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一代天驕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26: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 1911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8
三〇

  但三人聯袂而出的追敵行動,也暴露了身份,神秘約二聖會,原來是這三個人物組合。

  散花仙子僻處巫山神女峰明月觀,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本就是一個充滿著神秘的人物,百年來江湖中對她傳言不絕,但卻沒人見過她。

  可是,南宮世家在江湖威勢正盛,南宮秋月也被譽為江湖土最具權力的女人,慕容世家退隱江湖二十年,嫁娶不筵客,死亡不開吊,突然重出江湖,成為三聖會的主惱之一,好像是要報復二十年前少林、武當、洞庭盟聯手逼迫他們退出江湖的仇恨。

  二十年前的慕容世家,縱橫江南道上,目空四海,眼中無人,十分囂張,好像江南道上全是他們的地盤。

  當然,慕容世家也有雄厚的本錢。江南幾家大的幫會和眾多的門戶,都敗在他們手下,他們家僕眾多,個個武功精湛。當時慕容長青還是少主的身份,年齡不到二十歲,技藝傑出,曾力敗丐幫四大護法,一時間名動武林。

  凡是在江南七省活動的黑、白兩道,都要先拜慕容世家這個碼頭。

  那時的慕容世家,只求立威江南,只求壓服各方豪雄,絕不輕易殺人,非不得已,也儘量避免傷人,只要你認輸了,就算完事。

  他們也避免介入江南道上各種紛爭,只要你事先對慕容世家招呼一盤,他們也就不會多管閒事。

  當然,他們反對的事,奶不能干,這比朝廷的王法還難適應。王法有明文規定,條條律令,可為遵循。慕容世家雖沒有律令約束江湖同道,卻有一己好惡之念,這就有些是非難分了,要人如何能夠忍受?

  終於激起武林公憤,由少林天鏡大師、武當龍道長、洞庭盟江凌波盟主出面制止,要慕容世家收斂一些,不可太過氣勢凌人。

  慕容長青少年得志,已被審為江南道上絕頂高手之一,哪能忍得下這口氣?竟當面向天鏡大師挑戰,只三招就被天境大師點中穴道。

  慕容長青敗在天鏡大師手中,仍不死心,回頭又找龍道長比武。

  龍道長不像天鏡大師那麼客氣,第三招上把慕容長青摔出了一丈多遠,一個狗啃泥,吃了一嘴沙土。

  慕容長青吃了天鏡大師、龍道長的虧,卻回頭找上了江凌波,但也沒有接過三招,就被江凌波打中一拳,不過,拳上沒有用上買力,否則這一拳會要慕容長青一條命。

  僧、道、俗,全都在三招內整治了慕容長青,他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好認輸,答允不再多管江南道上事情。

  事情到此本可告一段落,可是慕容長青卻在回到家中之後,同剛剛出關的父親哭訴一番,慕容世家老主人慕容風十分惱火,下令召集了已經住人畫老院的護法武士出動。

  慕容世家有一個優良傳統,凡是受僱於慕容世家的武士,入門時非常順格,沒有一兩招絕活的人,很難進得門去,但就任慕容世家武士之後,軌享有了很寬厚的待遇,畫生送死。聘用之後,也不會解聘。生為慕容世家人,死為慕容世家鬼。六十歲,皆為畫法,可以住人畫老院中,院中供應更為豐厚,衣著酒食都是頂好的材料,住處也寬大幽靜,出入有車馬侍候,如動遊興,每年有半年時間的自由假期,隨便你到哪裡,花銷都由東主開支,唯一的條件是,你要在新進武士中選一個徒弟,把你生平的絕技傳授給他,這個徒弟當然要對你十分孝敬,承平時日,要晨昏問安。有差事派出去,除非戰死異鄉,否則,回來後交代完公事,立刻要向你回報平安。師徒的情份,在慕容世家嚴格的要求之下,十分融洽深厚。徒弟戰死了,你可以再送一個,但一個人只能選徒三次,三個都戰死了,就不能再送弟子,但奶的武功,卻要傳入公眾,就是說晚一代的武士群中,誰都可以請求你傳他武功,奶不能拒絕,你卻沒有專厲的徒弟,少了那一份濃濃的親情。

  所以,慕容世家的武士們,一代強過一代。進入慕容世家的武功,很難再流入江湖,都在慕容世家中發揚光大。

  住人畫老院的護法,都是百戰不死的武士,他們身具的武功,因要擇徒傳授,無法放下,反而在清幽的環境中,安心用功,也把凶險搏殺的經驗,融入了技藝的修正中。

  這不但使技藝精進,內功也與日俱增。

  清楚地說,慕容世家退休的武士,並沒真正退休,而是由東主提供了一個極好的修練環境,讓已成熱的技藝和經驗結合起來,讓武功傳授的境界更為精奇、實用。

  名為養老院,住的都是已退休的老人,事畫上,卻是慕容世家最精銳的勇士,改為護法之名,是受到更多優渥,更多的尊重。

  不過,這也有一個規範。護法身份的人,除了慕容世家當家主人外,不接受其它人的號令。

  慕容長青雖是少主身份,且已擔負處理很多事務的責任,但卻調不動畫老院中的護法。

  慕容世家的老主人慕容風,自當家主事開始,是慕容世家武力最強的時刻,開始介入江南道上事務。那時,他們維護公理,剷除不平,不惜挺身為正義而戰,幾場惡戰打下來,立刻聲譽雀起,被稱為武林第一世家,威望直逼少林、武當,在江南廣大地面上,都在他們強力維護下風平浪靜,威力之強,官府難及,廠然成一方霸主。

  三十年如日中天,難免會養成驕傲,尤其是慕容長青涉足江湖事務之後,是非之念更見混淆,常以好惡之念武斷是非,特強凌人,和江南地面上各大門戶多次衝突,慕容風正值生關,找上門去理論,也無法得見。

  於是,整個江南道上,全被慕容長青搞亂了,這才驚動了少林、武當、洞庭盟出面干預。

  但慕容風聽了兒子一面之詞,立刻無名火起二千丈,冷笑一聲,道:“少林、武當干預到江南來了,洞庭盟更跋扈,他們霸佔湖面、水道,我已很容忍了,竟妄田把勢力擴展到陸地上來。”

  他心中早有了和少林、武當、洞庭盟一決高下之心,哪裡還有查明是非之意,召集了養老院中護法及慕容世家最精銳一批武士五十餘人,浩浩蕩蕩的去追趕天鏡大師等人。

  沒有追上三個正主兒,卻遇到了一批少林弟子,慕容風立刻下令動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惡戰,少林武僧,技藝非凡,慕容世家人故雖多,卻也一時難以取勝,惡戰頤飯工夫之久,雙方仍然維持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這時,同行而來的武當弟子和洞庭盟中人,聞訊趕來施援,刀劍並舉的搏殺中,無法說理了,立刻出手幫忙,一場群毆的大混戰,殺得日月無光。慕容風眼著三十年建立的威望被人侵犯了,怒火暴起,下令格殺勿論。

  這就看出慕容世家證法的老辣手段了。雙力的武功雖有距離,但不是一兩百招內能分勝敗的。因為下江南的少林武僧、武當弟子、洞庭盟中人,也都是千挑百選的高手,技藝功力兩皆不凡。

  但他們殺人技巧、經驗,卻無法和慕容世家的護法們相提並論了。老注法施下毒手,立刻血濺五步,片刻之後,八個少林武僧、七個武當弟子、十個洞庭盟中高手,全都伏屍現場。

  大戰結束之後,慕容風楞住了,一向不殺人的慕容世家,一下子殺了僧、道、俗二十五個,沒留下一個活口。

  這就不是爭面子、意氣的手段了,而是一場冷血的屠戮。

  天鏡大師、龍道長、江凌波應江南一批武林同道的邀筵,聞驚趕來。大恨已成,默數一下地上屍體,竟是三方面隨同三人下江南的全部人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5:59
三一

  “真狠毒啊!竟然不留一個活口。”江凌波嘆息一聲,道:“慕容風,你就不怕以牙還牙、血債血還麼?”

  “看來,慕容世家從不妄殺的傳言,很難令人相信了,阿彌陀佛!”天鏡大師合掌宣了一聲佛號。

  龍道長搖搖頭,道:“八個少林武僧,七個武當弟子,一十五條人命,你慕容風準備如何交代?”

  慕容風本為殺人事感到愧咎不安,但三人連番的指畫、質問,又勾起他的怒火,暗忖:殺了少林、武當一十五個弟子,洞庭盟十位高手,慕容斗下,無一死亡,只傷兩個武士,一位護法,現在,對方只有三個人,武功再高強,也無法抵抗慕容世家的十八位護法和三十位精選的武士約合擊,如果一舉把三人生擒或是殺死,放眼江湖,誰還敢輕接慕容世家的銳鋒,一戰成功,不但稱霸江南,威名亦將傳佈江北六省,慕容世家不只是江南第一世家,也將成為武林第一世家,江湖中的霸主。

  這念頭迅速的在他心中掠過,一種想像中的亢奮,矇蔽了理智,也不仔細想一想,已得了他十之六七其傳的慕容長青,在這三人手下,都未走過三招。

  最大的原因是,慕容長青沒有說出動手詳情,慕容風也沒追問,在面對敵人時,縱有人想提醒一聲,但目睹慕容風飛揚的神采,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也不敢多開口了。

  這大概就叫氣數了,以慕容風縱橫江湖三十年的經驗,怎會如此的輕率從事,竟然下令圍殲三人。

  圍殲的意思,就是不擇手段,把人殺死就行,三人合攻一個可以,八個人合攻一個也行,目的只有一個,把三個人殺死。

  慕容世家的護法,都是打滾數十年的老江湖了,雖然覺得令諭下得太突然,老主人今日有點反常,這三人威望赫赫,豈是隨便殺得了的?

  但老主人既然傳下了命令,只好全力出手。

  這三個人不易殺,早在十八位護法的意料之中。但既不能不聽命行事,就只好一出手就用最惡毒招數攻敵。

  希望合群眾之力,一舉把三人殺死。

  只可惜這三人都是絕頂高手,功力的深厚,技藝的構奇,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慕容世家眾護法的惡毒攻群,不但激起了三人怒火,也勾起弟子從屬盡遭屠殺的悲痛,激動起三人的殺機。

  於是,展開了強猛的反擊。

  龍道長劍招奇厲,十二個照面就殺了六個護法。

  同時,天鏡大師也不示弱,出手六招,斃了六人。

  江凌波‘百步神拳’也是招招取命,十五招內也打死了五個護法。

  慕容世家真正的精銳,護法級的高手,頃刻間全部戰死,唯一保得性命的是那個受傷的護法,因為他未出手。

  慕容風急瘋了,大喝一聲,飛身而出,劍光如閃電一般攻向江凌波。

  面對凌厲無匹的一劍,江凌波主也不敢絲毫託大,拔出了紫金刀拒敵。

  但見刀光劍影的快速閃轉流動,觀戰的人大都無法看清楚他們刀來劍去的打法,只看到一回交織的光影。

  突然間,鬥起了一聲嚎叫,刀光劍影一起斂收,慕容風標著鮮血向後退。

  慕容長青奔過去扶著父親,只叫一個“爹”字,就被慕容風一把摔倒在七八尺外,同時投去右手中長劍,道:“姑蘇慕容世家,由此刻退出江湖,閉門謝客!只要三位人在江湖,慕容世家子弟絕不踏入江湖一步,走!”轉身大步而去。

  身上帶傷、碩果僅存約那位護法,姓秦名剛,在十八位護法中武功排名最後,但心機、智謀,卻是最深的一個。忍著傷疼一把抓住了慕容長青,道:“少主,老主人說得對,咱們技不如人,敗了要認,聽者門主的吩咐,不應作報仇之想。”大步迫在慕容風身後而去。

  “慕容風滿懷悲忿,言不由衷,”江凌波軟口氣道:“留下他,可能會留下大害!”

  “阿彌陀佛!由他去吧!窮他後半生的歲月,也無法使功力恢復,”天鏡大師道:“老衲也看出他不是知過能改的人,所以,點傷了他的“腹結”穴,這一生他無法再練武功了,雖然手段有欠光明,但卻是為了他好,保他個善始善終。”

  “這些高年武士,不但個個武功高強,而且殺法之絕,出手之毒,也是武林中少見的人物!”龍道長道:“這是一批再回爐的精鋼,身懷著由實戰經驗中鍛出來的殺人技藝,勿怪貴手中的精英武僧和武當門下優秀弟子和江盟主帶來的高手,被他們一鼓而殲。”

  “非如此,道兒也不會劍劍取命,下此毒手了。”天鏡大師道:“老朽也不致於出手傷人。他們殺人的術法十分邪惡,是一種以弱吃強的技巧,走的全是偏鋒,不能注這種技藝流傳下去。”

  “不錯,老朽就幾乎傷住了他們的手中,”江凌波道:“這也是我全力出手擊斃他們的原因,奶不殺他們,他們必殺你。”

  慕容風回到了家中之後,準備閉關苦練幾種絕技,再重整慕容世家的武士,徐固報復,但發覺“腹結”穴受到暗傷,無法再練上乘武功時,意識到此生已完,再無恢復之望。

  但他夠狠,召來慕容長青,告訴他,如要有下替他報仇的用心,至少要作二十年的準備,還要先把少林天鏡大師、武當的龍道長、洞庭盟主江凌波暗算之後,才能正式出現江湖。因為,那三人的武功已至仙人邊沿的境界,一個人窮畢生的精力練成的枝藝武功,也無法和他們抗拒,二十年練的枝藝,更難望其項背了。

  慕容風告誡過兒子之後,把幾本收集珍藏的秘岌也交給了慕容長青,要他多著多讀,要完全領悟,然後又以開頂大法,把一身功力傳嫁到慕容長青的身上。

  慕容長青一下承受了父親數十年精修的功力,人處在半暈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才發覺父親已油畫燈枯,氣絕而逝。

  遭逢大變,便意氣風發的慕容長青性格也開始轉變,由跋扈囂張變得冷漠、陰沉。

  在秦剛的勸說下,慕容長青未為父親發喪,也沒宣佈慕容風死亡的消息,卻全心全著的研讀父親留給他的幾本秘岌。

  那都是各門派中的技藝精華,而且還有一本毒裡,記載了配毒的方法和施用技巧,當年慕容風行俠仗義,一語千金,交了不少江湖奇人,交朋友揮金如土,唯獨對各種奇技武功十分醉心,也為謀取這些秘岌,背離道義,暗中害死過幾位身懷珍藏的好朋友,為恐隱密外洩,把謀得的秘岌收藏起來,自己也忍著不去研習,生恐練會上面武功,使陰謀外洩,所以,一直未能研訂過這些珍藏。

  慕容長青卻花了兩年時間,研讀了父親謀取珍藏的三本武功秘岌,一本毒經。

  他本是極具才華的聰明人,讀通了就開始習練,把慕容世家中的一切對內、對外的事務,交給秦剛打理。

  本已有雄厚武功基礎的慕容長青,又花了三年時間,把三本訂通的武功秘本,全練會了,也學會了識毒、配毒、用毒的手法,背熬了全部毒經。

  前後等了五年時間,把武功、毒技全部練好了,才宣佈慕容風死亡的消息,但卻沒有開吊,只在花園中建立一座石厝,把父親的遺體暫厝其中,暗中大興土木,建造了一座廣大的地下密室,開始用毒技秘密訓練殺手。

  但他親自目睹過當年那場搏殺,心中深印往事,慕容世家花費數十年,培養出的精銳武士,竟在片刻間毀於敵手。

  天鏡大師面對著慕容世家的一流高手,一掌就擊斃一人,龍道長平均兩劍殺死一個,江凌波十五招殺死五人,平均是三招打倒一個。

  這三個人的武功太可怕了,舉手揮刀之間盡屠慕容世家的精銳,都是經歷過百戰不死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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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以慕容風的武功,也似乎未能和江凌波鬥過十個回合,就傷在對方的刀下。

  慕容世家再多上二十年的生聚教訓,只怕也無法抗衡三人,就別說少林、武當、洞庭盟中高手聯合一處了。

  慕容長青苦忍了數月之久,覺得只有外合江湖上實力強大的幫派,內以毒技訓練出凶殘的殺手,才有機會為父報仇,爭霸江湖。

  這中間還有一個關鍵所在,就是還得想法子先除去天鏡大師、龍道長、江凌波這三大高手。

  慕容長青是個很有決斷的人,想好了計到,立刻行動,當時南宮世家勢力正盛,慕容長青立刻造訪了南宮世家。

  那時,南宮秋周還未接掌門戶,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但那如破襲之錐,已見鋒芒,慕容長青刻意攀附,卻又行止如光風舞月,全無半點私情慾念,給南宮秋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離開南宮世家,慕容長青又攀上了巫山神女峰。

  明月觀在江湖中只是一個傳說,想不到神女峰上真有一個明月觀,不過,明月觀不是在神女峰頂,而是在山峰後面一處斜坡上。

  道觀依山勢而建,門前有兩株千年古松,松上真的各盤著一條大蛇。

  和傳說的大同小異,兩條麟蛇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大,但看上去也夠嚇人的了,蛇頭有海碗大小,蛇身被松葉掩去,看不出有多大多長,但一口吞下一個人頭,絕對可能。

  兩條蛇都張口吐信,一副擇人吞食的惡形惡狀。

  慕容長青雖然常在江湖上走動,但如此巨大的螃蛇,還是初次見到,不禁頭皮發作,全身汗毛直豎,手握劍把,暗運功力“準備應變。

  他苦練數年武功,對本身的技藝很有信心,加上慕容風死前轉嫁於他的數十年功力,經過幾年的運息吸收,已完全收為己用。

  現在的慕容長青,功力、技藝已超越當年的慕容風很多。

  慕容風不會的武功,他會,因為慕容風不敢練取到手中的武功秘岌,慕容長青敢練。

  他雖然對兩條巨蛇有些畏懼,但又對本身的武功充滿看信心,所以,沒有逃避,目光炯炯,蓄勢以待。

  兩條巨蛇發出“咻咻”的吼聲,好像被慕容長青的勇敢激怒了,蛇首昂起,似是準備攻擊了。

  慕容長青左臂微舉,中指屈扣大拇指下,準備用“彈指神通”迎擊,右手卻壓低了肩上出劍鞘,手握出劍把,隨時可揮擊出。

  一聲輕嘯傳了過來,兩條忿怒的巨蛇,緩緩垂下了仰起的蛇頭。

  “好膽氣!”關閉的大門,隨著一縷嬌脆的清音突然大開,一個身著杏黃衫裙的女子緩步而出,道:“在我記憶中,從無一人敢在明月觀外,面對著兩條巨蛇作拔劍而門的準備,奶是第一個沒被巨蛇嚇跑的人,難得啊!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

  “仙子謬獎,長青愧不敢當。”

  黃衣女輕群秀眉,道:“你叫長青,是哪一個門派弟子?”

  “小姓慕容,來自姑蘇,求見散花仙子,還請姑娘代為通報一聲。”

  “姑蘇慕容世家,不是已封劍退隱了麼?”黃女支道:“已不理江湖中事,求見觀主,用心何在?”

  “見到仙子,自會說明,只望姑娘通報一聲,就說慕容家主親來致侯。”

  “原來是新一代慕容家主,失敬了。不過,你見到的也不是丫畫使女……”

  “莫非姑娘就是仙子?”慕容長青一臉訝異,道:“仙子成名百年,看上去竟若二十許人!”

  “如假包換的散花仙子!”黃衣女笑一笑,道:“術法勤天地,駐顏術小藥方耳,少主何用鞘訝呢?請人觀待茶,亦便敘事。”

  慕容長青自是欣然,兩人徹夜長談,頗有相見恨晚之概。

  一個靜極思動,早有把明月觀勢力帶入江湖的用心;一個心切父仇,恨不得殺盡少林、武當、洞庭盟中人,成為江湖霸主。

  心懷志向相同,一拍便合,散花仙子人美,志大,書也讀得不少,對敵策謀,尤勝慕容長青一鞘。

  兩人在明月觀中聚了三天,兩個才人,男俊女美,除了研討霸主江湖策略之外,是否還發生了別的事情?兩人不說,別人也就無法知道了。

  但慕容長青發覺明月觀規模不小,除了數十間殿堂廂房之外,還有很多天然的石洞用作樂室住房。觀中文弟子,至少在三十六人以上,心中雖有一探詳細的好奇,但慕容長青忍住了。三天後,慕容長青告辭,也帶走了一些訓練殺手的神奇藥物和霸絕江湖的‘一步倒’。慕容長青雖然讀通了一部毒經,但如論用毒之能,仍不及散花仙子之多。

  慕容世家的杜絕江湖的規令,更嚴厲了,三尺童子,亦不准擅入江湖一步。

  但慕容長青本人,卻是經常出沒江湖,常去探望南宮秋月。

  散花仙子也開始涉入江湖,進入慕密世家出地下往室,襄助訓練各級殺手,常在慕容世家中滯留個十日半月。

  兩人也並肩出入江湖,和南宮秋月會唔,但三人聯為一體,組成三聖會,同江南各門派滲透,是南宮秋月接掌了南宮門家主以後的事。

  南宮秋月能在一位哥哥、兩位姐姐中脫穎而出,接掌家主,除了本身的才智、武功強過兄姊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散花仙子、慕容長青暗助一臂之力,兄姐都放在了它的手中,而且敗得很慘,不敢再和她爭奪家主之位了。

  事實上是南宮秋周的哥哥、姐姐都受了很重的內傷,不是三兩個月中能畫好的傷勢,服用最好的傷藥,也要半年以上的休息。

  處境如此,只好認命,由最小的幺妹就任門主,南宮世家也蒐集了很多武功秘本,南宮秋月接掌門戶之後,把武功秘本上的技藝分類,指定哥哥、姐姐各練一類技藝,務求精專至大乘境界。

  南宮秋月也開始提升南宮門下武士的技藝層次,以其本身所長,精練各種不同的武功,南宮門下的武士,也開始進入了一重新的境界。

  南宮秋月把南宮門中的絕技,也提供給散花仙子和慕容長青習練,真正的上乘武功,也不是一般武士能夠練的,不到某種程度的成就,根本無法體會,當然,南宮秋月也得到散花仙子和慕容長青的回報。

  這就使三個人結合得十分密切。思想也完全溝通。

  於是,組成了三聖會,兩大武林世家,加上個巫山神女峰的散花仙子,二女一男,霸佔了江南半邊天。

  但他們還不敢顯露出統帥江湖的野心,不敢把魔掌伸入江北,當年三老屠殺慕容世家精銳武士的一幕,像烙鐵一般深印在慕容長青的心上,力主陰謀在暗中進行,並且廣為蒐羅武功、技藝的秘本,必要時屠盡物主一門,出南宮秋月主持其事,散花仙子和慕容長青暗中賣手,以集武林技藝之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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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直到三人設計誘惑三老聯袂下江南,中了暗算,三人才明目張膽的並肩出現於江湖之上。

  但杭州夜襲,慕容長青派出了四個特級武士,竟然未能成功,出動約二四十個殺手,也全數被殺。

  這就使三人心弦震動,認為三老傳承門下,似有不少技藝進入化境的高手,不可等閒視之,這才聯袂出動,多方部署,想要追查出個所以然來,求證出對力的身份,瞭然對方虛實。

  如果少林、武當弟子和洞庭盟中的人,有很多這樣的高手,那就是牢不可破的一股強大實力,以三聖會組合現有的力量,未必能夠對付得了。

  如果只是三五個人,有此超越的成就,那就又當別論,先把這些除掉,就再無阻力。

  所以,三大首腦聯袂追覓,一定要追出個水落石出,追出個底細清明。

  以散花仙子之能,又役使鳥獸相助,仍然是把人給追去了。

  ※        ※         ※

  現在,散花仙子、慕容長青、南宮秋月,正在姑蘇城中慕容世家府邸田憤而生,各人面前一張小回桌,擺著四盤相同的佳餚,一壺酒,一隻白玉杯。

  “他們沒有逃過長江,這一點,絕對明確。”散花仙子道:“江面上有鶴鷹日夜巡視,三處渡口上,也住有明月觀中弟子監視,除非他們能隱身飛遁,絕難逃過監視。”

  “他們應該向西向北走!逃不過我們布下的監視線眼,為甚麼竟然找不到他們人在何處?”慕容長青道:“那是個很嚴密的監視網絡,知機子安排的替身,全都被擒,無一漏網,正點子卻杳如黃鶴,一個也沒抓到。”

  “他們既然安排了替身,很可能曾向相反的方向逃走!”南宮秋月接道:“我們被他們愚弄了。”

  。“走東北方向通往湖州,想不出他們逃到湖州去的用心何在,。”慕容長青道:“那裡沒有一個可以容他們藏身之地,一家三流鏢局,也沒有收容他們的魄力和膽量,至於往南走,機會更小,除了江豪和知機子外,和尚、道士都是不通水性的旱鴨子,動手搏殺,以兩人武功最強,但如登船出海,士了水面,兩人的武功就大打折扣,他們不會放棄困獸之鬥,登船出海,他們也無處可去。”

  “對!很可能還藏在杭州城中,”散花仙子道:“隱蔽得如此之好,實在難為他們了。”

  “只要沒過長江,逃回嵩山,留在杭州地面上,絕難長期蟄伏,”慕容長青道:“他們可以隱藏不動,但無法不吃不喝,只要他們一出現購買食物,就逃不過我們布守的線眼。”

  “他們可以易容行動,也不用四個人一同出現,”南宮秋月道:“只要一個人購買些食用之物帶回去……”

  慕容長青道:“說的有理,我立刻以飛鴿傳書通知杭州分會,要他們全力查訪,只要有所可疑,立刻追蹤偵察,飛報到此。”

  “很好,小妹的‘旋風十三斬’,還未純熟,”南宮秋月道:“借此小息機會,也好多練幾次。”

  “說的是!一旦出征江北,難免要身經惡戰,”慕容長青道:“單是少林、武當、洞庭盟,就夠我們累的了,武功不可荒廢,而且還要日有精進。”

  “少林、武當弟子眾多,洞庭盟亦有十二寨之眾,”散花仙子道:“此外還有各大門派盤據於名山、河道之間,一刀一劍的殺下去,真是殺不勝殺了……”

  “仙子多成了,”慕容長青道:“射入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們只要制服住各大門派中的掌門、首腦,其門下弟子從順自可不戰而降,反為我用,就如三聖會崛起於江南一樣,很快就大事底定。”

  “江北武林道上和江南不同。”南宮秋月道:“江南道上門戶雖多,大都是小門小派,人故不多,而且,早已經慕容兄派人滲透,暗中掌握,才能一聲令下,一夜易幟。但江北的各大門戶,大都賣力雄厚,人故眾多,卻又組織嚴密,除非慕容兄亦早已派人滲透,任何一個像樣的門派,都不容易征服,不經一番血戰很難使他們就範。”

  “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散花仙子道:“連番征戰打下去,慕容、南宮家族的武士,只怕也要有很大的犧牲,對日後穩定江湖的賣力,大有影響,這種事應該以智取。”

  “如若散花姐姐能想值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高明辦法,那是最好不過,”南宮秋月道:“兵不血刃,能征服江北各大門派,自是上上之策。”

  “放眼當今江湖,我們最強的敵人,就是少林、武當兩個門派。”散花仙子道:“但眼下的大患是逃脫的四五個人,他們武功好,也是唯一和我們交過手、知道我們一些底細的人,把這幾個殺了,少林、武當就有如失去耳目的人,對我們一無所知,算計他們也就容易多了。”

  慕容長青道:“知機子全不知機,竟然和我們正面為敵,其人只是江湖上一個賣上看相的草藥郎中,武功平平,不足畏也,江豪少年不憤事,武功成就不大,比較難對付是武當三子中的飛雲子和少林寺來的那個和尚,金陵分會杜浩然告訴我,和尚的法號天衣,借借無名,江湖上從沒聽過他這麼個人,但據那夜指揮夜畫的武士領隊陳平報告,幾人中以和尚的武功最高,一刀飛斬,殺死了十幾個人,有如馭劍一般,凌厲至極。”

  散花仙子道:“少林寺的方丈法號叫……”

  “天鏡,”慕容長青道:“夭鏡、天衣,同以天字排名,難道天衣和尚是天鏡方丈的師弟?”

  “只有天字輩的和尚,才可能練到那樣的武功。”散花仙子道:“問題是,少林寺有多少天字輩的武僧?是不是都有天衣和尚的身手?”

  “少林寺名氣很大,但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卻不多。”南宮秋月道:“常在江湖上走動,而又為大家熟知的,只有一個天鏡方丈,每次也只帶著三四個隨行僧侶,照顧他生活起居,不過,他們從不報出法號,但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來,全是有一身潭厚精純功力的高手,功夫紮實,卻不求聞達。……”

  “這麼說來,少林寺一直是有著隱藏自己實力了,”散花仙子道:“少林寺一向被武林中尊為泰山北斗,但真正瞭解他們的江湖人,卻似少之又少了。”

  “想來就是如此,”慕容長青道:“他們沒有刻意的隱藏,但大多數的和尚足不出寺,你就是進入少林寺中住上十天八天,恐怕也摸不清他們的真正實賣力,滿寺都是僧侶,有一半在練武,看得你眼花撩亂。何況,真正的高手,有相當的地位,他們深居簡出,另有隱蔽的練武地方,就是作客少林寺中,也很難得遇上他們。少林寺淡泊的傳統,不用刻意隱蔽秘密,卻自成一種不著痕跡的保障,使隱蔽的賣力不易外洩。”

  散花仙子點點頭,道:“殺死四個特級殺手,好像不是天衣和尚。”

  “是道士,武當派的飛雲子,”慕容長青道:“這一代武當成就最高的武當三子中,飛雲子排行最小,但武功卻是最好的一個。”

  “一劍破去了四個特級武士合組的天羅刀網,”散花仙子道:“武當道士的武功,恕不在少林和尚之下。”

  “武當高手大概以飛雲子最傑出了,”慕容長青道:“但少林寺中有多少個像天衣和尚一般的高手,就無法預測了。”

  散花仙子道:“全面撒網,通知各分會,派出妓精明的弟子,找這幾個人,限十日報回總會,我們再到杭州去一趟,不過,這次行動要隱密,不通知杭州分會,就咱們三個人秘密追查。”

  南宮秋月道:“散花姐姐,可已有了腹案?”

  “還沒有,”散花仙子道:“但目前技重要的是找出和尚、道士、江豪和知機子,還有秦淮畫舫上那個歌女,我總免得那個丫頭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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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小丫頭借借無名,找起來不太容易,不過,若能找到知機子,”慕容長青道:“應該能摸透她的身份來歷。”

  “坐而談,不如起而行。”散花仙子道:“慕容兄的推論不錯,他們很可能仍然窩在杭州,我們重臨舊地,要改扮易容一番,讓杭州分會中人,也不知曉我們的身份。”

  “為甚麼?那裡人手眾多,形勢熟悉。”南宮秋月道:“他們都找不出幾人下落,憑我們三人之力,是不是人單薄了?”

  “事以密成,”散花仙子道:“我們大張旗鼓,重到杭州,鬧得滿城沸騰,和尚、道士一批入也會聽到訊息,他們只要來個潛伏不動,我們找得就很辛苦了,何況,順便我們也可以暗中查訪一下,杭州分會是否忠誠?”

  “對!區區贊成仙子的主張,”慕容長青道:“一言驚醒夢中人,借此機會,我們何妨來個全面檢視!暗中查看一下江南十八處分會的忠誠情形,如只是小有可議之處,留待日後傳諭糾正,如若發現了重大違怠事件,立刻下手懲處,不能養虎為患。”

  南宮秋月似是被說服了,點點頭,道:“說的是,小妹也主張馭下要嚴,其它方面可以馬虎,忠誠一項要絕對可靠。”

  “秋月妹妹,你自小就由人扶侍長大,這一次,我們為了隱密行蹤,不能帶丫頭使喚,”散花仙子道:“一切要動手自理……”

  “別把我著得那麼嬌柔,打仗拚命、受傷流血的事都能勇往直前,何況是自理生活的小事?”南宮秋月道:“兩位只管放心,小妹絕不誤事。”

  散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兩位似是都學過一點易容手法,只是太淺陋了,破綻百出,這一次我們要改扮得徹底一些,不讓任何人瞧出破綻。”

  “小妹身上帶有三張人皮面具,”南宮秋月道:“製作得還算精巧,而且替換容易……”

  “秋月妹,人皮面具,確可以掩去本來面目,也能很快改變臉型,”散花仙子道:“但它最大的缺點是,使人的臉皮僵硬,看上去不像一張活人臉,內行人一眼就著出來,真正要改扮得絲絲入扣,不露痕跡,還是易容藥物,手法熟練了,舉手之間,就能使容貌改變,比換人皮面具還要簡單。”

  “那就有勞仙子,指點我們易容術了,”慕容長青道:“此行要遍行江南各處,暗中視察分會,隱藏得越秘密越好。”

  散花仙子點點頭,動手代兩人改扮,真是神乎奇技,纖纖玉手,在兩人臉上抹幾下,整個人就全變了,對著銅鏡端量,兩個人也認不出是自己了。

  慕容長青嘆息一聲,道:“明月觀在江湖傳誦百年,以已入了神化之境,見識過仙子的奇技、異術之後,果然盛名不虛,使得幾俗中人大開眼界。”

  “我正遇上了非常的挫折,”散花仙子道:“把和尚、道士追去了,心中既不服氣又覺不安,以鶴賣的視力,天狗的嗅覺,竟然找不到他們的下落,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難道真有位遁世高人,在暗中和我們作對?”

  “天狗的嗅覺p,”慕容長青吃鞘的道:“鎢鷹覓蹤,一日千里,已使人歎為觀止,天狗又是甚麼奇異怪獸?在下從未見它出現過!”

  “知機子閱歷豐富,老奸巨猾,誘敵的部署頗具巧思,我也被那些佈置搞昏了,”散花仙子道:“老郎中不按棋局擺棋,造成了一盤亂局,我也有些想不通了,但顯然他們已先走一步,只好動天狗和鴿賣配合行動……”

  “散花姐姐,天狗在哪畫?”南宮秋月接道:“這幾天我們和你形影不離,怎的從沒見過?”

  “它就藏在我的衣袖中。”散花仙子右袖一抖,一物疾飛而出,繞屋飛行一週,落在散花仙子面前的小方桌上。

  兩人凝目望去,發覺其形似鼠,但卻多了一對生著茸毛的翼。

  “飛鼠,”南宮秋月一群秀眉,道:“卻比飛鼠小很多,倒像一隻大蝙蝠。”

  “也不是全像,它頭呈三角,尖齒利爪,頸子可以伸縮,有點像蛇,也有點像龜。”慕容長青道:“會飛的飛龜、飛蛇。”

  “你們說得都不算錯,它蛇頭蟲頸,利齒鳥爪,蝠身鼠尾,”散花仙子道:“是很罕見的一種鼠類,它像蛇,卻是蛇曬的天敵,它生長在巫山一處幽濕的山谷中,出生四個時辰,就可以爬行,但齒還未尖,爪還未刊,沒有拒敵的能力,最要命是,它兩隻眼睛,要七天後才能視物,全憑與生俱來的敏銳嗅覺,躲避敵人的畫群、吞食。天下以嗅覺見稱的動物,無出其右,在十日之內,都可以憑嗅覺追踩敵蹤,所以,我們呻它天狗,人間似是不可能有如此豪敏的動物。”

  慕容長青心中一動,道:“這麼說來,我們追到湖州,仙子是早有所本了?”

  散花仙子道:“明月觀主,豈會放無的之失?”

  “為甚麼到了湖州,”南宮秋月道:“卻又找不到敵人的去處呢?”

  散花仙子笑一笑,舉手一揮,天狗突然一展毛箕,迅速無比的穿窗而去,道:“所以,我遇上了很大的挫折,我請出天狗,也花了不少工夫,找出他們脫下的衣靴,仗天狗的靈敏嗅覺,一路追了下去,但進入湖州城,卻失去了他們的去處、行蹤,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它卻發生了,”慕容長青接道:“我們在湖州搜查了他們可能藏身的地方,找不出一點線索。”

  “所以,我才想到有一位隱在暗中的高人,和我們作對……”散花仙子道:“至少他們到過湖州,進入了湖州城中,才消去身上的氣味!”

  “氣味消失的地方,也是最可疑的地方,”南宮秋月道:“不知在城中何處?”

  散花仙子淡淡一笑,道:“城中一處十字街頭,地方選擇得高明,就很難正確的判斷出他們隱身何處。”

  “那是說,在湖州一處十字街頭,氣味忽然消失了?”慕容長青道:“甚麼方法能使人身上氣味消失呢?連天狗這等具有靈敏嗅覺的奇禽異獸,也無法追出行蹤?”

  “火燒、水洗,都能使氣味消失,”散花仙子道:“但要瞞過天狗這樣禽、獸之間的奇物,必須要燒得徹底,洗得乾淨,最有效用的方法是藥物……”

  “藥物?”慕容長青道:“我們去過的太和堂,是湖州最大的一家中藥鋪……”

  “散花姐姐,我們追蹤到太和堂,”南宮秋月道:“是不是受到了天狗的指引?”

  “不,這也是我猶豫不決的原因。”散花仙子道:“那個大夫的病人,排了數十百人的長龍,一定是位妙手回春的好大夫,而且,我也打聽過,那位大夫很有名氣,皆德、醫術都很好,從不和江湖中人往來……”

  “有很多偽君子,不能只以外貌觀查,”南宮秋月道:“我看他房舍廣大,一連數進,住上五六十日人,也看不出來,只恨當時一念之差,沒有仔細的搜查搜查。”

  “跑了和尚跑不了朝,現在去也不遲,”慕容長青道:“我早已調派了六名精幹約三聖會中弟子,監視了那座宅院,發現可疑人物,直接以飛鴿傳書,報上總會。”

  散花仙子一揚右腕,一團黑影,射入了張開的袖口之中。

  “好快的速度,如閃電,如流矢,”南宮秋月道:“不知這號作天狗的飛鼠,是否也會傷人?”

  “它爪上有毒,尖齒可透木石,身體輕巧、柔軟,不易受傷,再加上在成長環境中練成的應變能力,”散花仙子道:“不但會傷人取命,而且,攻擊人的方法也十分毒惡,這本是明月觀中一大秘密,今天,不但讓你們瞧到了天狗,我也說出了很多不該說的事。”

  “散花姐姐,那就索性大方一些,說個明白吧!”南宮秋月道:“這種奇異的動物,不但未曾見過,也沒聽人說過,小妹懷疑它可能不是自然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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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說得很有道理,索性就說個清楚吧!天狗這個燭特的動物,確加上了人工的育教,藥物的培養,”散花仙子笑道:“但它成長在殺戮過程中,也是抽身賣非凡的原因,它生下來,七日內目難視物,是一大缺憾,千百條毒蛇、惡旭,在追逐吞食它,通常她們一胎七子,但能存活下來的,只不過一兩隻而已,但活下來的,都練成了一身本領,待他們齒銳、爪利之後,開始反堆,搜殺毒蛇,飲血食膽,也有反噬的蛇旭,和它們鬧個同歸於盡,但這種現象不多,它們敏捷機警,十次惡鬥九次賣。明月觀中人,一直在暗中觀察選擇,確定了目標之後,以編織絲網圍捕他們,十次有九次失敗,但它們不會離開那裡,那條幽谷中有近半是深山中少見的泥沼,食物豐富,也適合毒蛇生存,雲集了數萬條各種毒蛇,天狗的父、兄妹,大都為蛇吞食去,但毒蛇也是她們口中的佳餚美味。我們捕得了選得的目標之後,帶入明月觀中,開始以藥物育化,讓它們脫胎換骨,培養她們的靈性,也改用天狗的稱號,你們見到的已不是它們本來面貌。”

  “原來如此,”南宮秋月道:“很感激散花姐姐把貴親不洩於世的秘密告訴我們但江湖上的陰險和明月觀的世外仙境不同,這裡充滿著奸詐、暗算、暴力血腥……”

  “我明白你們的著思,”散花仙子目光轉注到慕容長青的身上,接道:“慕容元和南宮妹子如懷疑湖州太和堂,我們可以再去那裡一趟,仔細的搜查一遍。”

  “心中有疑,就屠盡殺絕,”慕容長青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們的秘密,這些年一直末洩漏出去,就是因為我用戮屠手段封鎖了可能洩漏的渠道,如因一點仁慈,留下了大患,那就大大的不智了。”

  “我們要殺的是道士、和尚、江豪和知機子,”散花仙子道:“找不到這些人,盡戮湖州城中人,也於事無補,三聖會既已冒出江湖,統一了江南道上的勢力,不管為甚麼事搞出血案,這筆賬都會算在三聖會的頭上。”

  慕容長青沉吟了一陣,道:“還是仙子顧慮的周到。但和尚、道士絕對不能漏網,幫助和尚、道士的人也不能放過。”

  “我們盡力而為,只要和尚、道士和江三還在湖州,我就不信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散花仙子道:“太和堂的大夫真有掩護他們的事情,你們則他、殺他,我都同意,但如找不到太和堂掩護道士、和尚的證據,不要擅動刀劍,殺一個名醫,不同於殺一個江湖豪雄,會在湖州地面上留下很大的遺恨,會傳說很久。三聖會的聲譽也會受到可怕的挫傷……”

  “散花姐姐說的對!”南宮秋月接道:“我們爭的是江湖霸主,不是奪取江山作帝王。所以,我們只殺和我們作對的江湖人,和江湖無關的人和事,我們可以暫時不理。”

  慕容長青臉上閃掠過一抹怒色,但很快復常,笑一笑,道:“說得對,要收攬人心,軌不能殺性太重,除去了和尚、道士之後,我們再回姑蘇研製出一套會規律法,頒布下去,要三聖會弟子、會眾們一體遵行。”

  “既然決定去湖州,行動就要快,吩咐他們備車,即刻上路”散花仙子道:“同時,通知杭州分會,把我們收集的道袍、袈裟、衣物、靴子,遂,湖州備用,這一次要徹底的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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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四、破繭而出

  夜闌人未靜,全大夫不但是一個著手回春、醫術精湛的好大夫,也是勤奮上進、夜讀書的用功大夫。

  而且看得很專注,連耳目也失去了靈敏。

  房門銅環第二次叮咚當起,全大夫終於聽到了,但人未離座,書未蓋合,只是搖搖頭,道:“我沒空吃東西,擺在廚房裡,餓了我會叫你們……

  蓬然一聲,木門大開,門閂已成兩截,回覆了本來面目的散花仙子、南宮秋月,先後步入了書房。

  慕容長青也來了,但卻抱劍站在書房外,未踏入書房一步。

  “紅袖添香夜讀書,大夫卻少了一個添香紅袖!”散花仙子笑道:“可是有意在等我們了?”

  這番話模棱兩可,有威嚇的意味,也有點挑逗的意思,只是加上南宮秋月手中的弩月刀,慕容長青懷抱的青鋒劍,就有點威脅重於挑逗了。

  全大夫由驚懼中恢復了正常,道:“兩位姑娘是……”

  全大夫的神情變化,逃不過散花仙子的眼神,當然也逃不過南宮秋月和慕容長青的觀察。

  “聽過南宮世家麼?”南宮秋月道:“名聲可是有些不太好……”

  “俠名遠著啊!”全大夫道:“怎麼不好?”

  “太嗜殺了!”南宮秋月原想威脅全大夫,卻不料全大夫的話接得太快,只好自暴其短了。

  “南慕容、北南宮,慕容世家早已封劍歸隱,南宮世家仍然威名正盛,如日方天。”全大夫回答得理直氣壯,神色肅然。

  儘是堂堂皇皇的大帽子,重逾千斤,壓得南宮秋月心中歡喜,卻又有著不知如何回答的詞窮之感。

  “你一個看病大夫,對江湖中的人事變化,如此清楚,”散花仙子道:“定是常在江湖上走動。”

  “常常出門,也常在深山幽谷中走動。”全大夫道:“探得奇藥苗百病,樂在大山深谷中。”

  “也會武功了?”

  “當然,而且,武功還相當的不錯,採藥大山,常遇虎狼,如非一身好武功,哪能保得命在……”但目光轉注到斷成兩截的門門上,全大夫有些神色黯然了,軟口氣,道:“只是逐狼打虛的拳、刀功夫,像這等隔門斷門閂未傷的高深武功,就非在下能及了。”

  “大夫能逐狼退虎,武功也算不錯了。”南宮秋月道:“大夫採藥,幾年出去一次?”

  “過去兩年一次,我熱賣地理通志,何處產藥物,都有一個概念,往返一趟,少則兩個月,多則半年,大都可以如願探得。”全大夫道:“再加上批銷來的藥物,足可應市了。”

  “大夫去年在哪豪採藥?”散花仙子微笑如花地道:“仔細想一想,別要說錯了。”

  全大夫搖搖頭,道:“這幾年病人太多,日逾百人,忙得有三年沒出去采過藥了。”

  散花仙子一皺眉頭,忖思:這倒好,三年未離太和堂,江湖上發生了甚麼事自然不會知道,長蟲吃刺娟,無法下口啊!問了也是自問。

  旦見慕容長青舉步一跨,人從書房門外,一下子到了書桌前面。

  全大夫竟然忘形地叫起來,道:“好武功啊……人如行雲流水而來,可真讓人大開眼界了!”

  慕容長青心中有火,本想出手懲治一下全大夫,聽他這麼一叫,雖然是長發飄胸中壯年齡,但率性而為,哪哀像常在江湖中走動的人,只好改變了主意,道:“大夫驅狼逐虎,武功定然不錯,可否亮一手給我們瞧瞧呢?”

  全大夫道:“不行,你剛才那一大步,垮了近兩丈的距離,人如御風,是上乘輕功,震斷門閂,木門未倒,是內家置點,在下武功雖然不錯,可離此境界太遠,唉!人各有志,在下喜好醫病配藥,也未全心投入習練武功,自然難有大成了。”

  “這麼說來,你是二流的身手,一流的醫術了?”慕容長青道:“能不能舉例說明,奶的醫術到了何種境界?”

  “論武功,在下還登不上二流身手,如論醫術嘛,放眼當今之世,全某願屈居第二,不知哪一個敢誇為第一?”

  慕容長青微微一征,道:“好大的口氣!”目光轉注到散花仙子的身上,道:“這位仙子,也具有高深的醫道,難道會不如你?”

  全大夫淡淡一笑,道:“這位仙子姑娘,如若也會醫術,那是最好不過,也可以考考在下了。”

  散花仙子秋波中精芒一閃,道:“好!手腿為利刀斷斷,你能夠接續起來麼?”

  全大夫道:“那要筋骨不缺,而且時間不能超過兩個時辰,在區區眼中不是難事。”

  慕容長青、南宮秋月聽得呆住了,兩人雖然殺人無數,但斬斷手腳,還可以接續起來,卻是未曾聽聞過的事,不禁對全大夫多了一份敬重和好感。

  “你認識我是誰?”散花仙子道:“會不會治療毒傷?”

  “無緣識荊。”全大夫道:“中毒一事,區區小病耳,難在藥物,找不到對症之樂,神醫也將束手。”

  “倒是中肯之論,”散花仙子道:“你能紋斷肢,也能治療內科百病了?”

  企大夫居然點點頭,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內俯五臟還未潰爛,還有下藥的機會,區區應該能皆。”

  “這麼說,不是很有把握了?”慕容長青道:“在下聽說過,神醫奇術,能醫死人、肉白骨,難道都是欺人之話了?”

  全大夫嘆息一聲,道:“差之毫釐,謬之千里。死了的人,要他還魂重生,也要看他怎麼死的,死去多久。這麼說吧,在下苦治不好的病,天下名醫,只恐再無人能醫好他了。”

  “奶是說,奶的醫術是天下第一?”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全大夫道:“我如謙稱第二,誰敢稱天下第一?”

  慕容長青道:“好!收起你這太和堂藥鋪如何?”

  全大夫奇道:“為甚麼?”

  “跟我到姑蘇去,就任三聖會的護法皆師。”慕容長青道:“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銀子,我們可以加倍付給。”

  全大夫道:“這個……”

  慕容長青道:“我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那就是說出口的話,不喜歡別人拒絕。”

  全大夫嘆息一聲,道:“我如撒手一走,湖州一大群病人,何人來料理治療,……”

  “大夫,你晉術精湛,救治的應該是劍氣寒澈西湖水,立馬吳山第一峰的英雄、豪傑,”南宮秋月微笑道:“一般的販夫走卒,死了也罷,這世間多他們一些,少他們幾個又有何妨?”

  她長得相當美麗,出口吟詠,也頗有才氣,只是生性冷酷一些,把人的生命在它的眼中也分出了等級,有些人在它的心目中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全大夫心頭一動,暗忖:物以類聚,古人誠不欺我。慕容長青雖屆中年,但就外表而言,瀟灑飄逸,如神仙中人,南宮秋月冷中含嬌,極得環肥之美,笑起來嬌媚橫溢,醉人如酒,但兩人的心地卻如穿心的鐵錐,斷腸的利刃,凶狠可怖,森森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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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只見慕容長青淡然一笑,接道:“大夫還未想通麼?你皆道絕世,如不能為我等所用,不但暴殄天物,且會留作後患。大夫賣書萬卷,該是位知機的人,應當如何,希望早作決定!明早朝陽雖好,卻照不醒屈死的怨魂。”

  好毒的手段,不答應,就要立刻殺人了。不過,進入三聖會中也好,看看他們炮製殺手的方法,也許還有機會暗助龍道長一臂之力,幫他脫困,但此人陰沉多疑,不能答允得太快,這方寸拿捏之間,倒要費番思量了。

  “大夫還不能作個決定麼?”慕容長青又道:“天色已亮,朝陽即將升起。”

  “三聖會是個甚麼組合?在下從未聽過,”全大夫道:“再說一個幫會組合中人,仍在人間紅塵中,到處都可以看病,用一個專任的大夫,又付出昂貴的代價,劃得著麼?何況,也未必有那麼多病人可看。”

  南宮秋月回顧了慕容青一眼,笑道:“告訴他吧!既然決定要用他了,就讓他多瞭解一些。”

  “仙子的看法呢?”慕容長青道:“醫術一項,要請仙子認定,這位全大夫,是否言過其實?”

  兩人對話的訊息使人震驚,淡淡兩句中,卻深植著濃重的殺機。

  全大夫是絕頂的聰明人,才能外露樸拙,表現了全無心機的純真,也聽出了表達的訊息是慕容長青還未決定是否要聘用他為三聖會中大夫,但已決定了他必死的命運。

  除非散花仙子能認定全大夫的醫術,如其所言,是當世第一高手。

  全大夫非常相信自己應變的才智,也自信未露破綻,所以全無拒敵的準備,單以本身具有的武功而論,別說抗拒三大強人,只是其中任何一個,都可在三五招內,取其性命。

  慕容長青具有的嗜殺生性,完全出人意外,全大夫有些悸動了,但也激起了他奮起鬥智的意志。

  心中雖千延百轉,但表情仍維持著樸實的鎮靜,眼下已失去操控生死的能力,只有暫把生死拋諸腦後了。

  “大夫,”散花仙子道:“一個內減受到重傷的人,但奄奄一息尚存,應該如何下藥?”

  不問如何能救活人,卻問如何下藥,是個真正的大行家了。

  全大夫沉吟了一聲,道:“先維持氣息不絕,再審度傷勢用藥,世無起死回生的仙丹,要在他延續的生命中,培養出他的生機,如何能掌握生機,使選用的藥力發揮出最大的效果,才是醫術高低的分際,最高的醫道,也救不活生機全絕的人,所謂藥皆不死病……”

  “大夫!”慕容長青打斷了全大夫的話,接道:“世有傳說大還丹功能起死回生,可全是欺人之談?”

  “丹道有術,靈藥難求,”全大夫道:“練制大還月,並非難事……”

  “但既有人能夠探得靈藥製金丹,”慕容長青接道:“大夫自認第一,亦應有此本領才對……”

  “這……”以全大夫的博學多才,竟有詞窮之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全大夫說得對!”散花仙子接了口,道:“異花奇莫,不是下工夫就能找到的,其物可遏不可求,真的有了那些,也用不到大夫幫忙,也不用高明的醫道去培出傷病者的生機,使藥力發揮出最大效果,已有神丹仙莫,吃下去病也就好了。”

  “仙子是採藥、用藥的大行家,自然是不會有錯。”慕容長青神色平靜她笑一笑,道:“三聖曾是否聘這位全大夫,還得仙子作個主張了!”

  全大夫心中暗忖:就算是彼此敬重吧,也用不著表現得如此明顯做作,看來這三人之間遼存有一些芥蒂,明明是慕容長青想把我引入三聖會內,卻又把這個引薦的責任移向散花仙子的肩上,是一種妄過自保的手法,難道他對我還有著無法消除的懷疑?

  “我相信他的醫術對三聖會會有很大的幫助,”散花仙子微笑著說道:“所以,應聘他為三聖會領袖大夫,在他的領導之下,再以三聖會的財力、人力支持,我相信三五年內,必會有極大的成就……”

  “仙子,”慕容長青道:“五年內,能不能製出大還丹那種妙藥靈丹?”

  “要看機緣了。如果能採取到需要的藥物,製成你夢寐以求的大還付,不是難事。”散花仙子道:“但加把成就寄望於芒道之上,慕容兄,就非一個具才智的人該有的心態了。其實以你的基礎成就,再下十年苦功,也許就如你之願,最多十五年,我保證你可以練成。”

  南宮秋月本是撿帶笑容,靜靜的在聽兩人說話,但不知怎的臉色大變了,聲音也帶著一點冰冷的味道,說:“仙子姐姐,慕容兄要練甚麼武功我可以不問,但如練制大還月,那就要一爐三粒,三聖會中首腦分擔了所有的風險,權勢所得,也要平衡……”

  “誤會呀,誤會!仙子何不把話說個清楚。”慕容長青道:“不能讓南宮賢妹心存芥蒂!”

  “三聖會還沒統帥江湖和敵手接戰,豈可先有誤會。”散花仙子道:“咱們真正的敵手,是少林、武當、洞庭盟。”

  “洞庭盟除了江凌波之外,就數到他老婆江夫人了,”南宮秋月道:“聽說那位江老夫人,不但是武功高,在洞庭盟中排名第二,機智、陰險尤在其夫之上,洞庭盟下十二寨的寨主,身手雖也不錯,但最精湛的是水上功夫,所以,他們守強於攻。洞庭盟江凌波失蹤已相當時日,那位老夫人竟能隱忍不發,除了派出愛子江豪打聽消息之外,洞庭盟再無他人出動。”

  “秋月賢妹說得不錯,”慕容長青道:“三聖會一夜間接受了江南道大部份勢力,竟未能引動江老夫人出動盟下造訪。事實上,她早已對三聖會存有懷疑了,仍能按兵不動,忍受著丈夫、愛子失落的悲傷、痛苦,一般男人也沒有這份隱忍不動的意志力。”

  “也有點出我意外,”散花仙子道:“看來,我們打算分頭截殺、擊潰洞庭盟的計到,不得不修訂了。”

  慕容長青點點頭,道:“秋月賢妹的家族實力,分佈在南陽附近,距離嵩山和武當山都不太遠,對他們的賣力,該有個真正瞭解,似乎是比我們先前的估算還強很多?”

  南宮秋月未作回答,卻反唇相詢,道:“慕容兄,要練甚麼武功,非得借重大還月藥物不可?”

  “只是剛剛起步,還沒登堂入室,所以,未對賢妹提起;”慕容長青道:“暗算了天鏡大師、龍道長和江凌波,軌如箭已在弦,不得不發,只望擺平江湖上三大高手之後,即可統一江湖,號令天下武林同道。但杭州夜畫一戰,竟落個片甲不留,我們出動了十大特級殺手中的四個,三十個一級殺手,不過一個更次的工夫,全部被殺,少林、武當弟子中,如各有數十個這樣的高手,咱們不但霸業難期,後果也將十分悲慘,武當三子早已名滿江湖,本就是這一代江湖上傑出的人物,不去說它,但少林寺一個和尚,名不見經傳,卻能飛身一峰,連殺了十八個人,小兒自忖,一對一的龔戰下去,恐也非其敵手,那個山藏海納的和尚廟,實有些叫人莫測高深了。”

  “說了半天,還沒說出來,你要練甚麼武功?”

  南宮秋月很固執,釘上了一件事,問不出清楚的答案,絕不松口。

  “‘馭劍術’,”慕容長青道:“不是甚麼新奇的武功。”

  “卻是劍術中最高的境界,”南宮秋月道:“古往今來的江湖人物,也沒有幾個人有此成就。”

  “那個少林寺的和尚飛身一刀,十八八連環授首,和傳言中的‘馭劍術’有何不同?”慕容長青道:“唯一的不同,只是刀和劍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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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南宮秋月頗覺詞窮,武林中從未傳過馭刀術,但飛身揮刀一群,殺就十數人的本領,應非太難的事。但要看殺的是甚麼樣子人物,才能評斷出刀劍上的功夫,慕容長青劍術上的成就,絕不在她的弩月刀下,這幾年三人交往密切,有寶獻寶,頗有福禍與共的氣勢,但三人行生活在一起之後,才發覺每個人都有藏私,都有隱密,反而使交往的情意有了裂痕,只不過三個人已同上到一條路上,面對著江湖變局,只能隱忍不發,以應付大局變化。

  問題是三個人都是十分聰明的人,把利害得失計算得相當精密,也都能在瞬息間忍下怒火,變出笑容。

  所以,南宮秋月推斷慕容長青練的‘馭劍術’,決非飛躍而起、揮劍一堆的馭劍術,很可能是更高的奇技,也可能根本不是‘馭劍術’,是一種其它的武功,心中有了譜,反而不問了,笑一笑,道:“聽說武當派收藏了不少的小還付,日後,攻上武當山時,逼那些道士交出來。”

  慕容長青道:“仙子說得對,這要機緣巧合,非人力所能謀取,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此後多用一些工夫就是……”目光突然轉到全大夫的險上,道:“大夫,你想要多少月俸?”

  “全某人稍有集聚,也未成家生子,月俸多少,不太計較,但望能給我半月時間,讓我對正在用藥的數百位病患者有個交代。”

  聰明人,把握住機會,把引人動疑的問題先說出來。

  慕容長青一皺眉頭,流露出不滿之色。

  但散花仙子卻不給慕容長青開口的機會,道:“半個月如果不夠,多值三五天也不妨事。”

  慕容長青目光轉動,掠過散花仙子和企大夫,微微一笑,道:“大夫是三聖會第一國手,此後借重正多,忙起來,就無法再兼顧湖州病人,自應該有個交代安排,一一十天後,三聖會派人來此恭迎大夫。”

  全大夫一抱拳,道:“一切迫命,二十日後,全某整裝以待。”

  三個人點頭一笑,斑身而去。

  全大夫心中卻在暗忖:

  慕容長青已動了殺機,但卻被散花仙子一句話,大作轉變,而且給足了我的面子,這又是甚麼緣故呢?

  照天衣大師的說法,三人之中,以散花仙子最為可怕,但對面相處,卻以慕容長青最易動怒,最為善變,這究竟是何原因?難道兩人發現了甚麼,故意演一齣戲,讓我看看?散花仙子表現的友善,只是要鬆懈我防範之心?故意當我之面,說出了三聖會一些秘密,使我泥足深陷,不容許置身事外?

  是把我當一個強敵著待,還是故作佈局,擾亂我的心意,讓我在急忙中露出破綻?不管如何,都得謹慎從事,不能有一點錯失。

  ※        ※         ※

  這是間雅緻的客房,散花仙子剔一剔案上銀燈,笑道:“天色將亮,兩位可以請回房去休息了……

  “這個全大夫,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南宮秋月道:“咱們輪流監視他,如果他是收留和尚、道士的人,三天內必有行動。”

  “我已在他書房門外,布下了十里香,三天之內,只要他踏出門外一步,都無法逃過追蹤,”散花仙子道:“我布下的香味很淡很淡,淡到人的嗅覺無法聞得出來,雖然他皆道精深,除香有術,但他嗅不出那股味道,就不能下手除香,三日後,咱們再到太和堂去,可以追出他三天中的行蹤,比派人監視可靠多了。”

  “仙子身懷奇術,迭出奇招,”慕容長青道:“實是叫人佩服,不過,對全大夫這個人,在下卻有揣測不透的感覺。”

  “慕容兄有甚麼看法呢?”散花仙子道:“能不能說出來聽聽?”

  “一種奇怪的感覺。”慕容長青道:“全大夫這個人不是天才,就是白痴。他不像是人走江湖的人,但卻又好像是知曉很多、深藏不露的高人。”

  “天才缺少了企大夫那份沉穩,白痴又少了那份風采。”散花仙子笑道:“他是個醫道精深的大夫,滿腹文才的雅士,武功雖非過人,也可算一流身手,卻又敵友不明,這樣一個人物,慕容兄是否能想出一個應對的方法呢?”

  “我看這要仰仗仙子了,”慕容長青道:“在下的辦法,仙子一定不會贊同。”

  “一劍殺了他,是麼?”

  “正是如此,在下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留下這個人,乃為大患!”慕容長青道:“今夜,在太和堂中,在下已經三動殺他之心,都為仙子所阻。”

  “如若他胸中藏有隱密,殺了他如何發掘?他只是一個濟世救人的好大夫,”散花仙子道:“殺了他豈不是可惜得很?”

  “天下中藥鋪何至數萬家,大夫不下十萬人,每一個縣市城鎮,都有一兩位出名的大夫。”慕容長青道:“單是咱們的三聖會中就有二十多位大夫,也都是聘自各地的名醫,少他一人,又有何妨?”

  “二十多位大夫,卻少了一位領袖群醫的特王,”散花仙子笑道:“苗王就是企大夫,他是我見過的大夫中最好的大夫,學識、醫術,勝我十倍。奶不是想要大還月麼?只要能找到藥料,他可能是唯一能合成神丹的大夫。”

  慕容長青臉上閃掠過一抹訝異,道:“真如仙子所說,豈不是一位神醫了?”

  “是一位識馬的伯樂,世上常有千里馬,血汗寶駒,但千古以來,只出了一位識馬的伯樂,”散花仙子道:“有了他,你可以找出很多千里馬,這些話字字真實,慕容兄如堅持要殺他,小妹不再阻止就是。”

  “我得仔細想想這件事了。”慕容長青道:“在下先行告退。”轉身離去。

  南宮秋月沒有走,靜靜的站在散花仙子身側,直等慕容長青步履聲消失不聞,才呼口氣,道:“仙子姐姐,江湖還未統一,慕容長青就先行藏私,此後,長日漫漫的合作,只怕很難會有好的結果。”

  “他是心機深了一些,也相當自私。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散花仙子道:“我觀察世人所得,還未見過一個真正大公無私的人,現在我們三個人,如同相聚在大海中一條船上,忍一忍吧!他自私,但聰明,江湖大局未定之前,他還不會有剷除異己的行動……”

  “仙子姐姐的意思是說,他會在江湖統一之後,再集中全力對付我們了?”南宮秋月道:“未雨綢繆,是否強過坐以待斃呢?仙子姐姐,莫要使身中暗算後,悔恨不及,他生性嗜殺,不可不防。”

  散花仙子心頭一震,暗忖:最狠婦人心,果是可怕,兩個人早已經有了床上的交情,但狠起來,竟要置對方於死地,這是明顯要和我聯合對付慕容長青,就差說出直截了當的行動方法了。

  “一理不中呢?”散花仙子道:“慕容長青在三聖會中掌握的實力,要大過我們很多,尤其是那些被藥物控制的殺手。”

  南宮秋月呆了一呆,道:“殺手不是由姐姐提供藥物控制的麼?”

  “沒錯,藥物是由我提供,但指揮殺手的行動由他負責,他已完全學會,應用自如。”散花仙子道:“最可怕是位操控殺手的行動中,可能加入一些我不知道的手勢、語言。找出問題,破除它並不太難,難在沒有時間……”

  “這麼說來,我該走了,姐姐保重,小妹告辭。”南宮秋月接道:“告訴慕容長青一聲,南宮世家從此退出江湖,不再參與殺戮事務,這要姐姐放我一馬,美言一二才行。”

  “太突然了,姐姐說破了嘴皮,慕容長青也不會相信,”散花仙子道:“再說,你為甚麼要走……”

  “小妹心存芥蒂,賣在羞與兩位合作下去。”南宮秋月道:“南宮世家將傚法慕容兄,閉門謝客……”

  “好了,秋月妹妹,為甚麼要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散花仙子接道:“這番話出你之口,人我之再,沒有第三個人聽到,發發牢騷嘛,說過就算,姐姐指天為誓,絕不傳話,三個人還像過去一樣,同心協力,共圖江湖霸業。”

  “共甘苦易,共富貴難,歷來開國之君,哪一個不是江山安穩之後,大屠功臣?”南宮秋月道:“以姐姐智能之明,難道還看不出他約為人麼?”

  散花仙子忖思:你南宮秋月,也不是甘居人下的好東西。口中卻笑道:“大局底定之後,再件商議如何?我就不相信慕容長青真敢和我們反臉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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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我們把武功秘岌提供出來,三人共同練習,他卻把最高明的武功留為己用,獨自習練。”南宮秋月道:“時間拖長,他成就愈高……”

  散花仙子強忍下心頭火氣,接道:“有些武功,不適男人去練,譬如你練的‘九幽神功’,就是不適合男人練的武功,當然,也有些不適於女人練的武功。”

  南宮秋月呆了一呆,垂首不語。

  散花仙子才是真正的厲害人物,她似乎早就知道了,南宮秋月、慕容長青都在偷練武功,竟然能裝作不知,單是這份沉稔的氣度,就非兩人所能及了。

  “仙子姐姐,慕容兄練習的‘馭劍術’,別走蹊徑,似是和一般的不同。”南宮秋月道:“姐姐對這方面瞭解多少呢?”

  “不是很多,”散花仙子道:“他練的非常謹慎,逃避你,也閃開我,但還是被我無意中看到一次,確和一般的‘馭劍術’不同,一般的‘馭劍術’,是人和劍融為一體,馭劍一群,疾如電火,功夫精純者,可遠及百丈,一二十女內更是威不可當……

  “慕容兄練的呢?”南宮秋月接道:“難道不是身劍合一飛起取敵?”

  散花仙子略一沉思,道:“有點邪,不是一般的馭劍方法,長劍悄然投出,以一股真氣,搖控長劍行動,攻敵刺群,由劍主隱身操控,好處是,不必以身臨險,但威力卻不如身劍合一來得強大,有如繫了絲素的暗器,算不得甚麼大乘之學!”

  南宮秋月沒再多問,心中卻是暗暗忖思!如能把馭劍的真氣補強,長劍自可及遠,是一種脫離常規的練法,這!是不是已脫離了劍手的境界,登入了劍客的層次?

  心中疑念層生,但卻隱下未言,這等突破技藝規範的劍法,以已脫離了武藝的境界。

  散花仙子笑一笑接道:“神女峰上明月觀,是一個養生練氣的好地方,遠離塵囂,十年八載,也難見一個生人造訪,但仍然無法脫離人群生活,我們要采溝食物、衣料,但病痛治療的方法,要自行解決,所以,發展出一些高明的醫術,也收有穢集萬卷,明月觀中丈弟於,也都要文武雙修,不同的是,我們不注重研讀論語中庸、孔孟學說,而是偏重於星卜醫道等雜學,也讀些詩詞文史,以各人的性向自作選擇。武功方面,師門只傳授基本坐息吐納、拳掌劍法,一登堂入室,就各憑才慧,選練深一層專門技藝,有精深的刀劍技藝,有五行奇術,也有皆道毒經,所以,明月觀中弟子雖然不多,但是大都有獨特的技藝專長。當然,我們也有嚴厲的門規束縛,我們也有習練‘馭劍術’的同門,但數十年來,只有一個人有些許成就,那大概是武功中最難練的一種高深技藝了。慕容長青自願接受這個考驗,我倒希望著看它是否能突破難關,有所成就。”

  南宮秋月無法分辨這番話是真是假,但卻無法再追問下去,轉過話題,道:“聽姊口氣,明月觀中,藏有很多的武功秘岌?”

  “談不上很多,”散花仙子道:“但可讓觀中弟子們各有選擇。”

  “不知是否有“九幽神功”的記述?”南宮秋月道:“我收集到的,有些殘缺……”話未完,卻突然停口不說了。

  言多必失,她已發覺失言了。

  但散花仙子卻似未免,淡淡一笑,道:“明月觀沒有收集到有關‘九幽神功’的記述,但我聽過本觀一位前輩談過這門功夫,非常難練,但卻非常霸道,不但殺人、傷人於無形,而且人的形體方可變化,高矮瘦肥,都能以呼吸之間改變成形,想想看是何等可怕的事?如論它的神奇、可怖,尤在慕容長青的飛劍之上。”

  南宮秋月呆住了,這個常年隱居在神女峰上的散花仙子啊,究竟是甚麼樣的人物呢?涉獵之廣,見識之豐,技藝之詭,異能之傳,實在令人驚怖,這種人只能為友,不可為敵。

  這也便南宮秋月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只要散花仙子站在中間,就不用怕慕容長青了,何況,“九幽神功”的詭奇,不在他飛劍之下。

  “只要姐姐公正處事,不但小妹安心,而且三聖會也將能長存武林,”南宮秋月道:“為甚麼慕容長青不清楚這一點,事事都要出頭?”

  這番話充滿關愛,也隱含著挑撥。

  “男人嘛!喜歡出風頭,”散花仙子道:“事事都想表現得強過女人一些,只要他不過份,讓他出面又有何妨?咱們也落得個多些清閒。”

  “可是怕強不過姐姐呀……”

  “他也未必能強過你大妹子啊!”散花仙子笑道:“單以日下武功而言,慕容長青就未必勝得過你南宮秋月。”

  “小妹受寵若驚了,”南宮秋月道:“五百招內,我可能應付得了,超過五百招,我就支應不下。”

  “客氣了,你練的是陰柔武功,適合久戰,越打越強,前五百招,慕容兄會給人一種稍佔優勢的感覺,但超過五百招之後,”散花仙子笑道:“他就後悔打這一架了。”

  南宮秋月聽得心頭一動,忖思: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因為到目前為止,自己還不知曉慕容長青的武功境界,也無法預估勝負。

  “他不是三聖會首腦,首腦是我們三個人,真正的大事,要我們三個人商量決定,”散花仙子道:“由他出面執行這些決定,給他個外表風光,有何不可?”

  “一言提醒夢中人。姐姐說得對,女人嘛!應該主掌內政,”南宮秋月笑道:“面子給他,咱們只要裡子就成。”

  “這就對了,做人要像奶練的武功一樣,要溫柔婉約。”散花仙子道:“柔能克剛啊!”

  第三天中午時分,慕容長青等三個人又到了太和堂。

  只見聚滿病人的大曉中,堆集千包以上的藥物。

  全大夫已開始賣行諾言,來看病的人,都帶了十幾包藥物回去,病人也都知道了大夫要遠行。

  企大夫看到了三個人,吩咐病人暫時停診,起身迎了上去。

  但慕容長青卻揮揮手,道:“你繼續看病,我們隨便走走!”

  說走就走,三個人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繞著宅院穿梭走動起來。

  全大夫果然又開始忙他的著病工作。

  散花仙子走到書房中生了下去,道:“三天來他末離開太和堂宅院一步,行止也侷限於書房、藥庫、臥室和看病的大曉。”

  “看堆集在廳中的千包以上藥物,”南宮秋月道:“好像這幾天除了應診之外,都在分色藥物。”

  “我也派了四個人,分在四面方位監視,”慕容長青道:“確未見他離開宅院一步,是我看法錯了,還是怕隱藏得太深?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對他有些疑忠難消。”

  “他雖然已過中年,但風標清奇,才華洋溢,是個叫女人動心的男人,”南宮秋月道:“比你慕容兄,不遑多讓,是不是心中有妒忌呀?”

  “笑話,”慕容長青接道:“我怎麼會妒忌他的才華風標,我擔心的是他對我們三聖會的傷害。”

  “如果猜忌太多,那就不用請他了……”

  “這就更不成了,留下他為別人所用,豈不是迫害更大?”慕容長青道:“先把他安排入我們約三聖會中,再派人查他的出身來歷,掌控他一舉一動,查個水落石出,非我們之敵人當可重用,如對我們有害,是其咎由自取,殺之無憾了。但我絕不會私下處置,一定先和兩位商量。”

  “好!就這樣決定了,”散花仙子道:“我和秋月妹子,都不是袒護企大夫,而是覺得他是一個人才,不可任意冤死,日後三聖會遇上強敵惡戰,遭受了重大傷亡,你就會發覺他精湛的醫術,對我們有多大幫助了。重傷奄奄的高手,會在他搶救下保全性命,恢復戰力。慕容兄,現在我們找不出任何的可疑破綻,可以放手離開此地了,半個月後再派車接他到總壇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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