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〇
黑龍翔腦際一閃,忽覺不妥,方待出聲阻止。
張修武已高聲道:“在下川西張修武,請問姑娘,如若我等擒下了谷老,姑娘委實會馬上放出古陵失陷之人?”
燕山宮主道:“本宮是何等之人,豈能說了不算?”
張修武又道:“空口無憑,在下希望能有個憑據。”
燕山宮主道:“那自然可以,如不讓他們明白內情,你們決然不會相信。”一回頭,對女婢道:“把玉奴放了,著它去通知古陵,把謝清文帶來。”
女婢依言放出了玉奴,那鳥性已通靈,展開翅膀,衝天而起,朝古陵飛去。
陸文飛對狄龍問道:“前輩,咱們此刻該當如何?”
狄龍雙手一攤道:“你我雖有維護之心,無奈谷老並不放心咱們,那又有什麼辦法?”陸文飛道:“但是咱們總不能袖手旁觀不管呀!”
狄龍沉默半晌道:“看來只有靜候事態的發展了。”
陸文飛一趨身行近谷天民道:“武林各派受此女要挾,眼看就要不利於前輩,不知前輩如何應付此局?”
谷天民哼了一聲道:“老夫自有應付之策,不勞費心。”
陸文飛碰了一鼻子灰,賭氣不再說話。
阿福過意不去,挨近他身邊,輕聲道:“小哥不用急,那妖雖已佔了古陵,他是白費心機。”看了主人一眼又道:“至於家主人的安危,這些人尚不在他的眼裡。”
陸文飛道:“如此說來,那是在下多此一舉了。”
阿福笑了一笑,閉口不再說話。
就他們談話之際,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
雪山盲叟與百草翁一左一右,挾持著謝清文進入場中。
燕山宮主道:“替他把毒給解了。”
百草翁伸手入懷,摸出一顆丹藥,塞入謝清文嘴裡。
那謝清文似乎失去了知覺,竟任由人擺佈。
燕山宮主道:“你可即速運氣將藥力引開,一盞茶的時刻,體內的毒即解。不過你得記住。謝一飛與令郎尚在古陵之內,他們的情形和你一般。”
謝清文並不答言,閉目靜息。
黑夜已禁不住黎明的打擊,漸漸地被光明所征服了,東方已現亮光。
燕山宮主迎著晨風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對張修武道:“謝清文已然來了,你們各派好好商量一番,辰時以前如不辦妥,休怨本宮手段毒辣。”一頓又對桑子弼道:“本宮知你心計極工,手下的人也不少,如何決斷就在你了。”
桑子弼哈哈一陣大笑道:“老夫向來不慣受人要挾,想要老夫有什麼承諾那是做夢。”抬頭見燕山宮主臉上出現怒容,隨即斂去笑聲,徐徐又道:“如果是公平交易,倒還有個商量。”
燕山宮主改用傳音道:“眼下之勢,合則大事可圖,分則自取滅亡。”
桑子弼也用傳音道:“老夫乃是退隱之人,已無爭霸之念,對這事隨時可撤出一走,但姑娘今已勢成騎虎,欲罷不能了。”
燕山宮主知他存有要挾之意,冷笑道:“你不用心存僥倖,那口子已在古陵前現身,就算你此刻撒手,避秦莊恐怕亦難以保全了。”
桑子弼道:“此事老夫早已料到,為今之計,只有合力一拚,不過老夫仍然要姑娘把話說明。”
燕山宮主道:“除秘笈之外,寶物任由你揀,如本宮能順利接掌大位,稱霸武林當非難事,那時你我以黃河為界,分而治之。”
桑子弼哈哈一陣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大局仍請姑娘主持。”燕山宮主點了點頭,她知此人野心勃勃,若不許以重利,決然無法說動。
方滌塵一旁冷眼旁觀燕山宮主以傳音說話,心中立即瞭然,肚裡不斷地冷笑。
謝清文體內劇毒已解,倏地雙目睜開,目光四下一掃,便知張修武到了太行。
張修武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謝清文,見他雙目睜開,知已恢復功力,遂高聲道:“謝兄請這面來。”
謝清文大步行了過來,拱了拱手道:“張兄何時來的?”
張修武道:“才到不久,謝兄現在覺著怎麼樣?”
謝清文長嘆一聲,搖了搖頭道:“這個跟頭栽得不輕。”
張修武接道:“為今之計只有暫時接受條件,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清文沉忖有頃,目視黑龍翔道:“黑兄意下如何?”
黑龍翔道:“以咱們眼下力量,縱是答應了她,恐怕也難制服谷老。”
三人正自談論之際,那面燕山宮主道:“不用再故意拖延了,本宮可不空等了。”
謝清文臉上勃然色變。
張修武亦十分惱怒,把眼一翻,厲聲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黑龍翔改用傳音,暗對謝清文道:“以兄弟看來,情勢不久便有大變,咱們不妨過去與谷老談談,能拖儘量拖延。”
謝清文覺得除此之外,確也沒有他法了。是以點了點頭,三人同時舉步朝谷天民行了過去。
谷天民見三人行近了身前,道:“汝等果真要聽命於妖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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