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劍仙列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3 15:00: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 2760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3 17:11
一二零

  白嫦娥為恐把場面弄僵,便和白銀鳳、李金貴、羅小鶴等轉換話題談了些別的。

  大約將近半個時辰過去,陳布衣和丁中齊才回到石室。

  陳布衣立即吩咐白嫦娥道:“儀方仍須繼續閉關,不便要他出來,你到廚下分派一下,待會兒就在這裡宴客!”

  白嫦娥應聲而去。

  因為有陳布衣和丁中齊在,李金貴和白玉鳳越發不便交談,只能眉目傳情而已。不過,在他們來說,此時此地是真正的無聲勝有聲。

  當白嫦娥回來後,筵席也隨之擺下。

  分賓主坐好後,丁中齊道:“小鶴,飯後咱們就要趕回隱仙谷去!”

  羅小鶴道:“大師兄,還有一件大事沒辦呢。”

  丁中齊瞪了他一眼,道:“少說話!多吃菜!”

  羅小鶴一番好意,反而挨了罵,實在不是滋味,只是他也能體會出丁中齊的心境,那種事是不宜在大庭廣眾張揚的。

  白銀鳳一心想和家人團聚,悄悄問白嫦娥道:“姑姑,我可以留在家裡了麼?”

  白嫦娥道:“你既然回到了家,當然該留在家裡,不過我不沒問過你爹。”

  丁中齊忙道:“方才白居士已向布衣公請示過,布衣公的意思,是要二小姐和阿貴再回南陽莊,一來可以保護府上大院,二來也要繼續混進玄妙觀探聽虛實。”

  丁中齊忽然改稱陳布衣為布衣公,連白儀方自家的事也要向他請示,可見他的身份地位的確透著不凡。

  陳布衣舉起杯來,邀同在座所有的人共飲一杯,緩緩說道:“李小兄弟在玄妙觀已和他們各門各派混得很熟,而且身份也隱藏得很好,所以我們白氏家族還要繼續仰仗他幫忙。

  至於銀鳳,雖不宜公開露面,卻必須和金姥保持密切聯絡,金姥一人在白家大院勢單力薄,應當隨時予以協助。”

  李金貴欠身說道:“前輩是否已不再回玄妙觀了?”

  陳布衣道:“至少在員近幾天我已無法分身前去。”

  李金貴再問道:“那麼二小姐是住在晚輩家裡,還是和金姥住在一起?”

  陳布衣略一沉吟道:“以仍住府上較佳,這樣你和她可以隨時保持聯繫。”

  他語氣稍頓,繼續說道:“褚朴和藍天豪最近幾天內,必定再找到修羅門,到那時雙方必定發生火拚,讓修羅門元氣大傷之後,白氏家族再發起行動,那就事半功倍了。”

  李金貴吁了口氣道:“前輩能否告知白氏家族準備在什麼時候發起行動?”

  陳布衣面色器重,緩緩說道:“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能失敗。所以白氏家族,必須發動全部力量,只要儀方閉關期滿,白氏家族回到白家大院,那就是發起行動的時間到了。”

  這時白嫦娥、白金鳳、白玉鳳神色也都轉趨凝重。

  因為,她們都知道,白氏全家,即將面臨一場空前慘烈的血戰,戰勝則生,戰敗則死,而勝敗之數,誰也難以預料。

  酒飯之後,陳布衣站起身道:“各位要走的,這就走吧,陳某不便久留。”

  丁中齊望了李金貴、白銀鳳、羅小鶴等幾人一眼:“咱們這就走吧!”

  陳布衣、白嫦娥、白金鳳、白玉鳳等直送出竹籬外小溪邊,才止住腳步。

  最感依依難捨的,自然是李金貴和白玉鳳。

  但在諸多前輩的監視下,卻連句知心話都找不到機會傾訴,只能以默默相視代替相思關切之情。

  當李金貴走出老遠,再回頭時,白玉鳳依然呆呆的站在那裡,不住向他揮手。

  羅小鶴道:“阿貴,別依依不捨了,將來剿滅了修羅門後,也就是你們長相聚首的時間到了,暫時的分離,算得了什麼。”

  羅小鶴的幾句話,的確很有效力,李金貴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其實他今天能和白玉鳳短暫相聚,也該心滿意足了。

  白銀鳳內心卻在暗忖著陳布衣究竟和白家是什麼淵源,為什麼白家的事,竟似由他一人決定,連她的父親和姑姑都做不了主。

  想到這裡,不覺問道:“丁大俠,你和陳前輩從前真的不認識?”

  丁中齊道:“在隱仙谷時,只聞其名,未見其人,而且也弄不清他和府上的關係,今天是第一次和他見面。”

  白銀鳳再問道:“那麼現在你一定弄清楚他和我們白家的關係了?”

  丁中齊頷首道:“這是我和他在見過令尊之後才知道的,所以我要改稱他為布衣公了。”

  白銀鳳道:“那他到底是我們白家的什麼人呢?”

  丁中齊似是猶豫了一下,道:“二小姐真的想知道?”

  白銀鳳道:“我一直為這件事納悶,怎會不想知道?”

  丁中齊頓了頓道:“反正真相不久就要揭開,我就對你實說了吧,令尊稱他二叔,你說他是府上的什麼人?”

  白銀鳳啊一聲道:“我曾祖父只有一個兒子,我爹哪來的二叔?而他又不姓白?”

  丁中齊淡淡一笑,道:“他的確是你曾祖父白劍青大宗師的親生兒子!”

  白銀鳳大感驚愕的道:“有這種事?我爹和我姑姑好像從前也並不知道,因為他們從未對家裡的任何人提到過。”

  丁中齊道:“這事在三年前只有令尊一人知道,因為在令祖父臨終時,悄悄把令尊叫到臥榻前,告訴了這樁秘密。

  令祖父說他有一位弟弟,小時候被你曾祖父白劍青大宗師寄養在一位姓陳的友人家中,後來失去聯絡,竟使他尋找多年不曾找到。囑咐令尊一定要設法找到,若無法找到,也千萬不可洩漏這段隱秘。後來令尊曾尋訪遍了大江南北,卻始終打聽不出他這位叔叔的下落。”

  白銀鳳激動不已的聽著,迫不及待的問道:“後來怎樣找到的呢?”

  丁中齊道:“不是令尊找到布衣公的,而是布衣公找到了令尊。”

  白銀鳳道:“陳叔公是怎樣找到家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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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丁中齊道:“這要從頭說起,當年你曾祖父白劍青大宗師,行俠五湖四海,很少在家裡。”

  他在晚午,竟和一位姓陳的年輕女子互生情素,生下了布衣公,他不願把這件事讓家人知道,所以一直不曾對任何人透露。

  而那位姓陳的女子,也一直帶著布衣公住在娘家,正好布衣公的舅舅無子,於是便把布衣公過繼姓陳。

  白劍青大居士則經常前往探望,並親自授他武功,直到布衣公二十歲時,白大宗師最後去探望了一次,從此便失去聯繫。

  後來白大宗師最後一次離家,才把這事告訴了你祖父玉川公,令祖父臨終時,又告訴了令尊。”

  白銀鳳道:“陳叔公一直住在臥龍崗的麼?”

  丁中齊道:“他原是住在尼山,二十歲後才搬到泰山青雲峰,這就是你祖父和你父親一直未找到他的原因。”

  白銀鳳道:“那他為什麼又來到臥龍崗呢?”

  丁中齊道:“布衣公早就知道府上在南陽的白家大院,也知道了府上二十年前和修羅門的一次血戰,家族傷亡大半。

  他決心為白家復仇,便在三年前來到了南陽府。本來他是準備直接到白家院和府上的人見面,後來又覺得不妥,便暫時隱居在臥龍崗,

  剛好遇上了一位隱跡在臥龍崗的武林前輩,而這位武林前輩當年曾受白大宗師救命之恩,便邀布衣公住在一起,這就是府上現在所住的洞府了。”

  白銀鳳哦了一聲道:“那位老前輩呢?”

  丁中齊道:“那位者前輩已在兩年前過世了,布衣公初到臥龍崗時,便知道令尊正在閉關。

  他覺得這座洞府要比白家大院適合閉關修練,便徵得那位前輩的同意,設法和令尊取得聯繫。

  於是令尊才帶著家人,乘夜秘密搬到了臥龍崗現址,白家大院只留下一個金花女俠負責看守。”

  白銀鳳這才明白了家人搬到臥龍崗的前因後果,吁了口氣道:“真想不到,陳前輩竟是我的嫡親叔公!”

  丁中齊帶著興奮的語氣道:“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外人都知道府上自白大宗師後,一向是一脈單傳。而你父親卻又連個兒子都沒有,眼見就要斷去香火,據布衣公說,等報過大仇後,他就要改姓歸宗。”

  白銀鳳道:“可是陳叔公也是單身一個啊!”

  丁中齊道:“布衣公在泰山青雲峰早已娶妻生子,目前有二子一女,他決定將來把一子一女改姓歸宗,留下最小的兒子繼承陳門香火。”

  白銀鳳只聽得內心大感安慰,道:“丁大俠對以上這些事都是剛才知道的麼?”

  丁中齊道:“不錯,都是午飯前和布衣公會見令尊時,才由他們透露的,府上如今有了布衣公參與行動,無形中實力倍增。布衣公的武功,最得自白大宗師親傳,在預料中更在令尊之上。”

  白銀風想了想道:“原先居住在洞府中的那位老前輩已經過世,他就沒有留下什麼後代麼?”

  丁中齊道:“那位老前輩沒有後人,只留下一位管家,就是我們初到時,出來開門的那位老人。”

  白銀風心中一動道:“那位老人家看來不像一位平凡人,說不定也是一位前輩俠士呢?”

  丁中齊整了整臉色道:“二小姐好眼力,提起此人,大大有名,他就是四十年前,在華山接雲峰一夜之間,連殘十八名黑道高手的神州一劍岳秋風!”

  白銀鳳啊了—聲道:“丁大俠以前認識他?”

  丁中齊搖頭道:“以前只是聞名,這也是方才布衣公透露的,他自從那位老前輩過世後,便把布衣公視為新的主人。不過布衣公對他依然十分尊敬。”

  白銀鳳轉了轉眸子道:“這樣看來,過世的那位老前輩,更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了?”

  丁中齊點點頭道:“那是當然,不過布衣公卻一直不肯透露他的姓名,我也不便追問。”

  忽聽羅小鶴叫道:“大師兄,到了!”

  丁中齊愣了下道:“什麼到了?”

  羅小鶴指著前面一條岔路道:“那位薛姑姑……”

  丁中齊果然神色一緊,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望瞭望天色,默然不語。

  羅小鶴兩眼直眨的道:“天色還早,中午剛過,就是再晚,大師兄也不能錯過機會,你的心事我全知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換了我,還等的什麼別人提醒,早就插著翅膀飛過去了。”

  丁中齊瞪了羅小鶴一眼道:“你少講兩句好不好,誰也沒把你當成啞巴!”

  羅小鶴撇了一撇嘴道:“大師兄,我說的全都是你的心裡話,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幹嗎心裡高興,表面還要拿我出氣,你可知道人家薛姑姑等得心裡多麼著急。”

  丁中齊拍拍羅小鶴肩膀道:“別發脾氣,回去大師兄好好請你!”

  羅小鶴沒好氣的道:“發脾氣的是你,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還敢發什麼脾氣!”

  丁中齊帶點難為情的神色,道:“你們大家就跟我去吧!”

  李金貴設身處地,知道此刻丁中齊一定是急得不得了,便搶先一步道:“小弟替大師兄帶路!”

  羅小鶴一把拉住道:“阿貴,要見薛姑姑,是大師兄的事,你的剛才已經見過了,還帶的什麼路?”

  李金貴立刻悟出羅小鶴的用意,想起自己剛才和白玉鳳因有眾人在場,弄得連句知心話都不能說。

  如今丁中齊要去會他的意中人,當然以不打攪為妙。

  他於是重又退回身來,道:“大師兄,我們就暫時和您分手了,下次再見!”

  羅小鶴也緊跟著說道:“小弟也要先走一步!”

  丁中齊正是求之不得,輕咳了一聲道:“好吧,咱們就暫別了。小鶴,你若先趕回隱仙谷,別向他們提起今天的事。”

  羅小鶴笑道:“這還用大師兄吩咐,小弟今晚也許住在阿貴家裡。”

  丁中齊道:“那就再見了!”

  羅小鶴見丁中齊轉身向岔路走去,才又喊道:“大約走出一里多路後,路右另有一條路,走過樹林,便可以看到‘淨心庵’了,小弟先為大師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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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他說完話,再望著白銀鳳和李金貴道:“咱們走咱們的吧。”

  李金貴道:“你今晚就住在我家好了,彼此多日不見,難得有機會聚聚。”

  羅小鶴道:“你既然想留客,我當然不便推辭,上次在你家吃了頓飯,李大嫂做的那幾樣菜很合我的胃口,很想再吃一頓,而且鐵牛哥待人也熱情,很值得交個朋友。”

  他摸了摸頭,又道:“阿貴,像李大哥那種身材,真是個練武的好料子,可惜他拿的不是刀劍,而是鋤頭。”

  李金貴道:“拿鋤頭有什麼不好,將來找回家父家母后,小弟也想放下刀劍拿鋤頭呢。要知道我們家好幾代都是種田出身的,只有我不但讀了幾年書,而且也丟了祖先留下的老本行,說起來真是不孝。”

  羅小鶴道:“那很好,將來我就到你家當長工算了。”

  李金貴笑道:“不敢當,你應當開一間酒館,當掌櫃的,比下田種地輕鬆得多了,又可嫌大錢。”

  羅小鶴一噘嘴道:“你別取笑我了,想不到當了幾天酒館跑堂,就會被你拿來尋開心!”

  白銀鳳道:“你們別開玩笑,小鶴兄,你說李大哥只會種田,那就錯了,他現在已經習得一身武功,只是習武時間太短,還談不到多大成就而已。”

  羅小鶴吃了一驚道:“真的?”

  李金貴道:“實不相瞞,朱雲大俠早已教了他不少武功,二小姐和我,也指點過他,他又練得很勤,相信在不久之後,必能成為一位武林高手。”

  羅小鶴道:“那太好了,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否則白家復仇行動,他必是位得力的幫手。”

  白銀鳳搶著說道:“他已經幫過我們不少忙,藍天豪兩次夜襲,李大哥都參與了行動,我們現在就已經很感激他的。”

  李金貴想起丁中齊前往會見昔日戀人之事,不覺有些好奇的問道,“小鶴兄,那位薛姑姑,究竟和丁大師兄有段什麼經歷?”

  羅小鶴道:“說起來比你和三小姐的相戀更要動人,你跟三小姐認識才不過四年多,人家大師兄和薛姑姑從相識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在情場上丁大師兄正是你的前輩呢。”

  白銀鳳也一直希望弄清這段感人的故事,忙道:“小鶴兄,能不能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呢?”

  羅小鶴神色轉趨嚴肅,嘆了口氣道:“你們別以為丁大師兄是個大而化之的粗人,其實在男女之情上,他真算得是一個情聖,他為了薛姑姑,終身未娶,準備光棍旗號打到底。”

  李金貴道:“你別賣關子了,也別囉嗦,要說就乾脆說出來!”

  羅小鶴道:“這要從頭說起……”

  李金貴氣急了道:“廢話,難道還能從尾巴說起?”

  羅小鶴還是慢吞吞的,把了中齊和薛湘靈之間的這段感人往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白銀鳳只聽得大為感動,一連走出好幾里,還是唏噓不已。

  李金貴感慨無比的問道:“小鶴兄,這種事情,丁師兄怎會讓你知道?”

  羅小鶴道:“一年前在隱仙谷,他有一次喝醉了,大哭大鬧,我服侍他睡下,他無處發洩,不知不覺的對我說了,事後他還後悔得很呢。”

  李金貴內心中充滿著希望和幻想,嘆一口氣道:“今天他和他的心上人見了面,你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羅小鶴不假思索的道:“結果有三個,第一個他們會長相聚首,白頭偕老。第二個他們很可能永遠再不見面。第三個還是目前這個樣子,一個在隱仙谷,一個在臥龍崗,有時會偶而見見。”

  李金貴道:“又是廢話!”

  羅小鶴不服氣的道:“誰說是廢話?反正不是晴天就是下雨,不是下雨就是晴天,再不就是空有雲彩也晴也不雨,我說的哪裡錯了?”

  李金貴搖搖頭道:“四年不見,你不但練就一身武功,嘴巴練得能言善道,看來在臥龍酒館當跑堂總算沒有白跑!”

  白銀鳳笑道:“阿貴,人家小鶴兄說的哪點兒不對?難道你還能說出另外的結果來嗎?”

  羅小鶴道;“還是二小姐頭腦不簡單,你這鄉下孩子出身,就是有點土裡土氣,而且還偏要抬死槓!”

  李金貴忙拱了拱手道:“好!你行,咱們別再提這個好不好?”

  這時,已走到臥龍崗武侯遺蹟附近。

  白銀鳳搭訕著問道:“小鶴兄,你在城裡臥龍酒館一年多,離這裡只有幾里路,一定對這裡的名勝古蹟很熟悉了。”

  羅小鶴點點頭道:“可不是麼,聽說當年關公大戰秦瓊也在這裡,諸葛亮還和楚霸王天山上喝過酒呢,劉備也和劉邦在附近下過棋,張飛也在這裡斬過蔡陽……”

  白銀鳳和李金貴原來只道羅小鶴在故意說笑話,直到見他說得一本正經,才全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尤其白銀鳳,竟連眼淚也笑丁出來,只好別過頭去,以免失態。

  羅小鶴卻茫然問道:“你們兩位都笑什麼,這些故事,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又有什麼值得好笑的呢?”

  李金貴只好忍住笑道:“因為你說的太精彩了,所以我們才不得不笑。”

  羅小鶴道:“早知如此,我就該說個真笑話給二位聽聽,準備讓你們笑斷了腸子。”

  李金貴擺擺手道:“拜託,千萬別說,笑斷了腸子,不是鬧著玩的,我們現在都還不能死。”

  羅小鶴道:“阿貴,現在我總算抓到你的小辮子了,以後你若把我惹惱了,我就說笑話給你聽,看你怕不怕?”

  白銀鳳道:“你們別鬧笑話了,及早趕回吃李大嫂的菜要緊。”

  李金貴道:“小鶴,你在臥龍酒館,什麼好菜沒吃過,我大嫂的菜,哪能趕得上那些大師傅們做的?”

  羅小鶴道:“你錯了,館子裡的菜,只是擺出來較為好看而已,不一定新鮮可口,李大嫂的菜,雞是現殺的,魚是現買的,菜是在後園裡剛拔的,而且是洗得乾乾淨淨的。不像館子裡,一桶水能洗幾百個碗盤,客人剩下的菜,重炒一下拿出來再賣,甚至把死蒼蠅當爆蔥花,你想想看,到底哪個好吃?”

  李金貴笑道:“你這麼一說,以後我真不敢上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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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羅小鶴道:“少去為妙,據有人統計,一輩子不進館子的人,至少能多活十年。”

  說話間,已近南陽府城。

  羅小鶴道:“咱們還是繞道走吧,若不是為了躲避玄妙觀的眼線,我真想回臥龍酒館看看,那些夥伴們和我相處得很好,尤其掌櫃的待我一向親切。”

  李金貴道:“記得你曾說過,臥龍酒館真正的主人,是住在臥龍崗的一位高人,莫非就是二小姐的陳叔公?”

  羅小鶴道:“據丁大師兄的說話,該是那位過世的老前輩才對,因為臥龍酒館已經開了好多年,陳前輩才不過來了三年多,不過那位老前輩死後,臥龍酒館必定已歸了陳前輩所有。”

  李金貴道:“那好啊,二小姐家裡又多了一份產業。”

  白銀鳳道:“若像小鶴兄剛才所說的,一桶水洗好幾百個碗盤,死蒼蠅當蔥花,客人吃了都要少活十年,那種缺德的產業,我們白家寧可不要。”

  羅小鶴哈哈笑道:“我不過打個比方,二小姐就當真了,若真是那樣,誰還在館子裡吃飯。

  其實臥龍酒館,在南陽城裡是最負盛名的大酒樓,後院自己就有一口水井,什麼東西都洗得乾乾淨淨的才下鍋。

  大師傅們的圍裙,一天要換五六次,臨做菜前,洗手就要洗半個時辰,筷子用過了就扔,就連有口臭的人,手藝就是再好,都不夠資格當大師傅的,跑堂的一天也要洗個幾十次的手。”

  李金貴笑道:“難怪你的手那樣白,原來是洗出來的,最好還要戒齋沐浴才成。”

  羅小鶴道:“當然啦,我們掌櫃的規定,每人每天都要洗三次澡,而且他還要親自檢查。”

  李金貴忍不住笑道:“如果有人不洗呢?”

  羅小鶴道:“檢查不及格就打屁股,每天都有不少人被打屁股。”

  白銀鳳簡直笑彎了腰。

  羅小鶴道:“挨打的哪有不痛,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我會武功,可以將全身氣勁都聚集在屁股上,打的聲音雖然響,卻不怎麼痛。”

  李金貴幾乎把中午吃下的飯都要噴出來,強忍著笑道:“你在臥龍酒館一年多,一共被打過多少次屁股?”

  羅小鶴想了想道:“我是挨得最少的了,大約還不到五十次。”

  白銀鳳啊了一聲道:“那還得了,你們掌櫃的這樣打法,還有誰肯在臥龍酒館干呢?”

  羅小鶴道:“我們掌櫃的,好像已經養成了打人屁股的癮,臥龍酒館不論大師傅或跑堂的,脫下褲子來,屁股都是紅紅的,像猴子一樣,可是每個人都搶著在那裡干,趕都趕不走呢。”

  李金貴道:“莫非這些人也都養成了挨打的癮?”

  羅小鶴搖頭道:“這只能說是少數人,因為少數人皮癢不挨打不舒服,但大多數人還是為了賺錢。”

  李金貴道:“你是說,掌櫃打完了有賞?”

  羅小鶴道:“不是有賞,是因為臥龍酒館的薪水高,這個年頭兒,那個不見錢眼開,只要有錢賺,屁股吃點苦,算什麼,我在臥龍酒館一年多,到現在已經攢了不少銀子呢。”

  李金貴道:“這種屁股錢,賺來不易,小鶴,你存那麼多錢做什麼?”

  羅小鶴道:“我自小無父無母,將來就準備在南陽莊蓋棟房子,買幾畝地落了戶,永遠和你做鄰居。”

  李金貴道:“那太好了,你就住在我家吧!”

  三個人一路談著,有羅小鶴在內,話題十分輕鬆,不知不覺就到了南陽莊。

  李金貴等三人由後門進了家,太陽還不曾下山。

  牛金蓮見人已回來了,又多了個客人羅小鶴,連忙又殺了隻雞,並到後園現拔菜,不大一會,李鐵牛也下田回來。

  大家共進晚餐,羅小鶴少不得又吃了一頓可口的菜。

  李鐵牛和牛金蓮吃飯時少不得向李金貴等問長問短,當他們得知白氏家族即將返回白家大院,以及即將和修羅門展開決戰時,內心足既興奮又擔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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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第二十四回 慾火熾燒

  次日一早,羅小鶴便獨自返回隱仙谷去。

  李金貴也決定再到玄妙觀,此刻他繼續混進玄妙觀,等於是幫著白氏家族展開復仇行動,白銀鳳越發為他的安危擔心,但她自己卻無法隨同前往。

  李金貴戴上面具,出了家門,直奔玄妙觀,剛剛走到上次遇到第二個柳絮飛的那片樹林夾道中,迎面卻來了真的柳絮飛和羊婆婆。

  柳絮飛立刻望著羊婆婆道:“婆婆,那個叫張玉富的又來了!”

  羊婆婆道:“我雖然老,眼睛卻沒花,早就看見他了。”

  李金貴趨前幾步,躬身一禮道:“晚輩拜見羊婆婆和柳公子!”

  羊婆婆和梆絮飛停下腳步,柳絮飛招扇一搖,笑道:“張兄,你在小弟面前自稱晚輩,小弟可不敢當!”

  羊婆婆笑道:“他是對我稱晚輩,你懂什麼!”

  李金貴道:“上次羊婆婆和柳公子,怎麼把修羅門的兩大魔頭放走了?”

  羊婆婆嘆口氣道:“那兩個狗東西都很猾頭,武功也都高得出奇,老身和公於眼見就要把他們擒住,還是被他們溜走了。小兄弟,你可是又見過他們?”

  李金貴道:“見是見過了,但晚輩不敢惹他們,所以只有遠遠躲開。”

  柳絮飛卻眨著一對烏亮的眸子問道:“那天小弟和羊婆婆去追那兩個老傢伙,還有個年輕的留在那裡,他怎麼樣了?”

  李金貴自然不便實說,略一沉吟道:“那年輕人被我們捉住了。”

  柳絮飛道:“你們可是把他殺了?”

  李金貴道;“我們把他放了。”

  柳絮飛立刻沉下臉色道:“修羅門沒有好人,你怎麼把他放下?”

  李金貴陪笑道:“我們已勸他不再回修羅門,他也迷途知返,他說在茅山有位舅舅,當天就奔往茅山去了。”

  柳絮飛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李金貴趁機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羊婆婆和柳公子?”

  柳絮飛不知他要問什麼,訝然道:“張兄要問什麼事呢?”

  李金貴道:“在下日前也是在這裡,遇到另外一位柳兄,姓名和公子完全相同,連相貌也十分近似,而且聽他的語氣,好像也認識婆婆和公子。”

  柳絮飛似是吃了驚,急急拉著羊婆婆的衣袖道:“婆婆,他真的來了!”

  羊婆婆搖搖頭,無奈的嘆口氣道:“他既然來了,多個幫手也好,只是家裡的事沒人照料。”

  柳絮飛再望向李金貴,迫不及待的問道:“張兄,他到哪裡去了?”

  李金貴道:“他當時好像要到玄妙觀去,後來又打聽圓覺寺在什麼地方,真正到哪裡去了,在下也弄不清楚。”

  柳絮飛再拉起羊婆婆衣袖道:“快!我們到玄妙觀找他去!”

  羊婆婆笑道:“看你急成那樣子,他即便真去了玄妙觀,也是幾天前的事了,現在哪能找得到他。”

  柳絮飛顯得焦慮不安的道:“如果他到了圓覺寺,聽說那下面就是修羅門,萬一被修羅門捉下去,豈不糟了!”

  羊婆婆搖頭道:“不會的,我們都是從外地來的,修羅門不認識他,捉他做什麼?”

  柳絮飛道:“可是他要找上修羅門報仇,他一向仗著武功高強,天不怕地不怕,就這樣才最容易出差錯。”

  羊婆婆道:“你還不是一樣,從來沒出過遠門,一出門就經常鬧事,害得婆婆我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柳飛絮十分著急的道:“不管怎麼說,我們應該盡快找到他,而他現在一定也在急著找到我們。”

  羊婆婆卻毫不在意的道:“你放心,他既然來了,又同在南陽府,哪有不碰面的。”

  柳絮飛撇了一撇嘴道:“我才不信呢,爹爹也在南陽府,我們為什麼來了這多天,連他住在什麼地方都沒打聽到?”

  羊婆婆道:“你爹爹是為報仇而來,必須住在一處隱秘地方,不方便公開露面,我們當然不容易打聽到。”

  這兩人的一對一答,只聽得李金貴實在摸不著頭腦,不過,他可以猜得出,兩個柳絮飛,不但認識,而且很可能是一家人。

  只聽柳絮飛帶著央求的語氣道:“婆婆,我們不妨到玄妙觀打聽打聽,聽說玄妙現在南陽是座有名的廟宇,道士有幾百個,順便去瞻仰,燒燒香也是好的。”

  羊婆婆沒好氣而又帶些憐惜之情,道:“去就去吧,婆婆我是永遠拗不過你的。”

  李金貴道:“婆婆和柳公子不是從玄妙觀來的麼?你們剛才來的方向正是玄妙觀。”

  羊婆婆道:“我們只是老遠看到,並沒進去,現在再回去看看也好。張小兄弟,你是要到哪裡去呢?”

  李金貴道:“晚輩正是到玄妙觀,大家一起走最好。”

  於是,羊婆婆和柳絮飛轉過方向,隨在李金貴身後,往玄妙觀而來。

  羊婆婆邊走邊問:“年輕人,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到玄妙觀做什麼呢?”

  李金貴暗覺好笑,反問道:“你老人家怎知我不是本地人?”

  羊婆婆道:“我家公子第一次見你面時是在圓覺寺外,據他說當時你和北崆峒的朱二掌門在一起,所以老身斷定你不是本地人。”

  李金貴將計就計道:“晚輩的確是由北崆峒來的,朱二掌門正是晚輩的師父。”

  羊婆婆哦了一聲道:“令師怎麼不見了呢?上次在鐵掌峰他也不在。”

  李金貴嘆口氣道:“實不相瞞,家師已經失蹤了,而且就是在圓覺寺失蹤的,時間正是在和柳公子見面以後。”

  柳絮飛吃了一驚道:“有這種事?那一定是被修羅門的人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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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羊婆婆點點頭道:“怪不得你小小年紀,也和修羅門結了怨,原來是為了你師父?”

  李金貴信口道:“晚輩到玄妙觀去,就是為了設法打聽家師的下落,因為家師和玄妙觀的三位觀主都很熟,晚輩也認識他們。”

  忽聽柳絮飛問道:“張兄,咱們前兩次見面,你身邊都有一位美麗的姑娘,記得你和令師都稱呼她二小姐,怎麼今天沒來?”

  李金貴道:“在下和她不是一起的,上兩次只是偶而相遇而已。”

  柳絮飛烏亮的眸子轉了一轉,冷聲道:“你何必騙我,不是一起的,會混得那麼熟,我也希望和她偶而相遇,為什麼始終碰不到她?”

  李金貴笑笑道:“公子早已和她碰過兩次面,怎說碰不到她?”

  柳絮飛搖搖頭道:“你根本就是和她一起的,不然怎知她是二小姐。張兄,小弟真羨幕你的豔福不淺,有那樣一位美麗的姑娘陪著。”

  羊婆婆道:“那位姑娘的確很美。年輕人,你既然稱呼她二小姐,必定知道她的身份來歷?”

  李金貴暗忖道:“反正他以後是不容易再見到白銀鳳的,我何不拿實話來試探一下。”

  想到這裡,整了整臉色道:“據她自己說,她是白家的二小姐。”

  卻見羊婆婆和柳絮飛皆皆神色驟變,羊婆婆急急問道:“你說的是哪一個白家?”

  李金貴道:“當然是南陽府最有名的白氏家族,他們家裡曾出了一位白劍青大宗師,是近百年來武林中無出其右的第一高人!”

  在這剎那,羊婆婆已兩眼發直,不知是驚是喜的問道:“真的,白家還有人麼?”

  李金貴早覺出羊婆婆、柳絮飛和白氏家族必有一段深厚的淵源。

  他卻故意不動聲色的道:“白家當然有人,只是為了避仇,不願公開露面而已。”

  羊婆婆道:“可是老身和公子這些天來,曾夜入白家大院兩三次,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不見燈火,根本沒發現一個人影。”

  李金貴一皺眉頭道:“這樣說,你老人家和柳公子跟白氏家族必有什麼淵源了?不然為什麼要深夜進入白家大院?”

  羊婆婆長長吁一口氣道:“這事不能告訴你,而且說出來你也不會清楚。”

  卻見柳絮飛雙頰泛紅,低聲道:“婆婆,若那姑娘真是白家二丫頭,我對她那種舉動,就實在大大不該了,以後見了面,真不好意思。”

  羊婆婆哼了一聲道:“老身早就交待過你,出門在外,不論遇到什麼人,都要規規矩矩的,偏偏你瘋瘋癲癲的自命風流,連白家二丫頭也要調戲,看你將來怎樣和她見面?”

  李金貴怔怔的問道:“莫非柳公子和白家二小姐是訂過親尚未見過面的?”

  這句話使得柳絮飛正好可以藉機下台,聳了聳肩,赦然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吧。張兄,調戲尚未過門的妻子,的確大大不該,你說是麼?”

  李金貴到這時才明白,怪不得趙恨地打動不了白銀風的芳心,原來,她早已是名花有主了。

  何況,趙恨地雖然模樣不算錯,卻總比不上柳絮飛的翩翩瀟灑,一表人才。

  他本想告知白銀鳳目前人在哪裡,但又覺得不妥,必須等見過白銀鳳,問明原委後再作道理。

  同時他也深深佩服白銀鳳的守密工夫到家,使他一直蒙在鼓裡。

  只聽羊婆婆語氣關切的道:“年輕人,下次見到白家二丫頭時,千萬通知老身和公子,只要見到她,就不難找到白家的人了。”

  李金貴道:“晚輩怎樣和老人家聯絡呢?”

  羊婆婆道:“我們住在城裡的‘群英客棧’,最好你能陪她一起去找老身。”

  柳絮飛緊跟著道:“還有,若看到另外那位柳絮飛,也叫他到‘群英客棧’找我們。”

  說話間,已到達玄妙觀前,善男信女們往來不絕。

  李金貴道:“晚輩要到裡面去見觀主,婆婆和柳公子再會了。”

  羊婆婆囑咐道:“不管找不找得到白家二丫頭,希望張小兄弟能抽空去趟‘群英客棧’,老身到時候有事情交代。”

  李金貴別過羊婆婆和柳絮飛,逕自走向無塵院。

  現在跨院外已看不到秦炎的影子,由於聖火尊者巫公明的到來,秦炎自然已由院外升到院內。

  誰知李金貴尚未跨進院門,由院內急急奔出來一個身材粗壯的帶髮年輕頭陀,正是秦炎。

  秦炎—臉不快之色,低聲問道:“你這小子,怎麼又來了?”

  李金貴道:“我有事情向褚仙老翁稟報,當然要來!”

  秦炎雙手緊握拳頭道:“那天灑家跟你講得好好的,你有事可以寫張條子,交給灑家轉遞褚老仙翁,難道你忘了?”

  李金貴道:“可是我找不到秦小師父。”

  秦炎咧嘴罵道:“奶奶的,灑家昨天在樹林裡等了半天,你為什麼不去?”

  李金貴想起昨晚剛由臥龍崗回來,那有閒工夫和他會面,而且自己根本就忘記了上次的約定。

  他不由頓了一頓道:“我昨天沒有事,何必去白跑一趟。”

  秦炎忽然轉變語氣道:“張小子,找到你師兄沒有?”

  李金貴兩眼一瞪道:“姓秦的,你怎麼叫我張小子?”

  秦炎冷笑道:“你姓張,灑家不叫你張小子叫你什麼?”

  他說著卻又堆下笑臉道:“張玉富,那天你跑到樹林裡大便,怎麼不見了?”

  李金貴猛地一跺腳道:“不提也罷,那天我在土坡後剛蹲下,不想草叢裡鑽出來兩個人,先點了我的啞穴,然後脫下我借來的道袍,架著就走。”

  秦炎眨著牛眼道:“奶奶的,有這麼巧,灑家現在要告訴你,別外有件事更巧。”

  李金貴故作不解道:“有什麼巧的?”

  秦炎道:“那天你進入樹林不久,你師兄就來了,我帶著他同到樹林找你,只找到了那件道袍,你卻不見了。

  後來灑家跟你師兄分頭找,累得灑家跑了一身臭汗還是沒找到,而你師兄也不見了,你們師兄弟到底會著了沒有?”

  李金貴嘆口氣道:“若不著師兄搭救,我早就沒命了。”

  秦炎道:“原來你們師兄弟已經見面了,那天你是被什麼人架走的?”

  李金貴道:“當然是修羅門啦,他們把我押到一個山洞裡。”

  說到這裡,故意整整臉色,接道:“秦小師父,我還聽到他們談你的事。”

  秦炎臉色一變道:“他們談灑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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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李金貴道:“他們談起當年殺害令尊的事,並說你和令師若敢前去報仇,他們就要把你們師徒兩個一起剁成肉醬,然後拿去喂狗。”

  秦炎兩眼一直道:“他們真是這樣說的?”

  李金貴道:“你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其實他們說的比這還要難聽,我怕把你氣死,所以只揀了一段好聽的說。”

  秦炎只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道:“好一批狗娘養的,灑家下次若不燒了他們的窩就不姓秦!”

  說著,拍拍腰間道:“現在灑家又有火器藥百寶囊了,誰惹灑家,誰就倒楣!”

  李金貴道:“話已說完,我要進去面見褚老仙翁了。”

  秦炎雙手一攔道:“不准進去,灑家醜話說在前面,只要你不再和劉姑娘見面,咱們就是朋友,否則就是敵人。”

  李金貴笑道:“事情可有這樣嚴重麼?”

  秦炎道:“嚴重得厲害,她剛剛對灑家有了好臉色,若見到你,說不定就又起了變化。”

  李金貴愁眉苦臉的道:“可是我有要緊的事,非稟報老仙翁不可,耽誤了只怕你擔待不起。”

  秦炎道:“沒關係,告訴灑家,由灑家替你轉報。”

  李金貴搖頭道:“那不成,我要講的事總共有十九件,漏了一件都不成。”

  秦炎冷哼一聲道:“你這小子真囉嗦,一有事就是十幾件,就像你出恭一樣,一出就是大半天,不過沒關係,灑家的記性好得很,一定不會漏。”

  李金貴道:“不行,我今天是進去定了。”

  秦炎臉色一變道:“什麼,你敢反抗灑家,想必活得不耐煩了!”

  李金貴笑道:“我連修羅門那些魔頭都不怕,還在乎你麼?”

  秦炎愣了愣,抬手直指著李金貴的鼻子,喝道:“你還敢笑,灑家馬上叫你哭!”

  李金貴道:“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我有師兄替我報仇,你敢惹我師兄麼?”

  秦炎冷笑道:“你有師兄,灑家有師父,他雖然武功比我高,但現在不在眼前,只怕顧不得你。”

  李金貴道:“今天我就是挨你幾下,也非進去不可!”

  秦炎嘿嘿笑道:“灑家運起鐵鎚拳,一拳就搗碎了你的骨頭!”

  李金貴道:“隨便!”

  秦炎沒想到李金貴會如此大膽,搶起拳頭,直向李金貴前胸搗去。

  他擔心一拳將對方打死,在無塵院門外鬧出人命不是玩的。

  尤其對方是來向褚朴稟報事情,褚朴也定然不依,所以只用了三四分力道,心想只要給這小子一點教訓就算了,反正他是進不了無塵院的。

  李金貴為了隱技不露,起初只是一味閃避。

  誰知秦炎竟是如影隨形,而且在拳拳落空之後,竟然冒出真火,漸漸來了狠勁,把他認為壓箱底的絕活也搬出來了。

  足足幾十拳過去,照樣只是在和空氣過不去,但他卻仍不認為李金貴有什麼了不起,只是覺得這小子閃避得較為靈活而已。

  這種打法,看起來簡直如同耍猴子一般。

  不久之後,秦炎已是氣喘如牛,但他卻並不死心,後來連腿功也使出來了。

  李金貴邊躲邊道:“秦小師父,你若再不停手,我就要還手了。”

  秦炎吼道:“灑家就是要你還手!”

  他說的確實是真心話,因為他心想自己所以打不到對方,是因為對方躲得快,若他敢還手,那就沒法再躲了,豈不正中下懷。

  只聽李金貴道:“我雖然武功不濟,但我會亂打人,打到身上就夠受的。”

  秦炎喘吁吁的道:“很好,你就亂打吧!”

  李金貴果然不再閃避,雙手揮舞,打起亂拳來,那模樣就像鄉下人打架一般,根本看不出半點武術招式。

  秦炎不覺暗笑,心想這—來,這小子可真要倒霉了,於是拳腳齊出,打得呼呼價響。

  誰知眼前的景象,怪得令他不可思議。

  明明眼看就要打上踢上,偏偏還是招招落空,而對方使出來的那一套,根本就是亂攪一通,毫無章法可言。

  只聽乒乓兩聲脆響,秦炎兩頰早中了兩記耳光,氣得他像發了瘋般奮力蹬出一腳,卻不知怎的,腿上一麻,竟然摔了個狗吃屎。

  李金貴故意驚叫一聲,連忙跟上去吃力的將秦炎扶了起來。

  他愣愣的問道:“秦小師父,你怎麼自己滑了一跤?”

  秦炎猛吐嘴上的泥巴,喘著氣道:“灑家踩到個什麼東西,不小心滑倒了。”

  李金貴歉然一笑道:“我剛才雙手亂撣,好像打到了你?”

  秦炎一咧嘴,乾咳兩聲道:“那是灑家故意試你的。”

  李金貴一愣道:“你試我什麼?”

  秦炎道:“灑家試試你的手掌重不重。”

  李金貴笑道:“到底重不重呢?”

  其實方才李金貴根本不曾用力,只是點到為止而已。

  秦炎搖頭笑道:“你確實是沒學過武功的,打在臉上,就像拍蒼蠅一樣,灑家根本不在乎。”

  李金貴道:“真想不到,還有小師父這樣大的蒼蠅。”

  秦炎牛眼一瞪道:“灑家是打個比方,誰說灑家是蒼蠅?”

  李金貴道:“從前劉姑娘都叫你黑驢,那麼小師父是黑驢了?”

  秦炎猛地一拳搗了過來道:“奶奶的,你也拿灑家開心!”

  李金貴故意仰身倒在地上,再站起來道:“你別打好不好,現在我要進去了。”

  秦炎喝道:“沒那麼容易,若敢硬闖,這次灑家就不客氣了!”說著拳腳交加又撲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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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忽聽身後一聲嬌叱道:“住手!”

  這聲音對秦炎來說,等於奉到了聖旨,立刻收勢回身,咧嘴笑道:“劉姑娘,有什麼吩咐?”

  來人果然是劉翠娥。

  她杏目凝威,秀眉帶煞,冷聲道:“剛吃了一天飽飯就打要飯的,別以為你師父來了就有什麼了不起!”

  秦炎哈著腰猛陪笑臉道:“在姑娘面前,灑家什麼時候還不是規規矩矩!”

  劉翠娥道:“你為什麼要欺負他?”

  秦炎齜牙咧嘴的道:“灑家不過和他開開玩笑,那敢欺負他。”

  劉翠娥視線轉向李金貴道:“他有沒有打你?”

  李金貴道:“還好,他剛要出手,你就出來了。”

  劉翠娥喃喃罵道:“黑驢就是黑驢,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

  秦炎抓耳撓腮的道:“灑家的確沒打他,反而自己捧了一跤。”

  劉翠娥道:“玉富,別理他,有我在,他不敢怎麼樣,快隨我進來!”

  說著,挽起李金貴的手,就往跨院走去。

  秦炎並不知趣,厚著臉皮也跟了進來。

  豈知劉翠娥並不走向上房,卻把李金貴帶到自己的繡房門口,像是故意要氣氣秦炎。

  李金貴有些不安的道:“劉姑娘,我是要見老仙翁的!”

  劉翠娥柔聲道:“我師父師娘正在房裡有事,先到我房裡坐坐,我有好東西給你吃,也有好看的給你看。”

  李金貴回頭望了一眼道:“要不要把秦小師父一起叫來?”

  劉翠娥杏眼一瞪道:“傻瓜,這種事怎麼能讓第三個看,而且他算個什麼東西!”

  李金貴道:“他是個出家人,怎麼會變成什麼東西了?”

  劉翠娥笑道:“這種事出家人不能看。”

  她說著強拉李金貴往裡走。

  偏偏這時一個丫環跑來道:“二姑娘,門主請張公子過去!”

  劉翠娥一愣道:“我師父怎知道張公子來了?”

  那丫環道:“門主從窗裡看到的。”

  劉翠娥像突然被澆下一頭冷水。

  她望著李金貴道:“走吧!見我師父去!”

  李金貴被人稱作公子,這還是第一次,當經過秦炎身前時,秦炎除了羨慕之外,對他反而十分感激。

  因為他已聽到方才李金貴希望把他也請到劉翠娥繡房去,竟然噘嘴說道:“張玉富,灑家謝謝你啦!”

  李金貴先是一呆,弄不清他原本之意,好在立即就醒悟過來,不覺暗中好笑。

  劉翠娥道:“他謝你做什麼?”

  李金貴道:“我也弄不清楚。”

  劉翠娥冷笑道:“小心他肚裡藏刀!”

  來到大廳,褚朴和齊漱玉早已從房裡走出坐在那裡。

  這男女雙魔,就像一對土地公和土地婆,永遠是分不開的,算得上伉儷情深,只是男的比女的總要矮上半截。

  李金貴施了一禮,尚未開口,齊漱玉就沉下臉色道:“娥兒,玉富來了,為什麼把他帶到你的房裡去?”

  劉翠娥粉臉一熱道:“我見師父和師娘在房裡有事,所以才準備把他先帶到我那裡坐坐。”

  齊漱玉嗔道:“胡說,你師父和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會有什麼事?”

  褚朴馬上也幫腔道:“娥兒,雖然你師娘和我已決定把你的終身許配給玉富,但你們現在總是尚未成親,絕對不能鬧出差錯來,女孩兒家名節要緊,我們二老都丟不起這個人的。”

  劉翠娥撇了撇嘴道:“你老人家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請他到房裡坐一會。”

  褚朴哼了一聲道:“說的可倒輕鬆,年輕男女獨處一室,坐一會就想躺一會,一躺就躺出毛病來了。

  不像我和你師娘,我倆是成過親的人,不但可以在一間房子裡,而且可以躺在一張床上。不但可以躺在一張床上,而且可以睡在一個被窩裡,不但可以睡在一個被窩裡,而且……”

  齊漱玉不等他說完,立刻一聲嬌叱道:“老鬼,在他們年輕人面前,你還要不要臉!”

  褚朴涎臉笑道:“我不過打個比方。”

  齊漱玉道:“這種事還用你比方,哪個不知道?”

  褚朴道:“那就算他們聰明。”

  齊漱玉哼了一聲道:“他們哪個都比你聰明,你是越老越糊塗了!”

  褚朴不願再鬥嘴,轉過頭來問李金貴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李金貴早就想好了如何應付,不慌不忙的道:“晚輩為了找師兄,不得不在外面多耽誤一些時間。”

  褚朴頗為關切的道:“找到你師兄沒有?”

  李金貴道:“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找到了。”

  楮朴喜形於色,忙問:“他來了沒有?”

  李金貴搖頭道:“晚輩說破嘴皮要他來,他就是不來!”

  褚朴怔了一下道:“他為什麼不來?”

  李金貴道:“他說要找家師,最好分頭找,若倆人從此在一起,豈不浪費人力和時間。”

  褚朴頷首道:“他說的固然有理,但老夫的目的是要看看他。”

  李金貴道:“可是他又到別處去了,不曉得什麼時候才回來。”

  褚朴沉吟了一陣道:“令師的消息真的一點都沒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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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李金貴道:“很可能是被修羅門擄走了,晚輩的師兄,曾抓到一個修羅門的劍主,問了些口供,不想又被他溜走了。”

  劉翠娥搶著說道:“師父、師娘,玉富的師兄可真了不起,連修羅門的劍主都能捉到。”

  李金貴嗯了一聲道:“那還用講,我師兄的武功,在北崆峒是出了名的,我們掌門人早就屬意他做繼承人了。”

  褚朴道:“快些叫他來,老夫要親自考驗考驗他,並且要告訴他,在北崆峒沒什麼出息,列入老夫門牆才是正途。”

  李金貴道:“他來可以,可是誰救家師?”

  褚朴道:“只要能確定是修羅門干的,救令師包在老夫身上!”

  李金貴暗道:“我何不再燒他一把火,讓這老魔先和修羅門拚個你死我活。”

  想到這裡,頓了一頓道:“晚輩師兄在修羅門那位劍主的口供中,得到了一個消息,這消息可能關係著開採寶礦的事。”

  褚朴果然吃了一驚,兩道白眉聳動了幾下,問道:“他說過什麼?”

  李金貴道:“他說修羅門最近擄到一個東贏人,而且還有一架什麼儀器。”

  褚朴啊了一聲道:“難怪山本大力先生一直沒回來,原來是落到修羅門手裡了!”

  他說著望向齊漱玉道:“夫人,好在玉富能得到這項消息,不然咱們可能一直蒙在鼓裡,永遠也開採不得寶礦了。”

  齊漱玉轉著眸子道:“這是大家的事,用不著咱們單獨出面。”

  褚朴立即吩咐劉翠娥道:“你馬上把這事告知天昊道長,請他最好盡快召集住在玄妙觀的各路人馬,大家會商一下!”

  劉翠娥應聲而去。

  褚朴瞥了李金貴一眼道:“不錯,今天你算得上是立了一件大功。”

  李金貴見一句謊話已發生了效應,不覺內心暗喜,忙道:“這場功是晚輩師兄立的,晚輩不敢居功。”

  褚朴道:“你們師兄弟都有功。”

  他說著吩咐一個丫環道:“快倒杯茶給張公子喝!”

  李金貴正好口渴,坐在一旁, 一連喝了兩三杯,只見劉翠娥已匆匆奔了回來。

  褚朴馬上問道:“天昊道長怎麼說?”

  劉翠娥道:“弟子去時,正好三位觀主都在那裡,他們聽說山本先生落在修羅門手裡,都大吃一驚,立刻決定在龍門院集會,三位觀主親自分頭通知,您和師娘這就走吧!”

  褚朴站起身來道:“夫人,咱們走!”

  齊漱玉道:“玉富和娥兒也跟著去!”

  李金貴真沒想到信口一句話,竟會把玄妙觀的各路人馬,弄得草木皆兵,造成如此巨大的震撼。

  他便和劉翠娥,隨在褚朴齊漱玉身後,來到了龍門院。

  天昊道長是主人身份,自然到的比誰都早。

  褚朴的太白門,在賓客中算是第一批到達了。

  接著藍天豪夫婦、隱山麻衣客邵北衝,在玄真和玄月的陪同下,陸續到達。聖火天尊巫公明率著徒兒秦炎由玄法陪同來得較遲。

  只有陳布衣未曾露面,李金貴心裡有數,他是在臥龍崗尚未返回。

  分賓主坐定後,天昊道長以主人身份首先說道:“緊急召請各位前來,各位一定會料到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陰山麻衣客邵北衝打斷了天昊道長的話道:“老道長,既然是緊急人事,你就直接說出來吧!”

  天昊道長道:“各位到玄妙觀來,不外是為了共同開採寶礦……”

  陰山麻衣客邵北衝有些不耐煩道:“這事也用不著提,邵某奇怪的是為什麼光打雷不下雨。連現場都勘察過了,現在連半點消息都沒有,再這樣下去,邵某乾脆就跟你們拆個了!”

  天昊道長沒想到邵北衝今天性子會如此火爆,兩太陽穴微微抽動了幾下,語氣卻極力保持平靜道:“邵施主別性急,貧道現在就是要談這件事的。”

  邵北衝猛地一拍桌子道:“事情過了這麼久,到今天才講,這算作什麼,你有時間泡,邵某可沒有這種閒工夫!”

  邵北衝突然發這麼大的睥氣,使得全座皆驚,因為在座的人都對他知之不深,有的甚至認為他精神不大正常。

  其實他著惱是有原因的,因為山本大力進城不曾返回的消息,他直到剛才才知道,而南北兩大魔頭卻知道了好幾天。

  這表示玄妙觀方面根本沒把他邵北衝放在眼裡,教他如何不氣。

  他由於練的工夫不同,說話時臉肉上下左右拉動,連笑起來都很難看,發了火更是難看加難看。

  不過從另一角度看,反而顯得十分滑稽,劉翠娥就掩口暗笑不已。

  玄真、玄法、玄月三位觀主見天昊道長當場受辱,豈能不維護太師伯的尊嚴,霎時間,紛紛站了起來,向邵北衝怒目而視。

  玄真朗聲道:“邵施主,有話好講,玄妙觀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邵北衝手按喪門劍劍把,臉肉越發拉動得厲害,暴聲道:“你們可是要打群架?”

  玄真冷笑道:“本觀好意請你前來參與行動,是看得起你,邵施主最好自尊一些,別不識抬舉!”

  邵北衝喝道:“放屁!你這雜毛罵誰不識抬舉?”

  玄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唰”的一聲,長劍已經出鞘,道:“貧道是出家人,出家人一向不與人爭,但尊駕今天未免欺人太甚!”

  這時無極老魔褚朴和金蛤蟆藍天豪,也都向邵北衝怒目面視。

  邵北衝的喪門劍剛拔出一半,便警悟到眾怒難犯,又退回鞘去。

  只聽褚朴朗聲說道:“邵兄,今天彼此的立場,是患難與共,禍福同當,不該相互猜忌,同室操戈,若有人無端鬧事,老夫絕不能坐視不管!”

  褚朴這幾句話,顯然是護著玄妙觀。

  這是很自然的趨勢,他帶著十幾個人住在玄妙觀,玄妙觀管吃管住,招待得無微不至,他當然要向著玄妙觀。

  另外,邵北衝雖然在陰山獨樹一幟,黑白兩道對他畏懼三分,但他總是後生晚輩,如今公然在這多人面前耍起威風來,顯然沒把他這成名數十年的太白門掌門放在眼裡,他為了顧全顏面,也絕不能任由邵北衝囂張下去。

  連金蛤蜞藍天豪也看不過去。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邵北衝只好強忍怒火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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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褚朴見風波已暫告平息,喝了口茶道:“邵兄,老夫知道,你是為了山本大力先生失蹤的事,玄妙觀方面不曾通知你,但若當時通知你又能發生多大作用?

  現在天昊道長召集各門派來,不但要告知你山本大力先生失蹤的事,而且還要說明他是落在什麼人手裡。你剛才那頓脾氣,未免發得太早了!”

  邵北衝果然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低著頭在抽動他的臉肉。

  褚朴望向天昊道長道:“老道長,你該繼續講你的了!”

  誰知這一來又惹起金蛤蟆藍天豪的大反感。

  這次集會,本來是天昊道長的主持人,現在反而變成褚朴在發號施令,他自己身為苗疆十八蛔總蛔主,豈能受無極老魔壓制。

  他剛要藉機發作,卻被銀燕子胡麗仙眼色制止。

  天昊道長這才繼續說道:“山本先生進城搬取測地儀器,一去多日不回,曾引起不少猜測,現在終於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原來是被修羅門擄走了。”

  此語一出,聖火尊者巫公明倒並不覺得什麼,因為他來得最晚,而且也並非為開礦而來。

  最吃驚的,莫過於藍天豪,他愣了一愣,咧開蛤蟆嘴道:“老道長從哪裡來的線索?”

  天昊道長道:“消息是褚仙翁剛才得到的。”

  藍天豪立刻轉問褚朴道:“褚兄的消息如此靈通,實在令人佩服,不知你是怎樣知道的?”

  褚朴微微一笑道:“這要歸功於這位張小兄弟。”

  藍天豪的視線再轉向李金貴:“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呢?”

  褚朴道:“他有位師兄,也來到了南陽,最近捉到修羅門的某劍主,逼問出來的口供,還會假麼?”

  藍天豪哦了一聲道:“這樣看來,他的師兄還真下不起,為什麼不把那劍主押到這裡來,大家共同審問?”

  褚朴道:“老夫也這樣想,可惜他已經趁機溜跑了。”

  藍天豪一拍大腿道:“我們大家就該馬上找到修羅門去,修羅門未免欺人太甚了!”

  褚朴笑道:“老道長召集大家來,就是共同商議該如何行動。”

  藍天豪雙眼圓睜,大聲道:“這還有什麼好商議的,直接找到修羅門就是了,正好藍某也要討回兒子,各位的仇也可以一起報了。”

  褚朴笑呵呵的道:“不商議行動如何一致?藍兄,你討回兒子是和修羅門訂下條件的,條件沒兌現,只怕未必能討回。”

  藍天豪牛眼一瞪道:“藍某那天回來當晚就給白家大院放下蟲,誰說條件沒兌現?”

  褚朴道:“那很好,所有的帳和修羅門一起算,而且師出有名。”

  藍天豪有些迫不及待的道:“咱們馬上走!”

  褚朴道:“依老夫看,用不著那麼急,不如明天一早行動。”

  藍天豪正要堅持己見。

  胡麗仙道:“就依褚仙翁的意思,明天去吧,你帶來的神蟲,也好利用下午好好調練調練,以備必要時亮出法寶。”

  褚朴覺出自己總是客卿身份,不便擅作決定,不覺歉然笑道:“老大剛才不過是說說而已,至於何時行動,還要大家商議,或者由天昊道長決定。”

  天昊道長忙道:“如果各位沒有別的意見,貧道覺得不如就照著褚仙翁的意思,明天一早行動。”

  褚朴見天昊道長很肯維護自己的身份和面子,自是十分得意。

  他站起身來道:“既然各位沒有異議,最好這就回去準備吧。”

  離開龍門院大廳,齊漱玉埋怨道:“老鬼,你出的什麼風頭,今天你不是主人,最後那幾句話,應當由天昊道長講才對。

  年紀一大把了,連韜光養晦的道理都不懂,聰明人有本領別使在明處,你可看出方才藍天豪早就不是滋味了?”

  褚朴尷尬一笑道:“這些事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在家裡有本領你不准使,只好到外面發洩發洩了。”

  他說的一點不錯,因為他一向懼內成癖,的確只有在外面才是作威作福的時候。

  好在齊漱玉不失為婦之道,發脾氣多半隻在房裡兩個人的時候發,出門在外,總是處處為老伴保留面子。

  李金貴見今日已無行動,他急於回去見到白銀鳳,查明他是否已和人訂過婚約,以便弄清柳絮飛的身份。

  不等回到無塵院,便向褚朴道:“老仙翁,晚輩也該回城裡去了!”

  褚朴不悅道:“你怎麼又要回去,難道老夫這裡留不住你?”

  劉翠娥也搶著說道:“師父、師娘,弟子想不透玉富究竟是什麼心意,你們兩位老人家待他像親生兒子一樣,他在咱們這裡,竟然連一晚上都不肯住。”

  李金貴忙道:“劉姑娘這話就有些過份了,我本是幫老仙翁和夫人做事的,不是把這裡當作客棧來住的,只要不耽誤事情,住在哪裡還不是一樣。”

  褚朴心想這話也有道理,上次到修羅門去,人家一大早就趕了來,並沒耽誤半刻行動,只是他不明白李金貴為什麼又要回去。

  他頓了一頓道:“你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回去?”

  李金貴道:“晚輩希望能把明天的行動告訴師兄,他的武功高強,說不定明天會來幫忙。”

  褚朴頷首道:“有道理,老夫可以當面試試他的武功,其實,老夫並不希望能幫什麼忙,有他在,明天一定可以把他擒過的劍主當面指認出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齊漱玉道:“那就放他走吧,玉富,明天一定要把你師兄帶來!”

  李金貴道:“晚輩明白,他若能來,比晚輩來更重要。”

  褚朴道:“老夫還弄不清楚你師兄叫什麼名字?”

  李金貴早已編造了一個名字,不假思索的道:“他的姓氏很少見,姓鐵,名叫馬飛,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褚朴拂髯笑道:“他這名字麼……”

  說了一半,卻又住口不言。

  李金貴道:“老仙翁覺得這名字好不好?”

  褚朴嘿嘿笑道:“鐵馬怎能飛得起來。”

  齊漱玉撇嘴道:“我看你是少見多怪,連鐵馬都能飛起來,可見他才是真正了不起。”

  褚朴連忙點頭道:“夫人說得有理。玉富,明天務必要他把鐵馬飛過來!”

  李金貴道:“只要今晚能碰到他,晚輩明天一定要他飛過來。”

  他向男女魔頭施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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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