咱們既無法找出秘門,也不用多費時間了,咱們利用這時間談談好麼?”

  桃花童子道:“談什麼”俞秀凡道:“談談你。”

  桃花童子道:“小的是一個流浪的孤兒,沒有什麼好談的。”

  俞秀凡道:“你這一身武功,總該有人傳授吧?”

  桃花童子道:“自然有人傳授。”

  俞秀凡道:“可不可以告訴我,什麼人傳你的武功。”

  桃花童子沉吟了一陣,道:“說出來,只怕公子也不知道。”

  俞秀凡道:“我可能不知道,但你何妨不告訴我呢?”

  桃花童子道:“百花浪子,公子聽人說過沒有?”

  俞秀凡搖搖頭,道:“沒有聽人說過。”

  桃花童子道:“作徒弟的,本來不應該談論師父的事,不過,我如不解釋一下,只怕公子要對我懷疑了,”俞秀凡道:“你儘量的解釋吧!”

  桃花童子道:“我師父號稱百花浪子,那是因為他玩世不恭。”

  俞秀凡接道:“你一肚子無所不知的能耐,也是令師傳授的了?”

  桃花童子道:“有些地方,我師父和公子的為人有些類似,他沒有作師父的嚴肅,常和我們聊天,有時間像朋友一樣。”

  俞秀凡道:“令師現在何處呢?”

  桃花童子道:“他訪道崑崙山,一去無音訊,我也有三。四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果然是無法對證的事,”桃花童子道:“怎麼,公子不信我的話?”俞秀凡道:“小桃童,你有什麼話,只管請說,信不信是我的事了。”

  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公子,看來你對我心中早有懷疑了。”

  俞秀凡道:“你自己覺著呢?”

  桃花童子道:“公子,你看我小桃童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呢?”

  俞秀凡道:“小桃童,不錯,我是有些懷疑你,不過,我沒有意思追根尋底,也不想問你的出身,但我只希望一件事情。”

  桃花童子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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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俞秀凡道:“我希望在咱們相處這一段時間之中,你不要耍出什麼花招。”

  桃花童子怔了一怔,道:“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俞秀凡道:“我只是防患未然。咱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彼此間應該是有點情意,我不希望咱們之間,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出來。”

  桃花童子呆住了,愣了半天,道:“公子,好像是小的出了什麼事情。”

  俞秀凡道:“沒有,如是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只怕咱們之間不會這樣很愉快的相處了。”

  桃花童子突然神色一怔,道:“公子,在你的眼中,小的也許有些來歷不明,但小的自信沒有對不起你公子們事,”俞秀凡道:“小桃童,你不用生氣,我說的是真話,如若我們離開璇璣宮,都還沒有死,咱們應該分開了。”

  桃花童子吃了一驚,道:“為什麼?公子!”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小桃童,你對我們的事,已經瞭解的很多了,咱們再相處下去,只怕萬一有了什麼紛爭,豈不是鬧出一個不歡而散。”

  桃花童子道:“公子,小的如若有什麼不對之處,公子儘管責罵就是,這樣把小的趕開,豈不是太過寡情了麼?”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你自己燈好的想想吧!如若,你覺得我們可交朋友,那就請把你的用心,目的,老老實實他說出來。如若你覺著我們不是可交的朋友,咱們就一拍兩散。對你,對我,大家都有好處。”

  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好吧!如是公子覺著我是別有用心,離開這璇璣宮後,小的就離開公子。”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我覺著這是咱們之間最好的結果了。”

  桃花童子道:“公子,離開此地,我會離開,但現在希望公子別存介蒂,我還要留在這裡陪你。”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小桃童,話已經說的很明自了,你可以放心的坐息一陣,我替你護法。”

  桃花童子笑一笑,盤膝坐下。

  燈中油己燃盡,火光一閃而熄。室中又恢復了伸手下見五指的黑暗。

  俞秀凡又仔細的推想了可能暗藏秘門的所在,仍然是全無頭緒。這是一門特殊、深奧的學問,不是細心和智慧就可以解決的事。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鐵門呀然而開,一個面蒙白紗,身著白衣的少女,緩步付了進來。

  她舉起手中的紗燈,道:“俞少俠,已經十二個時辰了。”

  俞秀凡緩緩站起身子,道:“姑娘,勇氣和細心,對尋找秘門一事,並無幫助。”

  白衣女道:“這是一門特殊的知識,不通此道的人,完全無跡可尋,也沒有幸運可言。”

  俞秀凡嘆了口氣,道:“看來在下不得不認輸了。”

  白衣女沉吟了一陣,道:“公子,這是我感覺到最好的結果。”

  俞秀凡站起身子,道:“勞煩宮主帶我們離開此室。”他已從白衣女的聲音,聽出她是宮主無疑。

  離開了書室,白衣女帶兩人行到了一座花樹環繞的竹樓中。

  裡面高燃著四隻火炬照的一片通明。一張八仙桌上,擺滿豐盛的酒菜。

  飛釵荊鳳微笑著迎了上來,微微含著笑道:“小桃童,你很餓了吧?”

  桃花童子道:“是啊!咱們公子腹中也很飢餓了。”他對飛釵荊鳳只對自己招呼一事,心中大感訝異。

  荊鳳道:“貴主僕,都是敝宮的貴賓,我們宮主招待貴主人,賤妾奉命接待小桃童。”

  桃花童子微微一怔,笑道:“這大勞動荊總管了。”

  荊鳳微微一笑,把桃花童子讓人了首座。

  白衣女卻帶著俞秀凡登上二樓。二樓上和樓下形態類似,也早已擺下一桌酒席。

  白衣女欠身把俞秀凡讓人首位,突然關閉上了木門,緩緩取下了蒙面白紗。那是一張秀麗絕倫的臉孔,雙頰上紅暈談淡,嬌豔若花。

  白衣女淡淡笑一笑,緩緩說道:“俞少俠別見怪,校好雖是一宮之主,但我閱歷太少,見識不多,不知道迎接武林同道禮數,先父只有我們姊弟兩人,幼弟年紀大小,我這女兒之身,只有拋頭露面。繼承宮主之位了。”

  俞秀凡目光轉動,發覺白衣女只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但卻能適當的保持著身份,當下抱拳一禮,道:“璇璣宮跳出江湖是非恩怨之外,編輯英雄榜,珍藏了百年武林中人人事事,更是前未曾有的大手筆,在下等冒昧闖來,實是有些唐突了。”

  白衣女道:“你不用為我們這等接待有所不安,須知我們早已有一種法規,凡是闖過五關的人,都是敝宮中高等貴賓,由宮主接待。”

  俞秀凡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白衣女道:“俞少俠,我從沒有接待過客人,實有著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

  俞秀凡道:“在下也是初出茅廬,有些地方,踰越禮數。”

  白衣女隨又替俞秀凡斟了一杯酒,笑道:“俞少俠可否把師承見告校好。”

  俞秀凡為難的嘆口氣,道:“這有些疑難。事實上,我也不能算有一脈相傳的師承。”

  白衣女道:“校好失言。”

  俞秀凡道:“那倒言重了。在下這身粗淺武功,並非由一處一人所得,所以雜亂的很。”

  白衣女很知趣,話題不再回到俞秀凡師承上去,笑一笑接道:“俞少俠,這番來敝宮不知有何目的?”

  俞秀凡道:“沒有目的。英雄榜的事,在下到此之後才聽到。”

  白衣女道:“沒有目的,那完全是為了一份好奇心。”

  俞秀凡道:“是的,聽說貴宮一直不和武林同道來往,因此,在下動了一份好奇之心。”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好在雙方都保持了一定的忍耐,沒有造成傷亡。”

  俞秀凡道:“璇璣宮今後歲月,是不是還保持一定的門風,不和武林中同道往來?”

  白衣女道:“是的。我們還準備這樣超然武林恩怨紛爭之外,不過,有一件事,還要少俠幫忙一二。”

  俞秀凡道:“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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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白衣女道:“關於英雄榜的事,希望俞少俠能替我們保守機密。先父告誡過小。好,英雄榜如若一旦洩露出去,璇璣宮必將招惹來無窮的殺孽。雖然,機關佈置奇。侯,但傷亡流血,總是難免。因此,此事必須保持著極度的機密。”

  俞秀凡道:“姑娘是否相信,這英雄榜能夠常保隱密呢?”

  白衣女道:“英雄榜也許已洩漏出去,不過,那只是排名的順序,但,真正的內容一旦洩漏,璇璣宮立刻間難免血雨腥風了。略一沉吟,接道:“俞少俠,我沒有想到咱們之間,會有這樣一個結局。因為,當時我有些激動。”

  俞秀凡笑一笑,接道:“準備把我坑在機關之下?”

  白衣女道:“校好確實這樣想,那是因為校好少不更事,這一點,希望俞少俠多賜鑑諒。”

  俞秀凡接道:“區區也是一樣,年輕氣盛,但看過了貴宮的機關佈置,使區區認識了天外有天,機關埋伏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不是武功、智略所能克服的,也無法憑一股豪勇之氣,拿血肉之軀,硬和那些機關抗拒的。”

  白衣女道:“俞少俠明達的很。”

  俞秀凡道:“很慚愧。”

  白衣女道:“你還沒有答應我,願不願保守英雄榜真正隱密,那是關係著千百位武林高手的生命,不單是敝宮的事。”

  俞秀凡道:“在下盡力使此密不洩。”

  白衣女道:“有你俞公子這句話,校好就放心了。”舉起面前酒杯,接道:“敬君一杯酒,聊表謝意。”

  俞秀凡道:“不敢當,姑娘。”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俞秀凡道:“在下對此次之行,己然有著冒昧的感覺,不過,對俞某人而言,此行長了不少的見識,也使俞某人感覺到江湖之大,奇人萬千,武功一道,並非萬能。”

  白衣女道,“是的。有些人窮一生之能,練成了萬人敵的武功;有些把一生歲月,用在醫道丹藥之上;但家父卻把絕世的才慧,用於製造機關消息之學,他在這方面,費了六十年光陰。”

  箭秀凡道:“原來如此。”

  白衣女嘆口氣道:“俞兄,家父除了精研機關築建之字,XT。武叨一道,也有一些創意,璇璣宮中,除了機關埋伏之外,還有一套特殊的劍法,叫作璇璣劍法,和十三招璇璣掌。”

  俞秀凡道:“老宮主多才多藝,可惜無緣拜識了。”

  白衣女道:“俞少俠,璇璣宮中之事,校好已經奉告甚多,我想請教一些關於俞兄的事,不知願否見告。”

  俞秀凡道:“姑娘,在下從來不願說謊,姑娘最好別問使在下為難的事。白衣女道:“校好只是請問一件事,那桃花童子,跟隨俞兄很久了吧?”

  俞秀凡道:“姑娘還記恨那件事。”

  白衣女道:“俞兄還沒有回答校好的問話。”

  沉吟了一陣,俞秀凡緩緩說道:“我們結識不太久。”

  白衣女點點頭,道:“夠了。俞兄,以後,你也該小心一些。”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指點,離開璇璣宮之後,在下就處置此事。”

  白衣女略一沉吟,道:“只怕俞兄對那位桃花童子的事,知道的也不會大多吧?”

  俞秀凡怔了一怔,心中大力驚慄,忖道:這丫頭年輕輕的能當一宮之主,果有非凡才慧。他挾滿腹文章,混入江湖,才略智能,都非一般江湖人所能及,但對這白衣女的觀察入微,大生敬佩。

  鎮定了一下心神,俞秀凡緩緩說道:“姑娘又對桃花童子知道好多呢?”

  白衣女道:“目下我們還不能說對他知道好多,但我相信,我們可以找出他一點來路。”

  俞秀凡道:“聽姑娘的口氣,對那桃花桐子,有著很大的懷疑。”

  白衣女道:“俞兄,別忘了家父是英雄榜輯榜人,江湖上的事情,我們漩礬宮中知曉的最多。”長長嘆一口氣,接道:“先父去世之前,曾告訴校好一事,他說江湖上正在醞釀著一次大變。”

  俞秀秀凡道:“令尊編輯英雄榜,難道對此事就沒有一個定論麼?”

  白衣女緩緩說道:“校好和本門幾位長老、護法集會,討論如何應付俞兄等進入敝宮的事,校好保俞兄為人君子,經會商決定,把內情奉告俞兄。”

  俞秀凡接道:“姑娘真的這樣相信我俞某人麼?”

  白衣女道:“是的,經過小桃童那件事後,校好對俞兄的看法,已有了很大的改變,何況,校好又聽了俞兄和那小桃重的談話,”俞秀凡臉色微微一變,欲言又止。

  白衣女道:“俞兄不要誤會,先父設計那書房機關時,已裝置竊聽的傳音筒,為的是怕誤傷了奸人。”

  俞秀凡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白衣女道:“因此校好才敢力保俞兄是君子人物。也因此,校好還準備把宮中一件機要大事,奉告俞兄。”

  俞秀凡道:“什麼事?”

  白衣女道:“先父是死於別人的暗算,但本宮中人,對此事也沒有幾人知曉。

  先父表面上不間江湖是非,其實,他滿腹仁義,編輯英雄榜,也就為找出江湖上潛隱的凶機,可惜,他老人家大願未償,含恨而歿。”

  俞秀凡道:“令尊原來是這樣一個可敬的人物。但不知令尊是死於何人之手。”

  白衣女道:“這也是本宮要查的內情,但必須等校好基業鞏固之後,才能著手。快則半年,遲要一年之後了。”

  俞秀凡道:“姑娘對那桃花童子的懷疑,是否有特別之處呢?”

  白衣女道:“我們不願污人情白,更不願輕言誤人。飛釵荊鳳是一位久歷江湖的高人,她有著豐富的閱歷,希望他能從桃花童子的口中,探出一些什麼。”

  俞秀凡道:“桃花童子知道的太多了,他能一一叫出江湖數十年人物的姓名。”

  白衣女道:“是的,俞兄,在他的心胸之中,似是也有一套英雄榜似的。”

  俞秀凡心中一動,接道:“姑娘,令尊輯的英雄榜,是否早已洩露了出去?”

  白衣女道:“不可能。但據校好所知,除了本宮這一套英雄榜外,還有人收集了一套,記述和本宮不同,名字也不叫英雄榜。”

  俞秀凡道:“叫什麼名字?”

  白衣女道:“俞兄,很抱歉,校好不知道,只怕天下也沒有幾人知曉。”

  俞秀凡點點頭,道:“桃花童子能知道這麼多事情,很可能見識過了另外收集的英雄榜了。”

  白衣女道:“俞兄準備如何對付他?”

  俞秀凡道:“最有效,直接的手段,自然是逼問他說出內情,不過,俞某人做不出那樣的事。”

  白衣女道:“就算俞兄能做出來,也不是有效的辦法。”

  俞秀凡道:“姑娘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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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白衣女道:“再和他相處下去,暗中留心,或可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不過,對俞兄而言,太過危險了。”

  俞秀凡搖搖頭,接道:“我已經說出來,離開璇璣官後,要他離開,如何能出爾反爾?”

  白衣女道:“其實,也不用你說什麼,只要你不攆他,他也許就會留下來。”

  俞秀凡道:“這個,這個……”

  白衣女接道:“俞兄,有些事,不能夠太認真。在江湖上,也不能太君子,尤其對桃花童子這等人,必需要用點手段才成。”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沉吟不語。

  白衣女笑一笑,道:“俞兄,可是覺得校好的話,有什麼不對麼?”

  俞秀凡道:“姑娘的話,也許說的不錯。不過,小桃童和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算大長,但彼此之間並沒有冰炭不容,我發覺他別有用心,所以,攆他離去,但要我對他……”

  白衣女接道:“俞兄,你不是為個人,而是為整個江湖,如若小桃童對你有什。捍目的,也不會是他個人的用心。”

  俞秀凡霍然站起了身子,接著:“姑娘是說他是奉命而來?”

  白衣女很溫柔他說道:“俞兄,別這麼激動,咱們慢慢的談。”

  俞秀凡道:“如若他後面還有幕後人物,那就又當別論了。”

  白衣女道:“俞兄,這是很高的一場鬥智之戰,小桃童不簡單,千萬不能輕敵。”

  俞秀凡恢復了鎮靜,緩緩坐了下去,道:“多謝姑娘指教。”

  白衣女道:“其實,俞兄身具大才慧,只是太方正了些,但江湖上的事,實不能太君子。”

  俞秀凡道:“在下慚愧得很,姑娘常住在璇璣宮中,很少涉足江湖,但姑娘的見解,卻比在下高明多了。”

  白衣女笑道:“俞兄,別這麼誇獎,校好雖然很少離開璇璣宮中,但本宮中有很多江湖閱歷豐富的人物,他們告訴了校好很多事。其實,校好和俞兄談這一番話,也是他們告訴我的,因為,小桃童知道的大多了。”

  俞秀凡點點頭,道:“是的,姑娘這麼一指點,在下也明白了。”

  白衣女道:“俞兄,準備怎麼做呢?”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姑娘一言提醒夢中人,在下倒要鬥斗桃花童子了。”

  白衣女撇撇小嘴巴,道“一個人沒名沒姓的,起了個桃花童子綽號,那還會好得了麼?”

  俞秀凡道:“不錯,單是這個綽號,就不會是什麼奸人了。”

  白衣女嫣然一笑,道:“俞兄答應了?”

  俞秀凡點點頭,道:“得姑娘指點,使在下茅塞頓開,江湖上事,詭詐萬端,倒也不能全以君子手段處置。”

  白衣女道:“俞兄果然是具有大智慧的人物,一點就透。”

  俞秀凡正容答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在下幾乎誤了大局,如非姑娘提醒,恐怕在下要鑄成大錯。”

  白衣女道:“校好話己說完,現在俞兄有什麼指教,校好洗耳恭聽。”

  俞秀凡道:“唉!慚愧,慚愧。在下實無善言奉告姑娘。”

  白衣女道:“那麼,俞兄還想知道璇璣宮中些什麼事情呢?”

  俞秀凡心中一動,道:“姑娘,在下請問姑娘,那英雄榜上第一名是何許人物?”

  白衣女沉吟了一陣,道:“俞兄,我可以告訴你,但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俞秀凡道:“好!在下答允姑娘。”

  白衣女道:“近百年來英雄人物,首推金筆大俠艾九靈。”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在下也可以奉告姑娘一件機密大事,希望姑娘能夠記於心中,也別告訴別人。”

  臼衣女淡淡一笑,道:“我也答應你。”

  俞秀凡道:“在下的武功,就是金筆大俠所教授。”

  白衣女霍然站起身子,道:“原來你是艾九靈大俠的高足。”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艾大俠是在下的義兄。”

  白衣女道:“什麼,你是艾大俠的兄弟?”

  俞秀凡道:“是的,艾大俠和我兄弟相稱。”

  白衣女黯然說道:“可惜艾大俠死的早了一些。”

  俞秀凡道:“誰說艾九靈死了?”

  白衣女道:“先父說的。”

  俞秀凡道:“如若艾大俠死了,他怎的還能傳授在下武功。”

  白衣女呆了一呆,道:“你幾時和艾大俠在一起?”

  俞秀凡道:“分手不過半年。”

  白衣女跳了起來,道:“真的?”

  俞秀凡道:“是的,姑娘,在下和大哥分手不足半年。”

  白衣女道,“這真要謝天謝地了,艾大俠原來還活在世上。”

  俞秀凡臉上泛現出歡愉之色,心中暗暗忖道:艾大哥不但聲譽滿江湖,而且活在武林人的心中;這位白衣姑娘,不過十幾歲,自然不識大哥了,但心中對艾大哥的崇敬,竟是如此的深摯,必是聽其父之言了。想那前任玻現宮主,生前對大哥的敬重,當真是敬若神明了。

  但聞白衣女說道:“俞兄,你的武功得自艾大俠的傳授,我們敗的是心服口服了。”

  忽然間,俞秀凡心中一動,急急說道:“姑娘,我那艾大哥仍然活在人間一事,可是很少人知曉麼?”

  白衣女道:“是的。五年之前,江湖上已傳出艾大俠的死訊了,先父為此痛哭三日,只哭的淚盡血流,三日夜滴水未迸,下令璇璣宮人,全體戴孝,想不到竟然還活在世上。”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姑娘,艾大哥不肯在江湖上露面,必然有他的用心。

  這一點,希望姑娘能夠保守隱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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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白衣女點點頭,道:“我知道,我會為你守密。”

  俞秀凡站起身子,道:“多謝姑娘了,目下己酒足飯炮,在下也要告辭了。”

  白衣女點點頭,道:“俞兄累了一夜,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突然暈生雙頰,垂下臻首,低聲說道:“俞兄,校好想和俞兄能再相見。”

  俞秀凡道:“什麼時間?”

  白衣女道:“明年此時。”

  俞秀凡道:“如若我能抽出空,定當赴約來此,萬一在下不來。那就是被要事纏繞,無法分身了。”

  白衣女思索了片刻,道:“你如不來,我會去找你。”

  只是談淡的一句活,但卻含蘊著無比的情意。俞秀凡突然感覺著心中一甜,雙目凝在白衣女的臉上瞧著。白衣女也正偷眼望來,四目相觸,白衣女突然雙頰飛紅。

  頭垂的更低了,聲音也變的很低微,但卻有著春水一般的溫柔,道:“瞧什麼呢?難道不許我去找你?”

  俞秀凡也許是太高興,衝口說道:“固所願也,只是太勞累你了。”

  白衣女道:“還有一年時間啊!也許你會如約而來。”

  莫名其妙的,俞秀凡也覺著臉上一熱,道:“姑娘!可否告訴我你叫什麼?”

  白衣女道:“告訴你可以,但千萬不能叫出來。”

  俞秀凡道:“我知道你是一宮之主。”

  白衣女道:“那只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他們知道的太多。”

  語聲頓了一頓,道:“我叫金玉蓉。”

  俞秀凡道:“區區記下了。”

  金玉蓉道:“記下了就別忘記。”

  理理鬢邊散發,抬起紅暈猶存的粉臉兒,接道:“先父和艾大俠之間,有些什。捍交情,校好不知,但艾大俠死訊傳來後,給於先父的悲傷,實是深刻無比,不知是先父有意安排,或是因為幼弟太小,存心讓我繼承璇璣宮的門戶,三年前,他交給我三本奇書,他要我一本一本的看,然後,照著書上的練,但必得會了第三本後然後才能燒去。三年來,我已看完了兩本,前兩本已遵囑燒去,第三本還有半本竟未全功,我想再有一年時間,應該學完了。”

  俞秀凡道:“是三本什麼書?”

  金玉蓉微微一笑,道:“很博雜,不過,沒有名字。”

  她似是自覺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道:“先父也許有意不讓我知曉書名,三本書全都撕去了書名。”

  俞秀凡也未再問,一轉話題:“咱們該下去了。”

  金玉蓉點點頭,道:“俞兄,先請吧!”

  俞秀凡當先而行,下了二樓,只見桃花童子喝的滿臉通紅,正在和飛釵荊鳳高談闊論,說的口沫橫飛。荊鳳也很用心的在聽,不時點頭微笑。“忽然間,桃花童子看到了俞秀凡,立刻住口不言,站起了身子,欠身一禮,道:“公子。”神情間十分恭敬。

  俞秀凡笑一笑,道:“吃好了沒有?”

  桃花重子道:“吃好了。”

  俞秀凡道:“吃好了,咱們可以走啦!”

  桃花童子拍拍雙手,道:“現在咱們可以走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舉步向前行去。桃花童子隨在俞秀凡的身後,向外行去。

  荊鳳笑一笑,道:“小桃童,不再談談麼?”

  桃花童子搖搖頭,道:“荊姑娘,在下要去了,咱們公子雖然馭下客氣,但他的規令,卻是嚴厲的很。”

  荊風道:“好吧!咱們過一天再談。”

  金玉蓉道:“荊總管,請代我送他們到菊花精舍。”

  荊鳳怔了一怔,道:“送他們到菊花精舍?”

  金玉蓉道:“是的,送他們到菊花精舍。”

  荊鳳道身道:“屬下遵命。”

  金玉蓉道:“俞公子,校好不送了。”這時,金玉蓉又戴上了蒙面黑紗,掩去了絕世容色。

  荊鳳帶著兩人向前走,一面說道:“俞公子,菊花精舍,是我們璇璣宮招待特等貴賓的地方,咱們宮主把兩位移入菊花精舍,對兩位的禮遇,十分隆重了。”

  桃花童子笑一笑,道:“這是咱們公子之力。”

  荊鳳道:“你小桃童,也不是全無功勞。”

  菊花精舍,距離這竹樓很近,談了幾句話,人已到菊花精舍。

  這真是一座佈置雅緻的精舍,滿院都是各種各樣的菊花。又正是深秋季節,菊花盛放,百色雜陳,陣陣清香,沁人心脾。是三座小巧的精舍,曲折的築在菊花叢中。

  荊鳳推開室門,當先而入。室中佈置的很簡雅,但卻有一種高貴的氣氛。壁間有兩幅字畫,赫然是唐伯虎的真跡。每一個小布設,無不是名貴非凡,不是名貴古物,就是翠玉、明珠等物。布設不多,但卻每一樣,都擺設十分恰當,鵝黃色的毛氈鋪地,雪白絞羅慢壁,黃自兩色,托襯出一種清雅的高貴。

  桃花童子深深吸一口氣,道:“好高貴的地方啊!”

  荊鳳笑道:“我在璇璣宮中,停留了很多年,只見過菊花軒開放一次,招待一位貴賓。這一次,應該是第二次開放了。”

  桃花童子道:“那一次招待的什麼人?”

  荊鳳道:“年歲己遠,我已記不清楚什麼人。”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荊姑娘,這菊花軒在貴宮中受到如此的重視,只怕不只是因為它佈置豪華之故。”

  荊鳳道:“俞公子高見,應該如何,本宮主自會作主,恕我職位卑小,不便多言了。”話題一轉,道:“居於菊花軒的人,本宮中無不恃為款待,一切飲用之物,都是本宮中最好的珍藏。另有四名女婢伺候起居,兩位想要什麼,只管吩咐就是。”

  舉手相擊三掌,立刻有四個年輕美麗的女婢,魚貫而入。他們不但人人長的秀麗,而且舉止行動,似是都受過了嚴格的訓練。

  俞秀凡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午飯過後,主玉蓉才帶著荊鳳造訪。精舍後有一個小型的八角亭子,裡面早已擺好了香茗細點。

  不知是因為荊鳳在場,還是桃花童子之故,金玉蓉已不似竹樓和俞秀凡單獨歡敘時那樣溫柔,她仍然戴著蒙面紗,穿了一身雪白的衣服。

  四個人登上閣亭,忽然整座亭子向上升起。直到三丈高,才停了下來。小亭高懸半空,可見方圓大半裡內的景物。

  金玉蓉緩緩說道:“兩位請瞧瞧本宮中一些機關佈置,”前秀凡道:“多謝宮主,能使在下等大開一番眼界。”

  金玉蓉道:“彫蟲小技,只怕不值一哂。”語聲甫落,忽然舉手一揮,一支響箭,直衝亭外。

  忽然間,菊花軒外十丈處,一排高大的老榆、垂柳,枝葉無風自動,千萬道銀。孩閃問,一片籠罩數十丈方圓的勁氣,針雨,交叉迸射而出。

  俞秀凡驚嘆一聲,道:“當真是奇幻莫測,飛鳥難渡,老榆、垂柳中,都裝上了機關,仍然是生機勃勃,實叫人防不勝防。”

  金玉蓉道:“俞少俠誇獎了。”語聲甫起,突見一片十餘丈方園青草地上,濃煙彌起,片刻間,擴散成一片茫茫煙霧。

  俞秀凡怔了一怔,道:“宮主,那是什麼?”

  金玉蓉道:“一種毒煙。不過,它不會制人於死命,只是使一個人的眼睛無法睜開,會被地上機關所生擒。”

  俞秀凡道:“很高明。”

  金王蓉道:“俞少俠,還想多看幾種嗎?”

  俞秀凡道:“用不著了,單是這兩種佈置,已經足夠使人驚心動魄了。”

  金玉蓉道:“俞少俠太誇獎了,既是俞少俠沒有看下去的雅興。校好也不勉強了。降下去!”

  桃花童子雖然很想再看一些,但卻不敢開口。

  但覺懸空的亭子,立時向下降落,不大工夫,又復原狀。

  金玉蓉緩緩站起身子,道:“俞少俠,對本宮還有什麼指教?”

  俞秀凡道:“不敢,在下也想告辭了。”

  金玉蓉道:“本當多留兩位幾日,但本宮中還有很多的事務待理,校好不勸留了。荊總管,代我送客。”

  她的冷厲、決斷,和昨日小樓上款款深談的味道,完全如兩個人般,聽得俞秀凡一楞。

  不待俞秀凡開口,金玉蓉又冷冷接道:“恕校好有事,先走一步了。”舉步向外行去,舉動快速,片刻間,走得蹤影全無。

  望著遠去的背影,俞秀凡心中既感好氣,又感好笑,女孩子當真是多變的很,一夕之間,恍如丙人。

  俞秀凡搖搖頭,道:“荊總管,我們立刻告別上路了。”

  荊鳳沒有挽留,但卻一直恭謹的隨在兩人身側,送他們離開了璇璣宮。

  王翔、王尚兄弟,焦急的站在珠現宮外,目賭俞秀凡和桃花童子無恙出宮,頓然忱苦頓消,快步迎了上去。

  荊鳳一欠身,道:“俞少俠好走,賤妾不遠送了。”

  俞秀凡一揮手,道:“不敢有勞。請上復貴官主,俞某人不會忘去這一番招待的盛情,他日有緣,當有一報。”

  荊鳳道:“賤妾定當轉告。”

  俞秀凡一抱拳,蒲灑的轉過身子,舉步而去。桃花童子似乎是變了一個人般,一直恭順的跟在俞秀凡的身後,大改往日那種談興橫飛的豪情。

  自然俞秀凡心中明白,就是王翔、王尚也瞧出有些不對。

  忍了又忍,王尚仍是忍耐不住的問道:“小桃重,你可是在璇璣宮吃了什麼苦頭?”

  桃花童子道:“沒有啊!我很好。”

  王尚冷冷他說道:“兩日小別,好像分開了八十年似的,你好像完全變了個樣子。”

  桃花童子道:“咱們公子春風化雨,改變了我小桃童的氣質,”王尚道:“這。捍快呀!你可是面作的,一捏就變了形啦。”

  桃花童子微微一嘆,道:“一個人的改變,當是在一瞬之間,訪道三十年,悟道一瞬間。”

  王尚道:“這麼說來,你還是具有靈根的人了。”

  俞秀凡突然接口說道:“小桃童本是具有大智大慧的人。”目光轉注到桃花童子的臉上,親切一笑,道:“小桃童,璇璣宮到處是機關埋伏,咱們不習此道,自然要被他們玩耍於掌股之間了。”

  桃花童子並未立刻回答,沉吟了一陣,才緩緩說道:“公子的意思……”

  俞秀凡道:“我想問問你,咱們現在應該再到哪裡去開開眼界?”

  桃花童子道:“難道還不夠麼?”

  俞秀凡道:“不入湘西,不知毒物之毒,它不但能毒死人,且能把一個人變成毒人,不入玻現宮,不知建築之學的浩大,能在花紅柳綠中,佈置下天羅地網殺人的利器。以天地的浩大,定然還有著不少新奇古怪的所在了。”

  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公子,只怕我難以效命了。”

  俞秀凡道:“為什麼?”

  桃花童子道:“江湖多凶險,一步失錯,只怕會造成終身大憾,我實在不敢再亂出主意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小挑童,你也許說的有理,咱們就找一些安逸的所在去走走吧!”

  桃花童子呆了一呆,道:“公子,世間沒有真正的安樂所在,溫柔鄉是英雄家,名利枷鎖陷入坑,像公子這樣的人,光芒奪目,哪裡又能夠讓你安下去呢?”

  王尚道:“啊!小桃童,瞧不出啊,你還真是有一些學問!”

  桃花童子苦笑一下,接道:“這談不上學問,咱們公子才是滿腹經綸的才人。

  我,小桃童,只是一個……”突然住口不言。

  俞秀凡微微一笑,接道:“小桃童,你是什麼,為什麼不說下去?”

  桃花重子道:“我……我只是人家塑造出的一個工具罷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小桃童,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甘願為人所用呢?”

  桃花童子苦笑一下,道:“公子,人人都有難言的苦衷,我小桃、童自也不甘為人工具,但我沒有辦法。”

  這時,四人正走在一片荒野之中,俞秀凡四顧了一眼,緩緩說:“小桃童,這裡四野無人,你有什麼痛苦,可以告訴我們,咱們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彼此相處的不錯,只要你能相信我俞某人,我將盡全力力你解除痛苦。”

  桃花童子苦笑一下道:“公子,謝謝你一番好意,可惜我這份痛苦,公子也無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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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俞秀凡道:“你說說看,也許我能夠給你幫忙,縱然是幫不了忙,在下也保證,決不把此事洩露出去。”

  桃花童子道:“公子,我很抱歉,我無法奉告什麼。因為,我知道的,都已經表現出來,其實真正的內情,我知道的有限的很。”

  俞秀凡皺皺眉頭,道:“小桃童,你能告訴我們好多,就說好多,我相信我能幫助你。”

  桃花童子眨眨眼睛,道:“公子,你想知道什麼?”

  俞秀凡道:“在你背後,是不是有一個很大的組合支持著你?”

  桃花童子怔了一怔,道:“公子,你怎麼知道?”

  俞秀凡道:“想當然耳,你表現的太尖銳了,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年齡的人,會知道這樣多的事情。”

  桃花重子點點頭,道:“公子說的是。在下最大的缺憾,就是鋒芒太露了一些。”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覺著我的為人如何”桃花重於道:“公子的為人,深藏不露,小的和公子相比,那真是霄壤之別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別妄自菲薄,你的才慧、知識,如能用之於正途,對江湖必有很大的幫助,也會留給很多武林同道的懷念。”

  桃花童子道:“公子金玉良言,小桃童感謝不盡。不過,公子對在下期望的太高,只怕要失望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錯了,我對你並沒有存什麼大期望。只是覺著,你是個很難得的人才,不願你淪入罪惡,為害江湖。因為,你一旦為害江湖,必為大害。咱們相識一場,我希望以我之力,能使你改變過來,在這個艱苦的過程中,我們願和你同進共退,禍福與共。”

  桃花童子突然間流下淚來,道:“公子待小的太好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富可敵國,名滿天下,都無法永生不死,人的價值,就是要活的心安理得,留給後世人無限的懷念,追思。不爭一時名利,而爭千秋是非。小桃童,我們願把你當朋友看待,希望你能把我們當作朋友。”

  桃花童子苦笑道:“和公子相處,在下己領悟到不少人生的道理,但我有苦衷。”

  王尚冷冷說道:“小桃童,一個人要知好歹,咱們大哥對你這番心意,還作了保證,己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如若還是執迷不悟,那就未免有些太過固執了,”俞秀凡嘆息一聲,道:“小桃童,你也許真有苦衷,但希望你能告訴我們。”

  桃花童子道:“公子,我小桃童有很多壞處,可是我也許有一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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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第十三回 誤中暗算 折服刀釵

  俞秀凡道:“你不只一宗好處,但如一件大惡,百善難償。你說吧!什麼苦衷。”

  桃花童子道:“我母親和姊姊,都被留作人質,如若我洩漏了什麼隱秘,家母和我姊姊,都將身受殘刑而死。”

  俞秀凡哦了一聲,道:“果然是很大的難處。”

  王尚道:“小桃童,咱們去救令堂和你姊姊出來。”

  桃花童子搖怒頭,道:“談何容易。”

  俞秀凡道:“我想令堂和令姊姊被囚之處,定然防守的十分嚴密,但如咱們有很精細的計畫,也並非全無可能。”

  桃花童子道:“這個,這個,咱們的機會不大,幾乎可以說沒有機會。”

  俞秀凡道:“小桃童,能不能說出令堂和令姊姊的囚禁之處?”

  桃花童子道:“我……”

  俞秀凡接道:“四野空曠,不見人蹤,你只要相信我們不會洩漏,何妨說來聽聽。再說,這也不算洩漏隱密啊!”

  桃花童子嘆口氣,道:“公子,如此見愛,小的只好奉告了。”

  略一沉吟,接道:“那是一處很隱密的山谷,谷中綠草長青,四季花開,有著很多的布設,食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絞羅綢緞,病痛有良醫照顧,而且一年中有很多次花會,應該是人間樂土,世外桃源,我母親和我姊姊就住在那座山谷中。”

  王尚道:“聽起來果然是好去處。”

  俞秀凡道:“那裡面住有多少人?”

  桃花童子道:“百戶人家。”

  俞秀凡道:“都是那組合中最重要的人質了?”

  桃花童子道:“不錯,百戶人家,過的是帝王生活,但也是隨時可能被各種酷刑處死的囚犯,他們的夫婿子女,要洩漏了隱密,或是犯了規戒,那戶人家,立時將遭各種酷刑而死。”

  俞秀凡接道:“小桃童,那些人質,不是老弱幼小,就是婦道人家了?”

  桃花童子道:“是的,公子明察。”

  俞秀凡道:“他們會不會武功?”

  杉噸重子道:“也有會武功的人,但入谷之前,必先廢去武功。”

  俞秀凡道:“要是他們的子婿為你們那神秘組合戰死,那一家人質,又如何處置?”

  桃花重子道:“贈送黃金百兩,白銀三千兩,移出秘谷。”

  俞秀凡道:“送往何處?”

  桃花童子道:“很難說,江南江北,因人而異,大都離開原籍,越遠越好。”

  俞秀凡道:“他們不會說出去麼?”

  桃花童子道,“不會,他們看到過那用刑的殘酷,知道洩漏了隱密之後的悲慘遭遇。”

  俞秀凡道:“黃金和白銀,都是當眾發給了,是麼?”

  桃花童子道:“是的,全谷中人,都可看到。”

  俞秀凡道:“是否有人見到過那些出谷的人呢?”

  桃花童子一怔,道:“沒有人見過,但谷中早有說明,任何人收到谷中的金銀,就算和這個組合完全脫離了關係,從此之後,只要你不提這個組合中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俞秀凡道:“小桃童,那座世外桃源的秘谷,有不少人要遷移出去了吧?”

  桃花童子道:“近三年來,大約有二十幾家吧。”

  俞秀凡道:“不算太多,但應該明白,那都是貴組合中最重要的人,三年來,死了二十幾個,那已是很驚人的數字了。”

  語聲微頓,接道:“那些人,自然不會像你這樣年輕,但我想他們都是壯年,他們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功,犧牲如此重大,必然在做著極端危險的事。”

  桃花童子嘆口氣,但卻沒有接言。

  俞秀凡緩緩接道:“再說那些遷出那神秘谷的人吧!我相信你們那個組合,不會在乎那百兩黃金和三千兩白銀,們婦道人家和老弱童子,通常又是最不會保守隱。很的人,他們初離山谷,也許會記憶那些殘酷的刑罰,不敢洩漏,但如經過了三五年後,他們就不會再記著這些。但武林中卻一直沒有聽到你們這神秘組合的傳說,這證明了你們保守機密的方法十分成功,最成功的保密方法,就是讓他們永遠沒有說話的機會。”

  桃花童子心頭一震,道:“公子是說他們都死了。”

  俞秀凡道:“如是他們都好好的活著,江湖上早有貴組合這個傳說了。”

  桃花童子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王尚冷冷接道:“小桃童,我覺得公子說的話十分有理,你如不信,那就不妨去試試。”

  桃花童子道:“如何一個試法。”

  王尚道:“你裝死,看看他們如何處置你母親、姊姊?”

  桃花童子道:“公子,我有些相信你的話了。”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是否相信我的武功,能夠闖過那秘谷外面的埋伏和對付那些守衛的人?”

  桃花童子點點頭,道:“相信。”

  俞秀凡道:“和我們合作,先查證一下,那些遷移出谷的婦孺老幼,是否還活在世上。如若他們還話著,我們決不勸你脫離。加若他們死了,咱們就想法子救令堂和你的姊姊出來。因為,你有一天會為他們而死。你活著是為了保護你母親姊姊,但你死了,他們卻要陪你而死。”

  桃花童子沉吟了良久,才點點頭道:“在沒有證明這件事前,希望三位都別再逼問我什麼。”

  俞秀凡道:“一句話。小桃童,英雄和奸雄,君子和小人,你很快就會分辨明白。”

  桃花童嘆口氣。怯懦的說道:“公子,小的可否請教幾件事?”

  俞秀凡道:“可以。你問吧!”

  桃花童子道:“公子究竟出身什麼門派,練成了那一身詭異莫測的武功?”

  俞秀凡道:“我沒有門派,所以也不受任何門規的束縛。”

  桃花童子道:“公子在江湖上走動,總不會全無目的吧?”

  俞秀凡道:“說了你也許不信,我沒有一定的目的,但我在找事情做。”語聲微微頓了一頓,道:“前次去湘西五毒門,此次來璇璣宮,你應該瞧出來,我有些什麼用心,一時的好奇而已。不過,我確在找事情,像你小桃童的事,就是我自己找的。”

  想一想,桃花童子覺得俞秀凡說的很對,緩緩應道:“也許你說的都是真的。”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本來就不假,希望你相信我的話。”

  桃花童子道:“我如不自作聰明,跟你同來,也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王尚道:“什麼事?小桃童,請別誤會咱們公子,他完全是一片好心。”

  桃花童子道:“我知道,但我必須維護家母和姊姊的安全,能讓他們多話一天,我就全力以赴。”

  俞秀凡道:“小桃童,這不是辦法,你知‘飲鴆止渴’這句話吧?”

  桃花童子道:“我明白,但我不能冒險。”

  王尚突然嘆口氣,道:“看來,咱們是很難說服你了,但至少你也不能再騙我。呵了。”

  桃花童子道:“我不會,嚴格的說,現在我已經犯了可處死刑的罪過。”

  王尚笑一笑道:“這麼嚴酷的規戒,自然不會是什麼好的組合了,再說,你根本沒有違犯什麼規戒,你只是回去探視一下你的母親。”

  俞秀凡道:“王尚,咱們談談別的吧!”

  桃花童子道:“有人來了。”

  俞秀凡招頭看去,果見一人迎面行來,不大工夫,己到了幾人身前,正是璇璣宮的外務總管郭華堂。

  王尚一橫身,攔住去路,道:“郭總管,想不到啊!咱們會在璇璣宮外面碰上。”

  郭華堂道:“有什麼想不到的,我郭某人經常宮外走動辦事。”

  俞秀凡喝退王尚,拱手笑道:“郭總管,沒有想到咱們這麼快就離開了貴宮吧?”

  郭華堂神色間流露出一絲不安,但很快的恢復了鎮靜,道:“諸位能夠脫出璇璣宮,在下確有些意外。”

  俞秀凡笑一笑,道:“璇璣宮機關重重,咱們怎能闖得出來?”

  郭華堂接道:“那麼諸位怎麼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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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桃花童子接道:“咱們公子闖過了五關,接受了貴宮的招待,由貴宮主派內務總管荊鳳姑娘,送我們離開了貴宮。”

  郭華堂哦了一聲,道:“貴公子闖過了五關?”

  王尚冷冷說道:“你好像有些不信?”

  郭華堂道:“這些年來,從沒有一個人能夠闖過五關,貴公子能夠闖得過去,那是唯一闖過去的人了。”

  俞秀凡道:“郭總管此番獨自離宮,又匆匆而返,想必有什麼重大之事了?”

  郭華堂沉吟了一陣,道:“俞少俠,這是本宮的私事,恕在下不便奉告。”

  俞秀凡一閃身,道:“郭總管如有什麼疑難之處,在下也就不便多問。”

  郭華堂輕輕嘆息一聲,道:“諸位好走,山道多險,最好能小心一些。”說完話,突然放開了腳步,大步而去。

  望著郭華堂的背影消失,俞秀凡突然回顧著桃花童子,道:“小桃童,那郭華堂最後一句活,用心何在?”

  桃花童子道:“他告訴咱們山道多險,那是暗示我們前途有警。”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人?”

  桃花童子似是未料到俞秀凡會有此一向,不禁一呆,道:“這個,這個,小的不敢驟作斷言。”

  俞秀凡道:“小桃童,你應該怎麼作,還照你的方法施為。不過,我希望你想辦法暗中通知我們一下。”

  桃花童子點點頭,道:“在下如此,那就是不認識之人,如是認識,我就沒有什麼動作了。”

  一面說,一面伸手作了一個記號。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你不認識,也可能是你們的人啊!”

  杉腕童子道:“是的,公子,我們的人很多,所以,我不一定都認識。”

  俞秀凡道:“如是我殺了他們,你是否要出手援救?”

  桃花童子道:“我不會過問。不過,只能說是我們的人的機會很大,但並非一定是我們的人,這一點,公子要小心處置,免得殺錯了人。”

  俞秀凡道:“我如殺一個,那人必有非死不可的罪惡;再不然,就是殺了他,可以救更多的人。”目光轉到王翔、王尚的臉上,接道:“你們記著,再遇上敵人時,不可輕易出手,要聽我的令諭行事。”

  兩個一欠身,齊齊應道:“咱們聽從大哥的吩咐。”

  對桃花童子多一份瞭解,俞秀凡的內心就多了一份沉重,對這位胸羅龐雜的年輕人,俞秀凡確有幾分愛護之心,希望能以潛移默化的力量,把他渡化過來,使他胸存仁義。

  桃花童子似是有著很沉重的心事,一向都由他走在前面帶路,這一次,卻走在後面。看他愁苦容色,王尚也不好再催他帶路。

  行了數十里,到一處十字路口,這地方正是出山進山的歇腳之處。這地方有兩座茶棚,就山勢搭蓋在兩惻大樹下面。草棚很簡陋,裡面除了幾張木桌,竹椅之外。別無陳設。

  出入山口,此為必經之地,而且,來往之人,都翻超過幾重山峰,到這裡,就算不覺餓,亦必口渴難忍,走這條路口的人,十之八九都在此停下用點茶水。山泉煮成的茶水,蓄於大缸中,不冷不熱,雖非可口香茗,但在長行疲倦之下,進一大碗,卻有解渴舒暢之感。

  俞秀凡行人甫側一座茶棚中,笑道:“記得咱們進山時,在對面歇腳,不能厚此薄彼。”

  桃花童子神情一直很沉重,悄然在一側坐下,除非是逼著他答話之外,一直不多開口。

  一個三十四,五的茶伙訃,笑著由棚內行出來,道:“四位怎麼樣,吃饅頭,還是先喝口茶。”

  俞秀凡道:“先喝碗茶吧!”

  茶夥計行入棚內,片刻間,端著一個大木盤行了出來,四個粗瓷大海碗,滿滿的四碗茶。這等地方,對客人也沒有什麼親切招呼,茶夥計放下四碗茶,立刻去做自己的事。

  這一陣行走,王翔、王尚都有些口渴,端起茶碗,大口喝了下去。茶葉雖非名品,但泉水卻是上佳之質,自有一股清香。

  俞秀凡端起茶碗,正想喝下,瞥見桃花童子靜坐未動,望著面前的茶碗出神,不禁心中一動:“小桃童,你不喝茶?”

  桃花童子道:“喝,喝。”打出了約好的暗記。

  俞秀凡回頭看時,王翔、王尚,早已把兩大碗茶喝一個點滴不剩。想阻止已來不及。眼看大錯已鑄,俞秀凡反而冷靜下來。

  讀過萬卷書,再加上天賦的才意,彌補了他閱歷不足的缺憾,隨手抓過一個蒼蠅,投入茶中,高聲叫道:“夥計,我這碗茶裡,怎麼有個大蒼蠅。”側目一顧,只見桃花童子也喝乾了一大碗茶。

  王尚霍然起身,道:“真的!”但聞茶夥計應道:“不可能吧!茶缸上加著蓋子。”一面說話,一面快步行了過來。

  俞秀凡揮揮手,示意王尚坐下,緩緩說道:“你過來瞧瞧看。”

  茶夥計行近木桌,果然見茶碗裡浮著一個大蒼蠅,一皺眉頭,道:“怪啦,剛才沒有啊!”一面目光微轉,已看到王翔、王尚已喝完碗中茶水,心中落實了不少。

  俞秀凡嘆口氣,道:“這碗茶還能喝麼?”

  奈夥計笑道:“我給你換一碗,咱們山裡人,有句俗話說,不於不淨,吃了役病。”端起茶碗,地上潑去。

  俞秀凡一伸手,抓住了茶夥計的右腕,但那茶夥計動作很快,右腕被抓時,已然潑出去大半碗茶,那隻大蒼蠅已彼潑了出去。

  茶夥計臉色一變:“客官,這山窩裡一座茶棚。比不得大鎮府城,人手少,難。衡有錯,我替你再換一碗就是。你這是干什麼?”

  俞秀凡看看還有大半碗余茶,笑一笑,道:“你夥計已經出好了題目,在下就照題做文章了。”

  茶夥計道:“我沒有讀過書,不懂文章。”

  俞秀凡道:“山裡人不怕髒,而且吃了沒病,這碗茶倒了太可惜,小夥計何不把它吃下去。”

  茶夥計哦了一聲,道:“山泉不遠,茶葉是自己采的,米面貴重,茶水卻不算什麼!”

  俞秀凡道:“夠了,朋友,喝下去吧!”

  這時,王翔、王尚也意識到事情不對,齊齊站起了身子。

  俞秀凡搖搖頭,道:“你們坐著,事情剛開始,你們三個可能中了立刻發作的奇毒,也可能是慢性毒藥,不管什麼毒,但一定很厲害,不可擅提真氣,促使行毒。”

  王翎、王尚相顧愕然,想不到在這地方,會被人下了毒。

  茶夥計哈哈一笑,道:“這位小兄弟,你可真夠精明啊,我自覺沒有露出一點破綻,告訴我,你是怎麼瞧出來的?”

  俞秀凡道:“時間正長,你先喝了這半碗茶,咱們再慢慢的談。”

  茶夥計道:“如是我不喝呢?”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朋友,你不敢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對付我們,大約是心中有些顧慮,對麼?”

  茶伙汁笑道:“你姓俞,叫秀凡,對麼?”

  俞秀凡道:“看起來,你們已經把我們的底細摸的很清楚了。”

  茶夥計嗯了一聲,道:“不錯,咱們瞭解你俞秀凡是一位很講義氣的人,你不會不顧慮他們三位的生死。”

  俞秀凡道:“是啊!這確是一個很嚴重的威脅。”

  茶夥計有些得意的笑道:“如是你能夠早一些時間發現,情勢也許會大不相同了。”

  俞秀凡道:“幸好,現在還發覺的不算太晚。”

  茶夥計心頭微微一震,道:“我不相信,你會不顧及他們三人的生死。”

  俞秀凡道:“我很著重他們三人的生死,所以他們最好是不要死,那對你很不利,那將使我滿腔的怒火,全部發洩在你閣下的身上,分筋錯骨,生剝寸刮。想來那滋味也不好受。”他已瞭解了不少江湖伎倆,威嚇也是手段之一。

  但這茶伙什很冷靜,笑一笑,道:“如若你俞少俠希望他們三個活下去,最好也別讓我死了。他們服的是一種很奇烈的毒藥,很可能在片刻之後,毒性就要發作,毒發之後,如不能很快的服下一粒中和性的丹丸,那會很快的死亡。”

  俞秀凡道:“那丹九有多久的時效?”

  茶夥計道:“一天,十二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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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俞秀凡道:“就算服過解毒的丹藥,一日後,毒性還會發作。”

  茶夥計道:“不錯,我有十二粒丹丸,可使他們四日不死,但我們要去一個地方,這需要三日的行程。”

  俞秀凡道:“多了一天的藥量,顯見貴上十分仁慈。”

  茶火計道:“因為十二粒中有你三粒,但你太精明了,竟然瞧出茶中有毒。”

  俞秀凡道:“誇獎,誇獎,但不知那十二粒丹九,現在何處?”

  茶夥計道:“就在我的身上,不過,只有四粒。”

  俞秀凡道:“為什麼?”

  茶夥計道:“因為,我們行程很緊促,每一天的路程,都早已算好,另外的藥九,只要咱們能按期到站,他們良會派人送上。”

  俞秀凡道:“很高明的辦法。就算殺了你,也無法替他們取得四日的解藥。”

  茶伙什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下一步失錯,就可能送了性命,所以不得不小心一些。”

  俞秀凡道:“他們什麼時間毒性發作?”

  茶夥計道:“快了,再過片刻就發作了。”

  俞秀凡道:“一旦毒性發作,定然十分痛苦了?”

  茶夥計道:“大概是吧!至少不會太舒服。”

  俞秀凡突然伸手一指,點了茶夥計兩處穴道,笑道:“我牽著你的手腕,看起來不大雅觀,咱們坐著談吧!”

  茶夥計苦笑一下,在俞秀凡對面坐下,道:“俞少俠是否準備去瞧瞧?”

  俞秀凡道:“在下不去,只怕你作不了主!”

  奈夥計道:“在下第一件要務,就是要把你帶去。”

  俞秀凡道:“看來你會如願以償了?”

  茶夥計笑一笑,道:“可以給他們服藥,咱們還得立刻上路。”

  俞秀凡轉頭望去,只見王翔,王尚閉目而坐,頭上汗珠如雨,滾滾而下,似是他們正在忍著很大的痛苦。再見小桃童時。

  也是一樣。

  輕輕嘆一口氣,俞秀凡緩緩說道:“給他們解藥。”

  茶夥計緩緩站起身子,走幾步竟和常人無異,心中暗暗高興,忖道:看起來,他好像忘記了點我穴道。

  取出一個玉瓶,打開了個瓶塞,倒出了三粒丹丸,分別送在王翔、王尚、桃花童子的面前。桃花童子當先拿起藥丸,吞了下去。王翔。王尚,分別服下藥丸。

  茶夥計笑了笑,回到俞秀凡的身前,揚起手中的玉瓶,道:“俞少俠如若不相信在下的話,不妨打開玉瓶瞧瞧,這玉瓶中還有一粒藥丸。”

  俞秀凡淡淡一笑,伸手接過玉瓶,打開一看,裡面果然只餘一粒藥丸,順手藏人懷中,道:“多謝了。”

  茶夥計愣一愣,道:“你………”

  俞秀凡帶笑道:“閣下不是要把這粒藥丸送給我麼?”

  茶夥計道:“在下只是讓你瞧瞧,以釋你心中之疑。其實,你拿去了這粒藥丸,也沒有什麼關係,一則,這丸藥只有一天效用;二則,你們有三個人中毒,一粒丸藥,也無法同救三人。”

  俞秀凡笑一笑,沒有答話。他的沉著,冷靜,簡直使那茶伙訃有著一種莫惻高深的感覺。重重的咳了一聲,道:“我想咱們應該早些上路了。”

  俞秀凡道:“可以。不過,他們都中了毒,想是不易長途奔走,你是否準備了代步?”

  茶秋計道:“行程很緊促;所以,咱們還是早些上路的好。至於代步麼,在下抱歉,沒有準備。”

  俞秀凡笑一笑,道:“那很好,只要你朋友能挨得下去,我想他們都可以挨得下去,”茶伙什自覺穴道無傷,冷笑一聲,道:“試試看吧!”轉身向前行去。

  俞秀凡目光一掠王翔,王尚等,笑道:“你們覺得怎麼樣了。”

  王尚道:“服藥之後,逐漸發作的毒性,己被壓制下去,現在身體如常,並無不適之感。”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咱們上路吧!”

  茶夥計大步向前行去。俞秀凡一側身,讓王翔、王尚、桃花童子等走在前面,自己卻走在最後。帶路的茶夥計愈行愈快,一口氣走出了十幾里路。但在越過一座嶺脊之後,突然慢了下去,頭上也開始滾落下汗水。

  王尚心中有些奇怪,這人明明是一身武功,怎的走了這一點路,就累的汗流俠背呢,心念轉動之間,那茶夥計突然蹲了下來。

  王尚冷笑一聲,道:“朋友,怎麼不向前走了?”

  那茶伙汁雙手捧腹,咬著牙齒,似是在忍耐著無比的痛苦。

  冷冷的望了王尚一眼,道:“那姓俞的小子,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王尚一抬腳,茶夥計發出一聲慘叫,滾出了八九尺遠。這一腳力道很重,茶夥計翻滾出八九尺後,嘴角間流出了兩行鮮血。

  王尚一跨步,左腳抬起,踏在茶夥計的前胸之上,怒聲說道:“你小子聽著,你可以對我們下毒,但你不能出言傷害我們公子。”

  俞秀凡緩步行了過來,道:“王尚;別打他,他傷穴發作,比常人更脆弱,任何一點傷害,都會給他很大的痛苦。”

  目光轉到茶夥計的臉上,緩綴說道:“看來,咱們非得準備一些代步了。”

  茶隊計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使我失去了一身武功?”

  俞秀凡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幾件事。”

  茶夥計道:“什麼事,快些說。”雙手抱腹,口角流血,汗珠和淚水,一齊滾落下來。

  俞秀凡道:“你既有一身武功,那自然不是賣茶的伙汁了,你老兄怎麼稱呼?”

  茶夥計道:“冷面虎徐然。”

  俞秀凡道:“你帶我們到什麼地方去。”

  徐然道:“不知道,我只帶你們到第一站。”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我相信你沒有說謊。”

  徐然道:“可以告訴我了,你動的什麼手腳?”

  俞秀凡道:“你中的定時封穴,這手法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能擅自運氣,多動真氣,立到促使傷穴發作。”突然動手在徐然身上拍上兩掌。

  徐然痛苦頓消,長長吁一口氣,道:“不會好麼?”

  俞秀凡道:“不會好,除非有一個高明人物,解開你被封的穴道。”

  徐然道:“不解它又將如何?”

  俞秀凡道:“你中的四天封穴,四天之後,傷穴開始發作。全身血液聚於一處,痛苦莫可名狀,比剛才那滋味還要難受,再三日。傷穴崩裂而死。”

  徐然呆了一呆,道:“好惡毒的手法。”

  俞秀凡道:“很可嘆的是,我不太仁慈。我喜歡以殺止殺,以牙還牙,你對我。呵下毒,我封你穴道,似乎是我們並沒有佔先。”

  徐然道:“就算我死吧。也不過是一條命,你們三個換一個。照你的說法,不算沾光。”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朋友,看樣子,你作不了什麼主。他們要你死,你就不能話。我們的生死,你更是無能控制,說穿了,你不過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奴才。”

  徐然臉色大變,說不出一句活來。

  俞秀凡笑一笑,道:“咱們現在可以走了。”

  徐然緩緩站起身,舉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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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俞秀凡看他走的十分小心,頗有舉步維艱之苦,輕輕咳了一聲,道:“徐兄,不用太小心,照你平常的走法,只要不提真氣,就不會引發傷穴。”

  又行了兩個時辰,到了一處鎮集之上,人人都走的十分輕鬆,只有徐然流了一頭大汗。原來,他不敢運氣行動,走的疲倦不堪。

  在鎮集上吃過東西,徐然找店夥計商量,重金雇了一輛馬車趕路。俞秀凡等本有馬匹寄在山下,但因去路不同,只好棄之不取。這輛篷車很舊,但卻是常年趕路的設計。奔行很快。

  王尚和徐然坐在一起,一路上給了徐然不少苦頭吃,徐然因不敢運氣,只好強自忍耐下去。

  車走大道,繞了不少路程,只好連夜趕路。=第二夭中午時分,又到了一座鎮集之上。

  徐然帶著他們,直行人了一座私人的宅院中去。大廳中早已備好了酒菜,卻不見宅院主人出迎,只有兩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人,招呼幾人吃喝。

  直待用過酒飯。才有一個身著青衣的年輕少女,緩步行人廳中,輕揮玉手,道:“諸位對不起啦,從現在開始,諸位都要加上一點東西。”

  俞秀凡道:“加什麼?”

  年輕少女道:“眼罩。一種設計很精巧的眼罩,戴上去很舒服。但卻無法見外。烘的景物。”

  俞秀凡道:“一定要戴麼?”

  年輕少女道:“是的,請位請戴上之後,校好立刻奉上解藥,登車上路,不過那是一輛很豪華的篷車,也很寬大,行速極快,諸位不會有辛苦之感。”

  俞秀凡略一沉吟,道:“什麼人陪我們去?”

  青衣少女道:“校好奉陪諸位。”

  俞秀凡道:“你先給解藥吧!”

  這時,徐然和那少女低聲談了數語,青衣少女立刻從身上取過一個玉瓶,分給了王翔、王尚。桃花童子各一粒解藥。然後,回眸對俞秀凡頷首一笑,道:“原來閣下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俞秀凡冷冷的說道:“那位徐兄,想都奉告你姑娘了,我俞某人忍辱負重,已經盡到了最大的耐心,希望姑娘能夠守住分寸,免得鬧一個血流五步的慘劇。”

  青衣少女點點頭,道:“我知道你難纏,年輕氣盛,而且又很具才智,是一個軟硬都不吃的人。”

  俞秀凡道:“姑娘誇獎了。在下也許真的很難纏,不過倒有一個字,可以使在下服輸。”

  青衣少女道:“請問那是一個什麼字?”

  俞秀凡誼:“理。理必含道,有道理的事,在下是一向遵服。”

  青衣少女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若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也許用不著我來。”

  俞秀凡冷然一笑,道:“姑娘很自負。”

  青衣少女道:“不過,他們還是低估了你,不曉得你竟未喝下那杯毒茶。”

  俞秀凡道:“就算喝了那杯毒茶,也未必就能毒死我。”

  青衣少女道:“這一點不用倔強,那是天下的至毒,沒有人能逃過毒發而死的。狐運,不論你有多麼精純的內功,而且除了特製的解藥外,沒有另一種解藥能夠解去身中之毒。俞少俠如是喜愛冒險,希望你別冒這個險。三個人,三條命!”

  俞秀凡道:“我想取得解藥的地方,定然是凶險萬狀了。”

  青衣少女道:“不錯,那地方有如銅牆,牢不可破,任何人到那裡,只有兩條路走。”

  俞秀凡道:“請教是什麼樣子的兩條路?”

  青衣少女道:“一個是屈己從勢;改變志願;一個是受折膺而死。”

  俞秀凡道:“我想在那裡還可遇上貴組合中身份較高的人。”

  青衣少女道:“你推斷的很正確。”

  俞秀凡道:“姑娘送我們到下一站麼?”

  青衣少女搖搖頭,道:“我們改變了計畫,由校好陪諸位直放我們要去的地方。”

  俞秀凡道:“姑娘玉瓶中的解藥………”

  青衣少女道:“還有兩粒,他們可以多撐一天,”俞秀凡道:“算的果然是十分精細,在下多收了一顆藥丸。你們也算出來了。”

  青衣少女道:“校好是一位不太相信巧合的人,巧合的事,人生一世,難得幾回,所以敝組合一向注重算計。”舉起手中的王瓶,接道:“俞少俠是否想看看玉瓶中的藥物?”

  俞秀凡取出懷中一粒丹丸,笑一笑,道:“是姑娘保管呢,還是交給在下保管?”

  青衣少女略一沉吟,把王瓶送到俞秀凡的手中,笑道:“俞少俠保管,也許更放心一些。”

  俞秀凡也不客氣,接過玉瓶,打開看了一看,把手中一粒丹丸,也放人玉瓶,放入袋中。笑道:“好吧!姑娘盛情區區生受了。”

  青衣少女嘆了口氣,道:“可以上路了麼?”

  俞秀凡點點頭,道:“可以走了。”

  徐然突然一橫身,攔住了俞秀凡道:“俞少俠,咱們分手在即,少俠可以解開我被封的穴道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徐兄,怎不同往一行?”

  徐然道:“俞少俠,徐某人沒有這個身份。”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這位姑娘的身份,高過你徐兄很多了。”

  青衣少女道:“我是奉派接你們的特使,身份有些不同。”

  俞秀凡道:“徐兄,很抱歉,我早說過了,我不太仁慈。你還是跟著去吧!等我們取到解藥,在下會為你解穴。”

  徐然急道:“你認為真的能取得解……”忽的發覺失言,立時住口不言。

  俞秀凡道:“為什麼取不到呢?可是那裡沒有解藥。”

  青衣少女道:“解藥倒有,不會很容易取到手中,俞少俠可是有些怕了?”

  俞秀凡道:“江湖上爾虞我詐,但也該有個限度,不能險詐到下流之境。不論那地方危險到什麼程度,那是貴方的佈置,但如那裡沒有解藥,那就不是險詐而是謊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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