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其實人在劍氣包田中,只是這招劍法太奇幻,誘得人目眩神迷。
先保命,後殺敵,飛雲子準備施下毒手了。
但見一道閃電般的冷芒已迫射過來,冷芒會轉彎,六個出成一圈的黑衣人全倒了下去。
好凌厲的一擊!
“快些運氣止血!”冷芒斂收,天衣大師用袈裟拭著戒刀上的鮮血,低聲道:“我們得走了,老衲帶你一程。”
是一把小巧的戒刀,但卻是一把好刀,銀芒燦爛,耀人眼眸。
這樣一把長不過二尺的戒刀,怎能發出那種奇大的威力,世上有馭劍術,難道少林寺也有馭刀術?
飛雲子轉頭著去,心頭嚇了一跳,乖乖,圍攻知機子和江三公子的黑衣人,全都倒了下去。
如若這些人都是天衣大師所殺,這一刀就殺了三組殺手十八個人,甚麼樣的刀法?竟然能如此的凌厲……:
知機子快速奔了過來,撕下飛雲子身上一片道袍,把他的傷口捆住,背起飛雲子飛躍出出牆而去。
天衣大師、江豪緊追身後而行。
快如閃電的屠戮,連殺手也被展駭住了,竟是無人追趕上去。
事實上,有多少武士、殺手參與這場夜賣,知機子也無法知曉訊息,追走了七個小郎中亡命天涯,他已失去了探取消息的耳目,其實最好的保密方法,就是斷絕去一切聯絡消息,不去偵如敵人的行動,也阻絕了本身行動外洩的管道。
但知機子送作了最後的部署,當放起一道高空的煙花之後,兩批人,分乘六匹快馬,分向正西和西北方向跑去,每批三人三騎。
一艘快船也馳離了杭州灣。
這些水陸誘敵的部署,能發揮多大的作用,知機子無法預料,但他估算慕容世家的能力,這些部署無法支撐過兩天,就會被拆穿。
所以,知機子設計是第二天中午,就讓那批替身,棄馬離去,各自回家,如果能搶先一步消散,會讓慕容世家的人耗費一批相當大的人力和時間,浪費在搜覓這些人的下落上。
※ ※ ※
現在,知機子、天衣大師、江豪和飛雲子四個人也在船上。
這是一艘大型的遊湖畫舫,就停在西湖中,本也是疑兵之計的一個安排,但知機子不能不改作停身之處,因為飛雲子受了傷,而且還傷得很重。
那一刀在右腰上開了一道五十長的傷口,幸好還未傷到經脈、筋骨,主要是飛雲子的內功精湛,避開了要害,但也要靠一點運氣賣助,敵人刀上的力道及時而盡。
船艙四周,都重土黑色的帷幕,知機子才能仔細替飛雲子敷藥包傷口。
它是個閱歷豐富叉十分小心的人,何況他心中非常明白,此時正面對著生死關頭的時刻,慕容世家必會傾全力追殺他們。
熄去了艙中火燭,知機子下令畫舫移入湖心,才輕輕呼一口氣,道:“老郎中無法知曉慕容世家訓練了多少殺手,今夜出動的殺手,是否是最強的一級高手?但他們今夜的折損非常慘重……”
“對!四個施用斬馬刀、身著玄色衣服的,似乎是一級殺手。”天衣大師道:“他們的武功,也確有一流高手的氣勢,四人合手一群,更是力量萬鈞,我和尚就想不出如何去抗拒那一峰,但飛雲子道兒卻能一劍破圍而出。”
“貧道也想不出你那行空一刀,如何能七轉入折的繞著圈子殺人,”飛雲子道:“少林寺技藝精博,真如山藏海納,深不可測。”
知機子道:“兩位表現的技藝之高,老實說,完全出了老郎中的意料之外,少林、武當稱雄江湖數百年,威名不衰,實非幸至,今夜來襲的殺手個個都非弱者,但他們可能已全軍覆沒,不過,隱在夜暗、幕後中的指揮者,並未受到傷害,他們會仔細的把經過報告上去,這可能使他們更迫切的去壓榨三位老人家的武功,但也多給了三位老人家一重生命的保障,使他們感兌到少林、武當的弟子中,已有非常的高手,壓榨不出三位老人家的絕學,很難對付。”
“有道理,”江畫道:“三位老人家在被逼交出武功的過程中,只怕又多一些酷刑來折磨了。”
“唉!古今事難全,無可奈何花落去啊!”知機子道:“但願三位老人家的深厚內功修為,能具有常人不及的抗疼能力,忍得那些慘酷的刑罰。”
“老郎中,現在如何確定行動?”飛雲子道:“不能因為貧道一點傷,耽誤了大家逃命機會。”
“不是一點,而是重傷,沒有個十天八天休養,別想行動如常,”知機子道:“如若我的推斷不錯,慕容長青可能已趕來杭州,很可能連南宮秋月和散花仙子也聯袂而至,他們展鞘於這次挫敗,也不能忍受這番夜畫的失誤,所以,他們會動員一大批力旦,全力搜覓,老郎中那點障眼法,雖然是佈置得差強人著,但瞞不到明天午時……”
“這就很可怕了,”飛雲子道:“你們現在走,貧道留下來,不能被人家一鍋煮了。”
“別說大和尚不肯棄你而去,”知機子道:“我和江三也作不出這樣出賣朋友的事情,再說見到全大夫說不出龍道長的切口,他也未必肯收留我們,這檔事再也休提,三位先換衣服,和尚、道士是不能干了,江三公子也得沾上鬍子作水手,我要他們收了帷幕,明天就招攬客人遊湖,這艘畫舫相當大,可以多用四個人,咱們不能主廚,迎客,就作作打雜的下手吧!老郎中決定就這樣給他們泡上了,泡到你傷勢全好,能打能跳再上路,我相信這幾天搜索的重點在杭州的近郊兩百里內,會不會轉入西湖中,無法預料,慕容長青心機之深,布事的深遠,能遮住天下耳目十餘年……”
“我能做甚麼呢?”飛雲於道:“一直躺在艙底睡大覺……”
“想得美呀!你是火頭軍,”知機子道:“坐在爐頭上燒火,那畫四面通風,可見湖面上船隻往返巡梭及一切變化,不過是真正的燒火,一個人要管兩個爐,除了一臉人次油污外,還得忍氣挨罵,等一下就找人來,傳你燒火的技術,然後,要他們連夜下船去,補上四個人,至少得遣走三個人,才能保持原樣,人太多就破綻處處了,咱們留船上是真的幹活。”
“對!幹粗活難不倒人,”天衣大師道:“問題是干得恰到好處,能在強敵目視下不露破綻,做到這一點,大概我們就可以躲過這一關了。”
“難道慕容世家已肯定我們還藏在杭州?”江豪道:“何不出其不意連夜離開,我們分批昔人趕路,走快生,一天一夜就到湖州了?”
“他們是一個組織嚴密、善於策到的組合,”知機子道:“他們會四面八方下網,我也一直懷疑他們有一種很特殊的方法,能很快搜覓一大片地方,他們今明兩日的重點在杭州近郊,也會懷疑到我們還留在杭州,但他們不能肯定,大和尚說得對,我們無法完全避開,很可能會對面撞上,這就需要鎮靜如恆的功夫,就要靠各位的修養了。”
天衣大師目光轉到飛雲子的身上,道:“道長,安心修畫,要盡快復元。”
“老郎中的藥物不錯,傷處痛疼已消,”飛雲子道:“我相信明天午後,就能自控傷勢,行動上不靄破綻,五天內可以行動如常,十天內完全康復。”
“好極了!三位,”知機子道:“一旦再遇上敵人,能不動手就忍下不動,一動就要出手無情,斬盡誅絕,心不能慈,手不能軟,留下一個敵人,就自絕一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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