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〇
而齊敢、言光斗、黃善則是與金北嶽一道走的。
霎那之間,大賭場之內立即空了。
不過,這兒究竟是個賭場,所以,它不會空多久。
因為馬上就有另一批賭徒來了。
他們不是為賭錢而來,他們是為賭命而來。
領頭的是黃娟娟。
胡四海跟在她身邊,神情十分緊張。
秋桐、老齊和白千山則在尋找什麼。
他們很快地在廳中轉了一圈。
當然,他們什麼也沒有找到。
他們已經在胡家大院兜了一圈,最後才來到這空著的賭場。
可是,他們卻沒有找到蛇婆。
甚至,連金北嶽、林天香也不見了。
黃娟娟怎肯相信這些人都走了呢?
她冷冷地瞧著胡四海,道:“胡四海,你相信這些人都離去了麼?”
胡四海直搖頭,他當然也不相信:“七格格,他們應該沒有走……”
黃娟娟道:“沒走麼?沒走為什麼找不到他們?你這胡家大院,還有什麼地方我們沒走到?”
胡四海心中一震。
胡家大院似乎是全部找遍了。
可是,別人不知道,胡四海卻知道,真的還有地方,他沒帶黃娟娟去過。
因為,胡四海認為金北嶽這些人也不會去那地方。
現在,黃娟娟這麼一問,他才真的吃了一驚了。
黃娟娟察言觀色,不由得銀牙一咬,冷冷地道:“胡四海,你在藏私,是麼?”
胡四海急得直搖頭:“沒有!回七格格話,我怎麼會蔽私呢?地面上的胡家大院,我真的領七格格全找遍了嘛……只是……只是……”
白千山忽然怒道:“只是還有地下室沒去,是不是?”
胡四海道:“是!是……”
黃娟娟道:“你……你為什麼不引我們去找?莫非你這胡家大院地下,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麼?”
胡四海道:“沒有……回七格格話,胡家大院的地下只有一個酒窖和一個……一個……”
他忽然吞吞吐吐,不說下去。
秋桐一笑道:“一個什麼?美人窯還是珠寶庫?胡大老闆,你是怕人看到,是麼?”
胡四海道:“這……這個……秋公子,不瞞您說,那既不是美人窯,也不是珠寶庫,那兒是……是……是個作坊……”
“作坊?”白千山一怔:“酒坊還是油坊?或者是個染坊?是不是?”
胡四海搖頭。
不過,他還是嘆了一口氣,道:“那兒是個……是個人肉作坊!”
“什麼?”黃娟娟嚇了一跳。
秋桐也皺眉道:“人肉作坊?你幹殺人的買賣?”
老齊更是雙目冒火:“好哇!胡四海,想不到你竟然是個殺人越貸的強盜……”
胡四海忙道:“不……不……各位別誤會了……”
黃娟娟道:“誤會?我們會誤會了麼?人肉作坊,不是殺人剝皮賣人肉還是什麼?”
白千山道:“真想不到,你胡四海居然能暗做殺人的買賣……姓胡的,你最好快帶我們去看看……”
胡四海又急又怕地道:“七格格,各位……我這地下的人肉作坊不是殺人的作坊,只是……只是……”
他一面拭汗,一面低聲道:“是個……拍賣人肉……不!不是死人的肉……”
他一急,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了。
秋桐笑道:“胡四海,你慢慢說吧!你開的到底是什麼人肉作坊,不是死人,那又是什麼人?活人的肉,又怎麼能賣呢?胡四海,你……”
黃娟娟忽然失聲道:“你——胡四海,你這作坊莫非是販賣人口?”
胡四海道:“這……回七格格的話,我也不是販賣人口,只不過是……是改頭換面,拍賣幾個漂亮女人……”
“哦?”黃娟娟有些不信:“拍賣漂亮女人?你是怎麼拍賣?這又為什麼要叫做人肉作坊?你說!”
胡四海遲疑了一下,道:“七格格,這是—這是因為我們在地下替那些女人改頭換面……所以,我才叫這個叫人肉作坊……”
黃娟娟聽得怔了一怔。
把女人改頭換面?換成什麼樣子呢?美還是醜?
她忽然急於想去看一看,不禁大聲道:“怎麼改頭換面法?胡四海,快引我去見識見識!”
胡四海還能拒絕麼?
不能!
胡家大院的地下,可真是不同凡響。
光是那個酒窖,就已經夠大了。
白千山約略的計算一下,至少比地上那個賭場要大上三倍。
由此可知,胡家大院的地下這一層,跟地上的房舍相比,似乎並不小多少。
幾乎可以說,胡家大院是個兩層樓一般。
而有一層是埋在地下而已。
地下室的入口,是在留香閣旁的一個涼亭內。
秋桐看了看老齊。
老齊一笑道:“少爺,你……是不是奇怪入口為什麼在涼亭之內,是麼?”
秋桐點頭,低聲道:“按道理,入口應在胡四海住的地方才是呀!老齊,我看姓胡的還有藏私之處!”
老齊笑道:“當然嘛,他不會從秘密入口引我們下去看的,狡兔三窟,人之常情呀!”
秋桐笑了。
他同意老齊的這句“狡免三窟”,不過,他卻仍然不怎麼明白的是,胡四海明明不是高手,他怎麼能有這麼高明的手段?
地下,果然別有天地。
他們穿過一間很大、很陰森的酒窖。
胡四海指指那些酒罐子,臉上頗為自傲地笑道:“七格格,這些酒都已經藏了百年之久……我們輕易不會拿出來待客的!”
黃娟娟哼了一聲道;“哦?”
白千山卻道:“胡四海,不輕易拿出來待客,那就是說,你還是照樣拿出來待過客,是麼?”
胡四海道:“是!”
白千山道:“那麼,你們這些酒一定還是取走不少喝掉了,所以,你說這些都已藏了百年之久,這些話未免有點兒不切實際了吧?”
胡四海笑笑。
他目光在那些酒罐子上一轉接道:“白老先生,這酒窖分成了十個庫房,您看,這些……”
他指著靠近幾人立身之處的那一排排酒罐子,道:“這一間庫中藏的就是已經超過了百年以上的陳品。”
每向內走過去一間,就會相差十年,所以,到了最裡面的那一間庫房,藏的酒只不過才是十年前的了。
白千山懂得了,他笑笑,道:“原來如此!看來,你們是取一個庫房酒,就又補充一庫房,是麼?”
胡四海道:“是!”
但黃娟娟似乎又不明白了。她皺眉道:“如果是十年作為一個庫房,那麼,十年之內的酒……”
她笑笑,說得更明白:“胡四海,比如說沒到十年之期的酒,你們又放在哪裡?”
胡四海道:“上面我們還有別的酒庫。那兒放的,都是近十年之內買進來的酒。”
黃娟娟終於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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