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女捕頭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6:30: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8 24445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0
第十回 多情苗姑(4)

  是兩間精緻的雅室,程姑娘放下點心,人已癱了下去。

  苗蘭一招手,小青蛇疾飛而出,躥入了苗蘭的袖口之中,低聲道:“嚇壞你了!”

  程小蝶喘口氣,緩緩站起,道:“幸好它沒有咬我一口!”

  苗蘭嘆息一聲,道:“如若你不幸露出馬腳,它就會咬你一口了。”

  程小蝶吃了一驚,道:“殺人滅口啊?”

  “不是!”苗蘭道:“小青兒是蛇中之王,已達通靈之境,我用本身之血,喂了它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收為我用。連常奇也都不知道我有這樣一個寶貝,咬你一口,會讓你立刻暈迷。他們發覺你被蛇咬傷,才會送給我來救治,那才能保住你的性命,懂嗎?因為,常奇不會讓你死,他要問出你的來歷。”

  “原來如此!”程小蝶心有餘悸地道:“它幾時跑到我身上了,我一直都不知道?”

  “黎明時刻,我們分手時,就留在你身上了。”苗蘭笑道:“這才是真正的役蛇絕技!也是本門中掌門人,獨自享有的不傳之秘,它是千年難遇的飛蛇青靈子。雖只有七寸長短,卻已傳了三代掌門人,每一代掌門人接收它時,必得本身和鮮血飼養四十九天,才肯歸服。”

  程小蝶聽得呆住了,半晌工夫才緩過一口氣,道:“天下竟有這等奇物,也勿怪白蓮教會邪法了。”

  苗蘭微微一笑,道:“本門弟子大都是苗族男女,歷代中都有幾個傑出的役蛇高手,他們遊走於十萬大山之中,收集了不少奇怪的毒蛇,花工夫馴練出各人襲擊敵人的怪招,超越掌門人役蛇術的,歷代都有,但他們絕不會有背叛行動。青靈子一現身,群蛇雌服,也都仗憑著青靈子的威力。”

  程小蝶連連點頭,雖然這些事十分傳奇,但她實在不願聽毒蛇的事,口氣一轉,道:“沙府中如此戒備,真是寸步難行啊!”

  “我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的變化!”苗蘭道:“今天才有這樣的佈署,幸好留下青靈子,否則,真不知如何對田長青交代了。”

  想到青靈子,程姑娘心頭就生出主意,籲口氣,道:“我要去‘迎香閣’,姊姊有辦法送我去嗎?”

  苗蘭打量了程小蝶一陣,道:“你的運氣不錯!殺的是沙九如夫人的丫頭,她們不是教中弟子,只是普通人。”

  “你怎麼看得出來呢?”

  “衣服!這些衣服有暗記。”苗蘭道:“你如何處理那具屍體呢?你能在眾日睽睽之下殺人,不被發覺,比我高明多了。”

  “我沒有殺她,只是點了她的穴道,換了她的衣服。”程小蝶道:“四個時辰之後,她就會醒過來了。”

  苗蘭臉色一變,道:“四個時辰!才入夜不久,快些告訴我,把她放在哪裡了?”

  程小蝶很仔細地說出了經過。

  苗蘭道:“現在,只希望沙九那位如夫人,不要聲張出來?”

  花芳推門而入,接道:“外面還很平靜!沒有驚變的消息。幸好我們住的地方,一向少有人來。”

  程小蝶看兩人手臂、大腿,還綁著白紗,心中付道:兩個玩毒物的女人,竟然如此多情,田大哥能和她們糾纏,膽子也夠大了。

  苗蘭微微一笑,道:“這都是拜你之賜了,他們被吸血飛蝗嚇怕了,連住在我們附近的人,都搬到別處去了。”

  花芳道:“你那些毒蛇,常常在門口附近出現,誰還願和我們為鄰呢?”

  程小蝶心中暗道:這倒是真的,是我也要搬的越遠越好啊!

  苗蘭道:“有效啊!省了很多麻煩,連大法師也不打我們主意了。”

  程小蝶道:“我想盡快去‘迎香閣’。”

  “好!換過衣服,我告訴你如何走法!”苗蘭道:“我們只能暗中保護,不能送你過去。”

  程小蝶沒有看到苗蘭,花芳如何保護她,但他卻聽到了一種昆蟲飛動的嗡嗡之聲,常在附近響起。

  難道花芳放起了吸血飛蝗在他頭頂飛行?

  程小蝶很想停下來看看吸血飛蝗蟲是什麼樣子,但她還是忍下了。

  大概一般人很討厭毒物,聽到聲音,都遠遠地閃避開去。

  花芳的吸血飛蝗好像常在沙府中飛行。

  是的!花芳當值巡夜時,常常放出吸血飛蝗,在沙府中飛轉,咬傷過幾個利用當值,暗中偷情的男女弟子。

  當然,也是花芳有意地傷他們,用以示威。

  事情已傳開,大家都有些怕了,見了花芳、苗蘭當值的時間,沒有人敢再偷懶。也熟悉了吸血飛蝗飛動的聲音,聽到那聲音,都想避開。

  程小蝶很順利地進入了“迎香閣”。

  更讓程姑娘安心的是小文、小雅都不在,一下子就衝到了吳先生的雅寶中。

  吳先生坐在那張廣大的書桌後面,看到程小蝶微現驚訝道:“是你!”程小蝶深深一禮,道:“又來驚擾先生了!”

  吳先生已復常態,笑一笑,道:“來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免去了這一場人間殺戮!我正在擔憂無人可托呢?”

  “好!晚輩也正有很多事向先生請教?”目光轉動了一下,接道:“小文、小雅呢?”

  “兩人一早就被常奇召去,現在尚未回來!”吳先生道:“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相信是準備對我有行動了?”

  程小蝶心中一動,暗道:看來!他的事關系重大,比我更重要了?

  心中念轉,籲口氣道:“常奇會對先生下手嗎?”

  “會的。”

  “什麼時候?”程小蝶急道:“先生是否已有應變之道?”

  “一定要死了,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吳先生道:“但更不能讓他逼出九龍玉珮之密,所以,我已準備來個玉石俱焚……”

  “不要啊!”程小蝶急急接道:“想辦法再拖一天。”

  吳先生微微一怔,道:“拖一天?”

  “對!拖過明天,也許就有機會……”程小蝶簡明地說出了來此的計畫。

  吳先生沉吟了一陣,道:“果然是仍然保有著強大的實力。田長青和方懷冰肯如此鼎力相助,只恐和玉珮有所關連?”

  “先生一語道破!”程小蝶道:“我還以為他們真的被我說動了呢?”

  語聲一頓,接道:“晚輩認為,先解除先生身上的天蠶絲索最為重要,先生可以教我……”

  吳先生沉吟了一陣,道:“唯一的機會是解開系在一端的活結,常奇想保有這條絲索,不會打成死結,只不過那地方定有防守,一旦洩露,只怕有礙你們的計畫了?”

  程小蝶道:“對付大法師常奇的邪術,還得仗憑先生之力,解救先生之危,也是我們自救之策,只要找出系解絲索之處,晚輩全力以赴,必要時去求苗蘭、花芳相助一臂之力。”

  吳先生道:“就我感受,系索之處,應在正西方位,不會超過五丈

  “五丈?”程小蝶道:“晚輩對‘迎香閣’的形勢,雖非十分瞭解,不過,就記憶所及,方圓五丈內都是花樹荷池,不見房舍。”

  吳先生沉吟了一陣,笑道:“如絲索繫於五丈之外,必以其他索繩連接,藏於花樹草叢之中。”

  程小蝶接道:“那就更方便了。”

  但聞步履之聲傳來,程小蝶急急隱入內室。

  是小文、小雅,雙雙行入雅室,手中還捧送飯菜。

  吳先生笑一笑,立刻進餐,似是已飢餓難奈。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1
第十回 多情苗姑(5)

  小文道:“我們半日未歸,事屬異常,先生也不問問我們?”

  吳先生放下碗筷,笑道:“能說的兩位自然會說,不能說的,我問也問不出什麼?”

  程小蝶突然有著感覺,吳先生和二婢之間,似乎是有了一種距離,只不過兩天之隔呀!怎麼有如此大的變化?立刻凝神傾聽,暗作戒備。

  “大法師通問了我們的生活細節,我們不敢說謊!”小文道:“據實以告,大法師才知道半年多的相處,先生根本就沒有碰過我們。”

  “我琵琶骨絲索所穿!行動不便呀!”吳先生道:“你們有很好的理由解說?”

  “我們是這樣說的!可是大法師不相信啊!”小雅道:“他說先生自視極高,一定瞧不起我們,才不肯和我們上床!”

  小文接道:“他已知道先生傷痕已癒,只要不用力扯動繩索,不會有疼痛的感覺!罵我們愚蠢無用,和先生日夜相處了半年之久,竟然無法使先生蕩漾春情。”

  “大法師知道先生指點我們武功。”小雅道:“也知道先生不斷在暗中練功!”

  吳先生道:“你們都承認了?”

  “我們承認了先生指點我們武功,但不知道先生是否在暗中練功?”小文道:“大法師神目如電,有些事,我們隱瞞不過。”

  “你們說得對!說一些,留一些,對我也有幫助。”吳先生道:“常奇有沒有刁難你們?”

  小雅嘆口氣,道:“有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知要如何對先生開口?”

  “有事儘管說!”吳先生笑道:“我如能力所及,定然不會拒絕!”

  “很難開口!”小文道:“我們知道殘花敗柳,不足身侍先生。可是,大法師要我們一定和先生上床,而且合體共歡。”

  “這個……”吳先生似是也未料到會是這麼一個問題,面有難色了。

  “上燈時分,大法師要親自驗明!”小雅道:“怎麼辦?”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1
第十一回 含羞入閣(1)

  程小蝶聽得臉上一熱,忖道:“來的真正不是時候啊?我在此地,吳先生實在為難了!”

  吳先生沉吟一陣,笑道:“你們兩位想想看?用什麼辦法,以解今日之危?”

  小雅長長嘆息一聲,道:“這種事,無法裝得出來,而且大法師是這方面的大行家,他真的要驗明正身,絕對沒辦法騙得過去。”

  程小蝶聽得一腔怒火直衝而起,暗中咬牙切齒地罵道:“常奇如此對待屬下,哪裡把她們當作人看了?兩個丫頭,竟然還和吳先生認真計較,真是無知得很。”

  她很想行出去,大罵兩人幾句,要她們清醒、清醒。

  但問吳先生哈哈一笑,道:“好!整日面對著你們兩個小美人,要我強按著心猿意馬,實也是一件非常難耐的事。不過,我和常奇最大的不同之處是,我會抑制自己,不願勉強別人,你們可是真的願意和我有合體之歡嗎?”

  “沒有辦法的事。”小雅道:“我們對先生敬重,不敢有非分之想,但大法師令出如山,一旦被發覺了我們在謊言搪塞,他絕不會放過我們。”

  小文接著道:“一刀殺死事小,就怕他大整活人,那種無奇不有的折磨酷刑,比起死亡的事,惡毒上千百倍了。”

  “說的有理,你們兩位,哪一個先陪我呢?”吳先生低聲道:“你們商量一下,我在床上等候。”

  這番話大大地出了二人意料之外,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吳先生已霍然站起,行入內室。

  程小蝶也在發愣,對吳先生的這個決定雖不是有了很大的反感,但心中卻壓低了對吳先生的敬慕心意。忖道:“天下男女,都是如此,面對著死亡的威協時,很難有什麼風骨。節操了。大智者吳先生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了。”

  心念轉動之間,吳先生已行入室內,打了一個手勢,示意程小蝶先躲起來。

  如果,沒有經歷過田園中那番折騰,程小蝶恐無法忍受這個情況,給她的心理傷害。但想到自己也會捨身相就田長青,以清自身體,換取他出山助拳,雖說目的不同,但手段卻是一般的模樣。

  一念及此,升起的怒火,漸漸平了下去,一轉身,隱入床下。

  她還未經人事,無法想像一對男女在床上雲雨會巫山的情況,而自己卻躲在那張床下,也許看不到什麼人?但一定會聽得十分清楚。

  心中雖感無限的羞愧,卻也有無限的好奇。男女間床上的事,與生俱來,必然如斯,但所有的人,卻又在人前逃避它,想起來,有點奇怪,也有點虛偽。也許人就是靠這點羞恥之心,才維護了倫常、道德,異於禽獸。

  只見小雅緩步行了進來,道:“我和小文猜拳定勝負,我輸了。”

  吳先生已上了床,笑道:“誰都一樣,你們兩個,我也一樣喜歡。”

  “先生,我幫你脫去衣服!”小雅道:“不要生我的氣,我對先生的敬重,沒有改變,這只是為了要應付大法師的經驗。”

  “我知道!”吳先生道:“我不能想像的是,一個人琵琶骨上穿了一道索繩,還要如此風流,真是一件荒唐無比的事情。”

  “我會十分小心的,不讓先生受到痛苦!”小雅伸手去脫吳先生的衣服。

  “小雅,讓我自己來吧!”吳先生道:“傷口因索繩的擦動,並未完全結疤,稍有拉動,還會疼痛,你自己先脫衣服吧?”

  小雅的動作十分熟練,片刻之間,脫的一絲不掛,緩緩登上木榻,笑道:“先生才絕一代,是一位先知者。但脫衣服的本領,就不敢恭維了,我來幫先生一把。”

  原來,吳先生脫了半天,只解脫去一件上衣。

  “我在擔心小文,會不會躲在旁邊偷看?”吳先生道:“看到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脫光了衣服。這個人,又是她平日視作師長的人,我的人就不靈光了。”

  “放心!小文收拾了碗筷,坐在大廳中。”小雅道:“我進入臥室之前,也已關上了房門。”

  “原來如此。”吳先生右手點出,小雅應手倒臥在床上。

  敢情是被吳先生點了穴道。

  “程姑娘,快些出來!”吳先生口中呼叫,人卻拉過一條棉被,掩住了小雅的赤裸身體。

  程小蝶猶豫了一陣,才緩緩行了出來。

  吳先生已穿好了衣服。

  他脫衣雖慢,穿衣服的動作,卻是快速得很。

  程小蝶原想是看到男女赤裸,躺在床上的局面,卻不料吳先生衣著整齊,小雅也被一條棉被蓋著。

  “快!穿上小雅的衣服。”吳先生道:“大法師常奇就是利用美色,加強控制了手下的徒眾。”

  程小蝶突然明白了,吳先生果然是不同凡俗的智者,在美女肌膚下,仍能心神不亂。比起柳下惠坐懷不亂,還要讓人敬佩。

  時間迫促,程小蝶很快地換過衣服。

  回頭看去,只見吳先生面壁而坐,背對著自己,心中暗忖道:他果然是個君子,我身著褻衣,他都避而不看,卻又能面對著裸體的小雅,視若無睹,敬重之念,頓然fh增。低聲說道:“先生,下一步應該如何?”

  吳先生緩緩回過身子,道:“先把小雅丫頭藏到床下。”

  程小蝶動手,幫小雅穿上衣服,移置床下。

  吳先生道:“我幫你改變成小雅的容貌,以免小文動疑,至於你能摹仿出多少小雅聲、態,就憑你自己的悟性了。現在,我告訴你如何破去常奇的練法!”

  “先生!”程小蝶道:“先解去你的束縛索繩。”

  “大事要緊,我已被囚了近年之久,多幾日,又何妨?”

  “破去常奇練法。”程小蝶道:“常奇一定會想到先生,我想他除去先生的意念,早已有所確定。此地一有變故,就算和先生無關,一定會先殺先生。”

  吳先生看著程小蝶,目光中滿是嘉許,點點頭,道:“姑娘頗有見事之能。不過,我已預作準備,就算不能和他同歸於盡,也要他身受重傷……”

  “你要留下有用的生命,為人間造福,我已決定先除先生身上的枷鎖。而且,此意已決,絕不改變,希望你能給我指示。”

  吳先生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你向西尋覓,找到天蠶索的盡處,如果我的運氣好,它可能結在一道鐵鏈之上,那就解開繩結。我估算這道天蠶絲索,應該只有十丈左右的長度,穿過我的琵琶骨,合成雙股,只能有五丈長短。”

  “好!我立刻去……”

  “慢著!”吳先生接道:“如若絲索超過我預估的長度很多,延入防守森嚴的密室,千萬不可貿然出手,看過形勢之後,再回來和我商研良策。”

  程小蝶點點頭,低聲道:“如何對付小文姑娘?”

  吳先生道:“你只管行出‘迎香閣’去,能不開口說話最好,需知她們相處日久,口音上稍有差異,必會引其動疑。最好的辦法,是用手勢、眼色,示意她進入室中見我。”

  程小蝶未再多問,舉步向外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1
第十一回 含羞入閣(2)

  小文一個人坐在大廳中,凝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帶著微笑,想得十分入神。

  程小蝶輕輕拍了小文一下,小文才驀然一驚,回頭看是小雅,低聲笑道:“好快呀!吳先生一年不近女人,果然是不能自禁!”

  程小蝶微微一笑,指指小文,又指指臥室,示意小文進去。

  “還要啊!”小文低聲問道。

  程小蝶的回答是端起碗盤,向外行去。

  小文搖搖頭,行入臥室。

  程小蝶走出“迎香閣”,直奔廚房,藉機會查看沙府中的情勢。

  情勢有些改變了,很多穿著勁裝大漢,三五成群地在院中走動,似是在觀察分配埋伏的地方。

  人群雖然不少,但卻一點不混亂,雖是江湖人物,卻也顯出了訓練有素。

  程小蝶發覺了一個可怕的景象,那就是每一個組的人,都有一人背了一個一尺五的黑色鐵筒。似是一種特殊的暗器。

  程小蝶無法推斷出那是何暗器?但肯定它的惡毒,絕不在梅花針筒之下。

  程小蝶一驚之下,立刻又恢復了鎮靜。

  抬頭看去,是個凶眉暴目的藍衣大漢,腰間掛著一對青鋼日用輪。

  飛輪太保?

  程小蝶知曉了來人的身份,但卻無法明白他是飛輪三太保中的老幾,也無法瞭解他和小雅之間,是什麼樣一個關係。

  這就要隨機應變了。

  藍衣大漢伸手在程姑娘的臉上摸了一把。

  程小蝶不知該如何應付,只好垂下頭去,心中忖道:“江湖行當,可是真不好玩,隨時得忍受男人的輕薄。”

  “小雅!”藍衣大漢低聲說道:“這幾天可能有敵人入侵,入夜後,最好不要出來走動,過兩天空暇時,我再去找你!”

  “見你的大頭鬼呀!”程姑娘心裡暗罵,人卻很溫柔地點點頭。

  藍衣大漢似是很滿意這種溫柔的反應,又狠狠地摸了一把,才轉身而去。

  這一把,差一點摸出了程姑娘的眼淚。

  不是疼的難受,而是羞恨的悲苦,摸的不是地方啊!是姑娘左邊的酥胸。

  這樣的輕薄,使得程姑娘恨上心頭,忖道:“有機會,我定要斬下你的一隻手。”

  這些也讓程姑娘瞭解了白蓮教中,男女生活的淫亂,養成了雙重人格,以小雅而言,她敬仰吳先生,卻在大法師的淫威下,逼著吳先生上了床,可是又和十三太保中的人物,結交私通。

  是自己淫賤呢?還是被武力迫服?

  小文呢?是不是也和小雅一樣?

  是無奈?還是可悲?

  程姑娘有著一種委屈傷感,連精神也提不起來了。

  放回碗盤,懶洋洋地行入了“迎春閣”。

  這些羞辱,給她的打擊很大,任何臭男人,似乎是都可以吃她豆腐,動手動腳的輕薄她,讓她這閨閣千金的身份,如何忍受!

  看到荷池中游魚戲水,程小蝶突然想到了要解除吳先生的束縛,立刻振起精神,忖道:“我不是程小蝶,我是扮成小雅的丫頭啊!就算是代小雅被他欺侮了吧!”

  目光轉動,四下探視。

  記憶的不錯,這“迎香閣”似是沙府中,極少保有原貌的地方之一。方圓五丈內除了座荷花池外,全是青草、花樹,沒有房舍。

  程小蝶心中計算著吳先生的臥房方位,開始仔細地觀察。

  但見青草密茂、花樹交錯,瞧不出一點痕跡。

  怎麼辦呢?總不能拿一把鋤頭來,到處挖呀!程小蝶有些急了。

  四周人來人往,相當繁忙,但卻沒有人進入“迎香閣”。看來,這裡是一處禁地,閒雜人等,不能擅入。

  程小蝶心中暗道:“如果我是一位久歷江湖的人物,又會用什麼方法找覓絲索呢?”

  想得心中煩惱,緩步行近一叢花樹之前,面對幾朵盛開的黃花,凝目沉思。

  她實在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姑娘,借賞花以掩行跡,目光微微轉動,仔細在地上搜索。

  程小蝶心中明白,時間不多,上燈之前,大法師要驗查小文、小雅的身體,秘密就可能洩漏,解除吳先生的身上束縛,可能就只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辰光了。

  程小蝶也作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儘早解去吳先生穿骨的絲索,就算被常奇發覺了,也可以放手一拚。

  但如沒有吳先生的幫助,那就是一場必死之戰。

  她相信吳先生是一位身負超凡絕學的高人,自非全無原因。

  因為——

  她已施展出一招劍法,那是吳先生傳授的三招劍法之一,獲得了田長青那高手的激賞。

  她希望能有一個機會,多得吳先生一些信任指點,必然獲益非淺!

  嚴格地說,程小蝶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

  發覺了。

  程小蝶仔細觀察之下,終於發覺了一片草色與眾不同。而且是一道長條,似是由別處移置於此。

  她盡力壓制下心中的高興,隨手摘了一朵黃花,拿在手中,緩步向前行去。目光盯著那片顏色稍異草地上,直行到一處花樹作成的圍牆旁邊。

  探首向外望去,丈餘外有兩間紅磚砌成的小屋。房子很低矮,但看去卻十分牢固。

  程姑娘心中一動,忖道:“難道那間紅磚小屋,就是天蠶絲索的藏系之處?”

  重要的是找出明確的證據,暗中咬牙,運起功力,摘下了一枚耳環,投入草中。

  於是,程小蝶伏下身子找東西,右手卻插入了草叢泥土中,深入了半尺以上。

  她運用的很有技巧,並未把泥土翻起來,而是利用手指左右探索。

  那道異色草叢,只是尺許寬窄,程姑娘第三次果然發覺了,手指似是觸著了一道鐵鏈。

  壓制下心頭狂歡。隨手撿起耳環,估算了一下距離,又投入草葉之中。

  纖巧的手指上,破損了兩處傷口,但傷口已被上封住,鮮血由沾在手上的泥土上滲出來。

  目光轉動,四下打量了一陣,行走的人群,似已減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1
第十一回 含羞入閣(3)

  程小蝶決定冒險,賭賭運氣。蹲下身子,迅快把右手插入草叢中。

  她認位很準,一下子抓住了鐵鏈子,運氣凝力,緩緩把鐵鏈拖了出來。

  她的估算很準,鐵鏈子出土二尺,已發現天蠶絲索和鐵鏈系結之處。

  就算有人發覺了,程小蝶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雙手齊出,迅快解開了緊接的活結。

  看來,常奇果然很珍惜這條天蠶索,緊接處也不肯打成死結。

  把鐵鏈埋入土中,程小蝶已緊張得汗透衣衫,緩緩吸了口氣。整好草上痕跡,撿起耳環,行近荷池,洗去手上泥土,捧著折下的兩朵鮮花,行入了“迎香閣”中。

  這番歷險過程,很順利,但重要的是估算正確。膽大心細,掩飾得法,把一樁想像中極為困難的事,輕易地解決了。

  滿懷著欣喜心情,掩上閣門,拉上木栓,才行入雅室之中。

  吳先生坐在木椅上,臉上帶著微笑,看上去似是很平靜。

  但已學會觀察入微的程小蝶,瞧出那微笑中帶著一絲期盼。

  “先生的估算正確,我的運氣也不錯,天蠶索系在一道連接的鐵鏈上。”程小蝶道:“最重要的是系結處,打的是活結。”

  “解開了!”大智者吳先生也忍不住泛出了一臉喜悅,道:“手都挖破了。”

  程小蝶把兩朵鮮花,插在吳先生的衣襟上,吳先生已用力拖出絲索。緩緩由穿入的琵琶骨上的傷口中抽了出來。

  他沒有高興得大聲歡笑,但程小蝶卻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那種打開鐵柵出猛虎,掙脫金鎖飛蛟龍的歡愉之氣。

  “姑娘,這條天蠶絲索得之不易,收下吧!”吳先生把手中盤成一卷的絲索,交給了程小蝶。

  程小蝶收起絲索,竟也能把心中的狂喜控制得枯井不波。

  “程姑娘,可惜了!”吳先生道:“萬民蒼生竟然無法分享到你這份膽識驚人,履險如夷,舍已為人的豐富才慧,實在是可惜得很啊!”

  “先生,可惜什麼呢?”程小蝶道:“晚輩被你說糊塗了。”

  “可借你生為閨門千金,紅粉女兒身!”

  “如若晚輩是七尺鬚眉的男子漢。”程小蝶道:“又能夠怎麼樣呢?”

  “那就是萬民之幸了!”吳先生道:“以你的才慧,和那種冒險患難,楔而不捨的精神,不難平反冤獄、伸張正義、造福蒼生,不讓歷代青史名臣,專美干前。”

  “做官是不行了!”程小蝶笑道:“朝廷禮制,侷限了我們女人發展。但我可以做個女捕頭啊!捕獲盜匪,以安萬民,摘奸發伏,一樣能平反冤獄。”

  吳先生呆了一呆,道;

  “不錯!不錯!一代神捕,不讓鬚眉的女捕頭。”

  “說說罷了!我爹怎讓我這個獨生女兒,投身入江湖之中!”程小蝶道:“何況,晚輩這一番歷經江湖,不過數日,已感覺到江湖上的凶險、奸詐,實非女兒身立足之處。”

  想到獻身田長青的承諾,被陌生男人的輕薄,不禁浩然欲泣了。

  吳先生笑一笑,道:“姑娘,不能哭,一哭就豪氣盡消了。”

  程小蝶果然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硬生生地給堵住了。

  吳先生緩緩站起身子,伸個懶腰,道:“好!舒服極了。小蝶姑娘,你要處置小文、小雅兩個丫頭?”

  “初見二女時,我發覺她們對先生有著非常之尊重。”程小蝶道:“這次二度見面,相隔不過兩天,二女的態度,好像是有些不同?”

  “她們不是壞人,也恨常奇傷害她的母親、姊姊。”吳先生道:“不過,她們缺少了一種自主的意志力。所以,我無法把她們視作子弟或紅顏知己,建立起相許相知的情意。”

  “小雅姑娘似乎和十三太保中的人,有一種聯繫!”程小蝶道:“我代她忍受了一份不堪的羞辱。”

  “不錯!她們已被大法師常奇控制了神志。”吳先生道:“我不苛求她們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但她們必須要有著自己意志的節操,心靈上的忠貞。但她們無法堅待自我,一直活在大法師常奇的陰影之下,成了被常奇操縱的木偶。”

  “原來吳先生早已知道了!”程小蝶道:“她們是不是受到常奇的術法控制呢?”

  “白蓮教中的重要弟子,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常奇術法的影響。”吳先生道:“但那不是一種很大的力量,一個人的意志力堅強一些,就可以克服。但小文、小雅卻沒有這種意志力,她們真的恨大法師常奇,但更怕常奇,面對常奇時,她們無法保有心中的秘密。

  常奇對她們的喜歡、責罵,也能影響到她們的情緒上的歡樂和愁苦。這一段和她們相處的時日,花了我不少的精神,一直在和常奇鬥法,爭取兩個丫頭的向心力。”

  “先生也會控制人心的術法嗎?”

  “真正控制一個人,大概要借重藥物,才能作完全的控制。”吳先生道:“一般的控制,只是一種心靈上的侵佔,但很難使意志堅強,當然,虛於委蛇,別具心機的人,會培訓出一種愚忠。

  小文、小雅就是不能掌握自己的人,有如牆頭草,隨風兩面倒。她們對常奇和我,說的都是真話,付出的也是真情,只是變得太快了,真是一夕之間顏色改。只不過,常奇用的威脅手段,很快見效,我用的懷柔方法,就要大費口舌了。”

  程小蝶點點頭,道:“先生對她們瞭解得如此之深,自然早已有成竹在胸了,只要不讓她們拽出隱秘,壞了我們大事,就由先生作主了。”

  “好!但另外一件事,要讓你作主了。”吳先生道:“不過,我可以說出胸中所知,以供姑娘參考。”

  “什麼事啊?”程小蝶奇道:“晚輩想不出一點頭緒!”

  “我們要留這裡等他們,還是先行離去?”吳先生道:“他們攻入沙府的約定,由姑娘主控,或是已先決定了時間,無法變更。”

  程小蝶四顧了一眼,低聲道:“預定明晚二更,雖非不能變更,但不知他們是否還要約請人手?所以,不改最好。如果我們想不出應付大法師常奇的辦法,那就只有先行避開這裡了。”

  “吳某束縛已去,當可放手一搏!但他們群起而攻,這勝負之分,就會無把握了。”

  程小蝶聽得心中暗喜,忖道:“聽他的口氣,似乎有著對付常奇的把握!”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如果能不動手,拖延到明夜二更,裡應外合,實力集中,一戰之下,或可一鼓蕩平強敵。”

  吳先生笑道:“留這裡,風險很大,可能今晚上就會引起衝突,我們據守‘迎香閣’設法對抗,但能不能拖延到明夜二更,可是無法預料?”

  “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有!但要程姑娘以身涉險。”

  吳先生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畫。

  程姑娘只聽得雙頰泛起了羞紅,但又頻頻點頭,贊成這個計畫。

  這就使得吳先生對程小蝶更多了一層認識,她喜好冒險,她喜歡和人鬥智,潛隱著強烈迎接困難的勇氣,確具有了女捕頭的性格。

  吳先生又問了程小蝶內功劍法上一些進境。對她的悟性、稟賦,心中甚為震驚。

  不過——

  並沒有出言誇獎只是暗作決定,要把一身所學,摘其精要,傳授給這個膽大心細,勇敢執著,又具上佳資質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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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1)

  天到掌燈的時分。

  小蝶就點了一盞燈,靜坐在“迎香閣”的大廳中。

  但大門卻緊緊地閉著。

  她現在還是小雅,心中在揣摸著小雅的音容笑貌,以便能摹仿到維妙維肖。

  但她仍希望大法師常奇,只是說一句威協的話,不會真來驗明正身。

  可惜,她的希望落空了。

  門外響起了叩門之聲。

  程小蝶打起精神,開了木門,大法師常奇已當門而立。

  “小雅叩見大法師!雖然花了一番口舌,但總算幸未辱命。”

  “你是說……”常奇道:“吳先生已答應了要求?”

  “是!小文姊還在陪著他。”程小蝶道:“原想他是鐵石心腸的人,卻不料竟也和別的男人一樣,一上床,迫不及待……”

  常奇兩道冷厲的目光,盯住在小雅的臉上看。

  程姑娘一運氣,臉上泛起兩片紅暈,嬌羞不勝。

  羞態倒非是裝出來的。

  她一個猶為處女的姑娘家,硬充殼子,裝出了才經過一場雲雨巫山會,叫她如何不羞呢?

  也就是那股真正的羞態,瞞過了大法師常奇。

  只見他臉上泛起了一抹冷厲的笑意。

  “吳一諤!早知你仍未勘破色關,常奇早就把你收服了。高估你了,也浪費了我不少時間。”

  程小蝶暗暗忖:“原來大智者吳先生的名字叫一諤!”

  常奇的笑容突然凝住,聲色也變得冷厲起來,道:“小雅,說!你們怎麼說動他的,一字有虛,立刻要把你碎屍萬段。”

  果然是一個冷酷多疑的人!

  “大法師,小雅說的是實話啊!”

  “哼!吳一諤是何等人物。早已勘破情關,以你們兩個丫頭的中等姿色,如何能夠使他動心。”常奇道:“我要聽聽詳細的經過?”

  幸好是有準備了,吳先生的構思,果然精密!程小蝶心中忖思著。

  “大法師,我們求他呀!小雅告訴他,如果我們不能和他有合體之歡,必受酷刑荼毒,那就生不如死了。”

  常奇又有了笑容,點點頭,道:“他胸懷仁慈,是他很大的一個缺點了。”

  生恐再這麼被盤問下去,可能會露出破綻。程小蝶急急接道:“大法師不相信,可以去看看啊!現在,他還和小文姊在……”

  她沒再說下去,過猶不及,說的太多了,反而易露破綻。

  常奇笑一笑,道:“我要看一看,才能放心。”

  程小蝶心中暗暗罵道:“真是寡廉鮮恥。這種事,也能做得出來!”

  大法師舉步向前行去,程小蝶只好跟在身後。

  推開木門,竟然直向臥室中闖了進去。

  程小蝶真想突然出手,一擊殺了他。因為,常奇沒有瞧出破綻,也似是全無戒備,還是忍下來了。

  床側的木椅上,放著吳先生和小文的衣物。小文和吳先生,卻並臥在木榻上。

  一床棉被,掩遮了一切醜態。

  “常奇,你是不是人?”吳先生很惱火,罵得十分惡毒。道:“竟然自己闖了進來?”

  小文也探出了頭,無限羞態地道:“大法師,小文不能給你見禮了。”

  看到她雙肩,和前胸,全無遮掩,分明是脫光了全身的衣服。

  常奇再多疑,也不能不相信了,哈哈一笑,道:“不用見禮!不用見禮!我要重重地獎賞你和小雅,也要提升你們的地位、身份!你們沒有傷害到吳先生吧?”

  程小蝶心中一動,忖到:“這時刻,他連繩索系穿琵琶骨的事,也還沒有忘記,要是拉開棉被,看一看,立刻露出馬腳。”立時,暗中運功戒備,常奇只要一伸手去拉棉被,就全力出手擊出。

  “常奇,你給我滾出去!”吳先生的臉都氣白了。

  “好!好!兄弟這就走開。”常奇道:“其實,吳兄既然已跳入了水中,還怕濕了衣服嗎?”

  “你走不走!”吳先生怒道:“是逼我死?還是要迫我拚命?”

  “這就走!這就走!還有兩句話,說完就走!”常奇笑道:“吳兄千萬不可尋死!”

  言下之意,並未把拚命的威協放在心上。

  “唉!常奇,你把我整得還不夠嗎?有屁就快些放吧!”

  “吳兄,人生美好,有很多豔福可享!不知吳兄是否改變了心意,肯和兄弟合作?”

  吳先生冷冷說道:“你這是乘人之危呀?”

  “常某是一片誠心。”

  “好!那就等一個時辰之後再來。”吳先生道:“最好再帶來一些好酒好菜!”

  “好極了!一個時辰之後,常奇再來和吳兄把盞深談。”

  轉身向外行去。

  “慢著!”

  常奇已踏出臥室之外,聞言又回過頭來,笑道:“吳兄還有什麼吩咐?”

  吳先生道:“我要的是好酒、好菜!”

  “這個,包管吳兄滿意。”常奇快步行出臥室。

  程小蝶送走大法師常奇,拴上了“迎香閣”的大門,又轉向臥室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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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2)

  她對吳先生的佈局佩服極了,也把常奇的卑下、醜惡,估算得點滴不漏。

  但她想不通的是,小文竟也會全力配合。

  兩個人的動作都很快,事實上兩個人只脫光了上身的衣服。

  程小蝶似乎豁出去了,一點也不扭怩,笑一笑道:“小文姊姊,表演得好極了,大法師完全相信了。”

  小文道:“我心裡怕得要命,只要他拉起被子一看,那就全完了。小婢死不足惜,只怕會連累了吳先生。”

  吳先生微微一笑,道:“小文,由現在開始,你就不用再離開這‘迎香閣’了。”

  “對!跑腿端茶的事,都由小妹代勞。”

  程小蝶心中明白,吳先生有所顧忌,擔心小文一離開“迎香閣”,脫離了吳先生的目光視距,就可能會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全盤端出了吳先生的計謀。

  “也不用勞動你程姑娘了!”吳先生道:“我相信大法師會另派兩個丫頭,來照顧我們的生活。在他的看法中,小文、小雅已經是我的妻妾了。”

  程小蝶呆呆看著吳先生。

  小文也有著相當的聰明,已看出程姑娘心中之疑,笑一笑,道:“吳先生都告訴我了。小雅現在還躺在床下面,為了讓姑娘行動方便,只有暫時委屈她了。”

  程小蝶釋懷一笑,道:“現在,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呢?”

  “什麼都不要做,你們藉機會好好地坐息一下,等一個時辰之後,享受一頓最好的酒菜。”吳先生道:“拿出天蠶絲索來,我還要裝作束縛未解。”

  小文轉頭看看,果然已不見了困住吳生先近一年的索繩。

  敢情她和吳先生並枕而臥,竟然沒有發覺吳先生身上的束縛已解。

  這又增加了小文不少信心。

  “先生,等一下大法師帶酒菜來,我和程姑娘是不是要避開呢?”小文道:“大法師和人談論重要事情時,一向是不許人在一側聽聞。”

  “小文,你要記著,現在,你的身份不同了。”吳先生笑道:“我相信大法師對你也會客氣很多,我希望你們留在我身側,等到常奇請你們離開時,你們再離開不遲。”常奇來的很快,似乎還不到一個時辰。

  一切都如吳先生的推斷,常奇的身後,還跟著四個捧著酒菜的丫頭。

  似乎是已經仔細地挑選,四個丫頭的姿色都不錯,比起了小文、小雅,也都在伯、仲之間。

  程小蝶早已在廳中等候,帶著了四個丫頭,進入吳先生囚居的雅室之中。

  吳先生坐在輪椅上,小文很溫柔地站在身側。

  常奇的目光一掠絲索仍在,就是這一條穿骨的索繩,限制了吳一愕的活動範圍,只能在一明兩暗的雅室中走動。

  室中早已點燃了燈火,四個捧著酒壺、菜盤的女婢,很快地擺好了酒杯碗筷。

  八個菜,一大壺酒,擺的是四付碗筷。

  果然是把小文、小雅也算上了。

  酒是好酒,菜是佳餚,是小文進入沙府以來,從未吃過的山珍海味。

  四個送菜的丫頭,退走了兩個,兩個卻守候在一側侍酒。

  小文的感慨最深了,一向是侍候別人酒飯,今日反過來被人侍候,竟然有些不太習慣。

  酒過三巡,大法師常奇開了口,道:“小文、小雅,你們以後就是吳先生的夫人了,只要照顧吳先生的生活起居,讓吳先生過得開心就好。打掃洗刷的事,就由這兩個丫頭幫你們了。”

  “用不著了!”小文道:“我和小雅已做慣了這些工作,每日閒著,也難排遣。吳先生的事又不多,大法師實不用再派人手幫忙。”

  “吳兄呢?”常奇笑道:“由此刻起,吳兄是我常奇的第一貴賓,要什麼只管吩咐?”

  “小文說得對?‘迎香閣’地方不大。”吳先生道:“再加上兩個人,就顯得地方太擠了。”

  “說的也是!”常奇哈哈一笑,道:“也會擾了吳兄的雅興啊!”一揮後,兩個侍酒女婢,欠身而退。

  “吳兄,我已要人去查看了,如何解去你身上那道束縛?”常奇道:“只不過天蠶索刀劍難傷,火燒不斷,必須要解開死結,才能使吳兄脫去圍困!”

  “倒也不急!”吳先生笑道:“快一年啦!已經有些習慣了。”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呀!小文差一點笑出來。

  但她總算忍住了,常奇說的自然,吳先生也答的流暢。看兩人若無其事的表情,小文突然感覺到長大了不少。

  吳先生端起酒懷,敬了常奇一懷後,笑道:“常兄,是否有事和兄弟說?”

  “果然觀察入微,可是兄弟的神情上有了破綻!”自言自語地哈哈一笑:“吳兄,既然是瞧出來了,常某人倒是不便再瞞下去了。”

  “我這裡洗耳恭聽啦!”吳一諤道:“我能夠效勞之處,絕不推辭。”

  “吳兄如此說,兄弟就放心了!”常奇道:“近日之中,情勢有了一些意外變化,這個地方,好像不宜久留了?”

  “常兄可是準備轉移嗎?”吳先生道:“不知何時動身?”

  “難處也就在這裡了!”常奇道:“最快也要十天之後,才能料理完此地雜務,只怕對方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

  吳先生道:“玉珮之秘,已解了十之七八。如非小文、小雅兩個小美人胡鬧得厲害,明天就可以完成一個全盤解析,只要稍作求證,就可以展開行動了。”

  真是老薑辣心啊!吳先生答非所問,很自然地說出了大法師常奇最關心,卻又不好開口問的事。

  而且,把延誤時間的錯失,一下子扣到了常奇的頭上。

  處處留心皆學問,程小蝶又學了一招反客為主的手法。只是小文卻嚇得臉上蒼白,生恐常奇追究她們的胡鬧之罪。

  常奇也不是省油的燈,打蛇順棍上,道:“這真是一件大大的憾事,不知要拖延多少時日?”

  “一兩天吧!”吳先生道:“最遲後天入夜時分,常兄就可以來聽我的說明了。再立刻派人去求證幾處疑點,這九龍玉珮之密,就可以完全揭出來了。”

  常奇極力想掩飾著心中的興奮,但仍是掩飾不了眉宇間,那種高漲的喜悅。輕輕咳了一聲,緩和心中的激動,道:“吳兄,九龍玉珮,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透露一二出來,也讓區區一開茅塞。”

  小文心中奇怪,一向冷厲的大法師,怎麼說話變了調啦!完全是一種恭謹求教的口氣。

  “我不知常兄聽到的,是什麼樣的傳說?但玉珮之上的天竺文字,好像是說明了一處龐大的寶藏,和召集人手的遺命。至於,如何取得寶藏尚未勘破!”吳先生道:“也只剩下這個關鍵了。”

  “是是是!”常奇的聲音,有此發抖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2
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3)

  “來!喝酒。”吳先生舉起酒懷,道:“小文、小雅,你們也敬吳大法師一杯。”

  常奇一飲而盡,道:“吳兄,如果這一兩天內有人攻襲沙家宅院,兄弟要如何才能保護吳兄的安全?”

  這本是極為關心之言,但程小蝶卻聽出了相反的含意,常奇在試深吳一諤了?

  “兄弟的武功,大概已恢復了三成左右,如果來人不是武功太高,我自信可以應付!”吳一諤道:“是什麼人要攻沙家宅院,常兄似乎是有些擔心啊?”

  真是陰險人物,事情已到了火燒眉毛,常奇仍然不肯說出,除去吳先生束縛的承諾。

  “原來只是一個廬州府中的總捕頭,現在好像有另一股極強大的外力介入了。”常奇道:“到目前為止,還是摸不清他們的底細,我們付出了河洛雙槍等六人被殺的代價,也只是探出了他們有一批人手隱在一處竹林環繞的田園中。”

  “那就該派些高手摸上去,把他們一舉殲滅呀。”吳先生道:“既然已找出了住處,還有什麼好猶豫呢?”

  “可怕的也就在此了,常奇派出了一組具有相當實力的人手,竟是折羽而歸?”

  那夜一戰的經過,吳一諤早聽程小蝶說過,但明知故問地道:“折損是否很重?為什麼不加派高手再去呢?”

  “由三法師率領的七個高手,只有兩個人回來。”常奇道:“她們是仗憑了毒物退去追兵,但仍然受了傷。”

  他沒有說明退回來的是什麼人?吳先生也未追問,卻皺起了眉頭,道:“事情果然嚴重,能留下三法師的人,放眼江湖,不會太多,會不會是大內高手在暗中搗鬼?”

  常奇的臉色變了,這顯然是他最擔心的事。

  “這就不清楚了。”常奇道:“兄弟幾經思考,決定不再分散實力,與其派人襲敵,倒不如坐待敵來。沙宅地處城內,大軍不易調動,而且一年經營,這裡已有不少機關佈置,集中力量和他們周旋,希望能拖個十天半月,不知吳兄的看法如何?”

  吳一諤沉吟了一陣,道:“很明智的決定,對抗強敵,不宜分散實力,就算是他們準備調集大軍,也不是很快能夠如願。如果十天半月之後,大法師另有禦敵妙策!這就是最好的決定了。”

  吳一諤的答覆、表現,似是取得了常奇相當的信任,點點頭,笑道:“能爭取到半個月的時間,就算大軍團團圍住了廬州城,也不用放在心上了。問題在這十天之內,不知道他們出動些什麼高手,我們能不能撐得過去?”

  雙方談得十分融洽,但程小蝶心中明白,這是一場高級的鬥智競賽,既要保住心中的秘密,又要試探出對方的虛實,全要在言語用詞之間,圓潤靈活,不著痕跡,取得對方的信任。”

  所以,程小蝶聽得非常用心。

  “十三太保的技藝各有獨到之處!”吳先生道:“可用做對敵的主力,再加上雲集於此的江湖高手,應該算得上實力強大。

  江湖上一般門派,也難有這樣的力量。不過,常兄不能輕易離開這裡,由你坐鎮,才是對抗強敵最重要的中流砥柱。”

  常奇沉思一陣,道:“不瞞吳兄說,折損的人手中,有五位列名十三太保之中,兩個受傷,三個生死不明,三法師和一個駕車的鐵衛弟子,也凶多吉少。

  這七人都算是本教中一級高手,另外還折損了六位教中的護法級的高手,兩個被殺,四個下落不明,對方是否也有傷亡,我們是完全沒有訊息。

  事實上,是我們不明敵情,敵方卻好像對我們,有著相當的瞭解。想起來,真叫人恨得心火難耐。”

  “千萬不可衝動啊!常兄。”吳先生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所以,我才忍了下來!”常奇道:“但有幾個人,絕對不能放過!”

  “看常見恨的咬牙切齒!那是些什麼人呢?”

  “廬州知府程硯堂,總捕頭郭寶元。”常奇道:“他們是惹禍的根苗,渡過這場危難之後,我要把他們抄家滅門,雞犬不留。府中那些文案、捕快也要一齊屠殺,不留活口。”

  程小蝶只聽得冷汗直冒,如若此刻常奇立刻下手,廬州府的捕快、護衛,絕對無能阻止慘案的發生。

  吳先生卻點點頭,笑道:“對!事有輕重緩急,先渡過危險時刻再說。”

  “所以,常奇想把吳兄轉移至一處安全所在,以免決戰關頭,顧此失彼。”

  程小蝶心頭一跳,付道:糟啊!轉移吳先生,豈不是立刻拆穿了把戲?

  小文更是心頭狂跳,臉色都嚇變了。

  吳先生倒還是神情自若地笑道:“如是死結不易解開,又如何移居別處呢?”

  “希望他們早解繩結,使吳兄自由全復!”常奇道:“一旦無法如願,兄弟準備拆了這座‘迎香閣’,也要把吳兄移往安全所在。”

  真是陰沉得很啊!什麼安全所在。

  但也因此發覺了常奇對吳先生的畏懼。

  “常兄的神機妙算,兄弟一向敬佩。如何處置,吳某沒有意見!”

  “看看吧!明天如果情勢有變,就立刻轉移吳兄。”常奇道:“吳兄如有以教我,但請暢所欲言。”

  “敵情不明,一時之間,吳某也想不出應付之法,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以常兄手中掌握的實力而言,倒也不用有所畏懼。”

  常奇哈哈大笑,道:“說的是!說的是!一有軍情,兄弟就來向吳兄領教,你們新婚燕爾,我就不打擾了。”幹了面前的酒杯,起身而去。

  程小蝶送走了常奇,重回雅室,道:“前輩,可要有應變措施?”

  “你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吧!”

  程小蝶道:“晚輩想使索繩復元,以免中途驚變。”

  “工程太大了,我看過,單是穿過牆壁,就要費番手腳,埋在草地之下……”突然住口,沉吟了一陣道:“絲索上的泥土不多,是否有一道鐵管保護。”

  “晚輩沒有發覺鐵管,但就索繩查看,應該不錯。”程小蝶道:“晚輩對鐵鏈和絲索緊接之處,記憶的十分清楚,要能把天蠶絲索,穿過牆壁,只要一盞熱茶的工夫,晚輩能完成接結和掩埋的工作。”

  吳一諤道:“好!今晚無事,咱們玩玩這個遊戲吧!”目光轉注到小文身上,接道:“你看,要如何處置小雅?”

  “她和我一樣敬慕先生,我相信可以說服她!”小文道:“只不過,不能讓她離開‘迎香閣’,單獨會見大法師。我們都無法控制自己,大法師稍施手段,我們就會洩漏隱秘。”

  吳先生點點頭,道:“你如有把握說服她,那就解了她的穴道。其實,讓她藏在床下,對她也是一種保護,避開了這場大對決,對她未嘗不是好事?”

  “吳先生!”小文道:“放出小雅,程姑娘要如何安排呢?”

  “這不用擔心,我自有藏身之處!”程小蝶道:

  ‘小文姑娘,我知道你們的處境為難!但我們現在福禍與共,由不得一點疏失,小妹想問你幾句話,希望你能據實回答。”

  “小文絕不隱瞞,姑娘儘管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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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4)

  “小雅似和飛輪三太保中一位,交往很深?小文姊是否知道?”

  “知道!”小文點點頭,道:“這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小雅被他制住了穴道,強行姦淫。以後,就有所交往,但他對小雅似是越來霸佔越認真了。幾度邀約小雅逃離沙府,小雅不敢背叛逃走,也舍不得我和吳先生,就一直拖了下來。他是飛輪三太保的老二,風火輪俞勉。”

  “但願他們平安的度過這場風波,有情人終成眷屬。小文姊,你呢?”

  吳一諤冷眼旁觀,發覺了程小蝶的處事能力,圓融通達,卻又思慮周全,忖道:哪裡像個小姑娘啊!真是問案的高手,閱歷很多的老江湖啊!

  “我也有!”小文道:“大法師奪去了我的貞操,神劍三太保中的老大七星劍楊俊,早在半年前又強佔了我的身體,老實說,我和小雅都是依靠他們的保護,才逃過了其他人的欺侮。只不過,我沒有小雅命好,楊俊對我只是男女間的肉慾之愛,沒有相依之情。”

  “小文姊,小妹很抱歉,問了這麼多不該問的事!”

  “別這樣說!今晚上我濫竽充數,得以和吳先生、大法師同桌飲酒,使我長了不少見識。半宵之間,好像成長了數年!”小文道:“我這種殘花敗柳,自不足以身侍吳先生,我也明白了本身永無手刃復仇之望。此間事了,找一個尼庵,剃度出家,青燈黃卷,平安的度一生,我心滿意足了。”

  “小文!”吳先生微微一笑,道:“我心中早已有了一個無法取代的倩影,我因追求金丹大道,辜負了她,但相許之情,終生不變。所以,我不能收你留在我身側,誤人青春,是一樁天地不容的大惡,何不求程姑娘收了你們,你還只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啊!”

  “我和小雅,都身受多人蹂躪,哪裡還配追隨在程姑娘的身側呢?”

  “小文姊,我沒有這種成見,我也不是個安於閨閣的人,美女江湖,本身就是一種武器。”程小蝶道:“兩情相投,男女歡愛,不一定都是夫妻,被勢所迫,捨身屈就,更談不上罪惡。不過,我們先度過這一場劫難之後再說吧!兩位願意,小妹一定設法代為安排日後生活。”

  這番話,不但聽得小文瞪大了眼睛,也讓吳一諤有些吃驚了,這個閨門干金之女,似是已跳脫一般禮俗的束縛,有一種超越常人的思想。

  他們哪裡知道,這是程小蝶由感而發,差一點就被田長青抱上了床。而且,這個情關還未過去,田長青隨時想找她,她都無法拒絕,只因為千金一諾。

  江湖上千奇百怪,有很多無法捉摸的奇人!也就產生很多無法測度的奇事了。

  是形勢左右人!也是無奈。

  有些事,你明明知道是陷阱,卻又無法、也不願避開它。

  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還是俊男、美女的本身,真的就是一種武器。

  “程姑娘已經淬練銅心鐵膽!”吳先生笑道:“等於多修練二十年,只要心存大義,這小節,實也無法計較了。菩提本無樹,何過明鏡台。小文!把小雅抱出來,解開他的穴道,看看她是否有緣?”

  小雅聽完小文的述說,點點頭,道:“如果程姑娘不嫌棄我們,我很希望能做一個侍從丫頭。關於小婢委身風火輪俞勉一事,只是想找一個保護的人,我們的身體雖已殘破,但也不原任人糟蹋。但我和小文太脆弱了,無法以本身的武功自保。

  十三太保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把我們抓去玩弄一番,自風火輪俞勉把我視作他專屬情人之後,就沒有人再打我的主意了。

  我可以忍受蹂躪,但俞勉受不了。半個月前,神刀三太保中的老大,調戲我,俞勉挺身而出,兩個人差一點動手拚命,可是他這份認真熱情,我還真是受不了!”

  程小蝶奇道:“為什麼呢?”

  “因為,他阻礙我的工作!”小雅道:“我發覺女人和身體,也是一種力量之後,我很想讓它發出大的效用。所以,我想勾引天蠍手林立,學會用毒本領,武功玩法超越,學會用毒也不錯,但天蠍手林立,竟然不敢碰我,還告訴我相見恨晚。”

  “小雅,你和小文無法在短時間,使武功突飛猛進。”吳先生笑道:“最大的原因,是你們的基礎太薄弱,任何精奇的技藝,缺少內力支援,都很難發揮出克敵的作用。

  我縱然細心傳授,也無法越過這個缺憾,何況,你們的處境,也無法讓你們安下心來苦練。”

  “那是說,我們如果有一個安心練武的環境,也能練出一身好本領了。”小雅接道:“吳先生,不要騙我們,我想知曉真實的情形?”

  “是真的!你們也可以練到相當境界,比起十三太保中任何一個,都不遜色!”吳一諤道:“當然苦練下去,還會進步。”

  “能練到十三太保那樣的,我就相當滿意了。”小雅道:“但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

  “一年!”吳一諤道:“非常辛苦的一年。”

  “真的嗎?”小雅神情嚴肅地道:“我可以拚上一年不睡覺,不過,我們的底子那麼差!”

  “小雅,你們已經打下了近一年的基礎。”吳先生道:“我早已傳了你們坐息吐納之術,是一種很高的氣功。老實說,大環境如不改變,你們就很難跨越出成就的侷限,因為,我無法認真傳授,你們也沒有練習的環境。

  現在,看看運氣了,如果突破了這兩天的死亡之關,我保證你們的技藝,會脫胎換骨,轉入新一重的境界。”

  “我負責給兩位安排一個習練武功的環境!”程小蝶道:“我們三個人一起練習。”

  “姑娘,我給你作丫頭。”小雅道:“我的武功練好了,小姐可以省了不少事,有事丫頭服其勞嘛!”

  這就看出了小雅和小文,有些不同之處了。小雅外柔內剛,有著旺盛的企圖心,似想有所作為。但小文卻表裡如一,顯得文靜,有種認命的感覺。

  吳先生說傳就傳,立刻指點小文、小雅,兩招避敵保命的身法,出刀取敵的奇襲功夫。

  程小蝶微微一笑,低聲道:“先生,常奇的練法之處,似在沙府中一處新建的四合宅中,那所宅院獨立於花園中間,要不要去探視一下’!”

  吳一諤笑道:“膽大的姑娘,你可真有一點天地不怕之勇啊!”

  “晚輩想通了!”小蝶道:“我們沒有逃避的打算,與其以待敵,何不主動出擊?”

  “不能冒險,那裡如是大法師常奇的練法所在,戒備一定很森嚴!”吳一諤道:“他說要把我轉移到一處地方,可能就是那個所在,我也想過這件事,常奇所說的事務待理,就是指練法而言,練法未成就無法派上用場。何不多等一天呢?也可以用這一天,讓小文、小雅練出一點心得。”

  程小蝶被說服了,點點頭,道:“說的是!晚輩也利用這點時間,多作一番思索、研練,臨陣磨槍,不利也光啊!”

  目光轉注到小雅的身上,接道:“來!我們換過衣服,既然真的在場,用不著我再冒充了。”

  兩人換過衣服,程小蝶也恢復了本來面目,就獨自在臥室坐息,以便應變。

  看她處事有條不紊,吳一諤也有些暗暗佩服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1 17:32
第十二回 巧妙周旋(5)

  常奇在第二天改變了主意,決定讓吳先生留在“迎香閣”中,不過卻派來了高手保護。

  派的是飛火輪三太保。

  風火輪俞勉自然是不放過這個討好機會,先找上小雅說明來意。

  小雅表現得很大方,帶他進入雅室晉見吳先生。

  俞勉看上去濃眉橫目,但對吳先生卻十分恭敬,躬身一禮,道:“我們三兄弟奉派保護‘迎香閣’,吳先生有什麼指教,儘管吩咐。”

  口中說話,目光卻不時掃掠過吳先生身上的天蠶絲索。

  吳先生微笑點頭,道:“久仰三位飛火輪奇技,今日有幸保護‘迎香閣’,這時可高枕無憂。三位要什麼盡吩咐小雅、小文,我的行動不方便,恐怕無法親自招呼三位了。小雅,你帶著他們四下看看,仔細地瞭解一下這裡的形勢。”

  “多謝先生!”風火輪俞勉一個長揖,差一點把腦袋碰在地上。

  心中樂呀!叫小雅陪他,可真是高招得很,俞勉轉身一把抱住小雅道:“咫尺天涯呀!十來天沒抱過你啦,想你想得心火都沖上頭啦!”

  小雅沒有掙扎,卻踮起腳在俞勉的嘴角親了一下,低聲道:“放開我!讓吳先生瞧見了,多羞人啊!”

  “他身上綁著繩子,離不開那座大房間啊!”風火輪道:“怕什麼呢?”

  但他仍然放開了小雅。

  “你來了這裡,機會多的是,但要避避耳目啊!”

  小雅又在俞勉臉上親了一下,道:“老大,老三呢?是不是躲在一邊看熱鬧啊!”

  “大哥和三弟識趣得很。”俞勉道:“他們守在荷花池邊,幫我們把風啊!”

  小雅微笑道:“他們都對你很好啊!真像親兄弟一樣體貼。”

  “我們雖然是同門師兄!”俞勉道:“但相處得融洽,親兄弟也沒有這份情義,情同骨肉,大約就是這個光景了。”

  小雅吃了一驚,牽著俞勉一隻手,跑到大廳一角坐下來,道:“你要小心啊!大法師要我和小文照顧吳先生,可是要我們全心投入。吳先生要什麼我們都不能拒絕,大法師把吳先生囚在這裡,但好像對吳先生很敬重!”

  俞勉臉色一變,接道:“他被穿了琵琶骨,難道還色心不退呀?可是被他吃過了!”

  “說的多難聽啊!”

  “吳先生可是君子,不但沒有抱過我,連調情、吃豆腐的話,也未說過一句。大法師要我們盡力奉獻,也會暗示過吳先生,但人家就是不肯碰啊!

  我沒有見過那樣的男子,真是作之親、作之師啊!不但是我,連小文幫他洗澡、換衣服,他都沒有動過一次手。我心中好敬佩他,視他有如父兄。”

  “可敬!可敬!”俞勉道:“我剛才言語冒犯他,下一次見到他,我向他磕頭請罪。”

  “那也不用了!”小雅道:“你罵他,只有我聽到,我不會說出去,你為什麼要不打自招呢?”

  俞勉道:“對對對!我這大腦袋裡,全都裝的石頭,就是轉不動。你要不肯守在身側幫助我,這天下雖大,我可就寸步難行了。”

  目光四下一轉,一下子把小雅摟入懷中。

  小雅也不再抗拒,閉住氣讓他又親又摸地折騰了好一陣。

  風火輪對小雅是一往情深,但小雅卻無法忍受他那股暴野勁,一口酒蒜味,兩隻大粗手,少了那一份細膩、體貼,引不起小雅的情火慾望,小雅反抗無力,只好逆來順受,每次都是閉著眼睛受折磨。

  所以,小雅就是想溫柔一下,也只敢親他嘴角旁邊。

  這“迎香閣”的廳房相當大,但卻靜得沒有人,那是因為這裡是禁地。嚴禁擅入,沒有奉到常奇的令諭,風火輪也不敢來。

  小雅愈來愈懂利用武器了,竟然緊抱著俞勉,做出了相對的反應,忍受酒蒜的沖鼻臭味,給了風火輪一次主動的甜蜜長吻。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俞勉樂得差一點暈了過去,粗手粗腳地就要扒小雅衣服。

  小雅推開了俞勉的手,搖搖頭,道:“在這裡絕不可以。何況還是大白天,走吧!去見你們老大、老三,商量一下防守的事情,我也要回報吳先生,看看怎麼和你們配合?”

  俞勉雖然慾火高漲,可也不敢太放肆,低聲道:“小雅,今晚上一定要給我機會呀!我可快被憋死了。”

  小雅點點頭,接道:“看看情形了,今晚上我會儘量想辦法出來找你。”

  飛輪三太保看過四周形勢,決心全力防守“迎香閣”,除了三個人外,還有四個江湖高手,加上一支梅花針筒,兩隻一發十支的匣弩,大法師倒是頗有誠心保護吳先生,一共派來了十個人。

  小雅把針筒、匣弩的埋伏處,牢記於心,準備告訴吳先生。

  吳先生聽完小雅的說明,笑一笑,道:“你做得很好,去準備一點吃的東西,掩上房門,和小文練習我傳你們的兩招武功,說不定今晚上就要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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