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技破火蓮(3)
程小蝶卻點點頭,道:“想起來可真是神啦!既叫人驚魂離體,又愛難釋懷!是一輩子也不會忘去的記憶。”
“真有通靈的毒物啊!”小方呆了一呆,道:“是什麼樣子呢?”
“蛇呀!小小的一條蛇!”程小蝶道:“它藏在我衣袖中,大半天,我一點也不知道。”
“有這種事?”小方道:“它要是咬你一口,怎麼辦?”
“死啦!”程小蝶道:“現在,我屍骨已寒。不過,它沒有咬我,而且救了我!”
“真的是,江湖之大,無奇不有。”小方道:“有邪法,也有通靈的毒物!”
田長青微微一笑,道:“程姑娘,你看!現在要不要展開攻勢?”
“郭寶元是否已帶人出動?”程小蝶道:“我回府行看看!”
“不用看!已經出動了。”田長青道:“我們在城中鬧的火樹銀花,天翻地覆,早應該人聲沸騰,觀眾如潮了。如不是軍馬出動,不許圍觀探視,那會有如此平靜。”
“放焰花,集向一點,可也不是很簡單的技術!”小方道:“二十個施放焰火的老手幫忙,才能把焰火打向定點。”
“這法子不錯廣程小蝶道:“既有用,又好玩,打鐵趁熱。現在還有多少焰火,就一股腦兒地投入花園中吧!”
田長青一揮手,道:“阿橫,去通知琴、棋、書、畫,集中向花園中施放煙火。不過,這次是真要放火,加一些桐油浸過的棉花,投進火場。”
看來!準備得十分周全。
“阿橫大哥!”
“不敢當!程姑娘有什麼吩咐?”
阿橫回過頭來,望著程小蝶,神態上甚是恭謹。
“如果看到郭總捕頭。”程小蝶道:“要他調集一百名年輕力強的軍兵,天亮後準備救火,而且早一些儲水備用。”
“是!”
阿橫應了一聲,飛身而去。
“老前輩!現在,我們要做些什麼?”程小蝶低聲請示。
“大家就在草地上坐息一會!”吳一諤道:“如是常奇早已有備,一陣大火,也未必能把他們燒得全無抵抗之力?恐還將有一番搏命的惡戰。”
程小蝶道:“我看到常奇的拒敵佈署,沙府中到處有匣弩、毒針的殺手。想到今夜之戰,一定十分凶險,想不到一陣焰火、火炮,竟收全功。常奇布下的毒針、匣弩,全無作用!”
“程姑娘,要感謝兩位役施毒物的姑娘!”吳一諤道:“那些伏兵殺手,十之八、九都傷在他們的毒物之口。”
程小蝶微微一怔,道:“不錯!我應好好地酬謝她們,要我爹撥出一筆賞銀。”
“小蝶!”田長青道:“苗蘭、花芳的財富,非常龐大。寶石、明珠,堆滿了幾座大石洞,在南荒那等地方,金銀珠寶,並無大用,她們也沒有地方花費。”
“那該怎麼辦呢?”程小蝶道:“她們要什麼?田大哥清指點小妹一二?”
“我知道她們需要的東西!”田長青道:“不過,等此地事了之後,令尊很可能受到重用。那時候,也許真能幫她們一個大忙了,不是她們兩個人,而是數十萬苗族人。”
程小蝶點點頭,嚴肅地說:“家父力能所及,我必集極力促成。”
吳一諤看看田長青,流現無限的欽佩之意。
回頭又瞧瞧程小蝶,微微頷首,表示出衷誠的嘉許。
小文、小雅,捧來了一些酒菜,道:“殘餚剩酒,諸位將就點,排遣寒夜。”
田長青目光炯炯地打量二女,他的眼中似有火,看得小文、小雅的臉都熱了,羞愧地低下頭去。
程小蝶心中忖道:“又犯了老毛病了,要動小文、小雅的腦筋。”
但見——
田長青舉手一招,道:“兩位姑娘請過來一下!”
他的舉動很輕柔,小文、小雅對望了一眼,緩步行到田長青的身前。
真是色膽包天,田長青雙手齊出,分握住小文、小雅的左手。
程小蝶暗道:“可真是膽大呀?初次見面,就如此個急法,阿保在側,吳先生還坐在他的對面。”
色中餓鬼,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但又為什麼對我程小蝶,卻又君子風範,推拒不納,難道我真的是不堪入他的法眼嗎?
說起來,是一樁很奇怪的事。程小蝶既對田長青色膽卑視,又懊惱對自己的冷淡。
少女心啊!是那麼難以預測,即使才貌雙全,家教良好,極富才慧的少女,也叫人捉摸不定。
“吳先生,兩位姑娘都有病!”
田長青神情嚴肅地說。
“不錯!月光昏黃,田少兄仍能一眼瞧出她們身有重疾。”吳一諤道:“足見目力過人!”
“我們有病?”小雅奇道:“怎麼會呢?我和小文,自己都不知道?”
“是常奇在你們身上下了禁制。”吳一諤目光轉注到田長青的臉上,道:“田少兄可有療治之法?”
“不知道是否對症?”田長青道:“在下練過一種武功,叫做‘三陰絕戶掌’,專門攻人三陰絕脈。以後修煉‘大龍真氣’有成,就棄去三陰絕戶掌,不再習練。
不過,這方面稍有認識,看她們人中處,青氣泛生。所以,才要她們過來,看看她們的左掌,掌上已見青紋浮現,明顯是被人點了三陰絕脈,病勢即將發作,如不及早解除,大概撐不過一個月了。”
“是我害了她們。常奇不願把囚禁我的事情,洩漏於江湖之上,點了她們的三陰絕脈,在病發之前,會為她們解去,三五日後再點一次。”吳一諤道:“兩個丫頭,已被他折騰兩次了。這樣,就算她們逃離此地,也無法活過三個月。”
小文、小雅,聽得臉色蒼白,心脈震動。一年來,兩輪死期,竟然是一無所知。
吳一諤苦笑一下,道:“我雖然早知道了,可是不敢告訴她們,也不敢幫她們解去禁制。那一來,反而,會讓常奇生疑,促使她們提早死亡的命運,她們練武功,無法進步,也是受這個禁制所害。
我本身受常奇控制,他隨時可以取我性命,幫她們,也是促成她們早日死亡,只好拖下來了。”
“原來,先生早知道了,倒是在下多慮了!”
“田少兄,我是能救她們,但要大費一番周折!”吳一諤道:“你既精通此術,何不一試妙手,解去她們身上的禁制呢?”
“這方面,田某頗為精通,先生如肯賜允,在下極願一試!”
吳一諤道:“看來,她們的運氣不錯!如若由我療治,要施展‘金針過穴’之法,不但受苦,也有凶險,沒有個三、五天的養息,就無法復元。但對田少兄來說,卻只是舉手之勞。”
不用再吳先生吩咐,小文、小雅已跪拜於地,道:“小婢們面對死亡,竟是渾然不知,如非公子點破,我們……”
“兩位姑娘,快快請起!吳前輩說的不錯,解除三絕脈上的禁制,對田某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只因田某,曾在三陰絕脈上,下過一番工夫,兩位姑娘請盤膝坐下,閉上雙目,調勻呼村儘量地放鬆自己,在下這就獻醜了。”
程小蝶暗暗地啐了一聲,忖道:小蝶呀!小蝶。你怎麼盡往歪裡想,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難道已著了魔性不成!心中慚疚萬分,轉眼看向田長青,希望對他表示出一些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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