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螭吻之卷
第一章 ~夜襲~
月色從窗外照入房間中,散亂了一地的皎潔。
身旁小雪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滿頭亂糟糟的思緒,郝壬難得的沉思著,完全睡不著。
翻身坐起,他在小雪的睡臉前看了好幾分鐘,一向都沒什麼心思的他,臉上的表情竟帶了些許的五味雜陳。
將女孩身上的被子蓋好,郝壬站了起來,看向窗外滿天的星光。
三天後,就是「龍首匯英戰」了啊……兩個月過得真快呢……
想起明天就要動身去崑崙山待戰的事情,郝壬不禁有種不真實感,亂七八糟的自己,曾幾何時也變成武者之一了,這種唬爛的劇情,只怕是當初的他作夢也想不到的吧!
代表天脈出戰嗎?但,這樣要怎麼幫陸蘭呢?郝壬抓抓腦袋,他沒記錯的話,千脈如果不在「龍首匯英戰」當天看見陸蘭與饕餮上場,那陸蘭就會有殺身之禍。
如今饕餮是有了,在他的手臂上,但除非他可以在接下來這兩天領悟啥影分身之術的,要不然他也不能同時代表天脈與千脈出賽啊!
再說,陸蘭也是堅持不肯參賽的,那個解飛會怎麼安排呢?郝壬總覺得不能放心,好像自己又會倒什麼大楣的感覺。
倒是,他也與櫻分離兩個月了啊……郝壬想起那個總是跟自己鬥嘴,嚴重起來甚至會打來打去的女孩。
分離的那一天,兩人被天脈弟子襲擊的記憶從腦海中一閃而過,而自己看見櫻被一掌打暈就怒急攻心,進而幾乎殺死來人的情景也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幾次的互相搭救、背對著背戰鬥、櫻倔強的臉紅,或許,早在更久之前,自己對櫻已經有不僅僅只是「不小心就把對方的肚子玩大,只好負責下去了」的無奈感覺了吧?
當時,果然沒有不小心和櫻發生關係啊……郝壬想起那天櫻對他說起的醫院的檢查結果,還好她的不舒服並不是源自於兩人「做人成功」。
想到這裡,郝壬的臉不禁有些熱辣辣的,他就覺得奇怪,怎麼可能和櫻那麼正的女孩發生關係自己會毫無記憶?那豈不是太浪費……啊,想歪了。
想到與櫻的邂逅過程,郝壬一陣胡思亂想,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到了小雪的臉上,思緒再次陷入新的憂愁中。
這段時間來,照道理說,兩人各在天涯的一方,對彼此的記憶應該會隨時間而淡化才對。
但不知為何,櫻的影子在他腦海裡卻越來越清晰。
及腰長髮、可愛的學生服、每次兩人的鬥嘴、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櫻的笑容、櫻的髮香、櫻倔強卻又容易羞紅的臉蛋,以及她頸後那個意義不明的靈魂咒印,一切的一切,都讓郝壬不知所措。
那個櫻啊……又一次的,郝壬看向窗外的月光,將思緒往一整個天空延展,想來,身在台灣的櫻,應該也是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吧?
黯瞳早已盯上櫻的事實從腦海中閃過,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櫻會不會平安無事?
而當一切結束後,他和小雪一起回到台灣時,小雪與他不知不覺間茁壯的情愫,又能瞞得了多久呢?櫻又會怎麼想呢?一切的一切,都讓郝壬心亂如麻。
小雪與櫻……櫻的活潑可愛與倔強,小雪的淘氣頑皮與溫柔,論外表,櫻的美是鮮明的,如同火焰般耀眼刺目,笑起來美得像是熱情的火炎,生起氣來更致命,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輕輕的蹙眉,都如此灼熱。
相較之,小雪的美,卻像是一望無際的雪,寧靜、銀白,使人不自覺的嚮往、憐惜。
論感覺,有別於和小雪同眠時的寧靜感,郝壬與櫻走在一起時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口,成天鬥嘴爭吵不斷,但他卻總是能在和櫻嘴砲中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像是家人一般習慣彼此。
兩個完全不同的女孩彷彿各站在天涯的一方,如火的丹羽櫻,如雪的于小雪,思至此,郝壬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感覺,他竟然無法確定,自己到底喜歡誰多一點。
小雪身上,彷彿來自前生的眷戀,以及櫻身上,今生第一次的初戀,郝壬在黑暗中,低下了頭。
在房間站定想著想著,郝壬心亂如麻,竟然一點睡意都沒了,窗外的夜幕無色無亮,小雪規律的呼吸聲越來越沉,偶爾臉上還露出淺淺的笑意,也不知道做著什麼夢。
就這樣站了不知道多久,郝壬突然間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天脈主院裡的深夜,就像平常一樣,一點聲音也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麼,郝壬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卻又很難去描述那種不協調感。
有別於平常發生事情前的「不祥預感」,郝壬就只是覺得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
在天山受訓也不算短的一段時間了,隨著腦海中警訊慢慢浮起,郝壬的各種感官自動提升了一個等級,隨著饕餮的靈力逐漸匯集,整棟建築的聲音瞬間全部收入他的耳裡。
小雪的呼吸聲、遠方隱約的蟲鳴、樹海中的呼呼風聲、露水落在地板的聲音,以及一些來自遠方微弱的呼吸聲,閉眼聽了一陣子,郝壬漸漸明白了是什麼不對。
天脈裡,少了人,主院裡的呼吸聲,減少了。
人都去了哪裡?
繼續將五識提升,郝壬以不將小雪吵醒的輕微腳步推門出去,在走廊上一陣聆聽,他突然間感覺到一個紊亂的呼吸聲。
呼吸聲時快時慢,其中還帶有一些液體雜音,聽起來就像是呼吸的主人受了什麼傷般。
心念一起,郝壬腳下發力,一陣如貓的輕聲奔跑後,他已經來到了一個轉角,看見了呼吸的主人。
一個穿著女傭服的女孩,正躺在郝壬的腳下,躺在一片血泊中。
「……」
遠遠聽起來亂猜一通,想不到真的那麼剛好給自己猜到了,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事情!郝壬一驚,隨即蹲下身來將女孩側躺的身體扳向自己。
粉紅色的短髮從肩頭垂落,女孩手中握著一把AK47,只是槍頭已經被某種利器砍掉。鮮血從女傭的嘴角淌下,她半開著迷茫的眼睛,臉上也全是鮮血,把郝壬的手弄得一片血紅。
還不習慣於這種血腥味,郝壬捂住了嘴。
「妳是琉璃吧!聽得到嗎?」情急之下,他連忙用手抵住女孩的腹部,饕餮之力緩緩灌了進去,但女孩的臉色還是一樣慘白。
「主人……救小姐……紫茗小姐被……」一張嘴,女孩口中積滿的鮮血就大量流了出來,將她俏麗的下巴整個染紅了,看見這種傷勢,郝壬明白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敵人是誰?怎麼會?……」看著琉璃黯淡的大眼,郝壬手顫抖了起來。
天脈受到襲擊了嗎?
他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不知道……那兩個人出手好快……姐妹們都才剛拿槍出來就……」靠著郝壬輸入的真氣勉強說了幾句話,琉璃又咳出一大口血花,斷斷續續的說:「他……帶走了紫茗小姐……脈主……和解少爺……已經去追了……但……」
「敵人可能是誰?往什麼方向逃了?」看見比自己小兩歲,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女孩如今變成這樣,郝壬的心好疼,但他卻只能繼續不斷的問她。
事情太嚴重了,如果不在這裡問清楚,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可能是……其他脈的人……他往那……那裡……」琉璃的手輕輕地舉起,朝向走廊的方向,但那手卻在空中停住了。
「琉璃?……」郝壬眼看女孩的動作突然間頓了一下,有點慌亂的喚了聲。
卻看見她指在空中的手微微地一顫,小手往下劃過黑髮少年的臉,出現一道鮮紅的線條,女孩眼中僅存的光芒一黯,郝壬的手一抖,發現自己的真氣再也送不進去了。
頭一垂,女孩的身體從郝壬的手上癱了下來,女傭服上染滿血跡,彷彿是終於把重要的訊息傳出去了一般,她的眼睛緩緩地閉了起來。
琉璃,已經離開了。
可惡,怎麼會這樣!看見女孩死去的安詳表情,郝壬顫抖著手站起身來,退了幾步。
怎麼可能會這樣?自己以往的直覺怎麼會全派不上用場?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事情不對?
蒲牢、饕餮,你們兩條蠢龍在做什麼?!郝壬將沾滿鮮血的右手按住左手臂的龍形,快步跑了出去,得快去救紫茗才行。
一路上,郝壬又看見了其餘三個女傭的屍身,牆上也滿是彈痕,那顯然是奮力抗敵留下的痕跡,但女孩們卻沒有支撐過去,有的肚子上插了一把匕首,有的被自己的槍近距離掃射,身上綻開了無數紅如玫瑰的血花。
那種隱約的不協調感,在郝壬看見每一個女孩的屍體時就會閃過一次,但熟悉的直覺卻完全沒有出現,郝壬只能不由自主地迴避著女孩們已死去卻仍睜著眼的視線。
像是逃離什麼般,幾個身法後,郝壬已經衝出了天脈主院巨大、充滿血腥味的建築群。
「蒲牢,你可終於出來了。」
一出門,一個陌生的語調就從後上方傳來,閃過無數子彈的經驗帶起郝壬的警覺,他一跳躍起,在空中連續四個轉身後已經落在十公尺外,地板上插著少說二十把飛刀。
黑髮瞬間變成紫髮,紫炎轉瞬間從郝壬身上炸開,照亮了建築外巨大廣場的每一角落。
郝壬抬頭,看見一個黑衣的身影正坐在天脈主院仿古的飛簷上。
黑布蒙臉,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黑衣人輕探雙手,手中各用手指夾了四柄飛刀。
一個甩手,郝壬眼前一花,四柄飛刀竟然比子彈來得還要快。
可以直視靈力的「靈瞳」一開,飛刀上的靈力瞬間被郝壬捕捉到動向,紫炎爆盛,郝壬凌空抓了柄飛刀劃出一個光圈。
七柄飛刀斷成兩截掉到地上,紫眼向上迎上了黑衣人的目光,郝壬將手中的飛刀射了回去。
飛刀上燃著紫炎,黑衣人也不硬接,從飛簷上一躍而下,站在郝壬的面前輕鬆閃過攻擊。
燒著紫炎的飛刀雖然射了個空,但黑衣人卻看見那把小小的飛刀竟然以一射之力將整個飛簷都炸了開來,熊熊燒起了紫炎。
如果不是用閃的,自己只怕也接不住吧……嗯……黑衣人暗暗點頭。
「你是誰?」就在黑衣人思考的時候,一陣狂猛的「龍威」突然撲面而來,抬頭一看,他就這樣和郝壬的眼神交視在一起。
紫色馬尾無風自動,全身的白襯衫都隨著紫炎火花緩緩飄起,照亮了整個廣場。
藍紫色火焰中的郝壬「龍威」無盡蔓延,和他憤怒卻冷靜得毫無表情的臉搭配起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看見這一幕,黑衣人不由得又點了點頭。
「很好。」感覺到眼前少年的強度,黑衣人不擔心,反而冷冷地一笑。
「好啥?」郝壬面無表情的問。
「天脈竟還有你這等人才!好在今天老夫有來,可以將你在這裡解決掉,要不,恐怕敝脈幾天後的『龍首匯英戰』會遇到瓶頸啊!」
「喔,是是是,您說得是。紫茗勒?」郝壬不理會對方言語中的森冷殺意,自顧自的問著。
「解紫茗嗎?落在老夫的師弟手上,現在只怕已經凶多吉少了吧!」蒙面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冷冷說道:「天脈武技確實可怖,但其心計卻如此之嫩。恐怕追著老夫師弟的脈主解峰與大弟子解飛,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脈中的你就要大禍臨頭了吧!」
「喔,幫你拍拍手,調虎離山啊?」郝壬零零落落的給了黑衣人幾聲掌聲。
從他沒什麼波折起伏的語氣中,黑衣人完全無法猜到郝壬腦袋裡在想什麼。
「但我能不能先問問,你真的那麼有自信可以把我打趴?」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黑衣人冷冷的笑道:「老夫不殺無名之輩,你報上名字吧!」
「你老師!你老師的你,你老師的老,你老師的師!夠清楚了嗎?需不需要重複?」郝壬握拳,紫炎爆盛。
「很好,有種。」
黑衣人冷哼一聲,夜色之下,廣場之上,一股前所未見的強大靈力往郝壬撲來。
月色下,黑色的身影一閃即逝,身法竟然快到整個人都和黑暗融成了一體,但看見這種速度,此刻的郝壬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他沒有多少猶豫,炎紫柔勁出手就是一記「崩」。
狂野的草書字剎那間籠罩住了郝壬全身,他一掌打向身旁的黑暗處。
紫龍在手臂上狂繞二十多圈後劃破黑暗,一個黑衣的身影赫然間出現在「崩」掌的前方。
動向被猜到了?……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略微的訝異,隨即一個手肘將郝壬的「崩」掌略微撞偏。
兇猛的紫炎往空處射出,雖然大多數的力道都被黑衣人精巧的技擊卸掉了,但餘力卻還是將他震開兩公尺,好不容易才勉強停住身體。
破壞力真強,倘若不是他還不懂關節技,剛才那掌絕對可以精準的印在自己胸前!自己的動作,竟然打從開始就被預測到了嗎?黑衣人想著,皺了皺眉。
他抬頭看著郝壬的紫眼,卻發現那雙眼中竟然依稀有著溫潤的微光。
「靈瞳」?是「靈瞳」?黑衣人一驚,隨即沉思了起來。
九脈之中,除了擁有最強眼力與瞳術的「青脈」外,他還沒聽說過有什麼人可以學會這種直接看穿靈力的瞳術。
不需要「蜃龍螭吻」,就可以直視靈力嗎?看樣子,自己有必要再加快攻擊變化的模式了……黑衣人瞇了瞇眼。
就在黑衣人暗自蓄力的時候,郝壬的手臂上突然間出現了橙炎。
清涼感逐漸退散掉使用「崩」後的抽筋,郝壬在自己的手完全恢復時再次運起紫炎,接著,將身體微微的壓低。
狀況很好,這場戰鬥不會輸。
龜在天山兩個月沒跟人交手,郝壬只覺得全身都興奮了起來,自行領悟的「靈瞳」,在實戰中用起來竟然這麼好用,他自己也覺得很訝異。
就像人出拳時,必須先將力氣積蓄在手臂上一樣,只要能事先察覺對方運力的方向,郝壬就可以判斷出對方下一次攻擊是什麼模式,是拳是腿,只要看對方把靈力運到哪裡就知道了。
不會輸!無窮的自信隨著「龍威」將敵人的氣勢完全壓了下去,郝壬的腳下發力,向黑衣人衝了過去。
同時,黑夜中的人影也在一笑間和郝壬一齊起步。
兩人同時一躍,紫炎在空中爆盛,帶來一陣灼熱的氣流撲向黑衣人,後者一個低頭瞬間向郝壬的臉近距離射出八把飛刀,但卻都被他仰頭躲開了。
似乎是知道紫炎厲害,黑衣人完全不敢硬碰硬,只是靠著比郝壬好上一大截的身法不停遊走,手中飛刀好像永遠用不完似的,永遠可以向郝壬射出一大叢。
這種攻擊模式使得郝壬完全不敢掉以輕心,只要一個閃神,自己就會當場變成刺蝟。
雖然兩人嚴格說起來速度差不多,但畢竟郝壬實戰經驗不多,很容易做出多餘的動作,反觀黑衣人的動作卻是熟練無比,每一個轉身都可以輕易避掉郝壬的攻擊。
腳步也不知道怎麼踩的,黑衣人竟然可以在迅速移動的郝壬四周繞圈圈。
即使有著「靈瞳」,郝壬還是沒辦法完全掌握黑衣人的動作,而他的動作,黑衣人卻反過來瞭若指掌,郝壬暗自猜測,看樣子先前的一掌對方還有所保留。
兩人出手的速度奇快無比,轉眼間就已經在廣場上打過數百招,但不管怎麼打,兩人的拳掌卻從來沒有交會過。
就像是畏懼郝壬身上的紫炎與護體真勁般,每每一出現硬碰硬的時刻,黑衣人總是會迅速後退,避免和郝壬交手。
「碰!」
「嗚!」
一掌氣擊聲凌空傳開,郝壬胸口一痛,這是交手之後他首度中掌。
紫炎爆盛逼開黑衣人,兩人的身影驟分。
有別於天脈的炎紫柔勁,黑衣人的掌力剛猛無比,一掌下去把郝壬打得都快趴倒了。
治癒的橙炎第一時間流過胸前的傷口,隨著身上的不適感慢慢降低,郝壬暗自喘了口氣,戰鬥技巧果然還是差太多了,只有先天的優勢站在自己這方。
有饕餮在,像剛才那種掌力不管中了幾掌,自己都有辦法站起來,有蒲牢在,對方就不敢太過近身猛攻。
身上有這些優勢,持久戰下來,郝壬輸是不會輸,但倘若沒有新招出來,他是留不住對方的。
「果然難纏。」黑衣人看見郝壬思考的表情,冷冷地說:「你也發現了吧?你的戰技與老夫比起來相差太多了!來來去去也就一個攻擊模式,動作既生嫩又容易猶疑,只憑著掌勁與靈力優勢跟老夫耗,成何體統!」
「老夫老夫,你是有多老啦……」被念得很不爽,郝壬隨口回答,心裡卻想著另一件事。
他尚有一招,還沒用。
郝壬的思緒回到了前天早上,與紫茗最後一次在圖書館上的課。
「我說,壬。」坐在閱覽桌前的紫茗是這樣說的:「這兩個月來,上了那麼多課,你已經大概都學會經脈理論了吧?」
「算是吧!」那時的郝壬,看著身旁正努力看漫畫的小雪嘆了口氣:「除了名詞都記不起來以外,穴道位置和一些基礎理論應該都還可以……只是我學這些到底有什麼用?」
郝壬抓抓頭,上了這麼多的經脈理論課,打坐練氣之類的東西是學了不少,大周天、小周天也勉強搞懂了,但嚴格說起來,他卻是什麼長進也沒有。
本來嘛,有饕餮在,郝壬根本就不需要去練什麼內功,只要閒來沒事多吃幾碗飯,靈力就會多到爆炸,讀了那麼多書,背了那麼多穴道,卻練也不能練,打也不能打。
書太珍貴,泡麵時也不能拿來蓋碗,他真的搞不懂學這些是要做啥。
「當然有用的!」紫茗把桌上的書疊起來整理,理直氣壯的說:「學會了經脈理論,雖然表面上沒什麼變化,但你身體的『靈控力』自然就會變好,真氣在經脈裡跑起來也會比較順暢。」
「靈控力?那啥,好吃嗎?」
「不好吃,但是很有用。」紫茗伸出一根手指,認真的回答:「有了良好的靈控力,你就能夠控制自己靈力的輸出量,也就可以控制自己出手的力道。真正的高手,出手之間都是能發能收的,現在的你,掌力強是強,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
「喔,所以?」郝壬心不在焉。
「所以,有了靈控力,你才能學會天脈的奧義武技。」紫茗說:「『崩』掌威力雖大,卻只能近戰,不易命中,只要對方存心躲避就沒用。『震』是絕招,使用後容易造成脫力,所以也不能常用。剩下的就只有『遠當』了,但普通的『遠當』,卻只是中長距離的狙擊技,需要長時間瞄準,近戰的時候常常派不上用場。所以,只要具有更強的靈控力,能夠控制『遠當』的出力,就可以學會那一招。」
「學會哪一招?」郝壬看著紫茗伸出的手指。
「那也是今天我要教你的最後一課。」女孩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