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玉手點將錄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 13:58:4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 1110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 14:15
九〇

  第十五回 燕山宮主

  黑龍翔厲聲喝道:“快背對背排成一個圓圈,一部分人脫下長衫掃打毒蜂,一部分用劈空掌力阻擋蛇群……”

  他嘴裡說著,手掌卻沒有閒著,雙拿不斷的打出潛力將蛇兒擊斃。有些蛇兒吃那強勁的掌力一打,猶如風吹敗葉,立有數十條蛇,隨著掌風倒捲了回去。

  謝清文也不怠慢,舉掌一而再,再而三的發出掌力。

  此時群雄已迅速排成一個圓圈,並紛紛脫下衣衫掃打毒蜂,襲來的毒蜂極多,但群雄用衣衫蕩起的力道強勁,竟無一隻能入圈內。

  黑龍翔又大喝道:“有暗器的同道,請用暗器對付那些游散的毒蛇,這些蛇兒極毒,一隻也不得讓它們進來。”

  一陣森森怪笑道:“我要看你們究竟能挺多久。等到天明時,縱不被毒蟲傷著,累也得累死了。”

  群雄暫時無事,但有自知之明,人的力氣畢竟是有限的,長久下去自然難以支撐。

  黑龍翔聞言,復以揚聲大叫道:“諸位務必挺下去,本幫後援不久便可來到,兄弟自有破解之法。”

  陸文飛見群雄被困,自己竟無法插手幫助,心中甚是著急。

  覆面女郎見他躍躍欲動,不由笑道:“你不用著急,事情才剛開始呢。”

  陸文飛亦知此事全憑位武功毫無用處,只得靜立不動,聽任事態變化。

  群雄們遭到天空與地上的攻擊,雖然憑著各人的內力修為、矯健的身手,暫保無事,只是毒蟲太多,時間一久,仍不免有少數滲透過來,功力深厚的,全身勁力貫注,毒蟲無法侵襲,功力較差的可就慘了。人群中不時地傳出慘叫之聲,三十餘人中,已有五六人為毒由所傷,倒臥地下。餘人也因不以地施展霹空拳力而漸感不支。

  陸文飛見狀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對覆面女郎道:“這事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該想個辦法才是。”

  覆面女郎冷笑道:“此批人僅因心懷叵測。意欲奪取藏寶,才種不殺身之禍,照理便不應管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宮主姑且救他們這一次便了。”

  陸文飛道:“眼下已有多人負傷,既有辦法救他們,便請快動手。”

  覆面女郎點了點頭,吩咐身旁女婢道:“要他們將珠寶仍送入洞內,準備接應他們。”女婢應聲退下,錦衣大漢將珠寶箱仍送入坑道之內,一面取出幾個花籃來。

  花藍之內盛著藥物。

  兩個女婢以迅速的手法,燃著盤內之物,立有一股夾雜著辛辣氣味的濃煙冒出。

  就在女婢燃花籃的同時,谷外突起一陣急促雜沓的蹄聲,一群身上冒著煙火的壯牛,狂奔進谷而來。

  這群牛角之上俱札有易燃之布條綿花,中夾艾草,雄黃之類藥物,牛尾之上亦縛有油脂松枝等引火之物,一經燃起,就如古時的火牛陣一般一直衝入谷內。

  谷內的蛇群經這些瘋狂奔跑的牛蹄踐踏,剎時死傷纍纍,四處逃竄;蜂群經過這些煙火一薰,亦四散紛飛。顧不得再向人攻擊。

  覆面女郎的兩個女婢把兩個花藍朝陸文飛手中一塞道:“照流星錘的手法舞動,足可抵擋蜂群。”

  陸文飛依言揮動,頓時四周煙霧瀰漫,一股強烈藥味,直衝入鼻孔。

  覆面女郎急道:“快去接引他們到這裡來。”

  陸文飛身影一躍,直趨黑龍翔等身畔,高喝道:“諸位快隨我來。”

  自牛群入谷後,情勢大亂。群雄雖減去了蜂蛇的襲擊,但身處煙霧之中,不辨東西南北,耳聞陸文飛喝叫之聲,紛紛朝他奔來,不一時便將群雄引至覆面女郎身畔。

  召而女郎冷冷言道:“汝等雖懷貪婪之念,卻不失為硬漢。本宮破例幫你們一次,可都隨我來。”

  言畢,她舉步朝坑道之內行去。

  女婢與錦衣大漢,趕緊跟了上去,陸文飛卻立著不動。

  覆面女郎一回頭道:“陸文飛,快叫他們走吧,不然可就來不及了。”

  陸文飛悄悄對黑龍翔道:“幫主,坑道或許有出路,請都隨我來。”

  黑龍翔略現遲疑之色,終於點了點頭,大步行入。

  謝清文人雖不願,但為情勢所迫,亦都跟了上來,緩緩摸索前行。

  坑道之內甚是黑暗,且有一股零濕之氣沁入鼻孔。

  陸文飛搶前兩步問道:“這條坑道究竟通往什麼地方?覆面女郎冷冷道:“有我在前領路,你們怕個什麼?”

  陸文衛甚是不悅道:“哦,難道我問問都不行嗎?”

  覆面女郎呼了一聲道:“這條隧道與古陵相通,連古陵之人都不知道。”

  陸文飛吃了一驚道:“咱們此去乃是進入古陵?”

  覆面女郎冷笑道:“憑你們這些人也能破解古陵嗎?”

  陸文飛想道:“既無法破解古陵,何故要進來?”

  覆面女郎把態度一變,和悅地道:“不用懷疑,本宮主只是引導出谷,可沒讓你們入古陵送死。”

  陸文飛天生性激,賭氣不再言語。

  一行人在覆面女郎引導之下,彎彎曲曲行了足有五六里路程,突然前面透進亮光,想是已到出口。

  覆面女郎當先躍出。跟著群雄也紛紛躍出。

  黑龍翔深沉地長嘆一聲道:“今晚若非宮主神機妙算,後果不堪設想。”

  覆面女郎擺擺手道:“不用多說了,各位快回去吧。對方既已發動,伎倆決不止此,應早作準備才為上策。”

  黑龍翔拱手一禮道:“在下就此別過,它立若有用著本幫之處,可隨時傳信。”

  群雄見黑幫主已去,也紛紛告辭,只有陸文飛昂然屹立不動。

  陸文飛詫異地問道:“我真是不懂,你今晚的用意何在?”

  覆面女郎一本正經道:“你以為本宮主有意尋開心?”

  陸文飛道:“縱不是尋開心,倒有幫助敵方之嫌。”

  覆面女郎道:“古陵之人早就有意盡殲來山之人,只因時機未到,本宮因見各派優一心在尋藏寶,毫不知隱伏的危險,所以才將取寶之事故意洩露,俾使群雄俱來谷內爭奪。”

  陸文飛冷笑道:“如此一來,古陵一派便可藉機將谷內之人一網打盡。”

  覆面女郎道:“不錯,本宮主確有讓各派吃點苦頭的打算,經過此役後,他們的迷夢也該醒了。”

  陸文飛又道:“如此來坑道內的珠寶,是你面先安排的了?”

  覆面女郎道:“也可以這麼說。”一指坑道又道:“這古陵之內,坑道四通八達,即使古陵之人,亦難盡知,本宮主因知秘谷之內,有條擁塞的隧道,是以才假作勘察藏寶,來到此谷,實際那幾箱,乃是取自古陵之中。”

  陸文飛恍然大悟道:“如此說來,那方錦篋之內,真是空的了。”

  覆面女郎點了點頭道:“倒不是完全空的,內有一封書柬,是交給吉陵一派主腦人物的。”

  陸文飛接道:“不用說了,那一定是警誡之言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 14:16
九一

  覆面女郎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只是一篇破解鑾刀招式,相信可以使他們收斂點。”陸文飛道:“那可不見得,他們見了那劍招,正可針對漏隙謀求對策。”

  覆面女郎笑道:“武學一道。浩瀚如海,-麟半爪豈能便窺全部?料他們也不敢。”陸文飛知她身懷絕技,所言不虛,又道:“今晚的那些火牛陣可是姑娘所安排的?”覆面女郎搖頭道:“這事我也不知道,想是另有其人。”

  陸文飛想起義兄與白鬍子大叔,心中頓然瞭然,便不再言語了。

  覆面女郎徐徐只道:“今晚之事,已全在我意料之中,對方猙獰的面目既露,極可能大干一番,但也不是一件易事。”

  陸文飛問道:“姑娘可知他們下一步棋是採取什麼手段?”

  覆面女郎道:“管他呢,反正做不出一件什麼好事來。”轉過頭來吩咐道:“她們來了沒有——我可要回去歇息了。”

  兩女婢齊聲答道:“早已來啦。”

  隨即行來一乘輿轎,在覆面女郎的身前停了下來。

  覆面女郎緩步跨入輿轎,一面卻道:“難得你為先王之事如此盡心,只是此事千頭萬緒,內情十分複雜,絕不是局外之人所能弄清楚的,你還是不管為妙。”

  陸文飛道:“此事在下也有些明白,只要能不負故主所托,在下絕不多問便了。”

  這時,隨行的大漢已把珠寶扛起,緊跟著輿轎之後,緩緩前行。

  轎中傳出脆亮嗓音道:“陸文飛,你也隨本宮主來吧,我還有事情要你去辦。”

  陸文飛仍是不悅直呼他的名字,但卻沒有回絕,緩緩地跟在後頭。

  一行人堪堪行出谷口,突然人影一閃,一雙男女將去路阻住,沉喝一聲道:“站住。”陸文飛見來人乃是鄔文化與單于球珠,搶前三步道:“二位來此何事?”

  單于瓊珠甚為意外地徵了征,冷笑道:“你幾時當了人家的護法?”

  陸文飛怒道:“不用語帶譏諷,二位攔阻我等究竟何事?”

  鄔文化冷冷道:“他們此番滿載而歸,應有我兄妹一份。”

  覆面女郎於輿轎中插言道:“分一份那倒可以,不過你們憑什麼?”

  緊接著輿轎內又傳聲,道:“你們出關之時,你師父是如何吩咐你們的。”

  鄔文化吃了一驚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覆面女郎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你道我是誰?”

  鄔文化趕緊抱拳躬身道:“請恕在下不知之罪。”

  單于瓊球亦趕緊收劍歸鞘,側立一旁。

  覆面女郎又道:“避秦莊不是你們久呆之地,快速離開為宜。”

  鄔文化躬身道:“在下遵命,最遲天明當來晉謁。”

  覆面女郎道:“去吧,此事暫不可讓避秦莊知道。”

  鄔文化與單于瓊球雙雙一躬身,轉身朝來路疾奔而去。

  陸文飛心中大感奇異不知這女郎是何身份。

  輿轎行走極速,不多時已至一座古剎之前,但輿轎卻不停留,一徑抬入,直到偏殿的一片精舍之前停下。

  陸文飛看這座古剎,不僅建築宏偉,裡面規模也極大,大殿隱隱傳來群僧誦經之聲。此時覆面女郎進入精舍,女婢出來對陸文飛笑了笑說道:“宮主請少俠入內談話。”陸文飛應聲行入,只見覆面女郎已除去面紗,端坐於客廳之內。對他微微笑道:“你對本宮主的來歷,一定存了許多的疑竇。”

  陸文飛正容道:“不錯,在下今晚以前,確有懷疑,但此刻在下已經明白了。”

  女卻笑道:“可是因為那兩句詩?”

  陸文飛點點頭道:“在下知道那句詩的來歷。”

  女郎斂去笑容若有所感,道:“若以那兩句詩來判定本宮主的身份,並不十分恰當,公孫雲娘不是也知道嗎?”

  陸文飛不覺一怔,心道:“是啊!這話大是有理。”

  女郎緊接又道:“不論誰是先王的後人,對目前的局勢都不發生影響,最要緊的是使各派瞭解眼下處境。”

  陸文飛道:“經過此役後,我想他們應該覺悟了。”

  女郎輕喟一聲道:“現今敵友難分,他們縱然心生警惕,亦難認清敵人是誰。”

  陸文飛思忖有頃道:“別的門派不談,黑龍幫以及川西張門、金陵謝家總該明白了。”女郎搖頭道:“那也不一定,除了黑龍翔稍認大體外,那兩個門派都靠不住。”

  陸文飛想了想又道:“姑娘出來除了藏寶外,尚有何事?”

  女郎輕嘆一聲道:“我本是為藏寶而來。”

  陸文飛甚感意外地道:“姑娘不為藏寶而來,那是為了晉王遺留的那本秘笈了。”

  女郎點頭道:“可以這樣說,先王天縱聰穎,胸羅萬象,每與異術奇能之士,有所談論,都記錄下來,去蕪存菁、遂成曠世寶典……”

  陸文飛急道:“如此說來,藏寶之內確有秘笈了。”

  女郎搖頭嘆道:“先王禮賢下士,原是他老人家的天性,並無任何用意,不期意因此遭忌,朝廷誤認他有異心,以致禍起蕭牆……”

  眼圈一紅,眼淚奪眶而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 14:16
九二

  陸文飛不擅言詞,見對方悲不自勝,竟不知如何措詞勸慰。

  女郎強忍悲傷,繼續道:“當時變起倉促,先王對後事的安排煞費苦心,他知門下食客中,良莠不齊,分子複雜,若藉口此次宮幃之變,發動暴亂,不僅有損他老人家的清譽,且將興起一場巨大的血雨腥風,是以把一些賓客俱叫到眼前,嚴厲告誡了一番,井暗中佈置了幾個有力的人物,若一旦亂起,立采斷然措施。”

  陸文飛感喟地道:“一代賢王果然與眾不同,可惜在下晚生幾年,不能見著。”

  女郎又道:“可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先王雖將那本秘笈作了妥慎安排,可是那些斷簡殘篇的草稿,竟然散失不見。當時情勢甚急,已無從追查。想不到十年之後的今天,這些斷簡殘篇卻成了血腥風雨一場浩劫的根源。”

  陸文飛道:“莫非姑娘已然覺出有人得了這些散失的秘笈?”

  女郎唉聲一嘆道:“首先發現此事的並非是本宮主,而是令尊。”

  陸文飛吃了一驚道:“姑娘認識先父?”

  女郎點頭道:“令尊武林健者,見識甚是高超。他是最先察覺之人,並放意傳出藏寶在太行山出現的消息,意欲在武林各派來山奪寶之時,揭發此一驚人事件,”她頓了頓,跟著又無限惋惜道:“不幸的,令尊竟因此而遇難。”

  陸文飛這才明白,恨聲道:“如此說來,殺害先父的是古陵一派的人了。”

  女郎緩緩道:“殺害令尊之人,必是當年與他同在王府共事之人,早晚當可查出,眼下最要緊的,乃是如何消弭這場禍患。”

  陸文飛道:“姑娘才智,在下望塵莫及,枉費腦筋,便有差遣,在下無不遵命。”

  女郎起身道:“今晚那黑衣人用的刀法,乃是武術中最霸道的一種刀法,破解極是不易,但我們必須使每一位江湖人,都能破解此種刀法。

  陸文飛搖了搖頭道:“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不是件易事。”

  女郎道:“只要能被解他第一式就行了,咱們此該不妨試試。”

  說著舉步向院中行去。

  陸文飛跟著行出,便見兩個女婢,一個手中捧著一把鑾刀,一個手中倒持著一柄寶劍,但都是本質的。

  女郎接過鑾刀道:“此種刀法霸道之處,就在能將全身勁力,集中在一擊之中,而且招式十分奇幻,令人難於招架。”

  陸文飛忖道:“看來她也會這種刀法。”

  女郎又道:“不過也有他的缺點,如若一擊不中,本身的功力便耗去大半,敵方趁勢反擊使無法抵擋了。”

  陸文飛出身名門,對劍術造詣極深,知道劍術的優點,就是能借劍勢式的運用,使用劍之人愈戰愈強,內力綿綿增長,持久奮戰。聽了女郎對刀法的評論,忍不住插言道:“此種刀法縱屬霸道,終非正道,比起劍術來那是差多了。”

  女郎搖頭道:“你但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種刀法雖有缺點,但用以克敵,可說是無敵不克。就其對方高出一倍,也難擋這石破天驚的一擊。”

  陸文飛想起謝清文受挫之事,不覺暗暗點頭,這才明白謝清文與姚寒笙等人不堪一擊,乃因黑衣人的刀法大過霸道了。

  女郎揮了揮手中鑾刀道:“運用這種刀法,會的人越多越好,第一個擊出一招,第二個緊接再上,對手武功再強,也難擋開三刀的攻出。”一頓又道:“鑾刀一擊,生死立判。我委實不願眼看著此種刀法流入江湖,現為解救太行危險,只有將它傳於你了,學會之後,切勿輕易使用,以重上天好生之德。”

  陸文飛肅容道:“在下並非逞強鬥狠之人,姑娘盡可放心。”

  女即道:“本宮主號燕山,你以後就叫我燕山便了。”一頓又道:“本宗教對你很放心,故決定傳你把法。”

  言畢,即將刀式以及運用積聚功力的口訣,一面解說,一面緩緩演示。

  陸文飛悟性甚高,聚精會神地看著,不多時便已學會,接過鑾刀,依式演練,在二三遍之時,還不覺怎樣,練到十餘遍時,式子一經擺開,丹田便起一股熱流,貫注兩臂生似這一刀劈去,連泰山也劈下半邊似的。

  女郎見他眉宇之間隱泛然光,鑾刀已蓄足內力,不覺點頭道:“行了,你學得真快。”陸文飛輕呼了一口氣,心中位忖道:“這是什麼功夫?怎的一經使用,人的氣質都變了?”

  燕山宮主似知他在想些什麼,縫裡道:“現在你該知道這種刀法流入江湖是如何的可怕了吧。”

  陸文飛此刻對女郎的身份再無懷疑,送道:“如此霸道的刀法,破解起來定必不易,它主要在短期內教會武林同道,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燕山宮主點頭道:“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本宮此刻尚不願露面,是以要借你之手,轉接於黑龍幫,川西張門,金陵謝家三個大派,但絕不可說是本宮傳的。”

  陸文飛敬謹地道:“在下遵命就是。”

  燕山宮主從他手中接過木刀,轉手傳與女婢道:“現由弄玉使刀,采繁使劍,你留神看著。”

  陸文飛這才知道兩個女婢一叫弄玉,-叫采繁。

  弄玉接過木刀,隨即將架式擺開,手法甚是純熟。

  采繁手臂一沉,長劍化成朝天一柱香之勢。

  陸文飛乃是深諳劍道之人,覺出這一架式看似朝天一柱香,實際大有分別,不僅劍上蘊蓄的內力極強,而且可以應付任何一方立攻擊。

  突然,燕山宮主嬌喝一聲道:“留神她們的招式。”

  陸文飛舉目看去,只聽一聲嬌喝,鑾刀一起,忽地一刀劈去,這一刀乃是她全身功力所聚,力過之強,無以復加,招出帶起嘯風之聲。

  采繁長劍一震,幻出朵朵劍花,迎著刀鋒一點一撥,但見劍芒一閃,長劍已襲對方二處死穴,招式輕靈,疾逾電閃。

  弄玉雷霆萬鈞的一擊,竟為這一招所制,迫得她不得不趕緊將刀鋒一偏,順勢橫跨兩步。

  陸文飛雖看出采繁的這一招劍式十分奇幻,仍覺未必就能破解對方的刀法。

  果然,弄玉就在支開採繁劍式的瞬間,猛地又是一聲嬌喝,手中鑾刀再舉,呼地攔腰砍去,力道強勁,比第一刀還要狠辣。

  采繁遞出的長劍落空,似早已防到了這一招,借勢往前一沖,一連搶出四五步,已脫出了鑾刀威力圈,陡地一個旋身,長劍劃起一道長虹當頭厭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 14:16
九三

  弄玉連攻兩招,氣勢已衰,驟見對方長劍一閃而至,匆促舉刀一格。

  雙方刀劍相交,采繁的木劍一絞一撥,弄玉手中鑾刀竟被絞得脫手墜地,人也被震得踉蹌連退兩步。

  燕山宮主對陸文飛問道:“你看明白了嗎?”

  陸文飛雖略看出了一點,但尚不能完全領悟,遂答道:“在下愚昧得很,一時尚難領會其中的奧秘。”

  燕山宮主從弄玉手中接過鑾刀道:“這種刀法乃是刀劍中最霸道的一種,倘能得到精髓,不僅所向披靡,練的人氣質亦將變得極其暴戾凶殘。我今雖用以柔克剛之法予以化解,也只是暫救一時之急,遇上刀法有火候之人,仍然無法破他。”

  陸文飛滿面懷疑地道:“姑娘武學淵博,對這種刀法想已練成火候。”

  燕山宮主搖頭道:“武學浩瀚無邊,各種武功俱有其長處。何種體質之人,適合練何種功夫,亦有一定的道理。婦道女子絕不適合習練此種刀法。”頓了頓輕咳兩聲又道:“時機甚迫,本宮沒空與你詳談。今晚你可與弄玉、采繁兩婢練那劍法,惟恐明日便有重大變故發生。”

  陸文飛知她說的是黑龍幫那一派,遂道:“是不是在下學會之後便可傳與黑龍幫?”燕山宮主道:“正是如此。”說罷,仰臉思忖了一會又道:“你可把那幾招劍法繪成圖樣轉贈與川西張門、金陵謝家,此刻二派目前極為不穩,絕不能讓他們為敵所用。”

  陸文飛話題一轉問道:“鄔文化那派之人,莫非當年也是晉王門下?”

  燕山宮主做嘆一聲道:“先王當年好客,以致門下直客無數,其中良莠不齊,什麼樣的人都有。他老人家亦知早晚必起禍亂,是以暗中作了許多的安排。鄔文化之師,乃是關外一位武林前輩,對先王極為忠心,此番著鄔文化來到太行必有用意,是以本宮才用言語點醒他。”

  陸文飛道:“他現落腳避秦莊,這一派行動詭秘,只怕不是正派。”

  燕山宮主冷笑道:“你可知莊主是何人?”

  陸文飛道:“在下僅見過此莊的總管,卻不知莊主是誰。”

  燕山宮主道:“你既不知,那就不用提了。”

  她舉步緩緩走進房去。

  采繁一拉陸文飛道:“陸公子,咱們就開始練習吧,時候不早了。”

  陸文飛因知時間十分緊迫,只得按下心神,專心一意與二婢練習破解鑾刀的劍法。

  且說黑龍翔等,幸虧一群火牛,解救了毒蜂、蛇群之圍,一行人再在覆面女郎引導之下,行出了秘谷。

  謝清文長吁一口氣道:“這覆面女娃不知是何來路,竟然識得古陵的秘道。”

  張南接道:“以兄弟的推斷看來,此娃兒必是晉王之後。”

  謝清文又道:“此話倒也有理,但不知古陵之內又是些什麼人?”

  黑龍翔道:“此類驅蛇養蟲之術,只有苗疆等邊陲幫會,中原武林人大都不懂此術。”謝清文又接道:“川西張門離苗疆不遠,可知苗疆有些什麼厲害人物?”

  張南思忖有頃道:“按兄弟所知,苗疆只有一個五毒婆廖晚香,可是她從苗疆前來?”謝清文恍然大悟道:“咱們每派不是都曾接獲一立五毒追魂令嗎,莫非就是她?”

  黑龍翔接道:“事情倒有可能,只是兄弟認為古陵一派,陰沉毒辣,行事極有步驟,絕不是廖晚香這等人物所能辦得到的。”

  謝清文不以為然道:“黑兄既斷定不是廖晚香所為,那一定是另有所聞了?”

  黑龍翔微微一嘆道:“兄弟近來細察太行局勢,覺出避秦莊這一派,絕不像退隱之人,說不定古陵的一派,就是避秦莊之人。”

  謝清文與司馬溫曾有密約,經黑龍翔一提,心中一動,急道:“黑兄此言有何所據?”黑龍翔輕輕咳了兩聲道:“區區對土木之學,曾不過一番功夫,雖不敢自誇有何成就,但一般的機關建築簡瞭解。近日兄弟默察,覺出古陵與避秦莊的建築,似出一人之手,而且有秘道相通。”

  此言一出,群雄無不駭然,這批人俱是老江湖了,目光都極犀銳,細想之下,深覺此種推斷入情合理,因為避秦莊就在古陵的側面,二者若以地道相連,確然費了不少的工夫。

  黑龍翔又道:“咱們此番不遠千里來至太行,自然,都是為了藏寶。但按兄弟推斷,藏寶只怕已入避秦莊之手。同時兄弟還可斷言,避秦莊的首腦人物,就是晉王當年的門下客。”

  謝一飛與張南來山較久,把近日來所經之事。細想思忖,俱覺推斷頗為清理。互看了一眼。

  謝—飛開言道:“避秦莊佔天時地利,取得藏寶大有可能,只是他既取得藏寶,何用再至秘谷爭奪。”

  張南道:“是啊,他們不必出面爭奪。更犯不上與全體武林上的人為敵,用那些毒物來突襲我等。”

  黑龍翔一嘆道:“人之慾念無盡,他們既取富可敵國的財寶,又有一股不可輕侮的勢力,自然便不甘寂寞,妄圖獨霸江湖。

  謝清文不以為然地吟笑道:“此等隨口推斷之言,兄弟難以苟同,我看避秦莊的人未必見得就是古陵一派。”

  黑龍翔長吁了一口氣道:“但願兄弟所言並非事實。”說著拱了拱手道:“兄弟得先行一步,就此告別。”

  說罷,他領著鄭仲虎大步行去。

  謝清文嘿嘿冷笑道:“黑龍翔妄圖領袖江湖,是以故作驚人之語,其實這種話只可騙騙三歲孩童,豈能瞞得了老夫?”

  張二嫂心直口快,接道:“咱們無故在秘谷遭到毒物襲擊,此事決非無困,咱們倒不可不防著點。”

  謝清文朗聲一笑道:“老夫一時大意,誤為宵小所算,我不信區區一個五毒幫便能把咱們怎樣。”

  幾人談論之際,只見白骨教主姚寒笙緩緩行來,遠遠便拱手道:“且喜幾位都已脫險,兄弟深為慶幸。”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 14:16
九四

  謝清文因他在秘谷之時,率先向敵方投降,心中甚是不齒,冷冷哼了一聲,竟不為禮。姚寒笙亦不介意,森森一笑道:“司馬溫囑兄弟傳言,問問謝兄所商定之事是否繼續有效?”

  謝清文極不屑地道:“事情已成過去,兄弟不願提那事了。”

  姚寒笙神秘一笑道:“事情並未過去,還望謝兄三思之後謀定。”

  謝清文乃是貪婪之人,不禁油然而生貪念,便故作不悅道:“避秦莊既有意合作,主人為何不來?”

  姚寒笙奸狡之人,已猜透對方的心意,隧道:“當時避秦莊自顧不暇,哪有時間顧到別的。

  謝清文隨風轉舵道:“如此說來司馬溫不是有意失約了?”

  姚寒笙點了點頭道:“實不相瞞,兄弟得以脫離秘谷,還虧了避秦莊呢。”

  張二幄冷笑道:“當時你是經紅燈指引才行脫離秘谷的,怎說是避秦莊之力?”

  姚寒笙強顏直:“識時務者為俊傑,兄弟當時覺得逞那匹夫之勇,於事有損無益,是以姑且依著他們的話做了。尚幸一出洞口,便得著避秦莊的援引,亦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張二嫂滿腹懷疑,道:“如此說來古陵與避秦莊是兩回事了?”

  姚寒笙朗聲一笑道:“本來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謝清文思忖有頃道:“姚兄此來是受司馬溫之託了。”

  姚籌笙點頭道:“司馬兄托兄弟傳言,貴派與張門托他辦理之事,如今已有眉目了。”謝請文聞愛子已有消息,急問道:“姚兄此話當真嗎?”

  姚寒笙冷笑道:“兄弟受人之託,他怎麼講,我怎麼說。有沒有此事,你們且問他便知曉了。”

  謝清文扭臉對張二嫂道:“走,咱們這就去避秦莊。”

  張二嫂得知愛女已有消息,早已等待不及,聞言當先而行道:“此去避秦莊不遠,料他也不敢哄騙咱們。”

  姚寒笙拱了拱手道:“兄弟話己傳到,告辭了。”

  他疾奔而去。

  謝清文停下腳步道:“且慢,咱們與避秦莊素無深交,此去不得不防,不如先回去,從長計議。”

  張南隨聲附和道:“門主言之有理,無論如何咱們總得先有個準備,以防萬一。”

  張二嫂雖然急於要見愛女,但細想之下,果覺事情絕不如此簡單,所以並來固執非去不可。

  一行人折回了頭,重又朝金陵謝家的行壇行會。

  再說陸文飛與弄玉、采繁二婢同練那幾招破解鑾刀劍法,起先還不覺怎樣,練了十幾遍後,腦際突然靈光一現,立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幾個式子,意與白鬍子大叔所教幾招劍法相同,他這一悟徹,不知不覺間,劍勢已起變化,竟將劍招的精微顯露無遺。

  二婢見後大感驚異,臉上齊露驚容。

  陸文飛劍式一收道:“謝二位姐姐的指點,在下已經會了。”

  二婢原先是奉命盡一夜之功,教會陸文飛的劍式,想不到他只費了半個更次的時間便學會了,俱都大感意外,弄玉搶先行入房內稟報,門內傳出燕山宮主的嗓音道:“要他來見我。”

  采繁朝陸文飛一呶嘴,搶前一步掀起竹簾。

  陸文飛跨步行入,只見燕山宮主端坐椅子之上,身側立了一位錦衣古奇者看。

  燕山宮主朝他微微一笑道:“難為你了。”隨即一指古奇老者道:“此位猶老前輩。”陸文飛抱拳一揖道:“見過猶老前輩。”

  古奇老著微微頷首道:“不用多禮。”

  神態甚是傲慢。

  陸文飛並未放在心上,面朝燕山宮主道:“事在危急,在下就此告辭了。”

  古奇老者突然道:“且慢,我問你,你那劍招跟誰學的?”

  陸文飛愕然道:“前輩問的什麼劍式?”

  古奇老者冷冷道:“不用裝蒜,老夫問的就是剛才你所使的那幾招。”

  陸文飛知他指的是白鬍子所傳的把式,遂道:“那是家師的一位朋友所傳。”

  古奇老者道:“他是准?”

  陸文飛大為不快道:“在下不便奉告。”

  古奇老者面包倏變,重重哼了一聲。

  燕山宮主擺手道:“不用迫問了。他的來歷本宮明白得很。”

  古奇老者道:“此刻正是敵友難分,宮主不可不防。”

  燕山宮主道:“本宮自有道理,不勞你擔心。”一頓又道:“時候不早了,快去辦你的事去吧。”

  古奇老者不敢多言,雙目冷電似地在陸文飛臉上一掃,悻悻行出廳去。

  陸文飛心中大為不悅道:“此人竟然懷疑在下,真教人好生難解。”

  燕山宮主唉聲一嘆道:“此番太行之事,可說就是當年晉王府留下的隱患,敵友難分辨,倒也不能怨他多疑。”

  陸文飛亦知太行之事,內情局勢十分地複雜,也就不再多言。

  燕山宮主道:“好在事情已漸趨明朗,不久便可分出敵我,到時免不了一場生死之戰。”

  陸文飛暗暗思忖,只覺太行山局勢,似乎已形成三大勢力:一是古凌,一是燕山宮主,另一便是義兄王孫。致於黑龍幫、川西張門等派,不過是適逢其會來到太行,除了盲目奪取寶藏外,毫無用意。

  燕山宮主又道:“本宮原不知太行山竟然隱藏著如此龐大的一股勢力。多虧令尊率先揭發。若任由它潛滋暗長,養成氣候,武林這場大劫便難免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 14:16
九五

  陸文飛道:“宮主既已斷定古陵之人,乃是未來江湖大患,何不傳言江湖各派,共滅此獠?”

  燕山宮主微微笑道:“武林中人誰願去管此閒事。再說他們如若不是身受其害,縱然得知亦不肯為自己招來麻煩。”

  陸文飛輕籲一聲道:“現在他們猙獰面目已露,但願各派能夠同心合力,消滅這些邪魔外道。”

  燕山宮主冷冷道:“本宮只望能減少幾個枉死鬼,並不指望這批人有何作為。”

  陸文飛若有所悟地道:“莫非姑娘要獨力奮戰不成?”

  燕山宮主點點頭道:“諒他們這批人也難逃於公道。”

  陸文飛沉思有頃,突然道:“宮主若沒有什麼吩咐,在下就此告辭了。”

  燕山宮主道:“你可以去了,好好開導黑龍翔等人,別只顧為了財而迷了心竊,忽視了眼前的危機。”

  陸文飛正持起身行出,只見弄玉行了進來道:“啟稟宮主,鄔文化兄妹求見。”

  陸文飛心裡一動,隨將腳步停下。

  燕山宮主道:“叫他們進來。”

  不一會,鄔文化與單于瓊珠行了進來,雙雙一揖道:“長白一龍門下弟子鄔文化、單于瓊珠,拜見宮主。”

  燕山宮主擺了擺手道:“免禮,坐下吧。”

  鄔文化又一躬身道:“請問宮主封號。”

  燕山宮主面現不快之容道:“本宮主號燕山。”

  鄔文化愕然道:“宮主不是碧雲宮主嗎?”

  燕山宮主冷冷道:“本宮不知有什麼碧雲宮,什麼宮的。”

  單于瓊珠插言道:“師兄,莫非咱們弄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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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第十六回 霧迷太行

  鄔文化道:“或許是咱們搞錯了。”

  單于瓊珠道:“家臨吩咐我兄妹找的是碧雲宮主,宮主既號燕山,想是錯了,在下告辭了。”

  燕山宮主呼了一聲,揮手道:“去吧。”

  鄔文化又一躬身,領著單于瓊珠,緩緩走出廳外,騰身方待躍登房簷,突見房脊之上,一排立了四個黑衣人,每人手中抱了一柄明晃晃的鋼刀,不由心裡一怔。

  黑衣人森森一陣冷笑道:“今夜是你兄妹倆的死期,還不給我上來受死!”

  鄔文化大怒,長劍一拉,呼地躍上簷頭,單于瓊珠也跟著上了房簷。

  屋內的燕山宮主黛眉一揚道:“這幾人是跟蹤鄔文化的,不能讓他們再活著回去。”二婢同聲答應,雙雙由後窗躍出。

  陸文飛也縱身上了瓦面,他知鄔文化兄妹武功甚高,要瞧瞧他們如何來應付鑾刀。

  雙方劃撥弩張之際,鄔文化兄妹以二敵四。

  陸文飛細察黑衣人舉刀之式,與二婢傳給自己的是一模一樣,心裡不由一動。

  再看鄔文化兄妹的劍式,卻是另一路子,他已看出二人的守勢雖嚴,尚不足應付那霍震萬鈞的一擊,心中不由暗暗著急,但又不敢出聲提醒他們,為的是怕弄巧反拙,分去了鄔文化的注意力。

  突地,黑衣人一聲大喝,靠右的一人當先發難,一舉鑾刀,兜頭向鄔文化劈去。

  鄔文化亦大喝一聲揮劍疾迎,但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人影倏分,鄔文化步履踉蹌連退了三步,頭上一項方巾已被劈落,手臂亦一片殷紅。

  黑衣人擊出一刀後,迅速後退,第二個黑衣人鑾刀再舉,呼地攻向了單于瓊珠。

  單于瓊珠於鄔文化受到攻擊之時,劍式驟變,竟然改守為攻,長劍劃起一道長虹,向第二個黑衣人攻擊,雙方幾乎同時出手。

  但見刀光影閃,嗆地一聲脆響,單于瓊珠長劍立折,還幸她身手矯健,就地一滾,竟從閃閃刀光中翻身退回。

  第三個與第四個黑衣人,就在前面二個黑衣人退回之瞬間,雙刀一舉,再度朝鄔文化攻去。

  也就在加入的同時,呼地二條人影射落瓦面,正是弄玉、采繁。

  來警長劍一順,迎向了第四個黑衣人,弄玉向第一第二個黑衣人攻去,但聽一聲慘叫,第一個黑衣人竟被弄玉一劍刺倒,第二個黑衣人怒吼一商,雙刀再舉,猛朝弄玉攻去。

  弄玉胸有成竹,長劍一點一撥,順著來勢直衝而入,黑衣人於攻出一招後,氣勢已衰,哪能擋得開弄玉蓄勢一擊?慘叫一聲,長劍穿胸而過。

  那面陸文飛迎向第三個黑衣人,此人自恃鑾刀無敵,哪把陸文飛放在眼中?大吼一聲,舉刀直劈。

  陸文飛見他劈出的勁道十分強勁,立時勁貫劍刃舉劍一點一撥,對方雷霆萬鈞的一擊,立時為這一撥之力化解,刀鋒一斜,門戶大開。

  陸文飛初試劍法,便獲預期效果,精神一振,大喝一聲,就勢往前一沖。

  一聲狂吼,長劍已貫入黑衣人前胸,左掌輕輕往前一揮,黑衣人應手滾下房去。

  三個黑衣人之死,差不多都發生在同一時間。第四個鑾刀蓄勁,正待攻向采繁,突聞身後慘叫連聲,回頭一看,三個同伴竟已橫屍地下、不禁心膽俱裂,顧不得攻敵,突地鑾刀一收,轉身疾奔。

  采繁仗劍便追,屋內卻傳來燕山宮主的嗓音道:“由他去吧,不用追了。”

  此時鄔文化師兄妹已雙雙走了過來。鄔文化滿面淒厲地道:“兄弟一時不慎,幾乎為他所傷,實在慚愧得很。”

  陸文飛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鄔兄不必介意。”

  鄔文化很不服氣,哼了一聲道:“這些傢伙刀法邪氣得很,早晚兄弟要想想辦法破解它。”

  說著偕同單于瓊珠雙雙投入暗影之中。

  陸文飛知他心中一定十分難過,不禁微微一嘆。

  此時燕山宮主行了出來,徐徐道:“你們雖然破了他們的刀法,但這不過是三四流的人物,真正的高手並未露面。”

  采繁未把黑衣人截下,心中甚是不服,道:“宮主為何不讓婢子追那人?”

  燕山宮主微微一笑道:“留下活口傳信也好,讓他們得知咱們有破解鑾刀之法,至少可以收嚇阻之效。”

  陸文飛望瞭望天色,隨即告辭道:“在下真得走了。”

  燕山宮主正容道:“現時敵我漸明,敵方極可能要放手一拼了,以後行動勢必留意。”陸文飛躬身道:“勞宮主吩咐,在下自當留意。”

  燕山宮主又道:“以後不用如此多禮,這樣咱們反倒顯得生流了。”

  陸文飛道:“宮主金枝玉葉,在下山野粗人,怎敢放任?”

  燕山宮主臉上突現失望之容,十分感慨地道:“自小時大家尊我為宮主,但我自己卻覺得與旁人並沒兩樣。我只覺同是人,硬要分卑賤和高貴,那是不公平的。”

  陸文飛順口接道:“可是你天生便是宮主的身份啊。”

  燕山宮主嘆了一口氣道:“一個人生長王侯將相之家,並不一定是福,你覺得這話對嗎?”

  陸文飛無心與她談論這些,點頭道:“宮主此話倒也有理。”

  燕山宮主又道:“你父親為本宮之事遇害,本宮定必設法為他復仇。”

  陸文飛感激道:“謝宮主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報父之仇,乃是兒女之事,不勞旁人雪仇。”

  燕山宮主道:“然也,我亦將助你在江湖立業揚名。”

  陸文飛插頭道:“在下生性淡泊名利,能報得父仇,於願已足,何敢妄想稱霸稱尊?”燕山宮主揮手道:“這些事,以後再談,你去吧。”

  陸文飛一躬身道:“告辭了。”

  他轉身疾轉而出,耳際仍隱隱覺出燕山宮主似在嘆息,心中大為不解,忖道:她自幼頤指氣使,性情高傲以極,為什麼今天突然一反常態,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呢?”

  陸文飛一出寺門便放步朝黑龍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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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黑龍幫黑龍翔正在與鄭仲虎,易曉天議事,見他來到隨即讓坐道:“陸兄匆匆來到敝幫,必有事故。”

  陸文飛拱了拱手,坐下身子道:“兄弟委實有事來到貴幫。”

  黑龍翔也坐下身子來道:“陸兄有事,不妨直說。”

  陸文飛點頭道:“不錯,在下此來乃是奉燕山宮主之命來的。”

  黑龍翔面現驚疑之色道:“陸兄所指的燕山宮主是誰?”

  陸文飛道:“就是那覆面女郎。”

  黑龍翔沉忖半晌道:“她舉止高貴,機智聰明,自是大有來歷,沒想到竟是晉王之後!”

  陸文飛道:“她既自稱為宮主,想是不會錯的了。”

  黑龍翔沉忖有頃,霍地站了起來道:“且慢,此事大有蹊蹺,咱們此刻尚不能輕信。”陸文飛聞言睜大了眼睛詫異地問道:“究竟為何?”

  黑龍翔徐徐言道:“想那晉王雖然位列親王,但自宮幃變起,朝廷已視為叛逆,有後人亦必隱姓埋名,俾免罹禍。今此女竟公然以宮主自居,且唯恐人不知,此乃大背常情之事,令人怎能不生疑?”

  陸文飛思索子良久,深覺此言有理,但想起她傳授武功之事又覺不假,遂把心中想像以及傳授刀法之事說了一遍。

  黑龍翔朗聲一笑道:“畢竟陸兄江湖閱歷尚淺,容易為人愚弄。”

  陸文飛心中大為不服道:“在下確然學會了破解鑾刀之法。她若別具用心,也不會命我傳授他人了。”

  黑龍翔半晌方唉聲一嘆道:“兄弟久聞晉王乃是一代賢王,但畢竟只是耳聞,並未目見。”一頓又道:“他門不食客如雲,奇能異士極多,但有一技之長,均可為座上客。從好的一面來說,他是禮賢下士,有孟嘗君之風,如若從反面來講,焉知他不是收買亡命,別具用心?”

  陸文飛因乃父系屬晉王門下,自然而然地心裡偏向著晉王,當下連連搖頭道:“此事與晉王何干?幫主扯得太遠了。”

  黑龍翔點頭道:“兄弟對晉王妄加非議,自知是不應該的事,只是你我均不曾會見過晉王,其人究竟如何,難於定評。但有事卻是不假,那便是他為人天縱聰穎,胸羅萬有,曾經廣為蒐集各派武功,然後運用他的天份與才智,詳加磋磨,編了一本秘笈。”

  陸文飛道:“此事在下聽說過,這只能證明他生性嗜武,於人格無損。”

  黑龍翔微微一嘆道:“帝王多疑,自古皆然。晉王為此肇禍,是情理中事,只是他死之後,為何無一人為他伸雪或復仇,這便耐人尋味了。”

  陸文飛道:“幫主越說越遠,在下簡直弄糊塗了。”

  黑龍翔道:“這事咱們亦可作兩種解釋:好的一面說:那是因為晉王為保全英名,臨終之前,嚴行告誡屬下之人,不可委動,反面觀之,他暗中略有安排,令屬下之人一面為他撫孤,一面養精蓄銳培養勢力,俟羽毛豐滿之後大干一番,以成大業。”

  陸文飛冷笑道:“這一切懼都是人之常情,幫主似不應有疑議。”

  黑龍翔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未嘗不可以說,晉王之遭禍,乃是因他懷有異心。今日太行之變,亦是晉王府之人,意欲樂山再起,先在武林造成一股勢力。”

  陸文飛恍然若有所悟道:“莫非幫主懷疑燕山宮主乃是假冒的?”

  黑龍翔點頭道:“不僅是假冒,而且與古陵中人是同黨。他們意欲借此女郎為餌,測驗一下武林人對晉王的尊崇程度如何。如武林各派對晉王尚有懷念之心,對他的後人必十分尊崇。這樣便可使用一些手段,令武林中人俱為她所用。”

  陸文飛思索有頃道:“武林幫派林立,她縱然得到一部份人的同情,只怕也難全為她用。”

  黑龍翔道:“弱死強存,原是江湖上不移之理。她除了借晉王之名外,尚有一股龐大的勢力,等大家覺察上當時,已無法自援了。”

  陸文飛只覺一股怒火衝了上來,忿然道:“如此說來在下倒上了她的當。”

  黑龍翔急忙搖頭道:“兄弟不過如此推測,陸兄切不可太過激動。咱們只要暗地留心觀察她的舉動便是了。”

  陸文飛按下了激動的情緒,想了想,總覺黑龍翔之言太過多慮,當下話風一轉道:“不論幫主如何打算,她囑咐在下把鑾刀砍解之法轉告幫主,在下仍得照她的話做。”

  說著取過一張紙,找來一支筆,把那幾招劍法畫了下來。畫了頃刻,遞給黑龍翔道:“幫主看看這個。”

  黑龍翔接過一看,臉色立交道:“此女一身所學,果然駁雜,即以此幾招劍法而論,已算得是上乘的劍式了。

  陸文飛道:“若只是普通劍法,怎破解得了那霸道的鑾刀?”

  黑龍翔沉吟半晌,唉聲一嘆道:“兄弟愈覺此事可疑,看來武林這場浩劫是免不了的。”

  陸文飛茫然睜大了眼睛道:“莫非幫主仍然對她不放心?”

  黑龍翔點頭道:“此女不僅武學深淵,智慧亦趨於人一等,如果是古陵一黨,咱們委實無法與她抗衡。”

  陸文飛冷笑道:“她現在與咱們同仇敵愾,怎說是古陵一黨?”

  黑龍翔道:“但願兄弟所疑並非事實。”想了想霍地一回頭對鄭仲虎吩咐道:“賢弟速與我召集幫眾,就在行壇聽候差遣。”

  鄭仲虎躬身答應,快步行出廳外。

  黑龍翔又吩咐易曉天道:“易堂主可隨本應前去古剎,本應要詳細盤問此女一番。”陸文飛見他突然作此決定,大感驚詫,急問道:“幫主此舉是何用意?”

  黑龍翔冷冷一笑道:“到時自知,此刻不便奉告。”

  此時鄭件虎已傳了幫內幾個堂主與首要之人,重又回到了大廳。

  黑龍翔又吩咐道:“賢弟帶領著他們隱伏在古剎的四周,聽我令諭行事。”又對陸文飛道:“兄弟這就去古剎,陸兄可願同去看看?”

  陸文飛不知他要耍什麼花樣,遲了一會道:“如若方便的話,在不倒願前去看看。”黑龍翔朗聲笑道:“怎說不方便呢?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吧。”

  易曉天側身一讓道:“陸兄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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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陸文飛忙躬身道:“易堂主乃是前輩,如何與在下客氣起來了?”

  易曉天微微一笑道:“少俠乃是本幫貴客,不用客氣。”

  三個具屬武林高手,行動疾若瓢風,但見三條人影,沿著山徑疾馳,轉眼之間已行出了四五里。”

  不及頓飯的時間已然到了燕山宮主所居之古剎。

  黑龍翔突然身形一躍,低聲道:“不好,只怕咱們來晚了。”

  陸文飛舉目望去,只見古剎四周人影幢幢,顯然古剎已經被人包圍,而古剎之內卻是一片漆黑,聲息全無,心頭不由一驚道:“莫非幫主預知有人前來攻擊古剎?”

  黑龍翔道:“此是當然之事,咱們快過去看看。”

  三人行至古剎之前,意外地竟無人出面阻擋。黑龍翔舉手敲了敲門,亦無動靜,但裡面隱隱似有人在。

  黑龍翔道:“咱們翻牆進去。”

  說罷,他一騰身當先越過牆頭。

  陸文飛與易曉天亦也跟著翻入。

  陸文飛對此寺已是輕車熟路,率先向燕山宮主所在的院落行去。遠遠便見人影閃動,而燕山宮主所居的臥房卻是燈火全無,他乃是極易衝動之人,衝口便道:“不好,想是五毒幫的人發動攻擊了。”

  黑龍翔冷笑道:“別急,且看看那些人是誰?”

  此時三人已行至院落,只見院內站的赫然是川西張門與金陵謝家的人,不由暗暗詫異不已。

  院內之人亦也發覺他們,追命閻王張南迎上前來笑道:“黑幫主的消息好快呀。”

  黑龍翔哈哈笑道:“好說,好說,貴門不是比兄弟來得更快嗎?”

  張南一時無話好說,訕然一笑。

  陸文飛此時已將場中人細看了一遍,除了張謝兩門的人外,尚有許多不認識的人,個個鶻立院內,不知在期待些什麼。

  黑龍翔緩緩趨近謝清文面前,拱手道:“謝兄,此女可在屋內?”

  謝清文冷冷道:“黑兄此來可是救駕?”

  黑龍翔知他語帶嘲諷,哈哈一笑道:“謝兄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吧,兄弟可沒什麼好說的。”

  謝清文呼了一聲道:“她就在屋內,只見請便吧。”

  黑龍翔何等之人,早已看出院內的情勢外馳內張,當下微微一笑道:“此刻不忙,到需要進去之時,兄弟自然要與她談談。”

  謝清文心中暗笑不已忖道:“黑某早已與此女勾結,今竟故作不知,我倒要看著他如何舉動。”

  這批人不約而同來到,僅是一個目的,但都不說被。

  黑龍翔與謝清文針鋒相對,各探了幾句,退了回去,默然不語。

  張二嫂性急,見大夥都耗著不動,心中大感不耐,朱拐一橫,冷笑了兩聲道:“她躲著不出來,難道咱們就干等下去不成?”

  她怒氣衝衝地直向精舍行去。

  張南深恐老嫂子吃暗虧,急扣一把沒羽金芒,追上去道:“二嫂小心她們暗算。”

  張二嫂冷笑一聲朱拐一舉,猛向緊關的兩扇花格廳門砸去,她臂力雄渾,一拐之力不下千斤,就是鐵門也受不了這麼一擊。

  可是,就在她朱據堪堪碰到廳門之際,廳門呼地大開,並由內捲出一股暗勁,那隱夾風雷的朱拐,擊在暗勁之上,就和碰在牆上一般,直彈了回來。

  張二嫂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張南唯恐對方就勢反攻,手一揚把沒羽金芒兜頭擲去。

  只聽門內一陣哈哈宏笑,呼地又擊出一股掌風,直震得沒羽金芒漫天飛揚,猶如天空灑下一片流星。

  跟著人影一晃,行出了一位高大古奇老者,倒背著雙手,冷冷哼了一聲道:“何方野漢,來此擾人之清夢?”

  張南一征,尚未答勝,張二嫂一橫朱拐,搶前兩步喝道:“你是那女娃的什麼人?”老者橫了她一眼,冷冷笑道:“川西張門號稱武林四大世家,聲譽極隆,今日一見實令老夫好生失望。”

  張二嫂剛才吃他一掌,既知對方武功甚深,她雖性韌,卻不願獨擋稅鋒,是以對方雖然出言不遜,她並未及時出手。

  張南這時接口道:“尊駕既認得川西張門,料非無名之輩,訪問尊姓大名。”

  老者冷冷道:“老夫久不在江湖走動,姓名早已忘了,不提也罷。”

  黑龍翔大步行了過來,拱手哈哈笑道:“原來是狄大俠,久違,久違。”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尊駕什麼人,如何識得猶某?”

  黑龍翔道:“兄弟黑龍翔,二十多年前狄大俠行俠關東一帶之時,兄弟便已久仰。”老者想了想,恍然若有所悟道:“原來是黑幫主,久仰,久仰。”

  群雄此時方才想起一個人,原來此老者竟是二十多年前便在關東一帶享有盛譽,外號九現神龍的狄龍,不知怎地突然做了覆面太郎的保鏢。”

  黑龍翔哈哈笑道:“狄大俠是何時來太行的?兄弟怎一點都不知,真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狄龍雙目冷電似地四下一瞥,冷冷道:“諸俠夤夜來此,意欲何為?”

  黑龍翔道:“兄弟希望見見燕山宮主,問她幾句話,別無他意。”

  狄龍不答理他,且面對群雄玲冷地問道:“你們的來愈是不是與黑幫主一般?”

  謝清文雖未見過猶龍,亦久聞其名,遂答道:“可以這樣說。”

  狄龍極為不屑地哼了一聲道:“宮主已經歇著了,今晚不見客,諸位可以請了。”

  張二嫂冷冷道:“睡了,也把她叫起來,我等豈能空其往還?”

  狄龍冷厲地道:“不見客就是不見客,諸位最好識相一點,免得自討沒趣。”

  張二嫂大怒道:“不見就是不行,給我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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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朱拐一點,直取前胸,從龍冷笑一聲,忽地一把將來拐抓住,這一式快速絕倫,在場之人雖都是武功卓絕的高手,竟無一個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張二嫂朱拐為人抓住,大吼一聲奮力往回一奪,可是她這一奪並設將朱拐奪回。

  張南手中暗藏一支沒羽金芒,舉手一彈,一縷金光直襲狄龍面門。

  狄龍手上正與張二嫂較勁,突見張南施發暗器,急把臉一側,金芒驚耳而過,但就他這一分神之際,張二嫂即將朱拐一抽,奪了回來。

  張二嫂自到太行以來,連連受挫,凶戾之性大發,朱拐一經奪回,奮拐便攻。

  突然人影一閃,狄龍的身側已然多了兩個人,在面是鄔文化,右面是單于瓊珠,二人懷中都抱了一支長劍。

  單手瓊珠纖手一指道:“你也配與我師父動手。要打架姑娘陪你。”

  張二嫂不覺一怔,她絕然沒想到狄龍就是單于瓊珠的師父,更沒想到她們竟與燕山宮主是同一路的人。

  張南暗用傳音對張二嫂道:“二嫂,你歇歇不行嗎?就算你能贏了,也不過是替別人找機會罷了,咱們實在犯不上。

  張二嫂亦是老江湖了,她怎會不知,只是生性如此,老忍不下這口氣,耳聽張南傳音,心中雖沒言之有理,但她無法下台,當下三棱眼一瞪道:“好啊,原來你們都是一幫的人。”

  舉拐正待攻出……忽聽屋內傳出腳步聲,鄔文化與單于瓊珠也趕緊行至師父的身後,竟不理睬張二嫂。張二嫂攻出的朱拐一頓,舉目看去,屋內已徐徐行出了三人,行在最前的正是大家所要找的燕山宮主,後面跟著弄玉,采繁二婢。

  燕山宮主目光一掃道:“汝等夤夜來此找我有何話說?”

  黑龍翔乾咳了兩聲,道:“老朽們意欲明白一下姑娘的真正身份。”

  燕山宮主微微一笑道:“本宮主是不是先王的後人,好像與諸位無關,我看不用問了。”

  黑龍翔沉聲道:“眼下情勢可謂十分混淆,姑娘切勿自誤。”

  燕山宮主道:“我知道,你們弄清了本宮的身份後,便要掠奪那本秘笈,可是這個意思?”

  謝清文跨前兩步道:“你到底是不是晉王的後人,來到太行為的是什麼?”

  燕山宮主冷笑道:“本宮主是否晉王的後人,汝等無權過問。為什麼來太行你們也管不著。”

  謝清文強抑火氣道:“晉王乃是一代賢王,我等不能看他的遺物落入奸人手中,一定要查個明白不可。”

  燕山宮主冷冷道:“照此看來你們倒是一番好意了。”

  黑龍翔道:“按老朽所知,遺物已入奸人之手,望姑娘作個明白交代。”

  燕山宮主道:“我現在承認乃是先王的後人,你們又當如何?”

  黑龍翔又道:“但問姑娘,是庶出還是王妃生?”

  燕山宮主不悅地道:“反正不會假就是了,何用問這些?”

  群雄來此原可是想要劫持她,迫她交出秘笈,暗中略一忖度,均無法單獨將她劫持,故而聯袂而來,此刻,燕山宮主自認是晉王之後,群雄再也不敢冒失了。

  燕山宮主又道:“你們剛才來勢洶洶,為何現在又不說話了?”

  謝清文沉下臉來道:“請問姑娘,你與避秦莊是何關係?”

  燕山宮在徐徐道:“本宮不知避秦莊是何許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謝清文道:“老朽覺得這批人隱居在此深山不毛之地,必然有他的用意。”

  燕山宮主道:“你覺得他莊可疑,為何又要與他莊合作?莫非重利當前便忘了一切?”謝清文臉上一紅,一時竟無話可答。

  陸文飛靜立了許久,此時已然覺出,原來群雄是沖燕山宮主來的,心中甚是不滿,跨步上前道:“姑娘果是晉王之後?”

  燕山宮主微微笑道:“怎麼你也懷疑起來了?”

  陸文飛插頭道:“在下並非是懷疑,而覺得這批人不去找那些在秘谷對他們攻擊之入,卻來這裡尋找你,真是令人大惑不解。”

  燕山宮主冷笑道:“這事明顯得很,你們找我為的是那本秘笈。”

  陸文飛道:“你並未得到秘急。縱是得到,那也是物歸原主,旁主不應存那掠奪之心。”

  燕山宮主擺手道:“這事你不用管了,我還有話問他們。”目光四下一掃道:“先王天生睿智,胸羅萬有,他老人家確曾留下一本科笈,可惜這本秘笈至今下落不明,連我也不知落在什麼人手裡。”

  謝清文接道:“此話可真?”

  燕山宮主道:“本宮用不著說假話。”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本宮已然得到了線索,深信不久便可找到它。”

  謝清文又問道:“姑娘不是持有寶圖嗎?難道取寶之時沒見著秘笈?”

  燕山宮主搖了搖頭道:“本宮主並沒發現藏寶,亦未見著秘笈,想來藏寶已然為人捷足先得了。”

  黑龍翔道:“在秘谷之內,姑娘不是擁出了八箱寶物嗎?”

  燕山宮主微嘆一聲道:“那是本宮由古陵取出來的,並非真的藏寶。”

  謝清文道:“姑娘既能在古陵中取出藏寶,那一定與古陵中人認識了。”

  燕山宮主搖頭道:“古陵中究竟是些什麼人,本宮至今不知。這些寶物乃是趁他們防範疏忽之時,暗中取出來的。”

  謝清文又道:“照此說來,晉王遺寶是在古陵中了?”

  燕山宮主緩緩道:“此事本宮正在查究之中,終有一天會水落石出。”一嘆又道:“古陵中人,絕不是好惹的人物。我知汝等俱為藏寶而來,既入寶山,自不願空返。只是古陵中人,亦有他們的目的,汝等亦應早作準備。”

  張南突然插言道:“在下乃是粗人,我不慣拐彎抹角說話。請問姑娘,當年晉王藏下這批寶物,他把主圖託付了誰?”

  燕山宮主唉聲一嘆道:“先王智慧超人,他對身後之事,早就有妥善的安排,本宮的秘圖,乃是家師所交給。”

  陸文飛忍不住揚言道:“這就奇了,按在下所知,他的秘圖乃是一份分作三份,分由三個人保管,必須三人對照始可查出藏定之地。”

  燕山宮主冷笑道:“你能知道多少,不用打岔了。”

  此言是大大刺傷了陸文飛,臉上顏色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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