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
慕容長青點點頭,一行三人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太和堂直奔姑蘇。
一個時辰之後,全大夫才知道三個人離去,也知曉三個人離開了湖州。
原來全大夫也布了暗樁,監視三人的行動,只不過樁腳安得很遠,只能觀察到三個人是否已離開湖州,這安排既可減少被人發覺的危險,又可瞭解三人的行蹤。在湖州城內的活動,全大夫管不了,也無能去管,他要知曉的是自己的舉動,是否還在人監視之下,可否開始行動。
半個月後,一輛華麗的四套蓬車,馳到太和堂藥鋪門口。
太和堂也掛出了“大夫採藥去,歸來莫可期,暫時停止營業”的告牌,似是早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離開。
車在大門外面停下,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全大夫一畫青衫,衍了出來,道:“是不是按我的車子?”
趕車的是個虹髯繞頰的大漢,黑衫、黑褲、黑腰帶,足登皮靴,手執長鞭,神態十分威武,跳下車轅,一抱拳,道:“閣下是全大夫?”
全大夫點點頭。
“小的車隊統領班公輸,奉命迎接大夫……”
“車隊統領,是一方主事了……”
“小小一畝三分地上的管事,共有大小蓬車、輕便快車、運送糧草等三百八十三輛,”班公輸道:“掌理一切運輸事務,此番奉諭來此,恭迎大夫。”
“這就不敢當了,”全大夫道:“隨便派輛車來也就是了,怎敢勞動到班統領大駕出動。”
“大夫是會主貴賓,怎敢慢待?”班公輸道:“不知大夫要帶幾位從人?多少行李?這一輛車是百夠用?”
“隨身行豪兩件,沒有從人隨往。”全大夫回頭拍拍手,兩個藥鋪夥計,各提著一件行豪出來。
但見蓬車垂簾閃動,兩個綠色短衫、長褲的少女飛躍而下,接過兩個藥鋪夥計手中行豪,齊望說道:“大夫,不用勞駕別人了,我們姐妹已受命為侍候大夫的丫頭,此後,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左一個嬌聲接道:“我叫迎春。”
右一個道:“我叫和奉。”
全大夫目光一掠二春,發覺是兩個相當漂亮的少女,都在十八、九歲之間,看她們矯健身手,說話的神情,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撥給他聽候使喚,既有籠絡之心,也有監視之意,這三聖會果然是一個準備完善,人才濟濟的組合。
心中念轉,至未開口,只對二女微微穎首示意的。
迎春、和奉一面扶著全大夫登上蓬車,一面忖思:這是個很難伺候的人物,喜怒不形於色,估不透他心中想望甚麼。
心中念轉,人也提著行嘴上了蓬車,放下車簾,蓬車立刻馳動,士慢而快。
全大夫閉目而生,對坐在兩側的迎春、和奉兩個大美人,既不多望一眼,也無輕藐之色,對撲束沁心的脂粉香氣,也似嗅而不覺。
但全大夫的心念卻在轉動,估算著愈來愈快的篷車行速,拉車的健馬固然是千挑萬選的好馬,這蓬車也是特別構造的好車,快速平穩,實非一般車輛能及。
“大夫,”迎春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們要到哪裡去?”
全大夫睜開眼睛,看了迎春一眼,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到哪裡都是一樣。”
“讀書多的人,果然是氣質不同,”迎春笑道:“沉穩內斂、高深莫測。”
“我讀的都是醫書,如藥、如痞,”全大夫道:“對處事待人的方法卻是知曉不多。”
“也不懂憐香惜玉,”和奉道:“也不怕冷落了佳人?”
“醫者父母心,放在我心上的,只有病勢的輕重、傷口癒合的好壞。”全大夫道“是甚麼樣的人,倒是不太管他。”
“大夫,是不是我們姐妹都是俗庸脂粉,”迎春道:“難入大師的法眼?”
“少訂了一些風雅詩詞,人也就變得木調了。”企大夫道:“不過,來日方長,我們經過了一番長時相處之後,大家熟悉了,自然會融洽,輕鬆一些。”
“這就好,大夫不是討厭我們,”迎春放低了聲音,道:“就把我們留在身邊,我們會盡心照顧大夫的生活起居,決不逾份。”
企大夫呆了一呆,道:“恕我不能盡解語意,姑娘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大夫,抵達三聖會總會堂後,如有人問你,是否滿意兩個丫頭?”迎春道:“大夫只要回一句很好,就算把我們姊妹留下來了。”
“兩位本來就好,全其實話實說就是。”
“多謝大夫!”迎春、和奉齊聲說。
但全大夫卻又閉上眼睛,倚在車攔上,似乎是有點想睡覺了。
迎春移動下車中毛毯,讓全大夫倚靠得舒服一些,和奉卻揮動玉手輕輕在全大夫的腿上推拿起來。
全大夫沒有排拒,小妮子推拿的手法十分在行,全大夫閉著眼睛在享受,心中卻暗暗忖思:這三聖會中的規戒,似極森嚴,違犯戒律者,固然難逃制裁,完不成指定的任務,只怕也有一番處罰,兩個丫頭掌控不了我的情緒,除了動作上討好我之外,竟然正式開口求我,這之間,又有些甚麼隱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