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24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36
第五百零九章 考察培訓基地1

    眾人一邊走著,一邊不時向遠處的蔬菜大棚和拓展訓練基地張望,並指指點點的,渴望參觀之情溢於言表。

    在昨天臨出發時,楚天齊專門給大家講過,要遵守考察紀律,需要統一安排,統一行動。所以,儘管大家很想馬上見識一番,但還是控制著自己的好奇之心,不能給考察組丟人,也不能給鄉下人掉份。

    看出大家急於參觀的願望,也理解大家的這種學習心情,汪岳峰向大家說道:“各位,先去餐廳就餐,一會自會安排參觀。溫室大棚溫度很高,不填飽肚子的話,出汗太多,容易虛脫的。”

    隨行眾人“哈哈”一陣大笑,一行人經過十多分鐘的步行,到了一排灰色建築面前。這裡,楚天齊來過,還在裡面吃過一頓憶苦思甜飯。其他人都是第一次來,看著這排建築,臉上滿是稀奇和欣賞之色。

    這排建築,都是青磚牆壁,棕紅色的門窗。窗框上掛著一串串的紅辣椒,一串串的紫皮蒜,還有串成一串的金黃色的玉米。

    由汪岳峰引領著,眾人被帶到了最東邊的屋子,屋子裡面的陳設非常具有年代感,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進到屋子裡,首先映入大家眼簾的是一盤大炕。來的這些人,幾乎都見過火炕,有的家裡現在還有,但卻沒見過這麼大的。這盤炕足能躺下十個人以上,而且還不帶擠著的。炕席,被故意做成了深暗黃色,油亮油亮的,彷彿用了兩三年的樣子,但絕對不顯寒磣。

    炕上擺放著一張方桌,寬度比人們家裡的炕桌寬,但寬的不多,而長度卻是普通炕桌的兩倍還多。炕頭上還放著兩把炕上必備的東西笤帚,笤帚也不是現在常用的那種木柄塑料絲的,而是用特有的一種笤帚糜子桿和穗做的。這種笤帚,來的這些人都見過,但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因為現在種笤帚糜子的越來越少了。

    汪岳峰招呼大家脫鞋上炕,人們互相謙讓著,一時都站在地上,沒有上去。尤其那幾個村幹部更是不好意思,雖然在村裡時,經常是脫鞋就上炕。但到了城裡再脫鞋光穿著臭襪子,就感覺不自在了,其實他們的腳並不臭,好不容易進趟省城,可要徹底搞衛生呢。

    看到大家的拘束樣,楚天齊拽著汪岳峰上了炕,郝曉燕和陳馨怡分別坐在他倆的兩側,其餘眾人才依次圍坐下來。楚天齊正式把大家介紹了一遍,汪岳峰向大家拱手抱拳,表示了歡迎。

    客套完畢,進來了兩個女孩,女孩都是穿著那種藍底、白色碎花的襖褲,頭上也罩著相同花式的頭巾,應該是這裡的服務員。兩名女孩把手中各端著的兩份鹹菜放在了桌上,四份鹹菜分別是醃蔥葉、醃酸片菜、醃雪裡紅黃豆,醃大鹹菜絲。裝小鹹菜的器皿,都是那種灰白色帶藍邊有圖案的小碟。無論是碟子還是鹹菜,都是小時候見過的式樣,但要比那時的東西看上去精緻一些。

    緊跟著,大盆的小米粥端了上來,放在炕上,服務員給每人盛了一碗。主食是饅頭,還有油條。

    “大家別客氣,都吃飽了,省的想家。”汪岳峰開著玩笑,做了開場白,接著拿起一個饅頭,咬上一口,嚼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今天的早飯呢,和平時不同,平時都是給人們上的玉米麵餅子,考慮到大家對玉米餅都不陌生,所以就沒有給大家做,改成了饅頭。”

    楚天齊喝了一口粥,說道:“汪處長,在我小的時候,我記得早上也不吃稀粥。”

    汪岳峰點點頭:“是的,我也是從小在農村。我知道,那時候,人們白天都要干很重的農活,所以早上都是吃乾的,還熬菜。有時是做新飯、新菜,有時是舊菜,再熱點油餅或麻花什麼的。”

    “就是,那時候早上吃乾的,白天干活好有力氣。晚上不出工,就吃稀的,一般還要摻點菜,就是為了省糧食,要不根本不夠吃。”郝曉燕補充道。

    大家邊吃鹹菜,邊喝小米粥、吃饅頭,吃的還挺合適,感覺味道也很好。雖然這些吃食參照以前農村做飯時的樣子,但原材料的質量等級要比舊時高好多,味道自然也要好不少。

    用了半個多小時,大家吃完早飯,都下到地上,穿好了鞋。

    “剛才也算是一個考察項目,考察這裡的早飯,我相信大家對這些吃食都不陌生。我們那裡這些原材料不缺,家家也都會做。只是大家要考慮的是,如果我們辦起了農家游,哪些可以直接借鑑,哪些需要改良,合適的才是最好的。”楚天齊說到這裡,看了看汪岳峰,說道,“我們這次的考察學習,全部由汪處長安排,一會大家一定要認真聽、細心看、用心記。大家明白嗎?”

    眾人的聲音很洪亮:“明白。”

    “好,大家跟我走。”說著,汪岳峰邁步走向屋子外面。

    眾人跟在了身後,向那排塑料大棚走去。

    離大棚越來越近,汪岳峰用手一指右前方,說道:“前邊就是塑料大棚了,那是基地的農業科技園區。園區內,共建有半地下式採光溫室二十八個,佔地將近兩畝。楚兄弟那次來的時候,這些大棚還沒開始種植。在你們走了大約半個月後,省委黨校那裡又開了一個廳級班和一個處級班,這兩個班的學員,專門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其中五天是拓展訓練,十天都是參加農業勞動,種植大棚蔬菜。”說完,他向前走去,“大家跟我來。”

    汪岳峰先帶著大家,從幾個大繃前經過了一下,並介紹“這是廳級班種的黃瓜”、“這是處級班栽的茄子”等等。然後他停下來,又說道:“現在只有十二個大棚進行了種植,主要是黃瓜、西紅柿、茄子、捲心菜、青椒、絲瓜等。另有十六個大棚還空著,預計再種一半的蔬菜,其餘的種植草莓、櫻桃等水果。”

    聽說這些都是廳級和處級幹部種植的,大家的興致更高,都想親眼進去看看,看看大官們種的蔬菜是什麼樣的。

    “我看大家都等不及了,我們就先去看看這個大棚吧。”說著,汪岳峰在前,引著大家向最近一個塑料大棚走去。

    眾人跟在後面,走了進去。先經過的是一個磚砌的屋子,屋子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在最前邊領著,大家一起進到了大棚裡。

    在磚砌的屋子時,感覺還可以,經過一小段過道,進入大棚後,大家頓覺悶熱悶熱的。只是當大家看到裡面一根根帶著毛刺、頂著黃花的黃瓜時,暫時都忘掉了身處在高溫之中。都走上前去,看著被線繩牽引著的瓜秧,和長的出奇墨綠而且奇長的黃瓜。

    眾人很是興奮,但大家都記著楚天齊的吩咐,儘管好奇,都沒有用手亂動。而是向那對男女請教著一些感興趣的問題,好幾個人還拿出本子,在上面記著要點。

    “汪處長,我見這個大棚是鋼架的,而且還很高,這可不便宜,估計我們一下子可投不了這麼多錢。”郝曉燕指著棚頂說道。

    汪岳峰點點頭:“是的,造價不低。這個拱架是熱鍍鋅薄壁鋼管的,棚寬十米,長六十米,棚頂距地面六米,這樣有利於運輸和通風,能避免遮蔭。優點是強度高,透光率高,抗風雪能力強,防鏽、防腐蝕性能好,操作管理也方便,使用壽命怎麼也得十二、三年。但缺點就是造價高,一次性投入大,每畝大約在兩萬元左右。”

    郝曉燕還沒答話,後面有人開了腔:“哎呀媽呀,這也太貴了。”

    汪岳峰一笑:“一會大家可以參觀一下竹棚的,竹子的造價就低多了,另外你們開始弄的時候,也沒必要建這麼高的。”

    聽著汪岳峰的介紹,好幾個在那裡附合著:“就是,就是。”

    ……

    就在楚天齊他們正參觀考察的時候,省城的一家酒店裡,一個長相還算標緻的男人敞開胸口衣服,四仰八叉的靠在大床上。另一個乾瘦的男人,弓著腰站在那裡,眼睛盯著腳面,敬等著床上男人的吩咐。

    標緻男人開了口:“你的消息準確嗎?”

    “準確,絕對準確。我親眼看到的,人看清楚了,車也看清楚了。另外,咱們裡邊的人,也在隨時關注著他的動向。”乾瘦男人回答。

    “一定要看清楚了,否則,出了差錯,我要你的腦袋。”標緻男人的聲音陰森森的。

    “不敢,老大,我絕對不敢。”乾瘦男人唯唯諾諾的說。

    標緻男人想了一下,說道:“這樣,你繼續去打探,務必把他的行蹤打探的清清楚楚,再來向我匯報,要快。”

    “是”乾瘦男人答應一聲,弓著身子退了出去,輕輕的關上了屋門。

    屋子裡只剩下了這個標緻男人,他鼻子裡連哼了兩聲,自言自語道:“小子,你來了,終於來了,讓我等的好苦啊。我看這次阿龍有什麼話說,以前總是推三阻四的,總說他不在省城,不方便動手。不知道是嫌錢少,還是真就不敢呢,這次我倒要看你怎麼說。”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36
第五百一十章 考察培訓基地2

    從第一個大棚出來,眾人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但好多人還是跟著汪岳峰,繼續向另一個大棚走去。

    別人儘管汗流夾背,但看上去變化還不大,但陳馨怡的樣子,就顯得狼狽多了。乳白色的蝙蝠衫被汗水浸透,緊緊的貼在身上,肩頭上的兩根粉色帶子,隔著衣服可以清晰的看到,帶子綴著的兩個罩罩更是顯得突兀。她粉撲撲的臉上滿是汗漬,梳著造型的頭髮也成了馬蜂窩。

    就陳馨怡現在的形象,任誰也會往歪處想的,認為她剛才沒幹好事。當她看清自己的樣子後,本就粉色的臉頰更紅了,臉上滿是焦慮的神色。站在大棚外面,著急的不停跺著腳。

    楚天齊從第一個大棚出來後,就抓緊時間抽了一支菸,所以落在了後面。他正準備盡快進到第二個大棚,卻見陳馨怡皺著眉頭,臉上神色也是不時變換著,便問道:“小陳,你怎麼了?是哪不舒服?”

    被楚天齊這麼一問,陳馨怡慌忙雙手抱肩,說道:“沒,沒什麼。”

    她這不抱肩還好,一抱肩膀後,正好把楚天齊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楚天齊一眼看到了她肩上的帶子,也看到了胳膊縫隙下映出的粉紅色,不由多看了一眼,腦海中湧上了一個詞語:粉紅色的回憶。

    看到楚天齊的眼睛盯著自己,陳馨怡忙嬌嗔道:“看哪呢?”然後說了一句,“我去去就來。”說完,快步跑開了。

    楚天齊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向著陳馨怡跑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快步進了第二個大棚。

    ……

    第二個大棚,區別於第一個大棚。這個大棚寬有五米左右,長有三十來米,棚底距地面三米左右。

    汪岳峰正在介紹著大棚的情況:“這個大棚就要節省的多,一面是用黃土夯實的,整個拱架材料都是竹子,大棚低了好多,也窄了不少。它的缺點是強度差,抗風雪能力弱,易腐朽和爛掉,每年都得更換或是維修,操作管理也不太方便。優點是取材容易,建造方便,造價較低,每畝約兩千元。如果是種植草莓什麼的,還可以再建的低一些,那樣的話,一畝地的大棚造價有個一千五應該就行了。”

    “竹子大棚的造價是低,但一些基本效果會不會差?”又是郝曉燕在發問。

    汪岳峰肯定的回答:“不會的。剛才說了它的一些缺點,但基本的要求還是能滿足的。大棚一面是用黃土夯實的,這樣白天就能吸收陽光溫度,夜間達到回溫的效果。就是當地冬季戶外最冷溫度在零下三十多度時,棚內溫度也可以達到零上五度。而且,這種棚內的蔬菜,更是要杜絕農藥,因為它的通風要差。可以用膜下灌溉、噴灑葉面肥料等促進蔬菜生長。”

    說到了具體問題,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停提問起來,問題也是五花八門。有小到蔬菜肥料保存、搭大棚竹條選擇的問題,也有運營模式、贏利空間的經營問題。汪岳峰和那對管理大棚的男女都一一做著回答。實在有解說不清楚的,就用實物做具體說明。

    比大家晚了半個多小時後,陳馨怡也進到了大棚裡。楚天齊發現,她已經換了一件淡藍色的花邊V形領半袖,裡面的罩罩和帶子好像換成了黑顏色的,臉上的汗痕不見了,頭髮也紮成了一束馬尾。

    感受到楚天齊的目光,陳馨怡瞪了他一眼,臉色微紅,低著頭走到人群中去了。她把小本托在掌心中,開始記錄著想要瞭解的東西。

    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一共看了五個大棚,中途除了吃午飯外,大家都沒有休息,而是連軸轉著進行的。這五個大棚,有共同點,也有好多的不同點,在每個大棚裡,人們都會問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有的問題還很奇特,就連那對專門管理大棚的男女,有時也要相互探討,甚至爭論一番後,才能給出統一的答案。足見人們的用心,足見大家非常珍惜,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考察學習機會。

    走出大棚後,望著滿臉汗漬,望著衣服已經濕漉漉的貼在身上的眾人,汪岳峰說道:“目前基地共種植了十二個大棚,今天看的五個已經代表了所有的大棚種類,也代表了所有的蔬菜品種。大家先回到房間,沖沖澡,換換衣服,六點到餐廳用餐。用餐地點還是早上和中午的那排房子,就是房間有所變化,到時門口會有人引領。”

    “好,那我們就按汪處說的,先去宿舍那裡了。”楚天齊說完,向大家招招手,一同走開了。

    ……

    六點鐘的時候,眾人已經全部到了指定的餐廳,這間餐廳是一個小型的宴會廳。宴會廳呈半拱形,是一個放大版的窯洞樣式。

    宴會廳的佈局很有特色,廳裡面盤著兩個大炕,每個大炕上擺著方桌。方桌也是很舊的樣子,但一點也不埋汰,肯定還是故意做舊的。廳裡牆壁上張貼著開國領袖畫像,牆上也寫著幾條革命標語。順著牆壁,在門框旁或是柱子上,依然懸掛著一串串的紅辣椒和玉米棒子,其實這些東西在這排建築外牆上也懸掛了好多,但做為那個年代的特色,這些裝飾物是必不可少的。牆角處,放置著幾樣農具,農具上面標識著“勿動”字樣。

    今天參加宴會的,除了楚天齊八人外,汪處長也帶來了七個人。眾人脫鞋上炕,主人和客人穿插著,分別坐到兩盤炕上的方桌周圍。

    大家坐定,音樂聲適時響起,都是那個年代的革命歌曲。服務員還是照例把四碟小鹹菜上了桌,緊接著熱氣騰騰的菜、飯也端了上來,紅米飯、南瓜粥、大鍋燉魚、熬野菜、大盤生西紅柿、大盤生黃瓜。

    音樂低了下來,汪岳峰換上了一副演話劇的口吻,熱情的說道:“同志們,火紅的事業等著我們,偉大的革命召喚著我們。讓我們大家,引吭高唱勝利凱歌,感懷這個偉大的時代。”說到這裡,他起頭唱了一句耳熟能詳的歌詞,又說道,“大家一起唱。”

    對於這個,在座各位都不陌生,以前可以說是天天聽,雖然中間沉寂了一些年,這幾年又不時被翻唱著。所以,眾人都輕車熟路的,跟著唱了起來。

    唱完一首又一首,一唱就唱了三首革命歌曲。這些歌曲大家都耳熟能詳,雖然沒有排練,倒也唱的有板有眼。

    歌曲唱罷,汪岳峰正式做了祝酒辭,大家開始推杯換盞,吃喝起來。經過一下午的活動,尤其是大量的排放汗液,眾人都已飢腸轆轆。所以不論男女,都是一邊喝著酒,又一邊毫不客氣的狼吞虎嚥吃著。看這架勢,再配上手中粗瓷大碗,倒也很有當年吃飯的意思,就是吃飯的人穿的要好的多,而且體型也明顯和那時的人不符。

    大家喝的很暢快,因為主人非常熱情,客人也少了初次見面的拘束。大家也吃的很香,一個原因是都很餓,另外,現在的革命飯都是“改良”過的,和真正的粗茶淡飯有很大區別,尤其大鍋燜魚更是那個年代幾乎不敢想的事情。所以整個吃喝下來,都是賓主盡歡。

    只有一個人,在吃喝都高興的情況下,卻沒少遭罪,遭罪的原因,就是盤腿坐炕。

    盤腿坐炕上,對於汪處長等基地的這些工作人員來說,已經練出來了,大家坐的很輕鬆,也很自然。對於來考察的大多數人來說,更不在話下,因為從小都習慣了,尤其好多人現在家裡還有炕。

    但是對於從小城里長大、又沒有相關經歷的陳馨怡來說,就沒有那麼輕鬆了。通過今天早、中兩餐坐炕上,陳馨怡的腳踝骨在和炕席的親密接觸中,已經被咯的隱隱做疼。但那兩餐畢竟用時短,而晚上這一餐,卻要比早、午兩餐加起來的時間,還要長的多。因為坐著不舒服,她就儘量堅持著,一會兒坐著,一會兒又半跪著。

    看到陳馨怡來回變換著坐姿,顯然是不適應,汪岳峰讓服務員幫她拿來一個棉墊子,墊在腳下。就是這樣,又過了一會兒,她也受不了,不光是腳上疼,就是腿也麻的不行。最後,她只得下到地上,一會兒站著,一會斜坐在炕沿上。

    這一桌人,就數陳馨怡最年輕了,而且顏值也不低。她非常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舒舒服服的回去躺在炕上。但熱情的主人,尤其是幾個年輕小夥怎能輕易答應,自是一個勁兒的挽留。她當然也不能不識敬,就那樣坐坐、站站,甚至走走,同大家喝酒、吃飯、聊天。

    在九點多的時候,宴席接近尾聲,汪岳峰舉著酒杯道:“各位朋友,我和楚兄弟是好弟兄,他曾經幫過我的大忙。大家能隨著他一起來到培訓基地,就是瞧得起我,就說明我們有緣,有緣千里來……哎呀,說的有點遠了。不管大家今天吃喝的好不好,這是最後一杯酒了,來,讓我們大家共同舉杯,乾杯。”

    “乾杯”,大家齊聲響應,幾聲輕脆的碰杯聲後,是此起彼伏的喝乾了杯中酒的“吱溜”聲。

    放不酒杯,汪岳峰又說:“明天早餐還是在今天吃早餐的地方,六點開餐,七點從基地出發,我帶大家去另一個地方考察。明天考察的地方,是一個現代農業示範園區,是我一個要好的朋友經營的。他那裡不光有大棚蔬菜,也有大棚水果,還有真正的農家游項目,和大家要搞的項目更接近。”汪岳峰說著,一抱拳,“大家回去休息吧,祝各位朋友都做個好夢。”

    “謝謝汪處。”眾人異口同聲的表示了感謝,然後一同走出了宴會廳。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37
第五百一十一章 考察培訓基地3

    從宴會廳出來後,汪岳峰陪著楚天齊,去了他住的窯洞,同他一起聊著兄弟間的感情。楚天齊見對方實在喝的有些多,舌頭打著卷,手腳也不利索,就堅持著把他送回了房間,並言說有話明天再聊。

    安排好汪岳峰,楚天齊開始返回住宿的房間。汪岳峰住在餐廳的這排房子裡,離楚天齊住的地方有著五、六百米的距離。

    在返回房間的路上,楚天齊走的很慢,邊走邊醒著酒。他今天也沒少喝,感覺頭重腳輕,看東西也多少有些影影綽綽的。走了有二十分鐘才轉過一個土包,道路變成了“慢上坡”,可以看到不遠處露出的半截青磚屋頂。忽然,他感覺到屋頂上似乎有黑影一閃,趕忙駐足細看,卻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房子後面黑乎乎的小土坡。他笑了笑,看來這喝酒多就是不行,眼前還出現幻覺呢。

    他繼續前行著,不一會走完了“慢上坡”,到了平地處,平地盡頭是兩排窯洞,窯洞四周沒有圍牆。第一排窯洞,有好幾間都亮著燈,這是汪岳峰為他們一行安排的客房。

    楚天齊站在平地上,藉著院裡燈光,打量著這兩排窯洞。窯洞靠土坡而建,土坡比第二排房子高出兩米左右,而且坡勢修整的很緩,大概不超過三十度角,這樣可以避免因為下大雨等而給窯洞帶來的隱患。兩排窯洞看著像二層樓的樣子,其實只是磚窯洞特意沿土坡而建,地勢前低後高而形成的一種錯覺。站著近處,可以看的出來,兩排窯洞間隔有五米左右,前排窯洞的屋頂正好可以當做後排的院子。後排這個“院子”的四周用青磚砌成了帶孔的花牆,這樣既美觀,也可以防止有人掉下來。

    “小楚,這是干什麼去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楚天齊循聲望去,看到是郝曉燕站在一孔窯洞的門前,便答道:“去送汪處長了。他剛才來我屋坐了一會兒,我看他喝的有點多,走路都晃悠,就把他送回去了。”

    “哦,他今天喝的最多。你也沒少喝,也早點休息吧。”郝曉燕應道。

    “好,都早點休息吧。”楚天齊說著,走向了自己住的窯洞,他住在這排窯洞的最東邊一間。

    汪岳峰在安排住宿時,四個女人每兩人一間,共住了兩個窯洞。安排楚天齊單獨住了一間,又安排那三個男人共住了一個大間的窯洞。

    窯洞的牆用青磚砌成,門跺上貼著革命對聯,布門簾是藍底白點的圖案,門框上依然掛著一串玉米和辣椒,整個佈置儘量在尋找當年的氣息。但是看看自己身上的裝束,顯然和那個年代不同。楚天齊拿鑰匙打開屋門,走了進去,隨手插上了屋門。

    屋裡的電燈一直亮著,一進屋就可以看到正面牆上張貼著的開國領袖畫像,還有畫像下方的暗紅色櫃子,櫃子旁邊倚牆擺著幾把農具。窗上的簾子已經拉上,也是那種藍底白點的花布。整個佈置,都讓人彷彿回到了那個年代似的。但窗戶已經不是當年常見的糊紙窗戶,而是換成了當年很少見的玻璃。

    基地在找尋那個年代影子的同時,其實對好多方面都進行了改良,比如當年高幹才能享受到的室內衛生間,以及那些洗浴設施,現在房間都有。再比如,紅米飯南瓜粥,也不是當年真正的粗糧,而只能算做“二粗糧”,是人們大魚大肉吃膩後,嘗鮮的食品了。

    其實這也正常,如果真完全按照當年的佈置去做,恐怕除了怕影響烏紗帽的官員外,外面的顧客是不會來了。誰會花錢來讓蝨子咬,還專門來吃糠咽菜受苦罪呀?就是村裡或鄉里要搞農家游,也只是讓人們找一些感覺罷了,誰還真願意去侍弄那些農家肥呢?這個道理,楚天齊當然明白。包括這次來考察,也只是來這裡借鑑,並不能照搬,要根據當地的實際,根據顧客的需求,來做相應的旅遊產品。

    為了醒酒,楚天齊直接去到衛生間,又沖了一個涼水澡,頓時覺得神智又清爽了不少。剛剛擦洗完,穿上背心、褲頭,正好寧俊琦來了電話。二人聊了幾分鐘,互道了聲“晚安”,便掛斷了電話。楚天齊脫鞋上炕,鑽進了背窩裡。

    剛才還覺得睡意很濃,這一躺下來反而睡不著了。一是剛才的沖澡,暫時趕走了濃濃的睡意。二是雖然同樣睡炕,卻和家裡的感覺不同,缺的是家裡熟悉的味道。三是汪岳峰出乎意料的熱情,既讓自己感動,也讓自己頗多感慨,聯想不斷。

    楚天齊和汪岳峰只有一面之交,那還是在今年四月中旬,兩人見過面,有過短暫的交流。當時正是在省委黨校學習期間,由班主任田馨帶隊,到這個培訓基地參加為期一天的短暫拓展訓練。說是拓展訓練,其實也就相當於給相對枯燥的學習生活,調節一下而已。

    在那天下午,楚天齊先是進行了高空行走項目,然後在下面排隊等著高空斷橋項目。正站在高處的董梓萱,忽然暈倒,出現了被懸吊在半空的危險。情況緊急,楚天齊單人冒著生命危險,救下了董梓萱。董梓萱有驚無險,沒有出現大的意外,也讓田馨和汪岳峰長噓了一口氣。

    做為負責培訓基地的處長,如果要是出現了人身傷害事件,那麼汪岳峰肯定要受到處分,肯定是這次事故的第一責任人,要負主要責任。基地處長是百分百當不成了,降職降級也是肯定的,至於背個什麼處分還不得而知,但他的仕途肯定是黯淡的。

    當時,楚天齊救了董梓萱,也就相當於救了汪岳峰。所以,在臨回黨校時,汪岳峰才使勁的搖著楚天齊的手,不停的說著“謝謝”。還表示隨時歡迎楚天齊再來指導工作,來體驗這個‘黨校標準、農校特色、軍校管理’的地方。

    在那之後,汪岳峰多次打電話,邀請楚天齊來基地。但一是不想打擾對方,二是也沒有合適的事情,所以楚天齊都禮貌的婉拒了。在被拒絕幾次後,汪岳峰隔了很長時間,再次邀請楚天齊來基地。可那時楚天齊已經到縣委辦,做了那個有職無權的非領導職務主任科員了,更沒有來基地的正當理由。在電話中,汪岳峰表示“楚兄弟什麼時候來,我什麼時候歡迎,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從那以後,汪岳峰再沒有打電話。

    這一段在下鄉調研過程中,楚天齊看到了農家游市場的潛力,就想把這項目做為全縣旅遊工作的一個新突破口。就想到了出來學習、參觀的事,也就自然的想到了省委黨校培訓基地,想到了處長汪岳峰。

    在向夏雪匯報農家遊方案時,楚天齊試著給汪處長打了電話。電話中,汪岳峰對於楚天齊要來基地的事,表示“熱烈歡迎”,並表示一切由他安排。

    對於汪岳峰能有這麼一個積極的態度,楚天齊很高興,在和夏雪匯報時,也才心裡有了底。但對於汪岳峰所說的“一切安排”,他也沒有完全當真,他覺得對方能給安排一頓歡迎晚宴就夠意思了。剩下的吃住,肯定要自理,也必須自理。

    從接到基地小張的電話開始,到汪岳峰在基地門口親自迎接,再到汪岳峰當眾表示吃住全由他安排,楚天齊感受到了濃濃的熱情,也有了極大的面子。但他並不想讓對方全管,並不想搭這個大人情。

    吃完早飯,就到大棚參觀。在其他人問東問西請教的時候,楚天齊曾經專門把汪岳峰叫出大棚,向對方表示由自己來安排吃住。聽楚天齊這麼一說,汪岳峰當時就急了,說楚天齊沒拿他當兄弟,是小看他。經汪岳峰這麼一鬧,楚天齊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連聲“道謝”。汪岳峰在最後還不忘表態:“楚兄弟,我說過隨時歡迎你的到來,無論公事私事。”

    感受著汪岳峰的熱情和周到,在這一整天中,楚天齊都很高興,甚至有些激動。不沖別的,就沖同來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楚天齊也感受到了極大的榮耀,那種被仰視的榮耀。

    汪岳峰在喝的那麼多的情況下,還堅持要來陪楚天齊,更是讓楚天齊過意不去。當然,在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汪岳峰也簡單提了一句“李部長”。這讓楚天齊當時有一些失落,感覺對方的熱情並不單純。但現在一想,也非常正常,誰不想有進步的階梯呀,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而且對方也僅是說了“李部長”三個字,並沒有任何要求提出來,對方還是充分考慮了自己感受的。

    想著想著,瞌睡蟲上來,楚天齊睡著了。

    ……

    就在楚天齊進入夢鄉的時候,在一家酒店的豪華套房裡,一個男人正站著打電話:“龍哥,千真萬確,不會有錯,他就在省城……是的,我的人在隨時關注著他的動向……龍哥,你看這費用,再給你增加五成,怎麼樣?……事後再說呀?好的。……嗯,那就這樣,一言為定。”說完,男人掛斷了電話。

    拿著手機,男人嘴角向上翹著,“哧哧”一笑,哼聲道:“阿龍,你說的好聽,說什麼看兄弟情誼。還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呀?還跟我講什麼不濫殺無辜?說的好聽,你能沒幹過殺人越貨的事?不過這次嗎……嘿嘿,恐怕就未必由得了你了。”

    男人坐到沙發上,拿起一支雪茄,想了想沒有點著,後是再次撥出了一串號碼。他對著手機沉聲道:“都準備好了嗎?記住務必要……對,對,就這麼幹。實在不行的話,就用第二套方案……提前說大話沒用,我要看結果。”說完,掛掉了手機。

    最後的“結果”兩字,男人是咬著牙說的。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右手中的雪茄已經應聲而斷,被他狠狠的甩在了地上,然後又踏上右腳,猛的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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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危險來電

    第二天,來省城考察眾人都提前到了餐廳。六點鐘的時候,準時吃早餐,不到半個小時就用餐完畢。

    吃完早餐後,有的人回到住宿的房間去拿東西了,也有人在餐廳前面的院子裡隨便轉悠,還有的人到拓展訓練基地那裡去看。

    楚天齊走出餐廳後,來到一棵柳樹下,直接掏出香菸,吸了起來。雖然明知道吸菸沒有什麼好處,但他還是很享受“飯後一鍋煙,賽過活神仙”的感覺,更沒有要戒菸的打算,當然,平時還是會適當控制一下吸菸的頻率。

    人好多時候都是這樣,只有被強制的時候,才會去執行一些規定,要靠自覺的話,一般執行的都不是特好。就拿楚天齊吸菸來說,現在沒有什麼硬性限制,只是提倡控制吸菸,所以他根本就戒不了煙,也不會去戒。但是過了十來年後,當最嚴苛的禁菸令出台後,他不但自己戒了煙,還嚴格的監督著身邊人執行。

    一支香菸還沒吸完,手機就響了起來。誰能在大早上打電話?楚天齊這樣想著,拿出了手機,屏幕上面來電顯示是一個隱藏號碼,他果斷的掛斷了來電。剛要把手機放起來,它又再次響了起來,還是那個隱藏號碼。平時只要是隱藏號碼打電話,全是騷擾或騙人電話,而且響不了兩聲就自動掛斷了,更不會連著響起兩次。難道不是騷擾電話,楚天齊這樣想著,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停頓了一下,傳出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你是楚天齊嗎?”

    這聲音怪怪的,明顯經過變聲處理,楚天齊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哪位?”

    “那你就是了。”手機裡聲音還是悶聲悶氣的,“我們老大要見你。”

    “老大?什麼老大?我不認識。”楚天齊狐疑的說道,同時心中認定八成又是騙人電話。

    “哈哈哈。”詭異的笑聲響過,手機裡又傳出了那個怪聲音,“連我們老大都不認識,龍哥呀!”

    “龍哥?我不認識,你打錯了吧。”說完,楚天齊就準備掛掉電話。

    “姓楚的,你要是掛掉的話,你會後悔的。”聲音依然很怪,但聽的出對方是咬牙說出的,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楚天齊覺得好笑,這騷擾電話越來越厲害,竟然猖狂到開始威脅當事人了,便不屑道:“行了,別編瞎話了,我也不是被嚇大的。”說著,再次把手放到掛斷鍵上。但緊接著,他聽到對方說出了幾個字,手指馬上像觸電一樣,收了回來。

    “培訓基地,哈哈哈,我說的不錯吧?”對方大笑著,“你們一共來了八個人,就住在那裡,一會兒馬上就要出去,對不對?”

    對方不是一般的詐騙,這是楚天齊現在的第一感覺,然後馬上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觀點,給出了另一個答案:這根本就不是詐騙,對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這是一個真正的危險來電。

    “你到底是什麼人,打電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楚天齊質問道。

    “這你別管,你只需知道龍哥要見你,就行了。”對方的話說的很硬。

    楚天齊的硬勁也上來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走?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我自信?沒覺得呀。”對方的語氣帶著調侃的味道,“如果要是印有‘培訓基地’字樣的商務車,走到半路忽然爆炸,或是衝到溝裡邊再打幾個滾的話,會不會成為特大新聞?”

    楚天齊心裡一驚,但馬上儘量鎮定的說:“你可別嚇我,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同一句話,你已經說過兩次了,說明你心裡發虛,可你還要故做鎮靜。”手機裡的聲音不急不徐,“好,我不嚇你。那我再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件事,你住在培訓基地兩排窯洞中的第一排最東邊一間。第二件事,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小美女呀,她有一個粉色罩罩,現在就在我們手裡。你還要掛斷電話嗎?還準備不來嗎?”

    當對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天齊徹底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對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訴自己,自己的行蹤隨時都在他們的掌握中,包括自己身邊的人。他們竟然拿了陳馨怡的粉色罩罩,這絕不是無聊人幹的無聊事,而是要通過這件事,告訴自己,他們可以隨時動自己身邊的人。

    至於對方前面說到的製造爆炸、車禍,就更不是危言聳聽了。相比於拿走陳馨怡罩罩這件事,在車上做手腳,或在半路出手,要方便和容易的多了。當然前提是,他們真的拿走了陳馨怡的粉色罩罩。

    容不得他細想,對方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我就在基地門口等你,如果你在十五分鐘之內沒有趕到,那你就等著車毀人亡吧。”說到這裡,對方又補充道,“不要企圖報警,如果你真那樣做了的話,警察還沒到來的時候,恐怕你就得給你的那些同伴收屍了,肯定還會連累無辜的。”說完這句話,手機裡忽然沒了聲音。

    楚天齊把手機放到眼前一看,發現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他還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汗津津的。然後他的第一反應是,馬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六點三十五分。也就是說必須在六點五十分之前,趕到門口。按自己的速度,應該得走七、八分鐘,那麼自己能耽擱的時間,也就是五分鐘。

    經過剛才接聽電話期間的時間緩衝,楚天齊的緊張感反而弱了一些。他冷靜的做出了三個決定:第一,不能報警,從目前對方所用的手段來看,他們主要是要見自己,應該還沒採取進一步的行動,這就是說還有緩衝的餘地。另外,自己的舉動已經處在他們的監視中,如果自己一報警的話,他們的報復應該就會馬上開始,肯定要比警察來的快。第二,自己要親自去赴約,這是目前解決危機的唯一辦法,因為對方本身就是針對自己的。即使有危險的話,也只能自己去以身涉險,不能把其他人牽扯進來。第三,馬上找陳馨怡核實罩罩的事,這是自己下一步所要採取措施的關鍵所在,可怎麼開口問她呢?

    ……

    時間已經不允許再猶豫,只能是直接問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到要找陳馨怡,陳馨怡已經站在楚天齊面前了。

    “一個人鬼鬼祟祟幹什麼?叫你也不答聲,原來是躲在樹下了。”陳馨怡俏皮的說著,忽然又大驚道,“菸頭,菸頭燒手了。”

    經陳馨怡這麼一說,楚天齊才感覺手指上傳來一陣灼燒的痛感,他“呀”了一聲,急忙一甩右手,把菸頭扔到了地上。所幸菸頭剛烤到指頭,但食中二指的指頭肚上已經有了焦黃的顏色。

    已經沒時間顧及指頭了,楚天齊對著陳馨怡,脫口而出:“你的粉罩罩去哪了?”邊說還邊用雙手筆劃著。

    “什麼?你再說一遍。”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話,陳馨怡驚訝的怒聲問道。

    根本沒時間考慮對方的感受,楚天齊再次說道:“你裡面穿的粉色小罩罩,去哪了?”

    “你……無恥、流……”陳馨怡終於沒有說出那個“氓”字,但右手已經抬起,奔他臉上甩來,嘴裡嚷著,“好啊,原來是你偷的。”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扇自己,楚天齊情急之下,急忙向後一閃身,才堪堪躲過了對方的襲擊。但對方那長指甲,幾乎是擦著臉過去的,離臉頰可能就頭髮絲的距離了。真懸啊,要是稍差一點的話,既使對方打不到自己,那這一“九陰白骨爪”下去,還不讓自己破相啊。這要比被對方打一巴掌還丟人呢,打一下的話,只要別人沒看到,自己可以打掉牙往肚裡咽。可要是臉上掛了彩的話,就是再怎麼解釋的話,也是蒼白無力的,因為別人已經看到了活廣告。

    剛才的這些想法,都是楚天齊邊跑邊想的。其實他在躲開陳馨怡的襲擊後,就直接跑開了,一是他要躲避對方的二次襲擊,更重要的是他還要爭分奪秒去赴對方的約,因為對方可是給下了催命時間的。

    “楚天齊,我跟你沒完。”陳馨怡在後面邊追邊喊,跑了幾步,見追不上了,才停下來,狠狠的說,“你等著,等考察完再算帳。”

    聽到“考察”兩個字,楚天齊趕忙停下來,對著陳馨怡喊道:“對了,今天的考察,你組織上大家,拜託了。”說著,他抱了一下拳,又匆忙跑開了。

    “拜……你個大頭,我跟你沒完。”說著,又揮動起了手臂。

    楚天齊邊跑邊答:“你誤會了,我真沒拿那東西。”

    聽到楚天齊提到“那東西”三個字,她正在揮動的手臂立刻放了下來,臉上滿是羞色,而且越來越紅,就像那熟透了的桃子一樣。

    ……

    經過“百米衝刺”的狂奔,在快到大門口時,楚天齊看了一下手錶,離六點五十還有五分鐘。他放慢腳步,向門口走去。

    從剛才陳馨怡的回答看,顯然她的罩罩是丟了,那麼對方說的罩罩在他們手裡,就應該是千真萬確的。想到對方竟然能夠拿走女人身上的罩罩,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寒:這得什麼手段啊!

    出了大門,楚天齊停下腳步,四處望去。此時,停在大門右側的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駕駛位車窗搖開了一條縫,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楚天齊?”

    “正是。”楚天齊說道。

    “上車吧,電話是我打的。”男人說完,搖上了車窗。

    我倒要看看,危險來電是什麼人打的?這樣想著,楚天齊向黑色“桑塔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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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誰是幕後黑手?

    楚天齊一邊走著,一邊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發現這就是一輛普通的黑色“桑塔納”,而且是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桑塔納”。離轎車越來越近,楚天齊覺的,心臟跳的也越來越厲害。

    轎車左側後車門,適時從裡面打開了,楚天齊略一遲疑,低頭彎腰跨了上去。

    沒有擔心的襲擊動作,只聽到有人說了一句“關門”。當楚天齊聽話的關上車門時,轎車便“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坐在車上,楚天齊看了一下車上情況,除了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男人外,副駕駛位和自己的身邊還各坐著一個男人。三人都是黑衣黑褲黑墨鏡,唯一的區別就是司機要比那兩人臉色白上一些。

    “看什麼看?有什麼沒囑咐到的,再囑咐囑咐,要不怕是沒時間了。”司機顯然是從觀後鏡中,看到了楚天齊來回轉動頭的動作。

    聽出了對方話中的恐嚇味道,但楚天齊並沒放在心上,反而注意到了對方說的“囑咐”兩字,急忙掏出手機,撥打起來。

    對方沒有阻止他打電話,而是繼續開著車。只是坐在身旁的男人,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楚天齊手中的手機。

    手機通了,裡面傳出汪岳峰的聲音:“楚兄弟,我聽那個小陳說,說你有事出去了。什麼事這麼著急?比考察還著急。不是出去會那個小美女去了吧?哈哈……”

    楚天齊心裡話:我還有那個閒心?他對著手機道:“汪處長,朋友有點急事,讓我去幫著處理一下,今天考察的事就全拜託你了。要是有什麼吩咐的話,你就對小陳講,我走的時候已經向她交待過了。”

    “好的,你既然讓她代表你,那就說明你對她的信任。你放心,一切有我呢。”汪岳峰的心情不錯,語氣中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楚天齊當然沒心情和對方開玩笑,便又說道:“對了,汪處長,要是我今天回去晚了的話。到時你就告訴小陳,讓她帶人先坐今晚的火車回去,我隨後自己再回去。”

    “不著急,讓大家在這兒住著,等你什麼時候回來,再一起走。”汪岳峰熱情的道。

    沒有心情再廢話,楚天齊直接說道:“汪處,火車票都已經買好了。再說,他們回去也都有事。”為防對方再繼續聊下去,他直接說道,“手機馬上沒電了。”說完,掛斷電話,把手機裝了起來。

    打完電話,轎車上一下子沒了聲音。車上的人都不說話,但身旁的人不時把目光瞄向自己。就是前面的兩人,也總是通過後視鏡觀察自己。楚天齊注意到,後排座位的車玻璃根本就看不出去,再加上車裡面坐著的三個一言不發的黑衣服黑墨鏡男人,他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反正前面有司機擋著,外面也基本什麼都看不到,而且自己只要一轉頭,旁邊的黑衣人都會警惕的盯著自己不放,有時還會警告一句“不許動”,楚天齊感覺很不自在。後來,他乾脆往座位上一靠,閉上了眼睛。但他從上車那時就做著的戒備,卻一點也沒敢放鬆。

    ……

    閉著眼睛,楚天齊的心緒很不平靜,他儘量控制著控制著,心情才放鬆了一些。楚天齊開始思考著現在面臨的事情,他要好好想一想,想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今天的電話來的很突然,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電話內容,也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如果是好事的話,哪有這麼做的,又是盯梢,又是警告,還這麼如臨大敵的看著自己?楚天齊明白,要想沉著應對接下來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找那個委託“龍哥”的人,俗話說“鹽從哪咸,醋從哪酸”,總要有個出處吧。知道了是誰和自己過不去,才可能找出癥結所在,也才可能找出應對辦法。

    他從對方的通話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對自己的情況幾乎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對方只說有一個老大“龍哥”要見自己,但在自己的印象中,從來沒有和一個叫“龍哥”的人打過交道,仇人中沒有,朋友中更沒有。那麼,這個“龍哥”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又為什麼要見自己呢?答案應該就是,對方是受人之託。

    既然對方是受人之託,那又會是什麼人呢?不用說,肯定是仇人,不會是朋友,否則怎麼會用這種方式?要說自己的仇人,不多也不少,既有公務人員,也有社會閒散分子。既有像販毒集團那們的團夥,也有像胡三那樣的無賴,同樣還有人模狗樣的“正經人士”。

    楚天齊把自己得罪過的,或是對自己有可能敵對的人,列了出來,一個個的篩選著。

    第一個進入楚天齊腦海的,是老幺峰鄉書記孔方。因為孔方剛剛和自己發生過摩擦,就沖孔方在和自己沒有過任何衝突的情況下,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自己,說明對方心胸非常狹隘。心眼太小的人,是什麼事情都干的出來,這樣的人往往為達目的,是不擇手段的。而且,孔方在情勢對他自己不利的情況下,竟然來了一招假裝暈倒的鬧劇。說明他為了擺脫困境,根本不怕給同僚和社會留下恥笑的話柄,也表明這個人臉皮特別厚,厚到幾乎可以不要臉了。

    通過以上兩件事,就說明孔方這個人無所不用其極,再加上今天這事發生的時間,和那兩件事間隔的時間又不長,也有看似因果的關係。那麼,孔方的嫌疑就非常大。

    但仔細一想,楚天齊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結論。因為孔方做為一個公務人員,而且只是一個在鄉里工作的公務人員,不可能結識到今天這類人。沖今天這撥人的做法看,顯然像是黑社會的人。而且這撥人又是在省城,孔方就更不可能接觸上了。另外,孔方再難纏,他畢竟是公務人員,和自己同在官場,他要是想對付自己的話,應該還是會用官場手段的。這是官場的潛規則,孔方應該明白,否則,他早就被官場淘汰了。因此,孔方即使痛恨自己,那麼今天的事也應該和他扯不上關係。

    孔方的嫌疑排除了,在官場上的對手就都可以解除嫌疑了,因為這些人在和自己爭鬥的時候,都是應該會遵循官場規則的。當然,有些人會用陽謀,有些人會用陰謀,但不管陽謀還是陰謀,都不能出了官場潛規則的大格。今天這種方式,顯然不符合那個“潛規則”。

    既然不可能是官場的人,那麼讓“龍哥”找自己的人,就極可能是社會的人。社會上的人也得罪了不少,比如販毒集團,比如“超哥”魏超群,比如胡三、王曉力、“狗二橫”之流。

    想到販毒集團,楚天齊想到了以前的事。自己配合警察抓過吸毒分子,也無意中配合著抓過販毒集團成員,為此還被對方圍攻,自己也因此負傷,來了一出“血濺玉赤”。販毒集團對自己恨的要命,從他們上次的操作手法來看,是狠不得自己馬上就死。但從今天這撥人的操作手法看,似乎比販毒集團對自己的手法,又溫和了許多,最起碼不像是立馬就要自己命的樣子。因此,販毒集團也可以暫時排除在嫌疑之外。

    楚天齊又想到了胡三、王曉力、“狗二橫”之流,這幾個人都屬於混混類。平時主要干的都是欺行霸市、跌皮訛詐的事,就是為了一點錢而已。楚天齊聽雷鵬說過,這類人不屬於亡命徒,只要不把他們逼的完全沒有出路的話,他們是不會要對方命的。他們深知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他們可不捨得隨便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另外,要想請動省城混社會的人,以他們的經濟實力,恐怕還不夠格。那麼,這些混混,也就擺脫了嫌疑。

    既然這些人都不是,那麼“超哥”魏超群,有沒有這個可能呢?有,非常有,楚天齊馬上給出了答案。楚天齊後來從雷鵬那裡瞭解道,“超哥”雖說在物資局上班,那主要是他老爹魏龍給他弄的,為的就是讓他掙一份工資,為了就是有一個單位好拴著他。但其實“超哥”就是玉赤縣的一個社會大哥,當然也不是最大的大哥,他還不夠那個實力。

    後來“超哥”從服刑的地方跑了,這個消息還是魏龍告訴自己的,提醒自己小心。楚天齊還聽雷鵬說過,據“超哥”同夥交待,“超哥”不止一次說過,楚天齊是他“超哥”的剋星。“超哥”還表示過,一旦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讓姓楚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自從“超哥”跑了後,就一下子杳無音信了,連警察都沒有他的線索。

    會不會是“超哥”忽然冒出來呢?那他怎麼又會突然在省城出現?還是說他一直就在省城?

    “省城、省城”,楚天齊心裡默唸著,忽然有兩個人的名字出現在腦海裡。他心中暗道:請出“龍哥”的幕後黑手難道是他們?

    ……

    正這時,汽車發出“吱……”的剎車聲,司機的聲音傳來:“下車。”

    楚天齊睜開眼睛,儘量伸長脖子向前看去,從前面兩人間透過的的縫隙看,這裡自己沒來過,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帶著誰是“幕後黑手”的疑問,楚天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39
第五百一十四章 你終於來了

    楚天齊剛下車,“桑塔納”司機緊跟著也從車上走了下來,用手一指,說了聲“請”。

    順著司機手指方向看去,本以為會是一個院落門口,誰曾想還是一輛汽車,一輛大型越野車。楚天齊遲疑了一下,抬頭向四周看去,原來自己現在已經置身在一個巷子裡。巷子足有五、六米寬,應該稱之為街道才對,之所以稱之為巷子,主要是路的兩邊都是高大的圍牆。圍牆大概有七、八米高,全部都是青灰色,牆頭上還拉著鐵絲網,而且牆壁上沒有設置一扇門。看著眼前場景,楚天齊一下子想起了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高牆大院,和院牆裡面穿著統一服裝的人們。

    “請吧,磨蹭什麼?桑塔納”司機繼續催促著。

    楚天齊收回目光,看向司機:“還要去那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桑塔納”司機不耐煩的說。

    知道問也是白問,楚天齊不再吱聲,從打開的後側門,上了越野車。

    上車後才發現,越野車經過了改裝,後排座椅是面向後備箱的,和後備箱連在了一起,空間一下大了很多。車上除了司機外,副駕駛位坐著一個人,和楚天齊在同一排座位上坐著一個人,另外在後備箱的位置還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都坐在馬紮上。越野車上的人,和“桑塔納”車上人的裝束一樣,都是黑色衣褲、黑色大墨鏡。

    和楚天齊坐在一排的人,長的很壯,臉上有很多的坑兒。他拿出一個透明的可封口塑料袋,對著楚天齊道:“把手機交出來。”

    “為什麼?”楚天齊吃驚道。

    坑兒臉男回答:“這是規矩。”

    “什麼規矩?”楚天齊反問。

    可能是感覺楚天齊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坑兒臉男乾脆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一會兒要去的地方,非常隱密,萬一你的手機被某些部門安了跟蹤的東西,那個地方豈不就暴露了?另外,你拿著手機也沒用,那裡也沒有信號。你放心,我們都是講職業道德的,絕不會看你上面的內容。如果你能順利出來的話,手機還會還給你的。”

    命運都暫時交給了對方,也顧不上考慮手機能不能拿回來了,楚天齊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一鬆手,手機掉進了坑兒臉男拿著的透明塑料袋裡。

    坑臉男給塑料袋封上口,打開車門,把塑料袋伸了出去,站在外面的那個“桑塔納”司機接在了手中。

    越野車的車門都關上了,緊跟著“咔咔”響了兩聲,在後排座椅的背後,升起了一層灰色塑料板,直接升到了離頂子大約兩釐米左右的距離。本身後面的所有車窗玻璃上全都貼著不透明膜,再這麼一弄,頓時,後面空間暗了下來。楚天齊感覺,彷彿置身在一個集裝箱裡。

    車子晃悠了一下,又開始行進。

    越野車裡光線昏暗,上方縫隙透過的一絲光亮,在人們臉上形成了一條小的光帶。臉的其他部分都隱在灰黑色裡,再配以晶亮的眸子,看上去是那樣恐怖,像極了電視劇中天牢裡的景像。

    楚天齊的心情壓抑了很多,和在“桑塔納”汽車上的感受完全不同。在“桑塔納”汽車上的時候,儘管身旁也是他們的人,儘管向車外觀望時受到了一定限制。但他還是能感受到外面的光亮,感受到目的地就在前方。可置身在越野車上,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時,他感受更多的是一種無助,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怎樣的無助。

    現在,楚天齊的心思已經無法繼續放在探究指使人身上了,他考慮的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自己要如何應對,結果應該會怎樣。

    從對方採取的種種方式來看,完全是那種進入黑社會幫派大本營的架勢,他只在影視劇和小說中見過,現實還一次沒經歷過,看來今天要補上這課了。但和影視劇、小說不同的是,那些時候編劇們可以設計出多種橋段,來讓主人脫險,劇情的發展基本都是編劇提前設計好的。

    而自己這次遇到的事情,卻不是某個作者編排的,更不是自己能預知的,這才是最麻煩的。打仗講究知己知彼,而現在自己卻是兩眼一摸黑,什麼也不知情,但對方卻對自己門清的很,完全是一種不對等的對決。現在自己是憑著一種“不能牽累別人”的信念在做,這只能表明自己有一些擔當。這種擔當在真正對決的時候,往往只能增加一些悲壯的氣氛,對實際戰局基本沒有直接影響。

    自己現在所擁有的,除了這種擔當外,只有這一身功夫,但這點功夫能起多大的作用,楚天齊心裡沒底。因為他不知自己面對的是什麼狀況,是對方直接置自己於死地的殺招,還是逼自己就範、答應城下之盟的緩招?是面對面的徒手搏鬥,還是要迎戰尖刀利刃,亦或是躲避不長眼的槍子?這些都是未知數,都只有當那些危機時刻真正來到面前的時候才能知曉,可那時又有多少的應對時間呢?

    楚天齊料想,對方直接使用槍械的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就只能自認命點太低了。雖說自己有些功夫,但要和那些槍子來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要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就只能豈求上蒼開眼,讓自己跑的快上千倍,連子彈也追不上。或是豈求對方的十發子彈,能有九發啞子,一發炸膛了。但這些豈求只能是豈求,現實是不可能發生的。也就是說,如果讓自己置身於一個封閉的空間,對方又是直接頻頻扣動扳機的話,那自己就沒有再見到明天太陽的可能了。

    對方更大的可能是出動人手,與自己搏鬥。本來平時厭煩打鬥,但現在楚天齊卻非常期盼。只要有搏鬥,自己就有機會,就有可能制服對方的機會,也才可能有談判的砝碼。楚天齊暗下決心,萬一要是搏鬥的話,自己一定要擒賊先擒王,實在不行的話,也要做到“打倒一個夠本,打倒兩個賺一個”。

    ……

    “吱……”的一聲響動,汽車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身旁的車門被從外面打開了,一個人喊道:“下來吧。”

    楚天齊邁步走了下去,當雙腳落到地面,當人鑽出車箱的時候,楚天齊忽然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來。他並不是後悔自己不該為他人著想,而是後悔自己可以採取別的方式,來應對今天的事情,比如報警,比如阻止人們今天外出。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身旁的越野車,剛才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倒了出去,並且隨即一道捲簾門從天而降,把楚天齊和外面隔絕了。

    身後是厚重的捲簾,前方是高高的拱形通道,通道一直伸向遠方,看不到盡頭,頂子上的射燈亮著。眼前像極了隧道,但應該不是,還從來沒聽說有用捲簾門把隧道封起來,做為決鬥場所的。既然不可能是隧道,那最大的可能就應該是山洞了。

    楚天齊穩了穩心神,再次看了看身後,邁步向前方走去。看得出對方是讓自己去前方,有可能出口也在前方,而且要想弄清楚對方找自己的目的,也只能走向前方。

    “咚”、“咚”的聲音響著,一個是自己走路的聲音,一個是自己心跳的聲音。一個是用耳朵聽到的,一個是自己內心感受到的。楚天齊已經走出了大約五百米左右的距離,身後的黑影更長了,而前方的路卻還不知道有多遠。

    楚天齊冒汗了,既是因為這通道里面特別悶熱,更是因為他的內心正在經受著一種煎熬。獨自走在暗影裡,走的時間長了,是會恐怖的,楚天齊也不例外,他雖然勇敢,但也不是萬能的神,也不可能無所畏懼。他現在多麼希望,能有人站出來打上一仗,那怕出來一個怪物,也比自己嚇唬自己要強。

    “咳”、“咳”,楚天齊嗓子眼發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隨著這兩聲咳嗽,通道里迴響起了多次的“咳”聲。這一有了動靜,楚天齊內心的那種恐怕感減弱了一些。

    他忽然有了主意,自己製造點動靜,省的悶的可怕,這樣想著,楚天齊張嘴唱了起來:“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說走咱就走哇……”

    這樣邊唱邊走,楚天齊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和走路聲了,耳畔迴蕩的全是自己清唱的回聲。連綿的回聲,用餘音繞樑形容最合適不過,而且好像要繞好幾圈似的。楚天齊都懷疑就自己這種唱法,會不會把通道震塌了。震塌就震塌,也比那種無助的恐懼要強的多。

    一首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路也走出了又有一公里多,但楚天齊期待的情景沒有出現。他認為只要自己這麼一鬧動靜,八成對方總會有所反應的,但事實卻是什麼人也沒看到,除了自己唱歌的聲音外,也沒有其它的聲音。

    莫非這裡邊本身就沒人?難道他們就是要把自己困在裡邊,甚或活活困死。想過多種可能,可卻偏偏沒有想到這個可能,而這種可能還就真有可能了。如果要真是這種可能的話,那自己死的也太冤了。冤的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冤的連對方害自己的原因也不知道,冤的連一下打鬥都沒進行,當然了,做個餓死鬼就更冤了。剛剛已經遠去的恐懼,再次回到了楚天齊的身上。

    就在楚天齊正準備繼續高歌一曲的時候,忽然通道里面的燈光幾乎全滅了,只留楚天齊頭頂上的兩盞小燈,同時飄來了一個聲音:“你終於來了。”

    什麼聲音?鬼的聲音?哪裡有鬼?分明是人的聲音。

    一聽到人聲,楚天齊的那種恐怖一下子蕩然無存,而且還頓感豪氣上升,示威的吼唱道:“嘿呀,依兒呀,唉嘿唉嘿依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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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多謝手下留情

    “行了,別給自己壯膽了。”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是個男人的聲音。

    楚天齊停止了演唱,反問道:“你是誰?是龍哥?”

    “龍哥?龍哥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對方的聲音充滿了傲慢。

    楚天齊“哈哈”大笑:“口氣倒不小,我看他不過是個懦夫,是個不敢見人的膽小鬼而已。”

    “你敢藐視龍哥?”男人的聲音充滿了陰森之氣。

    “用的著藐視嗎?他做的事情就讓人小瞧。是他請我來的,現在竟然躲著不見,還弄了這些鬼鬼祟祟的名堂,不是懦夫又是什麼?”楚天齊剛才心中的恐懼瞬間全無,有的更多的是豪氣。

    “小子,找打。”話到人到,一股勁風從高處而來。

    楚天齊剛才一直在辨識聲音來源,可是對方在暗處,而且通道里回聲又大,一時還聽不準確。現在剛確定了範圍,對方就實施了攻擊。

    容不得楚天齊多想,他丹田一提氣,斜著射出兩米多遠,躲開了對方一擊。身形剛剛站定,勁風從背後襲來,變招非常之快,可見對方身手很是敏捷。對方的這招,在楚天齊意料之中,他一閃身,腳下橫著劃出一尺多,然後反身,雙掌揮出。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楚天齊能夠避開的這麼幹淨利索,而且能夠瞬間出掌。但此人手下也頗有些功夫,急忙收住攻勢,雙手向身側揮出,去接楚天齊的雙掌。

    楚天齊本不想和對方硬碰碰,他想保存實力,好應對接下來的諸多打鬥。可現在對方雙掌已經迎了過來,而自己身體還側著一些,變換招式必然要受一些影響,一個處理不當,還可能吃點暗虧。躲什麼躲?直接迎他一下,也試試對方的實力,速戰速決,未必不是好事。這些想法看似有個過程,其實楚天齊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的。想到做到,他的雙掌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啪”、“啪”的回聲也響了起來。再接下來又傳來“啊”、“撲通”的聲響,然後又是相應的回聲。

    剛才的聲響就發生在轉瞬之間,可勝負已經立分。

    聲響過後,楚天齊收招定勢,向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

    聲響是對方發出的,此時那個人就在楚天齊身體側前方大約七、八米的地方。雖然楚天齊目力驚人,畢竟光線有限,還不如沒有呢。他隱約看到一團黑影,半伏在地上,還有對方隱忍疼痛,而發出的粗重呼吸聲。

    剛才楚天齊在和對方對掌的時候,是站在地上,也只用了三、四成的力道。而對方卻是身在高處,並且帶著身體的慣性,按說對方是佔了一些便宜的。可楚天齊還是紋絲不動的站在當地,而那個人卻趴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之人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大意了,小看了這個姓楚的,剛剛他的手上只是用了一多半的力道。但他能感覺到,知道姓楚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剛才接自己的雙掌應該也是留有很大餘地的,而且更沒有趁勢補上一招,足見這小子很講江湖道義。儘管此刻胸中熱浪翻滾,但此人還是緊咬牙關,擠出了一句場面話:“好,夠江湖,多謝手下留情。”

    聽到了對方所說的話,也隱約看到對方抱拳拱手,說明對方已經放棄了進攻。楚天齊沒有接對方的話茬,而是問道:“龍哥在哪?”

    “繼續走。”趴在地上之人,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然後“哇”的一聲,好像是吐出了一口血。

    楚天齊知道對方沒有大礙,再說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自己只是正當防衛而已。想到此,他凝神聚氣,向前走去。

    ……

    此時,在一個裝滿監控電視的房間裡,有一大一小兩個屏幕的內容都一樣,屏幕上都是一個大個子正在向前走動的黑白畫面。大屏幕前圍著四個人,正在對著畫面指指點點。同樣畫面的小屏幕前,坐著一個圓臉的人,正靠在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畫面。

    “龍哥,老賈太慫了,一個照面就成那樣了。”大屏幕前的一個瘦子把頭轉向“圓臉”,說道。

    隨著瘦子的話音,其餘幾人,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單獨坐在小屏幕前的人。“圓臉”沒有回頭,更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盯著眼前的屏幕。瘦子看此情景,一吐舌頭,趕忙扭回頭,繼續盯著大屏幕,其餘三人也識趣的扭回了頭。

    ……

    通道里的光線還是那麼暗,遠處的景物根本看不清,但楚天齊卻能從空氣中感受到濃濃的殺氣。隨著腳步的移動,他感覺殺氣越來越重,不禁放緩腳步,捕捉著那怕是一丁點的聲響。

    “咚”,“咚”,由於凝神靜氣,全力捕捉聲響,所以走動的聲音又顯得很響起來。

    “嗚……”,兩股勁風襲來,一股來自左側頭頂,一股來自右側肩膀。楚天齊馬上向下一哈身,雙腳猛蹬地面,然後身體幾乎是平著射向了正後方。楚天齊這是多了一個心眼,這樣自己就會正面對著襲擊者,以免把後背“賣”給對方。果然,當他剛剛站定,迎面兩團黑影撲了過來。

    楚天齊不敢怠慢,他向右邊一側身,同時雙掌揮出。左側之人,一下子夠不到楚天齊,只好收招換式。右側之人顯然也不願意和楚天齊硬碰硬,也及時收回雙掌,身體後撤回去。

    就這樣,雙方抽招換式,打鬥在一起。楚天齊發現,對面兩人一高一矮,高的和自己差不多,矮的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由於對方的身高差,讓楚天齊應付起來,頗費了一些心思,因為那兩人進攻的部位會相差一尺左右。一開始的時候,有兩次還差點被矮個子碰到,楚天齊都感覺到對方手掌幾乎是擦著衣服過去的。

    對方雖然是兩人進攻,雖然佔盡了地利的優勢,卻也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隨著楚天齊漸漸適應了這種打法,兩人應付起來,反而顯得捉襟見肘了。兩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對視一下之後,明顯加快了進攻的節奏。

    楚天齊看的出,對方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帶給他們的強大壓力,正在想著以快制勝。但他們快,楚天齊更快。而且隨著打鬥時間的增加,楚天齊感覺自己的招式是越打越流暢,他不禁更加興奮起來,雙掌頻頻揮動,沒有一絲疲態。打著打著,他才意識到,不能光圖高興,得趕快結束戰鬥,後面的陣仗還不知道有多少呢。想到此,楚天齊進攻的頻率更加快速。

    對方的節奏顯然要比楚天齊慢上一些,漸漸的,二人的步法有些凌亂,就連出掌的節奏也慢了下來。

    楚天齊瞅準機會,先是左掌單擊高個子的面門,高個子一驚,急忙閃身躲開。緊接著,揮出右掌,踢起右腳,來了一招掌裡加腳,直奔矮個子而去。

    矮個子本來見楚天齊在進攻高個子,以為有機可乘,便欺身而進。他剛準備雙掌齊出,猛擊楚天齊的腰肋,誰知,楚天齊的掌、腳卻先他到來。要想躲開擊向頭部的手掌,就躲不開踢向跨間的右腳,反之,要想躲開腳,就躲不開掌。兩向一權衡,小弟弟還是沒有腦袋重要,矮個毅然去迎接頭上的手掌,把下身就空了出來。

    楚天齊右腳堪堪就要觸到矮個的緊要之處,但他轉念一想,馬上把右腳向旁邊一劃,踹在了對方的跨上。

    雖然楚天齊是臨時變招,但這一腳的力道還是不小。就見矮個子像是麵糰一樣,被踢了出去,飛出足有十米以上,才摔在了地上,發出“噗通”一聲響動。

    高個見矮個被踢飛,“嗷”的一聲撲向楚天齊,嘴裡喊著:“好小子,我和你拼了。”

    一見對方的架勢,楚天齊哪敢怠慢,急忙接架相還,二人打鬥在一起。兩人都不是楚天齊的對手,更何況一人呢?沒打幾招,高個子已經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剩招架之功了。

    正這時,趴在地上的矮個子大喊道:“兄弟,撤。”

    高個子稍微一遲疑,跳出了圈外,奔向趴在地上的矮個子。

    見對方要撤走,楚天齊沒有上前追趕,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前面的兩人。一停下來,楚天齊才發現,體力下降了不少。他急忙站在原地,屏神靜氣,進行簡單調息。

    高個子俯下身子,正在用力的,從地上攙起矮個子。而矮個子似乎傷的不輕,就那樣趴伏著,一手撐地,一手費力的搭在高個子肩頭。二人用了有一分多鐘的時間,才直起了腰身。

    高個子手指楚天齊:“姓楚的,你等著。”意思很明確,咱們沒完。

    楚天齊沒有去應對高個子的話,對方要說下台階的話,就讓他說去。自己打了對方的弟兄,對方要找自己報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楚天齊之所以沒有說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現在正在調息,也不方便說話,否則,還得從頭再來。

    楚天齊沒說話,矮個子卻出了聲:“姓楚的,多謝手下留情。”

    高個子沒想到,自己的弟兄受了傷還要說話,更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很是不解,便說道:“你瘋了。”

    矮個子一笑:“兄弟,我沒說錯,回去再和你說。走吧。”

    高個子“唉”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嘆氣,還是在回覆自己的弟兄。但他還是扶著矮個子,慢慢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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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以一敵七

    那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了,楚天齊的簡單調理也已經進行完畢。他邁動腳步,繼續向前走去。雖然經過簡單調理,體力恢復了不少,但還是離正常情況差了一些。於是,他這次走動的比較緩慢,一是慢慢恢復體力,以圖再戰;二是也好凝神靜氣,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或攻擊。

    就在楚天齊再次走了大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忽然傳來“咯吱吱”想動的聲音,他馬上警惕的停下了腳步。緊接著,前方地上透出了一絲光亮。隨著“咯吱吱”的聲響不斷傳來,光亮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楚天齊此時才弄明白,原來前方升起了一個捲簾門,捲簾門的另一面,和這邊的昏暗無光不同,而是燈火輝煌。有時事情就是這樣,越想什麼越不能如願,他本來想慢點和對方接觸,看來對方是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楚天齊駐足遲疑了一下,還是邁步向前走去,因為現在自己沒有別的選擇,只有一直向前這條路可走。只有往前走,才可能見到那個“龍哥”,也才可能弄清對方找自己的意圖,從而和對方做一了結。另外,就是他不走也不行了,對方已經有一個人奔過來。

    見楚天齊已經邁步走來,迎過來的那人又返了回去,顯然是準備來催促楚天齊的。

    在跨過捲簾門區域,又走了有十來米,經過一扇敞開的大門後,楚天齊停下腳步,觀察著眼前的情景。現在身處的地方,和剛才的通道有了天壤之別。

    楚天齊發現,現在的所在,不再是剛才通道的那種拱形模式,也不似剛才那樣昏暗無光。這個所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廳的樣子,從地面到大廳的頂部,至少有二十米以上的距離。從大廳頂子的形狀看,大廳呈不規則的多邊形,頂子上安裝了好幾個吊燈,和數不清的射燈。現在裡面的燈具全部開著,照在廳內擺設的各種設施上,增添了無盡的貴氣和大氣。

    地面上鋪設著大塊的花崗岩地磚,經過打蠟保養,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檔次十足。在右前方不遠處建有一個小型水池,水池中安裝有噴水球,噴水球正在向上噴射著一股股的水箭。水箭馬上又幻化成了炫麗的水花,在燈光的照射下,不時反射出一些帶著色彩的光芒。

    左前方建有一個小的三層台階,台階鋪設著紅色地毯,地毯上擺著一架鋼琴。鋼琴旁,一名身穿豔麗禮服的女子,正輕舒玉臂彈奏著,曲子很好聽,但楚天齊叫不上名字來。

    大廳的正前方,是一個大型舞台,舞台上燈光、音響、幕布一應俱全,就是一個多功能的大禮堂。舞台下面,擺放著很多排的椅子,應該是給觀眾準備的。

    大廳裡,隨處可見各種裝飾品和工藝品。就連那懸掛在窗戶上的巨型窗簾,看起來也是美侖美奐,像極了藝術品。楚天齊發現,現在窗簾全部都是拉上的。

    楚天齊有些納悶,怎麼一下子換成了這樣的場景,這哪有一些像要打仗的意思,完全就是請客吃飯的架勢嘛!

    此時,一位女孩迎了上來:“先生,這邊請。”女孩聲音柔柔的,身材高挑,長相甜美,完全就是飯店領位員的樣子。

    楚天齊點點頭,隨著女孩走去。

    女孩帶著楚天齊,繞過右前方噴水球的地方,在大廳的邊緣處,又進了一道小門。小門裡邊形成了一個巷道,巷道曲曲折折,有緩步台階向下延伸而去。

    走了大約有五分鐘左右的時候,台階不見了。又走了十分鐘左右的平路,眼前出面了一個空場地。女孩向旁邊一側身,示意楚天齊進到場地裡。楚天齊直接走進了空著的場地,女孩在旁邊牆上的按鈕按了一下,牆上的伸縮門彈了出來,在楚天齊身後關閉了。

    聽到聲響,向後看去,楚天齊發現身後的伸縮門已經關上了,他忙扭回了頭,向前走去。就在他走到場地中央的時候,對面牆上開了一扇門,一行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楚天齊停下腳步,觀察著這些人。對面走來的這些人,全是黑色衣褲,頭臉也罩著黑布,只露出了眼睛。但這些人穿的黑衣都是練功的面料和式樣,不同於“桑塔納”和越野汽車上那些人,那些人穿的是黑色西服套裝。

    對面的黑衣人直接散在楚天齊四周,楚天齊數了一下,一共七人。他發現這些人全都身材頎長,個子高挑,而且上身衣服顯出了一些凹凸,他的心裡不由一驚:都是女的。

    忽然,楚天齊身旁響起了一聲嬌喝:“上”。

    從這聲音判斷,再結合對方的體型,楚天齊已經判斷出,對方不是男人,定是女子無疑。

    容不得楚天齊再想是男還是女,這七人在接到指令後,已經圍著楚天齊轉起來了。一開始步伐很慢,漸漸的快了起來,快得就像舞台上青衣演員走小碎台步似的。

    看對方七人在轉動,楚天齊也下意識的腳下動著,並同時盯著對方的腳下。過了一小會兒,他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疲勞,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差點上了當,對方圍著自己這麼轉,肯定就是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急忙收住目光,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腳下,同時側耳傾聽著有什麼異動。

    “上”,還是同樣的聲音,緊接著,那七個同時向楚天齊揮出了手掌。

    楚天齊腳尖點地,腰眼一用勁,騰聲彈起。然後,頭下腳上,揮出雙掌,向下拍去。

    七人見一掌拍空,抬頭又見對方雙掌揮來,趕忙向四外散開,躲開了楚天齊的進攻。當看到對方落地後,再次揮動手掌,攻向對方。

    剛剛落地,不想七人又再次合攻,楚天齊只好又騰身而起,接著還是頭下腳上,雙掌揮出。那七人仍是一下子散開,然後馬上向楚天齊揮掌,楚天齊只得再次躍起。

    楚天齊暗暗慶幸,慶幸這個場地雖然不太大,但足夠高,就像一個大煙囪似的,否則根本就沒法騰身躍起。他在躍起的時候,偷眼觀察過,發現這個建築的最頂部有天窗,而且在中間的牆壁處還有門和台階。如果要是在中間台階處落一下地,再向上一縱,就可以攀上天窗,就可能離開這個空間。

    但他不能離開,他必須要見到那個龍哥,弄清事情真相,把自己和同來那七人的危險解除了才能離去。

    在對方七人的攻擊下,楚天齊躍起再縱下,縱下又躍起。就這樣,週而復始,一直循環了八次。楚天齊心中暗想,這樣可不行,自己又不是蹦蹦床選手,這樣下去,還不把自己累死。

    這樣想著,楚天齊在再次縱下的時候,沒有向剛才一樣把手掌揮向七人的手臂,而是專門對準一個人頭頂拍去,同時嘴裡喊了一聲:“腦袋”。

    聽到楚天齊的聲音,下面七人在躲避的時候,紛紛抬頭看向楚天齊。當看到他奔一人頭頂拍去的時候,同聲大喊“小心”,也暫時忘記了出掌。

    被拍向頭頂之人,自然也看到了楚天齊襲向自己,趕忙向後一撤身,並向上揮出了雙掌。

    就在對方揮掌的時候,楚天齊沒有再次躍起,因為現在沒有借力,所以他也躍不起來。而是不退反進,直接用雙掌迎向對方雙掌。

    顯然那人不願硬碰硬,見楚天齊要對掌,趕忙及時收住,再次後撤。

    楚天齊雙掌落空,身形已到地上。他不容對方緩氣,再次揮出手掌,奔向此人。他已發現,“上”的口令就是由這人發出的,而且這人頭上包巾帶著一個尖,那六人卻沒有,顯然這人應該是七人中的頭兒。他知道,只要是纏住這人,七人聯手的效果就差了很多。

    楚天齊和這個“頭兒”單獨打了兩個回合後,那六人才反應過來,才向楚天齊撲來。可楚天齊接受了剛才的教訓,已不給對方把自己圍在正當中的機會,這樣對方就不能再逼著自己多次縱躍了。

    在這個不大的場地裡,一人對七人,纏鬥起來。

    ……

    裝滿監控電視的房間裡,那四人正在小聲議論著:

    “還別說,那小子真有兩下子,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老賈太孬呢。”

    “就是,他不光手底下有兩下子,思維也敏捷。他剛才在打‘高低槓’的時候,一開始還不適應,應對的也很倉促,可是很快他就找到了對付他們的辦法。”

    “可不是。你沒看把‘低槓’給踢出那麼遠嗎?估計這一腳的力度真不小。”

    “反正你是挨不了那一腳,一腳踢下去,還不把你蛋黃踢出來。”

    “你行。你去試試?恐怕把你的命也得踢沒了。”

    “行了,你倆別扯了。對了,‘矮槓’好像向那小子抱了拳,是什麼意思?被人打了,還要道謝?”

    “不知道。”其餘三人都搖了搖頭。

    瘦子用手一指屏幕,說道:“你們看。”此時的屏幕不再是黑白的,而是帶著色彩的。

    其餘三個隨著瘦子的手指,看向了屏幕,然後又議論起來:

    “看見沒?面對這麼多人的進攻,面對著‘七仙下凡陣’,他竟然還能應對自如,這傢伙的武力值真是爆表呀!”

    “是,確認是,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來頭。”

    “不是說他是當官的?”

    “當官的?有那麼簡單?你聽誰說過官員是武林高手的?”

    “怎麼沒有,不是有好幾位老將軍都是武功非凡嗎?”

    “那是什麼年代?現在哪個當官的能吃了練武的苦,就是把那幾位老將軍放到現在,恐怕也不願意練武了。”

    屋門一響,“圓臉”走了進來,斥道:“去趟廁所的空,你們就偷懶,是不是都皮緊了。”說完,他坐到了那台小電視屏幕前。

    瘦子等人臉色一變,急忙閉上嘴巴,眼睛又都盯在了屏幕上。

    忽然,“圓臉”喊了一嗓子:“小子,有種。”

    瘦子四人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圓臉”。

    正這時,“圓臉”猛的把頭扭了過來,說了聲:“快走。”說完,率先快步走了出去。

    瘦子四人不敢怠慢,緊跟著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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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因為你是我師叔

    “煙囪”裡,八人的打鬥還在激烈進行著,但現場的情形已經有了一些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七個中有兩人手裡多了一把長劍。

    從一開始的時候,雙方都是赤手空拳。那七人武功不弱,在和楚天齊的對陣中,依靠聯手之力,一時也不落下風,還打成了平手。

    楚天齊武功更是了得,而且越打越順手,把自己的掌法發揮的淋漓盡致、收放自如。楚天齊覺得今天打的特別過癮,尤其是現在這種打法,更是讓他興奮。

    楚天齊從小到大,沒少打架,就是一些大的陣仗也經歷過。但以前那些打鬥,和今天的情況完全不同。

    小的時候,和同學們動手,那只是孩子們之間的打鬧,根本就不能運用功夫。即使那樣,他因為練武而身體素質極佳,也從來一點都不吃虧。還把比他年齡大、個人高的同學打的大敗,其中被他打的就有馮俊飛。

    還有就是和胡三、“狗二橫”等人的動手。這些人都是一些混混,平時無非靠著拉幫結夥,靠著皮糙肉厚,在所謂的混社會。手上哪有什麼功夫?即使有一點,也是三腳貓四門鬥。對付他們,楚天齊根本不需要用什麼真功夫,只是用點皮毛,就把他們收拾的服服貼貼了。

    再有就是和販毒集團那次打鬥,雖然凶險程度要超過楚天齊目前所經歷的任何一次。但那次打鬥也不是動真功夫,而是比誰狠。所以他雖然不得不動用了皮帶,使出了絕招,但那只不過是為了保命,而不得不動用殺招,並不是真正的比試武功。

    還有幾次,楚天齊也都動用了皮帶,使出了絕招。但無一例外,主要都是對方動用了凶器,自己為了自保,才那樣做的。都沒有真正把武功施展出來。

    而今天卻完全不同,從進入黑暗通道開始,楚天齊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和對方纏鬥著。這是自楚天齊和人動手以來,唯一一次把武功招式、套路完全使出來的一次。在這次的系列打鬥中,楚天齊發現,自己的武功招式隨著打鬥又順暢了很多,和自己練習完全是兩回事。自己練功,主要是按套路來,使的再熟,也是死的。但實戰時,對方的招式卻是千變萬化,自己也必須見招拆招,這樣才能做到得心應手。

    忽然,楚天齊發現,對方的“頭兒”除了右手的長劍外,左手多了一把匕首。緊跟著,另一使劍的人左手也多出了一把匕首。

    那個“頭兒”,右手揮劍直奔楚天齊脖項,左手持匕首刺向楚天齊前胸。

    楚天齊左耳快速動了幾下,暗道一聲“不好”,身子後退兩步,躲開了對方的攻擊。緊接著,腳尖點地,身形騰起。就在他再次下落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條“鞭子”特製皮帶。他大吼一聲“龍游淺水”,“鞭子”直奔那個“頭兒”而去。

    看到對方忽然多了一條“鞭子”,蒙面人的“頭兒”就是一驚,旋即便釋懷了:雖然對方多了兵刃,可攻擊下來卻是軟綿綿的。她不退反進,迎向了那條“鞭子”。

    “鞭子”揮了下來,可是遇到對方長劍的時候,卻被一下子盪開了。楚天齊腳下稍一踉蹌,差點被身後的其他蒙面人攻擊到。他再次躍起,然後喊了一聲“虎落平陽”,俯衝下來。

    忽然,現場響起一個聲音:“住手,別打了。”

    在聲音響過之後,那七名蒙面人中的五人迅速跳到一邊,收掌站定,而那兩名手持利刃的蒙面人不但不退,反而直接迎向了空中下來的楚天齊。

    在聽到有人喊“住手”的時候,楚天齊一楞,不知發話之人是敵是友,雖然身在半空,卻還是不由的走了一下神。但下行之勢卻一點未減,直接俯衝下去。當他發現有五人退開的時候,卻也發現那兩名手持利刃的人不退反進直接迎了上來。他再次叫了一聲“不好”,捨近求遠的避開兩人手中的長劍,而把“鞭子”揮向了對方的匕首。

    由於剛才分心,由於捨近求遠,由於臨時調整招式,楚天齊只打飛了一隻匕首,而另一隻匕首還牢牢的握在那個“頭兒”的手中。同時,他的肩膀和前胸分別被兩柄長劍劃過,“哧拉”一聲,衣服被劃破,肩頭還滲出了一絲血跡。

    楚天齊只感覺肩上一疼,但他還是儘量向後一撤身,堪堪躲開了那個“頭兒”手中的匕首。匕首幾乎是貼著臉頰過去的,楚天齊都感受到了匕首上面的森森寒氣和藍汪汪的光焰。

    楚天齊暗道一聲“好險”,再次騰聲躍起,大吼了一聲“飛龍在天”,身子俯衝下來。

    手持匕首之人,沒想到只是用劍挑破了對方肩頭,心中很是不甘。見對方又揮著“鞭子”俯衝下來,她心中暗道:就跟個袋鼠似的,蹦來蹦去,嘴裡還叨咕著龍呀什麼的,可那“鞭子”軟的就跟面條似的。想到這裡,她心一橫:豁出挨上一鞭,也要把手中匕首刺到對方身上,看誰能笑到最後。這樣想著,她沒有躲閃,並且騰身躍起,去主動迎向那條“鞭子”,並盡力把手臂向前伸著,用手中匕首向楚天齊刺去。

    隨著離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蒙面人彷彿覺得自己臉上挨了一鞭,同時匕首也刺到了對方前胸上。她的身體向下墜去,但她還是盡力看向對方,想看看匕首刺中的地方,是否有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可是她失望了,就在她墜到地上的時候,那把匕首也掉在了她的臉旁,差一點就刺到皮膚上。而對方的前胸哪有什麼傷口,還是白刷刷的半袖顏色。緊接著,她感覺到臉上一陣刺痛傳來,一股帶著腥氣的液體流到了唇邊。

    她現在才明白,對方沒有被匕首刺中,而自己卻是被對方“鞭子”抽到了。她很是不解,可是她已經不能思考了,因為她馬上就暈了過去。

    楚天齊站在當地,看了看腳邊昏死過去的兩個蒙面人,又看了看已經聚到一起、垂首站立的另五個蒙面人,才把目光投向了門口,投向了那個喊“住手”的人。

    門口站定一個男人,此人長著一張圓臉,中等身材,穿著休閒半袖T恤、休閒長褲。如果把他放在人群中,絕對不好找出來,太普通的大眾臉了。他的身後站在四個男人,看的出是圓臉男人的隨從。

    儘管圓臉男人看上去非常普通,但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在他喊出一聲“住手”後,五個蒙面人就乖乖停了下來。不用說,這個人應該就是要見自己的人。想到這裡,楚天齊說道:“你是龍哥?找我什麼事?現在說出來,讓我也明白明白。”

    圓臉男人一笑:“不急,待我先處理一下眼前的事情,再詳談不遲。您先稍等片刻。”說完,他向楚天齊點了點頭。

    “好吧。”楚天齊也只能這樣回答。

    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圓臉男人,忽然面沉似水:“來呀,抓起來。”

    聽到圓臉男人的吩咐,身後四人一齊來到前面,向楚天齊走了過去。

    這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這樣想著,楚天齊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對來犯之敵予以痛擊。

    “混蛋。”圓臉男人怒吼道,“抓地上兩個,嚴加看管,如果出了差錯,小心你們的狗命。”

    四人聽到吩咐,都把不解的目光投到了圓臉男人身上。

    “看我幹什麼,沒聽清楚嗎?”圓臉男人的聲音充滿了瘟怒,“注意,匕首上有毒。”

    四人俱是一驚,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向躺著的兩人走去,然後向拖死狗一樣,把地上兩人架了出去。

    圓臉男人又對著那五名站在牆角的蒙面人說道:“退下吧。”

    五名蒙面黑衣人乖乖沿牆根走了出去。

    整個場所,就剩下了楚天齊和圓臉男人。

    “這回可以說了吧?”楚天齊對著圓臉男人道。

    “這裡不是……”圓臉男人話說到一半,臉上忽然變色,向楚天齊撲了過來,嘴裡喊著“小心”。

    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突然發動攻擊,楚天齊本能的後撤一步,抬腳踢向圓臉男人。男人沒有躲避,但他前進的身子,經楚天齊一擋,歪向一邊。

    正這時,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地上出現了三個洞,洞裡露出少半截黃顏色金屬。同時,一股粉塵飛起,並伴著“啊”的聲音響起。

    “啊?子彈。”楚天齊這才反應過來,身子“蹬蹬蹬”後退兩步,然後猛的彈射而起,手中皮帶也揮舞了出去。

    此時,建築物牆壁離地三米有門的平台上,站在一個人。他正準備繼續扣動手中扳機,卻見人影一閃,一條“鞭子”揮了過來,趕忙縱身躍向了門的裡邊。

    一鞭揮空,楚天齊伸手攀住門下方牆壁上沿,再身子一縱,站在了剛才持槍人所在的地方。

    “別追。”圓臉男人大喊,然後又大聲“啊”了一聲。

    楚天齊就是一楞,看向了圓臉男人。此時圓臉男人正趴伏在地上,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圓臉男人再次喊道:“別追,小心冷槍。”

    聽到對方提醒,楚天齊一下子冷靜下來,縱身一躍,落在了地上,並把腰帶系在了腰間。他忽然發現圓臉男人身旁出現了血跡,再一細看,血是從圓臉男人褲管流出來的。楚天齊這時明白了,明白了圓臉男人撲向自己的目的。他快步走到圓臉男人身旁,蹲下身子,伸手去挽對方的褲管,嘴裡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是我師叔。”圓臉男人聲音很低,“快,進小門。”

    儘管男人的聲音足夠低,但楚天齊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同時心中卻驚駭不已。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2
第五百一十八章 都叫師爺

    按照圓臉男人的說法,楚天齊抱著對方,把他弄到了身後的小門裡,然後讓對方半伏在地上,再次挽起了他的褲管。所好的是他穿的是休閒褲,比較寬鬆,就是這樣,在挽起褲管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圓臉男人臉上不時痛苦的表情。

    入目之下,血淋淋的小腿呈現在眼前,血是從圓臉男人右小腿腿肚子上流出來的。楚天齊看到,右小腿腿肚子上有一個小拇指粗的凹槽,長有少半指左右。楚天齊鬆了一口氣,這就放心了,只是讓子彈在小腿肚子上擦了一下,不是貫通傷。於是對著圓臉男人說道:“沒大事,一會兒就好。”

    圓臉男人咬著牙,點了點頭。

    楚天齊翻出自己褲子口袋,口袋裡面赫然還有一個被縫在上面的小口袋,小口袋的口是用細鬆緊帶紮緊的。楚天齊解開鬆緊帶,從裡面取出一塊摺疊著的小紗布,又取出了一個像速效救心丸那麼大的小瓶。他先把小瓶的蓋子輕輕取下,然後快速用紗布在對方的傷處擦了兩下。

    圓臉男人儘管緊咬牙關強忍著,但還是發出了兩聲悶哼。

    楚天齊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迅速把小瓶的瓶口,對準了對方的小腿肚子。一小撮墨綠色的粉狀顆粒,撒在了對方的傷處。

    圓臉男人不知道楚天齊用的是什麼,但知道一定是止血的東西,於是他忍著疼痛,伸著脖子,看著楚天齊剛才的一系列動作。當粉狀顆粒撒上去後,他先是感覺涼嗖嗖的,接著就有了一種麻麻癢癢的感覺。

    這些藥粉,是由楚玉良自制的那些藥膏演變而來,藥膏由“續筋草”的草根製成,楚玉良一直讓兒子帶一瓶在身上。除了那次和販毒集團打鬥,出血較多使用過一次外,平時小的磕磕碰碰都沒有使用,時間長了,藥膏就開始慢慢的凝固,楚天齊便有些擔心,擔心藥膏要作廢。當楚玉良神智恢復以後,楚天齊問過父親這件事,父親告訴他,凝固了也沒問題,可以碾成粉末,照常使用。

    於是,楚天齊就把硬藥膏製成了藥粉,平時除了在挎包裡放一些外,更會在褲子口袋裡放一點備用,他現在好幾條褲子口袋裡都縫有小口袋。這就如同他的每條褲子上,都會做一條可以紮緊的帶子一樣,以備使用腰帶禦敵時,不至於褲子脫落。

    楚天齊把小藥瓶的蓋子蓋上,正要裝到衣服口袋裡,遲疑了一下,又塞到圓臉男人手裡,說道:“給你,留你以後用。”

    看到也就是一個小藥瓶,圓臉男人稍微猶豫一下,接了過來。同時不由得把目光又投到了自己的傷處,他忽然發現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剛才還流血不止的傷處,此時已經凝固,不再有鮮血流出,傷處似乎也結了痂。這讓他內心驚嘆不已,心中暗道“真是神藥”。

    圓臉男人知道,現在腿上的傷,對於自己來說也不算什麼,自己以前受過的傷,比這次還重的可不止一次。但是,他還知道,就現在這傷口,正常情況下處理,必須是消毒後上了止血藥,再用紗布好好包紮。就是包紮好,也得靜著別動,這麼堅持幾天。否則,即使兩、三天後,只要一用勁兒,肯定還得往出滲血。可現在這小小的藥粉,竟然幾乎是立刻就止了血。

    圓臉男人都有些不信,懷疑是自己眼花了,再次仔細向傷處看去。一點沒錯,傷處確確實實結痂了,而且看著要比剛才的結的痂還硬了一些。他攥著藥瓶,鄭重的說道:“大恩不言謝!”

    楚天齊此時已站起了身,微微一笑,說道:“彼此,彼此。”

    正這時,響起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緊跟著瘦子四人跑了進來,這些人都是噓噓待喘的,顯見跑動的異常快速。

    “龍哥”,瘦子四人呼喊著,撲到了圓臉男人的身側,目光全部都投到了他的傷口處。小腿已經被血浸透了,但看起來傷口卻結痂了,他們全都放下心來,同時也感覺到驚異。不過他們沒有深究結痂快的原因,因為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找行兇的人報仇。行兇的人是誰?那還用說,旁邊沒有別人,肯定是這個大個子。這樣想著,四人都站起了身,滿眼噴火的向楚天齊走去。

    楚天齊就那樣站著,臉上還帶著笑意,看上去根本就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看到對方的表情,瘦子四人腳下的步伐既沉重也緩慢,他們剛才可是見識到對方的手段了。現在對方臉上竟然這麼風清雲淡,肯定是胸有成足,肯定是吃定我們了。所以,他們既不得不必須找對方算帳,可也心生謹慎,並還多少有一些恐懼在裡面。

    “混蛋,你們要幹什麼?”龍哥大吼道,並雙手撐地,站了起來。

    “龍哥,小心腿上傷口。”瘦子一下子跨到龍哥身旁,扶住了對方,“我們來晚了。”

    “要是等你們,我恐怕早死了。”龍哥一甩胳膊,把瘦子推到一邊,罵道,“你們要幹什麼?要以小犯上?混蛋。”

    以小犯上?瘦子心中不解,但還是解釋道:“龍哥,你別生氣。我們要給你報仇,血債要用血償。”說著,瘦子抬手,指向了楚天齊。

    “媽的,混蛋。那是你們師爺,要不是你們師爺救我,你們就等著給我收屍吧。”龍哥說著,掄起巴掌,一個耳光抽在瘦子臉上。

    師爺?什麼時候出來師爺了?不光瘦子吃驚,那三人也吃驚,同時更吃驚的是,這個人怎麼會救了龍哥?

    雖然楚天齊也吃驚,但有剛才被叫“師叔”墊底,他現在反而不覺得“師爺”兩個字眼突兀了。

    龍哥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含糊,又進一步解釋道:“這位是我師叔,自然就是你們師爺,至於原因你們就不必知道了。”說完,又沉聲道,“你們怎麼又到這兒了?”

    “我們聽到有槍聲,就過來了。”瘦子把手從腫著的臉頰上放下來,回答道,“生怕你被傷著,可還是來晚了。”

    “槍手找到沒有?”龍哥問道。

    瘦子子搖搖頭:“暫時沒有,還在搜查。”

    龍哥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兩人審問了嗎?是什麼人指使的?”

    “哪兩人?”瘦子問出這個問題後,馬上明白了,又說道,“她倆剛醒來,還沒來得及審,讓兩個弟兄看著呢。審問什麼呀?”

    “審問……哎,你們真是混蛋。”說到這裡,龍哥語氣平靜了下來,“當時安排她們和師叔比武的時候,我專門交待不准動用兵刃,可那兩人竟然私自亮出了長劍。從監控上看到她們亮出長劍的一刻,我就感覺她們有問題,這不是才帶著你們來現場了嗎?等來到這兒的時候,又看到她們手裡還有匕首,而且匕首上泛著藍光,我判斷匕首上面肯定有毒,就更斷定了他們有問題。對了,匕首呢?”

    “呀,還在現場。”瘦子“呀”了一聲,幾步跨過小門,緊接著傳出他驚呼的聲音,“匕首哪去了?龍哥,匕首不見了。”

    “啊?”龍哥也大吃一驚,一瘸一拐的,奔了過去。

    幾人一同進了“煙囪”,除了看到急的團團轉的瘦子外,地上哪裡還有兩把匕首的蹤影?

    龍哥臉色鐵青的轉了一圈,抬頭看向了牆壁上的那扇門,然後忽然說道:“快,你們馬上去看那兩個女人,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要是出了差錯……”

    四人一哆嗦,他們知道,龍哥後面沒說出的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自己可能就會成了一個殘疾人。於是齊聲答“是”,轉頭就走。

    “回來,都叫師爺,叫完再走。”龍哥叫住了四人。

    瘦子四人停下腳步,轉回身,衝著楚天齊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爺。”

    被四個年齡和自己不相上下,又沒有相處過一天的人忽然稱為“師爺”,楚天齊真是尷尬不已,答應不合適,不言聲也不妥,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你們趕忙去忙吧。”

    “是,師爺。”瘦子四人答應一下,直起身,抱拳拱手後,離開了。

    現場又剩下了楚天齊和龍哥。

    龍哥一抱拳:“師叔,你是不是也發現匕首有問題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他們拿出匕首的時候,我就見藍光一閃,就想起了我一個刑警朋友曾經說過的話,他說‘兵刃如果有毒,一般都有藍光’,但我當時還不確定。”楚天齊看著牆壁上的小門,若有所思的說,“當那個蒙面人沒有躲避我的皮帶,而是把匕首狠狠刺向我的時候,我才終於確定那上面有毒。否則,他不應該不去躲避挨打,並且他應該用長劍刺我才對,而事實卻是她以劍招做虛招,而是把匕首狠狠的刺向了我的要害。”

    龍哥接了話:“所以,您才最終使出了三絕招中的‘飛龍在天’。”

    “你怎麼知道?”楚天齊問道。

    龍哥笑著說:“師叔,您剛才曾經喊出了‘飛龍在天’,最主要的我以前聽過這幾個字。也正是聽您喊出第一招‘龍游淺水’的時候,我就猜測您可能是我師叔,等您三招全部使完的時候,我最終確定您就是。”

    “你怎麼知道我的絕招?‘師叔’一說又是怎麼回事?”楚天齊反問道。

    “師叔,這話說起來就長了,那還是……”說到這裡,龍哥忽然停了下來,轉換了話題,“這裡說話多有不便,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吧。”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天齊說了一聲“好”,示意龍哥在前邊帶路。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煙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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