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題材‎] 為民無悔 作者:關越今朝 (連載中)

 
z781009 2018-12-31 00:23:0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4 39523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2
第五百一十九章 熱鍋上的寧俊琦

    寧俊琦感覺就跟丟了魂似的,時間馬上就要兩點半了,自己馬上就要培訓了,可為什麼他的電話還打不通?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知道他去了那兒?難道他出了什麼事,還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呢?寧俊琦感覺到百抓撓心,狠了狠心,撥出了那個本不想撥的電話。

    寧俊琦這種好似丟了魂的感覺,是從早上開始的,準確的說,是在昨天晚上就有了,只不過現在更加強烈,更加的不安而已。

    昨天晚上,寧俊琦給楚天齊打了電話。在通話中,她聽的出他又沒少喝,舌頭都硬了,就囑咐他早點休息。然後掛了電話,她自己也睡了,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楚天齊渾身是血。寧俊琦怎麼喊他,他都不理睬,而且他還慢慢閉上眼睛,倒了下去。寧俊琦是呼喊著“天齊,你怎麼了”醒來的,而且還是被同宿舍的室友叫醒的。醒來的時候,寧俊琦發現自己臉上滿是淚痕,身上也被汗濕透了,她明白自己做了噩夢。

    可寧俊琦只要一閉上眼睛,那可怕的場景就又出現在腦海中,久久不肯離去,就跟真的一樣。於是,她不敢閉上眼睛,就這樣盯著天花板,並不時的看手錶上的時間。從凌晨一點,到兩點,再到三點,直到五點多的時候,儘管她不敢睡,可還是睡著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七點多,夢中還是出現了那同樣可怕的場景。

    室友知道她昨晚可能是做噩夢了,也就沒有早一點叫醒她,而是讓她睡到了很晚,睡到了自然醒來。

    醒來後,寧俊琦見時間不早了,趕忙起床後,草草進行了洗漱。時間已經八點多,早飯自是吃不成,離培訓也只有不到二十分鐘了。但她還是邊往培訓教室走,邊給楚天齊撥打了電話,她要確認楚天齊沒事,她才放心。儘管以夢斷事有些唯心思想,可她不在乎,比起想得到他“平安”的信息,這根本不算什麼。

    手機裡靜了一會兒,然後傳出了看似客氣,實則冷冰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再打還是同樣的聲音,一直打了三遍,同樣如此。寧俊琦知道,現在肯定是打不通了,看看培訓開始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便收起手機,進了培訓教室。

    就這樣,寧俊琦幾乎是在心裡數秒度過的,好不容易盼到了十點鐘的中場休息。培訓教授剛剛走出去,她便幾乎是衝刺著出了教室,為此引來了大家的側目,甚至有人開玩笑:“小寧書記看來是被三急憋壞了。”

    寧俊琦不知道人們拿她的狂奔調侃,也沒心情考慮這些,她一門心思就是想著要給楚天齊打電話,要確認他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可現實卻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手機裡傳來的還是那個冷冰冰的聲音:“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再打還是如此。

    馬上培訓要繼續開始了,不能再這麼浪費時間。於是,寧俊琦撥打了郝曉燕的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聽得出郝曉燕很是高興,要和寧俊琦熱聊,剛說了一句,就被寧俊琦打斷了,直接被問“楚天齊手機怎麼打不通,他在哪?”

    郝曉燕先是一楞,繼而調侃寧俊琦“是不是想小楚了”。寧俊琦沒有心情、更沒有時間說這些,再次追問“他到底去哪了”。感受到寧俊琦語氣的嚴厲,郝曉燕告訴她“他一早就出去了,還讓旅遊局陳馨怡組織大家今天的考察。”

    終於有了楚天齊的消息,知道他是有備出行,寧俊琦心裡一鬆,結束了通話,匆匆忙忙回了培訓教室。培訓再次開始了,可寧俊琦的心思還是收不回來,腦海裡還是關於楚天齊的事。

    經郝曉燕確認他出去了,她心裡一塊石頭暫時才算落了地。她覺得自己今天之所以著急找他,要確認他很平安,其實還是由於對他喝酒多而擔心,從而就做了關於他的噩夢,進而更加疑神疑鬼。近期因為家裡的事,她休息不好,狀態也較差,所以經常做怕夢,也愛把事往壞處想,她暗笑自己的敏感。

    講台上教授的講解,不時引來大家的笑聲,和熱烈的討論,可寧俊琦的心思根本不在聽課上,她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她想“他既然出去了,為什麼要那麼早,為什麼連手機也打不通?聽他臨走時的安排,似乎今天很晚才可能回去,那麼他又會去哪?會去辦什麼事,會去見誰呢?”

    “寧俊琦”,直到教授連叫了好幾遍她的名字,直到“同桌”扯她的衣服提醒,她才緩過神來,可她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教授再次說了“寧俊琦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她才知道是教授在叫自己,便趕忙站了起來。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教授剛才問了什麼,便傻傻的問了一句“教授,您再說一遍”。教授見她竟然是這麼一個狀態,乾脆沒有接她的話茬,而是把她晾在那裡,繼續去講課了。

    在眾目睽睽關注下,在大家不時投來的目光注視下,寧俊琦就一直站著,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下課。在教授走出教室後,她正要奪門而出,便被教授叫住了,把她叫到一邊去“談心”。她自然把這幾天狀態不佳的原因,都推到了“家中有事”上。教授在表示理解後,又對其進行了開導,才“放”走了她。可她枉費了教授“誨人不倦”的苦心,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兒。

    邊往食堂走,她又邊撥打了楚天齊的手機,手機裡依然還是那個一成不變的回答:“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坐在食堂裡,儘管飢腸轆轆,可往日美味的飯菜,今日吃在口中卻味同嚼蠟。寧俊琦剛拔拉了一半飯菜,手機就響了,她一看號碼是郝曉燕的,便直接做了自從記事以來就沒幹過的事剩飯。放下碗筷,她快速走出食堂,按下了接聽鍵。

    郝曉燕在電話中,首先告訴寧俊琦,楚天齊沒有回來,並補充說“據小陳說,早上小楚走的特別急,是跑著出去的”。郝曉燕還關心的問“是不是和小楚鬧矛盾了”,寧俊琦答了“沒有”,又說了兩句客氣話,便掛了電話。

    從郝曉燕的二次來電不難看出,楚天齊一定是有急事出去的,也許是時間太緊急,也許是他得到出去信息時有些晚。那麼,他究竟有什麼急事呢?這樣想著,她撥通了雲翔宇的電話。

    當雲翔宇聽說楚天齊已經來到省城,寧俊琦是找楚天齊時,還埋怨楚天齊沒去找他,並調侃楚天齊“是不是去找哪個美女了”。沒有從雲翔宇處得到答案,她又撥打了於濤的電話,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沒見到”。

    寧俊琦越想越不踏實,生怕楚天齊有什麼事,猶豫了一下,又分別撥打了岳佳妮和肖婉婷的手機。在和這兩個女孩通話時,她還是注意了一些技巧,沒有直接問“見沒見楚天齊”,而是隨便聊天,把話題扯到了楚天齊的身上。自然她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他沒去找她們,而且肖婉婷還調侃“曾經的心中男神到了,我一定要和他敘敘舊”。

    該打的電話都打了,可大家都沒有楚天齊的消息,難道他上天了不成?思慮再三,她只得把電話撥給了“情敵”歐陽玉娜。

    歐陽玉娜的手機響了兩聲,接著就沒了動靜,不一會兒裡面傳出一個標準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嗯為什麼先通著,後來就關了機?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會是”寧俊琦心中頓生疑竇,拿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其實,寧俊琦和歐陽玉娜早就認識,關係還不錯,是朋友。可是自從楚天齊出現後,兩人關係變得微秒起來,朋友關係當然還在,但兩人卻又隱隱成了對手。平時更是避談他的名字,以免對方尷尬,但卻在心裡隨時關注著他和對方的接觸。尤其寧俊琦更甚一些,因為她認為他就是屬於自己的,她知道他的心也在自己身上。

    歐陽玉娜沒有接聽電話,寧俊琦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他在對方那裡,又不希望他在對方那兒。如果他不在歐陽玉娜那的話,那他去哪了?會不會出事?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他現在和對方在一起,那就說明他沒什麼事,一切平安,是自己身體虛弱、胡亂擔心而已。可那樣的話,他大早上急匆匆離開考察隊伍,手機又打通,別人還不知道他的動向。而歐陽玉娜也不接聽自己的電話,這又該怎麼解釋?

    寧俊琦自認為不是一個小心眼兒的人,對於楚天齊和歐陽玉娜的有限接觸,她還是能想的開的。都是有事業的人,而且工作也有交集,接觸一下也屬正常,何況以前都還認識,還互相幫助過呢。儘管一旦知道他們兩人又見過面,儘管心裡也是酸酸的,可她還是不會自尋煩惱的。可今天如果他倆真在一起的話,那他們做的這一系列事就不免令人心生懷疑了。

    現在的寧俊琦,簡直就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叮呤呤”,手機在休息將近半個小時後,又響了起來。寧俊琦看了一下號碼,表情複雜的按下了接聽鍵。

    就在寧俊琦內心無比煎熬的時候,龍哥已經把楚天齊帶到一個密室,交談很長時間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3
第五百二十章 重見天日

    “師叔,以後只要是在我的地盤範圍內,您老只要提您的名字,絕對好使。”龍哥說著,打開越野車後車門,“師叔,再次感謝您的靈丹妙藥,要不我指不定得躺多少天呢。”說著,他還故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腿。

    楚天齊沒有像龍哥一樣客氣,而是雙手一抱拳:“我走了。”說完,跨上汽車,並囑咐道,“還要注意靜養,你的腿還腫著,還拐著呢。藥粉只是讓血凝固的快一些,傷口恢復的快一些而已,它也不是萬能的。”然後關上了車門。

    龍哥在汽車外面揮手道:“謝謝師叔,祝一路順風。”

    楚天齊沒有說話,而是笑著揮了揮手。

    越野車“咔咔”響了兩聲,那層灰色塑料板再次升了起來,還是升到了離車頂大約兩釐米的距離,一下子把汽車車箱前後分成了兩部分。發動機一陣轟鳴,越野車啟動了。

    越野車還是來時坐的那輛,只是車上少了兩個人。現在車上除了司機外,還有那個坑兒臉男,坑兒臉男依舊和楚天齊坐同一排座位。這次,越野車是在通道盡頭接的楚天齊,就是和那個燈火輝煌大廳的銜接處。

    車裡本來就暗,又行駛在燈光昏暗的通道里,更是什麼也看不見。當然,車外也沒什麼可看的,楚天齊更是無心去看,他現在想的就是盡快離開這裡,盡快見到同來的那些人。

    本來龍哥是極力挽留楚天齊,讓他吃了飯再走的。可楚天齊只要一分鐘不離開這裡,心裡就不踏實,就生怕有什麼變化。現在汽車一啟動,他心裡又踏實了許多。

    今天發生的事情,就像電影一樣,情節曲折,出人意料。但楚天齊卻沒有一絲看電影的刺激,有的只是擔心和後怕,因為他就是影片中的男主角,而且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結局會怎樣的男主角。幸運的是,劇情儘管不是提前設計好的,但結局還是比較圓滿的,自己除了肩頭被劍尖劃了一下以外,並沒有再受其它的傷。想到這裡,楚天齊用手摸了摸肩頭,才想起來半袖破了,一會兒還得再買一件。

    ……

    汽車裡黑咕隆咚的,他乾脆就閉上眼睛,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早上一起來,就接到了陌生電話,一開始以為是詐騙電話,以為是惡作劇,結果電話千真萬確就是找自己。當知道對方就是要自己去赴約的時候,楚天齊的心就一直吊著,既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也為不知道對方的任何情形擔憂,更為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而惴惴不安。

    經過“桑塔納”和越野車的轉運,自己就被放到了昏暗通道里,然後就遇到了第一個襲擊自己的人老賈。可能是對方太大意,沒拿自己當回事,當然對方武功和自己也差的很多,結果自己一出手,老賈就被打退了。老賈和後面那兩撥人的稱呼,都是後來聽龍哥說的。

    第二撥襲擊的人,就比老賈難對付了。一是他們肯定是提前從監控中看到了自己的出手,自然就接受了老賈的教訓,沒有輕敵。二是“高低槓”組合由於身高落差很大,進攻的部位也差著很遠,給自己的防守和出擊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和麻煩。不過,自己還是瞅準機會,打中了“低槓”,他們也才識趣而退。

    和前邊兩撥人打鬥,自己贏的相對輕鬆,而且對手也感受到了自己手下留情,都說出了那個“謝”字。在和這兩撥人,尤其是“高低槓”打鬥時,自己也正好把平時練習的招數、套路,進行了實戰演練。

    和第三撥的打鬥,就比前兩撥艱難了很多,一是由於對方提前看到了自己出手,心中有數不少。二是她們的“七仙下凡陣”,由於配合精妙,也給自己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要不是那兩人一心想著制自己於死地,從而和其他五人的配合出現了紕漏,恐怕要贏他們的話,要難上很多。三是自己經過兩場的比拚,體力消耗了不少。四是對方竟然有人亮出了利劍,後來更是拿出了淬毒的匕首,從而讓自己投鼠忌器,不能全力施為。

    不過,最後自己終於憑藉絕招取得了勝利,不但沒讓對方匕首傷到,還讓對方那兩人傷在了自己的“鞭子”下。當然,龍哥及時喊停,也讓自己少費了一些手腳。

    這三場打鬥下來,楚天齊覺得自己的功夫又精進了不少,上了一個層次。這是到目前為止,自己唯一一次和對方以武功相拚,從而讓自己平時練功與實戰應用進行了有效結合。最終達到了得心應手、順暢自然的效果。

    龍哥適時出現,本來就該接下來的劇情,誰知槍手卻出現了。要不是龍哥站的那個角度正好看到,恐怕自己的性命都要堪憂了,結果龍哥在讓自己避開危險的同時,他卻負了傷。好在自己有那些藥粉,既讓龍哥快速止了血,更是少受了好多罪。

    後來,龍哥讓人給他自己腿上纏了紗布,才把楚天齊帶到了密室。在密室裡,他講了好多。楚天齊這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仍有一些謎團沒有解開。

    龍哥只說是有人委託他找自己的麻煩,但卻又以“不能洩露僱主信息”為由,沒有告訴自己對方究竟是誰。自己也能理解他的這種做法,行有行規嘛!但楚天齊猜想,絕對應該是省城的那兩人之一,或是二人聯手。

    今天三撥打鬥的人都是龍哥安排的,目的就是給楚天齊以教訓,龍哥說,並不想傷自己的性命,但是突然有人使劍,並用淬毒匕首襲擊自己,就不是他的本意了。尤其那個槍手的出現,更是出乎了龍哥的控制。對於這些說法,楚天齊相信,也相信他肯定不準備要自己性命的說法。否則,他完全可以直接把自己隨行的人抓一個過來,自己就必須涉險營救了。又何必拿上小陳的罩罩,以證明他們隨時可以把自己身邊的人帶走呢?

    雖然龍哥有些事情沒有說明,但楚天齊覺得龍哥這麼做,應該也是為了把給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值。而且在自己即將被槍手襲擊時,龍哥還能及時捨身相救。從內心來講,楚天齊覺得,龍哥雖然是混社會的,但也不失江湖豪氣。

    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有些在楚天齊意料之中,有些就出乎了意料。尤其是成為龍哥師叔的事,更是楚天齊絕對沒想到的,而且楚天齊通過這件事,也聯想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

    正回想著今天的事情,耳邊忽然傳來“吱……”一聲刺耳的響動,是剎車聲。緊接著是“咔咔”兩聲響動,然後傳來說話聲:“師爺,請下車。”

    顯然是和自己說的。楚天齊睜開眼睛,感覺光線好了很多,原來是中間的那層塑料板不見了。想來剛才“咔咔”的聲響,應該就是收縮塑料板發出的。此時,坑兒臉男正滿臉堆笑的看著自己,還向自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天齊點點頭,正要推門下車,車門卻從外面打開了,楚天齊邁步走了下去,發現那個“桑塔納”司機正站在敞開的車門後面。

    “師爺請上車。桑塔納”司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天齊沒有說話,邁步上了幾小時前坐過的那輛“桑塔納”汽車。

    司機在關好車門後,也快速繞到前面,打車車門,坐到了駕駛位上。然後向後一扭頭,把一個封口塑料袋遞了過來:“師爺,這裡面是您的手機,我們連動也沒動。”

    楚天齊看了一下,袋子裡面裝的正是自己的那部手機,便伸手接了過來。

    “師爺,今天的事,多有冒犯,還望師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這一次。”司機可憐兮兮的說道。

    聽對方這麼一說,楚天齊先是一楞,然後明白對方是說早上打電話的事,當時這小子可沒少威脅自己。他本想調理對方一番,一想人家都是自己“徒孫”了,也不能為老不尊呀,便大度的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小子馬上像得到了大赦一樣,點頭如搗米似的說著:“多謝師爺,多謝師爺!”然後扭過頭去,說了一句,“師爺坐好了。”便發動了汽車。

    楚天齊把手機從塑料袋裡取出來,正要開機,想打幾個電話。他一下子看到了前面的司機,便馬上斷了這個念頭,而是順手把手機揣到了褲子口袋裡。

    這次車上只有自己和司機,再沒人限制自己了,楚天齊便儘管向外張望著。

    汽車走了很遠的距離,才出了這條巷子,巷子外頭是郊區的樣子,楚天齊感覺以前來過,卻又好像有些不一樣。就這樣,汽車走了有二十多分鐘,終於開始進城了。

    看到街道兩旁的飯館,楚天齊才想起來,中午飯還沒吃呢,但急忙喊了一聲:“停車”。

    司機邊踩剎車,邊問:“師爺,不直接回培訓基地嗎?”

    “先不回了,我還得吃飯呢。”楚天齊說道。

    司機把車穩穩的停在路邊,慇勤的道:“師爺,您去吃飯,我在這兒等著,一會再把您送回去。”

    楚天齊一聽,心說:別介,你們還是離我越遠越好。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他嘴上卻說道:“不麻煩了,你還是先回吧。”說完,推開了車門。

    “那好吧。”司機說著,把一個手提袋遞了過來,“師爺,還有這個,差點忘了。”

    楚天齊疑惑的看著對方:“這是什麼?”

    司機疵牙一笑:“師爺,罩罩。”

    “哦,罩罩。”楚天齊自言自語著,接過手提袋,下了汽車。

    司機按了兩聲車喇叭,把“桑塔納”汽車開走了。

    楚天齊看著繁華的街道,望著平時都難得一見的藍天,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感慨道:“終於重見天日了,真正的重見天日。”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4
第五百二十一章 你混蛋

    楚天齊在快速吃完飯後,去買了一件新的半袖襯衫,穿在身上。然後想了想,把壞的那件裝在了手提袋中。他又找到一家菸酒店,從裡面買了兩條好一點的香菸,用手提袋裝著。然後來到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

    看著車外正在打電話的人,楚天齊才想起了自己也要打幾個電話,便趕緊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手機剛剛開機完畢,還沒等楚天齊開始按數字鍵,就“叮呤呤”的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調侃道:“大記者,今天不忙……”

    “少廢話,我問你現在在哪?”手機裡傳來歐陽玉娜的聲音,她的語氣非常不客氣,也直接打斷了楚天齊要說的話。

    楚天齊先是一楞,接著就釋然了:前幾天,自己剛那麼無情的不辭而別,歐陽玉娜當然要生氣了,說話沖也是應該的。不過他現在既然能給自己打電話,就說明她還是能理解自己當時的做法的,也說不準她已經想通了。便說道:“我在省城。”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省城。我是問你,你在省城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歐陽玉娜的話裡滿是火藥味。

    楚天齊笑著道:“在省城就是在省城,我說出和誰在一起,你能認識嗎?”他的語氣滿是調侃的味道,以期化解對方一些怒氣。

    “你混……蛋,你能不能正經說話?”歐陽玉娜聲音尖厲著道,“你們都欺負我。”

    楚天齊聽的一頭霧水,怎麼就成了我們都欺負她了?還有誰?另外她怎麼竟然用了“混蛋”兩個字,自己可是對她有過“英雄救美”之誼,她更是對自己唸唸不忘,還多次表示要做自己女朋友。難道就因為自己表示和她只做普通朋友,她就至於說出這傷人的兩個字?看來俗話說的有一定道理,“不能做戀人,就只能做仇人了。”

    “你快說呀?就這麼難嗎?”歐陽玉娜帶著哭腔催促道。

    看來對方情緒不穩,自己還是好好回答吧。想到這裡,楚天齊壓著心中不快,儘量語氣平靜的說:“我現在在大街上,正打車往黨校培訓基地去,就我自己一人,我回答的夠清楚了吧?”說到這裡,他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省城的。”

    “嗚嗚……”手機裡傳來了哭聲,而且越哭聲音越大。

    楚天齊一時不知說什麼,心說:至於激動成這樣嗎?當然這是他自嘲的想法,他知道對方肯定是委屈的,委屈還是因為自己的無情。對了,她是聽誰說的自己在省城,自己可沒和她說呀?

    就在楚天齊疑惑對方如何知道自己在省城時,歐陽玉娜抽泣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來就來省城吧,可為什麼要早上急匆匆而去,為什麼手機也不在服務區?你出去瀟灑了,憑什麼讓我給你背黑鍋。我算看透了,你們都太自私了。嗚嗚……”

    聽到對方哭的這麼委屈,楚天齊對“混蛋”兩字的一點火氣,也瞬間沒了,便安慰著道:“我不是到山區了嗎,手機不在服務區很正常呀。你是怎麼知道我早上走的急?對了,你總說‘你們’,還有誰呀?”

    歐陽玉娜哭泣的聲音,通過手機話筒傳了過來:“你們……是誰誰知道……嗚嗚……”

    先是對方斷斷續續、不太明白的話,接著又哭了起來,然後忽然又沒了聲音,楚天齊這時才注意到,歐陽玉娜已經把手機掛斷了。

    對方哭了半天,自己一點也沒聽明白,還得問問。這樣想著,楚天齊把電話回撥了過去。手機裡響了兩聲,接著就傳來了佔線的聲音,顯然是被掛斷了。再撥還是這樣,撥第三遍的時候,手機裡已經傳來了那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楚天齊停止了撥號,心中暗道:女人就是麻煩。他感覺到女人有時就是難纏,無論是做什麼職業的,首先只要她是女人,就有難纏的時候。同時,他也感到有一些委屈,這剛從死亡線上轉了一圈回來,沒曾想接到第一個電話時,自己竟然成了對方口中的“混蛋”。

    楚天齊覺得委屈,可歐陽玉娜感覺更委屈。本來那次被楚天齊放了鴿子,自己就傷心的不行,但後來想想他也是為自己好,就心態平和了一些。今天自己在手機突然沒電的情況下,及時更換電池,然後給好朋友回了電話,誰知還是因為他,竟然被好朋友像審賊一樣的審問。而做為當事人的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還那麼有心情和自己調侃。歐陽玉娜怎能不傷心?於是本已壓了下去的委屈,連同今天的委屈,一古腦湧了上來,她只有用“哇哇”的哭聲去宣洩自己的委屈,減輕自己的痛苦了。

    ……

    楚天齊正考慮要給陳馨怡打手機,對方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他稍微想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平靜的說:“小陳,幹什麼呢?大家都收拾好了嗎?”

    “你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陳馨怡的聲音很急,“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報警了。”

    楚天齊一笑:“至於嗎?我在出租車上,很快就回去了。”

    “怎麼不至於?現在都弄的‘雞飛狗跳’了,快點回來。”陳馨怡的語氣也很不客氣。

    “好的。”說完這兩個字,楚天齊又馬上補充道,“對了,你的東西在我手上。”

    “東西?什麼東西?”陳馨怡的語氣滿是疑惑。

    楚天齊回答:“你丟了什麼就是什麼。”

    手機裡靜了一下,忽然傳來陳馨怡尖厲的聲音:“好啊,果然是你拿的,你混蛋。”

    “什麼是我拿的呀?是別人拿走了,被我要回來的好不好。”楚天齊語氣很是無奈。

    “我不聽,不聽。”陳馨怡說完,掛斷了電話

    通話剛一結束,手機就又響了起來,而且是接二連三的。先是雲翔宇的電話,接著又是於濤、肖婉婷、岳佳妮、郝曉燕等人的。電話內容都是問自己去哪了,都說寧俊琦在滿世界的找自己。楚天齊只得編了個含混的理由,應付了大家。

    當聽到雲翔宇說寧俊琦在找自己時,楚天齊感覺很幸福,因為有女朋友惦記著。可當他聽完接下來眾人都說的是同樣內容時,就感覺寧俊琦做的有些過了。不就是自己半天沒開手機嗎?不就是自己早上走的急嗎?手機不通、走的急,又不是自己的本意,你至於這麼神經過敏嗎?至於弄的雞飛狗跳、滿城風雨嗎?再聯想到歐陽玉娜一直說的“你們”,楚天齊感覺,寧俊琦的這種關心,與其說是關心,還不如說是監視呢。

    抬頭間,培訓基地的大門已經進入了視線,門口還站定了一個不時張望的人陳馨怡。楚天齊搖頭苦笑了一下,對著司機說:“師傅,停大門口就行了。”

    汽車在大門口停下了,楚天齊付完車費,走了下去。他剛一下車,站在車旁等候的陳馨怡,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袋子,開始翻了起來。

    “那個是你的,這兩個是我的。”楚天齊說著,把裝襯衣的袋子,和裝香菸的袋子,又拿了回來,向大門走去。

    拿出手提袋中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陳馨怡快速翻看了一下,又馬上放回了手提袋中。然後快步追上楚天齊,拽上他的衣服,紅著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你的手裡?你要是不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我和你沒完。”說著,還舉起了拳頭,示威的晃著。

    看到對方急赤白臉的樣子,楚天齊覺得好笑,正要給她一個編好的理由,手機卻又響了,他無奈的做了一個接聽電話的動作。陳馨怡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拽著他衣服的右手。

    ……

    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號碼,楚天齊臉色變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但沒有說話。

    也不容他說話,手機裡已經傳來寧俊琦焦急的聲音:“你去哪了?幹什麼去了?現在在哪?你沒事吧?”

    聽著對方連珠炮似的發問,楚天齊想到了那個場景:一間屋子裡,牆壁上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三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坐在一張桌子後面,中間的人滿臉正氣、表情冷峻,兩側的二人中一人做著記錄,一人在問話,問的是“姓名、性別、年齡、籍貫”等內容。他們的面前是一道鐵製柵欄,柵欄的另一邊,有一把特製的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的頭頂上亮著一個至少二百瓦的大燈泡。那人正邊回答著問題,邊用手試圖遮擋著來自頭頂的亮度和熱度。

    “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在哪?”寧俊琦的聲音更加焦急。

    本來對方關心的話語,現在在楚天齊聽來,卻無異於嚴厲的審問,讓他不甚厭煩。於是冷冷的說道:“我能去哪?出去辦點事而已。能有什麼事?”

    “你真沒事?那你為什麼走的那麼急,為什麼手機也打不通?到底是去幹什麼了?”寧俊琦接二連三的問話傳了過來。

    又是這些話,又是“審問”。楚天齊的火“騰”的一下子竄了上來,不客氣道:“給我裝個定位吧,省得你成天疑神疑鬼的。本來什麼事都沒有,最後弄的雞飛狗跳牆似的。”

    “你……”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對方卻當成了驢肝肺,寧俊琦“你”了一聲後,帶著哭腔道,“愛哪哪去,你以為我愛管你破事呀?”

    “不管拉倒,心靜。”楚天齊針鋒相對。

    “你……混蛋。”手機裡傳來“混蛋”兩字後,緊接著傳來了寧俊琦“嗚嗚”的哭聲,她覺得委屈死了。

    聽到對方的哭聲,楚天齊稍微心軟了一下,便狠心的掛掉了電話。他心裡話:我還委屈呢,差點把命丟了,到頭來就掙了三個“混蛋”。

    看到楚天齊這個樣子,陳馨怡也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乖乖的提著手提袋,緩步向前走去。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4
第五百二十二章 誤會是魔鬼

    在走向住宿窯洞的時候,楚天齊發現,同來的那幾個人都在拓展基地玩一些項目,有的人還向他老遠的打著招呼。他衝著大家揮了揮手,沒有親自過去參與,而是直接回了房間。

    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楚天齊拿著新買的那兩條煙,直接到了汪岳峰哪裡。見到楚天齊到來,汪岳峰很是高興,但沒有詢問對方這多半天去了那裡。汪岳峰把今天上午的考察情況,向楚天齊做了簡單介紹,並詢問“還有什麼需要考察的”,如果有的話,會盡力幫著聯繫。

    楚天齊回答對方“暫時沒有了”,並把買來的兩條香菸遞了過去:“汪處長,謝謝你細緻周到的安排,也感謝你的熱情招待。給你帶了兩條煙,別嫌煙不好。”

    “楚兄弟,你太客氣了,咱們還用的著這個嗎。”汪岳峰極力推辭。

    “你就收下吧,也是我的一點心意,我總不能再退回去吧。”說著,楚天齊把煙向前一推,快速退出了屋子。

    來到院子裡,一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楚天齊直接來到拓展基地,和大家聊起了考察的事。眾人都表示收穫很大,並表示回去後,會根據實際情況,找出一些適合自己的項目來。

    六點前,大家在培訓基地用完了餐。楚天齊沒有吃,他剛在街上吃過不到一個小時,哪裡還吃的進去?再說了,他也沒胃口,氣也氣飽了。其餘眾人拿上各自的隨身物品,在基地眾人的歡送下,上了培訓基地的商務車。楚天齊還留在車下,和汪岳峰進行著道別。

    “汪處長,這次考察,得到了您和基地各位朋友的熱情歡迎和周到照顧,我代表我們一行,對你們各位表示誠摯的謝意。並誠心誠意的邀請你們大家,在方便的時候,到玉赤縣去做客,去指導工作。”楚天齊握著汪岳峰的手,說道。

    汪岳峰不停的搖著對方的手,笑容滿面的說:“楚兄弟,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那樣也太見外了。再說,比起你的幫助,我做的這些也太微不足道了。你們能來,就是瞧的起我們,就是給我們面子。如果什麼時候有時間,我一定去楚兄弟那裡叨擾幾天。”

    “好,一言為定。”楚天齊用勁握了握對方右手。

    “一言為定。”汪岳峰鬆開楚天齊,做了個“請”的手勢,“上車吧。”

    在基地眾人的掌聲相送下,楚天齊上了商務車。汽車啟動了,大家互相說著“歡迎常來”、“等你到來”、“謝謝”等話語,進行了最後的道別。楚天齊眾人使勁揮著手,商務車也駛出了基地大院,大家踏上了返鄉的歸程。

    當眾人到了火車站的時候,正好趕上檢票,於是,大家趕緊檢票、候車、上車。在七點鐘的時候,火車準時出發了。

    回去的車票是臥鋪票,四男四女正好兩個小房間,楚天齊躺在了下鋪。今天的溫度特別高,就是現在的時間點,外邊也在三十六、七度左右。外面熱,車上更熱,悶熱悶熱的。雖然同樣都是晚上七點的火車,可是來的那天是從玉赤出發的,玉赤要和雁雲市差上將近一個月的氣候,溫度低了七、八度,所以那天並沒感覺太熱。等到進入雁雲市界的時候,也正是當地一天中溫度比較低的時候。

    而今天的情況和那天正好相反,是從熱地方往冷地方走,現在只要一躺在舖位上,就是一身臭汗。於是,楚天齊躺下又坐了起來,後來乾脆出了小房間,到了過道上。

    剛來到外面,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陳馨怡,陳馨怡也看到了他,並向他走了過來。楚天齊知道對方過來,是想追問一件事,但自己又說不太清楚,就想躲回小屋去。

    “跑什麼跑,我還能吃了你?”陳馨怡說著,已經快步到了楚天齊身邊。

    楚天齊一笑,沒有接她的話茬,也沒有走開。

    陳馨怡笑咪咪的說:“我問你個事,你能如實回答嗎?”

    楚天齊心裡話:能如實回答嗎?那還不嚇死你。便搪塞道:“問考察的事吧,其它事免提。”

    “想的美。”陳馨怡哼了一聲,“我想問的是……”

    楚天齊正想著要如何躲開陳馨怡這個問題,正好看到郝曉燕走了出來,就招呼道:“郝姐,這兒。”他這麼一說話,也打斷了陳馨怡後面的話。

    儘管心裡不甘,陳馨怡還是和郝曉燕打過招呼,然後三個人聊起來。三人無非也就是談一些考察的感受,當然陳、郝二人也感慨了汪處長的熱情,並盛讚了楚天齊的大面子。

    陳馨怡一心想著問她想問的事,但看郝曉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找個理由,回了小房間,過道上只留下了楚天齊和郝曉燕。

    見小陳走開了,郝曉燕問道:“小楚,你和寧書記怎麼啦?”

    “沒怎麼呀。”楚天齊若無其事的說。

    “今天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說找不到你,心急火燎的。剛才我打電話過去,告訴她你已經回來時,她為什麼除了哭就是說‘不想聽’呢?”郝曉燕盯著楚天齊道,“小楚,我並不是想打聽你們的私事,只是覺得你倆都是好人,平時處的又不錯。所以,不想看到你倆互相折磨著。戀人之間包括夫妻之間無所謂對錯,有時只要互相退一步就好了,有時可能就是個誤會,解釋開也就沒事了。”

    “郝姐,我知道。我倆沒什麼事,可能是她最近家裡有事,心裡不痛快吧。”楚天齊淡淡的道。

    “好吧,理解萬歲。”郝曉燕嘆了口氣,又忽然說了一句,“好像你身上的半袖,不是早上穿的哪件吧?”說完,向自己的小房間走去。

    過道里只剩下了楚天齊,還有一些素不相識的人。

    ……

    看著窗外飛速“駛離”的樹木,看著漸漸遠去的樓房,楚天齊感覺今天就跟做夢似的,同時也感嘆世事無常。今天要不是有偶然因素,現在自己還不知道在哪呢,也許活著,也許連命都沒有了。可是“劫後餘生”的幸福還沒享受到,就連著掙了三個“混蛋”。自己覺得做的沒錯的事,怎麼卻得到了這樣的待遇,難道就因為自己沒解釋清楚嗎?可自己又能解釋清楚嗎?

    郝曉燕剛才說到了“理解萬歲”。沒錯,“理解”確實可以“萬歲”,可那也需要相互的呀。今天冒著生命危險,去赴了那個約,自己雖然沒法說清楚,可你們也應該理解一些呀。尤其是寧俊琦,你就更應該理解我了,我是個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可你以關心我的名義,把所有人驚動個遍,我怎麼感覺你的骨子裡就是在監視我呢?你的關心只是你的藉口而已,當然也可能你沒感覺到罷了。

    楚天齊平時自認是一個豁達開朗、心胸寬廣的人,可今天他卻是越想越委屈。明知道寧俊琦可能是誤會自己了,自己也可能誤會了她,可他就是不想去解釋,不想去主動溝通。

    楚天齊這麼想不開,主要是源於今天的經歷。平時他也經過不少陣仗,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感覺無助,他從接到威脅電話開始,就不知道對方是誰,對方要把自己怎麼樣。接著就是經過轉運,被放到了昏暗的通道里,那種無助的感覺就更重了,這種感覺一直延續到二次下了“桑塔納”汽車的那一刻。所以,當他脫離險境、站到地面上,真實感受著身邊的景物時,才有了那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可是,接下來的一通電話,尤其是那三句“混蛋”,一下子把他壓下去的無助又捅了出來。尤其是那種不被理解的無助,更是讓他情緒低落無比,心胸也一下子狹隘了。

    站了很久後,楚天齊消極的自語了一句“誤會就誤會吧”,然後走回了那間小屋子,躺在了舖位上。

    ……

    寧俊琦哭的眼睛通紅,只到室友來到身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時,她才意識到天已經黑了,自己起碼在操場上站了有三個來小時。

    自從接完楚天齊的電話,寧俊琦就一直哭著,一會是出聲的大哭,一會又是無聲的嗚咽。她都不知道,儘管她身處在廣闊的操場上,儘管她站在廣場的角落裡。但好多人都看到了她聳動的雙肩,也聽到了她悲傷的淚水。要不是室友從外面回來後,聽到別人的講說,恐怕她還不知道要在這裡待上多久呢。

    “走吧。”室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挽起她的手臂,向宿舍走去。

    寧俊琦走的很慢,她的整個大腦裡,還是迴響著他那句冰冷的“不管拉倒,心靜”。以前他也曾經對她出言不遜,可那是什麼時候?那是兩人剛剛有交集,剛剛有誤會的時候。

    “誤會”,當這個詞湧上心頭的時候,寧俊琦一激靈:難道今天是誤會?嗯,很有可能,他平時可是不瞞自己的,包括歐陽玉娜、岳婷婷有幾次找他,他都“坦白”了。那今天究竟是什麼事,他為什麼就不說呢?他可能是去幹一件有意義的事吧,只不過是他不想現在說,也或者是不方便說而已。

    想到這裡,寧俊琦一下子覺得心寬了不少,但馬上又心中哼道:誤會你也活該。誰讓你不明說,誰讓你鬼鬼祟祟呢?你不主動我才不主動呢。大概這正好應了那句話吧誤會是戀愛的開始。

    ……

    看來兩人是準備誤會下去了,在這裡,作者都忍不住要提醒二位主人公了:誤會是魔鬼。等你們被“魔鬼”咬上一口、鮮血淋淋的時候,恐怕才會知道它的可怕吧。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5
第五百二十三章 放心不少

    早上七點的時候,火車到了玉赤火車站。眾人下車後,在車站外面每人吃了一碗削面,算做這次考察行動的“散夥飯”。

    吃飯完畢,郝曉燕等六人打了兩輛出租車,去了汽車站,他們要坐汽車回鄉里、村裡。

    又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陳馨怡直接坐了上去,但楚天齊卻沒有上車。她正要追問,楚天齊卻說道:“你自己走吧,我要去別處。”

    “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陳馨怡冷哼著,然後對著司機道,“去縣政府。”

    出租車司機沒有說話,直接啟動了汽車。

    看到陳馨怡走了,楚天齊拿出手機,撥了出去。很快裡面傳出雷鵬的聲音:“你小子回來啦?”

    楚天齊乾脆的說:“你在單位嗎?”

    雷鵬道:“在,我去接……”

    沒等雷鵬說完,楚天齊直接說了一句“我自己去”,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直接說道:“公安局。”司機答了聲“好的”,腳下一轟油,出租車在公路上奔馳起來。

    ……

    到了公安局後,楚天齊直接到了刑警隊隊長辦公室。

    看到楚天齊進來,雷鵬直接問:“有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

    “我問你,除了公安局外,有什麼東西可以放在手機上,進行定位跟蹤?”楚天齊說道。

    雷鵬一楞,語氣裡滿是疑問:“什麼意思,你要跟蹤別人?那可不行,那是違法的。只有公安機關可以這麼做,但也必須經過相關領導批准才可以。”

    “你想什麼呢?我有那麼無聊嗎?”說到這裡,楚天齊把手機掏出來,往雷鵬面前一放,“讓你幫我看看,我這手機上有能跟蹤的東西沒?”

    雷鵬疑惑的看了一下楚天齊,才拿起了面前手機,端詳起來,並問道:“不是不能給你看,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做事也得講規矩,更不能知法犯法,尤其是對於同行的事。”

    看到對方可能是誤會自己被公安跟蹤,楚天齊沒好氣的說:“行了,別說那沒用的,我這上面沒有你什麼狗屁同行的事。是我的手機丟了,又找到了,我擔心上面被人做過手腳。明白了吧?”

    “真的?”雷鵬半信半疑。

    “要幫就幫,不幫拉倒。屁大點事,看把你為難的,看來以後什麼也指望不上你了。”說著,楚天齊去拿桌上的手機。

    “你這傢伙不識逗,我找人給你看還不行嗎?”雷鵬說完,拿起手機,向外走去,邊走邊說,“你等我一會兒。”

    屋子裡只剩下了楚天齊,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喝著,並坐到雷鵬的椅子上,打開電腦,玩起了遊戲。

    大約半個小時後,雷鵬回來了,把手機往桌上一放,說道:“有狗屁跟蹤的,什麼都沒有?指紋也只有我和你的。”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說著,楚天齊把手機揣到褲子口袋裡,站起了身,“我先回了。”

    “等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能幫到你嗎?”雷鵬的語氣充滿了關切。

    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的安危,可楚天齊又不能實話實說,便故意曲解了對方的意思,說道:“你放心,今天這事,肯定給你添不了麻煩,雷大隊長。”說著,向門外走去。

    “你這傢伙。”知道對方是故意搗蛋,雷鵬笑著搖了搖頭,等他抬起頭的時候,對方早已經沒了人影。

    楚天齊心裡一下子放心不少,他今天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受龍哥手下人的啟發。當時那個“桑塔納”司機讓自己交出手機,理由是怕自己手機被公安局定位跟蹤,所以他也同樣擔心手機被他們做了手腳。從和龍哥的接觸看,他倒不擔心龍哥會這麼安排,但他不敢保證那些手下人不這樣做,萬一他們有這種慣例呢?

    ……

    回到單位後,楚天齊給夏雪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考察完畢回來了。然後,就開始整理自己的調研報告。

    這次的調研報告,主要是在上次報告的基礎上,把這次考察的相關內容補充進去,當然對個別地方也進行了微調。

    經過兩天緊張忙碌,在星期五早上,調研報告全部錄入完畢,並複製到軟盤上,還打印了一份紙質版的。

    在這兩天當中,劉大智沒有找麻煩,那三位老同事沒來單位,寧俊琦也沒打來例行電話,當然,楚天齊也沒給她打。楚天齊覺得這樣正好,正好可以專心致志的做文檔工作。

    再次檢查一遍打印稿,楚天齊拿著報告,出了辦公室,奔政府樓而去。

    夏雪正好在辦公室。

    楚天齊敲門進去後,把調研報告放到了桌上,說道:“夏局長,這是第二稿調研報告,請你多多指教。”

    夏雪拿起報告翻了翻,說道:“這樣吧,你能不能把你後面寫的二十條結論和建議,給我詳細解讀一下。”說完,她看著楚天齊,但並沒有把手中的打印稿給對方,看樣子是讓他脫稿解讀。

    楚天齊說了一聲“好的”,略微思考一下,講了起來:“綜上所述,形成以下結論,並提出建議:一、當地多高山和關隘,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歷代駐屯者更迭頻繁,民眾也多有變換和進出。不同風格、不同景觀的歷史遺蹟頗多,形成了非常豐富的旅遊資源。

    但好多遺蹟處於損毀、消失、隱匿的狀態,亟需修復、挖掘和整理。這樣的工作,當然不可能靠旅遊局一家來完成,但旅遊局完全可以牽頭,協同、督促一些職能部門,例如文物、史志等部門,去搶救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

    二、當地處於遊牧文化與農耕文化交匯的緩衝區,處於遊牧民族與中原民族衝突與融合的關鍵地段。因此,文化非常多元化,小小的玉赤縣,小小的幾個鄉鎮,甚至比有些地級市的文化還要豐富。

    只是由於沒有足夠的重視,沒有足夠的保護,而且挖掘力度更是不夠。這些燦爛的文化,才顯得平淡無奇、暗淡無光。這仍然可以通過協同文化、史志等部門,去蒐集、挖掘、搶救和整理。

    三、由於當地民族眾多,風俗與習慣也豐富多采、大相逕庭。十里不同俗的事情,在當地並不新鮮,只不過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各種有意、無意的互通、融合,有些風俗差距才小了起來,同時也形成了好多融合的風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玉赤縣稱為活著的民俗博物館,也不為過。

    只是好多風俗被認為過於落後、過於老土、過於繁複,而被有意和無意忽視,有的風俗被改的面目全非,有的形式已經明存實亡,而有的更是徹底難見其蹤。這就需要我們專門進行挖掘、整理,對有的風俗進行恢復,對有的風俗進行去糟粕、存精華後再保留。這些工作還是需要文化、民俗等部門通力協作,也需要得到縣委、政府的大力支持。

    四、紅色旅遊,玉赤縣境內革命遺蹟頗多,要把這些革命遺蹟的旅遊價值和教育價值進行挖掘,並進行適度的宣傳……

    五、對旅遊景點管理進行規範,改革管理形式。提高和激發管理者的積極性、主動性,引進外部資金,引進先進管理理念和形式,而不是像有的景點那樣,等、靠、要……”

    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楚天齊把報告中的結論和建議講說了一遍。夏雪發現他在脫稿的情況下,講述的內容和報告中意思完全一樣。尤其他在講到“農家游”、“蔬果採摘”、“借力省、市旅遊廳、局”等內容時,更是既講了道理,也列舉了事例和數據。當然,好多是用口語方式表達出來的,這更說明這些是他自己的東西,而非抄襲的,更不是背書。

    儘管心中非常滿意,但夏雪還是矜持的說道:“報告先放我這,等我詳細看過以後再說,再考慮是不是該給你報銷剩下的調研費用。”

    楚天齊本來也沒設想能今天就拿上剩下的費用,所以他說了一聲“好的。”就準備站起身來。

    “等等。”夏雪示意他坐下。待楚天齊坐下後,她又說道,“聽小陳說,這次你的面子可不小啊,培訓基地不但管吃管住,還車接車送的,很是盛情。看來你這省委黨校真沒白去,這不,把一個處長都指揮的團團轉了。”

    當面被人誇獎,楚天齊也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道:“主要是汪處長這個人給面兒,後來我過意不去,就給他買了兩條煙。”

    “應該的,省了好幾千,花個幾百塊錢,還是很值的,你這帳算的不錯。”說著,夏雪一伸手,“把票拿來,簽一下字,好把借條撤了。”

    楚天齊從包裡拿出已經填好的記帳憑證,給了夏雪。夏雪簽字後,楚天齊正要離去,她又叫住了他。

    “給你這個。”說著,夏雪拿出一個信封,給了楚天齊。

    楚天齊疑惑的接過了信封,這時,幾張照片從裡面滑了出來,掉到了桌子上。他拿起一看,原來是自己在老幺峰抗戰根據地所照。照片的中心位置,都是那副“老幺峰抗戰根據地舊址”的題詞,拿著題詞的有自己、夏雪、宋玉香,其中有一張上面只有自己和那副題詞。

    “給我的?”楚天齊問道。

    “是,你拿去吧。”夏雪點頭道。

    “好的。”楚天齊揣起照片,拿著報銷票據,去財務室了。

    看著楚天齊離去的身影,夏雪暗道:小子有兩下子,看來也用了心,第二稿的內涵又豐富了許多。

    楚天齊邊走邊想著剛才的事,他從夏雪的神情和態度中,已經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報告是很滿意的,這讓他放心不少。不禁心中暗喜:看來剩下的費用,很快就能到手了。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6
第五百二十四章 虔誠懺悔

    下午五點的時候,楚天齊正考慮是今天一下班就回家,還是明天再回家的事。突然響起了“叮呤呤”的鈴聲,是手機來電話了。

    楚天齊拿出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但似乎又有一點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便按下接聽鍵,說了一聲:“您好。”

    手機裡先是靜了一下,然後傳出一個女聲:“楚天齊,你在那兒?”

    聲音好耳熟,只是哪裡有些不對勁,對了,是說話的語氣。楚天齊已經聽出了對方是誰,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在單位。”

    “沒聽出來我是誰,還是你依舊不肯原諒我?我……我在玉赤飯店,我們見個面好嗎?”對方的聲音顯得弱弱的。

    她怎麼來玉赤縣了?見我有什麼事?儘管心裡疑惑,但對方既已到來,又提出了這個要求,楚天齊只得回答:“好吧。”

    “二樓,岳陽閣,我等你。”對方說完,掛斷了電話。

    楚天齊收起電話,腦海中再次跳出那個問題:她找我能有什麼事?想了一會兒,也沒有一個準確答案,他便鎖好屋門,走出房間,前往玉赤飯店赴約。

    玉赤飯店和縣委大院,僅一牆之隔,只需出了大院,向左一轉就到了。楚天齊走進飯店,沒用服務人員的引領,直接走樓梯上二樓,到了寫有“岳陽閣”的餐包門口,停了下來。看著上面的標識牌和門口的式樣,他想起來了,以前到過這個房間。那還是前年夏天,學生高強和法院劉院長母子請自己吃飯,就進的是這個包間。

    在關閉的屋門上敲了兩下,裡面傳出一聲“請進”。聽得出聲音沒錯,楚天齊推門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人董梓萱。董梓萱今天的打扮很中規中矩,白色翻領襯衫,黑色及膝短裙,黑色皮帶兒涼鞋。臉上只化了淡裝,一束“馬尾”垂在腦後,整個就是一個政府公務人員應有的形象。

    看到是楚天齊,董梓萱稍微楞了一下,馬上站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了聲“請坐”。楚天齊走過去,坐在了董梓萱對面座位上。

    董梓萱拿起茶壺,揭開壸蓋看了一下,衝著他笑了笑,然後站起身,到外面找服務員加熱水去了。看樣子對方竟然喝完了一壸水,應該在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

    楚天齊掃視了一下包間,和兩年前的樣式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個別小裝飾擺件有了增減。

    圓桌不大,應該是六人的標準包間,現在多餘的餐具和椅子已經撤去,只留了三人的位置。看著椅子的數量,楚天齊心中納悶:難道還有一人,那人又會是誰呢?

    餐包風格很仿古,紅銅色地磚光潔明亮,淡金色紅綠花紋壁紙很顯貴氣,古代宮庭樣式的吊燈增添了氛圍。那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字幅,依然懸掛著北面牆壁的正中位置。南面牆上也還是裝飾簡單的百寶閣,百寶閣上陳設著幾件形態各異的小擺件。

    董梓萱拿著茶壺回來了,她給楚天齊倒了一杯水,說了句“請喝茶”,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又是說“請進”,又是“請喝茶”的,而且聲音還那麼柔,讓楚天齊很不適應,便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茶水。看得出對方更不適應,在說過兩個“請”字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一個勁的端著茶杯不放下。

    一時間,屋子裡沒有任何言語,聽到的只是“吸溜”喝水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

    “你……”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的這個字,發覺對方要說話,便急忙停了下來。過了一小會,見對方在等自己先說,便又幾乎同時說了“我”字,又馬上停了下來。而且兩人還因此尷尬不已,尤其董梓萱還有一些臉紅。

    看著現在的情形,楚天齊覺得和電視劇中的橋段相似,像極了經常出現的相親情節。他不覺好笑,好笑怎麼會成這樣,怎麼會出現這風牛馬不相及的情形。他連續咳嗽了兩聲,說:“你是今天到的?”

    “是的。”董梓萱回的很簡短。

    “來辦事?”楚天齊問道。

    董梓萱回答:“算是吧。”

    雖然有了對話,可更像是對台詞,而且還那麼生澀。楚天齊想了一下,直接問道:“你找我有事?”

    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會兒,董梓萱抬起頭來,盯著楚天齊道:“你還沒有原諒我,還在記恨我嗎?”

    心裡話:廢話,就你辦那事,能不讓人記恨?雖然這麼想,可楚天齊還是平靜的說:“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一切向前看。”他的話說的半真半假,其實要說對她一點不記恨也不客觀,但這種記恨隨著相關當事人漸漸遠去,已經很淡了。尤其自從賀平捎話,說董梓萱讓她放棄對自己的監視後,楚天齊心中的那個結已經打開了。

    “聽得出,你還沒有徹底原諒我,但你能表示‘一切向前看’,我已經很滿足了,誰讓我做了那麼多錯事呢?”說到這裡,董梓萱木然的盯著面前的水杯,輕聲道,“當年為了一個虛的名額,竟然寫了你的誣告信,更是為了攀附權貴,硬生生的把她推到了別人懷裡。黨校再次相遇,我竟然利用各種機會,有時更是創造機會,打擊你、詆毀你,成天想著讓你身敗名裂,甚至滾出公務員隊伍。對不起,用詞不妥,我是在說我當時的想法。”

    聽到對方點出了這些事情,楚天齊不免心中猛的刺痛了幾下,但旋即便釋然了:對方能這麼坦誠,自己又何必耿耿於杯呢?於是,向她報以一個微笑,並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董梓萱繼續說:“自從知道要和你做黨校同學那刻開始,我便再次堅信咱們之間的碰撞不可避免了,於是我把咱們之間的恩怨告訴了我大伯,也就是省委黨校副校長董設計。當然,我都是站在我的角度,從我的立場講述的。所以,在報到的時候,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你。

    班會一開始,你就搶了風頭,不光同學們捧你,就連班主任也偏向你。我想不通,認為你不過是一個破鄉幹部,有什麼資格成為眾位嬌嬌者的班長,憑什麼要壓我一頭?當然我現在不會這樣想了,但當時確實想不開。於是,我很憤怒,便用並不存在的所謂‘抄襲’來影射你、詆毀你,最終成功的把班長位置搶到手。為了給你鳴不平,田馨還頂撞了我大伯。

    從宣佈我是班長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到了同學們懷疑的目光,還有一些人對我的不齒。但我當時都把他們視做你的同夥,視做你拉幫結派、故意向我示威的結果。於是,我便讓人把所謂‘論文抄襲’、‘毆打下屬’的事,進行散播。一時間關於你的負面消息撲天蓋地,你也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看到你當時的樣子,我高興壞了,認為你那是‘惡有惡報’。你說我當時是不是特壞?”

    聽到對方問自己,楚天齊笑了笑,沒有答話,其實他當時就是這麼認為的。當然,現在再講出來的話,就不太合適了。可又不便大睜兩眼說瞎話,便採取了這種默認的方式。

    見楚天齊笑而不答,董梓萱也笑了一下,只是笑的很勉強,接著又講了起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時間不長,我的謊言就被戳穿了,是被那兩個可惡的丫頭片子弄清楚的。於是,本來因為搶到班長位置,還殘存的一點虛榮感徹底沒有了,我感受到更多的是人們的白眼和不恥。

    所以我恨,恨你的出現,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恨那兩個死妮子,因為她們的較真,因為她們和你‘穿一條褲子’,才讓我的計畫流產。我也恨班主任、恨給我白眼的人,恨他們忌妒我,恨他們對我的歧視。更恨賀平等人,恨他們的無能,恨他們沒有那兩個死丫頭的能力,沒有你的死黨那樣的團結。當時,我的滿腦子都是恨,就覺的所有人都對不起我。只到後來,後來在拓展基地發生那件事後,我知道我錯了,錯的很離譜,錯的連我都不能原諒自己。我做的都是什麼呀?”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她的聲音嘶啞,顯然內心很不平靜。

    看到對方這個樣子,楚天齊說了一句“不用講了,都過去了”,並且給她倒了一杯水。

    董梓萱說了聲“謝謝”,端起水杯喝了起來。楚天齊看到,一滴淚珠滴進了她的水杯,但她渾然不覺,可能她就是要故意品嚐這淚水的鹹味吧。隨即,成串淚珠一齊滾落下來,“滴滴嗒嗒”的全部進了杯子。她淒惶的一笑,一仰脖,和著咸苦淚液的茶水全部被她喝了進去,甚至連茶葉也不放過。為此,引來她一連串的咳嗽,激烈的咳嗽也讓她弓下了平時那高傲的腰身。

    楚天齊發現,此時坐在面前的就是一個淚眼婆娑的弱女子,就是一個正在虔誠懺悔、蕩滌心魔的信教徒。哪裡還有那個性情潑辣、心胸狹隘、手段狠毒的“官二代”的影子?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6
第五百二十五章 董梓萱支招

    過了好幾分鐘,董梓萱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又繼續說道:“拓展訓練那天,沉寂了好長時間的我,決定在那次活動中充分展示自己。所以從一上大巴車,我就在履行班長的職責,就在表現我的組織和領導才能,自認為當時的表現很搶眼、很出色。可現在回頭來看,在同學們的眼中,我當時那不過是一種自不量力的顯擺、自以為是的現眼而已。

    果然,現眼的事馬上就來了,我被困在了高台上。當時之所以會那樣,一時因為我本身就有恐高症,二是因為我急於表現。結果,我只感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殘存的潛意識中我還在抓著繩子,腳也儘量踩在踏板上,但漸漸我的那點殘存意識也沒有了。

    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趴在仇人的背上,我感到了極大的羞侮,用盡我當時僅有的力量,想要咬你,心裡想著‘去死吧’。當然,被人及時發現,才沒有傷到你。接著,我才真正意識到,我是被你救了。但我當時心中沒有什麼感激,更多的是覺得諷刺,諷刺造化弄人,竟然被你救了。甚至我感覺,這都是你在故意用手段懲罰我,讓我承受那種虐心的感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變態?”

    聽到她的問話,楚天齊心道:你不變態誰變態?但嘴上卻說:“當時你的氣量確實小了一些。”

    董梓萱抬起淚眼模糊的臉頰,自嘲的一笑:“你倒挺會用詞。”接著又講述起來,“後來我被送到了醫院,在醫院的那幾天,賀平等人和我說了當時詳細的情形,我自己也回想了很多。但我當時更多的是感到羞愧,羞於自己怎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況,羞於被一個男人又摟又抱又背。至於是否應該感激救命之恩,根本就沒在我的考慮範圍。就是在這些變態想法的驅使下,我選擇了逃避,逃避黨校、逃避大家殺人的目光和猜忌。

    等我回到沃原市以後,也沒有去上班,而是待在家裡。我不想讓人們知道我中途離校,而且是以這種不光彩的方式離開,現在想來,那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其人而已。

    在家的那段時間,我經常做噩夢,夢到當時自己被繩索吊起,夢到被世人唾棄。在這期間,賀平經常打電話,追問要不要繼續監督你。當時我很矛盾,其實也意識到了‘恩莫大於救命’,可我的思想還是一時轉不過彎來,便有意識的迴避這個問題,也沒有給賀平一個準確答案。

    後來,我在看到電視劇中幾乎一個類似橋段時,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向你道歉,應該謝你的救命之恩。其實,在之前我已經意識到了應該這樣做,可就是不願意面對,這次能以劇中情景做為對自己的觸動,不過就是找個藉口而已。於是,在賀平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告訴她‘不必監督了’,並讓她告訴你一些事情。

    我不敢乞望你的諒解,也不知你能不能諒解,因為我對你傷的太深了。當我聽賀平說,你讓她代為轉達‘謝謝’時,我才真正的意識到,以前全是我的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同時我也覺得解脫了,去了一個心魔,一個自己折磨自己的心魔。”

    說到這裡,董梓萱用紙巾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展顏一笑:“你能聽我講完,我很感動,說明你即使沒有徹底原諒我,但你願意去原諒我了。否則,你不會有耐心的聽我說起這些,說起對你多次的傷害。”說到這裡,她又嘆了口氣,“哎,我當時的很多做法,不但傷害了你,也傷害了很多人。現在她很不幸福,你知道嗎?”

    楚天齊明白,董梓萱說的“她”是指孟玉玲,便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說道:“過去的就過去吧,一切向前看。”

    董梓萱知道,楚天齊現在說的“一切向前看”,既指和自己之間的糾葛,也指他和孟玉玲的過往。她還看得出,楚天齊此時重說這五個字,要比先前說的時候,真誠的多。她既羞愧又感激的點了點頭,也說了一句,“一切向前看”。說完,站起身,從隨身的挎包裡拿出一個小包,匆匆進了衛生間。緊接著,衛生間裡傳出她的聲音:“等等我,還有話說。”

    讓等就等吧,楚天齊也似乎猜出一些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便坐在椅子上,邊喝茶,邊等著。

    過了足有十分鐘,董梓萱走了出來。此時,她臉上的淚痕已經不見了,整個妝容都恢復了先進的樣式,只是眼皮還是有一些發紅。

    再次坐到椅子上,董梓萱笑著道:“我怎麼聽說,你現在成‘三不干部’了?”

    “什麼三不?”楚天齊反問。

    “對上司不恭敬,對同級不友好,對民眾不愛護,這不就是‘三不干部’嗎?”董梓萱的語氣滿是調侃,心情和數分鐘前截然不同。

    楚天齊苦笑了一下,沒有吱聲。

    “傳了你的好多事,遠的不說了,最近傳的最凶的就有兩件。一件事是說你在調研期間,多次挑釁數名鄉幹部,更是把一個叫孔方的鄉書記直接氣暈過去。一件就是說你目無領導,包括對新來的縣委書記,你也不放在眼裡,更是揚言你們之間以前有過節。你這人好像很能惹事喲。”董梓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著楚天齊。

    “哎,誰知道呢?有時不想惹事,甚至躲著走,可一些事總會找上來。好多時候,更是無中生有的事,卻又被傳的有根有葉,就跟真的一樣。我這人可能犯小人吧。”覺得自己的話有語病,楚天齊忙補充道,“小人總是給我潑髒水,防不勝防。”說到這裡,他再次停了下來,臉也紅了。本想把領導從小人中擇出去,不曾想,現在反而像是專門指對面坐的人似的。

    看出楚天齊的囧樣,董梓萱笑了起來,只笑的花枝亂顫,哪還有剛才淚眼婆娑的影子。笑夠了,她才說道:“你說的沒錯,不用不好意思,不過有些時候,傳言往往對人更有殺傷力。”

    楚天齊點點頭,表示贊同。

    董梓萱看了一下手錶,說道:“別的不說了,現在關於你和領導的傳言,你怎麼看?”

    對方提出這個問題,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看來她找自己就是為了這件事。難道她要幫自己?她不會專門為此而來吧?還是有其它什麼說法?楚天齊心中狐疑不已,一時不知如何答對。

    “怎麼想就怎麼說,放心,我絕不會再害你。”董梓萱真誠的說,“你想想和他究竟有什麼過節?”

    “我倒不是懷疑你。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准不准,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就說一說。”楚天齊臉紅了一下,說道,“我們之間沒有單獨接觸過,只在開大會時,見過他坐在主席台上。唯一的一次接觸,在那年教師節的時候,我做為當年市裡教育系統的‘先進’,被他集體接見過。當時他就是說了‘祝賀’,我回了‘謝謝’,也僅此而已,應該他事後連我的名字也不記得吧。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更別提什麼過節了。”

    “真的就這些嗎?再想想。”董梓萱做著提示。

    楚天齊想了一下,遲疑的說:“如果要說有的話,也只能算是那次了。當時咱們一共三人被報為‘省先進教育工作者’候選人,後來我因為所謂的‘論文抄襲’被取消了資格。之後不久,就傳出我的傳言,說我發牢騷,說我對市教育局不滿,市局領導對我也頗有微詞。其實我真沒說過市局的不是,更沒提過他的名字。如果要說過節,也只有這個傳言的過節了。”

    董梓萱長噓了口氣:“你究竟說沒說過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次確實對你不感冒。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我呀,都是我給你惹的禍。”

    “為什麼?”楚天齊反問。

    “因為,我能拿到省裡的那個先進,和市教育局的幫忙是分不開的,而你就是可能影響我拿榮譽的障礙。而且,我當時恨你。這麼說,你明白嗎?”董梓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董梓萱這麼一說,楚天齊當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說,她恨自己。他是她爸爸的人,自然也就看自己不上眼。至於自己說沒說過他的壞話,對這個結果沒有任何影響。

    楚天齊腦海中出現一個寓言的名字,於是脫口而出:“狼和小羊的故事。”

    董梓萱一笑:“很形象,就是這麼個意思。狼想吃掉小羊,總會有各種藉口的。”

    “哦,那麼現在關於我和他有過節的傳言,就是緣於此了,看來傳言非虛啊,只是我這個當事人現在才明白。”楚天齊說到這裡,又問道,“那麼關於這個過節的事,也是他透露的了?”

    “這我還真不清楚,也不排除有知曉此事的人,在故意利用這個事。而且,他現在也可能相信你發牢騷一說了。”說到這裡,董梓萱支出了一招,“至於是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和他接觸一下,消除這種誤會。”

    是呀,如果老是被縣委大老闆穿小鞋,那以後還能有什麼出路呢?這樣想著,楚天齊說道:“可是他能聽我解釋嗎?我又有什麼合適的理由見到他呢?”

    “有我呀。”董梓萱一指她自己。

    楚天齊明白了,看來董梓萱就是專門為此而來,就是想以此給自己一些補償吧,以補償她對自己接二連三的傷害。

    正這時,屋門一響,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梓萱,叔叔可要怪你了,你怎麼提前不打個招呼?”
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7
第五百二十六章 初會柯興旺

    聽到來人說話,董梓萱馬上站起來,迎了過去,說了一聲“柯叔叔好!”

    剛剛那個男聲繼續響起:“梓萱,既然來叔叔這兒了,就提前打個電話,我也能等著你,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呀。這倒好,接到你的電話,我是緊趕慢趕,還讓你等了這麼長時間。”

    背對著屋門的楚天齊,對於來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聲音也再熟悉不過。他知道,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一個月來頻頻出現在玉赤縣電視台新聞頭條的主人公柯興旺

    他怎麼會來?這個疑問剛一出現,楚天齊便給出了答案:柯興旺是董建設的人,董梓萱又是董建設的女兒,他要見她根本就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接著另一個問題又出來了:那麼自己的出現,是巧合還是她的有意安排?答案不言而喻:肯定不是巧合,是她有意為之。那麼她這樣做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幫助創造自己與柯興旺會面的機會。

    楚天齊還沒想好一會該說什麼,可已經沒有思考的機會了,柯興旺問到自己頭上了。

    柯興旺的聲音:“梓萱,這位朋友是……”

    “還想我那個問題呢?別想了。柯書記到了。”董梓萱的聲音響起。

    聽得出董梓萱是在為自己解圍,替自己找沒有及時起身的理由。楚天齊於是馬上打蛇順棍上:“梓萱,你剛才說的……柯書記,怎麼是您?您好!”此時,楚天齊已經站起身,把臉轉向柯興旺,好像剛發現對方似的。

    忽然看到楚天齊,柯興旺眉毛挑了挑,面色平靜的說:“你是……”

    對方的意思顯然是不認識自己,可楚天齊相信對方肯定是裝的,因為就在一個辦公樓上,因為最近關於自己的傳言他肯定知道。他這麼說是故意抬高身價,還是另有所指呢?

    “柯叔叔,他是楚天齊,就是您的兵呀,縣委辦上班。”董梓萱替著做了回答。

    “哦……聽說過。”說著,柯興旺走到那張一直空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說道,“梓萱,坐。”

    看著柯興旺的做派,楚天齊明白了,對方肯定知道自己是誰。只不過是為了抬高身價,才先是故意不認識,現在又說出這模棱兩可的話,並且把自己晾在了這裡。柯興旺的意思很明顯,我對你不感冒。

    柯興旺坐著,董梓萱也坐了下來,只有楚天齊還在那裡杵著。不是他樂意這樣,而是柯興旺就沒有讓他坐下的意思。一時間,楚天齊無比尷尬。

    看出現場氣氛的不和諧,董梓萱趕忙打著圓場:“柯叔叔,楚天齊是我的黨校同學,你可要多多關照呀!”

    “是嗎?這倒頭一回聽說。”柯興旺眉毛一挑說道。

    “千真萬確,在校期間他還救過我的命呢。我那次中途退學,不就是因為差點受傷才回家休養的嗎?就是那次,要是沒有他的話,恐怕我就見不到柯叔叔了。”董梓萱進一步解釋著,說的還很是煽情。

    “還有這麼回事?那得關照了。”柯興旺稍微遲疑了一下,臉上便露出笑容,說道,“要不這樣,組織部剛成立一個總結小組,可以讓他參加。小組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專門對幹部人事制度改革進行總結,總結這兩年來幹部人事制度改革的得與失。怎麼樣?”

    聽到柯興旺提到這個事情,楚天齊心中一驚,看來這一階段的傳言都是真的了。他的臉色不時變換著,顯然內心也在做著激烈鬥爭,最終他心裡有了決斷。儘管他知道這個決斷對自己意味著什麼,可他只能這麼做,因為他必須要對得起自己,也要對得起別人。

    包間裡,柯興旺說完此事已經好幾分鐘了,可楚天齊卻沒有給任何答案,不是他不想給,而是對方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柯興旺在整個說話過程中都是面對著董梓萱的,期間看也沒看楚天齊,不知道是要保持一種領導對下屬特有的矜持,還是對楚天齊就是一種藐視,甚至蔑視。所以楚天齊接茬不合適,不接茬好像也不合適,一時只能還是尷尬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董梓萱看了看楚天齊,又看了看柯興旺,一個是臉色鐵青站在當地,一個是笑容滿面坐著喝茶。她替楚天齊著急,著急這麼好的機會他為什麼就一言不發,於是趕忙打圓場道:“天齊,你是不是高興過頭,興奮的暈了?柯書記的話你沒聽到嗎?趕緊給個態度呀。”

    聽到董梓萱在催促自己,楚天齊正好可以藉機發聲,於是他抬起頭來,看了看董梓萱,又看著柯興旺,說道:“柯書記,您提的這個事情很突然,我以前從來沒想過。剛才經過考慮,我覺得我不適合這個小組。因為我沒有任何組織部門工作經歷,不清楚組織工作流程,恐難勝任。所以,要辜負您的美意了。”

    聽到楚天齊說出“不合適”三個字的時候,董梓萱已經很驚訝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他給出的理由更是讓自己震驚,什麼“沒有組織工作經歷”,那不是扯蛋嗎?誰也不是天生就干過好多工作,不都有一個學習過程嗎。再說了,組織工作有什麼難做的,說的不客氣點,安個腦袋就行。可他怎麼會給出這麼沒腦子的解釋,莫非他的腦袋被驢踢了?反正她是一萬個不理解,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難道就因為和對方有所謂的過節,就不能釋懷嗎?可你也得看看自己有叫板的本錢嗎?

    相對於董梓萱的震驚,柯興旺的表情卻依然如故。不過要是細心注意的話,當他聽到楚天齊拒絕的時候,嘴角抽動了兩下。他覺得楚天齊可能會這麼回答,但也覺得對方應該有所顧忌才對,所以無論對方回答“是”或“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當他真正聽到對方說出“不合適”,表示明確拒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中暗道:好小子,算你有種。

    “梓萱,看到了吧,不是叔叔不給你面子。”說到這裡,柯興旺直接衝著外面喊了一句,“服務員,點菜。”這意思很明顯,我言盡於此,不想談這破事,談關於此人的破事了。

    董梓萱心有不甘,便繼續替楚天齊爭取餘地:“天齊,不要著急給出答案,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可以再向柯書記匯報,是不是?”她最後的三個字,既是對楚天齊說,也是對柯興旺說的。

    “謝謝美意,我已經考慮好了。”楚天齊說到這裡,微微一頷首,“柯書記、梓萱,你們慢用,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

    聽到楚天齊的話,柯興旺嘴角再次抽動了一下,但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對著董梓萱道:“梓萱,你先看看菜單,點幾個順口的。”

    董梓萱回了一句“隨便”,又說道:“有事那就先回吧。”她的第一句是和柯興旺說的,第二句是對楚天齊講的。

    楚天齊點點頭,衝著董梓萱一笑:“那我走了。”說完,走出了包間。

    董梓萱抬起頭,看著楚天齊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她發現,儘管他的腰板故意挺的很直,可她卻似乎從那高挑的背影中,看到了更多的落寞與無助。同時她的心中閃過了兩個短句:廁所的石頭、恨鐵不成鋼。

    儘管心中唏噓不已,董梓萱還是幫楚天齊打著圓場:“叔叔,剛才他沒有答應,可能是他感覺太突然,沒有想好吧。他不知道你要來,我沒和他提起過,突然看到你,他肯定是既激動又有些慌張。另外,剛才你給出的機會,對於身處黨委辦半賦閒狀態的他,無疑於天上掉陷阱,想是他被突然從天而降的幸福給砸暈了。”

    “梓萱,你這都是想像吧。一個二十好幾的大後生,能連好壞都分不清?他可是各種‘先進’集於一身的人,剛剛不是還獲得了省委黨校‘優秀學員’稱號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不堪一擊的話,豈不是表明這些‘先進’、‘優秀’授於的太唐突,或者說是太名不符實了。經你這麼一提醒,我也不得不懷疑,以前的那些稱號是不是經得起推敲了。難道相關領導也……哈哈,不能再說了,再說的話,我豈不是要犯錯誤了?”柯興旺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這……此一時彼一時嘛!”董梓萱不死心,繼續做著解釋,“叔叔,他的性格就是那樣,有時真讓人受不了。一開始的時候,我不是也對他非常有看法嗎?可是後來,在關鍵時刻他卻救了我。對他這個人,需要有一個瞭解的過程。”

    “哎,梓萱呀,你的心太善良了,對於一個接二連三傷害你的人,竟然會這樣維護。你的那次被救,難道就真是他誠心所為?不會是他碰巧趕上了,也或是還有其它說法?你呀太單純了。”柯興旺耐心的說著。

    聽柯興旺這麼一說,董梓萱心裡忽悠了一下,也不由得產生了一絲疑惑,但旋即就否定了這絲疑惑。她可是把以前的事情想了多個來回,最終的結論是自己做事太過火,而楚天齊卻是不計前嫌的人。同時另一個疑問又湧了上來:那他今天為什麼會拒絕呢?就因為在乎所謂的過節,還是因為那所謂的站隊問題呢?可不管哪種原因,是不是都有些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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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7
第五百二十七章 安能摧眉折腰

    楚天齊在離開玉赤飯店“岳陽閣”的瞬間,胸中是無盡的豪氣:大丈夫豈能為五斗米折腰,廉者豈能受嗟來之食?

    可當楚天齊再次踏進縣委大院,再次看到辦公大樓上高懸著的國徽的時候,那種豪氣瞬間消失殆盡。對方可是這個院子裡的一把,是絕對的權威,當然不只是在這個院子裡的,就是在玉赤縣境內,他都是真正的大老闆。

    得罪柯興旺意味著什麼?冷靜下來的楚天齊當然明白。不往遠了說,最起碼在四五年內不得翻身,除非對方調走或有其他狀況發生,但這和靠天吃飯一樣的不可靠。那麼從現在開始,或者說已經開始,自己會面臨各種各樣的打擊,自己的前途將充滿了太多的不可知、太多的變數。

    “叮呤呤”,手機響了起來。楚天齊拿出手機一看,按下了接聽鍵。

    雷鵬的聲音傳了過來:“哥們,在哪呢?沒回家吧?”

    “明天早上回,在單位。”楚天齊回話。

    “出來吧,喝兩杯,我等你,就上次那地兒。”雷鵬說完,掛掉了電話。

    把手機裝好,楚天齊向大院外走去。剛到大院門口,手機又響了起來,楚天齊只得停下來,拿出了手機。

    手機不響了,再一看屏幕,什麼都沒有。他這時才想起來,是手機沒電了,本來下午要充電的,可是這麼一忙活,就給忘了。沒電就沒電吧,也沒什麼當緊事,等回來再充。這樣想著,楚天齊裝好手機,出了大門,向目的地走去。

    ……

    董梓萱是在八點多的時候,離開“岳陽閣”包間的。本來她想早點出來,早點給楚天齊去電話,可柯興旺是異常的熱情,又讓她吃螃蟹,又讓她喝紅酒的。本來自己就是來托對方辦事的,雖然有父親的面子,可自己也不能太託大。於是,她儘管心裡著急,卻也只能耐著性子吃喝著。就是這樣,因為吃飯期間多看了幾次手錶,還被柯叔叔調侃“近墨者黑”,意思是自己和楚天齊一樣,不給他情面。

    董梓萱晚上住宿也是在玉赤飯店,她一回到房間,就開始撥打楚天齊的手機,可手機裡卻總是那個冷冰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怎麼會不在服務區,難道回家了?應該不會吧?他的家可是在鄉下的,這時候哪有班車?董梓萱帶著疑問,還到楚天齊宿捨去了一趟,結果鐵將軍把門鎖上了,屋子裡也黑著燈,顯然他沒在屋子裡。

    回到住宿房間後,董梓萱再次撥打楚天齊電話,手機裡還是提示“不在服務區”。她把手機放到一邊,坐到沙發上開始想著今天的事情。

    今天楚天齊和柯興旺能會面,董梓萱是導演兼演員。而兩位主演楚天齊和柯興旺,提前都不知道劇情,更沒有劇本,今天完全是本色出演。從出演的效果看,出乎了董梓萱的預料,主要是楚天齊的表態,她完全沒有想到。

    按照董梓萱的設計,她想讓兩位主演會面,並最終要形成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她是四點半到的玉赤,到了以後就訂的“岳陽閣”包間。她首先給柯興旺打電話,當聽說對方在鄉下時,她才說自己來玉赤了。柯興旺當即表態,立刻往回趕,估計在六點多的時候,能夠回到縣城。

    柯興旺告知的回來時間,正好符合董梓萱的設計。她想的就是既讓兩位主角會面,又要提前做楚天齊工作,消除以前兩人的隔閡,並讓他能在接下來的會面中有所準備。於是,她在五點多的時候,才電話約了楚天齊。

    和楚天齊消除隔閡的過程,要比董梓萱預想的順利的多。隨即她更加認識到自己以前做事太過分,也充分感受到了楚天齊的胸襟寬廣。於是,就更想著要幫楚天齊忙,讓他能夠入了柯興旺法眼,最起碼不要對立。

    設計的挺好,前面環節進行的也很順利,只是從時間點上出現了一點偏差。本來,按照柯興旺說法,董梓萱估計他會在六點十分以後回來,而柯興旺卻在不到五點五十就趕了回來。柯興旺提前趕到,就把董梓萱要和楚天齊講說見面事宜的時間擠掉了,但這也沒讓董梓萱太過擔心,她覺得楚天齊沒有不想和縣委書記修好的理由。

    剛一見面時,兩位主角的表現,有些出乎董梓萱意料。她看的出,楚天齊對柯興旺突然到來的不適應,在起身說話的環節有些禮數不周。同樣柯興旺也沒有把楚天齊當做她同學看待,而是完全一副上司對下屬的嘴臉,甚至更過一些。

    看到這樣情形,董梓萱積極打圓場,並且順利把話題引到要柯興旺關照楚天齊上。雖然柯興旺小小矜持了一番,但總算給了自己面子,讓楚天齊去參與組織部的一個小組。事情發展到這步的時候,董梓萱鬆了一口氣,因為柯興旺鬆口了,同意了給楚天齊機會。

    可是,讓董梓萱萬萬沒想到的是,楚天齊不但沒有去抓這個機會,反而表示了“不適合”,其實就是明確的拒絕。她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做,難道就因為不能釋懷那個關於“過節”的傳言?意氣用事也得看對方是誰,他可是你楚天齊的頂頭上司呀!她想不通,實在想不通。好在她又和柯興旺軟磨硬泡,最終柯興旺同意給楚天齊二次回答的機會。於是,她才要及時再做她的工作。

    時間已經九點多了,董梓萱決定再試一試,如果還打不通,那就只能明天了。於是,她又重播了那個號碼。

    ……

    楚天齊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九點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充電器,趕緊給手機充上電。他今天又喝了不少酒,一是因為和雷鵬喝酒從來都沒少過,二是他今天喝的是悶酒。儘管心裡不痛快,但在喝酒的時候,暫時還是把那些雜事拋到了腦後。

    只是一回到宿舍,那些不願意去想的事,又湧了上來。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困難,他感到很無奈,甚至有一些無助。他多麼希望她能來個電話,能給自己一些建議,那怕就是幾句不咸不淡的安慰,也能讓自己增添一些力量。所以,他才第一時間給手機充上電,仰躺在床上,期盼著那個熟悉的號碼能夠打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楚天齊“噌”的坐起來,“嗖”的一下竄到地上,一步跨到充電的地方,拿起了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後,他心裡涼了半截,根本不是自己期盼的那個號碼。這個號碼倒也熟悉,剛在四小時前響過。他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傳來董梓萱的聲音:“楚天齊,終於打通你電話了,去哪了?”

    “有什麼事嗎?”楚天齊的回答不冷不熱。

    董梓萱嘆了口氣:“哎,今天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錯過了?”

    楚天齊“哼”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有個性不是壞事,但在有些時候卻不是好事。”董梓萱的聲音很是語重心長,“你因為什麼,要那樣回答?”

    “沒什麼,我只是說出了我的真實想法。”楚天齊慵懶的說。

    聽到楚天齊竟然是這樣的態度,董梓萱很替他著急,就語氣很急的說:“你難道就因為那個所謂的‘過節’傳言?這也太意氣用事了吧。再說了,你和我都能消除隔閡,為什麼和一個沒有直接交鋒的人就不能交好呢?何況那個人還是你的絕對頂頭上司,你不想在玉赤縣官場混了?”

    雖然董梓萱是好意,可在楚天齊聽來卻那麼刺耳,便不客氣道:“怎麼,他還能把玉赤縣一手遮天?我倒真要拭目以待了。”

    “楚天齊,你怎麼好壞不分,又扯哪去了?”董梓萱埋怨著,然後又平心靜氣的說,“柯書記已經同意了,今天那事,你還可以再重新選擇一次。”

    楚天齊大笑:“哈哈,好像他還挺大度啊!你告訴他,我不需要,就是給我一百次選擇,我也是這個答覆。我不能為了自己太平無事、為了陞官,就出賣良心,就做那不仁不義的事。”

    “楚天齊,不就是一個組織部的臨時工作嗎?不去也沒什麼,也不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吧?”董梓萱的情緒也很激動。

    楚天齊針鋒相對:“我上綱上線?董科長,董同學,你打聽打聽,是我是非不分,還是某些人要上綱上線,排除異已。”

    “你……”董梓萱從對方的話中,似乎也聽出了一些東西,儘管她還不太清楚,但她相信他肯定有他的理由。於是,長噓了一口氣,耐心的說:“楚天齊,我這完全是為你好,你是在玉赤縣混官場,他可是玉赤縣的絕對大佬。為了仕途,為了前途,你為什麼就不能退一步,為什麼就不能忍一時呢?”

    楚天齊又是一陣大笑,笑聲很是蒼涼,笑過之後,他有些落寞的說:“董梓萱同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一點都不懷疑你今天的動機,我從心裡感謝你。我深知忍讓的必要,而且這幾年也忍讓了很多,我並不是一根筋。但有些事情不是忍讓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絕不能模棱兩可,更不能混淆事非。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一首古體詩中的句子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你的好意我心領,也請你不必費心了。”說完,楚天齊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方的董梓萱,儘管還不知道楚天齊何至於“上綱上線”,但她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了。她不禁暗暗自責,自責自己的玉赤之行,自責自己讓本來緩慢發展的矛盾,要提前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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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781009 發表於 2019-1-1 00:48
第五百二十八章 總結小組=項莊舞劍

    把手機繼續充上電,楚天齊一邊等著那個期待的電話,一邊想著剛才的事情。

    剛才在回答柯興旺時,態度很堅決。在回覆董梓萱關心時,語氣也很乾脆。楚天齊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只是有一點遺憾,遺憾沒能找出一個既表明立場,又不至於把人得罪到家的方法。

    之所以拒絕的這樣不留餘地,楚天齊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有他充分理由的。因為他已經提前聽說了這個小組,也知道這個小組是干什麼的,只是那時他還把這當成是一個傳言而已。他認為柯興旺剛到時間不長,還需要一個攬權的過程,應該還不會急著操作此事。

    在傳言剛出來的第一時間,寧俊琦就打來電話,告訴他縣裡要成立一個總結小組。這個小組,是柯興旺在縣委常委會上提議成立的,並且已經在一定範圍進行了傳達。寧俊琦還告訴他,總結小組可是非常厲害的,可以說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明著是總結人事制度改革的得與失,可實際卻是給這兩年的人事改革挑刺,總結人事改革的黑材料,徹底否定兩年來的人事改革工作。而這項工作,當時的倡導者和推動者就是趙中直。並且聽說柯興旺已經找一些人私下進行過談話、面授機宜,好多投機“積極分子”紛紛表態擁護,並表示希望參與這項工作。

    楚天齊相信寧俊琦的消息來源,更相信她對自己講說的絕對客觀,絕不會添枝加葉,更不會故意歪曲。當楚天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除了震驚外,也預感到柯興旺的屠刀已經舉了起來,要對趙中直系進行屠殺和收編。因此他這一段時間也在隨時關注著此事,瞭解一些風吹草動。

    今天,柯興旺親自說到這個小組,那就表明他要準備操作了。看來他已經急不可耐,也充分表明他很是有恃無恐,或是有更大依仗。

    這個小組明顯就是針對趙中直系的,也不排除敲山震虎,順便震懾一下鄭太平系和馮志國系。別人如果進入這個小組,可能顯得很正常,但楚天齊一旦進入,那引起的震動就太大了。雖然楚天齊不是趙中直系裡位置最重要的,但他目前卻成了趙中直系的一個代表符號,這主要是由於有人要把他樹成趙系的象徵,也因為楚天齊從不迴避自己和趙中直的關係。

    既然總結小組的運作就是為了收拾趙系人馬,楚天齊當然不會參與進去的,他不會為了擺脫眼前的困境,做出違背良心、違背道義的事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恥於那樣的人,所以他和劉大智的摩擦也絕不是什麼個人恩怨。

    細想起來,楚天齊有些奇怪,奇怪柯興旺表面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其實卻根本就沒買董梓萱面子。按說自己和柯興旺並沒有直接矛盾,有的也只是從董梓萱那裡來的間接矛盾。按說現在董梓萱和自己都已經消除隔閡,而且董梓萱還親自說和,他柯興旺和自己之間所謂的矛盾也不存在了。即使自己是屬於趙中直的人,即使以後不會放過自己,那他柯興旺也不應該選在今天,今天就把自己往絕路逼呀。

    同著董梓萱的面,柯興旺不給自己出路,就相當於不給董梓萱面子。董梓萱可是董建設女兒,董建設是常務副市長,而柯興旺又是董建設的人,怎麼說這面子也得給呀,但事實就是沒給。

    難道是董梓萱在和柯興旺演雙簧?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就被楚天齊否決了,並暗怪自己的想法有些齷蹉。雖然董梓萱以前和自己幾乎是死對頭,可她已經低三下四的向自己懺悔了,自己沒有理由懷疑她的出發點。而且董梓萱完全沒有必要配合柯興旺這麼做,因為縣委書記要想收拾自己這個主任科員,完全不用這麼費事。只要給出一個暗示,就肯定會有人爭先恐後的來“大打出手”的,完全不必動用常務副市長的女兒。

    既然董梓萱不是配合柯興旺演雙簧,而柯興旺又沒買董梓萱面子,難道柯興旺願意得罪董建設?絕無可能。那就是說,柯興旺今天即使不給董梓萱面子,也絕對不會得罪董建設。間接表明,柯興旺不給董梓萱面子,不給自己留出路,是得到了董建設首肯。可自己除了曾經和董梓萱不和外,並沒有任何得罪董設計的地方呀,現在和董梓萱已經冰釋前嫌,按說她的父親也不應該再痛恨自己了,可事實卻不是像“按說”的那樣。

    難道董建設是在替別人出頭?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思考了半天,就得到了這麼一個沒有證實的結論。

    今天和柯興旺的見面,雖然董梓萱是好心,卻根本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而且還適得其反。但是也有一個唯一的收穫,那就是知道了柯興旺確實不喜歡自己,確實和自己有“過節”。只是不知道和自己的“過節”,除了因為自己屬於趙系外,是否還有別的隱情?

    不論柯興旺以前是否準備立刻動手,但楚天齊相信,經過今天的會面,對方應該馬上就會捅出刀子的。只是不知道刀子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以什麼樣的方式捅出來。

    對於柯興旺即將開始的打壓,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當年魏龍的報復,就曾讓自己有些疲於應付。而現在柯興旺的位置、權力、能量,可不是一個小小的組織部副部長可以比肩的。得罪了縣裡老大,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只是自己並不是主動招惹對方的,而是對方不想放過自己。不過,俗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楚天齊自信,自己的抗壓能力,也已和以前不可同時而語。

    正在充電的手機,只有充電燈在一閃一閃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響動,更沒有期盼的那個號碼打來電話。楚天齊苦笑著搖了搖頭,暗道自己自做多情。他脫掉外衣,躲倒在床上,強迫自己睡去。

    其實,楚天齊如果想聽到她的聲音,想得到她的勸慰,完全可以給對方打去電話。可他沒有那樣做,他的潛意識應該是她來電話才對。不知是他還在芥蒂對方的“監督”,還是他已經習慣了對方打來電話。

    ……

    就在楚天齊思緒煩亂、難以入睡的時候,她也在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這兩天冷靜下來以後,經過反思,她也覺得自己那天的關心有些過了。結果弄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好像他真有什麼事了,好像自己真對他不信任了,好像兩人真有什麼矛盾了。另外,她也聽到了關於總結小組的進一步消息。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她覺得兩人都有必要溝通一下。

    可是那個臭小子竟然不給自己打電話,那自己就主動撫慰一下他的心靈吧,給他個台階下。這樣想著,在今天下午六點的時候,她撥打了他的電話。手機裡回鈴音響了兩聲,就沒了動靜。她以為是自己無意中掛斷了電話,於是再次撥打過去,可手機裡傳來的卻是那個標準女聲:“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聽到這個回答,當時她氣的差點就把手機扔了,咬牙道:“臭小子,較上勁兒了,不但不接電話,還把手機電池也摳下來。算你狠,以後誰要給你打電話,誰都是小狗兒。”

    儘管自己都罵了誓,可她還是希望手機能夠響起來,希望他在認識到錯誤後,能夠主動給自己打來電話。她不苛求他能說出道歉的話,只要他能打來電話,就表明他的態度端正了。

    兩個年輕人都在等著對方來電,都在自以為是可以不計較對方,卻沒有人願意按下那幾個鍵,願意花幾秒鐘的時間把那個號碼撥通。反而寧願忍受著內心的煎熬,就那樣幹等著、難以入睡。

    ……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組織部總結小組牽動著多人的神經。不只是楚天齊和她無法入眠,柯興旺、董梓萱又何嘗能夠安然入睡呢?就是和今晚這事沒有直接聯繫的好多人,也照樣不能夠消停。這不,都晚上十點多了,有兩個人還在通著電話呢。

    “馮鄉長,千真萬確,是飯店一個工作人員告訴我的,她是我的眼線。說是先有一個女的,在五點鐘以前進的‘岳陽閣’包間,然後姓楚的是在五點多一點兒到的。不到六點的時候,一號也進入了包間。”

    “哦,是嗎?他倆竟然接觸了,不是說他們之間矛盾很深嗎?我記得是你告訴我,說他們以前在市裡就有過節,這怎麼他們又湊一塊了?”

    “馮鄉長,你聽我說。眼線還告訴我,說在一號進到包間不到十分鐘的時候,姓楚的就從包間出來了,他們見面時間很短。”

    “哼,短嗎?十分鐘足夠說好多話,做很多事了。對了,就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麼?”

    “哪敢在門口聽呀,那可是一號。”

    “那依你看,他們能談什麼呢?是冰釋前嫌,還是他們本身就沒矛盾?”

    “這還真不好說。對了,眼線在故意從餐包門口經過的時候,好像聽一號說到了什麼小組,好像是讓姓楚的參加呢。”

    “哦,小組?難道是……‘處理品’會參加嗎?”

    “我不知道。”

    “我沒問你。行了,掛吧,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說完,他掛斷了電話,然後嘴裡喃喃著:“我倒要看看,‘處理品’會不會參加總結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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