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天涯俠侶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16 14:43: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 9234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7 14:13
八〇

  白惜香道:“你如想妄動她們兩人,那是自尋死路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此刻如若不救兩人,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一面運氣戒備,防備白惜香突起流襲,右腳大跨一步,左手卻疾向李中慧肩頭穴道拍去。

  白惜香怒喝道:“試試我的奪魂梭子的滋味如何?”

  林寒青身子一閃,閃旁避開。

  回頭看去,竟是空無一物,不禁一皺眉頭,正待喝問,忽覺有一股暗勁,撞了過來。

  林寒青猝不及防,吃那暗勁撞的踉蹌退了四五步,才站穩腳步。

  白惜香一掌震退了林寒青,冷冷說道:“就憑你這點武功,難到還能救得兩人嗎?哼!不自量力。”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氣,覺得傷處,並不嚴重,還有再戰之能,當下說道:“西門玉霜和李中慧,與你何仇何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們?”

  白惜香笑道:“她們兩人,都是我的情敵啊!她們兩個人死了之後,你就非得娶我不可。”

  林寒青冷冷說道:“就是世上的女子全部死去,我也不會娶你。”

  白惜香道:“為什麼?我哪裡不如人了?”

  林寒青道:“似你這般惡毒的女人,人人視如蛇蠍,就是你美豔人寰,也無人娶你。”

  白惜香笑道:“怎麼,難道除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嗎?”

  林寒青道:“也許這世上有著千千萬萬的人娶你,但我林寒青卻是不敢領教。”

  白惜香緩緩站了起來,盈盈一笑,直對林寒青行了過來,說道:“你怎麼忘記了咱們過去的山盟海誓,你已答應娶我了。”

  燭光下,只見她臉上情愛橫溢,一對圓大的眼睛中,暴射出無限的深情。

  一瞬間,白惜香似是恢復了過去的嬌弱柔媚,漫步行來,心中似有著無限嬌怯。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白姑娘。”

  白惜香輕輕嘆息一聲,道:“什麼事?”

  林寒青道:“你現在清醒了嗎?”

  白惜香道:“我一直很清醒啊!”

  林寒青道:“那就快些放開她們吧。”

  白惜香柔和的目光,移住到西門玉霜的臉上,瞧了一陣,緩步向前去,將要行近西門玉霜身前時,突然舉起雙手,捧住小腹,緩緩蹲了下去。

  林寒青大步行了過去,伸手扶了白惜香,道:“白姑娘,你怎麼了?”

  白惜香緩緩抬起頭來,道:“我很好。”

  右手一揮,推開了林寒青。

  林寒青目光一和白惜香目光相觸,不禁一呆。

  原來,白惜香那柔和的目光,此刻,突然間又恢復了惡毒神色,臉上是一片冰冷,目光中是一片惡毒。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白姑娘……”

  白惜香冷冷接道:“怎麼樣?”

  林寒青道:“你不是答應放了她們嗎?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白惜香閉上雙目,肅然而立,不答林寒青的問話。

  林寒青心中大為奇怪,暗道:這人怎麼了,忽喜忽怒,冷熱無常。

  仔細瞧去,日見白惜香胸前微微起伏,似是正在運氣調息。

  林寒青心中一動,暗道:看起來,她似是正在運氣調息,她自習練那魔功之後,人性完全改變。和過去的白惜香已然全不相同,我何不趁機會,出手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再作打算。

  心念一轉,悄然問白惜香行了過去。

  他心中明白,此刻白惜香的武功,已非自己能敵,如想一擊成功,必得施行暗襲,目下情勢起急,此舉雖非光明,那也只好權宜行事了。

  緩步逼近到白惜香的身側,白惜香仍是毫無所覺,當下舉起右手,一指點了過去,正中白惜香右肩井穴。

  白惜香身子搖了兩搖,一跤向下倒去。

  林寒青迅快的伸出手去,接住了白惜香的身體。緩緩放了下去。

  回頭望去,只見李中慧和西門玉霜,仍在不停的習練白惜香傳授的武功,心中大生震駭,暗道:這九玄魔功如此厲害!大步行向李中慧,點了她的穴道,又轉身點了西門玉霜的穴道。

  只見兩人停下動作,向後倒了下去。

  船艙突然靜了下來,只餘下熒熒火燭,相伴著林寒青。

  林寒青長長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望著三個側臥在船艙的少女,心下暗自想道:目下武林中的諸般紛爭,都在這三位姑娘身上,我如能狠得下去,把這三位姑娘,一齊拋入江中,雖然未必能使武林中的紛爭全平息下來,至少不似現在這般尖銳……

  但轉念又想:三女都對自己有著很大恩德,很深的情誼,就是李中慧和西門五雷習練白惜香的魔功,也是為了拯救自己,但眼下唯一可殺的人,是這白惜香了。

  只覺腦際中靈光閃動,又一個新的念頭,泛上心頭,忖道:西門玉霜挾絕世武功,和驚人才華,網羅了無數高手,準備在武林中造成一番殺劫,唯一能使她心生畏懼的,就是白惜香,如若我殺了白惜香,天下再無她畏懼之人了,那時,她為所欲為,整個的武林道上,再也無人能阻止於她,定要被她鬧一個天翻地覆,屍骨如山,血流成河,留下白惜香的性命,可保江湖上一種微妙的均勢,那西門玉霜心有所懼,就不敢鬧得太厲害了。

  至於說那李中慧,除了名心過重,稍嫌自私之外,更是想不出該殺的理由了。

  心念一轉,只覺三人無一可殺,無一該殺,不禁為之茫然,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江湖間的是是非非,當真是難以辨別。”

  只聽艙外傳進來香菊的聲音,道:“姑娘啊!風停雨收,秋月重明,但江流仍是湍急,濁浪滾滾,一望無際,不知置身何處。”

  林寒青心中忖道:白惜香習練魔功,練的性情大變,香菊、素梅,不知怎麼樣?”

  大約是香菊不聞白惜香回答之言,新中動了懷疑,接道:“姑娘啊!剛才風浪甚大,不便打開艙門,此刻風浪已小,也好讓素梅姐姐進入艙中,敷點藥物。”

  林寒青一皺眉頭,暗道:我如不應,只怕要啟動二女的懷疑之心,如若相應,又恐露出馬腳。

  正為難間,突聞砰然一聲,艙門突然大開,香菊長發被散,衣服滴水,手執長劍衝了進來。

  林寒青一提氣,手握參商劍把,凝神戒備。

  香菊目光轉動,打量了艙中形勢一眼,道:“林相公,這是怎麼回事?”

  林寒青道:“我點了她們三人的穴道。”

  香菊奇道:“你點了她們三個人的穴道,”

  林寒青道:“不錯,姑娘如是不信,那也只好由得你了。”

  香菊茫然說道:“真把我瞧糊塗了。你點了她們三個人的穴道,究竟給哪個幫忙啊?”

  林寒青道:“在下誰也不幫。”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7 14:14
八一

  香菊顰起了柳眉兒,道:“唉!你又把我說糊塗了,快些解開姑娘穴道,問問她就明白了。”

  林寒青橫跨一步,攔住了香菊的去路,道:“不行,此刻誰的穴道,也不能解。”

  香菊道:“為什麼?”

  林寒青道:“她們三人,只要解開一個人的穴道,另外兩人非要被那人殺死不可,因此在下不許你解開那白姑娘的穴道。”

  香菊一皺柳眉兒,道:“如若我一定要解呢?難道你要和我動手?”

  林寒青道:“不錯,如若姑娘一定要解那白姑娘的穴道,必得先勝了在下手中之劍。”

  緩緩從懷中拔出參商劍來。

  香菊呆了一呆,道:“林相公,你就要做我們姑爺了,怎的一點也不憐惜我們姑娘?”

  林寒青道:“沒有的事。”

  看菊奇道:“我和素梅姊,明明聽到姑娘親口所言,難道還會有錯不成?”

  林寒青道:“沒有錯,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香菊搖搖頭,道:“唉!婚姻大事,難道也可以開玩笑嗎?這般變來變去,實叫人思解不透了,你如沒有答應,難道我們姑娘還會自說自話不成?”

  林寒青道:“那倒不是,在下確曾說過娶她之言,但那時候她是白惜香,一個才智過人,風華絕代的好姑娘。”

  香菊接道:“但此刻她不是比過去更漂亮了嗎?”

  林寒青道:“不錯,但那只是一具虛有其表的軀殼,一個嬌媚動人的魔女,殘酷、陰險……”

  香菊怒聲接道:“住口!她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用這惡毒之言罵她,痴心女子薄情漢,果然不錯。”

  林寒青細察香菊神態,除了較昔年稍為懂事一些,並未改變,當下語氣一緩,說道:“你和那白姑娘日夕相處,難道就沒有發覺她變了嗎?”

  香菊道:“自然是早發覺了,但她對我們情義深重,就算是她變的再壞一些,我們也是她的丫頭啊!”

  林寒青黯然一嘆,道:“姑娘義風俠氣,在下十分敬服。”

  香菊接道:“那你就解開她的穴道。”

  林寒青道:“此事萬萬不能。”

  香菊怒道:“林相公,你可知道我和素梅姊妹為什麼對你敬重嗎?為什麼鋪床壘被的侍候你嗎?”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這個,在下是感激莫名。”

  香菊道:“我不要你感激,只要你說出來為什麼?”

  林寒道:“在下不知。”

  香菊道:“好,我告訴你,那是因為我家姑娘,對你喜愛,我和素梅姐姐,都把你當作了未來的姑爺看待。”

  林寒青道:“不論姑娘要如何責備我林寒青負情薄義,罵我心如鐵石,在下都願忍受,只是不許你解開那白惜香的穴道。”

  香菊長劍一揮,道:“除非林相公有能把我和素梅姊妹,全都殺死於此舟之上。”

  舉步直行過來。

  林寒青大聲喝道:“站住!姑娘再要向前逼進,在下只好出手了。”

  香菊長劍一揚,一招“天女揮戈”,刺了過去。

  林寒青短劍上撩,噹的一聲,封開了香菊刺來一劍。

  燭光了,只見香菊的手中長劍,裂現了一個很大的缺口。

  林寒青冷冷說道:“在下手中兵刃鋒利,姑娘要多多小心了。”

  只聽艙外傳進來素梅的聲音,道:“不要打,有話好說。”

  香菊收劍躍退,說道:“姊姊,他點了姑娘的穴道,又不肯讓我出手解穴。”

  素梅左手斷去一指,衣服上的血跡斑斑,她撕下了裙子一角,纏在左碗和傷口之上,緩步走了進來,道:“林相公,我家姑娘待你不薄啊!”

  林寒青道:“如若她還是過去的白惜香,姑娘斷去一指,她豈會坐視不問?”

  素梅長發技垂,臉色慘白,顯然是傷後未得及時敷藥,失血過多之征。

  只聽她輕輕嘆息一聲,道:“不錯,我家姑娘變了,但她仍然是小婢們的姑娘啊!林相公,當今之世,也許只有你可以勸她回頭。”

  林寒青搖搖頭,道:“不成,我看她著魔已深,早已不可理喻,誰也勸她不醒了。”

  素梅道:“你能,這世間只有你一個人,小婢已經想了很久,”

  林寒青苦笑一下,道:“她打我一掌,使我受傷不輕。”

  素梅道:“那是她神智受制於一種魔功時,如是她醒了,能擺脫那魔功的控制,仍是仁慈柔善的白姑娘。”

  林寒青道:“可是她此刻著魔已深,我又有什麼辦法,能夠使她恢復神智呢?”

  素梅道:“辦法倒有,只看林相公有沒有這份耐心了?”

  林寒青道:“只要確然能夠救她於魔境之中,不論受何等痛苦,我林某都無怨言。”

  香菊微微一笑,道:“嗯!不錯,也不虧我家姑娘慧眼識人。”

  林寒青道:“要在下如何效力,兩位姑娘只管吩咐吧。”

  素梅道:“就小婢默察,姑娘修習魔功後的情形。似是有一定的清醒時刻……”

  林寒青接道:“剛才她也似有著片刻清醒,但那時間太短了。”

  素梅道:“每一天,十二個時辰之內,她總是那一剎那的清醒,但七日之內,她卻有一段較長時間的清楚,那時,她必要讓小婢們把她七日內所作所為,很仔細地講給她聽,聽到傷心之處,不禁失聲大哭。”

  林寒青道:“那清醒時刻,大約有多長時光?”

  素梅道:“大約一盞熱茶工夫。”

  林寒青道:“那也很短啊!”

  素梅道:“但林相公如能刪繁從簡的講幾句衷心之言,那已經足夠了。”

  林寒青道:“就算她在清醒之時答應了下來,但事過境遷之後,她又復此刻性情,又有何用?”

  素梅道:“但她能夠自救。”

  林寒青茫然應道:“自救?”

  素梅道:“不錯,當今之世,無一人能夠有她那樣的智慧,亦無人能及她胸羅的博廣,自然是沒有人能夠救她了。除了她自救之外,別無可想之法。”

  林寒青道:“她如有能自救只怕也不會陷入魔境了。”

  素梅道:“這是兩件事情,豈可混為一談。”

  林寒青道:“怎麼是兩件事呢?”

  素梅道:“她所以修習魔功,只是為了活命,明知要陷入泥淖,卻又不得不習。”

  林寒青嘆息一聲,道:“此刻她是為恢復人性,明知改去所習魔功危險甚大,也不得不冒險。”

  林寒道:“時間如此短促,只怕成功之望不大。”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7 14:14
八二

  素梅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那時,如是無人能勸得住她,再行設法不遲。”

  林寒青道:“在不答應了兩位姑娘之求,此刻也不能解她穴道。”

  素梅道:“如若不解開她的穴道,不知她是否還會有清醒之時?”

  林寒青回目望了李中慧和西門玉霜一眼,道:“如若解開她穴道,只怕這兩位姑娘,立刻就要傷在她的手下。”

  素梅道:“如依相公之見呢?”

  林寒青道:“在下之見,先把兩位姑娘送到他處,然後再解開她的穴道。”

  素梅道:“可是放了她們嗎?”

  林寒青道:“不錯,先放了她們,咱們亦好安心救助白惜香了。”

  素梅道:“江流茫茫,一望無際,此刻不知置身何處,四周不見漁舟,如何的一個送法呢?”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一道金黃色的陽光,透射入艙。

  林寒青很想走到艙外瞧瞧,但又怕自己離開之後,二女解了白惜香的穴道,不敢離開。

  忖思之間,突覺船身打了一個旋轉,緊接著傳過來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船上連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嗎?”

  香菊怒道:“什麼人說話如批難聽,我要先去教訓他一頓再說。”

  身子一側,飛躍出艙。

  素梅高聲叫道:“香菊妹妹,不可造次。”

  緊隨著追出艙去。

  林寒青眼看二女出艙,也隨著奔出艙去。回手帶上了艙門。

  抬頭看去,只見一艘大船,迎面行來,四支竹篙由那大船上面伸出,抵在自己乘坐之舟的船頭上。

  香菊已然奔至船頭,正想發作,卻被素梅及時趕到阻止。

  林寒青站在艙門口處,仔細看那大船。船尾兩側,各有六個黑黑衣大漢搖櫓,是以雖在湍急的江流之中,仍然逆江而上。

  只聽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原來是兩個小姑娘,搖船的舟子哪裡去了?”

  素梅道:“我們半途遇風,舟子落水,舵斷櫓折,無法控制,只好讓它順流而下了。”

  那宏亮的聲音重又傳了過來,道:“十里之外,就到了暗礁渡,江面狹窄,暗礁處處,船上無櫓無舵,如不撞上礁石,那才算是奇聞怪事了。”

  素梅道:“舟子落水,船上只有我們幾個不會水的丫頭,還望大叔行個方便,帶我們一程如何?”

  林寒青暗道:“這丫頭聰明伶俐,講起話來,如此之甜。”

  只聽那宏亮的聲音,道:“你們要到何處?”

  素梅沉吟了一陣,道:“我們也不便太過打擾大叔,只望能把我們帶到一處可以停舶所在,那就感激不盡了。”

  但聞那沉重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帶你們一程,倒是無關緊要,不過你們船上有些什麼人物,我等必得先行查看清楚才行。”

  林寒青本已行在艙門口處,聞言又退回艙中。

  只聽素梅說道:“我們船艙之中,都是婦道人家,大叔最好是不要查看。”

  那宏亮的聲音說道:“不行,非得查看不可。”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些如若不是武林人物,還則罷了,如是武林人物,看到西門玉霜和李中慧等三人,難免出手解她們的穴道,這三人之中。只要有一人被解開穴道。勢必要鬧的天下大亂不可。”

  心中念頭轉動,耳際間已響起了沉重的步履之聲。

  林寒青心中大急,隨手關上了艙門。

  但聞素梅說道:“大叔,艙中實在不便。”

  活還未完。砰的一聲,艙門大開。

  林寒青心中暗道:果然是武林人物。右手一揮,一股暗勁湧了過去,大開的艙門,重又關了起來。

  那人一隻腳,已然伸了進來,眼看木門關了上來只好重又收了回去。

  那木門還未關上,艙門又是股暗勁湧來,那關閉的木門,忽然又向艙內推開。

  林寒青一時間想不出適當之法,右手一探,又是一掌推出。

  這一掌用力過甚,哪知對方竟然也同時劈來了一掌。

  這艙門乃木板做成,如何能禁得兩人內力推撞,只聽噼啪一聲,水門裂成兩半。

  一個大漢,身子一側,衝入艙中。

  林寒青抬頭看去,只一個身軀高大,留著五綹長髯的大漢。一臉肅穆之容,當門而立。

  那大漢目光轉動,打量了倒臥地上的白惜香和李中慧等一眼,目光又轉注到林寒青的臉上,冷冷說道:“閣下何人?”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護院武師。”

  素梅接道:“這位是我們府中的教師,護送三位小姐……”

  那大漢冷笑道:“臭丫頭把老夫看成了何等人物,這三位姑娘身側都有兵刃,分明都是會武功的人物。”

  香菊怒來接道:“你信與不信,都無關要緊,怎麼可以出口傷人?”

  那大漢冷冷喝道:“你們這兩個丫頭,用敢戲弄老夫。那活得不耐煩了。”

  突然回手一抓,猛向素梅抓去。

  素梅身子一側,避開一擊,說道:“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有什麼事,好好的說嗎?”

  香菊身子一側,衝了過來,道:“姐姐,這等人,還和他講的什麼道理,教訓他一頓再說。”左掌一拍,揮了過去。

  那大漢怒喝一聲,揮手還擊一拳。

  那人拳勢威猛,擊出的拳勢,帶起了一陣嘯風之聲。

  香菊看他擊出的拳勢,如此威猛,不敢硬接,縱身躍避開去。

  但見人影閃動,又有兩個勁裝大漢,身佩單刀,躍上船來。

  那五綹長髯大漢,回頭對兩個勁裝大漢喝道:“對付這兩個丫頭,能夠生擒更好,如是不能生擒,殺了也行。”

  兩個勁裝大漢,應了一聲,拔出單刀,分向素梅、香菊攻去。

  五綹長髯大漢,又向艙中衝去。

  林寒青右手一捺,拔出參商劍,攔住那大漢,冷冷說道:“艙中姑娘,身體不適,閣下最好是不要進入艙中。”

  那大漢道:“老夫如若是一定要進呢?”

  林寒青道:“閣下如果一定要進,必得先勝了在下手中寶劍。”

  那大漢打量了林寒青一眼,大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衣腕一振,短劍閃起一道寒芒,疾向那大漢前胸刺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7 14:14
八三

  那大漢竟然是不肯讓避,右手一翻,疾向林寒青握劍右腕之上抓去。

  林寒青一挫右腕,左拿疾吐,猛然拍出。

  那大漢冷笑一聲,左掌推出,迎了上去。

  雙掌接實,如擊敗革,砰然大震聲中,林寒青和那大漢各自退了一步。

  那大漢哈哈一笑,道:“閣下年輕輕的有此內力,例是難得。”

  雙掌運轉如風,連環拍出。

  林寒青看他始終不肯亮出兵刃,只好收了短劍,以雙掌迎敵。

  兩人展開了一場快速攻勢。片刻之間,已搏鬥了二十餘招。

  那大漢無法向船衝進一步,林寒青也無能把那大漢迫退一步,打了個難分勝敗之局。

  但聞艙外兵刃交擊,惡鬥十分激烈,顯然也還未分出勝負。

  林寒青心中焦急,暗自忖道:“這人武功如此高強,大船上還不知有多少人手如是再有後援趕來,今日之局,只怕是難有善終,只有施下辣手,先把此人傷了再說。”

  心念轉動,左手疾出一招,玫向那大漢前胸,那大漢身子一側,避讓開去。

  林寒青故意把招勢用老,身不出己的向前栽去。

  那大漢果然上當,冷笑一聲,反手向林寒青手腕之上抓去。

  林寒青左手突然一手,回肘撞向那大漢肋間。

  那大漢猝不及防,被撞個正著,登時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三步。

  林寒青一擊得手,右手疾勢而去,點中了那大漢穴道。

  只見那大漢身子搖了兩搖,砰的一聲,倒掉地上。

  他身軀高大,一頭撞在艙壁上,那壁板被撞的向後陷了一片。

  但聞香菊的聲音,傳出艙中,道:“林相公,強敵蜂擁登舟,快些解了姑娘穴道。”

  林寒青急步出艙,抬頭看去,只見素梅、香菊雙劍聯手,拒擋住五六個黑衣大漢。

  只見那大船上人影閃動,四個身著錦衣的大漢,已然躍上漁舟。

  林寒青看那四個錦衣大漢,服飾鮮明,背上背著一個金色的盾牌,手中握著一柄三尺有餘的長刀。

  日光映照下,只見那刀身之上,泛著一片藍汪汪的顏色,分明是經過劇毒淬煉之物。

  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武林中人,甚少穿這種花色繽紛,鮮明耀目的服飾,看這些人的衣服,頗似武林中一方霸主下的衛隊。

  忖思之間,只見四個錦衣大漢,齊齊吼叫一串,左手一探,摘下背上金色盾牌,向前回衝來。

  林寒青拔出參商劍,護身待敵,人卻疾向艙中退去。

  原來,他亦發覺了敵勢強大,單憑自己和素梅、香菊之力,只怕是無法櫃擋,必得就三女之中選上一人,解開她的穴道。

  四個錦衣大漢,來勢奇快,林寒青退入艙中,四人已然魚貫衝入艙門。

  當先一人住刀一招“直搗黃龍”,疾向林寒青刺了過來。

  林寒青還禾想出,該解開三女之哪一個的穴道,敵人刀勢已至,只好揮劍迎去。

  但聞一聲金鐵交鳴,那錦衣大漢手中的長刀,吃短劍封架開去。

  但錦衣大漢剽悍無比,長刀雖被短劍封開,左手盾牌護身,直向前面撲來。

  林寒青斜裡一劍,削了過去。

  錦衣大漢盾牌一橫,噹的一聲,擋開林寒青的短劍,飛起一腳,踢了過來。

  只見刀光一閃,第二個錦衣大漢的長刀,斜裡伸了過來,砍向林寒青的右腕。

  這些錦衣大漢,看來是各自為戰,攻拒之間,互不關連,實則卻有著佳妙的配合默契。

  林寒青被形勢所迫,不得不向後退兩步,避開了一腳一刀。

  只見第二個錦衣大漢,橫跨一步,和那第一人並肩而立,兩柄長刀,分由兩側攻上。

  這些棉衣大漢,手中有盾牌相護,擋住了上身要害,林寒青手中兵刃短小,吃虧甚大,舟中又很狹窄,攻拒之間,難施飛躍之術,形勢對林寒青更是不利。但見兩個錦衣大漢,牌封短劍,對攻兩側,迫得林寒青步步後退。

  這時,林寒青已意識到憑自己一人之力,在這等不利騰躍搏擊的船艙之中,決無法拒擋四個棉衣人的攻勢,除瞭解開三女之一的穴道之外,已無選擇餘地。

  三女之中,以那李中慧最為馴服,林寒青原想先解開李中慧的穴道,但在那二個錦衣大漢的緊促的迫攻之下,卻把他逼到了西門玉霜的身側。

  這時,另外兩個錦衣大漢,也已進入了船中。

  林寒青心中大急,右手短劍全力搶攻,左掌連連劈出,借擋兩個錦衣大漢的逼攻,趁空地反臂一掌,拍在西門玉霜的穴道之上。

  西門玉霜立時一躍而起。

  那隨後入艙的兩個錦衣大漢,本來分向李中慧、白惜香行去,眼看西門玉霜突然躍起,齊齊轉向西門玉霜撲去。

  西門玉霜雙手各發一掌,擋住了兩個撲近身來的錦衣大漢,問道:“林寒青,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掌力奇猛,兩個錦衣大漢因心中輕敵,未取用盾牌擋她掌力,各以左掌,接下一擊,待兩人覺出不對,為時已晚被震得各自退後兩步,齊齊受了內傷,一個傷勢較重,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林寒青道:“此刻無暇說明內情,姑娘先請擊退強敵再說。”

  西門玉霜玉指一揚,發出了天星指力,一縷指風,急湧而至。

  一個錦衣大漢,正揮刀次向林寒青,西門玉霜的天星指力,卻及時而至。但聞一聲悶哼,那大漢突然倒摔在地上。

  兩個圍攻林寒青的錦衣大漢,傷了一個,登時壓力大減,林寒青立時展開反攻,左掌右劍。逼得那錦衣大漢,只有招架之力。

  這當地,突聞一陣步履之聲,艙門口處,又擁進來四個錦衣大漢。

  西門玉霜嬌笑一聲,道:“好啊!越多越好。”

  雙手齊揚,掌力急擁而出,把兩個受傷的錦衣大漢摔倒地上,身子一側,疾向前面迎去。

  四人一怔間,西門玉霜人已衝到,右手一場,又發出天星指力,當先一個錦衣大漢悶哼一聲,倒摔地上。

  另外三人,驚叫一聲,齊齊取下背上盾牌,右手長刀一揮,分由三個方向,疾向西門玉霜攻了過去。

  西門玉霜右手突然一揮,只聽一陣叮叮噹噹之聲,三柄長刀盡為震開。

  凝目望去,只見她手中多了一個銀光閃閃的白圈。

  西門玉霜震開三柄長刀之後,左手一揮,拍出一掌。

  一股強大的掌力,直湧過去,去向北面一個錦衣大漢。

  那大漢急橫手中盾牌一擋,接下了西門玉霜的掌力。

  他雖勉強把西門玉霜的一掌接下,卻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西門玉霜嬌叱一聲:“再試一掌如何?”

  喝聲中,又是一掌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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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大漢接得一掌,雖然未受內傷,但已感覺到雙腕生疼,眼看又一掌劈來,本已不敢硬接,但舟中狹小,無法避讓,只好硬著頭皮又把一掌接下。

  這一擊力道更是強猛,那大漢承受不起,大喝一聲,丟掉手中的盾牌,摔倒在地上。

  西門玉霜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左手攻北面的一個錦衣大漢,右手擋另外兩個錦衣大漢的長刀攻勢。

  那大漢,被震得倒臥地上,西門玉霜右手又偷空兒發出天星指裡,點倒一個錦衣大漢。

  交手不足十合,四個錦衣大漢,已經傷了三個。

  這時,衝入艙中的八個錦衣大漢已倒下六個,一個還在和林寒青拚命惡鬥,另一個知提著單刀發愣。

  原來,西門玉霜在片刻工夫中,連傷了他三個同伴,已把此人嚇的愣在當地,舉牌橫刀,望著西門玉霜出神。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怎麼不出說了?”

  那錦衣大漢搖搖頭,道:“在下出道以來,從未見過姑娘這等厲害人物,自知非敵。”

  西門玉霜道:“你可是很怕死嗎?”

  那大漢棄去手中盾牌長刀,道:“在下亦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既非求命告繞,為何奔刀不戰?”

  那大漢道:“出手與否,都難擋姑娘一擊。那也不用動手了。”

  西門玉霜道:“小心了,我要先點你的穴道、”

  揚手一揮,一縷指風,湧了過去。

  那錦衣大漢果然不讓不避,一閉眼睛,任那指力點中穴道,摔倒了下去。

  就在那錦衣大漢摔倒在地上的同時,和林寒青惡鬥的一個錦衣大漢,左胸也中了一劍,右腿挨了一腳,倒臥了下去。

  這時,八個攻入艙中手錦衣大漢,全部傷臥在地。

  西門玉霜一對冷電一般的眼神,突然移注在白惜香的身上,眉宇間立時泛開起一片殺機,直對白惜香行了過去。

  林寒青大吃一驚,道:“西門玉霜。”

  西門玉霜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子,道:“什麼事?”

  林寒青道:“你可是要暗算那白惜香嗎?”

  西門玉霜談談一笑,道:“怎麼樣?”

  林寒青道:“那不是英雄行徑。”

  西門玉霜道:“我傷了白措香,咱們再談不遲。”

  林寒青心中大急,暗道:“我先救醒李中慧的,這西門玉霜野性難馴,只怕是不易阻止……”

  正自焦急間,突聞那艙門口處,傳來一個威重的聲音,道:“好一場凶惡之戰。”

  西門玉霜回頭望去,只見那艙門口處,站著一個身著紫袍,頭戴金冠的大漢。

  那金冠大漢兩道銳利的目光,掃掠了西門玉霜和林寒青一眼,道:“什麼人,上了他們?”

  林寒青、西門玉霜同時應道:“我。”

  金冠大漢怒道:“你們兩個,能夠傷我幾個錦衣衛隊,那是足見高明。”

  目光一掠白惜香、李中慧道:“那兩位姑娘,又是什麼人?”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你不覺著問的話太多嗎?”

  金冠大漢怒道:“在我記憶之中,從無人敢對我這般無禮。”

  西門玉霜道:“好!那你今日就多聽一些,也好長些見識。”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人金冠緊抱,不像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這裝束倒是一位方面大員的將軍,我林寒青乃是安分良民,豈可和王命的官員作對,那不是形同造反。

  心中念轉,口裡卻高聲問道:“閣下這身裝束,不似江湖中人,究竟何等身份?”

  那金冠大漢突然縱聲而笑,撩起紫袍,摸出一把翡翠為柄、黃金做鞘的古劍來,捧在手中說道:“各位可識得此劍嗎?”

  林寒青只覺那劍柄、劍鞘精緻無比,其它卻也看不出有何珍貴之處。

  只聽西門玉霜說道:“劍王之劍。”

  紫袍大漢身軀雖然高大,但年紀卻是不大,大笑起來,猶帶童音。

  只聽他高聲說道:“不錯,正是劍王之劍。”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那劍王已然失蹤了二十餘年,就算他還活在世上,那也是花甲以上之人,你撿得這柄劍王之劍……”

  只聽那紫袍大漢怒聲喝道:“胡說,這劍王之劍乃家父賜我之物,你這丫頭,竟然敢這般藐視於我。”

  西門玉霜道:“那你是劍王之子?”

  那紫袍大漢,道:“正是小王。”

  西門玉霜格格一笑,道:“你自稱小王,也不害羞嗎?什麼人封你為王子?”

  那紫袍大漢,指指頭上金冠,抖抖身上籤抱,道:“我頭戴金冠,身著紫袍,為什麼不能自稱小王?”

  林寒青心中大奇,暗道:戴上金冠,穿上紫袍,造上一支翡翠為柄、黃金作鞘之劍,都可自稱小王不成?

  但聞那紫袍大漢接道:“金冠紫袍,乃天下武林同道公認為至尊之物,各派掌門親自寫出姓名、法號,送給家父,此事在中原武林流傳甚廣,難道兩位不知道嗎?”

  那林寒青隨母居住北嶽楓葉谷中,除了習到練功之外,母親絕口不提江湖中事,有時,他問起身世來歷,母親總是厲言責叱,不准他多間,對江湖中事,實是知道不多。劍王之劍的往事,更是確然不知,那紫袍大漢喝問之下,立時膛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只見西門玉霜談然一笑,道:“如若咱們不是各大門派中人,自是用不著承認劍王之劍,武林至尊,也用不著承認你這劍王子的身份了。”

  那自稱劍王子的紫袍大漢,冷然一笑,道:“此次小王進入中原,一則想會會中原武林高人,二則尋回昔年家父留在中原的一點物品,似兩位這點年紀,自然不會是有名人物,如若死在小王劍下,那是未免太過可惜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此人口氣雖然有些託大,但這句話,用心倒是十分善良。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倒是很有信心的能夠勝得我們。”

  那劍王子神色肅穆地說道:“劍王之劍,輕不出鞘,一旦出鞘,不見鮮血,不能收劍,你們雖然傷了我的錦衣侍衛,但小王亦不願輕拔金劍,殺兩個無名之人。”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我懶得和你多說,不論你是劍王之子,或劍王之孫,那都無關緊要,快些拔劍出手,我要奪過你手中之劍。”

  劍王子臉色一變,道:“你這臭丫頭,好大的口氣,如若一定要小王拔劍,那就報上名來。劍王之劍,不殺無名之人。”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哪來這多的規矩。”

  劍王子道:“你如不前通名,小王實難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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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林寒青道:“此人言語舉動,分明是毫無江湖閱歷之人。”

  只見西門玉霜一皺眉頭,道:“西門玉霜,夠了吧?”

  劍王子前南自言自語;道:“西門玉霜……西門玉霜。”

  西門玉霜怒道:“男子漢大夫,從未有你這般囉嗦的人。”

  劍王子道:“小至北來中原之時,家父曾對我說過中原武林人物,從未聽到過西門玉霜之名。”

  西門玉霜道:“既然未曾聽過,今天就讓你見識一番了。”

  突然揚手一指,點了過去。

  劍王子看她陡然次來,右手一伸,長劍出鞘,一片寒芒,護住了高大的身軀。

  西門玉霜只覺他全身籠罩在一層劍氣之下,竟然是沒法下手,只好收指而退。

  回目一顧間,只見林寒青正對白惜香走去,當下大聲喝道:“站住!”

  林寒青冷冷說道:“什麼事?”

  西門玉霜道:“你可想解開那白惜香的穴道嗎?”

  林寒青道:“不錯,我解你一人,讓你殺死她們兩人,那未免太不公平了。”

  西門玉霜道:“好,那我就先殺了白惜香,再對付什麼劍王子。”

  飛身直向白惜香撲了過去。

  林寒青心中大吃一驚,急急橫身一躍,攔住了西門玉霜。

  他自知內力、武功,都非那西門玉霜之敵,如若接她一擊,不死亦將重傷。

  哪知西門玉霜陡然一沉真氣,硬把衝進的身子,停了下來。冷冷喝道:“林寒青你可是想要找死?”

  林寒青道:“姑娘如若定要殺死那白惜香,那只有先把在下殺了。”

  只聽劍王子大聲喝道:“你們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啊?”

  西門玉霜回過頭去,冷冷悅道:“關你什麼事?”

  劍王子手握寶劍,冷冷悅道:“你們是夫妻嗎?”

  西門玉霜道:“是不是夫妻,關你什麼事?”

  劍王子道:“你們如是夫妻,那就請聯手而出,也好多上一分生存之機。”

  西門玉霜怒道:“你口氣如此之大,難道我真的怕你不成。”

  陡然衝了過去,玉掌一揮。直劈過去。

  劍王子長劍一揮,閃起一片銀虹。封開西門玉霜的掌勢,道:“你怎不亮出兵刃?”

  西門玉霜只覺劍一動,立時有一股森寒的劍氣逼來,心中暗自忖道:此人劍上造詣不凡,倒是不可輕敵。

  當下長長吸一口氣,冷冷說道:“你好像很有把握能勝得了我?”

  劍王子道:“那是當然,你一個女流之輩,豈是小王之敵。”

  西門玉霜鎮靜了一下心神,道:“你如勝我不了呢?”

  劍王子道:“小王此番北來,首訪茅山天鶴上人,不想他不在連雲廬中,心中大失所望,只好起駕直奔少林寺。久聞那少林寺,乃中原武林道上的泰山北斗,小王要先忙劍征服少林。”

  西門玉霜接道:“誰問你這樣多了,我又問咱們這場搏鬥,你如敗在我手中,該當如何?”

  劍王子道:“小王劍上成就,已有家父八成以上火候,成算在胸。”

  西門玉霜怒道:“如是你萬一敗了呢?”

  劍王子道:“小王就立刻回駕南海。”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好便宜的賭約啊!”

  劍王子道:“依你之意呢?”

  西門玉霜冷漠地說道:“你如敗在我手中,要答應終身隨我為奴。”

  劍王子呆了一呆,道:“我如勝了你呢?”

  西門玉霜道:“我就隨你為妣,一輩子聽你使喚。”

  劍王子兩道炯炯的目光,凝注在西門玉霜臉上瞧了一陣,道:“可惜了。”

  西門玉霜道:“什麼可惜了?”

  劍王子道:“像你這等美麗的女子,為我之婢豈不是可惜了嗎?”

  西門工霜道:“哪要如何?”

  劍王子突然縱聲而笑道:“我如勝了你,就娶作為妻,劍王子的皇后,這名銜,足以顯耀武林了。”

  西門玉露臉色一變,正待發作,繼而又談談一笑,道:“好吧!我如敗在你的手中,隨你處置就是,為妻為婢,任你決定。”

  劍王子豪壯一笑,道:“好!你竟敢和小王如此打賭,想來,必是有點本領,亮劍吧!”

  這時,西門玉霜已不敢太輕視那劍王子了,暗運內力,舉手一招,李中慧手中的長劍突然飛了起來,落入了西門玉霜的手中。

  劍王子呆了一呆,道:“好深厚的內功。”

  西門玉霜冷冷地說道:“你一定要我用兵刃,此刻,我已經握劍在手,你可以出手了。”

  劍王子道:“小王乃堂堂男子,理該讓你先行出手才是。”

  西門玉霜道:“我懶得和你多說了,小心接劍。”

  長劍一揮,直刺過去。

  劍王子長劍一起,橫裡掃來。

  雙劍交擊,噹的一聲,響起了一陣交鳴之聲。

  西門玉霜只覺手臂微微一麻,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一步。

  劍王子也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長長吸一口氣,道:“姑娘乃女流之輩,有此深厚的內力,實叫小王佩服。”

  西門玉霜冷哼一聲,欺身而上,長劍揮動,探劍攻去,只見寒光飛旋,片刻間,幻起一片刻影,攻了過去。

  劍王子長劍疾起,閃起一片銀虹,護住了高大的身軀。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過,西門玉霜疾躍而退。

  就這一眨眼的工夫,兩人已然交手了八招,西門玉霜手中一枝百煉精鋼的長劍,只餘下半截劍身。

  原來,劍王子手中那支長劍,雖非什麼前古利器,武林名劍,但卻是上好的緬鐵合以白金鑄制,西門玉霜硬接了幾劍之後,被那劍王之劍擊斷。

  西門玉霜望瞭望手中斷劍,冷冷說道:“那劍王的劍術,也不過如此而已。”

  劍王子道:“咱們還未分出勝敗,你換一支長劍再戰吧!”

  西門玉霜道:“那倒不用了,我就要憑這半截斷劍勝你,小心了。”

  突然揮動斷劍,直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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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這次,她已不再硬和劍王子硬拚,劍走輕靈二決,變化詭奇莫測。

  但劍王子劍上工夫。亦非虛傳,長劍揮動。全身護在一片森寒的劍氣之中,任那西門玉霜劍招千變,亦是無法傷得那劍王子。

  林寒青默查兩人搏半之勢,西門玉霜的劍招,是極盡奇幻之變,那劍王子手中之劍,卻是氣勢磅礴、嚴謹無比。看兩人動手的情勢,一時間只怕是難以分出勝敗,緩步走到白惜香的身前,伸出手去,正持拍活白惜香的穴道,突然又停下手來,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一下解開了白惜香的穴道,今日情勢,勢必要鬧的更為複雜,一時間只無所適從,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聞西門玉霜嬌叱道:“放手。”

  “當”的一聲,金鐵大震,傳了過來。

  轉臉望去,只見西門玉霜已然控制了大局,那劍王子手中之劍,顯然已不似剛才那般嚴謹,被西門玉霜緊迫的劍勢,逼得已無還手之力。

  林寒青心中暗暗討道:如若等那西門玉霜勝了劍王子,只怕白惜香、李中慧,都將難逃死亡之危。

  時機迫急,已然無法再拖下去,陡然一轉身子,大邁一步,衝到李中慧的身前,伸手拍活了李中慧穴道。

  只見李中慧手腳一陣伸動,站了起來,打量艙中一眼,道:“那人是誰?”

  林寒青道:“劍王子。”

  李中慧突然一皺眉頭,向後退了兩步,道:“劍王子,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一位劍術卓絕的武士,先正服五大劍派,又找上少林寺去,苦鬥一日夜,滴水未進,懾服了少林寺當時掌門方丈,被推為劍王之譽,這劍王子,可是他的兒子麼?”

  林寒青道:“這個……這個,大概是吧。”

  李中慧道:“那劍王子還與你是本家。”

  林寒青道:“什麼本家?”

  李中慧道:“他也姓林啊。”

  林寒青道:“天下姓林之人,何止千萬,他遠居南海,如何能和我拉上本家關係?”

  心中卻是暗暗忖道:我身份不明,究竟是不是姓林,目下也很難說。

  李中慧望了劍王子和那西門玉霜博鬥的形勢一眼,自言自語地道:“讓他們先打個勝敗出來再說。”

  突然一皺眉頭,身不由已向後退了兩步。

  林寒青著她眉宇間滿是痛苦之色,不禁問道:“怎麼了?”

  李中慧苦笑一下,道:“白惜香傳我們武功,留下了禍患。”

  語高微微一頓,接道:“那劍王本是我們中原人氏,傳說他不但劍術高強,而且人也生的英俊瀟灑,在江湖上鬧出了不少纏綿誹聞的糾紛……”

  李中慧皺起柳眉兒,似是極力忍受著痛苦,淡然一笑,道:“江湖一代有痴情女,說起來那也不算什麼大事。”

  林寒青只覺心中有一種莫可言喻的感覺,忍不住說道:“那劍王可是在咱們中原結識了一位女子嗎?”

  李中慧接道:“不錯,長談起來,那是足而談上個一日一夜,簡單說來,兩句話,就可說明白了。”

  林寒青道:“那就請姑娘簡單的說給在下聽聽如何?”

  李中慧淒涼一笑,道:“數十年前,那姓林的劍王,不但名震武林,而且也是無數深閨少女夢中的情郎,他在中原,留下了無數豔事,後來被人擄往南海而去。”

  林寒青道:“他武功高強,如何會被人擄去呢?”

  李中慧道:“柔能克剛,他劍術雖然超約一時,卻無法脫去那南海公主的柔情之網。”

  林寒青道:“南海公主是誰?”

  李中慧道:“她自稱南海公主,誰封她的公主,卻是無人知道,反正她把那劍王擄到了南海,從此中原武林道上,沒有了劍王的蹤跡。”

  林寒青突然覺著一中莫名的感觸,泛上了心頭,望著那劍王子和西門玉霜的惡鬥,呆呆出神。

  這時,那劍王子,已被西門玉霜凌厲的劍勢,迫得沒有還手之力。

  劍王子雖處劣勢,但手中劍路始終不亂,仍然大開大合,不失雄渾氣魄。

  只見西門玉霜手中劍勢縱橫,節節逼進,有如江浪海濤,勢道威猛無匹。

  劍王子手中之劍,卻如矗立在大海中的一座孤島,任那海浪如山,不停的衝擊,但始終屹立不動。

  林寒青脫口讚道:“劍王的劍招,果不虛傳,西門姑娘攻勢雖然凌厲,只怕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勝得劍王之劍。”

  西門玉霜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雖然和劍王子作生死之斗,但林寒青和李中慧的舉動,大都未能逃過她的雙目,只是她和劍王子搏鬥正烈,無暇多管而已。

  這時,聽得林寒青大讚劍王的劍法,不禁大怒,冷笑一聲,接道:“讓你見識一下西門玉霜的真實本領。”劍交左手,右手一揚,嗤的一聲,發出一縷指風。

  那劍王子,手中長劍,只顧到西門玉霜的劍勢,防不到一縷指風襲到,正中肩頭之上,身手搖了幾搖,連連向後退了七步,靠在艙壁上。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劍王子,怎麼不打了?”

  劍王子道:“小王已無再戰之能。”

  西門玉霜道:“怎麼,你可是認輸了?”

  劍王子道:“小王不是敗在你的劍下。”

  西門玉霜道:“咱們打賭之時,並未說過,一定要你敗在我的劍下。”

  劍王子道:“家父告訴小王,只有寶劍,才是兵器正宗,因此小王這些年來,一直把功夫用在刀劍之上,不務旁學。”

  西門玉霜聽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冷冷說道:“怎嗎?你可是想毀棄承諾之言麼?”

  劍王子搖搖頭,道:“小王一諾千金,豈能毀約。”

  西門玉霜道:“你如不肯毀約,那就要為我之奴。”

  劍王子道:“小王如是不願為你之奴,那要如何?”

  西門玉霜道:“不願為我之奴,只有一條路走。”

  劍王子道:“什麼路?”

  西門玉霜道:“死!”

  劍王子哈哈一笑,道:“小王北上中原,原想和家父一般。能夠迫敗五大劍派,繼家父之後,再創出一個新劍王的聲譽,想不到初度出手,竟然失利,就算未和姑娘打賭,小王也無顏見家父了。”

  說完話,一轉手中長劍,直向頸上抹去。

  林寒青大聲喝道:“住手!”

  劍王子停下手來,冷冷喝道:“什麼事?”

  林寒青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閣下何以一戰落敗,就要自刎而死?”

  劍王子道:“家父乃一代劍王,我為他之子,得他嫡傳,但卻敗在別人手中,豈不是有玷家父劍王的聲譽嗎?”

  林寒青道:“令尊雖獲劍王之稱,但他並非是一生未曾敗過。”

  劍王子想道:“你胡說,家父敗給誰了?”

  林寒青呆了一呆,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李中慧接口道:“據我所知,令尊在武林中,受過兩次大挫。”

  劍王子道:“哪兩次大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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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李中慧道:“一次被困於少林寺的羅漢陣中,一次敗在那十方老人桑南樵的手中。”

  劍王子道:“這話當真嗎?”

  李中慧道:“自然是當真了,我為什麼要騙你?”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就算都是實言,那和咱們打賭亦無關係。”

  劍王子道:“如是家父敗過兩次,小王今日敗在你的手中,那也不算什麼大事了。”

  西門玉霜道:“這麼說來,你是想賴了。”

  林寒青接道:“令尊那劍正之譽,只是說他劍術高強,在劍術之上,有著特殊的造詣,並非是說他一生中未曾打過敗仗。”

  西門玉霜怒道:“關你什麼事了?要你來插口多事。”

  林寒青道:“在下勸勸他,不可圖一時挫敗,而尋短見,哪裡不對了?”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他的生死,與你何干?為何要插口多言?何況,你就算勸得他不肯自絕,也是無能救他。”

  林寒青道:“他如不肯自絕,只怕西門姑娘也無法殺得了他。”

  西門玉霜道:“好!找就殺給你看。”

  林寒青高聲說道:“姑娘如若一定要殺人,只怕在下和李姑娘,都不會袖手旁觀。”

  西門玉霜目光轉動,看了看林寒青和李中慧一眼,道:“就算你們三人聯合出手,也未必是我西門玉霜之敵。”

  林寒青道:“李中慧和那劍王子聯手出敵,能夠擋你三招,我就可接了那白惜香的穴道。”

  西門玉霜回目一顧,只見林寒青站的位置,正好是在白惜香的的身前,不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一舉傷得那白惜香。

  林寒青冷冷接道:“姑娘出手一擊,或可傷得我林寒青,但我只要擋你兩招,李中慧就可解了白惜香的穴道。那時,你將是四面楚歌之局,咱們人人都和你為敵。”

  西門玉霜慢聲說道:“林寒青,我早該把你殺了才是,不論什麼事?你都要插上一腳。”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處處讓在下趕巧,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心中卻暗自忖道:她說的一點不錯,我出道江湖不久,但這段不長的時光中,凡是江湖上重大之事,可算是無我不與。”

  想到奇怪之處,不禁縱聲而笑。

  西門玉霜怒道:“你笑什麼?”

  林寒青道:“姑娘說的不錯,我林寒青這點武功,卻纏夾在幾位武功絕世、才智過人之上的劇都只中,想來想去實是奇怪的很。”

  只聽一個柔柔聲音,接道:“一點也不奇怪,不是你處處趕巧,而是她們心中都在想唸著你,有意無意之間,把你作為中心,任何決鬥大事,都發生在你的身前,自然你無役不與了。”

  回頭看去,只見白惜香緩緩站起了身子,雙目流動,上下打量艙中的人物、形勢。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什麼人解了你的穴道?”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你點我穴道之時,用力特別輕微,自然我解起來,十分容易了。”

  林寒青冷冷說道:“我早該想到你有自解穴道之能,多點你幾處穴道才是。”

  白惜香道:“沒有用,只要能夠提起真氣,穿過脈入穴,解一處穴道,和解十處並無不同。”

  不知何故,兇猛無比的西門玉霜,只要一見白惜香,心中就產生了三分畏卻,看她醒了過來,凶焰立時大減。

  白惜香抬頭望了劍王子一眼,道:“快要你的屬下放開我的兩個丫頭。”

  劍王子只覺此女美麗,不在西門玉霜之下,但比起西門玉霜來,又多了種楚楚可憐的風姿,不禁心中一動,中原女子,個個美豔如花,我如能把兩人帶往南海,作我妃子那也不虛此行。

  白惜香冷笑一聲,道:“死將臨頭,還在想入非非。”

  劍王子吃了一驚道:“什麼事啊?”

  原來他心中,直在想著把二女帶往南海,收作妃子的事,白惜香說的什麼,他根本沒有聽到。

  白惜香冷冷說道:“要你屬下,放了我兩個丫頭。”

  劍王子略一沉吟,道:“好吧!”

  語聲微頓,望著船外,出手一招,道:“放那兩位姑娘進來。”

  原來艙外早已站滿了錦衣大漢,只是未得劍王子的命令,不敢擅入,但見艙門口人影閃動,素梅、香菊,魚貫而入。

  二婢身上都已負傷數處,滿身鮮血,走了進來。

  白惜香望了二婢一眼,道:“傷得重嗎?”

  二婢齊聲應道:“傷得不重,有勞姑娘下問。”

  白惜香舉手一招,道:“你們過來。”

  二婢相互望了一眼,齊齊行到白惜香的身前,道:“姑娘有何吩?”

  白惜香舉起右手,拍在二婢身上,接道:“你們打坐調息去吧!”

  二婢各被點了兩處穴道,緩步行到白惜香身後的艙角處,盤膝打坐調息去。

  白惜香目光轉動,掃揀了艙中諸人一眼,道:“李中慧、西門玉霜,你們做過十遍了嗎?”

  李中慧搖搖頭,道:“沒有。”

  白惜道:“為什麼?”

  林寒青道:“並非還她們不守約言,是在下點了她們穴道。”

  白惜香一顰柳眉兒,道:“你總是愛管閒事。”

  林寒青道:“已經管過了。”

  白惜香冷冷地接道:“從現在起,退出是非圈子,不許再多管閒事。”

  林寒青道:“可惜姑娘此刻說來,有些太晚了。”

  白惜香道:“你一定要管嗎?”

  林寒道:“不錯!既然管了,那就只好管下去了。”

  白惜香搖住頭,嘆息一聲,道:“林寒青,你太不自量為了。”

  林寒青突然縱聲而笑,道:“我林寒青覺得對,雖然非死不可,但也不放在心上,如是……”

  白惜香嬌聲叱道:“你當真想死嗎?”突然一掌,擊了過去。

  這一掌來勢奇快,有如閃電一般,直向林寒青前胸擊了過來。

  林寒青欲待讓避,已來不及,砰的一聲,擊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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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這一掌不但勢道奇快,而且落手甚重,只見林寒青身子搖了幾搖,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倒摔在地上。

  李中慧只覺一股激怒之氣,由胸中直衝上來,怒聲喝道:“你當真想殺了他?”飛身而上,一掌擊出。

  白惜香嬌軀一側,避過一掌,還未來及還手,突覺一股強猛的暗勁,直逼過來。

  李中慧一擊未中,原式不收,身於一轉,撲了過來。招招式式,都是拚命的打法。

  白惜香暗中咬牙,運足內力,硬接了那逼上身來的暗勁,右手一揮,拍向了李中慧。

  雙掌接實,砰然一聲輕響。

  李中慧本是和身撲上,被震得向後連退了兩步。

  白惜香卻靜靜的站在原地未動。

  原來,她潛運內力,把本身承受的暗勁,轉擊而出一部分,本身所受,反而減了許多。

  只聽西門玉霜喝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能在不足半年的時光,有了這樣大的成就。”

  口中說著話,人卻欺身攻上,劍光一閃,直向白惜香劈了過來。

  李中慧略一調息,伏身撿起了一柄長刀,一語不發,揮刀朝白惜香攻了過去。

  白惜香右手疾快向懷中一探,摸出了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劍。人卻疾向旁倒一閃,避開了李中慧的一刀,反手撩出,直向西門玉霜的劍上掃去。

  李中慧高聲說道:“西門姑娘小心,她手中之劍,鋒利無匹。”

  西門玉霜道:“多講指教。”

  一挫腕收回斷劍,接道:“如若李姑娘有心替那林相公報仇,咱們倒可暫時放棄敵對。”

  李中慧道:“小妹亦是此意。”手中長刀左揮右劈,連攻六刀。

  白惜香手中寒光閃爍的短劍,雖有削鐵如泥之能,但李中慧早已留心,處處小心謹慎,不肯讓它觸及兵刃。

  西門玉霜嬌叱一聲,揮動斷劍攻了過來。

  白惜香力敵兩人,雖有寶刃在手,亦覺著十分吃力。

  這時,三人惡鬥,反把那劍王子冷落一側。

  劍王子揮動一下手中的劍王之劍,不知該幫助哪個才好,一時間,呆在當地。

  白惜香習練武功不久,雖然那九魔玄功,有著速進之能,但時間過短,基礎不夠紮實,真槍真刀的打起來,反有著力難從心之感。

  惡鬥中,突然人聲吶喊,艙外似也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鬥。

  西門玉霜疾攻了兩劍,迫退了白惜香道:“什麼事?”

  她平常一呼百諾,匆急之間,隨口問了一句,話出口,才想到只有自己一人孤身在此,此言問的實是多餘。

  但聞劍王子高聲應道:“不知何處來了很多武林高手,攻上船來。”

  話還未完,耳際間已響起了一聲大喝,鐵面崑崙活報應神判周簧,揮掌擊倒了兩個錦衣大漢,當先衝入了艙中。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李中慧,你的援手趕到了。”

  周簧目光一掃,高聲問道:“盟主無恙嗎?”

  李中慧道:“我很好。”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一個人嗎?”

  周簧道:“除了老朽之外,還有參仙龐天化和皇甫長風、金拂道長。”

  李中慧目光轉注到劍王子的身上,道:“下令要你屬下停手,你那錦衣衛隊雖是千中選一的高手,但也難以抵擋中原武林一流中頂尖人物。”

  劍王子向外看去,只見帶來的錦衣衛隊,已有半數倒在地上,當下喝道:“住手!”

  那些錦衣侍衛,對劍王子十分敬重,劍王子一聲令下,立時停下手來。

  這時,白惜香和西門玉霜等也停下了手。

  只見艙門處人影閃動,龐天化手執枴杖,皇甫長風倒提長劍,金佛道長手執金拂,魚貫入艙。

  這些人,都對白惜香十分敬重,齊齊領前為禮。

  白惜香微微一笑,收了短劍,道:“諸位好吧?”

  龐天化、周簧等齊聲應道:“托白姑娘之福。”

  西門玉霜淡淡一笑,接道:“李中慧,只怕你已無法控制屬下這些高手了。”

  李中慧長長嘆息一聲,道:“他們都很敬重姑娘,不知她已經性情大變。”

  周簧呆了一呆,回顧了李中慧一眼,道:“什麼人性情大變了?”

  李中慧道:“白惜香,此刻的白惜香,早已非昔年白姑娘。”

  龐天化道:“為什麼?”

  李中慧道:“她習練一種魔功,救了性命,但卻使自己的性格變得有如換了另一個人。”

  周簧道:“變成了什麼樣子?”

  李中慧道:“變得自私殘酷。”

  周簧有些不信地說道:“世上當真有這等事嗎?”

  皇甫長風道:“練武功能把一人練的全改變,倒是從未聞過的事情。”

  周簧大步行到白惜香的身前,道:“白姑娘,老朽周簧,不知姑娘可還記得?”

  李中慧高聲說道:“諸位要特別小心,別讓她突然出手給你們一劍。”

  周簧心中雖然仍是有些不信,但經李中慧提醒一句,不覺提高了警覺之心,暗中運氣戒備,忖道:寧可信其有,備而無患。

  但聞白惜香道:“你是粥簧嗎?”

  周簧道:“正是老朽。”

  白惜香道:“那你去把李中慧抓來見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7 14:15
八九

  周簧怔了一怔,道:“李姑娘乃當今武林中的盟主,天下英雄,人人對她敬重,老朽豈能出手抓她?”

  白惜香冷冷說道:“怎麼,你可是不肯抓她嗎?”

  周簧道:“正是此意。”

  白惜香突然一揚手,魚腸劍寒芒一閃,疾向周簧刺了過去。周簧早已有備,一閃避開,讓過一劍。

  白惜香手法快速,周簧雖然早已有備,避開了要害大穴,但卻無法避開那魚腸劍上暴射的劍芒,劍鋒掠在掃過嗤的一聲,劃破神判周簧衣袖。

  周簧吃了一驚,暗道:我如不是早得李中慧警告,有了準備,這一劍,縱然不把我置於死他,只怕也要斷了我一條右臂,心中念頭剛轉,瞥見寒光一閃,又起一劍刺來。

  周簧哪裡還感大意,一提真氣,疾快地向後退了三尺。白惜香二擊未中,也未追趕。

  龐天化低聲說道:“周兄,這是怎麼回事啊?”

  周簧道:“兄弟也是覺得奇怪,龐兄精通醫道,想想看有沒有這中怪病?”說著,一眼看到了林寒青,立時橫行兩步,抱起了林寒青,道:“什麼人傷了他?”

  李中慧道:“白惜香。”

  周簧道:“這麼說來,白姑娘真的瘋了。”

  李中慧道:“不錯,唉!如非林寒青出手相救,只怕我和西門玉霜,都已無法站在這裡和諸位談話了。”

  龐天化道:“有這等事?盟主可否說的詳盡一些?”

  李中慧輕輕嘆息一聲,道:“一言難盡,你先看林寒青的傷勢再說。”

  龐天化橫移兩步,行到周簧身側,伸手抓住了林寒青的左腕,低頭一看,道:“他傷勢很重。”

  李中慧道:“傷在白惜香的內家掌力之下。”

  西門玉霜冷冷地問道:“還有救嗎?”

  龐天化道:“如是此時即刻施醫,自是還有希望,再拖延上三兩個時辰,在下就沒有把握了。”

  李中慧臉色一變,道:“這樣重嗎?”

  龐天化道:“老朽是實情實言。”

  李中慧道:“好!那就有勞你立刻動手救治他了。”

  龐天化四顧一眼,道:“就在這船艙中嗎?”

  李中慧道:“形格勢禁,雖然有些危險,那也顧慮不了許多啦!”

  龐天化應了一聲,和周簧同時行向船艙一角處,蹲了下來。

  李中慧低聲對金拂道長及皇甫長風道:“兩位暫時不用出手,嚴密的監視著那劍王子和他的屬下。”目光轉到西門玉霜的臉上,道:“西門姑娘!”

  西門玉霜冷笑一聲,道:“什麼事?”

  李中慧道:“此刻,咱們是敵是友?”

  西門玉霜冷冷說道:“你如是認為因你援手趕到,想要我西門玉霜屈服於你之下,那還是為敵的好。”

  白惜香突然接口說道:“反正你們早晚要有一場火拚。”

  西門玉霜笑道:“不過在我們還未火拚之前,先要合力對付你白惜香。”

  白惜香揚臉一陣格格嬌笑,道:“怎麼?你可是覺著今日之局,穩操勝算了麼?”

  西門玉霜突然一整臉色,道:“白惜香,你已學會武功,我如此刻搏殺你,那也不算欺凌你了。”

  白惜香道:“你一個人嗎?”

  西門玉霜道:“不錯,你可敢和我各憑武功,一分生死?”

  白惜香道:“你為什麼不和李中慧聯合出手?”

  西門玉霜道:“適才咱們拚鬥了幾招,勝敗之分,咱們心中都已有數,用不著別人幫忙。”

  白惜香道:“看你充滿著自信;似是非要勝我不可,如不讓你用出全力一試。只怕你還真要認為自己已經是天下無敵的人了。”緩緩向前行了兩步,接道:“你出手吧!”

  西門玉霜早已暗作估算,覺出憑藉自身的武功,搏殺白惜香並非什麼難事,但是她內心,卻始終對白惜香存有著三分畏懼,只覺她智慧如海,難以揣摸,眼看白惜香行了過來,心中忽然有些膽怯起來。

  白惜香手握短劍,平放胸前,笑道:“西門玉霜,怎麼不出手?”

  西門玉霜一皺眉頭,道:“就算你那九魔玄功,有著速奇進境,也絕難是我敵手。”

  她自言壯膽,也向前欺進了一步,舉起了手中斷劍。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如老那九魔玄功,只是速進一點威力,那也不用學了。”

  皇甫長風揮動了一下手中長劍,道:“姑娘學了九魔玄功?”

  白惜香緩緩回過臉來,望著皇甫長風嫣然一笑;道:“嗯!怎麼樣?”

  李中慧只覺她笑的風情萬種,迷人至極,不禁心中一跳。

  皇甫長風一閉雙目,大聲叫道:“這是九魔中笑魔的‘媚笑縛魂’,諸位要小心了。”

  只見白惜香舉好手中的短劍,唰的一劍刺了過來。

  皇甫長風臉上汗水隱隱,雙目還未睜開,竟是不知躲避。

  金拂道長大喝一聲,金佛一揮,橫裡擊出,左掌疾快的推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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