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風雨江湖情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4 14:01:1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 2605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5:42
一二〇

  他又恢復了愉快的笑容:“多謝,多謝……你們要是想住在胡家大院,現在已經算是得到我的同意了。”

  高帽子人人愛戴,何況是年輕如金北嶽者。

  金北嶽一揮手:“胡老闆,你聽到了麼?”

  胡四海道:“聽到了!”

  金北嶽道:“她們八個人,你代我安排一下吧!找最好的屋子給她們住。”

  胡四海道:“是!”

  他顯然對於眼前的發展不很高興,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起身,看看花飄香道:“請跟我來!”

  他當先向外走出。

  但是,花飄香並沒有跟去。

  花飄香盯著金北嶽,嫣然一笑道:“金大少爺,現在還早嘛,住的地方何必著急?”

  秦流水也嬌笑道:“大少爺,我們要住在那一個屋子裡,現在決定,未免嫌早了……”

  金北嶽一怔。

  胡四海也呆了一呆,他忽然覺得,這些女人果然是瘋子!

  齊敢笑了笑道:“秦姑娘說得有理,你們果然不必大早決定,有許多事是沒法子料得準的!”

  秦流水一笑:“到底還是齊老見多識廣……金大少爺,妾身秦流水……”

  花飄香也笑道:“妾身花飄香。”

  金北嶽一直是赤膊著上身,這時見到二女施禮,忙要揮揮袖子還個禮,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袖子可撣。

  他歉然一笑:“區區金北嶽。”

  胡四海仍然走了出去。

  他可不肯跟花飄香再呆在一起。

  不過,胡四海卻沒有料到的是,小青她們六個半裸的少女,居然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胡四海又呆了一呆。

  小青笑了。

  跟著,小紅她們也笑了。

  她們都很年輕、很美、很誘惑人。

  因此,胡四海被她們的笑容一包圍,就融化了。

  他瞪大了眼,盯著六女,道:“姑娘們……要找個地方歇歇麼?”

  小青道:“是!”

  胡四海道:“六間雅房?”

  小青格格一笑道:“隨便……”

  小紅卻挨到胡四海身邊,低聲道:“胡老闆,雅房能比你的臥房更好麼?我們……”

  她似有意,似無意,身子已碰到了胡四海的手。

  天下不會有多少魯男子,也不會有多少木頭人。

  所以,胡四海決不會是個見色不動的人。

  他的手就在動了。

  小紅嬌笑,笑得像銀鈴般響。

  胡四海忽然豪邁地抓住小紅:“我的屋子很大,住上七八個,都還很寬敞……”

  齊敢放下了酒杯。他看看秦流水、花飄香道:“杭州一別,貴幫有沒有再派人去找馬車了?”

  花飄香搖頭道:“沒有!”

  秦流水卻道:“齊老,馬車的事,我們已經不想再過問了!”

  齊敢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花飄香笑道:“有天香樓的人辦,我們又何必再多費心機呢?”

  金北嶽一驚。

  天香樓三字入耳,他就不舒服。

  雖然羅明子被他氣跑了,但他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會忽然回來。

  所以,他皺了皺眉道:“你們跟天香樓很熟?你們……認不認得剛剛那位野丫頭?”

  秦流水一怔道:“野丫頭?那個野丫頭?”

  齊敢大笑:“野丫頭也就是金少奶奶呀!”

  秦流水失笑道:“啊!”

  花飄香道:“金大少爺,她……不是金少奶奶吧?”

  金北嶽道:“她要是金少奶奶,我就不會是金大少爺了!”

  花飄香笑道:“你是不是金大少爺,我們相信,因為,齊老生是不說謊話的!”

  金北嶽看看齊敢,哈哈一笑道:“大叔,誠可格天,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的學你。”

  秦流水美目流盼,咭地一笑:“金大少爺,你不必再多學了,你說的話,我們也相信。”

  金北嶽道:“多謝!”

  他忽地向齊敢低聲道:“大叔,她們不是天香樓的吧?”

  齊敢搖搖頭一笑道:“她們麼?瘋女幫的。”

  金北嶽心中一驚。

  瘋女幫他聽姑姑說過,姑姑曾告訴他,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沾,就是瘋女幫的女人沾不得。

  所以,他儘可能的避開瘋女幫的人。

  現在,瘋女幫的人,居然找上了門來了。

  金北嶽怎能不吃驚?

  花飄香和秦流水在望著金北嶽笑。

  她們已然感覺出,金北嶽比無家小和尚還可愛。

  但是,金北嶽卻笑不出來。

  他長眉一聳,冷冷地掃視了二女一眼,道:“兩位真是瘋女幫的人麼?”

  秦流水道:“是呀!”

  花飄香接道:“金大少爺,你聽到過我們麼?我們是瘋女幫的兩位護法?”

  金北嶽一怔,看著齊敢:“大叔,他們是護法?瘋女幫的護法?”

  齊敢道:“不錯,她們是。”

  金北嶽狠狠地盯了花飄香一眼,道:“你們……”他忽然一揮手,“胡家大院已經被人包下來了,所以,你們最好立即離去。”

  齊敢微微一笑。

  他可以猜想得出來,金北嶽一定受到過警告。

  金鶯一定會告訴過他,瘋女幫的女人不可沾染。所以,當金北嶽一聽到瘋女幫的名號,才會如此吃驚。

  但是,花飄香和秦流水不知道。

  她們對金北嶽忽然下令逐客,感到甚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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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秦流水掠了一掠鬢角,低聲道:“金大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飄香道:“你……你也跟胡四海一樣,要攆我們走麼?”

  金北嶽哼了一聲,道:“我是要你們走,但跟胡四海不一樣!”

  花飄香和秦流水都笑了。

  她們互看了一眼,同時道:“怎麼不一樣?”

  金北嶽道:“他要你們走,不一定有效,但我說你們該走,你們就別無選擇。”

  “哦?”花飄香略感意外,搖了搖頭道:“金北嶽,你很有自信……”

  金北嶽道:“是!”

  秦流水嫣然一笑道:“金公子,如果我們不走呢?”

  金北嶽道:“不可能,你們非走不可!”

  秦流水道:“是麼?”她忽然咯咯一笑,“金公子,你是把我們拖出去?還是一個一個的抱出去?”

  抱出去?金北嶽幾乎以為自己耳朵有毛病。

  這些女人,真是瘋。

  他再看看那一直在熱酒的白髮駝叟。

  甚至,連那四個丫頭也在笑。

  金北嶽終於自己也笑了,他笑得很天真,道:“瘋女幫的女人,很喜歡男人抱著,不是麼?”

  秦流水嬌笑著:“是!”

  金北嶽道:“很好!”

  他一震兩臂,骨骼居然發出了一陣咯咯聲音:“區區這一雙手臂,力氣並不大,只不過能夾死一頭牛、一隻豹和一隻狗熊……”

  他看了二女一眼,又道:“熊的肉比較厚,所以,當區區夾死它的時候,述有三根肋骨沒有碎。”

  花飄香和秦流水臉色大變。

  她們有些不相信地瞧著金北嶽。

  金北嶽在笑:“牛跟豹子就差多了,區區只一夾,他們的骨頭就像麻稈般,碎了……”

  秦流水呆呆地:“你……你能生裂虎豹?”

  金北嶽一笑:“一次也生裂不了多少,頂多不過八隻而已。”他忽然看看齊敢,“大叔,她們好像也剛剛來了八個女人,是麼?”

  齊敢道:“好像是……不過,小岳,你別忘了,她們都還沒到虎豹之年,他們還像小羊般嫩。”

  金北嶽大笑:“那……次夾死十六個也不難……”

  齊敢嘆了一口氣:“也許你還能多一點,也許能夾死二十四個……”

  花飄香看著秦流水。

  秦流水也看著花飄香。

  她們似乎有些不相信金北嶽會做出這種事。

  但她們還真不能確定他會不會做出這種事。

  因此,二女也遲疑不決了。

  不過,真要她們走,當然也不是憑著金北嶽這兩句話就可以。

  至少,她們也得看到足以令他們非走不可的理由。

  何況,她們是有事而來,豈能正主兒還沒見到,就空手而去呢?

  花飄香冷冷地-笑,道:“金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真忍心殺死我們?”

  金北嶽也冷冷一笑道:“我為什麼不忍心?胡家大院是區區包下來了,誰來,都得經我同意,否則,一概格殺勿論。”

  他忽然轉向齊敢:“大叔,你說是不是?”

  齊敢仍然在笑:“當然是!小岳,要不要大叔重為馮婦?大叔當年,可是一流的殺手啊!”

  花飄香和秦流水也許不怕金北嶽。

  但是,他們卻不願惹齊敢。

  當年的第一號冷酷的殺手,究竟是很嚇人的。

  齊敢的話音一落,花飄香就退了一步。

  秦流水雖然沒有退,卻也不敢再笑了,她看看齊敢,道:“齊老,你……你……”

  齊敢忽地一眨眼:“老夫好久沒有殺人了,手自然有些發癢……”

  他又看了金北嶽一下,道:“小岳,雖然這一回要殺的是女人,但總比沒人可殺有趣。”

  金北嶽笑道:“是!大叔,如果你怕殺八個女人太累,我可以要胡四海來幫你的忙……”

  齊敢大笑:“不必,胡四海還不夠料,要我跟他同時殺人,大叔不干。”

  金北嶽認真的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他瞪了二女一眼,笑了笑道:“大叔,我看,還是我們一人一半吧!”

  齊敢大笑:“好!”

  他忽然就站了起來,雙目精光暴射,直瞧著花飄香。

  花飄香和秦流水又互看了一眼。

  金北嶽怎麼說,她們都還不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她們沒有見識過他的武功。

  但齊敢不然。

  她們知道,就算幫主來了,也不一定是齊敢的對手,所以,要她們與齊敢動手,她們不願,也不敢。

  秦流水嘆了一口氣,道:“齊老,你真的……也要趕我們走?”

  齊敢大笑。

  花飄香皺了皺眉頭:“齊老,你……這有什麼好笑的?你要我們走,我們不敢不走,不過……”

  她忽然看了金北嶽一眼;“胡家大院是他包下來的,他是不是仗著你老人家的威望才能這麼人五人六的呢?”

  這幾句話,話中有話。

  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任何人都知道花飄香在向金北嶽叫陣按理金北嶽一定要挺身而出。

  像他這麼年輕的人,怎能容忍別人譏諷?他必然會好好教訓花飄香一頓才對。

  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就是不可以常情而論。

  金北嶽就是這樣的人。

  也許,這與他個人的環境和教養有關。

  桃花娘子為他聘請的師長們,沒有一個不是與常人不同的人,也沒有一個不是涵養功夫到了頂點的人。

  所以,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也無動於衷。

  因為,世間上幾乎沒有多少要他們害怕的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5:42
一二二

  當然,他們也有害怕,但那決不是威脅,而只是兩個字“情面”。

  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是英雄冢。

  所以,桃花娘子才能請來那麼多名家,請來那麼多高人造就金北嶽。

  花飄香在看金北嶽。

  她似乎等著他忽然暴跳如雷。

  但是,她失望了。

  金北嶽沒有,他還是在笑,而且笑得莫測高深。

  花飄香那種罵人的話,他就像完全聽不懂。

  秦流水又嘆了一口氣:“飄香姊姊,這人只怕是個聾子。”

  花飄香格格一笑:“他不是聾子,他是鼻涕蟲,軟的,硬不起來。”

  金北嶽還是在笑。

  齊敢居然也沒有責怪金北嶽的意思。

  這可令二女頗感意外。

  秦流水看看齊敢,大聲道:“齊老,你要學趙雲麼?他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你犯不著……”

  花飄香也笑了笑道:“齊老,連諸葛亮都沒有辦法,最後只能一死,你為什麼要……”

  她話音沒有說完。

  因為,有一酒杯,忽然堵在她那櫻桃小口中。

  杯子原來是在金北嶽手中的。

  現在卻含在花飄香口中。

  花飄香呆了。

  忽然間,她們明白了。

  金北嶽不是阿斗。

  齊敢也不必有孔明之智、趙雲之勇。

  齊敢不必扶金北嶽。

  因為,她們已經看得出,金北嶽的武功,不會比齊敢遜色。

  因為,花飄香已經發現,剛剛那個酒杯是由金北嶽親手塞在自己口中的。

  他不是內力發出酒杯,而足閃身而來,又從從容容的退了回去。

  這一瞬間,她們居然無從看清楚於先,又無法閃避於後,足見金北嶽武功,比自己高明得多了。

  花飄香皺眉,取出了口中的酒杯。

  秦流水搖了搖頭,道:“我們錯了!”

  花飄香道:“是,我們是錯了……”她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咭的一笑,又道:“金公子,多謝這一杯酒了!”

  她一拉秦流水,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向外走去。

  金北嶽這才大笑道:“不送,不送……”

  齊敢則冷冷地接口道:“花飄香,還有你們那六個女娃兒,也一齊帶走吧!”

  花飄香和秦流水本已走出了花園。

  但是,齊敢的話,卻令她忽然笑了笑,止住了步子。

  她看看秦流水:“小秦你想起一件事沒有?”

  秦流水一怔:“什麼事?”

  花飄香道:“小白呀!小白的事,你忘了?”

  秦流水道:“啊!我當然沒忘,不過,我倒想不出小白的事了……”

  她忽然頓了一頓話音,失聲道:“飄香姐,你不會是想用小白的事來要脅齊敢吧?”

  花飄香笑笑:“為什麼不?”

  她低聲,眨眨眼:“小牛是個很可愛的孩子,齊敢一直很喜歡他,不是麼?”

  秦流水點頭:“是!”

  金北嶽的笑容忽然凍在臉上。

  花飄香和秦流水居然又走了回來。

  他有著被愚弄的不快。

  不過,他還是忍耐著沒有發作。

  花飄香走向齊敢,福了一福:“齊老……”

  齊敢嘆了口氣,道:“你們去而復回,一定是找到了我的弱點,是不是?”

  他果然不愧第一殺手之譽。

  料事、看人,都很尖銳。

  花飄香笑道:“不錯!不過,不如齊老說的那麼難聽,我們只是想問問齊老,你還關不關心一個人!”

  齊敢道:“哦!誰?”

  金北嶽也在心裡暗想是誰?

  齊大叔會關心誰?

  花飄香笑道:“小白!”

  齊敢搖頭:“她是你們的手下,我從來沒想到過她!”

  金北嶽詫異的噓了一口氣。

  他忽然認為花飄香好愚蠢。

  不過,他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因為,花飄香又在說話:“齊老,小白的下落,你當然可以不關心,可是,跟小白一塊的人呢?齊老,難道你連小牛都不關心了?”

  小牛?金北嶽一怔。

  齊敢也為之一呆,但他卻故意笑笑道:“小牛麼?我當然關心他!不過,我很放心,因為他與世無爭、與人無忤,又不是武林中人,所以,他一定很平安。”

  秦流水笑道:“那可不一定?齊老,你該明白,小牛跟你一道出來,人家可沒有忘記啊!”

  花飄香也道:“齊老,你是當年武林中第一殺手,總有不少仇人,是不是?小牛是跟你的人,人家可就把你當作親人一般,你不明白麼?”

  齊敢皺眉一笑:“明白了又怎麼樣?”

  花飄香道:“那就該擔心小牛的安危呀?”

  齊敢忽然沉吟不語。

  但金北嶽卻接口道:“大叔,哪個小牛?是不是那個幫我拾過蚌殼,住在海邊上的孤兒小牛?”

  齊敢道:“是,就是你姑姑不許他跟你玩的小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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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金北嶽笑了笑道:“大叔,姑姑不許小牛跟我玩,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是個孤兒,沒有教養……”

  他忽然像回到了童年時代,高興地笑道:“其實,大叔,我知道你在教他……你……”

  齊敢搖了搖頭,大聲道:“小岳,過去的事,別多說了!”

  金北嶽道:“不!大叔,有些事值得說!至少,小牛是第一個陪我玩的孩子嘛……”

  齊敢直皺眉。

  但是,花飄香、秦流水卻都笑了。

  秦流水低聲道:“金公子,小牛前些日子在杭州被人抓走了,你知道麼?”

  金北嶽搖頭

  打從他離開了桃花島,十一年來,他可一直沒有再見過小牛,也不知道小牛的下落。

  因此,他當然很想知道小牛的一切。

  花、秦二女當然也知道。

  所以,她們覺得自己二人被留下來住在胡家大院的希望,突然大增。

  金北嶽剛搖搖頭,花飄香就接道:“我們還有一個很好的女孩子,陪著小牛一道給人抓走了。金公子,可惜的是,我們沒有能力把他們救回來。所以……所以……”

  金北嶽冷冷地看了二女一眼,皺眉道:“是麼?”

  花飄香道:“是……”

  她們以為這可正是拉攏金公子的好機會。

  所以,她們笑得很得意。

  但是,金北嶽顯然並不如她們所想的那麼同仇敵愾。

  他瞧了瞧齊敢。

  齊敢在喝酒。

  金北嶽也拿起了酒杯,道:“大叔,她們說的……可是真的?”

  齊敢一笑:“是!”

  金北嶽幹了那一杯酒。

  花、秦二女,可在等著。

  等著金北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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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第二十五回 環環相扣

  金北嶽終於說話了。

  他目光在二女身上一轉,笑道:“你們知道他們在哪兒麼?”

  花飄香點頭。

  金北嶽道:“在哪兒?”

  花飄香又搖頭。

  金北嶽怔了一怔,道:“你們不知道?你們根本在胡說八道,是不是?”

  秦流水道:“不是!我們知道,但我們不能說!”

  金北嶽不解地看看齊敢,道:“大叔,她們……這是什麼意思?”

  齊敢道:“她們麼?小岳,她們只想留在胡家大院!”

  金北嶽笑了。

  他轉向二女:“你們想留下來?你們所以不說,對麼?”

  花飄香道:“只對了一半。”

  秦流水接口道:“我們想留下來等人,同時,也真的不敢說出什麼人抓走了小牛。”

  金北嶽搖頭道:“不說,行。”

  他忽然一揮手,道:“你們請吧!”

  花、秦二女又是一呆。

  她們想不到金北嶽和齊敢為什麼明明心中著急,想知道小牛下落,卻又表現得那麼不在乎。

  花飄香脫口道:“金公子,你……你不想知道小牛的下落麼?你們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他麼?”

  金北嶽一笑:“不錯!”

  秦流水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你們真是無情無義!”

  金北嶽忽然大笑道:“錯了!如果我們要想找到小牛,我們一定能找得到,你說不說都無所謂!”

  齊敢忽然讚許的笑笑:“很好!很好……”

  但金北嶽卻調皮地向齊敢一笑:“大叔,您別誇獎我,我一向很賴,如果有人告訴我……免得我們去麻煩,去打聽,那當然再好也沒有……”

  花、秦二女笑了。

  本來,她們已經失望得想轉身去了。

  可是,現在她們卻笑了。

  花飄香已經站在金北嶽身邊。

  她笑得很甜:“金公子,你真想找小牛麼?”

  金北嶽道:“想!”

  花飄香道:“金公子,只要我們能留下來,你一定很快就可以知道小牛的下落了。”

  花飄香道:“嗯!”

  金北嶽道:“既然知道,就該說出來,為什麼要等你們留下來以後?”

  花飄香笑笑:“金公子,如果妾身說是等人來報信,公子一定是不會相信的了,是不是?”

  金北嶽道:“不錯。”

  花飄香道:“所以,妾身當然不會騙公子,不會說這種話。”

  她目光流轉,看了齊敢一眼:“其實,妾身等人,也不過是想在這兒住一兩天,等另外一個朋友而已!”

  齊敢笑了笑,看看金北嶽。

  金北嶽也笑了笑。

  他回頭看看還站在花廳外而的秦流水,忽然一揮手,道:“可以。”

  花飄香、秦流水顯然有點意外。

  金北嶽這時又補了一句:“小牛在哪兒?”

  小牛在哪兒?

  齊敢瞪著花飄香,等著她回答。

  但是,花飄香卻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金北嶽臉色一變,但他馬上又鎮定下來。

  齊敢則略現怒意,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先前要說知道?”

  花飄香道:“齊老,你別生氣,先前我雖然說知道,那還真是不知道,現在,我雖說不知道,但卻已經真的知道了。”

  齊敢一怔。

  花飄香這幾句話,顯然叫人莫測高深。

  金北嶽也同樣呆了一呆。

  但是,他卻笑了:“一個人如果想胡說八道,你們瘋女幫倒是很在行。怪不得你們用了這麼怪的幫名。”

  花飄香咯咯一笑道:“過獎,金公子,妾身是說的真話,並沒有胡說八道。”

  金北嶽道“哦?”

  齊敢道:“花飄香,真話,有你這種說話的麼?前後顛倒,簡直是語無倫次!”

  金北嶽大笑道:“大叔,罵的有意思!有意思!”

  花飄香皺了皺眉頭,道:“齊老,我們說的是真話!現在我真的知道小牛在哪兒了?”

  齊敢不屑地哼了一聲。

  金北嶽則道:“你們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

  花飄香笑道:“那倒不是……金公子,說真的,因為我在這兒等的人,他會知道!”

  金北嶽道:“什麼?”

  秦流水這時也過來了。

  她大概也想出了花飄香剛才話中之意,所以,接口道:“公子,我們到胡家大院來等人,那個人,就會知道小牛的下落!”

  “哦!”金北嶽大笑,“如果這樣,你們就算不留在這兒,我也一樣問得出來,是不是?”

  花飄香、秦流水一怔。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5:43
一二五

  金北嶽冷冷地站了起來,看看二女,道;“我沒有說錯吧?是不是?”

  花飄香、秦流水呆了一呆,退了兩步。

  金北嶽道:“你們……”

  齊敢這時卻笑了笑:“小岳,言而有信,你答應過的事,不可後悔。”

  金北嶽皺了皺眉頭,又坐了下來。“好,你們可以留下來。”他冷冷地說道:“不過,你們等的人到了,你們也得給我一個答案。”

  二女吁了一口氣。

  花飄香笑笑,道:“我們會……金公子,多謝……”

  金北嶽忽然向那四名捧酒的少女道:“帶這兩位姑娘見胡四海,給她們找個地方住!”

  四名少女中的一個,紮了一雙辮子的大眼睛丫頭,笑著向花、秦一招手:“你們跟我來……”

  瘋女幫的人一離開,金北嶽如釋重負。

  齊敢喝了一口酒,道:“小岳,我們可以走了。”

  金北嶽點頭。

  他拿起酒杯,仰頭喝乾。

  然後,他走到那白髮駝叟身邊,笑道:“駝老,謝謝你的好酒!”

  白髮駝叟抬頭看了金北嶽一眼,頗為意外的道:“你知道我麼?”

  金北嶽笑道:“點蒼段神駝,區區若是不知道,豈不成了瞎子了麼?”

  齊敢這時也笑了一笑,“駝老久不到中土,忽然在此間現身,是不是駝老又遇上了什麼煩心的事了麼?”

  白髮駝叟嘆了一口氣。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

  金北嶽一怔,他可沒想到,點蒼段神駝,居然是個身高八尺的巨人。

  金北嶽一向認為自己長得不矮,雖然沒有齊敢那麼高,但已經是稱得上鶴立雞群了。

  但是,這時一看段神駝,自己卻矮了一尺。

  他可以約略的看出,段神駝幾乎不比齊敢矮。

  這時,齊敢也站了起來。

  一左一右,把金北嶽夾在中間,顯得真的成了一個兒童一般。

  段駝子看看金北嶽,又看看齊敢,低聲道:“你們是來等人的?是麼?”

  金北嶽道:“是!”

  齊敢則笑了笑,道:“駝老,你放心,我們等的人,不會跟你點蒼門下有關!”

  但是,段神駝卻搖了搖頭道:“齊敢,你別說得那麼肯定,有些事,說不定就那麼巧呢!”

  齊敢皺眉道:“駝老之意,我們是……是等的同一個人是嗎?”

  段駝子點了點頭:“可能!”

  金北嶽道:“駝老,你——等誰?你是不是……”

  齊敢道:“小岳,有些話,還是別說出來好!”

  駝叟笑了。

  他笑著看齊敢,笑著說道:“齊敢,薑還是老的辣。老夫不能不欽佩你的謹慎!”

  齊敢道:“駝老,有些事不說出來,比說出來好。特別是在這種地方,是非本來就不少了,麻煩更是…個接一上,我們又何必再……”

  他的話兒還沒說完,麻煩就已經來了。

  胡家大院的門口,來了一頂綴滿珠寶的轎子。

  抬轎的是千山四怪。

  轎上坐的當然是那位七格格黃娟娟了。

  而跟在轎後的,當然也是白千山了。

  然而,怪的就是,轎子裡既不是黃娟娟,走在轎子旁的也不是白千山。

  轎子裡,坐的是秋桐。

  跟在轎子旁邊的,是老齊。

  轎子在大門口停下。

  胡家大院的總管,是胡四海的兄弟胡高。

  他名字是高,但是,不但人長的不高,而且,辦起事來,更是不高。

  所以,胡家大院底下的人,就乾脆叫他胡搞。

  現在,胡高就站在門口。他個子不高,但氣焰很高。

  瘋女幫的八個女人闖進了胡家大院,傷了不少人,也點倒了不少人,弄得胡家大院上下都挨了排頭。

  當時,胡高不在,他想,如果自己在的話,誰敢闖進來?都只怪自己帶了夥計,到菜市場去辦貨了。

  因為,金北嶽包下了胡家大院,胡四海要胡高去採辦,胡高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他已經賺了五十兩銀子到手。

  正在打算晚上去找那城北的老宋,好好的玩一宵。

  因為,兔子不吃窩邊草,胡家大院的總管,怎好意思在自己院內找女人?

  所以,胡高就喜歡城北老宋。

  但是,他卻沒有料到,大門口卻又有了麻煩。

  他此刻就在門口,氣焰高張得很,眼睛也睜得很大。

  因為,他是胡高,胡家大院的總管。

  秋桐已從轎子裡走下來。

  胡高正要迎上去。

  習慣上,他都是在門口迎接客人,所以,他已經彎了腰,打算請客入內。

  不過,他究竟還不是個健忘的人,只是胡搞而已。

  所以,他想起來,今天已經不能再有客人入內。

  彎了的腰,陡然挺直。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5:43
一二六

  他冷冷地瞧著秋桐,嘿嘿一笑:“你是干什麼的?你到這兒來幹什麼?”

  胡高很樂,因為,他發現自己這兩句話很威風。

  但秋桐可不是這麼想了。

  他在笑:“這兒是不是胡家大院?”

  胡高大笑:“這裡要不是胡家大院,你以為哪兒才是?徽州府還會有第二家嗎?”

  秋桐笑笑:“是,就好。”

  老齊也走了過來。

  胡高吃了一驚。

  他必須仰頭才能瞧到老齊的臉。

  老齊正要向門內走。

  胡高大叫:“你不能進去!你們誰都不能進去。”

  老齊皺了皺眉,彎下身子,看看胡高:“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說我們不能進去?”

  胡高道:“我是胡家大院的總管,我就是胡高,我說你們不能進去,當然就不能,還用得著說理由麼?”

  老齊哈哈一笑:“胡高?我瞧你長的並不高嘛……”

  他一伸手,就像抓小雞似地把胡高提了起來:“你說我們不能進去?”

  胡高手足亂動,像一隻螃蟹,口中大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老齊還在笑:“我們真的不能進去?”

  胡高點頭。

  他已經有些受不了,衣服勒得胸口不能喘氣了。

  老齊道:“我們要是不能進去,胡高,你這一輩子也就別想落地了。”

  胡高大叫一聲,幾乎嚇暈了過去。

  他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被人由下向上丟出去的味道,整個人就像靈魂脫體,飄掉了一樣。

  但他更沒想到,落下來時,更可怕,心都快從嘴巴跳了出來。

  他叫喊:“救命……救……”

  還好,居然並沒棒死。

  老齊的手又抓住了他。

  胡高心跳得比箭還快。

  “我們還是不能進去麼?胡大總管?”老齊的聲音,幸好他還聽得見。

  胡高搖頭了,好不容易由口中迸出一個字:“能!”

  秋桐哈哈一笑。

  老齊也哈哈一笑。

  胡高終於雙腳落地。

  一旦腳踏實地,似乎又比人高出一等似地,他退後了三步,一半的身子縮在門內,大吼:“胡家大院今天不招待客人了……”

  他一縮,人就進了大門。

  砰的一聲,大門也關上了。

  老齊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秋桐一眼:“少爺……這小矮子混帳!”

  秋桐道:“是!”

  他居然回頭去看那四個轎伕。

  千山四怪彷彿也懂得秋桐的意思。他們忽然互看了一眼,其中兩人,只一跳,就到了大門口。

  兩人四雙手,閃電般擊向大門。

  “嘩拉”!大門像紙糊的一般,碎了。

  門內,沒見到胡高。

  也沒見到有人,大門內是空蕩蕩的天井。

  因為,胡高帶了所有的人,都躲起來了。

  秋桐和他的轎子,全都抬了進來。

  轎子留在天井中。

  千山四怪,守在轎子旁邊。

  秋桐和老齊則向內走。

  齊敢的話,就是被那大門破裂之聲所打斷的。

  段神駝苦笑了一聲:“齊敢,又有人來了。”

  齊敢道:“是。”

  金北嶽笑了笑:“大叔,這一次來的人,好像比那些女孩子凶得多,一定不是女人了。”

  齊敢道:“一定不是。”

  他目光一轉,忽然大笑:“有趣,有趣,想不到小孩子居然也會這麼霸道……”

  秋桐正向花廳走了過來。

  老齊跟在身後。

  段神駝忽然又蹲了下去,用扇子扇火。

  他可不想讓別人也瞧出他底細。

  而那三名少女則彷彿是他自己的人,此刻也學著駝叟,在替空著的酒杯斟酒。

  秋桐看到了齊敢和金北嶽,似乎大為意外。

  因為,他還從沒想到會有人比他自己來得更快。

  由黃山石林到這兒,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走在頭裡。

  他更為了早一日趕到,不惜和黃娟娟打交道,借了她的轎子和轎伕。

  然而,他卻沒料到,那批在黃山石林出現的人中,居然就有兩個人跑在自己前面。

  秋桐呆了一呆。

  老齊也同樣覺得不安。

  他看看秋桐,低聲道:“少爺,這事有些不對。”

  秋桐道:“嗯!”

  老齊指指齊敢:“少爺,這個人……他好像想學著冒充老奴呢!”

  秋桐笑了笑:“不錯。”

  老齊道:“少爺,這事……有問題!我們得查明白才行……”

  秋桐一笑:“應該!”

  他忽然向廳內走去。

  老齊聳了聳肩,也跟了進去。

  金北嶽和齊敢互看了一眼,忽然雙雙舉步,向花廳外面走去。

  秋桐以為他們是來接他,就停了下來。

  但是,金北嶽和齊敢居然只笑了一笑,就由秋桐和老齊身邊走了過去。

  老齊一呆,忙拉拉秋桐:“少爺……”

  秋桐也怔了怔。

  但他迅快的一轉身,大聲道:“兩位留步。”

  金北嶽和齊敢,沒有留步。

  他們一直走向了花園。

  老齊一急,閃身倒躍而出。

  這一手功夫很利落,除了一陣衣抉飄風之聲,他由三丈高處落下來時,連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

  “站住”

  金北嶽和齊敢果然站住了。

  因為,老齊堵在他們身前,不站住就得撞上老齊。

  金北嶽看看老齊,笑了笑:“你的身手不錯!不過,還不足以留下我們。你明白麼?”

  老齊冷冷一笑:“是麼?”

  他忽然出手。

  這一招看來很平淡,只不過是順手一抓。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5:43
一二七

  但金北嶽卻發現,老齊這一抓之下,門道卻是不小,指力所罩,居然蓋住了胸前七處大穴。

  金北嶽笑了。

  這手法對他而言,大熟悉了一些。

  因此,金北嶽一抬手就扣住了老齊的手腕,道:“原來你是神手趙通的門下,倒是失敬了!”

  老齊可呆了。

  他怔怔地瞧著金北嶽,半晌說不出話來。

  金北嶽又是一笑,道:“你這一手神抓,已有七分火候,已經不錯了……”

  他一鬆手,已和齊敢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老齊像一根木頭般站在當地。

  秋桐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但他居然還在笑。

  他拍拍老齊,道:“這個人惹不得,我們不理他就算了,你說是不是?”

  老齊搖頭:“少爺,這事有些不對勁……”

  秋桐一怔道:“什麼不對勁?”

  老齊道:“他……他才多大年紀?他怎麼知道我師父的一切了?少爺……”

  秋桐道:“也許……他也是你的同門吧?”

  老齊又搖頭。

  神手趙通只傳了兩個弟子,大師兄早就死了,如今只有他老齊一個人是神手門的傳人了。

  所以,老齊才會對金北嶽的話,大為驚訝。

  他一面搖頭,一面說道:“少爺,你錯了,我師父的門下,除了我,已經沒有別的弟子了!”

  秋桐道:“哦?”

  但他卻笑了笑道:“老齊,不管他是什麼人,反正,咱們再遇上他,不惹他就是了!”

  秋桐已轉身走入花廳之內

  三名少女居然過來招呼他了。

  白髮段神駝,也居然把溫好的酒,送了過來。

  好像秋桐一下子成了新的主人一般。

  老齊只好跟著過來。

  但他還是寒著一張臉。

  因為,他還沒有想通,金北嶽怎麼會知道神手趙通的武功,而且,還能克制神手門的武功。

  他已經下了決心要查明這件事。

  實際上,他也非查不可。

  武林中人,就是這麼奇怪,每一家,每一門都喜歡自秘奇技,一旦秘技外洩,少不得就要挖根究底去查。

  所以,老齊也不例外。

  金北嶽和齊敢已到了胡家大院門外。

  他看了看齊敢,笑道:“大叔,他們終於來了。”

  齊敢道:“是!”

  金北嶽一怔,道:“大叔,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表示一點意見呢?只說一個是字,不嫌太少了麼?”

  齊敢一笑;“小岳,大叔發現,你比我猜想的要高明得太多,我來不來陪你,都無所謂,所以,說不說什麼,也同樣沒有關係,是不是?”

  金北嶽笑道;“大叔,我明白了!”

  齊敢道:“你明白了?明白了什麼?呀?你以為……”

  金北嶽不等齊敢再說下去,嘆了一口氣,道:“大叔,有些事,不是我不肯說,而是,說起來大麻煩……”

  他忽然又笑笑:“比如說,神手趙通,他就教過我武功,所以,老齊那一手功夫,我自然很熟悉……”

  齊敢大笑:“小岳,你太聰明了。”

  金北嶽道:“大叔,我並不希望聰明,我只希望我能過得很平靜……”

  齊敢一怔道:“小岳,你才多大,你知道麼?怎的說出這種話來,就像七老八十似的!”

  金北嶽一笑,道:“大叔,我只覺得江湖上的事,有些煩人,所以,我真的不太喜歡。”

  齊敢深深地看了金北嶽一眼,道:“小岳,年輕人不可消沉,不喜歡的事,也得學著去喜歡!因為,你已經是身在江湖,所以,你永遠都離不開江湖!”

  金北嶽皺了皺眉,忽然一拉齊敢,向門內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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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第二十六回 烏合之眾

  門外,又有人來了。

  騎著小毛驢,跟著一個跟班,緩緩地走了過來。

  毛驢上是個不是姑娘的大姑娘。

  跟在他身邊的,是白千山。

  因為她年紀已經不再是姑娘。

  但她的打扮,卻依然是個十足的大姑娘。

  白千山有保護七格格的責任,所以,毛驢上,當然就是那位剛剛建立了大清國的滿清王朝的七公主了。

  七格格黃娟娟好像對於騎這小毛驢很感興趣。

  所以,到了門口,還不想下來。

  但是,那毛驢似乎不怎麼會上台階,尤其是背上駝著一個人時,它更不肯抬起蹄子。

  所以,黃娟娟只能下來了。

  白千山一拉韁繩,喝了一聲,把小毛驢半推半送的拉上了台階,進了胡家大院的大門。

  黃娟娟頗感興趣的跟在白千山後面。

  像這種地方,她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進門參觀。既是賭場,又是勾欄,還兼帶有旅館的性質。在關外,她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現在,她卻已立身門內。

  她有很多很多的臆測和很多很多的幻想。

  但她跨入門中,這些幻想就幾乎全部消失。

  因為,她完全沒有看到應有的車水馬龍般的熱鬧氣氛,也沒有美麗的女人,投懷送抱般的熱誠相迎。

  傳聞中,這種地方,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結果,竟然連門口應有的看門的人都沒有,這豈不是太過出人意外了麼?

  她想問白千山。

  結果是,反倒是白千山先問她了。

  “七格格,咱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這兒……這兒真是胡家大院麼?”白千山在天井中直髮怔。

  黃娟娟也有些茫然。

  她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所以,白千山的話,等於是問得她更糊塗了。

  黃娟娟嬌滴滴地溜動了一下大眼睛,搖了搖螓首,道:“白老,你問我麼?”

  白千山笑了:“是!七格格……”他大概覺得自己問的不高明,“其實,這兒一定是胡家大院,錯不了的,只是老朽有些奇怪……”

  黃娟娟道:“白老,既來了,咱們就得查查明白。”

  白千山道:“當然……”

  他的小毛驢拴在天井中的一棵桂花樹下,舉目四望。

  這時,也有人在暗中望著他們,躲在廂房內偷看。

  廂房是比較暗的,通常天井兩側的廂房,也都是院子中管事人的歇腳之處。

  胡高是總管,他當然會在廂房內歇著。

  而這時,他就正在偷看。

  站在胡高身邊的,是他的兩個好幫手,小趙和小江。

  他們都是一等一的打手型人物。

  小江這時就很冒火。

  他看看小趙,呶了呶嘴巴,示意小趙出去。

  小趙似乎有些反對,看了看胡高,搖頭。

  小扛忍不住了,低聲道:“二爺,小趙越來膽子越小了,見了人就怕了。”

  胡高的眼睛也睜大了。

  他瞪了小江一眼,道:“小江,你好像越來越冒失了,你自己知不知道?”

  小江一怔。

  因為,他絕對想不出,胡高怎麼會這樣說。小江總覺得自己沒有錯,有人進了胡家大院,豈可沒有人出去跟他們打交道?

  所以,他詫異的看看胡高,低聲道:“二爺,這兩個人,怪怪的,我們……總該去招呼一聲吧?”

  胡高道:“招呼他們?你要我去招呼他們?”

  小江道:“是呀!二爺……”

  胡高搖了搖頭道:“不行,這些人都不好惹,咱們用不著去自找苦吃。”

  小江皺眉看看胡高,笑道:“二爺,你怎麼變得怕事了?這一老一少,而且是個女的,有什麼不好惹?我就是不相信,二爺,咱們……”

  胡高怒視小江,喝道:“你……好,你要去,你就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吧!”

  小江一笑,當真走了出去。

  白千山和黃娟娟正要向內走。

  小江卻走了出來。

  他的氣焰很高,一抬頭,一叉腰,低喝道:“你們是做什麼的?胡家大院今天不接客,你們不知道麼?”

  白千山和黃娟娟一笑。

  黃娟娟揚了揚柳眉,道:“是麼,胡家大院為什麼今天不接客?”

  白千山也笑道:“不接客,是不是關門了?”

  小江冷笑道:“不是!”

  黃娟娟道:“哦!為什麼?”

  小江道:“因為打人把胡家大院包下來了。”

  黃娟娟看看白千山。

  白千山道:“有人包下來了?”

  小江道“你長了耳朵沒有?我說的話,很明白,你們難道聽不清楚嗎?”

  黃娟娟笑了。

  她點了點頭道:“聽到了!”

  小江道:“聽到了,為什麼還不快些出去?”

  黃娟娟皺眉道:“要我們去?誰說的?”

  小江道:“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5:43
一二九

  黃娟娟咯咯一笑道:“你?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要我們出去?”

  小江道:“因為……因為我是胡家大院的護院武師,我說要你們出去,你們就該出去。”

  白千山看了黃娟娟一眼,黃娟娟點點頭。

  白千山—笑,道;“你說的話,就要算數,是麼?”

  小江更是得意了:“是,不折不扣。”

  白千山道:“老夫覺得,該出去的恐怕是你吧!”

  他忽然伸手,抓向小江。

  小江既然是護院武師,多少也是個會家子。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江湖上一向有一句話,就是有些人是惹不得的,比如像老頭子、單身婦人、老道士、叫花子等等。

  現在,小江就是犯了此一大忌,惹上了麻煩。

  白千山伸手抓他的左肩。

  小江嘿嘿一笑,左手上格,想狠狠地給眼前這個老傢伙吃一點苦頭。

  白千山也學他嘿嘿一笑。

  不過,白千山的一笑,卻不同於小江。

  因為,白千山這一笑,是借笑用力。

  接著,唰的一聲,小江被白千山摔了出去。

  砰的一聲,胡家大院的大門,被撞得亂晃。

  小江則縮成一團,癱在一堆,倚在門邊上。

  黃娟娟一笑,道:“這個人很差勁,沒長眼睛。”

  白千山道:“他是有眼無珠。”

  突然有人一笑:“他是,我不是!”

  黃娟娟、白千山一回頭,胡四海已經到了兩人身前。

  胡四海看看黃娟娟、白千山,冷笑道:“是你們打傷了我的人嗎?”

  黃娟娟笑道:“是呀!”

  她又打量了一下胡四海:“你是胡家大院的主人?”

  胡四海道:“不錯,我就是!”

  黃娟娟道:“聽說胡家大院被人包了,是麼?”

  胡四海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闖進來?而且還打了我的人?你們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大膽!”

  黃娟娟嬌笑道:“為什麼?我還要問你為什麼呢?胡家大院包給別人的事,常常有麼?”

  胡四海道:“頭一回!”他冷笑,“我高興,你又能管得著麼?我告訴你,打傷了我的人,總會受到懲罰的!”

  白千山哈哈一笑:“是麼?”

  黃娟娟也笑道:“人是他老人家打傷的,你要怎樣處罰,你說說看吧!”

  胡四海道:“當然是也讓我打他—頓了!”

  白千山笑道:“啊!胡大主人,你要怎麼打我?”

  胡四海大笑道:“就是這樣!”

  他忽然一揮拳,直擊白千山。

  白千山搖了搖頭,看看他那揮出來的拳頭,只伸出兩個指頭向上一夾。

  胡四海像猴子一樣,跳了起來。

  “哎喲……”

  他右手抱著左手手腕,直叫痛。

  白千山一笑,道:“打人的事,也要學學怎樣打法呀!胡大主人,你怎麼了?手廢了麼?”

  胡四海又痛又氣,大叫道;“你是什麼東西,我胡四海豈能容你侮辱?來,你再試試胡某這一拳……”

  胡四海忽然又揮拳擊出。

  他剛剛由瘋女幫的那六個女孩子身邊趕來,在情緒上一直很振奮。

  所以,他明明可以忍耐的事,竟然有些忍耐不了。

  胡四海的這一拳,打得更猛。

  而且,拳頭是直攻白千山的鼻樑根。

  白千山嘆了一口氣道:“你太荒唐……”

  這一回,他不是以手指去夾,而是用手去抓對方的拳頭,一下子就把胡四海的左手抓牢了。

  胡四海一掙,沒掙得開。

  黃娟娟笑:“胡四海,你想打人,還得好好的學一學,像這種一伸手就被制服,太丟人了些吧?”

  胡四海想說什麼,卻沒張口。

  因為,胡高帶著小趙已經由廂房中走了出來。

  “大哥……我回來了……”

  胡高看看白於山,又道:“老先生,你這是做什麼?我大哥如果得罪了你,你就拿我胡高出氣吧……”

  胡高可還真不含糊,伸了伸腦袋,湊到白千山面前。

  他可沒想到,胡四海這麼莽撞的人,居然會有這麼一個肯代人受罰的弟弟。

  胡四海也有些意外。

  胡高究竟是怎樣的人,胡四海比誰都明白。

  遇事就躲,遇難就逃,是胡高的唯一長處。

  他忽然挺身而出,願代自己受過,豈非是怪事?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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