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〇
皇甫長風吃金拂道長一掌推中肩頭,身子橫向一側移去。
白惜香一劍刺來,劃破了皇甫長風的左臂,緊接揮劍一撩,疾向隨長金拂塵上迎去。
金拂道長一挫脫,收回金拂,不肯讓她寶刃掃中。
白惜香疾快地收了短劍,目光凝住金拂道長身上,道:“道長的的金拂招數凌厲,小女佩服得很。”
金拂道長道:“好說,好說……”抬頭看去。只見她目光中滿是瑩晶的淚水,柳眉輕顰,有如受了無限委屈,不禁一呆,暗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哭了起來?
只見白惜香右手一揮,手中短劍忽然劃向金拂道長的前胸。
金拂道長正在想著她何以突然哭了起來,料不到她突然出手攻來,匆急之間,只好一提真氣,疾向後面退去。
他應變更快,但仍是晚了一步,那寒芒劃中肩頭。鮮血淋漓而下。
白惜香格格一笑,道:“小心了,我這劍已有毒。”
李中慧怒聲喝道:“白姑娘你變的好惡毒啊!”長刀一揚,直刺了過去。
但聞皇甫長風叫道:“九魔玄功,變化詭奇和她動手時,不要瞧她,也不要答她問話。”
白惜香短劍上撩,疾向李中慧長刀之上迎去。
李中慧早已留上了心,一挫腕,收回長刀,腕勢一沉,疾向白惜香刺去。
黃山世家的武功,素以博雜見稱,前一招。是武當劍派中劍法,後一招,卻是崑崙派中的“鳳翅撩雲”。
白惜香短劍一沉,又向李中慧長劍上面迎去。口中卻微微笑道:“林寒青傷勢如何?”
李中慧心神微分,手中長刀嗆的一聲,被白惜香手中利劍斬斷。
白惜香短劍疾變,出手如電,短劍向上一揚,疾向李中慧前胸刺去。
李中慧疾快而退,避開一劍。
西門玉霜突然踏前一步,冷冷說道:“白惜香,咱們相約之言,此刻可以實現了吧?”
白惜香道:“我知道,我如不死,你西門玉霜就不敢放手在武林中造成一場殺動,你出手吧!”
這兩句自言自語,輕描淡寫的話,卻聽得李中慧、皇甫長風等為之一愕。
原來,三人都已對白惜香有了很深的成見,可是聽了白惜香一番話後,又不禁暗自點頭,忖道:“白惜香說的不錯,那西門玉霜唯一畏懼之人,就是白惜香,如若今日把白惜香殺死於此,從今之後西門玉霜再無畏懼之人了。”
大家又生出了要阻止殺死白惜香的念頭來。
抬頭看去,西門玉霜已和白惜香打在一起。
西門玉霜手中雖同有半截斷劍,但她攻勢的凌厲,卻如排山倒海一般,劍氣縱橫,把白惜香圈入了一片劍光之中。
白惜香手中雖有削鐵如泥的利刃,但在西門玉霜詭奇的劍招之下,顯然已沒有還手之力。
這時,皇甫長風和金拂道長,都已經把傷處包紮好,手橫兵刃,看著兩人搏鬥。
李中慧輕輕一嘆,低聲對皇甫長風說道:“白惜香雖然可惡,但她此刻不能死。”
皇甫長風道:“盟主說的不錯。”
李中慧道:“你們從旁監規,別讓那白惜香死傷在西門玉霜手中。”
轉過身子,行到船艙一角,低聲問道:“他傷得如何?”
龐天化手正在林寒青前胸不住推拿,聞言抬起頭來,說道:“傷的很重……”
李中慧急道:“有沒有救?”
龐天化道:“老朽正在全力施救,一盞熱茶工夫之內,就可知道了。”
李中慧輕輕嘆息一聲,道:“龐莊主多多費心了。”
龐天化道:“盟主言重了。”
伸出雙手,又在林寒青身上推拿起來。
這時,李中慧已然不太留心場中搏鬥的形勢,全副精神貫注在龐天化療治林寒青傷勢之上。
一盞熱茶工夫過後,龐天化突然面現喜色,舉手揮拭一下頭上的汗水,說道:“有救了。”
右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來兩粒深紫色的丹丸,左手掰開林寒青的牙關,把兩粒丹丸,投入了林寒青的口中,說道:“朽煉製的回生金丹,自信天下靈藥,無出其右,如若這兩粒靈丹,還不能使他很快的復原,林寒青的傷勢就非三兩月的時光,可以奏功了。”
李中慧眉宇間泛現出的喜悅之色,突然間斂失不見,代之而起的,又是一層淡淡的憂鬱,道:“為什麼呢?”
龐天化道:“老朽以本身內功,促使他重傷的心臟,重又恢復了功能,再以回生金丹,助他弱息轉強,如若他傷勢不重,這兩粒回生金丹,立刻可使他元氣盡復,如是金丹無效,那就……”
但見李中慧重重優苦容色,不覺間往口不言。
李中慧低高接道:“說下去吧!不要騙我,就算非死不可,龐莊主也已經盡了心力。”
龐天化輕輕嘆息一聲,道:“如是金丹無效,無法使他在極短時間內盡復神功,那就證明他內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非一朝一夕之功,可以恢復了。”
李中慧道:“如若他極短時間內不能恢復,就有性命之憂?”
龐天化道:“那倒不是,老朽之意是說,如若他不能在亟亟短時間內復原,必需要半年或一年以上的時間養息。”
李中揮道:“但願龐莊主醫道如神,妙手回春,能使他早復健康。”
周簧突然起身,抱拳對龐天化一鞠,道:“他母親守節半生,只此一子,如若有了三長兩短,只怕他母親也難再生人世,龐兄還得多費心力。”
龐天化仰天長長吁一口氣,道:“老朽已經盡力了。”
李中慧若有所感的望著周簧,道:“周大俠,你知道他的身世?”
周簧低頭沉吟了一陣,道:“當今之世,知他身世的,不過三人而已。”
李中慧道:“老前輩就是那三人之一吧?”
周簧道:“但老朽已經許諾,不能洩露他的身世,這一點還得盟主多多原諒。”
李中慧雙目中閃動著智慧的光芒,低聲說道:“他的身世,可是和劍王有關?”
周簧怔了一怔,嘆道:“這其間曲折離奇,牽涉甚多中原人物,老朽索有事無不可對人言的風度,但此事例外,盟主請你還是別問的好。”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但那龐天化,就在兩人對面,自然是聽清清楚楚。
李中慧仍不死心,低聲問道:“周大俠不肯明言,可是害怕開罪那劍王子?”
周簧微微一笑:“昔年那劍王名氣正盛之時,老朽也未曾怕過他,何況此刻?”
李中慧道:“這麼說來,老前輩不畏開罪那劍王,而是畏懼中原武林中同道是麼?”
周簧笑道:“我周某一生中闖南走北,會過了無數的高人,從未說過怕了那個。”
李中慧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周簧道:“此事說來話長,而且和人的名節有關,盟主最好別逼老朽說了。”
李中慧聽他說的如此慎重,自是不好再追問了,只好悶在心頭。
只聽西門玉霜嬌聲叱道:“棄去手中兵刃。”
斷劍一揮,迅快絕倫,拍向白惜香的右腕。
白惜香手中短劍,已被西門玉霜短劍封到外門,一時間想收回實非易事。
眼看西門玉霜巧快的一劍拍來,除了丟劍之外,只有拼著手腕受傷。
形勢迫逼,只好收腕丟了手中短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